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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鳳棲桐 -【清朝完美家庭】《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5:40 PM     標題: 鳳棲桐 -【清朝完美家庭】《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1-1 11:47 PM 編輯

【書名】:清朝完美家庭

【作者】:鳳棲桐

【內容簡介】:


  穿成了歷史上有名的荒唐王爺弘晝和他的嫡福晉,這不要緊,咱小兩口以後好好關起門來過日子。

  本以為只是普通的重生,可誰知道竟然發現紅樓夢中人,好吧,那個什麼什麼夢的咱也認了,看看林妹妹寶姐姐也不錯,誰料想,多年以後,晴天一聲雷,一個女人高舉畫卷大喊:「皇上,你還記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

  本文係架空類小說,裡面包括紅樓、還珠、梅花、紀曉嵐等裡面的各類人物,看書記得自帶避雷針,否則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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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5:41 PM

第一卷 第一章 是清穿嗎

  蘇蓉是給疼醒的,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就想破口大罵,程天豪太可惡了,竟然會讓她這麼疼。感覺到下身傳來的撕裂一般的疼痛,蘇蓉有點受不了了,眼睛四處張望了一遍,發現這裡並不是她的新房,四周全是很古典的傢俱擺設,並且屋子裡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媽的,下輩子我當男人,讓程天豪當女人試試,蘇蓉大受刺激,在暈過去之前腦子裡還這麼想呢。

  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明明記得之前可是她這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新婚頭天的洞房花燭夜啊,她和程天豪從小一起長大,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之後順理成章的戀愛結婚,雖然有點不喜歡程天豪的油滑,可是那個傢伙一直都對她特別好,好到她根本沒有去想過再找男朋友,所以,在歲數到了之後,在雙方父母的提議下,兩個人就結婚了。

  蘇蓉的記憶裡,程天豪新婚之夜興奮的和她嘿咻完之後,兩個人都累壞了,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誰知道,醒過來的時候,一切都變了,她,竟然從現代穿到了古代。

  是了,當蘇蓉第二次甦醒的時候,就想清楚了,她也趕了一次潮流,做了穿越大軍中的一員,只不過還有點不明白到底穿到了哪個朝代,或者是架空的歷史當中。

  她穿來了,程天豪到了哪裡?蘇蓉第二個念頭就是開始思念程天豪,她可是才新婚啊,竟然就和老公分離了,而且還是一分就是千百年的那種,想到和程天豪分開,蘇蓉還是很難受的,雖然那個老公實在不怎麼樣。

  想念著程天豪,蘇蓉就想起身去觀察一下外邊的環境,誰知道她才動了一下,就感覺渾身酸痛,好像骨頭都被拆了一樣,這下子蘇蓉動不了了,只能躺在床上哀聲歎氣,所幸她性格極為鋼強,倒不怎麼害怕,在開始的慌張過後,心情就平靜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綠色旗裝的女孩子端了一隻青花瓷碗走了進來,看到蘇蓉醒了,女孩子笑著走到蘇蓉跟前道:「福晉,您可算是醒了,奴婢這就叫人進來。」說著話,放下瓷碗,急匆匆的又走了出去。

  蘇蓉愣了一下,這才想到,原來,她穿到了清朝,也不知道這是清朝的哪個時期,她一個學理工的也不太懂歷史,記得牢的也就康雍乾三朝了,誰知道是不是這三朝之中的一個?而且,聽剛才小丫頭叫的,自己還是個福晉,也不知道是什麼福晉,如果是康熙朝的話,大概也就是哪個阿哥的福晉了,是四阿哥,還是八阿哥要,或者……

  正在蘇蓉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再度被打開,一下子進來好幾個人,當先一個穿著深藍旗裝的老嬤嬤快步進來,把蘇蓉床邊的帳子掩上,蘇蓉一下子就看不到外邊的情形了,就聽到老嬤嬤在外邊小聲說道:「福晉,太醫在外邊侯著呢,要傳進來嗎?」

  「進來吧!」蘇蓉拿捏不好,反正身上很不好受,為了自己身體,最後還是決定讓太醫來瞧瞧。

  很快,太醫進來給她把了脈,嘀嘀咕咕的和老嬤嬤說了一通的話,大意就是蘇蓉的身體很好,只不過是之前生小阿哥時費了心神,吃點補藥,養養就好了。

  蘇蓉一聽這話,頭就大了起來,這都是神馬世界,才剛新婚,誰料到就穿了,穿就穿吧,一來就是孩兒他娘了,甚至連孩兒他爹的樣子都沒看到,誰知道那個便宜老公長啥樣,是醜還是美?

  蘇蓉躺著不敢動,等到太醫走後,老嬤嬤拉開帳子,對著蘇蓉很和氣的笑了笑:「福晉,您這次可是揚眉吐氣了,這肚子也爭氣,一舉得男,生了個小阿哥,呵呵,即是長子更是嫡子,這下看那些狐媚子還有什麼話說……」

  聽著老嬤嬤絮叨,蘇蓉又被周圍的丫頭服侍著喝了一碗苦藥,這才想起從她醒來至今都還沒見過那個便宜老公的面呢,按理說她生了個男孩,這老公應該很高興的,照常理應該過來瞧瞧她吧,怎麼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有響動。

  「嬤嬤,爺呢?」蘇蓉迷迷糊糊的,腦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又有點想不起來,又是一陣眼暈,扶了老嬤嬤一把,開口問了出來。

  「爺啊!」聽蘇蓉問起,不但是那個老嬤嬤,就連周圍的幾個丫頭都偷笑起來,笑了一會兒後,嬤嬤才開口回答蘇蓉的話:「福晉,老奴活了這麼大歲數,說實話,都還沒見過爺這麼疼福晉的人呢,您是不知道,您這在裡邊生孩子,爺在外邊急的沒了主意,這孩子還沒生下來呢,爺就心疼的暈過去了,這會兒子還沒醒呢,剛太醫應該去那邊幫爺診脈去了,我讓翠丫頭留意著,一會兒有了消息就來告訴您。」

  蘇蓉點點頭,擺了擺手:「既然這麼著,你們也先下去吧,我這頭還是暈暈的,我再睡一會兒,一會兒有消息了記得叫我。」

  「是!」幾個人應了一聲,都悄沒聲息的退了出去,蘇蓉這裡安靜了,就開始抓緊時間補覺,這一覺睡的,竟然把這具身體的記憶給吸收了進來。

  程天豪感覺頭疼欲裂,等到好一點睜開眼睛的時候,腦子裡就多了一個人的記憶,他自己整理了一下,發現多的這份記憶應該是一個古人的,還是一個挺有名的古人,乾隆皇帝的五弟,愛新覺羅弘晝的記憶。

  回想著,這個弘晝是因為嫡福晉生產的時候,由於時間挺長的,福晉叫的又那麼淒慘,弘晝和福晉感覺很好,不忍心福晉受苦,也許是擔驚受怕的原因吧,竟然暈了過去,也不知道那個弘晝去哪了,竟然便宜了他。

  四處張望了一眼,這應該是個書房,靠窗的地方擺著大大的書桌,桌上放著筆墨紙硯,另放了一個青瓷瓶,裡邊插著好些畫卷,另一邊是一排長長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各類書籍,而程天豪也就是現在的弘晝,自己則是躺在一張床上。

  弘晝揉揉額頭站了起來,對著外邊叫道:「來人!」

  門被推開的同時,一個穿了淺色旗裝的少女走了進來,衝著弘晝行了個禮,一甩手帕笑道:「爺可算是醒了,剛福晉醒了還問爺呢,奴婢這就叫人給福晉回話去。」

  弘晝想了想,擺擺手:「你先別去了,我自己看看福晉去。」說著話,邁步出去,順著記憶中的位置,走到了嫡福晉吳扎庫氏的院子。

  弘晝這一進門,滿院子的人行禮的行禮,回話的回話,熱鬧到不行,弘晝伸手制止了那些人的喧嘩地,小聲道:「福晉還睡著嗎,你們這些奴才小聲一點,吵到了福晉小心爺扒了你們的皮。」

  一句話,滿院人都不敢說話了,頭前的老嬤嬤上前行禮,弘晝知道這是福晉的陪嫁嬤嬤也是福晉的奶嬤嬤蘇嬤嬤,於是很客氣的問道:「蘇嬤嬤,福晉醒了沒,太醫瞧了嗎,福晉怎麼樣,身體沒事吧?」

  連續的幾句問話,把弘晝擔憂自己福晉的心情都表達了出來,聽的蘇嬤嬤喜不自勝,趕緊回道:「回爺的話,剛福晉醒了過來,還問爺來著,聽說爺還沒醒,就讓奴婢們侯著,等爺醒了要奴婢們跟福晉回一聲。」

  「那我先看看福晉去。」弘晝越過蘇嬤嬤邁步進了門,雖然他對那個前身很喜歡的吳扎庫氏沒什麼印象,可畢竟佔了人家的身體,人家老婆剛生完孩子,總得看一下吧,不然也太不近人情了,還不定讓人怎麼說呢。

  進了屋,可巧的床上躺著的女人也醒了過來,弘晝很認真的看過去,發現這個女人長的不錯,模樣挺溫柔婉約的,就是一雙眼睛精光四射,看起來是個外柔內剛的人。

  蘇蓉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多了一份記憶,有關雍正皇帝第五子弘晝的嫡福晉吳扎庫氏可盈的記憶。

  多了這份記憶的蘇蓉現在可以說是可盈,定眼看著眼前的便宜老公,心裡評價著,長的還不錯嘛,雖然沒有她老公程天豪小模樣俊俏,可也算能看過眼了,也不枉前身對他情深意重,不過,可盈不認為自己能夠對眼前的這個人有什麼感情,像這種三妻四妾的花心男人,她要是能忍受就怪了。

  「爺!」可盈決定先開口說話,看著弘晝叫了一聲,弘晝一聽,心情立馬激動不已,這小聲音太熟悉不過了,這聲音,這表情,這種語氣,明明就是自己親親老婆啊!

  「蓉蓉?」弘晝試著出聲詢問,他倒不怕,就是問錯了,他一個現任皇帝的兒子,下任皇帝的弟弟能有啥事?

  可盈愣了,蓉蓉?這明明是自家老公才會叫的啊,於是,可盈認真仔細的又把弘晝打量了一遍,發現那神情可不活脫脫就是自己老公程天豪嗎?

  「天豪!」可盈叫了一聲,眼淚就下來了,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對天豪好一點,畢竟人家追自己都追到幾百年前了啊!

  相認的弘晝和可盈訴了一番別後離情,雖然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沒見,可對於兩個人來說卻相當於一輩子,剛兩個人還在想自己孤身一人穿越,另一半該怎麼辦,誰知道喜從天降,竟然發現兩個人同時穿了,而且還穿成了夫妻兩,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啊!



第一卷 第二章 還是紅樓?

  幾天過去了,弘晝和可盈這對小夫妻每天膩在一起,不是兩個人說些悄悄話就是逗弄孩子玩,哦,對了,可盈生的那個小阿哥,也就是弘晝的嫡長子被咱們的雍正爺賜名永瑛。

  才幾天的小包子永瑛長的那叫一個可愛,白白胖胖的,睜著一對黑漆漆的眼睛四處亂轉,可算是把弘晝這個前世的大齡青年給樂壞了,穿越好啊,穿來了不但有了錢有了權,還有了老婆孩子,這以後的小日子,想想都美滋滋的。

  當然,在這幾天裡,弘晝還有一個任務就是給可盈惡補清朝歷史,把雍正朝和乾隆朝的一些大事都告訴了可盈。憑著弘晝以前混起點網看來的那些似是而非的歷史知識,倒是把這段時間的事情說了個通透,雖然不見得歷史上真有其事,可盈也就只當聽故事了,反正古人的娛樂太少了嘛。

  這天,弘晝正在可盈房裡逗弄小包子的時候,蘇嬤嬤從外邊進來,對著弘晝福了一福,笑道:「貝勒爺,剛蘇州林府的下人送來一封信,說是林老爺寫給貝勒爺的親筆信,林家的下人還在侯著呢,奴婢來回爺一聲。」

  林府?弘晝和可盈都是一愣,弘晝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到這個林府是哪個府,和他到底有什麼關係,只好對蘇嬤嬤道:「蘇嬤嬤,把信呈上來,爺看過之後再說。」

  「是!」蘇嬤嬤恭恭敬敬的呈上來一封未開封的信件,又朝後退了兩步才思索著道:「回貝勒爺,奴婢想著,這可能是林府當家太太病逝的緣故,那林家的大小姐這段時間就要進京了,林老爺以前和貝勒爺有些個關係,這信應該是要托付貝勒爺一些事情的吧!」

  蘇嬤嬤這麼一說,弘晝就想起這個林老爺是誰了,應該算是他的一個忘年交吧,現任巡鹽御史的林如海林探花,這林如海娶了金陵賈家的女兒賈敏為妻,多年來兩口子一直沒有孩子,也就是前些年有了個寶貝女兒,似乎聽說名叫林黛玉的,等等,林黛玉?弘晝一陣心驚,想通了之後不免埋怨老天,蒼天啊,咋這樣妮,本來還以為是普通的清穿呢,想著按歷史軌跡平平安安的走完這一生算了,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是架空的歷史,而且還架空到了紅樓夢裡。

  弘晝飛快的拆開信封,當著可盈的面讀了信,果然是林如海托付弘晝照顧他女兒林黛玉的,信裡表明了意思,說是林如海思念亡妻,不想繼弦,又怕照顧不了自己的女兒,因賈家來接,就讓黛玉跟著賈家的人去了榮國府,林如海深知榮國府裡的人都長了兩隻勢力眼,一張刻薄嘴,他的那個女兒又敏感,怕女兒在賈家吃虧,就托弘晝看在多年老友的份上照顧一番。

  弘晝和可盈看完了信,兩個人都有點不敢相信了,互視一眼,弘晝對著蘇嬤嬤擺擺手:「蘇嬤嬤,傳下話去,好好的安頓林家的下人,等爺閒了問他一問,你也先下去吧!」

  弘晝說著話,可盈把懷裡的小包子永瑛交給蘇嬤嬤帶了下去,屋裡就剩下她和弘晝的時候,可盈拉了弘晝的手,一臉的苦笑:「阿豪,竟然是紅樓夢,竟然是紅樓夢,這下咱們可怎麼辦啊?」

  「怎麼辦,涼拌!」弘晝笑笑:「你不要想太多了,反正咱們是皇子皇孫的家庭,我以後還會封王,誰敢把咱們怎麼樣,那個賈府也沒有什麼的,過幾年也是煙消雲散,白茫茫大地真乾淨的下場,咱們還會怕他們,既然林如海把林黛玉托付給了我,我呢,看著吧,能管就照顧一下,實在不行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說著話,弘晝歎了口氣:「說實話,林如海沒有什麼,就是賈敏這人啊,以前先帝爺的時候,她是先帝爺身邊的女官,倒是對我挺不錯的……」

  可盈聽弘晝這話,笑著握了握弘晝的手:「你也別想這些有的沒的,咱們打發人下去侯著,一有了林黛玉的消息,就來通報,等她在賈家安頓好了,我就出面接到咱們府裡看看,呵呵,我還真想看看這個花做肚腸月為神的林妹妹到底有多漂亮。」

  弘晝也嘿嘿笑了起來,他可是知道自己老婆的,那平生最愛美了,一聽說哪裡有美人,不管咋樣,就千方百計的找機會去看看,和她自己比比,到底哪個美。

  不過,說實話,弘晝看著坐在床上一臉笑容的老婆,真是越看越愛看,越看看漂亮,越看越得意,這可是自己老婆啊,得了吳扎庫氏的這具身體,倒比以前溫柔多了,看著心裡就舒坦,呵呵,以後啊,做些溜雞逗狗,聽書唱戲的事情應該不會被罵了吧?

  弘晝這邊出去詢問林家下人去了,可盈一個人在房裡無聊的直打呵欠,嘴裡直罵上天不公,幹嘛讓自己穿成一個才生了小孩子的女人,這日子可真難熬,動也動不了,幹嘛都講規矩,一群人不住嘮叨著東不准西不准的,真讓人頭疼。

  可盈剛想要再睡一會兒覺,翠竹從外邊進來,到可盈近前小聲道:「福晉,兩位側福晉帶著爺的幾個侍妾來給福晉請安,您看……」

  這時候,可盈才想起來,她家老公已經不是那個只有她一個老婆的程天豪了,而是變成了擁有無數老婆的愛新覺羅弘晝,更加清楚的認識到,那些小三小四小五的,可是在後邊巴巴的等著勾引她家老公呢!

  王八蛋,程天豪,你要是敢給老娘出軌,老娘就廢了你!可盈朝天比個中指,心裡大罵,嘴裡卻很溫柔的說道:「讓她們進來吧!」

  門外,有小丫頭打起簾子,幾個穿著旗裝的女人魚貫而入,可盈靜靜的躺在床上,打量著幾個女人,長的不錯,不過一個個低眉順眼的,也沒什麼特色。

  「翠竹,還不趕緊給幾位……」可盈說到這裡,噎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幾個女人了,想了一下,乾脆不稱呼得了:「嗯,看座!」

  翠竹很有眼色的讓幾個女人坐了下來,可盈這才能夠詳細的看看,坐在最中間的兩個女人,一個穿了粉色旗袍,繡著白玉蘭花,長相清秀的應該是第一側福晉章佳氏,她旁邊穿了深紫旗袍,袍淺色花卉的應該是側福晉崔佳氏了,後邊幾個沒啥特色,穿著也不怎麼打眼的應該是幾個沒有名份的侍妾。

  看著一屋子女人,可盈暗暗咬牙,心裡已經把弘晝罵了一百八十回,下定決心今天晚上要好好的審審他,看看他和這幾個女人有啥不得不說的故事不?

  「福晉!」嬌滴滴的聲音響起,崔佳氏拿著手絹掩嘴而笑:「我們姐幾個今天特地來恭喜福晉喜得貴子的,聽說小阿哥生得極好,連宮裡的皇上都賜了名,妹妹們還沒有看過呢,今天可是特特來看爺這個小阿哥的……」

  可盈皺皺眉頭,看了崔佳氏一眼,心裡明白這不是一個安生的女人,她的身份地位不如章佳氏,進府也沒有章佳氏早,現在卻越過章佳氏說話,那不是沒大腦的就是很精明的,反正是個沒事找事的人。

  崔佳氏說完話,章佳氏也笑了笑:「是啊,妹妹們特特來看小阿哥的,好沾些個福份,以後也能得個一兒半女的,也不枉服侍了爺一遭。」

  沒腦子的豬,這就是可盈對章佳氏的評價,有哪家的小老婆會在正室面前這麼正大光明的說要生個孩子的,不怕正室找個理由為難你嗎,還真是……讓人無語的很啊!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5:41 PM

第一卷 第三章 初見林妹妹

  誰說來著,一個女人等於一百隻鴨子,可盈看著這一屋子的女人東一句西一句的聊著,無非就是哪個王府又進了新人,哪個大臣寵妾滅妻等等八卦事情,心說可好,這下子能開個烤鴨店了,保證能賣個十年八年的不缺鴨子。

  弘晝在詢問過林家的僕人又轉到可盈屋裡的時候,就聽到崔佳氏的嬌笑聲:「福晉,您是沒看著,你頭前生下小阿哥,後頭宮裡裕妃娘娘和熹貴妃娘娘的賞賜就下來了,都說福晉好福氣,一舉得了個哥呢,這滿京城的權貴人家可都羨慕您呢!」

  崔佳氏這番奉承話把可盈捧的那叫一個高,如果換個人肯定就開懷了,可是可盈是誰,那是新時代的新女性,看著自己老公這滿屋的小老婆,那能高興得起來嗎,就是崔佳氏說出一朵花來,恐怕她都沒有一絲的開心。

  弘晝看可盈苦著一張臉,明顯的很不待見這些人,當場就拉了臉進來:「你們幾個,不知道福晉才生產完身體弱嗎,還在這裡打擾福晉休息,沒事的話都回去吧,該幹嘛幹嘛去。」

  「爺!」聽弘晝這麼一嗓子進來,頓時,滿屋子人除了可盈之外,全都站了起來,幾個妾室恭敬的行了禮退到一邊,低著頭有點受傷的樣子。

  弘晝擺擺手:「你們都下去吧!」

  一屋子人不管主子奴才的全都走個乾淨,屋裡就剩下可盈和弘晝,可盈等弘晝走到跟前的時候,纖手一伸,擰住弘晝的耳朵,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啊,得意了啊,人還沒怎麼樣呢,小老婆倒是弄來不少,你說吧,到底想幹啥?」

  「冤枉啊,老婆!」弘晝苦著臉一臉委屈的樣子,連連向可盈討饒:「老婆大人明鑒,我可不敢做對不起您老人家的事,這不是前身留下來的爛攤子嗎,這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又不能不要,我……」

  「你,你怎麼樣,要是讓我知道你敢和哪個眉來眼去勾搭的,你看我不收拾你。」可盈凶巴巴的發了話,嚇的弘晝一縮脖子,趕緊陪笑:「不敢,不敢,我心裡可只有老婆一個人,再也裝不下別人了,在我的心裡,你就是天上的那彎月,永遠照耀我心房,你就是芳香的玫瑰,吸引我……」

  「得,別酸了!」可盈一揮手:「林家的事情怎麼樣了,問清楚了嗎?」

  聽可盈說起這事,弘晝也一改先前的嬉皮笑臉,一本正經的道:「問清楚了,其實和書上的情況差不離,也就是賈敏死了,老太太想外孫女,把林黛玉接到賈府去住,一呢,可以就近照顧,二呢,也有私心,怕萬一以後林如海再討個老婆和賈家斷了關係,這林黛玉在賈家一住,林賈兩家那就斷不了了。」

  可盈聽了點點頭,想起書上寫的貌若天仙的林黛玉,一臉嚮往:「也不知道林妹妹是怎麼個模樣,真想看看啊!」

  又過了幾天,打探的人回來說林黛玉已經進了賈府,可盈還在產期,弘晝不敢讓她操心,就自己親自打點了一點物品讓婆子下人送到賈府,指名給黛玉,並且還說讓黛玉得了空來府上坐坐。

  當日,林黛玉本來打著萬分小心來的賈府,行動坐臥都是注意再注意,不敢多行一步路,不敢多說一句話,就怕讓人笑話,丟了林家的臉面,住了兩天之後,聰慧的她就看出賈家的不尋常來,這裡的丫頭婆子都是勢利刻薄的,再加上才來的時候因為寶玉摔玉的事情,讓林黛玉心裡不好受,幾天都是悶悶不樂的。

  突然這天就有五貝勒府的人來送禮,並且指名道姓的說是給黛玉的,賈家上上下下這麼多人全都驚了,沒有想到這個林家和當朝五皇子都有關係,賈母趕緊讓人請了黛玉來,接收了禮物,又對弘晝府裡的下人表示了一番謝意,又賞了錢,這才把人家打發走。

  等人走了之後,這一府的人對黛玉的態度可就不一樣了,一個個的小心巴結著,生怕惹黛玉生氣,就連一直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王夫人都和氣了好多,弄的黛玉心裡更是不好受起來。

  正巧趕到永瑛滿月,弘晝府裡擺了酒席,弘晝本來就是一個荒唐的人,平常不管世事,皇帝對他要求也不高,能過得去就行,這又是他嫡長子滿月,高興的大肆慶賀,宗室還有百官來的人也不少,真的可以說是賓客盈門。

  可盈這天穿了正紅繡著折枝牡丹的旗裝,梳了把子頭,頭上戴了碧玉的扁方和一朵翡翠雕的牡丹花,打扮起來還真是挺漂亮的。

  她這裡打扮好了,就有王府的福晉,還有一些誥命夫人進來道賀,可盈帶著笑臉一一接待了,正說著話呢,蘇嬤嬤打發了人來回,說是賈府老太君帶著林黛玉來了,可盈就讓人告訴蘇嬤嬤,不管怎麼樣把林黛玉多留一會兒,她這裡不忙了想見見小丫頭。

  和那些夫人福晉的說了好長時間的話,這才有了空閒,可盈趕緊讓人帶著林黛玉過來,沒想到,不但林黛玉來了,賈母也跟著過來了。

  可盈看著進屋的賈母,也就是一個富態的老婆婆,滿臉慈祥,看不出什麼精明的樣子,跟在她後面的一個穿了淺紫色衣服的小丫頭怯怯的,眼睛都不敢往可盈這瞄,可盈心想,這就是黛玉了吧?

  「老太君快坐!」可盈笑著招呼賈母,又對林黛玉招了招手:「這就是林家的小姐吧?」

  「黛玉給福晉請安!」林黛玉上前,依著漢人的禮數給可盈福了福,可盈因為以前看書倒是挺喜歡林黛玉的,趕緊把她拉了起來,抓著林黛玉的手上下打量著。

  小小年紀,也看不出到底有多漂亮來,就是皮膚還真是好啊,白嫩嫩的,皮膚又薄,幾乎都是透明的了,眉毛細長細長的,一雙眼睛水汪汪亮晶晶,總是閃爍著光芒,嘴唇不很紅,有點蒼白,一看就是身體不算太好。

  「這孩子,長的還真是好齊整模樣!」可盈對賈老太君讚歎了一番,又問了林黛玉的生辰,還有一路上來的見聞,笑拉著黛玉的手:「我啊,一看你就喜歡的緊,你也知道吧,我們爺和你父親可算是忘年交,我也托個大,叫你一聲玉兒可好?」

  「福晉說的什麼話,福晉喜歡她就是她的福氣了,還有什麼好不好的,我這玉兒啊,以後還要福晉多多關照了。」林黛玉還沒有答話呢,賈母搶先說道,說話的時候一臉的笑意,根本看不明白在打什麼主意。

  可盈一直是個爽利的人,最怕和明明笑容滿面,你卻對他還不是很放心的那種人打交道,今天她看賈母好像就是這種人,也不知道是以前看書得來的結論還是給人的感覺,總之,可盈不是十分喜歡這個人。



第一卷 第四章 進宮請安

  「福晉喜歡就儘管叫,父親來前也說了,讓我在貝勒爺和福晉面前不必拘謹著。」林黛玉到底年紀小,一番話下來,就把老底都透了,可盈笑看著她,心裡琢磨著,這個林妹妹還真是水晶一樣透明的心肝,沒有一點雜質。

  又說了一會兒話,可盈發現林黛玉並不是特別受哭的,說話行動的也有大家風範,可為啥紅樓裡的林妹妹就那麼小性呢,為嘛她在賈家動不動就掉眼淚呢?

  賈母看可盈有了疲累的樣子,就趕緊帶著林黛玉告退,可盈這邊忙亂了一天,總算的,傍晚之前安靜下來,她這才想要睡一會兒,弘晝醉熏熏的就進來了。

  「呵呵,老婆!」弘晝嘴裡嘟囔了一聲,撲通一下子就倒在可盈的床上,閉著眼睛跟個死豬似的,推都推不動。

  可盈沒有辦法,只好自己下床拿了濕毛巾幫弘晝擦了擦臉上的汗,又費了好大的勁幫他把外衣和鞋都脫了,這才喘著粗氣坐到弘晝身邊,看他這副豬樣,可盈真是氣得差點沒有再擰他一番。

  「咱再喝,爺還不服了,爺別的不行,喝酒還輸給你們,那個……爺最近又得了個灰八哥,嘴巧著呢,保準把你那八哥給比下去……」弘晝說著醉話,聽的可盈直搖頭,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都穿越了,這傢伙還這麼招貓鬥狗的不幹正事。

  弘晝大醉,可盈也跟著一夜沒有睡好,一直親自照看弘晝,丫頭婆子的都不讓上手,這可是她老公啊,怎麼能讓別的女人摸呢,原來可盈想把弘晝趕到別的屋裡睡覺的,可一想府裡還有好幾個虎視眈眈的小老婆呢,這萬一弘晝要是出去了,又醉的不省人事,還不得讓人吃乾抹淨了。

  因此,可盈只好自己受一點累,照顧了弘晝半宿,等他不鬧騰了,這才睡了一會兒。

  這天剛亮,可盈和弘晝才吃了早飯,外邊就有傳旨的太監來了,說是宮裡的娘娘傳了旨意,讓弘晝帶著可盈和小永瑛進宮請安。

  別的沒什麼,那宮裡的旨意可盈可是不敢違背的,這可是封建帝制的社會啊,萬一一個弄不好,可是殺頭的事情呢,宮裡的娘娘一個個精的鬼似的,雍正爺又是狠辣的人,前邊的三阿哥都能殺掉,更別說弘晝和自個兒了。

  換了正服,可盈帶著丫頭婆子一大群和弘晝登上馬車去宮裡。

  弘晝昨天晚上一夜好眠,被照顧的舒舒服服的,現在是精神極了,在車廂裡抱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唱小曲玩,也不管孩子才多大點,什麼曲子都敢唱,氣得可盈直瞪他。

  突然咯登一下子,馬車一個顛簸,可盈一下子沒管住自個,猛的向前倒去,弘晝那邊一手抱著兒子,一手伸出來把可盈摟進懷裡,一臉賊笑:「老婆,我就知道你在吃兒子的醋,看吧,現在多好,一手一個不偏不向。」

  可盈那個哭笑不得啊,不過靠在弘晝向上還是挺舒服的,車廂裡又沒外人,她也就不願意挪窩了,一路走過去,馬車時不進的顛上一兩下,可盈學理工出身的,琢磨著這個時代的馬車還真的是不好呢,木頭輪子別說,還沒有防震功能,坐馬車在好道上走還行,要是走土路簡直就是自找罪受。

  由馬車又延伸想下去,又想到穿越來的這幾天,雖然皇子的府裡好吃好喝,住的房子除了皇宮,那也是最好的了,可是可盈和弘晝兩個人還是不適應,住慣了現代的水泥鋼筋,乾淨溫馨的房子,那木質結構的磚瓦房子還真的不適應,房梁是高,不過木頭的,好沾土,整天要打掃,一個不注意還是會被灰迷了眼,窗戶也不好,一點都不亮堂,也沒有個開合扇,只要打開窗戶,那外邊的風就灌進來,連帶著蚊蟲等物,可如果關上不開,屋裡的空氣又不好。

  「阿豪,看樣子咱們在這個地方要待好長時間的,我琢磨著,咱們得把房子改改,那房子漂亮是漂亮,就是住著太不舒坦了。」可盈從弘晝手裡接過永瑛,一手拍著孩子,抬頭看著弘晝提出建議。

  「嗯!」弘晝點頭:「我琢磨一下,看看怎麼辦。」

  「不但是房子要改,還有好些地方都要改,比如說這馬車啦,還有廁所之類的都得改。」可盈又再接再厲。

  「好!」弘晝笑了起來:「老婆說啥就是啥,你學理工的,你看著辦吧,反正我也不太懂。」

  「你除了玩還會啥?」可盈瞪了弘晝一眼,不過一想,在這裡會玩也不錯,反正弘晝當不了皇帝,要是太有本事了反而招忌,還不如胡吃海喝,隨便玩樂呢,自己痛快,別人也不忌諱。

  可盈又想起她在現代社會拚命打拼,在研究所才佔了一席之地,後來為了多賺錢,能夠更好的生活不得不整天拉著臉和人應酬,以至於養成了剛強沉穩的性格,那個時候,她還真有點看不慣程天豪得過且過的生活態度。

  可是這冷不丁的穿越了,她一個女人在這個封建社會裡邊根本沒有發揮的餘地,而弘晝也不能表現的太過,這樣的話,他們兩個人要想在這裡生活的好好的,反而是要去做一些改變的,她也不需要那麼強硬了,有的時候過剛易折,其實,這麼一想,穿來這裡也不錯,不過為生活發愁,以後還可以和弘晝一起玩樂,也許能夠彌補前世的遺憾也不一定呢。

  小兩口絮絮叨叨的商量著以後的生活,馬車也到了宮門前,弘晝遞了腰牌上去,馬車直接駛進紫禁城。

  可盈把車簾拉開一個小縫,看著二百年前的紫禁城,和前世看到的還真的不一樣,早晨的陽光照射在大紅宮牆金色琉璃瓦上面,給整個紫禁城渡上了一層金邊,更顯的莊嚴肅穆了。

  進了宮,可盈和弘晝先去給皇后請安,那拉氏皇后這一年身體越來越差勁,可盈進去的時候,她躺在床上蒼白著臉,好像動一下都很難的樣子,由於病中,那拉氏囑咐了可盈幾句話就讓她下去了。

  緊接著是給弘晝的親額娘裕妃耿氏請安,進了裕妃的宮裡,弘晝可算是撒了歡了,一改在皇后宮中的嚴肅正經的樣子,一臉笑嘻嘻的給裕妃打千請安,可盈也依著禮數行了蹲禮。

  裕妃耿氏是一個很厚道和氣的人,一生裡也就弘晝這麼一個寶貝兒子,那平時真跟心尖子似的疼著,現在看到兒子媳婦帶著孫子進來,立馬臉上笑開了一朵花,兩個人這禮都還沒行下去呢,就趕緊讓人扶起。

  可盈知道老人家的心思,請了安就趕緊把小永瑛抱給裕妃,因為來的時候小永瑛才睡了一覺,現在正精神著呢,裕妃一抱起他,這傢伙小黑眼珠就嘀溜溜亂轉,那叫一個惹人疼,裕妃逗號了他兩句之後,永瑛很給面子的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笑的裕妃這心裡軟軟暖暖的,真是更喜歡這小傢伙了。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5:42 PM

第一卷 第五章 孝賢?元春?

  「這孩子長的壯,好……」裕妃抱著小永瑛笑的那叫一個美,臉都皺成一朵菊花了,看可盈的眼光也就不一樣了,溫柔的都能滴出水了。

  弘晝成親也好幾年了,先是側福晉進門,又有好幾個侍妾,再到可盈進門,這滿府的女人也不算少,可愣是好幾年沒一個響,裕妃在宮裡都著急啊,眼看著弘歷兒子女兒都有了,弘晝和弘歷歲數可是一般大的啊,別說兒子了,閨女都沒一個,裕妃心裡能好受得了嗎。

  還是可盈好啊,終於生了一個娃,這娃兒還這麼白白胖胖的,又機靈又可愛,裕妃是恨不得放在自己宮裡不給弘晝兩口子了。

  可盈看著裕妃高興,也過去湊趣:「額娘喜歡永瑛,那是永瑛的福氣,以後兒媳可常帶著永瑛進宮討擾額娘了,就怕到時候額娘煩了我們娘倆……」

  聽可盈這麼一說,裕妃心裡更高興,一高興好東西可就可著勁的給弘晝和可盈往外搬,弘晝坐在裕妃旁邊,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又看老娘把她攢的值錢東西拿出來不老少,就一邊伸手逗永瑛,一邊撅著嘴一副委屈的樣子:「額娘還真是偏心,有了孫子都不疼兒子了,以前兒子進宮,額娘那叫一個小氣,好東西寧肯壓在箱子裡下崽也不給兒子,永瑛這小傢伙一來,額娘也不摳門了,什麼都往外拿,看起來,以後想討額娘的東西啊,就得帶著永瑛,那一討一個准。」

  弘晝話還沒說完呢,連裕妃帶可盈,外加裕妃宮裡侍伺的幾個大宮女都笑倒了,裕妃寬厚,跟著她的宮女太監也活泛,不像別的宮裡那樣想笑都不敢笑。

  裕妃笑夠了,推著可盈的手:「你聽聽,你聽聽,有這麼編派自己額娘的嗎,還不趕緊擰他的嘴。」

  「這兒媳可不敢,就怕前腳擰了我們爺的嘴,後腳額娘心疼了,後悔了,還指不定以後怎麼變著法的,暗地裡給兒媳穿小鞋呢!」這邊笑聲還沒落呢,可盈一句話,惹的裕妃笑的更歡了。

  等到兩口子外加一個小永瑛把裕妃奉承夠了,一家人也笑的差不多了,弘晝和可盈告退出來的時候,可真是帶出了不少的寶貝,裕妃平常儉省,省下來的東西可不都給弘晝留著的嗎?

  從裕妃那裡出來,弘晝兩口子趕場似的往熹貴妃的永和宮那邊走,半路上弘晝卻被他老爹雍正老爺子派的小太監給請走了,剩下可盈帶著一群丫頭婆子抱著小永瑛去了永和宮。

  可盈才進永和宮的門,從屋裡出來的幾個宮女看到她都笑著過來請安,其中一個是伺侯熹貴妃的大宮女碧荷,很受貴妃器重的,笑意盈盈的說道:「剛娘娘還念叨著呢,福晉可算是來了,奴婢這就進去通報一聲,娘娘要是看到小世子這麼白白胖胖的,指不定樂成什麼樣呢。」

  可盈扶碧荷起來,又拿了東西打賞幾個宮女,這才道:「勞煩了。」

  碧荷笑著進去通報了,不一會兒就出來打簾子請可盈進去,可盈也就只帶著抱永瑛的綠竹進了屋,一進屋子,先是愣了一下,看到屋子裡除了熹貴妃鈕鈷錄氏還有另外兩個年輕的女人,坐在熹貴妃旁邊的女人穿的那還真叫一個簡單樸素,一身半新不舊的旗裝,頭上一點首飾都沒有,就只帶了幾朵紅絨花,可盈想了一下,才知道,這就是未來的孝賢皇后富察氏了。

  富察氏後邊低頭站著的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長的圓圓潤潤,還挺漂亮的,可盈想了一會兒,不知道這是誰,也就不想了。

  先給熹貴妃行了禮,又過去給富察氏問好,熹貴妃那邊早就坐不住了,一個勁的讓把永瑛抱過來看看,可盈小心的抱過去,熹貴妃笑著接了,高興的逗弄著孩子,剛才板著的臉一下子就鬆開了。

  可盈雖然和富察氏算是妯娌了,不過兩個人打交道不太多,可盈看不上富察氏的為人,富察氏也瞧不上她,不過,熹貴妃卻很喜歡可盈,對富察氏這個親兒媳婦反倒有點愛搭不理的。

  可盈心裡明白,這是愛烏及屋的心理,弘晝那從小是給熹貴妃養大的,兩個人的關係比親生母子還要親近幾分,反倒是弘歷這個親兒子不怎麼親近了,相對的,熹貴妃當然也就喜歡可盈多過富察氏了。

  還有一點原因,富察氏太端莊穩重了,和她在一起你就感覺吧,挺壓抑的,反正是不怎麼舒服,熹貴妃那在皇宮裡本來就待的挺煩悶的了,再看到這個端莊太過的兒媳婦,這心裡肯定不太待見,而可盈呢,不管是前身還是後邊的這個蘇蓉,那都是很爽利的人,愛說笑,很會逗人開心,熹貴妃常年待在宮裡,又沒有什麼娛樂,老天拔日的,肯定喜歡有人和她逗趣了,所以就對可盈好了一點。

  「嫂子身後的這個人我看著不熟,不知道?」陪著熹貴妃說了幾個笑話,可盈把眼光集中到了富察氏身後的女人身上。

  富察氏溫柔的笑了笑,拿著手絹擦擦嘴:「弟妹沒見過她,這是我們爺才剛納的一個格格,榮國府賈家的,叫賈元春。」

  呃,可盈默了,怎麼來請個安還能碰到這個紅樓裡邊重要的女配角呢?可以說整個紅樓裡,這個賈元春出場不多,可卻是最重要的人物,賈家因為她而興盛,又因為她而敗亡,可以說是成也是她敗也是她,元春就像是一條線,貫穿整個紅樓。

  雖然有點沒想到,不過可盈還是很認真仔細的觀察了一遍這個賈元春,長的吧,還挺不錯的,不過也沒有多出奇,為啥紅樓裡邊把賈家女兒都寫的那麼好呢,林妹妹她見了,沒有書上說的那個什麼籠煙眉多情目,這個賈元春嗎,也沒有多出色呀,也不知道那個寶姐姐到底長啥樣子,會不會是個大胖妞呢?

  「這個元春倒也罷了,長的也齊整,最關鍵的是溫順端莊,不是個狐媚子。」熹貴妃拍著永瑛,慢慢說道,又看了富察氏一眼:「弘歷最近怎麼樣,身體還好嗎,你們也多照顧著他點,吃的喝的,都注意著,別由著他性子來。」

  「是,兒媳記住了。」富察氏站起來應了一聲,就又沒了聲音。

  可盈這個鬱悶啊,也難怪熹貴妃不喜歡她了,這針扎不動的性子難讓人喜歡才怪呢,也就是她是個正室還好一點,要是個妾室,肯定就是不得寵的那磋。

  「額娘,聽我們爺說了,您老最近胃口不太好,可有請太醫瞧瞧?」可盈見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沒人出聲,就趕緊圓場。

  「瞧了,沒什麼大毛病,就是這天越來越熱,總是看什麼都不愛吃罷了。」熹貴妃擺擺手,讓富察氏坐下,看著可盈笑道:「弘晝這孩子就是孝順,什麼都惦記著我,一會兒你也跟他說一聲,我好著呢!」

  「額娘這話說的,我們爺是您養大的,不孝順您還能孝順了誰,在我們爺心裡面啊,你和親額娘可是一樣的。」可盈看永瑛有點犯睏,從熹貴妃手裡把孩子接過來,交給綠竹。

  熹貴妃聽著這話舒坦,笑了起來,拍拍可盈的手:「知道你們有這份心就好了,可盈啊,不是我說你,也該勸著弘晝再多納兩個妾室了,你們府裡太冷清了啊,這麼多年也只有一個小永瑛,這可不行,多子多孫才是福啊!」

  「是,兒媳知道了。」可盈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不過也不敢反駁熹貴妃,應了一聲,心說應不應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一回事了,我們就是不納,你也不能咋樣吧,可不管怎麼說吧,這心裡就是不舒服呢。

  正說著話,外邊通傳弘晝來了,富察氏和元春趕緊躲到別處去了,不一會兒,弘晝掀簾子進來,笑著向熹貴妃請了安,又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就帶著可盈出了永和宮。



第一卷 第六章 吃醋

  回家的路上,弘晝悄悄和可盈說了,雍正老爺子的偵探力量還是很強的,連林如海托他關照林黛玉的事情都知道了,這次叫他就是問這件事情呢。

  弘晝看老爺子知道了,就很乾脆的承認,老爺子倒是沒說什麼,只說林如海官聲還不錯,既然托了弘晝,就讓弘晝關照一點,不過關照是關照,不能和賈府走的近了。

  弘晝心裡明白,老爺子心裡不待見賈府的人,不過是因為賈府顯赫了這麼多年,盤根錯節的不能一下子擊垮,這才沒有動手,不過現在不動手,遲早還是要動的,這是在警告弘晝要安生一點,別惹禍上身呢。

  可盈聽了弘晝的話,心裡其實也挺害怕的,四四可是小心眼愛記仇的人啊,這萬一他認為弘晝照顧林黛玉是結交外官可就壞了,還有啊,弘歷那小子可是比他爹四四還記仇,以後弘歷當了皇帝,會不會找弘晝算舊帳呢?

  弘晝倒是不擔心,不過就是說以後遠離朝政,啥事都不管得了,省的讓人惦記著。

  兩口子這坐車往府裡走,府裡可有人惦記著他們呢。

  弘晝和可盈進宮去了,府裡邊的女人沒人管開始閒聊打屁,章佳氏這段日子心裡不舒服,本來吧,弘晝喜歡嫡福晉,對側福晉和侍妾什麼的都不算太好,可儘管這樣,一個月裡邊也有幾天是歇在她們這些人屋裡的。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可盈生產之後,弘晝可一次都沒進去內院這些女人的屋子了,每天晚上人歇在書房裡邊,這都一個月了,章佳氏也就是給可盈請安的時候見過兩次弘晝的面,別的別說面了,連個聲都沒聽過。

  章佳氏琢磨著,這也不知道福晉使了什麼法子把弘晝給攏住了,不然她做月子呢,弘晝總該往別人屋裡歇歇吧,她得了兒子,也不能讓別人乾巴眼看著啊!

  正好,今天弘晝和可盈都進宮去了,章佳氏就去了崔佳氏的屋裡,一進門就開始訴苦兼挑撥,邊說還邊拿手絹擦淚,那叫一個苦悶。

  「你說我們嫁給爺實也不指望著能比得上福晉,可福晉也不能這麼巴的緊啊,讓別人一點好都不得,這還讓不讓人活了。」章佳氏纖纖玉手擰著淚濕的手絹,已經把手絹當成可盈了,真是恨不得擰爛了。

  崔佳氏笑了笑:「姐姐,這也沒什麼的,不過就是福晉生了個兒子爺一時高興才這麼著的,其實說吧,這哪個男人不偷腥的,這福晉就是再好,那看多了也膩歪啊,爺在書房裡住著,也沒有個人服侍那怎麼行,姐姐一向得爺喜歡,不如這麼著……」

  崔佳氏的聲音越來越小,章佳氏卻聽住了,眨著眼睛笑了起來:「妹妹這話說的是,我知道了。」說完了話,章佳氏笑意盈盈的走了,沒看到崔佳氏滿臉諷刺的笑容。

  當天夜裡,章佳氏打扮一新,端著親自做的補品找到書房,誰知道書房鐵將軍把門,弘晝根本沒在,一打聽,說是弘晝進了福晉房裡,章佳氏這個氣啊,咬著牙半天沒緩過勁來。

  也是章佳氏沒腦子,夜裡生了氣,第二天一早給可盈請安的時候話裡話外的就帶出來了,說什麼大伙都是弘晝的女人,可盈不能一個人獨霸著大伙的男人啊,也該讓弘晝看看別的姐妹了。

  可盈一聽章佳氏的話,臉就拉了下來,什麼也沒說把人打發走了。

  後來一想熹貴妃說的那番話,可盈明白了,肯定是府裡邊有熹貴妃的人,把她做月子的時候弘晝不碰別的女人的事情說了出來,讓熹貴妃不高興了。

  我管你高不高興,弘晝是我老公,怎麼著我也不能讓他碰別的女人啊,可盈心裡盤算著,打著主意不管怎麼樣,得抗住壓力,不能屈服。

  可盈的算盤打的啪啪響,府裡的那些女人也不是吃乾飯的,本來每個月不多的幾天的侍寢的日子都沒了,誰不急紅了眼啊,女人有的時候那力量可是很強大的,這些女人吃飽了沒事幹,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弘晝經常經過的路上假裝偶遇,或者送吃的給弘晝,也有送香包手帕什麼的,這麼一來,滿府可就熱鬧了。

  雖說弘晝沒理那些女人,可盈卻心裡很不舒服,看到那些女人之後,就和吃了蒼蠅一樣噁心,這麼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可盈實在忍不住了,開始爆發了。

  這天晚上弘晝來的晚,一進門,可盈就聞到他身上有股脂粉味,當場臉就拉了下來,氣呼呼的坐到桌子旁邊也不答理弘晝,一個人卸首飾。

  「老婆大人,還有吃的沒,餓死了。」弘晝笑嘻嘻的走到可盈跟前,伸手要摟可盈,結果卻被可盈躲了過去:「吃的,有啊,不過這裡沒有,你那些小老婆那裡多著呢,人家可是眼巴巴的等著你去呢,你怎麼不去?」

  呃,弘晝無語了,看著冷著臉的可盈,不知道為啥,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挺害怕。

  可盈回過頭,瞪了弘晝一眼:「你老實交待,今天幹什麼去了,身上這一身味是從哪帶的,和哪個女人鬼混了?」

  弘晝聞聞身上,聞到一股粉味,心裡咯登一下子明白咋回事了,他今天出去和幾個世家弟子喝酒去了,這脂粉味其實不是女人身上的,而是那些男人身上的,你說這都什麼事啊,好好的,男人竟然也塗脂抹粉的,莫非清朝也流行偽娘?

  「冤枉啊!」弘晝看可盈臉色不善,趕緊一把抓住可盈的手:「老婆大人,小的我冤死了,我比竇娥還冤啊,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和別的女人鬼混的,這味是男人身上的……」

  「什麼?」可盈猛的站起來,立了眉瞪了眼:「弘晝,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還男女通吃了你,你……我要和你離婚。」

  「老婆,我沒有,我哪有,我,我……」弘晝攔著要往外走的可盈,撒嬌耍賴的把人往床上拽:「你要不相信咱驗驗貨,我對老婆您可是死心塌地,死了又死的,怎麼可能有外遇啊,再說我也不好那一口啊!」

  可盈被弘晝拽到床上,很快手腳被壓住,嘴也被堵住,心裡有火沒處發,卻給這個無賴的人動手動腳的輕薄,要不是哪都動不了,她非得咬弘晝一口不可。

  很快,屋裡沒了聲音,可盈被弘晝摸的手軟腳軟,兩個人新婚燕爾的,誰知道穿來可盈成了孩子的媽,做月子的時候,弘晝乾看著老婆著急卻吃不著,憋了一個月的邪火了,今天好不容易把可盈給制服了,怎麼著也得討點福利吧,這番折騰下來,等可盈清醒了都已經半夜了。

  現在,可盈什麼火都沒了,她其實前邊也不專門是針對弘晝的,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有事業有錢有權的自由女性,穿來這封建王朝,成了大宅門裡的家庭主婦,一時間轉不過彎來,就感覺很委屈,在這裡和別人又沒有什麼共同語言,一個月下來,擔驚受怕的,不發洩發洩恐怕還真得憋壞。

  其實,弘晝心裡也明白,兩個人的心情是一樣的,可盈想發洩他就由著她,也不生氣,怎麼著他都是大老爺們不是,怎麼能跟自己老婆計較呢。

  半夜,兩個人躺在床上,弘晝摟著光溜溜的可盈,笑了起來:「阿蓉,我知道你不好受,要不這樣吧,明天我把那些侍妾什麼的都打發出去,省的她們礙你的眼,以後就咱們兩口子關起門來好好過日子,你說怎麼樣?」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5:43 PM

第一卷 第七章 弘晝挨批

  第二天一早,弘晝吃了飯,就只穿了一件薄外衣,端著茶水叫來管家,讓把府裡的那些女人都集中起來,他要訓話。

  蔡管家辦事效率很快,沒一會兒就把整個府裡弘晝名義上的那些小老婆們都給叫來了,那些女人還以為弘晝找她們幹什麼呢,一個個的穿著鮮亮的衣服,打扮的千嬌百媚,扭腰擺胯弱柳扶風似的過來了。

  「啊嚏!」弘晝被一陣香水味熏的打了一個噴嚏,擒著茶壺灌了半肚子涼茶水心裡才算痛快一點,挨個的看了看他的這群小老婆,笑了笑說道;「今天找你們來呢,不為別的,就是想問問你們自個,爺我呢昨天下了決心從今以後要跟福晉兩個人好好過日子,以後也不會再見你們了,你們要是想走,爺給你們錢,給你們找個好人家嫁了,要是想留也行,從今後得好好聽我和福晉的話……」

  本來興高彩烈的女人一聽弘晝這話,當場就哭喪了臉,章佳氏先不幹了:「爺說這是什麼話,我們嫁了爺就是爺的人,哪有走的理,我們生是爺的人,死是爺的鬼,堅決不走。」

  「對,我們堅決不走。」幾個侍妾看章佳氏表了態,也跟著附和,說著話,感覺自己怎麼這麼命苦,嫁了個荒唐阿哥不說,末了還要趕人,這從皇家裡出來的人誰敢要啊,不要命了啊!

  弘晝本來以為他這麼說,這些女人肯定有要走的,誰知道,一個走的也沒有,這下,弘晝抓瞎了。

  可盈在裡邊聽的好笑,不過她沒說什麼,弘晝願意這麼鬧,就讓他鬧去吧。

  那些女人看弘晝不說話,還以為他心軟了,哭的就更大聲了,有的乾脆耍賴撒潑,坐到地上就不起來。

  弘晝這叫一個鬱悶啊,抓了抓頭,不知道該說啥了,實在受不了了,大吼一聲:「都給爺住口。」

  頓時,院子裡那叫一個安靜,那些女人有張著嘴巴嚇傻了的,有坐在地上披頭散髮不動的,有哭的淚人似的忍不住掉眼淚的,反正啥樣的都有。

  「不走是吧,也行,蔡管家,從今後,就把兩個側福晉,還有這些女人全都弄到莊子上去,吃喝也別少了她們的,也別讓她們回來煩著爺。」弘晝又喝了一口茶,大聲吩咐了。

  蔡管家其實也有點呆傻了,不過他這人機靈,很快反應過來,讓人拖的拖拽的拽,把一院子女人帶著走了,弘晝總算是清靜了,坐到椅子上喘粗氣,他就不明白了,前身怎麼會弄來這麼多的女人,而且,據說他府裡的小老婆還算少的呢,據說,他哥哥弘歷府裡的女人比他多的多了,弘歷也不怕這些女人翻了天去?

  可盈看弘晝處理了他的小老婆,心裡也高興起來,對弘晝也好了許多,樂的弘晝屁顛屁顛的,都不知道該怎麼好了。

  他們兩個人在府裡不知道,這府裡處理女人的事情沒兩天可就傳遍了,滿京城的權貴人家都知道了,一個個的不敢說弘晝什麼,只說弘晝懼內,娶了個母老虎老婆,弘晝福晉仗著生了個兒子,逼著弘晝把他的側福晉和侍妾們都打發走了。

  又有人說,弘晝福晉都趕上當年的八福晉了,一樣的厲害潑辣。

  京城裡議論紛紛,很快,宮裡也聽說了,先不說別人怎麼樣,就弘晝那小氣鬼老爹,咱們的四四童鞋先心裡不舒服起來。

  四四誰啊,當年可是把八福晉挫骨揚灰的,可見四四是很討厭那種善妒的女人的,現在自己出了個這樣的兒媳婦,四四能不急嗎,能不氣嗎,能不心疼兒子嗎?他可就只剩下弘歷和弘晝兩個兒子了,原指望著這兩個兒子能開枝散葉,多生倆的,哪想到,弘歷吧,不錯,生的多,可也死的多,弘晝就更絕了,娶媳婦這麼多年,就只生了永瑛一個,現在好了,把那些妾室全趕走了,就剩下孤零零一個嫡福晉,這還怎麼指望多子多孫啊!

  四四心裡不舒服了,當然更不能讓別人舒服,尤其是弘晝和可盈,傳旨把兩個人大罵了一頓,罵的那叫一個難聽,反正不下於他老爹康師傅那罵人的水平,又讓弘晝趕緊給他滾進宮。

  可盈聽罵聽的麻木了,弘晝那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穿了朝服就進了宮,一進養心殿,看到四四黑著一張臉批折子,弘晝也不害怕,笑模笑樣的就進了殿,反正他家老爹也就他和弘歷兩個兒子了,總不能把他怎麼著的吧!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弘晝不怕,態度卻要放低,像模像樣的跪在地上給四四磕頭。

  好長時間,沒有聲音,四週一片靜悄悄的,連喘氣都都聽不到,弘晝悠哉悠哉的跪著,反正這些他早想到了,他爹四四這是在給他來心理戰術,企圖以強大的心理攻勢壓倒他呢,他可不怕,現代的時候他家爺爺那氣勢可不比四四差,他照樣不是混過去了。

  「起吧!」過了好長時間,四四才冷著聲音叫起。

  弘晝利落的站了起來,笑道:「皇阿瑪叫兒臣來有什麼吩咐?」

  「聽說你把府裡的妾室都趕到偏遠莊子裡去了,有這麼回事嗎?」

  呃,俺說四四啊,你罵都罵了,現在才問有沒有這回事,你不嫌多餘嗎你?「回皇阿瑪,是有這麼回事。」

  「說說,為什麼?」四四又批了一個折子,看都沒看弘晝一眼。

  「兒臣看不慣她們唄,一個個的整天病西施似的,兒臣看到就不舒服,飯也吃不下去,覺也睡不香,這麼一段日子下來,兒臣都瘦了好幾斤……」弘晝撒謊撒的那叫一個溜,弄的四四都鬱悶了,兒子這麼一說,他罵也不是,嚷也不對了。

  嗯,四四沉默,弘晝開始東張西望,數著他老爹養心殿裡還有啥寶貝。

  終於,四四批完了所有的折子,放下筆,走到弘晝跟前:「既然不喜歡也就算了,趕明兒個,我讓你額娘再挑些好的給你送去。」

  弘晝不淡定了,心說還是四四技高一招啊,那皇家最不缺攀龍附鳳的女人,人這意思很明顯了,你想趕啊,好,我不怕你趕,你趕幾個,咱再送幾個,看是你趕的快,還是我送的快。

  想想吧,等到又送女人進府他家老婆可能的反應之後,弘晝真個憤了,寧可得罪老爹,也不能得罪老婆啊,撲通一聲,給四四跪了下來,那聲音叫一個響啊,四四那麼淡定的人都差點給嚇了一大跳。

  「皇阿瑪,您就饒了兒臣吧,兒臣實在是不需要女人啊!」弘晝決定採取哀兵政策,抱著四四的腿一通大哭,鼻涕眼淚一塊往外冒,一邊哭一邊抓著四四的龍袍擦鼻涕,心說,你用女人噁心我,我也噁心噁心你。

  四四皺眉看衣服下擺被弘晝拉扯的全皺到了一塊,並且,滿是弘晝那小子的鼻涕,心裡那叫一個惡,差點一時沒忍住,把這小子給踢出去。

  「起來,你這像什麼樣子。」四四實在是不明白,你說他的基因也不錯呀,前邊幾個兒子也都挺好的,怎麼就生出弘晝這麼一個怪胎來。

  「兒臣不起,除非皇阿瑪答應不送兒臣女人。」弘晝賴皮上了。

  四四那叫一個氣,看著這個小兒子,他對這個小兒子平時是挺寵的,比弘歷還要寵,弘晝呢,在他面前也放的開,和弘晝談話,就像是普通人家的父子倆,挺讓四四感覺溫馨的,所以,這時候,四四雖然很生氣,可還是有點捨不得打弘晝的。

  「呵呵,你還敢較勁了,趕緊給朕起來。」四四怒極反笑,弘晝看到他家老爹的笑臉,一陣冷寒,話說,老爹啊,你還是板著臉比較讓人好接受,現在笑起來怪糝的慌的。

  弘晝一害怕,馬上手快腳快的爬了起來,掏出手絹把臉擦乾淨,很恭敬的站到一邊。

  「皇家阿哥哪有只一個女人的,也不怕人笑話,趕緊的,讓你額娘給你挑幾個好的,順心的送去,以後不許鬧了。」四四不放棄給弘晝送女人的工作。

  弘晝很犯嘀咕,怎麼這皇家竟喜歡送人女人呢,父子送,母子送,兄弟送,送來送去,每個府裡女人一大堆,恐怕有的女人都不知道姓啥叫啥吧。

  「皇阿瑪,不是兒臣不識抬舉,實在是,兒臣……兒臣只想和福晉好好過日子,不想那麼多女人爭爭吵吵的。」弘晝心一橫乾脆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通的一聲,四四順手抓了一隻筆就扔了過去:「混帳,你看你像個什麼樣子,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

  「皇阿瑪治罪兒臣也是要說的,那些女人,兒臣不要。」弘晝難得的一本正經的樣子,看的四四差點晃神,很快恢復過來之後,四四緊皺眉頭:「來人,把五阿哥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得,板子上來了,老婆啊,我可是對你忠心耿耿,誓死不渝啊!

  弘晝被拉下去,辟哩叭拉一陣板子打下來,哭天喊地的叫著,其實,那板子根本沒敢打重,誰不知道當今最寵的就是五阿哥了,哪個敢真打啊,就是做做樣子,不過,弘晝本著哀兵政策,想讓他爹心疼,不再逼他了,就便勁的叫喚著,那聲音高的,別說前殿了,就是整個後宮只怕也聽到了。

  打板子的幾個小太監被那哭聲一驚,板子差點掉到地上,這手下就更不敢使勁了,心說,我的爺喲,您老就消停消停吧,這叫的人心裡發毛。



第一卷 第八章 第一次辦喪禮

  但凡誰家的孩子小心翼翼的養到能打醬油的年齡,那怎麼都會寶貝異常的,更何況四四童鞋前邊又死了那麼多的兒子,現在就剩下弘歷和弘晝這兩個苗苗,所以說嘛,雖然打弘晝板子,可一向冷面的四四還是很心疼的。

  聽著弘晝大聲的叫嚷,四四也不淡定了,心說這群人咋就這麼不開眼呢,皇子也是他們能使勁打的啊,意思意思得了,還真認真幹上了,當朕好欺負的嗎?

  被四四記恨的人那就是一杯具,很悲慘的,執刑的小太監們徹底被四四記恨上了。

  等到二十板子一完,弘晝華麗麗的裝暈了事,這下好了,高無庸,四四的貼身太監總管慌急慌忙的跑了進來:「皇上,五阿哥暈了!」

  暈了?四四心裡著急,表面不顯,大手一揮:「讓人抬回去,另外讓太醫去瞧瞧。」

  高無庸領旨下去,四四一個人在養心殿轉圈,心裡也是記掛著這個兒子呀,這簡直是又恨又怨又心疼,琢磨著弘晝這是怎麼了,以前也沒有說過不要妾室的話呀,怎麼就突然間犯渾了呢?對於弘晝時不時的抽瘋行為,四四也是琢磨不透的,這個兒子聰明歸聰明,不過聰明都沒用在正經地方,全用在吃喝玩樂上了,讓他這個當爹的能氣到吐血。

  算了,他愛咋的咋的吧,咱還有弘歷啊,反正就弘晝那德性也當不了皇帝,還是當個米蟲王爺算了,愛新覺羅家不差養他的那倆錢,只要他安安份份不找麻煩就行了。

  四四這裡頭疼,弘晝讓人抬回去的時候,可是把可盈嚇了一大跳,一問才知道,弘晝這娃膽肥了啊,竟然敢頂撞他家老爹,結果被打了,就這麼給抬了回來。

  可盈指揮著府裡的一眾大小奴才把弘晝安頓好了,又讓太醫給瞧瞧,那邊,太醫扒下褲子一瞧,好好的啊,打了二十大板那白白的屁股上也就幾個紅印子,根本一點傷都沒有嘛,難道是那群太監沒眼力,敢下死手把五阿哥打內傷了?

  太醫琢磨不明白,把了把脈,這人身體倍棒的咋就暈了呢?不過,太醫是誰啊,那沒病能說成小病,小病能誇成大病,大病得弄的就跟要死了似的,雖然弘晝沒事,太醫還是一副苦臉相:「五阿哥這段時間身體較弱,再加上被打了板子急痛攻心,所以才暈了過去,奴才這就寫藥方,吃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可盈聽了太醫回報,點點頭讓人帶著開藥方去了,等到一屋子人走光了,這才走到床前使勁往弘晝屁股上拍了一下子:「裝什麼裝啊,趕緊醒醒。」

  弘晝這裝暈裝的都快睡著了,冷不丁的被親親老婆在受傷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子,疼的冷汗都掉下來了,哎呀叫著睜開眼睛:「你幹嘛呢,謀殺親夫啊!」

  「我問你,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四四怎麼就捨得打你了。」前兩天弘晝才拍著胸脯保證過了,他是他爹的老兒子,平常挺受寵的,他家老爹雖然經常冷著臉不見一絲笑紋,不過對他還是很好的,不會怎麼著他的,誰知道,這才剛保證過了,今天就挨打了,可盈能不著急嗎?

  「呵呵!」弘晝笑了起來:「老婆,這還不都為了你嗎!」說著話,把今天在養心殿的事情說了出來,末了還偷了個香吻,笑的那叫一個奸詐。

  可盈皺了皺眉,心裡知道這事還不算完,四四是誰啊,說好聽的那是百折不撓,說難聽點那麼就是一偏執狂,他想幹的事,還沒有幹不成的,人家那份倔啊,那份剛強啊,愣是不聲不響的把皇位都奪了,這給自個兒子塞兩個女人還能難倒他?

  可盈把擔心說了出來,弘晝想想也是啊,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知爹莫若兒,自家老爹那性格脾氣他可是知道的,恐怕這事還沒完。

  在可盈的瞪視下,再想想自家老爹的威嚴,弘晝生生的鬱悶了,生生的犯愁了,急的是一把一把的往下薅頭髮啊!

  「真是的,你說咱怎麼就攤上這麼一爹,難道還想為幾個女人逼死自己兒子嗎?」弘晝撅著嘴跟可盈訴苦。

  不過,這話剛一說完,弘晝似乎想起什麼事情來一樣,眼前一亮可就笑了起來,笑的那叫一個奸詐啊,活脫脫的就一小狐狸。

  「蔡管家!」弘晝大聲叫著,蔡管家滿頭大汗的進了門,先請了安,也顧不上擦汗,直接就問:「爺,您有什麼吩咐?」

  「去,給那些宗室親戚,還有在京的文武大臣下貼子,就說明天咱們府上要辦喪事,讓他們務必到場,人不到禮到也一樣。」弘晝從床上跳下來,托著下巴眼睛晶晶亮的吩咐著:「另外,給爺去搭靈棚,擺靈位,定棺材,還有,還有,府上的奴才一人一身孝服全都準備好了,要快,趕緊的……」

  這話一出口,蔡管家可不就是滿頭大汗那麼簡單了,差點一出溜就跪下來,又抹了一把汗外加一把淚這才問:「爺,明天咱府要給哪位辦喪禮,這靈牌寫誰的名字?」

  「傻啊你,爺都弄這麼大動靜了還不明白,當然是爺我自己的喪禮了,別人還有誰有福份弄這麼大場面?」弘晝說了一大通,端起茶來喝了一口,這才開始訓斥蔡管家。

  蔡管家差點哭出聲來,這都神馬主子啊,話說,有這麼咒自己死的主子嗎,他不問清楚行嗎,到時候靈牌上胡亂寫個名字,那他也不用活著了,直接拿刀子捅死自個行了。

  聽弘晝吩咐完了,蔡管家也算是跟隨弘晝多年的老人了,被弘晝時不時的新鮮點子折磨的已經麻木了,答應一聲出門就去辦理去了,別說啊,蔡管家那辦事效率還真高呢,就在弘晝和可盈吃晚飯的時候,一個體面喪禮上所需要的一切,這位管家已經辦理的妥妥當當了。

  貝勒府裡靈棚高搭,滿府的白帶飄飛,府門前掛著白幡,府裡出出進進的下人一個個的滿身大孝,真的很有一股淒涼哀怨的感覺,當然,如果再刮來一陣小風,吹起幾片落葉,配上聊齋的曲子的話就更好了。

  可盈坐在臥房裡看著丫頭們擺晚飯,氣得直拿筷子使勁的捅著擺在最靠身邊的一盤小黃瓜,簡直就把那黃瓜當弘晝了,嘴裡還直嘀咕著:「我說老天怎麼就讓我們穿了呢,原來我穿不穿的還不主要,主要還是你這個臭傢伙穿來啊,蹦達了這兩百年,就只為了辦這喪事嗎?」

  弘晝一臉笑模樣,湊到可盈跟前:「老婆,別說啊,就這喪禮我還真沒玩過,也不知道好不好玩?」

  「好玩,怎麼不好玩了!」可盈想起以前看到過的一個喜劇電影,名字叫啥來著,孝子賢孫伺侯著,可惜的是,弘晝現在年紀還小,沒有啥孝子賢孫的。

  「好玩就好了!」弘晝摸摸下巴,開始琢磨起了長期辦理喪事的可行性。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5:43 PM

第一卷 第九章 嚇死人不償命

  滿京城的宗室大臣晚上下班回家全都嚇了一大跳,別的不為,就為皇上的五阿哥府上送來的貼子,原因嘛,就是五阿哥府上明天要辦喪事,而且還是五阿哥的大喪。

  這些人就搞不明白了,五阿哥不是好好的嗎,聽說今天進宮還挨了二十大板呢,聽說還是被抬著出宮的,怎麼晚上就送貼子要辦喪事了呢?

  搞不明白,真是搞不明白,滿京城收到貼子的人均連連搖頭,心裡琢磨著,難道他們的頂頭大老闆又犯毛病了,又要開始大義滅親了?繼三阿哥之後,還要把唯二的兩個兒子弄死一個?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別說啊,這些人心裡拔涼拔涼的,心說,都說虎毒不食子,大老闆連自己的兒子那都能下得了手,咱們這些人就更別說了,得,以後做人做事的還得再小心一點。

  相對於大臣們的盤算,未來的皇帝大人弘歷那邊可就真的嚇壞了,心說老五好好的怎麼說沒就沒了,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弘時那是自己找的怨不了別人,不過老五雖然平時比較那啥一點,可是也沒礙著誰啊,人家那理想就是當一紈絝子弟,難道這也有錯?

  話說,弘歷和弘晝感情還是不錯滴,聽說自己兄弟沒了心裡還是挺難受滴,就想著明天一定要去弘晝府上看看,另外讓富察氏帶上府裡的兩個側福晉去安慰一下老五家的。

  不管別人是怎麼想的,一大早弘晝府上的喪禮就開始轟轟烈烈的舉行。

  前院搭了靈棚,擺了上好的漆成紅色的棺材,底下請來和尚道士的念著超渡的經文,弘晝穿著一身道服坐在最中間自己的靈牌前邊,盤著腿閉著眼,嘴裡也不知道在嘀咕啥。

  等了半天沒聽到一絲哭聲,弘晝這個氣啊,睜開眼掃了一遍底下的那些穿著白衣的奴才們,怒道;「哭啊,怎麼都不哭了,爺我都沒了,一個個的也不知道傷心啊,真是白養你們了,都給爺哭大聲點,別一個個的像沒吃飯似的,一點勁都沒有。」

  後邊,可盈躲在帳子後,真有點哭笑不得,聽著那些奴才們被弘晝罵了一通,一個個的就跟死了親爹親娘似的,哭的那叫一個痛喲,一個人哭不覺得咋樣,十個人也沒啥,可百十來號人同時大哭,這就有點聲勢了,再加上和尚道士唸經的聲音,不光是弘晝府上,就是府外街上那些行人都聽的清清楚楚的。

  富察氏帶著弘歷的倆側福晉哭哭泣泣的進了門,可盈身旁的蘇嬤嬤出去迎接的這位未來的皇后,富察氏抹抹眼淚,對蘇嬤嬤道:「你們福晉人呢,你們也勸著點,別讓她太傷心了,五阿哥雖然沒了,可她還有孩子要養……」

  這話說的蘇嬤嬤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回過神來,敢情富察氏真以為他們家爺沒了呢,憋了半天把笑意憋了回去,蘇嬤嬤引著富察氏往裡走,邊走邊道:「我們福晉沒事,這會兒正在陪著小阿哥玩呢……」

  呃,富察氏有點無措,想著莫非是吳扎庫氏太過傷心瘋魔了不成?

  一會兒的功夫,一群人進了內院,趕到可盈的住處,富察氏還沒進門呢就聽到一陣笑聲,挑開湘妃竹的簾子進去,就看到可盈穿了一身輕便的衣服正趴在床上和永瑛玩的高興呢,人家可是一點傷心的樣子也沒有。

  這情景讓富察氏也忘了該哭還是該笑,連要出口安慰的話也都嚥了下去,可盈看富察氏進門,笑著打招呼:「四嫂來了啊,趕緊坐吧,你看我們家亂糟糟的,你別嫌棄啊,蘇嬤嬤,趕緊給四福晉和兩位側福晉倒茶。」

  富察氏坐下了,這才拉了可盈的手一邊琢磨一邊安慰:「弟妹,你也別太傷心了,以後有什麼難處的就找我們,你四哥還是挺記掛你們的,還有皇阿瑪那裡也不可能看著不管的。」

  「四嫂,你甭說了,我傷心什麼呀,就我們爺那樣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傷心得過來嗎,他今天辦喪禮,指不定辦上癮了以後想著整天辦呢,我要真傷心的話,還不得把自己個兒給氣死。」可盈抱著永瑛笑著對富察氏說道。

  這次富察氏摸不著頭腦了:「什麼,辦喪事?還天天辦,弟妹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們爺在辦活出喪呢,昨天就在家裡折騰了一天,今天趕出這麼一齣戲來,你說這事……」

  富察氏臉上那叫一個精彩啊,一陣青一陣白的,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忍笑忍的,過了一會兒,富察氏才恢復過來,臉上一派風清雲淡的說道:「原來這樣啊,那我得趕緊回去跟我們爺說一聲,省得讓他擔心。」

  送走富察氏,可盈聽著前院傳來的哭聲,無聊的打個呵欠,那個喪事什麼的,她看了一會兒就覺得挺沒意思的,有看那個的功夫還不如多睡會兒覺呢。

  高無庸奉旨給弘晝府上送去幾個美人,乘車到弘晝府門口的時候,就看到白影漫天,又聽到府裡傳來震天的哭聲,高無庸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很摸不著頭腦,不過,頂頭上司的命令還是得遵守的,從另一輛車裡叫出幾個美人來,高無庸帶著這些人就進了府。

  一進門,就看到搭起的靈棚,高無庸頓時全身充滿措敗感,叫了一個下人問了一聲,這才明白,敢情弘晝在家裡玩活出喪呢,高無庸看看滿府的白布,再看看身後幾個穿著艷麗的美人,頓時全身無力。

  又走了一段路,到了靈位前邊,高無庸才看到弘晝,這個時候的弘晝已經餓了,正拿著供品啃呢,一邊啃還一邊埋怨下人們哭的不夠痛,還嫌和尚的經念的不夠大聲。

  「五貝勒!」高無庸大叫了一聲:「皇上讓老奴來傳旨,給您府上送來幾個女人,皇上的意思是先做格格,以後位份再慢慢往上提。」

  弘晝放下果子,看看高無庸身後的幾位美人,挨個的看了個遍,這才擺了擺手:「不要,不要,回去告訴皇阿瑪,我這都死了還送什麼美人啊,要送也行,趕緊殉葬得了,反正我這正缺殉葬的呢。」

  呃,高無庸噎著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麼千伶百俐的人在面對弘晝這不按理出牌的人時,也是沒辦法啊!

  「唉,對了,高總管,你今天來帶喪禮了嗎,還有你身後的這些美人,既然來了按理得給本貝勒上柱香吧!」弘晝這話一出口,高無庸一個站不穩,差點沒跌倒,心說我的皇上爺唉,您生的這都是啥兒子啊!



第一卷 第十章 二進宮

  高無庸走到養心殿門外,小心翼翼的問值班小太監皇上這會兒的心情,還沒問出幾句話呢,沒想到一個小太監腳下重了二分,踩到地磚上響了一聲,聲音雖不大,可寂靜的大殿裡也聽的很清楚。

  「是高無庸回來了嗎?」皇上問話的聲音響起,高無庸滿頭大汗的應了一聲,小心的躬著腰走了進去:「回皇上,是老奴。」

  「怎麼樣,那幾個女人老五收下了?」雍正爺拿起一本折子來,沒看兩眼就又摔在案子上了,看神情很不高興。

  高無庸心裡直打鼓:「回皇上,沒有,老奴去的時候,五爺府裡正辦喪事呢!」

  雍正臉上一怔,抬頭看了高無庸一眼:「辦喪事?誰沒了?怎麼朕沒聽說呀!」

  撲通一聲,高無庸猛的跪到地上嗑了一個響頭:「皇上,是,是五爺自己給自己個兒辦生喪玩呢!」

  高無庸的話一出口,雍正老爺子立馬就站了起來,拳頭重重砸在案桌上:「混帳,朕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東西,去,傳旨下去,讓老五和他家福晉立即進宮。」

  「遮!」高無庸應了一聲,站起來慢慢的往門外退去。

  「慢著!」雍正招了招手:「算了,別叫老五了,讓熹妃把老五福晉傳進宮來,問清楚怎麼回事。」

  高無庸領了旨,親自去熹貴妃宮裡傳下話,那邊立馬就派了小太監出去,傳五福晉進宮。

  話說這頭可盈招待了幾個貴婦,就感覺挺累的,心裡埋怨弘晝沒事找事,竟然給活人辦出喪,琢磨著晚上回來要好好的敲打一下這傢伙了。

  小丫頭們看福晉臉色不善,一個個的輕手輕腳能不出聲就不出聲,都快趕上透明人了,蘇嬤嬤還較體面一點,直接讓奶娘抱了永瑛進來,想讓小阿哥哄哄可盈。

  可盈接過兒子,逗了一會兒,看永瑛還沒兩個月就機靈的不行,就開始盤算著是不是要給兒子進行一番早教,她來的時候兒子已經生下來了,沒趕上胎教,不過現在孩子還小,早教應該能夠趕得上。

  伸手摸著永瑛白嫩嫩的臉龐,可盈開始回想早教所需要的東西,想著晚上沒事的時候拿紙筆記下來,讓下人準備一番,這孩子的教育問題可是重中之重的,可千萬不能教出一個像弘晝那樣的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

  可盈這邊盤算著,蘇嬤嬤從外邊進來,湊近了小聲道;「福晉,宮裡傳下話來,讓福晉進宮給熹妃娘娘請安。」

  來了,可盈心裡咯登一下子,明白肯定不是好事,這就更加怪罪弘晝了,看吧,都招的什麼事啊,他家老爹心疼自個兒子,不讓弘晝進宮,哦,媳婦是外人,可以叫進宮裡隨便罵吧?

  沒辦法啊,終極大老闆下了旨,可盈不聽也得聽,無奈的換了進宮的衣服,又讓人給弘晝帶了話,就說他老婆給他爹媽弄走了,他要是還在外邊辦喪事,就等著連他老婆的喪事一塊辦了,反正進宮去不死也得脫層皮,到時候誰也好受不了。

  可盈讓人這麼給弘晝帶了話,臨走的時候,又想了想,還是把小永瑛也帶上,讓熹妃看在孩子的面上也別太難為她了。

  可惜呀,有的時候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相當骨感的,可盈抱著永瑛前腳進了永和宮大門,後腳就有幾個嬤嬤和小宮女把永瑛就抱走了,說是等可盈走的時候再還她。

  可盈看著空空的兩手,沒辦法,硬著頭皮上吧,一咬牙,一跺腳就進了永和宮,一進殿裡,先感受到一股涼涼的氣息,就知道這宮裡放了冰塊,不然這大熱天也不會這麼涼快。

  再看一眼,熹妃坐在正中間的位子上,正睜著兩眼看著她呢,把可盈這個嚇啊,趕緊給熹妃老人家恭敬的行了禮,熹妃不說話,她也不敢起,就這麼僵持著。

  就在可盈腰酸腿軟,差點堅持不住的時候,熹妃那裡才淡淡喝了一口茶,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咚的一聲響過之後,才道:「起吧!」

  可盈趕緊答應了一聲,就要起身,誰知道因為行禮時間太長了,一時沒站穩,差點一個跟頭栽出去,因為宮裡邊的下人都被熹妃打發出去了,可盈栽倒也沒人扶,只好自己伸手扶著地穩著站了起來。

  熹妃已經喝了茶,看了可盈一眼,發現這孩子非但沒有害怕慌張的神情,反而一臉鎮靜的樣子,好像剛才受委屈的根本不是她一樣。

  這倒是稀罕了,熹妃記得以前的可盈可不是這個樣子的,生產之前的可盈也是經常進宮的,每次進宮都會來給熹妃請安,那時候可盈可是溫柔款款,一副賢惠大度的樣子,讓人看著吧,就感覺弘晝那小子配不上這麼好的媳婦,可今天怎麼看著就那麼彆扭呢,好像可盈這孩子跟弘晝哪裡相像了,該不會是兩個人長期待在一起,長成了別人所說的夫妻像了吧?

  熹妃心裡品度著,抬了抬手看著可盈問:「知道今天叫你進宮來做什麼嗎?」

  「請額娘示下!」可盈也不說知道,也不說不知道,只是行了禮,就乖乖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等著熹妃說話。

  熹妃滿意的點了點頭:「即是這麼著,我就說了吧,也不是我這個做額娘的說你,你們爺是什麼樣的人,我和皇上也是知道的,實不指望著有多大出息,可也不能太出格了啊,以前你做的就很好,經常規勸著,沒鬧出什麼事來,可現如今看來,你也是大不如前了啊!」

  敢情是氣自己兒子,卻又捨不得罵兒子出氣,只好拿我這個外人媳婦出氣了,行啊,四四,咱服你,你還真是小氣到沒邊,記仇能記十輩子。

  可盈心裡嘀咕著,卻不敢說什麼話,只好附和著熹妃:「額娘說的是,兒媳回去以後勸著我們爺一點,就是不看別的,光看額娘在宮裡擔心的份上,也該好好的。」

  這話說的中聽,熹妃聽了心裡著實痛快,竟然露了笑臉。

  既然笑了,熹妃也就不板著臉了,她本身就不是那種拿喬作派的人,就對著可盈招招手,讓可盈坐到身邊來,拉著她的手道:「也難為你了,弘晝什麼性子,我這個當額娘的是最瞭解不過的,你回去勸歸勸,也別和他硬碰硬的來,這孩子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是,媳婦記下了。」可盈點頭答應了。

  「還有一件事,我得問問你了,我恍惚聽說弘晝前些日子把家裡的兩個側福晉,還有幾個侍妾通房全都趕到莊子上去了,有這麼回事嗎?」正當可盈大鬆一口氣的時候,肉戲來了,熹妃終於問出了此次招可盈來的真正目的。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5:44 PM

第一卷 第十一章 騙死人不償命

  可盈心裡已經把弘晝大罵了一百八十遍,當著熹妃的面卻還得笑意盈盈的:「回額娘的話,是有這麼回事,我們爺一時性起,大早上的發作起來,就把那些姐妹們通通給趕走了。」

  可盈把事情全都推到弘晝頭上,心說對不住了,為了咱的小命委屈你了。

  熹妃皺眉思索了一下,拉著可盈的手鄭重的問:「老五家的,額娘得問清楚了,這都是怎麼一回子事,弘晝這不清不白的,怎麼就硬把人給趕走了,你說趕就趕吧,不喜歡咱挑著喜歡的來,可皇上那賜下幾個格格,他也硬是不要,這都是什麼事啊?」

  他倒是想要,可他沒那個膽,可盈心裡話,他要不怕我活剮了他他倒是試試看啊。

  「額娘,其實這事媳婦也知道一點,才開始的時候,媳婦也勸我們家爺來著,可是爺非但不聽,反而怪媳婦多事,媳婦沒辦法,只好聽之任之,後來爺晚上睡覺的時候說了真話,從那以後,媳婦也不敢再說什麼了,額娘如果還是想往我們府裡塞人的話,媳婦是真的不能要的。」可盈聽著熹妃的話,那意思就是做不通弘晝的工作,要來做可盈的工作了,肯定是想讓可盈把人帶回去,到時候弘晝不要也得要,於是,可盈思索了一下,站起來,猛的跪到熹妃跟前,帶了哭腔說著。

  熹妃被可盈這麼一跪,嚇了一大跳,心怦怦跳的很快,她趕緊捂著胸口問:「你這孩子怎麼回事,有話好好說,哭個什麼勁,趕緊起來,有什麼話跟額娘說道說道。」

  可盈見自己這番話有了效果,趕緊站了起來,乖巧的坐到熹妃旁邊,低下頭小聲說道:「額娘,我和我們爺也是沒辦法的事,您也知道的,從我們爺娶側福晉開始這麼多年了,屋裡的女人也不少,可就沒有一個有個一男半女的,我們也是著急啊,誰知道……」

  可盈小聲的把現編的瞎話對著熹妃說了出來,說完了鬆了一口氣,開始觀察熹妃的神情,發現熹妃神情專注,似乎在思考什麼一樣,好像是真的聽了進去,這才趁熱打鐵,又道:「就因為這麼著,我們爺才會違抗皇阿瑪的旨意,額娘,這皇子阿哥的府裡就一個嫡福晉是有點說不過去,爺出去臉面也不好看,可您老想想,這和爺的身體還有子嗣比起來,孰輕孰重,可要拿捏清了呀。」

  熹妃忍不住點頭,倒還真有點相信可盈的話了,熹妃想著可盈也是個老實孩子,不會編瞎話騙她的,再說還有弘晝呢,這小子也不會那麼混的,她是沒想到這個兒媳婦內芯已經換了,換成了二十一世紀的女強人,而且就連弘晝也換了人,不然的話,打死都做不出這事,編不出這瞎話來。

  其實,可盈撒的謊也很簡單,封建社會最注重什麼呀,就是子嗣問題了,四四那兒子不多,到現在為止也就兩個,一個是弘歷一個是弘晝,弘歷府上的孩子生的多死的多,弘晝這邊乾脆一個沒有,所以,四四是真急啊,愁孫子那愁的什麼似的,他老是認為該給兒子多找倆女人,多生倆孫子,沒想到兒子反倒把女人往外推,這才生氣的。

  可盈說的那番話,真是太簡單不過了,就是說弘晝也是很愁子嗣的,一次出去的時候碰上一個得道高僧,高僧給他看面相說他命中只有一個女人,如果女人多了反倒有損自身,並且有礙以後的子嗣問題,開始的時候弘晝還不相信,後來看府裡冷清清的,一個孩子都沒有就有點相信了。

  因為這個,弘晝冷落著側福晉和那些侍妾們,沒成想,冷落了別的女人,可盈還真的懷了孩子,弘晝那個高興啊,直到永瑛出生都沒有怎麼搭理府裡的那些女人,也幸虧了他這樣,小永瑛才能順利出生。

  自從永瑛出生以後,弘晝左思右想,就怕寶貝兒子有什麼閃失,又想到高僧說的那番話,就直接把側室全都趕到遠遠的莊子上去了,省的礙著他和兒子的身體了。

  可盈把這番話說出來,又編的圓圓滿滿的,連高僧長什麼樣子說的都是真真的,由不得熹妃不相信,熹妃那邊一細琢磨著,弘晝可不就是從一年多以前開始遠著府裡的那些小妖精們,開始親近嫡福晉的,原來她還不明白這是為啥呢,現在搞清楚了,原來裡邊還有這麼回子事呢。

  抹了一把眼淚,可盈溫柔如水的說道;「額娘,不是媳婦容不下人,可爺和永瑛那可是媳婦的命根子啊,萬一要是有個什麼好歹的,媳婦也不活了。」

  「胡說什麼!」熹妃聽可盈說的這麼喪氣,呵斥了一聲,不過話語裡溫柔了許多,沒有之前的冷漠了。

  成了,可盈低頭裝做認錯的樣子,可嘴角卻喜滋滋的彎了上去,心裡暗想,反正這也是一個崩壞的世界,也不用管那麼多了,既然林妹妹被和尚道士告之淚盡而亡,寶姐姐還有和尚道士送金鎖,那她也借助一下高僧的力量,盜版一下也沒有什麼的嘛。

  熹妃可能是看可盈一副小媳婦的樣子,確實怪可憐見的,還是很和氣的拉了她的手,輕拍了兩下:「這事啊,你在額娘這裡說說也就算了,出去可千萬不要胡說,等哪天我跟你皇阿瑪說道說道,以後啊,也不給你們府裡提人了,額娘還想著讓弘晝好好孝順額娘呢。」

  「是!」可盈應了一聲,笑了起來:「讓額娘費心了。」

  事情解決了,可盈和熹妃也沒有什麼話可說,早早的就告退出去了,抱了永瑛一路回家,在車上就已經笑的眼彎成了月牙,終於把小三問題解決了,以後她就可以和弘晝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回到貝勒府,弘晝那邊已經把靈堂撤了,府裡已經恢復了以前的樣子,所有的白布白幔也都歸了庫,用弘晝的話來說,還可以廢物利用,以後想辦喪事的時候直接拿來用。

  可盈聽了弘晝這話,氣的一個倒仰,差點沒拿刀子砍了弘晝,她也知道歷史上的大清和親王喜歡辦喪事,一生中也辦了無數次的活出喪,可是,此弘晝非彼弘晝,現在內芯都換了,這個傢伙竟然更加的變本加利了,可盈這心裡還真的是很不舒服呢。



第一卷 第十二章 黛玉進府

  心腹問題解決了,弘晝又是那種著三不著兩的人,想玩什麼就玩什麼,想上朝了就去上兩天,不想上了就直接不去,四四老人家雖然很生氣,可也已經不指望這個兒子了,有他當沒他,直接扔後腦勺也不管了,省得被弘晝這小子給氣死。

  因為輕閒,可盈就又把府裡的改造問題提上日程。

  第一,是改造廁所,裝上抽水馬桶,安裝上下水管道。

  第二,照明問題,晚上所用的油燈或者蠟燭光線太暗,並且油煙太大,在燈光下看會兒書或者做會兒針線活的話,直接熏一臉油黑,可盈打算是府裡的人多相對的糞便也就多了,想要弄一個沼氣池,直接用沼氣燈照明,還可以把廢氣引到小廚房,自己得空的時候做頓飯什麼的也方便。

  第三,洗浴問題,每天晚上洗木桶,可盈和弘晝已經超級不爽了,想要安裝現代的淋浴化設備。

  第四,小永瑛的早教問題,可盈的意思是收拾一間屋子改裝一下,給小永瑛做玩具室,裡邊放上一些現代的兒童玩具,當然,這間屋子不光永瑛一個人玩,以後再有了孩子也可以玩的。

  第五,就是交通工具問題,清朝的馬車出行太不方便了,顛的人骨頭架子都能散了,可盈要改造馬車,當然,這個問題可以放在最後解決,因為橡膠和彈簧不是那麼好弄的。

  綜上五點,可盈一一列舉出來,晚上的時候和弘晝研究商量了一下,決定分工合作,盡快的把自己的生活問題弄好。

  分工也很簡單,可盈在內宅,不方便出去,她又是學的理工專業,對這些基本的東西都很熟悉的,她的工作就是畫圖,把改造圖紙畫出來,而弘晝出行方便,他等可盈把圖紙畫好後,拿著圖紙找最好的工匠來做。

  古代工匠的智慧還是相當令人驚奇的,雖然不是很明白可盈圖紙上的一些原理,可還是很精確的照著圖紙上的東西造出了實物。

  一個月以後,廁所還有廚房的改造已經完成,可盈和弘晝這兩個人每天都可以坐在抽水馬桶上方便,並且也可以洗淋浴了。

  再有,沼氣池也修建完成,管道安裝好之後,傍晚時分,當亮堂的沼氣燈在五貝勒府亮起來之後,真的驚動了半個京城的人,人人都說五貝勒得了夜明珠,晚上把夜明珠放到房頂上,那屋子裡亮堂的就和白天一樣。

  這個謠言在京城裡流傳開來,不光是權貴人家,就是平民百姓每當夜晚的時候也都趕到弘晝家附近,看著滿府的沼氣燈點亮,真是比看什麼都稀罕。

  那個時候人們的娛樂活動本來就少,晚上去弘晝府上看燈就成了一項重要的晚間活動,弘晝府上一時間比八大胡同都熱鬧。

  這項消息傳到宮裡的時候,四四專門召見了弘晝,那意思很明顯了,你這個不孝子,有了好東西也不知道給你老爹送過來,得了夜明珠不知道你爹每天晚上批折子受罪嗎,還敢私藏?

  弘晝當然不可能挨罵不還嘴的,直接就告訴四四,是他淘換的一個古本書裡邊記載的法子,用人畜的糞便轉化成了一種氣體,把這種氣體點亮,到了夜晚的時候,那比什麼都亮堂。並且,弘晝還屁顛屁顛的給四四提建議,讓四四把宮裡也改裝一下,建一個沼氣池,這樣的話,晚上不管是批折子,還是後宮娘娘們做針線看書什麼的,都會輕鬆很多,可是大大有利的一件事情。

  四四那腦袋瓜子,稍微一盤算就算清楚明白了,建了沼氣池能大大的節省花費,光每年省下來的蠟燭錢就老鼻子去了,雖然建沼氣池的時候要花一部分錢,可等建成以後可是長期受益的,這點帳四四還是能算好的,於是,大筆一揮,直接任命弘晝主管內務府,專門管興建沼氣池的這項工作。

  另外,為了獎賞這個兒子,四四那也一狠心一咬牙一跺腳,直接把弘歷和弘晝提前封王了,弘歷封了寶親王,弘晝封了和親王,可算是把弘晝樂的沒邊,差點沒忍住把抽水馬桶給獻出來。

  等和親王府的改建工程告一段落之後,可盈又提出一件事情來,那就是林黛玉的問題。

  想當初兩個人才穿來的時候,人家林如海可是專門送了信來拜託弘晝關照林妹妹的,可到如今兩個多月過去了,可盈也只是送過一次東西到賈府,林妹妹也只是在滿月的時候見過一面,之後就沒有再理睬人家,這樣的話,萬一要是林妹妹在賈府有了什麼事情,或者萬一要是看中了那個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賈寶玉的話,他們兩口子還真的有負人家林如海了。

  可盈把想法說出來,弘晝很輕鬆的一揮手,這事情好辦,就說和親王福晉喜歡林黛玉,想把她接到府裡來住一段時間,直接派人去賈府把人接來到就行了,他就不信賈府還敢和他硬扛。

  可盈認為弘晝的這個辦法簡單直接,很有效,和弘晝商量了一下,決定讓蘇嬤嬤帶著幾個丫環婆子去賈府接人。

  在蘇嬤嬤臨去的時候,可盈心裡好奇那個什麼賈寶玉,還有賈家的三春都長啥模樣,她一個親王福晉不能自降身份親自去看,可能讓蘇嬤嬤代替自己去看看啊,就囑咐了蘇嬤嬤注意一下這幾個人的長相還有行事。

  蘇嬤嬤雖然很疑惑,可主子吩咐了,她照做就行,直接答應了,帶著人還有車輛去了賈府。

  蘇嬤嬤快中午的時候去的,不到傍晚人就回來了,另外,跟她來的還有林黛玉和她的兩個丫頭雪雁和紫鵑。

  又要見林妹妹了,可盈和弘晝還真是激動,兩個人坐在椅子上伸著脖子向外張望,希望能夠盡快的見到那個才華橫溢的林妹妹。

  很快,有人通報林妹妹到了,可盈穩住心神讓人趕緊請進來,小丫頭們打起簾子,一個小姑娘就在夕陽下靜靜走了進來。

  林妹妹穿的是漢服,上身穿了淺綠色繡了幾朵白蘭花的衫褂,下身一件白色月華裙,頭髮編成小辮子盤成兩個小包,沒有戴首飾,只是戴了幾朵綠紗扎的小花。

  「給王爺請安。」林黛玉上前行了跪禮,她這也是行的漢禮。

  「免了吧!」弘晝壓下見到心中偶像的興奮,聲音很宏亮的說道:「林丫頭以後不用多禮了,我和你父親也算是舊交,以後在王府就和在自己家一樣,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儘管和福晉說,就是丫頭婆子們服侍的不周到,也儘管說出來,不要委屈了自己。」

  林黛玉靜靜的聽著,等到弘晝說完,她才很柔和的答應了一句,又走到可盈跟前的墊子上跪了下來,磕頭道:「給福晉請安。」

  可盈和弘晝不一樣,她是女人啊,直接站起來把林妹妹給拉了起來,笑道:「行了,哪那麼多禮啊,趕緊起來。」手抓著林妹妹手的時候,可盈毫不懷疑的摸到了一把骨頭,心說這林妹妹胳膊還真細啊,都快趕上麻桿了,也不知道哪個說這林丫頭一陣風就能吹走的,看來真是不假。

  「看這怪可憐見的,小小年紀瘦成這樣,以後啊,在這裡可要多吃一點,把身體養壯才好啊。」可盈笑意盈盈,一臉溫和的樣子倒是把林黛玉給感動了。

  可能是林黛玉自從她娘死了,來京城之後在賈府受氣了吧,聽可盈說出這麼一番關心的話來,當場就掉了眼淚,看的弘晝一愣一愣的,這才知道為啥人們都說這林黛玉就是水做的,原來還真的是很能哭啊。

  「奴婢知道了,謝福晉關心。」林黛玉一邊哭一邊又要行禮,嚇的可盈趕緊扶住她,笑話,讓一個小孩子老這麼跪來跪去的,她也不落忍不是。

  「你這孩子,稱什麼奴婢,這又不是別處,我和王爺也向來不計較這些的,以後儘管大大方方的稱呼就行了,沒有那麼多規矩的,只是出了王府咱們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可盈怕林黛玉太拘束了,趕緊把話說明白清楚了。

  「對,福晉說的對,林丫頭,以後千萬別拘著,你這個年紀正是愛玩愛鬧的時候,以後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可是最厭煩那種扭扭捏捏的人了。」弘晝不忍心自己的偶像這麼小心翼翼的,也開口安慰。

  等到把林妹妹帶的東西都安頓好了,可盈開始叫人來準備晚上的吃食,林黛玉第一天進王府,可得給她做頓好吃的,這孩子小小年紀寄人籬下的,也確實怪可憐的。

  可盈這邊忙活著準備晚餐,弘晝已經跑到玩具房和永瑛做親子遊戲了,而第一天來的林黛玉呢,被安置在了離可盈主屋不遠的一個小院子。

  小院子裡邊種了幾桿湘妃竹,還有一些時鮮的花卉,可盈早就準備著給林黛玉住的,因此在外邊掛了牌子,寫上瀟湘院的名字,這也算又剽竊了一把紅樓了吧。

  林黛玉坐在床上,看著忙碌收拾東西的紫鵑和雪雁,心裡真有點不安,她也不知道被和親王接到王府裡是好事還是壞事,雖然看著王爺和福晉都挺和氣的,可生在官宦之家,黛玉就是再單純也知道一點道理的,這些皇子皇孫們脾氣是最難琢磨的,上一刻對你和顏悅色的,下一刻就可能把你打入地獄,反正,這會兒林黛玉還不是很相信弘晝夫妻的。

  紫鵑把一些書本放到書架上,看著滿屋的紫檀木傢俱,對著黛玉笑了起來:「姑娘,你不要再多心了,以奴婢看起來啊,這和親王和福晉是真的挺疼姑娘的,姑娘在這裡就儘管把主放肚子裡去吧,您一個小小姑娘,能礙著人家這些皇子貴戚什麼事啊,想來,是王爺看在老爺的面子上,這才接了姑娘來的。」

  黛玉聽著紫鵑的話倒是挺在理的,也就有點安心了,靜下心來之後開始打量起了屋子裡的擺設。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5:45 PM

第一卷 第十三章 王府晚餐

  「蘇嬤嬤,你今兒去賈府見沒見到我說的那幾個人?」把林黛玉打發走了之後,可盈叫來蘇嬤嬤詢問,她真的特別特別好奇那個賈寶玉什麼樣子。

  弘晝也支起了耳朵準備聽聽,那個整天姐姐妹妹掛在嘴邊的賈寶玉是什麼樣子。

  蘇嬤嬤挨著可盈站好,嘴角撇了撇:「奴婢倒是見了,不過主子說的那個賈寶玉也不怎麼樣,就是一個小胖孩兒,可比不上咱們的世子長的好,還有那個什麼三春,模樣倒也長的周正,就是年紀還小,也不知道長大了會是什麼樣子。」

  可盈嘴角抽抽了半天,眼光集中在弘晝光光的腦門了,暈暈乎乎的才想起一件事情來,康雍乾三朝的時候,人家男子的髮式可是什麼金錢鼠尾,根本不是電視上演的那種半禿頭。

  金錢鼠尾就是整個腦門都剃光了,也就後腦勺上留著金錢那麼大一塊地方有頭髮,就這麼一縷頭髮編成辮子甩到腦後,就跟老鼠尾巴似的,要不怎麼要金錢鼠尾?

  乃想想,一個胖乎乎長的也不錯的小男孩,剃了光頭留這麼一個老鼠尾巴,怎麼看怎麼也不會漂亮到哪去的,什麼面如春曉之花,色如秋月之類的形容詞,那根本就不搭界啊!

  弘晝被可盈看的一陣心驚膽戰,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光腦門:「這麼看爺幹嘛,爺臉上有什麼嗎?」

  「撲哧!」一聲,可盈笑了起來:「沒什麼,沒……」

  蘇嬤嬤早就在可盈笑的時候退了出去,弘晝看屋裡沒人,一屁股坐到可盈旁邊:「有話直說,神神叨叨的幹嘛!」

  「哈哈!」可盈大笑出聲,指著弘晝的腦袋:「我現在才發現,你的腦袋還真可愛……哈哈!」

  弘晝大窘,這也才想起來他那個金錢鼠尾讓人鬱悶異常的髮型,心說,老子怎麼就這麼倒霉啊,穿啥朝代不行,偏偏來個清穿,偏偏弄這麼一髮型,偶的光輝形象啊,偶的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可全毀這麼一倒霉腦袋上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掌燈時分,因為林黛玉第一天來,可盈怕她不熟悉再多想了,在晚飯之前就已經讓人把林黛玉帶到自己房間了,看著林妹妹乖巧懂事的樣子,可盈忍不住都要歎氣了,就這麼聰明懂事的小孩子,竟然還被人說成是小性刻薄,那要是現代那些被家長慣的一身毛病,做什麼事情都以自我為中心的少年男女們又該怎麼說呢,難道還要說成是禽獸畜生嗎?

  林黛玉忐忑不安的坐在可盈旁邊,小心觀察可盈的臉色,真的有點搞不明白可盈叫她來做什麼,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沒什麼事情了呀。

  「林丫頭,我和王爺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菜,這不,府裡剛來了個江南的廚子,做了一手好淮揚菜,今兒讓他做了,你來吃吃合不合口胃。」可盈拉著林黛玉的手,跳下床,坐到屋子裡的一張大圓桌旁邊。

  蘇嬤嬤拍拍手,小丫頭們很快把飯菜端上來,林黛玉看的時候,就發現王府裡的菜和賈府裡根本不能比哪,不是說比賈府的菜好多少,而是太簡單了。

  和親王的嫡福晉的晚餐只有四菜一湯,而且還不是什麼多好的菜式,就是一些家常菜,這要說出去誰信啊,就賈府那沒落的貴族老太太一頓飯還要幾十個菜呢,這還真是天差地別了。

  「林丫頭,別瞧著了,趕緊吃吧!」可盈笑著夾了菜放到林黛玉的碗裡,林黛玉這才發現一件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福晉吃飯竟然沒有人布菜,吃什麼都是自己夾,而且,一屋子的婆子丫頭全都趕了出去,屋裡就她們兩個人。

  林黛玉驚了,不淡定了,差點把碗都打翻在地,抬眼不解的看著可盈,嘴角動了動卻沒有說話,拿了筷子埋頭吃飯。

  對於林黛玉的敏感細心和懂事,可盈還是挺喜歡的,聰慧的孩子招人疼啊,聰慧又懂分寸的孩子那就更讓人喜歡了,笑著端起碗來吃飯,可盈心情好得不得了,有林妹妹坐在一旁陪著吃飯,她感覺她的待遇已經比國家主席還高了。

  「老婆,還有飯不,我都快要餓死了!」這喳喳乎乎的聲音,別懷疑就是咱們的和親王弘晝了。

  弘晝穿了一件雪白的單薄褂子,底下撒著腿的長褲飛快的走進門來,一屁股坐到可盈對面,拿起桌上的一個空碗三下兩下填滿了飯,拿筷子一夾,一塊肉塊已經放在碗裡,接著,張開大嘴,幾下過去,小半碗飯就下肚了。

  「喂,幹嘛呢,餓死鬼投胎啊,也不嫌噎著!」可盈伸手在弘晝的背上拍了兩下,給他順了順氣,嘴裡埋怨了兩句之後盛了一碗湯給他:「呶,先喝點湯順順,別把飯卡在喉嚨裡了,太難受了。」

  「謝謝啊!」弘晝咧開大嘴一陣幸福笑容:「還是老婆疼我,怎麼說呢,有老婆的男人像塊寶,沒老婆的男人像根草……」

  「打住!」可盈一巴掌把弘晝接下來的話給拍了下去:「那是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好不好?」

  「一樣一樣的。」弘晝悶笑。

  林黛玉端著碗,筷子抖啊抖的,已經被弘晝兩口子完全嚇傻了,話說,整個大清朝數過來,還沒見過這樣的夫妻呢,林黛玉爸媽那感情是相當的好,已經可以說是大清國的模範夫妻了,可就是這麼著,林如海還是有兩個侍妾的,並且,林如海和賈敏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的……呃,隨便過啊!

  林黛玉不明白,真的很不明白,大清國的和親王,雍正爺的五皇子怎麼就是這麼個德性呢?

  弘晝吃完了一小碗飯,這才看到林黛玉,對她招招手:「林丫頭也在啊,唉,你看我幹嘛,趕緊吃飯啊,今天因為你來,福晉還是專門加了菜的,趕緊吃,不然我可就全吃光了啊!」

  林黛玉差點掉到椅子下邊去,聽聽,這是一個王爺該說的話嗎,雖然有點不習慣,有點不認同,不過,看著弘晝和可盈的互動,不知道為什麼,林黛玉突然間還是挺羨慕的,感覺這樣才像是夫妻之間該有的樣子,什麼客氣、有禮、相敬如賓、舉案齊眉這些都有點虛偽了。

  「吃你的飯吧,哪那麼多話,看把林丫頭都嚇著了。」可盈又是一巴掌,弘晝趕緊閉嘴。

  雖然菜色簡單,可味道卻很不錯,林黛玉在習慣了弘晝和可盈的語出驚人之後,也開始認真的吃起飯來,相較於賈府的大魚大肉,還是和親王府的清粥小菜更適合林黛玉那小腸胃,這頓飯她吃的還真是舒坦,好長時間沒有吃這麼飽過了,吃完了飯,都差點打飽嗝了。

  當然,可盈可是知道原因的,這個時期是在滿族的統治之下,難免的,有些漢人或者包衣人家就會學那些貴族人家的菜式。

  滿族從白山黑水中來,北方苦寒,所以喜歡吃的也是那種油膩的,口味重的食物。

  還有就是,這個時候人們做菜還是喜歡用動物的油脂,一般不是很愛用植物油的,難免炒的菜多油氣和腥味,不光是林黛玉,就是可盈和弘晝都是吃不慣的。

  可盈穿來的第二天就改了菜譜,讓廚子們炒菜全都改用植物油,除非必要,不許再用動物油了。

  弘晝對於可盈的這項舉措完全舉雙手贊同,長期食用動物油可是很容易得心腦血管方面的疾病的,清朝為啥那麼多皇帝都會猝死,可能就是食物方面的原因,弘晝還想活著多玩兩年呢,當然不放過任何一個有礙健康的方面。

  飯快吃完了,屋裡突然間一陣大亮,黛玉張著小嘴抬頭看去,就見屋頂房樑上吊著一個圓滾滾光燦燦的物件,思忖著這就是傳說中的夜明珠了吧,還真是亮呢,可見的就是一個好東西,怕也只有這王府貴地才用得起吧,就是賈家那富貴溫柔鄉裡,也沒見過拿夜明珠這麼用的啊。

  「亮吧!」弘晝笑嘻嘻的獻寶:「這可是我家老婆弄的,怎麼樣,比蠟燭好用多了吧?」

  點了點頭,林黛玉擦擦嘴角小聲道:「真好,用這個東西的話,晚上看書也不會傷眼睛,福晉真是好本事。」

  「叫什麼福晉王爺的,以後啊,就管他叫叔叔,管我叫姨就得了,大家輕快。」可盈看林黛玉還是很客氣的樣子,直接把稱呼定了,老讓人福晉福晉的叫著真是不習慣。

  「怎麼樣,在那府裡住的還行吧,有沒有人欺負你?」吃完飯,可盈拉著林黛玉詢問,思量著現在薛家應該還沒來,林妹妹的日子應該還是比較好過的。

  林黛玉站起來笑了笑:「姨,我在那裡很好,老太太很疼我,寶哥哥對我也很好。」

  「這我就放心了,以後要是受了什麼氣的,千萬別憋在心裡,對身體不好,有什麼事情直接告訴我,我幫你解決。」弘晝面對偶像那還真叫一個大方,把胸脯拍的啪啪響。

  「知道了。」林黛玉甜甜一笑,頓時笑顏比那燈光還要亮,就好像是春天的第一朵迎春花綻放,又好像一片白雪中一朵紅梅迎風而立,總之,美的驚人,可盈這才知道她完全想差了,這林妹妹哪裡普通了,表面一看就是一長的挺漂亮的小姑娘,可相處的時間一長,人家這份氣質,這份骨子裡的風情,真是讓人沉醉了。



第一卷 第十四章 王府一日記

  「雪雁,福晉叫你去一下。」

  雪雁正在整理黛玉帶來的衣服,就聽福晉屋裡的大丫頭綠竹的聲音,趕緊扔下手裡的活跑了出來:「綠竹姐姐啊,什麼事情叫個小丫頭來不就行了嗎,還勞動您跑一趟。」

  綠竹擺擺手,喘了口氣:「福晉叫的急,我怕小丫頭們貪玩再晚了,就親自過來了,對了,你悄悄的去,別告訴你家姑娘。」

  雪雁想著肯定是福晉要問她一些事情,就答應了一聲,整理了一下衣服跟著綠竹趕到主屋。

  屋裡就福晉和蘇嬤嬤還有一個叫紫月的丫頭,雪雁請了安,安靜的站到一邊,很有規矩的樣子。

  可盈放下茶杯來,幸福的歎了口氣,這才是過日子啊,用的是明清官窯的頂級瓷器,喝的是大紅袍,就那雨前龍井咱都不待見的,真是奢侈到了極點啊。

  想當年眼巴巴的看中的一個清康熙年間的牡丹纏枝天球瓶,結果呢,因為太貴了,沒錢買只能看著別人買走,可現如今,像那種清花瓷咱滿屋子都是,不但能看能碰,哪怕摔了都沒人說二話的,幸福啊,敗家啊!

  歎息了一番今非夕比,可盈看向雪雁:「雪雁,你跟我說實話,你們姑娘在賈府那過的到底如何?」

  雪雁表面上看起來大大咧咧不管事的樣子,可心眼一點都不少,知道可盈是真的對她家姑娘好,也不藏著瞞著,直接就拉開了話匣子:「回福晉的話,我們姑娘在賈府過的並不怎麼好。」

  雪雁把林黛玉在賈府的大致情況說了一遍,可盈很認真的聽了,細一琢磨真和書上寫的差不離,原來,林黛玉進賈府那一天,王夫人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不但當著她的面問月錢的事,更不讓林黛玉見賈政,到了晚上,送來的衣服和衣料全都是舊年的已經不時興的貨色,林黛玉在林府那可是寶貝命疙瘩一樣長大的,林如海對這個閨女簡直可以說是放在頭頂怕摔著,捧在手裡怕凍著,含在嘴裡怕化了,就這麼小心翼翼養大的,她哪受過這種氣啊,晚上就哭了半宿。

  到了第二天,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王夫人還拿賈寶玉的玉說事,明著是讓賈寶玉給林黛玉賠不是,暗裡是擠兌林黛玉,意思就是說她小心眼。

  在賈府住了沒半個月,王夫人看望了林黛玉一次,臨走的時候還順走了她屋裡一個白玉瓶,真是把林黛玉都快氣炸了,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林黛玉也是沒辦法,不但把苦往心裡咽,就連給林如海寫信還怕老爸擔心自己,而全都是寫的賈府的好,那些受氣的事情一句都沒提。

  一直到林黛玉來王府的時候,不光是王夫人,就是賈寶玉也明著暗著的要了林黛玉不少的好東西,被這娘倆要走的東西,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你還想要回來,做美夢吧!

  「我家姑娘一是為了老太太,二是為了彼此臉面好看,能忍的都忍了,就這麼著,竟然還有人說我們姑娘為人尖酸刻薄,愛使小性呢!」雪雁說起這段苦難史,還真的是字字是血,句句是淚,把林黛玉說的比白毛女還白毛女,那是聽者悲傷聞者落淚啊。

  蘇嬤嬤那上了年紀,又是慈悲心腸,聽雪雁這麼一說,頓時立眉瞪眼的,一副氣憤到不行的樣子:「福晉,您聽聽,這是怎麼回子事啊,就是王爺這和林老爺有點交情的,看在林姑娘小小年紀不容易的份上,還可著心的疼著愛著,就怕姑娘在咱們府裡一個不周到再想家,這賈家可是林姑娘的親娘舅家啊,怎麼就這麼對待一個小孩子,上天長眼啊,這幫人不得好報。」

  紫月跟在蘇嬤嬤後邊直點頭,也是一副為林妹妹打抱不平的樣子,看的可盈這個好笑啊,心說林妹妹這還真是古今中外無一例外的招人喜歡啊,不光現代好多女孩子喜歡她,就是蘇嬤嬤這麼大年紀的古代大媽那也是疼愛非常啊,還真是上到八十下到八歲全都網羅進來,一個都不放過,號稱師奶級的殺手啊!

  呸,這都啥跟啥!正在YY的可盈看到一臉淚意的雪雁,趕緊收拾好了心神,對雪雁柔聲道:「怪可憐的,好孩子,你先下去吧,回去之後多勸著你家姑娘一點,也別讓她鑽牛角尖,這事啊,我會跟王爺說的。」

  雪雁答應了一聲,退出主屋,往瀟湘館走的路上真是喜氣洋洋,感覺神清氣爽啊,在她小小的心思裡,那王爺福晉就是頂天大的了,姑娘這事情福晉要是管的話,肯定行的,以後姑娘指不定就不用受氣了呢。

  回了瀟湘館,就看紫鵑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拿了針線在做什麼,雪雁也不敢弄出大聲響,悄沒聲的過去,看了一眼紫鵑做的活計,可能是在給姑娘繡帕子吧,正用一塊白絹繡著一朵半開的芙蓉花,別說,紫鵑這活計做的還真鮮亮,讓人一眼看過去就愛的不行。

  「福晉叫你做什麼去了?」紫鵑看到雪雁,放下手裡的活問。

  「沒什麼,就是問問姑娘的喜好,還有習不習慣。」對於紫鵑,雪雁並不能完全相信,紫鵑可是賈府的丫頭,誰知道心裡向著誰呢,萬一一個不好,讓紫鵑把姑娘出賣了,到時候恐怕她們都得不了好。

  「哦!」紫鵑繼續繡花,雪雁看了一圈,看不到黛玉直接問紫鵑:「姑娘呢?」

  「如廁去了。」紫鵑一說起這事來,興奮的把東西放下,拉了雪雁笑的那叫一個高興:「雪雁,你是不知道啊,這王府真真的是別處比不上的,就是那茅房都比平常富人家的臥房還要乾淨漂亮,今兒早上我跟著姑娘去了一次,你是沒見,那地上光的都能照見人影了,四壁雪白,好像是瓷燒的一樣,滑不丟手的,還有那個什麼坐便器的,坐在上面出恭,等用完了,一拉繩,就有水把髒東西衝走了,一點異味都沒有,我在賈府裡活了這麼些年,今兒才算是見了世面,等著回去了,我跟鴛鴦襲人她們說道說道,倒看看她們是個什麼勁……」

  能讓心細穩重的紫鵑興奮成這樣,可想而知,這王府的廁所肯定不簡單,雪雁年紀小,看到什麼都好奇,直接拉了紫鵑的手詢問,兩個人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

  別說紫鵑了,就是黛玉,那進了和親王府眼睛好像也是看不過來似的,昨天晚上剛剛見識了「夜明珠」,今天早上就又見識了一番王府的茅房,對於這麼乾淨而沒有異味的茅房,喜潔的黛玉都找不出什麼不好的地方來,坐在便桶上一邊看書一邊如廁,真是一種享受呢。

  拉完了屎,呸!怎麼能說的那麼粗魯,林妹妹啊,不能說拉屎的,出完了恭,黛玉直接拉了一下右手邊上的一根小繩,頓時一股水流衝出,直接把便桶裡的髒東西衝走。

  從裡間出來,可盈撥來照顧黛玉的一個叫紅袖的丫頭帶著黛玉去了旁邊一間乾淨的屋子,在那裡用香香的洋胰子洗乾淨了手,又灑了一些香水,結果是,以前上茅房總是嫌臭的黛玉這次從茅房出來卻是滿面的笑容,聞聞身上,一點臭味都沒有,渾身香噴噴的,乾淨極了。

  一上午,黛玉在讀書練字中度過,到了中午的時候,福晉那裡擺了飯,黛玉扶著紅袖去了可盈房裡,午飯很簡單,碧梗米飯外加幾樣青菜,也有一些魚肉雞肉之類的肉食,不過都做的很清口,吃起來一點都不油膩,黛玉吃了覺得好,忍不住比往常多吃了小半碗飯。

  當然,中午的時候弘晝也趕回來和可盈一塊兒吃飯,小飯桌上三個人吃飯,屋裡沒有一個丫頭婆子,真是安靜的不行,如果忽略弘晝時不時的語出驚人,還有可盈不顧禮儀罵弘晝的那些話的話。

  吃完飯,可盈去屋裡睡午覺,而弘晝精力十足,根本閒不下來,讓奶媽抱來寶貝兒子小永瑛逗弄,看黛玉要告辭出去,弘晝笑了起來:「林丫頭,叔叔要帶永瑛去玩具房,你要不要去?」

  玩具房?黛玉被弘晝的新詞彙弄的有點反應不過來,想了一下才道:「不用了,我回房去了。」

  在黛玉的意識裡,弘晝雖然和她父親是舊交,可到底也是個男人,怎麼可以和他單獨呆在一起呢,所以,還是早點走的好。

  誰知道,弘晝這傢伙好像聽不懂人話似的,根本不顧黛玉的反對,直接拉了她往外走:「去吧,你小小年紀的,每天不是讀書就是練字,小心讀傻了,再說整天不動彈也不好,要勞逸結合嗎!」

  黛玉很無奈的被弘晝拉著走,弘晝左手抱著兒子,右手拉著黛玉,一路向玩具房裡走去,雖然他很心急,不過,弘晝不是那種不為人著想的人,知道黛玉體質弱,路上走的很慢,很注意協調黛玉的步伐,不讓她感覺太累。

  玩具房離可盈的屋子不遠,沒一會兒就到了,弘晝一把推開房門,黛玉站在房外有一瞬間瞪圓了眼睛,倒吸一口冷氣,感覺自己好像到了一個很稀奇古怪的世界。

  屋子的四壁全都漆成了綠色,盈盈綠意間畫了許多花卉植物,也不知道那是什麼畫法,很奇怪,不過卻很可愛,房頂的房梁全都吊滿了各色的漂亮布條做的花朵,裝飾的美極了,讓黛玉一眼就喜歡上了。

  地上鋪了厚厚的長毛地毯,就是在上面跌個跟頭都不會感覺到疼的,滿屋子放滿了各種各樣色彩鮮明的東西,看的黛玉眼花繚亂,卻不知道都是用來幹什麼的。

  永瑛可能來這裡比較多了吧,一進屋就手舞足蹈,吱吱呀呀叫個不停,弘晝看他這樣,直接把他放到地上,讓他隨意去玩。

  看黛玉站在外邊一臉嬌怯怯不敢進來的樣子,弘晝笑了笑:「林丫頭,趕緊進來啊,你看喜歡什麼就去玩吧!」

  我是想玩啊,可我得知道這都是什麼吧?黛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裡卻腹誹不已。

  弘晝就直接多了,直接把黛玉拉了進來,帶著她走到一個木頭小屋前推開小屋的門道:「這是一個玩具屋,裡邊全是各種各樣的小娃娃,毛絨玩具,你看看喜歡什麼。」

  在黛玉看了許多根據後世的卡通形象做出來的玩偶之後,弘晝又給她介紹了諸如翹翹板、木馬、小鞦韆、滑梯等等各種各樣的現代玩具。

  黛玉從小在書香中長大,受到的教育就是女孩子應該文文弱弱安安靜靜,哪看過這麼多稀奇古怪卻很好玩的東西啊,她年紀又不大,正是愛玩的時侯,一時沒管住,就跑到一邊玩了起來。

  結果是,當可盈睡醒之後找到玩具房的時候,就看到弘晝和永瑛一大一小正在地毯上爬著打滾,永瑛穿著小衣服躺在地毯上,嘴裡吐著泡泡,抓著一個潑浪鼓搖的起勁,而弘晝正爬在地上,撅著屁股學狗叫逗兒子開心。

  最讓人驚訝的還是小黛玉,抓著一個史努比,坐在小鞦韆上呵呵笑著,一邊還給弘晝加油。

  可盈歎了口氣,就知道弘晝這傢伙的孩子緣比她要好,看吧,她對林妹妹處處經心,樣樣照顧,結果人家還是和她客氣有禮,誰知道弘晝這傢伙一來,沒形沒象的一鬧騰,倒換來林妹妹的開心笑顏,這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沒辦法,為了和親王的光輝形象,可盈趕緊把後邊跟著的丫頭們揮退,一個人邁進房裡,趕緊關門,走到弘晝跟前,拿腳踢踢這個學狗叫學的起勁的大清和王爺:「喂,我說王爺,玩夠了沒?」

  「沒有,沒有呢,這不永瑛正聽的高興呢,林丫頭,本王學這狗叫學的像不像?」在可盈面前,弘晝也不用裝模做樣,該怎樣就怎樣,根本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林妹妹抓著史努比從鞦韆上跳下來,平時蒼白的小臉現在紅撲撲的,臉上已經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子,蹦跳著走到可盈跟前笑了起來:「姨,叔叔真好玩,今天下午已經給我和永瑛弟弟學了驢叫、馬叫、貓叫、雞叫、老虎叫、狼叫……還有什麼恐龍叫,學的都特別像呢,叔叔說他想當口技演員呢,什麼叫口技演員啊?」

  深呼吸,克制,可盈忍了又忍,忍了再忍,才沒有拿刀把弘晝給剁了,心說難怪四四對他待答不理的,原來是為了不被氣死啊,可盈總算明白了四四的心情,你想吧,如果四四管教這個兒子的話,那麼結果只有兩個,你死我活,也就是說,其一四四忍不住了,把弘晝給砍了,其二,四四沒砍弘晝,自己被活活氣死。

  「弘晝!」弘晝正衝著林妹妹挑眉瞪眼,得意洋洋的時候,河東獅吼開始了,可盈上前一步,直接擰住弘晝的耳朵把他從地上拉起來:「你看你像什麼樣子,啊,你可是大清的和親王啊,你說你這樣怎麼出門,怎麼讓人信服。」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5:45 PM

第一卷 第十五章 改造林妹妹

  晚上,可盈和弘晝做完了某項運動之後,在弘晝昏昏欲睡的時候,可盈卻精神百倍,手拉著弘晝的手,側著身子支著頭,開始做起話嘮來。

  「喂,弘晝,今天我專門問了跟著林妹妹的雪雁,你猜怎麼著?」硬是幫弘晝掰開兩眼,可盈強迫他聽自己說話。

  「能怎麼著唄,就是林丫頭挺大度的,卻被人說的小氣巴拉……」弘晝嘀咕一聲。

  可盈更來了精神,一下子坐起來:「別說,你還真猜對了!」緊拉著,八拉八拉把林妹妹在賈府的情況說了一遍,最後總結:「我覺得吧,林妹妹也怪不容易的,碰上了那麼一個黑心舅媽,還有一個更看中林家利益的外婆,再加上那個府裡小人多過君子,男人又不成器,真是的……」

  「你說你在這裡做什麼司馬牛之歎啊,她怎麼著,又礙你什麼事啊?」弘晝這睏死了都,可盈卻不放過他,弄的好脾氣的弘晝也開始發牢騷。

  「你!」可盈生氣了,後果很嚴重,一把拽住弘晝的胳膊:「你給我起來!」

  結果,弘晝是坐起來了,不過,可盈卻差點長盯眼。

  這時候夏天可還沒過呢,他們倆也只蓋了一層薄被,弘晝那傢伙吧,從小到大喜歡裸睡,睡覺從來不穿衣服,這麼一坐起來,被子滑落,膝蓋以上的部分全露出來了。

  還別說啊,弘晝這具身體挺不錯的,身材修長勻稱,一看就是長期運動出來的,而且,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呸,這都想的什麼玩意啊,還是說正事吧。

  可盈拿被子給弘晝蓋了蓋,對於瞇著眼睛犯迷糊的弘晝,現在卻怎麼看怎麼覺得可愛,忍不住叭嘰在弘晝臉上偷個香,笑的像個偷了腥的小貓一樣:「弘晝,咱們來到這裡,你又是一個米蟲王爺,咱們兩個人不敢怎麼改變這個朝代的風俗習慣還有科技水平,可是,如果要是連林丫頭那麼一個小女孩的命運都改變不了的話,咱們倆還穿來做啥,真是白瞎了這次機會了。」

  「嗯!」對於可盈的話,弘晝還是挺認同的,反正他也沒什麼事情,算了,就當日行一善吧,真是該把林妹妹這脾氣性格的改改了。

  「小孩子嘛,最容易改變的,我就不信,我調教不好林妹妹。」可盈深宅婦人,更沒有什麼事情,就當找了一項事情做吧,握緊拳頭大聲說道。

  接下來的事情,真的特別混亂,不過,對於林黛玉來說卻是個不錯的開始。

  弘晝兩口子輪番上陣,開始了改造林妹妹的艱巨任務。

  平時沒事的時候,弘晝帶著永瑛和林黛玉上躥下跳,講些勵志的故事,還有一些讓人心情開朗的童話故事,不然就是上樹掏鳥,下河捉魚,挖螞蟻窩,鑽狗洞諸如此類的事情,全都做了個遍。

  乃想一想啊,林妹妹那麼一個美美的小丫頭,文文弱弱,靜如嬌花照水,動如弱柳扶風,就這麼一人,挽著裙子挖螞蟻窩,抓著小狗亂躥是怎麼一副讓人眼鏡掉滿地的情景。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還真是一點都不假,靠近弘晝這麼一無賴加三級,沒形滿世界都知的人,林妹妹那光輝形象啊,算是徹底的毀了。

  而可盈呢,她的任務更重,在弘晝沒有時間的時候,可盈接手林妹妹,凡是什麼金枝玉孽啊,大宅門啦,之類的宮鬥、家鬥的故事一個接一個的往外蹦,力求把林妹妹調救成為家鬥高手,腹黑能人。

  還有,要想有一個好的頭腦,一個好的精神面貌,最離不開的是一個好身體,林妹妹那身體太弱了,可盈費盡了心思的幫她補,每天換著花樣讓廚房裡做美味食物,力求讓林妹妹能多吃一點就多吃一點。

  可盈還把現代的瑜珈、健身操之類的一股腦的教給林妹妹,兩個人每天都要約時間一起練瑜珈,一段時間下來,不光是林妹妹的臉色紅潤了許多,就是可盈那身材也苗條了,臉蛋也白嫩了,惹的弘晝每晚都要化身成狼,好一陣折騰。

  夫妻倆這麼輪番上陣,好傢伙,幸虧林妹妹腦容量夠大,精神夠強,不然,非得讓這倆人給折騰崩潰了不可,就是不崩潰,肯定也得變一腦殘。

  可咱林妹妹那是一能人,竟然把這兩個人的思想全接受過來,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兼容並蓄,再和真實事件一結合,改頭換面的變成了自己的。

  「林丫頭啊,所以說呢,騎著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有可能是唐僧,看人啊,不要只看表面,要仔細觀察,認真思索,把一個人的真面目看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改良版的灰姑娘講下來,可盈總結發言。

  林妹妹若有所思,回憶剛才所講的故事的內容,灰姑娘本來挺好的啊,眼看著就要得到幸福了,誰知道嫁給王子以後才知道,那就是一個披著人面的狼,開始的時候還好一點,後來越來越變本加厲,一直把灰姑娘折磨死了。

  想到灰姑娘的淒慘狀況,林妹妹對著可盈點點頭:「姨,我都記住了,以後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要深層次的挖掘。」

  「好孩子,這就對了嘛!」可盈笑著,極像慈祥的狼外婆,心說現在林妹妹才進賈府時間不算太長,和賈寶玉之間應該還沒有發生什麼超友誼的感情,現在應該給她打個預防針。

  「那個,就拿賈府的那些爺們來說吧,玉兒,就你的觀察,你認為有沒有可靠的?」可盈端著茶水,笑著盈盈等著黛玉回答。

  林妹妹側頭苦思,小包子頭上的絨花一晃一晃的,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啊。

  「姨,我覺得,沒有一個可靠的。」林妹妹數著手指頭:「大舅舅太色了,屋裡的丫頭成堆,又沒有什麼擔當,又貪財,二舅舅還好一點,可是不知道變通,太迂腐,西府裡珍大哥哥和他的兒子只知道吃喝玩樂,璉二哥貪色,定不下心來,寶二哥懦弱沒擔當……」

  一通數落下來,可盈喜笑顏開,好啊,真是沒白費心啊,終於把林妹妹給掰過來了。

  「好,玉兒啊,姨沒白給你講那些故事啊,你說的真不錯,那個府裡的男人沒一個可靠的,全都指望女兒了,可這個世道,女兒就是再精明,那也挑不起大梁來啊,自古以來,靠裙帶關係得來的富貴,是長久不了的。」拉著林妹妹的手,可盈語重心長的說著。

  林妹妹聽的直點頭,感覺吧,和親王和他的福晉這兩個人還真好,多好玩的兩個人啊,住在和親王府,可比在賈府自在多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沒有一個人會出言反對的。

  就和親王那脾氣,你說上樹掏鳥,他不但不反對,還會屁顛屁顛的給你架梯子,你說下河摸魚,他一定告訴你哪魚最多,你大笑,他說笑的真可愛,你要哭吧,他說這是真性情,還會鼓勵你痛快的哭一場。

  和和親王相處的時間長了,林妹妹覺得有點喜歡這種相處模式,自在無拘,以至搞的她都有點不想回賈府了。

  還有福晉,雖然在王爺面前很厲害,可是,如果沒有這麼一個福晉鎮著,王爺尾巴肯定翹到天上去了,不過,福晉在別人面前是很溫柔可親的,對她,更沒有大聲說過話,又會照顧人,考慮事情又周到,比起林妹妹那個整天患病的娘親來,林妹妹覺得吧,好像福晉才更像是娘親呢,雖然這麼想有點不孝了。

  「姨,我能問個問題嗎?」林妹妹眨巴著眼睛,一臉的求知慾。

  「什麼問題,你說吧!」可盈心情好,不介意充當十萬個為什麼。

  林妹妹指指房樑上的燈泡:「姨,我知道那個不是夜明珠,不過,我很想知道,它是怎麼發光的,為什麼能發出比蠟燭還要亮百倍的光芒呢?」

  「還有啊!」林妹妹又開始了數手指:「姨家的廁所、浴室、廚房都和別人家不一樣,要方便的多,好用的多,我想知道這都是為什麼,姨是怎麼做到的,很神奇呢,姨是仙女嗎?」

  「呵呵!」可盈笑了起來,對於她自己最拿手的事情還是很自豪的:「那個啊,一時也說不清楚,你要是想知道的話,明天咱們講完厚黑學就開始講那些理工學好不好?」

  「好!」林妹妹乖巧的點頭。

  「對了!」在林妹妹要告辭的時候,可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叫住了黛玉:「玉兒,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啊!」

  黛玉做出認真傾聽樣。

  可盈說起這件事來,還是很生氣的,鼓著腮幫子道:「玉兒,你那個人參養榮丸以後不要再吃了,你現在又沒有什麼病,吃那個做什麼,沒病也得吃出病來,我前些日子不放心你的身體,讓雪雁拿了一些你用的丸藥找個大夫看了看,那個什麼人參養榮丸,還有一些別的藥丸,根本沒有藥效,全是一些放的時間太長,失效的藥材配的,長期吃的話,別說對身體好了,不危害身體就不錯了。」

  雖然林妹妹變堅強了,變腹黑了,可是,乍一聽這件事情,還是有點承受不住,瞪圓了眼睛,一臉驚恐的樣子:「怎麼會呢?怎麼會這樣,我又礙著他們什麼事了,拿我的東西不要緊,我不在意那些黃白之物的,可是,怎麼一個個的巴不得我早死啊!」

  看林妹妹這麼一副受打擊的樣子,可盈還是很心疼的,人是感情動物,和林妹妹相處這麼長時間,可盈早就把她當成了自家的妹妹一樣愛護了,再加上林妹妹真的很不錯,性格大方,為人又懂事乖巧,讓人不疼都難。

  走過來把林妹妹瘦小的身子抱在懷裡,可盈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著:「好孩子,咱不氣了啊,為那種人傷心不值得的,咱們以後好好的,努力過好自己的日子,讓那起子沒良心的人瞧瞧,有人說過,要想報復一個人,那就是過得比她好,然後每天讓她看著,氣死她!」

  撲哧一聲,黛玉笑出聲來,被可盈這麼一安慰,她想難過都不行了:「姨,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再傷春悲秋,一定要努力生活,氣死她們。」

  「呵呵,這才對嘛!」可盈拉著黛玉坐下,把賈府為什麼算計她,為什麼一定要接她來京城住一條條的幫她分析出來。

  從賈府的財務狀況,到收支平衡,再到資金短缺尋找外援開始,把王夫人為啥明裡暗裡和林妹妹過不去,講的十分透徹,當然,這些也是可盈以前看那些同人文看到的,不過現在說起來,真是一套是一套,讓林妹妹都不得不相信了。

  「你外婆還好一點,打著讓你和寶玉聯姻的主意,想著林家就你一個女兒,以後你嫁給寶玉,林家的家產還不都是賈家的,可王夫人就太可惡了,即想得到你的家產,又不想讓你好過,這種人啊……」可盈歎息。



第一卷 第十六章 出門逛街

  黛玉從可盈房裡出來,扶著紫鵑的手在王府花園轉了一圈,看著池塘裡開敗的荷花,順著小路走到弘晝專門讓人為她架的鞦韆上坐下,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鞦韆。

  紫鵑在後邊推鞦韆,皺了皺眉頭道:「姑娘,您在王府裡也住了不短的日子了,怎麼咱們府裡也沒派個人來瞧瞧,總不能讓姑娘老住在這裡哪,也該接姑娘回去了。」

  黛玉笑笑,她也知道紫鵑是怎麼想的,紫鵑是賈家的家生子奴才,一家人都在賈家,出來這麼長時間,紫鵑這個小丫頭肯定也是想家了。

  「唉!」黛玉歎了口氣:「紫鵑,你說在王府裡好呢,還是在賈家好?」

  「在哪好呢?其實王府還真的是不錯,這裡住的用和都比家裡好多了,就是,再好也不是家啊,老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王府再好,也不是長久之地呀!」紫鵑感歎,連推鞦韆的力氣都沒了。

  咯登一下子,黛玉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了,對於紫鵑她有點拿捏不準,要說紫鵑對她不好吧,紫鵑可是對她樣樣精心,事事照顧,什麼事情都安排的妥妥當當,可要說紫鵑好吧,也有點不確定,紫鵑這丫頭,總是有意無意的提起寶玉,並且說賈府裡這好那好,什麼老太太有多疼她,寶玉有多照顧她,凡有的東西,只要她看中了,沒有不給的。

  黛玉就納了悶了,都說男女七歲不同席,按理說她歲數也不算是小了,為什麼紫鵑總是把她和寶玉扯一塊,還有,以前在賈家,寶玉進她的屋子,紫鵑從來不攔著,好像沒有看到那麼個大活人似的,讓黛玉很不習慣。

  本來黛玉想不明白,可現在福晉給她講了那麼多事情,還有那麼多為人處事的道理,黛玉就有點明白了,紫鵑啊,充其量就是一特務分子,老太太安排給她的耳目,和老太太擰成一條心想要把她和寶玉給擰一塊了。

  想到這些,黛玉側頭,對紫鵑笑笑:「快別說這些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府裡的人是怎麼個樣子,人人恨不得多張一雙勢利眼,今兒見我在王府裡有王爺福晉寵著,他們啊,恨不得我一輩子待在這兒呢,好給他們在王爺這拉上什麼關係,哪還會找那不自在接我回去住……」

  「姑娘,這話怎麼說的,別人我是不知道,可老太太那我還是有把握的,老太太肯定已經想姑娘了,寶二爺也盼著姑娘回去呢……」

  看吧,黛玉終於堅定了信心,這個紫鵑就是有私心的,恨不得早早的讓她和寶玉定下來,將來,她好跟過去做姨娘,還真是……難怪人人都說賢襲人慧紫鵑,原來,她們啊,賢就賢在這裡,慧就慧了這些心思啊!

  黛玉有點生氣,跳下鞦韆也不理紫鵑,自己就回房去了,晚間的時候,黛玉躺床上有點睡不著覺,翻來覆去的想著今天福晉和她所說的那些話,賈府,竟然有人想要她的命,呵呵,福晉說的真對啊,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看起來,以後,她是該做些改變了。

  一大早,喜鵲在樹枝上嘰嘰喳喳叫喚,黛玉讓紅袖和雪雁服侍著穿好了衣服,洗漱好了之後,就去給弘晝和可盈請安。

  去的時候,丫頭們已經在擺早飯了,黛玉給兩個人行了禮,坐到椅子上等著吃早點。

  弘晝把一個小灌湯包放到可盈面前,對她和黛玉笑笑:「林丫頭,趕緊吃,吃完了叔帶你們出去逛街去。」

  「逛街?」黛玉有點吃驚,不敢置信的看著弘晝:「叔,真逛街啊,不是女孩子不讓隨便出門的嗎?」

  弘晝大笑:「那漢家女孩子,我們滿族女兒可不講這些,想逛街啊,就大大方方的出去,這才是滿族姑奶奶的氣質風範。」

  「可是,我是漢家女兒啊,在賈府的時候,坐轎子連掀簾子都會被人說的,更何況是逛街了。」黛玉苦惱的皺起小眉頭來,這孩子,又有點鑽牛角尖了。

  可盈拍拍黛玉的小手:「誰說你是漢家女兒了,你可是咱們八旗貴女,地地道道的滿族姑奶奶……」

  這下,輪到黛玉驚異了:「我,我是滿族女兒,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弘晝嚥下嘴裡的飯後,開始為黛玉解答:「林丫頭,你祖上可是追隨太宗皇帝起家的,後來跟著世祖爺從龍入關,為了便於江南統治,這才改了林姓到江南給皇家做耳目,你家老姓西林覺羅,可不是我們滿八旗的貴女?」

  這下,黛玉才知道自己家的事情,雖然有點疑惑為什麼父親沒有跟她說過,可聽著王爺都這麼說了,也由不得她不信。

  「不然你以為呢?」可盈翻了一下白眼,指指黛玉的腳:「你也不想想,你怎麼就沒裹小腳?如果是漢家女兒,怎麼會不給你裹腳?」

  黛玉細一想,是這麼回子事,她記得以前見到的那些漢家女兒,可都裹了腳,偏她沒有,她以前不怎麼明白,現在總算是知道了。

  賈家的那些女兒不裹腳,那是因為賈家是包衣,所以不裹,就連王家也是,四大家族說的好聽,其實不過是皇家的包衣奴才,而她林家可不是包衣,是正兒八經的書香門第,鐘鼎世家,如果是漢人的話,怎麼會不給自家女兒裹腳?

  很快,吃完了飯,可盈換了一身材質普通的衣服,看看黛玉一身的綾羅,催著她也換了一身衣服,而弘晝也已經換好便服出來,三個人帶了幾個侍衛,沒帶丫頭,就直接大搖大擺的出府去玩。

  從和王府出來,三個人坐上馬車,一路往鬧市區行進,王府建的地方全是達官貴人聚集處,特別的安靜,路上幾乎沒有什麼人,可一過這個區域,路上行人越來越多,賣小吃的,賣小手工藝品的,叫賣聲不斷。

  可盈挑起窗簾,朝外望了望,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古代鬧市的景況,難免看的有滋有味,黛玉見可盈這麼大方,也挑了簾子看過去,小臉板的怪嚴肅的,大眼睛一眨不眨,水汪汪亮晶晶,怎麼看都像是討賞的小寵物,讓可盈差點捧著這小丫頭的小臉蛋重重親一下。

  為了不把林妹妹嚇壞,可盈忍住調戲小包子的慾望,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對弘晝道:「就在這停吧,讓車伕在這邊找個地方等著我們,咱們三個人出去走走。」

  「好咧!」弘晝答應一聲,掀簾子出去,不一會兒的功夫,車伕趕著車子到了一個比較安靜點的地方,弘晝打簾子,可盈拉著黛玉的小手就要往下跳。

  哪知道,不知道哪裡冒出一個侍衛來,跪在地上給可盈當踏板,可盈嘴角抽抽了一下,罵了一句萬惡的舊社會,之後就從善如流的踩著侍衛的背下了馬車。

  黛玉對這些早就熟的不能再熟,根本沒有一點心理障礙,直接踩著侍衛的背就下了車。

  把車伕打發走,讓侍衛們遠遠的跟著,弘晝在前邊,可盈拉著黛玉小手在後邊,三個人一路逛下去。

  這個時候的中國正是康乾盛世,到處一片繁華景象,這天子腳下,首善之地就更不用提了,大小店舖此起彼落,酒樓商家更是數不勝數。

  可盈和黛玉都沒有怎麼出過門,這一出門就看出落差來了,一大一小兩個人是看什麼都稀罕,碰到什麼都想買。

  先是在一個捏麵人的小攤上看人家捏孫悟空豬八戒,還有嫦娥啦,西施、貂嬋啦之類的美人,看著捏麵人的藝人拿著各色的麵團,三兩下就捏出一個活靈活現的小麵人來,黛玉看的興奮的小臉都紅撲撲的,眨巴著大眼睛一臉好奇的樣子,伸手拿起一個美人麵人來,對著可盈呵呵笑著:「姨,這麵人還真好看,咱們也讓這位老爺爺捏下來好不好?」

  可盈點頭,對於黛玉的這個提議真心贊同:「好啊,你等一下啊,我叫你叔過來,給咱們三個都捏一個小麵人。」

  對黛玉說完,可盈衝著弘晝招招手,把弘晝叫來,又對捏麵人的老大爺道:「老人家,你幫我們三個各捏一個怎麼樣?」

  那捏麵人的藝人抬頭,就看可盈笑語溫柔的對著他說話,那模樣氣質,一看就是大家出身,還有身邊站著的可愛的小丫頭,也是個小美人胚子,當下高興的點頭:「夫人瞧得起小老兒,小老兒就獻醜了。」

  觀察了三個人一通,老大爺把三個人的形象印在腦海裡,開始利落的捏起麵人來,他先捏的是小黛玉,不一會兒功夫,一個色彩鮮明、仿模真人一樣的黛玉出現在老大爺的手掌心。

  把黛玉的麵人捏好,插在一旁,老大爺又開始捏起了可盈和弘晝的麵人來。

  弘晝怕黛玉看的厭煩,又到一旁買了糖葫蘆給黛玉吃著玩,笑嘻嘻的看著自家老婆,好像是專等著老婆誇獎的寵物狗一樣,要多可人就有多可人。

  老大爺的手藝真不是蓋的,三個麵人捏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捏好了,弘晝付了錢,把麵人裝到盒子裡,扔給後面的侍衛拿著,他則是帶著可盈和黛玉繼續逛。

  小黛玉現在也放開了,看哪都新鮮的不行,活蹦亂跳的這個攤子上看看,那個鋪子裡逛逛,可盈和弘晝看她難得這麼高興,也就隨她去了。

  「啊!」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可盈和弘晝一個沒看到,黛玉在路中央也不知道碰到了誰家女眷的轎子,被一個胖小子給推到一邊去了。

  弘晝看黛玉跌倒在路邊,小手上一片泥濘,那個心疼喲,心說,爺這偶像爺都疼的不行,捨不得說一句重話,你這小子倒好,敢給爺推倒,小子,等著瞧好吧!

  可盈早就過去把黛玉扶起來了,拿手帕幫黛玉擦乾淨了手,眼光凌厲的看向推黛玉的胖胖的小少年:「你這孩子怎麼這麼霸道,這路又不是你家的,怎麼上來就推人,真是沒教養。」

  如果是別人,可盈可能還不會說這話,可黛玉就像她的小妹妹一樣,那是真心疼愛的,現在看小丫頭眼裡含著淚,委屈的要掉不掉的樣子,一氣之下,當然說話也就重了。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5:46 PM

第一卷 第十七章 薛家

  那個推黛玉的小少年揮舞著馬鞭,原本還想要甩黛玉兩馬鞭的,可看到可盈對著他說話的時候,這馬鞭就很自然的放在身後,看著可盈的芙蓉面,聽著她嬌聲軟語。

  別懷疑,確實是嬌聲軟語,可盈已經不是第一次痛恨這具身體的聲音了,這個吳扎庫氏還真是,天生的有一個嬌嗲的嗓子,別管是說多麼可惡的話,那聽起來就跟撒嬌似的,讓不認識她的人都說她脾氣好的不得了。

  小少年看可盈美的冒泡,當場眼睛就瞪圓了,張大了嘴巴,口水開始掉滿地。

  可盈嫌惡的皺皺眉頭,心說小小年紀就這麼色,長大了還不定怎麼樣呢,看這小孩子穿的也挺不錯,氣勢也足,怎麼都像是大戶人家的孩子,怎麼表現出來的樣子就跟沒見過女人似的。

  弘晝那對可盈可是愛到了心坎裡的,佔有慾當然也是十足十的,雖然少年的年紀小,可不妨礙弘晝看他不順眼,敢肖想他老婆,好,咱們的帳又多了一筆。

  伸手把可盈和小黛玉拉到身後,弘晝很大爺款的往那一站:「小子,囂張了啊,怎麼的,敢打爺家的孩子,還敢這麼看爺的夫人,不要命了。」

  如果說那個少年的表現是十成十的紈絝子弟的話,那弘晝的表現可就是百分百的惡霸了,可盈拉著黛玉好笑的看著弘晝雙腳外八字的站著,仰頭挺胸一副拽到不行的樣子,指著胖少年的鼻子大罵:「臭小子,你也不看看你長的那個人見人閃,花見花蔫、屎殼郎見了滿身爬的樣子,就那狗都嫌棄的樣子還敢滿大街亂躥,也不怕嚇到人,惡,也就是爺我膽子大,不然回家指不定得做個十天八天的惡夢,就這樣還敢打我們家孩子,還敢看我家老婆,膽還真夠肥的啊!」

  胖少年已經完全傻了,被弘晝一番話繞的有點暈頭轉向,搞不清楚自己到底長的有多噁心人了都。

  黛玉現在根本忘了疼痛,拿小手捂著嘴要笑不敢笑的樣子,真是佩服弘晝王爺罵人的本事,罵了這麼長一段話,沒一個重複字眼,有夠神的!

  「長的醜不是你的錯,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是了,小子,給爺磕兩個頭,給我們家丫頭賠個不是,爺就放過你,不追究你妨礙市容,影響交通的大罪了。」弘晝看周圍人越圍越多,自家侍衛也已經暗暗的圍了過來,就等著少年如果反抗的話,一撲而上把這個大逆不道的人給抓起來。

  確實是夠大逆不道的啊,和王爺那誰啊,滿京城橫著走的主,呸,好像說成螃蟹了,反正和王爺那除了皇帝老子可是誰都不怕啊,敢惹到他,管你是誰,先扒下三層皮來。

  胖少年被弘晝罵的惱羞成怒,他平常那也是橫行霸道慣了的,哪聽人罵過這麼難聽的話啊,當揚就要揮鞭子:「你,你敢罵爺我,你知道爺什麼身份嗎?」

  弘晝側身躲過鞭子,揮手讓侍衛退下,面對小胖子的反抗,倒是有了幾分興致,站的離他遠一點的地方問:「呵呵,說你傻吧,你還喘了,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了,我怎麼知道啊,搞不明白的話回家問問你老母。」

  可盈怕小胖子的馬鞭再甩著自己和黛玉,就拽著黛玉走到侍衛們旁邊,低頭對黛玉笑道:「這小胖子惹著你弘晝叔叔可算是摸著老虎屁股了,看吧,有他好受的,王爺這幾天正閒的無聊呢,好不容易有人送上門來當玩具,真得好好玩玩了。」

  呃,黛玉傻眼,不敢置信的聽可盈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她本來還認為以可盈的性子,肯定是不會讓弘晝這麼大庭廣眾的和人計較的,要讓一個人倒霉的法子多了去了,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能搞定一個人,又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和一個沒身份的人計較呢。

  不過,黛玉沒想到的是,弘晝和可盈那可不是原來的王爺福晉,這倆人來自二十一世紀,本身來了這裡為了好好活命,那已經算是夾起尾巴來做人了,現在好不容易出門來碰到好玩的事情,怎麼能不玩個夠本啊。

  胖小子現在小臉紅了白,白了青的,反正就跟開了果醬鋪子一樣,有夠嚇人的。

  「爺我告你,我可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中的薛家的薛大爺,你這臭不要臉的,聽沒聽說過豐年好大雪的薛家。」小胖子馬鞭又揮了兩下,見沒揮著弘晝,真急了眼。

  薛家?弘晝愣了一下,又仔細打量一下小胖子,心說莫非這就是那個剛打死人命,來京城避禍的薛蟠嗎?

  沒想到啊沒想到,天底下竟然還有這麼囂張的人,薛蟠這傢伙可是剛剛打死人命啊,那應天府才判了罪的,判的可是他已經死了,怎麼還敢這麼大搖大擺的報出名號來啊,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了,難道他就以為王法奈何不了他嗎?

  弘晝這一愣神,小胖子也就是薛蟠開始得意洋洋起來,他還以為是弘晝被他的名號給嚇著了呢,抬著小胖臉大聲道:「怎麼,嚇著了,趕緊給爺磕頭,爺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了,磕完頭趕緊滾,不然的話……」

  磕頭?弘晝差點大笑出聲,他這高貴的膝蓋也就只跪過他爺爺和他老爹兩個人,別的那什麼的,可都是給他下跪的,這個薛蟠還真出息,敢讓他愛新覺羅家的爺們給他下跪,真是嫌活的命長了。

  黛玉也被薛蟠的話嚇了一大跳,細一思量,就知道這個薛家是哪一家了,四大家族皆聯絡有親,這個薛家就是那個皇商世家,薛蟠的娘就是王夫人的親妹妹,黛玉有點疑惑,薛家怎麼也進京了呢?

  可盈看夠了熱鬧,又瞪了薛蟠一眼,心說就這麼一貪花好色,男女不忌的窩囊廢,真是不值當的跟他計較了,於是,走到弘晝旁邊,拽拽他的袖子:「弘晝,算了,別跟這些人一幫見識了,直接叫衙門的人帶走不就行了嗎,薛蟠現在可還有人命案在身呢,就這麼一主,直接關衙門眼不見就算了,犯不上自降身份和他一般見識。」

  弘晝點頭,直接招手叫來一個侍衛,讓他趕緊去刑部衙門找人來,把這個薛蟠押解歸案。

  對侍衛吩咐完了,弘晝抬頭笑笑:「薛蟠?還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得,爺今天心情不錯,先放過你了。」

  說完話,帶著可盈和黛玉大搖大擺的就走了,薛蟠一看可惱了,拿了馬鞭帶了幾個家人就要去追,結果被侍衛們攔住,這些侍衛那可是戰場上出來的主,豈是薛家幾個下人就能奈何得了的,三下五除二把薛蟠連帶幾個下人全打趴在地,回頭又恨恨的瞪了一眼,臨走的時候還在薛蟠屁股上踹了兩腳呢。

  薛蟠吃了虧,連話都不敢說了,他也不傻當然能夠看出那些侍衛全都是八旗子弟,心裡明白,能夠用得起這些侍衛的人,那身份肯定足夠高貴,心裡早就後悔招事惹非了,當下灰溜溜的帶著一家人往賈府趕。

  可是,薛家趕的快,刑部的人來的也夠快,把薛蟠堵在半道上,問明了情況,直接一甩鐵鏈,把人就給拽走了。

  薛姨媽和薛寶釵坐在後面的轎子裡還沒搞清楚狀況呢,就被家人告知大爺被衙門的人給帶走了,說是什麼案子給犯了。

  當下,兩個人都急了,心說那個打死人的案子不是已經結了嗎,怎麼到了京城地界上又給翻出來了呢?

  薛姨媽趕緊讓家人趕路,以最快的速度去了賈府,薛寶釵也是著急上火的,不知道哥哥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又給衙門抓走了。

  如果薛蟠能夠提前預想到今天的狀況的話,一定會奉行低調是王道的原則,再也不敢大搖大擺的出門了,可惜的是,這傢伙的腦容量有限,只知道囂張,不知道低調是福的,所以,才惹出今天的事來。

  咱先不說弘晝那裡怎麼交代刑部衙門的人好好招呼薛蟠,就說寶釵和薛姨媽一路趕到賈家,王夫人已經得了信,知道自己妹妹來了,早就讓三春以及寶玉在家等著迎接。

  本來挺高興的一件事吧,結果,薛姨媽一來就臭著一張臉,和王夫人說話也不怎麼熱情,就在賈母面前支應了一下,然後就住進了王夫人給他們收拾好的梨香院。

  王夫人看自家妹妹臉色不對,使人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是薛蟠被抓了,當時也有點著急,王夫人可是看中了寶釵給她當兒媳婦的,怎麼能讓薛家出事呢?在服侍了賈母之後,王夫人就去了梨香院找薛姨媽嘮嗑。

  說是嘮嗑,其實也就是想打聽一下,這到底怎麼回事。

  薛姨媽那一看王夫人來了,當場就抓著王夫人的手委屈的哭了起來,把進京的事情說了一遍,又說到薛姨媽才從下人那問出來的消息,原來是薛蟠來的路上推倒了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穿的挺不起眼的,薛蟠也沒當回事,誰知道人家是八旗貴主,結果,薛蟠那太囂張了,把名號給報了出來,人家就叫了衙門的人把他給抓了。

  王夫人一聽這還得了,他們賈家雖然是包衣,可那是內務府包衣,那就相當於是皇家的奴才,一般有身份有能耐的包衣人家,比那些八旗子弟都要橫行呢,賈家現在雖然有點敗落,可在京城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主,如果真要是讓薛蟠被這麼隨隨便便的抓了,那他們還混個屁啊!

  王夫人惱了,回去直接叫了賈璉來,讓他去刑部打聽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薛蟠得罪的是哪家的人?



第一卷 第十八章 神馬玩藝

  賈璉費盡心機去刑部打聽消息的時候,弘晝和可盈逛街已經逛累了,正好剛到正午,弘晝就帶著可盈和黛玉找了一家酒樓吃飯。

  雖然三個人出來有點體驗民情的感覺,可是,到底身份不一樣,吃飯的時候還是找了一家比較大的,檔次看起來還蠻不錯的酒樓,可盈在進門的時候,看著酒樓上高高掛起的牌子,上面寫著龍源樓三個大字,就感覺好像特熟悉的樣子,一時也想不起在哪聽說過,搖搖頭也就不再多想。

  進了酒樓,弘晝讓小二幫著找了個安靜的包廂,坐好之後,讓小二把這裡的招牌菜都端上來嘗嘗。

  在菜還沒上來的時候,弘晝拿了茶壺給可盈還有黛玉都倒了一杯茶招呼兩個人:「都渴了吧,快點喝口茶,那個,林丫頭啊,多喝點水,補充一下體內流失的水份,這天也太熱了,曬的人都快成肉乾了。」

  黛玉抿嘴一笑,端著茶杯優雅的喝了一口茶,被那茶水苦澀的滋味搞的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人家黛玉那是大家閨秀出身,對於品茶真的特別在行,稍次一點的茶葉,泡茶的手藝不好,人家就喝不下去。

  可盈和弘晝這倆貨,什麼好茶放他們手裡也是糟蹋,就是茶葉末子,他們也能喝出龍井的味,真不是一般人。

  雖然說來古代也有一些時日了,可這倆人對於品茶上面,一點都沒長進,弘晝端起茶杯來,一口喝光,又倒了一杯,又是一口悶。

  黛玉看弘晝這樣喝茶,拿手帕遮了嘴輕笑,卻不敢出聲,可盈看弘晝這麼丟人,拿腳在下面踢了踢他的腿:「你這吃貨,有你這麼喝茶的嗎?真是糟蹋茶水。」

  弘晝一抹嘴:「茶本來就是讓人喝的,喝到肚子裡就得了,還酸不溜丟的講什麼喝的方式,迂腐,告訴你,咱要的是結果,不注重過程。」

  可盈氣結,想起寶黛當初在妙玉那裡品茶,笑話寶玉的那句話,忍不住就說了出來:「你豈不知,這喝茶也是有講究的,一杯為品,二杯那是俗人的喝法,像你這麼喝的,那還真是……飲牛飲驢的蠢物了。」

  弘晝讓可盈這麼一說,當時也生氣了,瞪著一雙丹鳳眼不服氣的頂了回去:「還說我,你以為你是什麼好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喝茶水和白開水那是一個味,嚴重的味蕾失調。」

  黛玉坐在一旁,盡量讓自己透明化,很好笑的看著兩個人鬥嘴,感覺這才是正常人的生活呢,真的是平淡又溫馨,這樣的生活,千金都不換呢!

  不一會兒,菜上桌了,三個人早就餓了,當下也不管什麼儀態不儀態的,都搶著夾菜吃,也幸虧弘晝點的菜份量足,又不油膩,儘夠三個人吃的,吃多了也不會鬧肚子。

  吃了五分飽之後,三個人吃飯的速度明顯的慢了下來,屋子裡除了聽到筷子動的聲音,別的什麼聲音都沒有,顯得特別的安靜。

  突然,隔壁包廂裡有動靜傳來,似乎是好些人進去了,聽到有人叫小二來點菜的聲音,還有人吵吵嚷嚷的,亂成一團。

  等了一會兒,隔壁安靜下來,大概是那些人在喝茶吧,倒沒有再高聲喧嘩,可盈和弘晝也沒當一回事,只管吃自己的飯菜,可就這時候,聽到隔壁一個人大叫了一聲:「紀昀兄,在翰林院待的不錯吧,聽說你最近還和宮裡的一個老太監發生口角,是怎麼一回事?」

  就這一聲,弘晝嘴裡的飯差點沒噴出來,心說,紀昀這名字怎麼就這麼熟悉呢,不會就是那個人吧?

  可是,不對呀,史書上可是記載了,紀昀字曉嵐生於雍正二年,現今雍正九年,要按史書上所說的,他應該才只有七歲,怎麼都不會在翰林院的,這可能是同名的吧?

  可盈聽到熟悉的名字也支起了耳朵,顧不上吃飯,認真的聽著。

  「我說你別總是抽煙行不行啊,都成大煙袋了。」又聽到有一個人的聲音傳來,接著就聽到煙袋鍋子在桌子上扣的聲音。

  一個帶點沙啞並不難聽的聲音響了起來:「這不抽煙不是要了我的命嗎,我平時寫點文章可專靠這煙來提神了,李白那鬥酒詩百篇,咱比不上,可這要是不吸煙了,怕是一篇都寫不出來。」

  得,聽這話,還真就是那個人了,怎麼歷史偏偏改變了呢,紀曉嵐那就是吃三聚氫氨的奶粉也不能抽的這麼快啊,這七年就長成成人了,也太厲害了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林妹妹和寶姐姐都出現了,再出現一個紀曉嵐好像也沒有什麼說不過去的,算了,管他呢,就當看戲了,反正也不能把咱怎麼著,弘晝邊吃邊想著。

  弘晝沒心沒肺的,不拿這當回事,可盈就不一樣了,紀曉嵐這個名字的出現真是對她打擊很大啊,心說,這都是神馬世界神馬世界呀,穿紅樓了還不行,還來個鐵齒銅牙,好嘛,都湊一塊了。

  弘晝看看可盈抽抽的嘴角,顫抖的筷子,知道這些都是可盈在表示她的壓力很大。

  那邊廂,幾個人又開始聊了起來,一個人問紀曉嵐:「紀昀兄,聽說你把那老太監氣的夠嗆,給我們講講,究竟是怎麼回事?」

  過了一會兒,紀曉嵐開了口:「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你們也知道吳總管吧,也不知道怎麼就看我不順眼了,那天碰到我,非要我對個對聯,也是那幾天倒春寒,我穿的比較厚了一點,趕晌午的時候太熱了,就拿著扇子扇,那老傢伙上來就說,小翰林,穿冬裝,執夏扇,一部春秋可讀否?」

  紀曉嵐話說了一個段落就停了,另外幾個人著急的不行,都催著他快講,到底是怎麼對的?

  可盈和弘晝也聽的呆了,都支起耳朵想聽聽紀曉嵐怎麼回罵那個老太監,話說,論小心眼紀曉嵐是當之無愧的全國第三。

  第一那是四四老人家,第二就是弘歷這個傢伙,第三就是這個紀大煙袋了,到了乾隆朝的時候,那第一就變成了弘歷,第二被和珅佔了,第三還是紀大煙袋。

  對了,紀大煙袋都出來了,也不知道和珅現在在哪呢?

  過了一會兒紀曉嵐見逗的幾個人真急了,不慌不忙的說道:「我當時那個氣啊,直接就回了一句,老總管,南地人,走北方,那個東西還在嗎?真是,把那老東西氣的,差點沒嚥氣。」

  話一說完,滿屋子的人大笑,有笑紀曉嵐小心眼不給人留情面的,有笑老太監自不量力,關公門前耍大刀的,總之亂成了一團。

  撲哧一聲,可盈也笑了出來,感覺這個紀曉嵐還真是好玩,真真不愧了鐵齒銅牙這個稱號。

  小黛玉坐在一邊,臉憋的通紅,笑吧,不符合身份,不笑吧,又有點忍不住。

  弘晝喝了一口茶,看了黛玉一眼:「林丫頭,想笑就笑,別憋出病來。」

  話一脫口,黛玉立馬笑倒在可盈懷裡,嚷著讓可盈給她揉肚子。

  那邊,一夥人笑完了,紀曉嵐啪嗒了兩口煙,又道:「我這剛膈應完那個老太監,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一個侍衛來,我也不知道哪得罪他了,趁我不注意拿石子丟我,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那麼大的勁,竟然把我給弄了個狗啃泥,你說這倒霉勁,下次再見到他,看我不作弄死他我。」

  又有人問:「侍衛,你知道叫什麼名字嗎?要知道的話,咱們查查他家住哪,等休沐的時候,堵在半路上揍他一頓。」

  得,這還是個暴力份子。

  「知道,挺熟的,好像是叫善保還是什麼的。」紀曉嵐回答了一句,又開始抽起煙來。

  可盈和弘晝對神一眼,還真是鐵齒銅牙的世界,原來,紀曉嵐和和珅這時候就結了仇啊,也難怪一輩子不服對方了,

  吃完了飯,結帳出去,三個人也沒有興致玩了,很快坐車回府。

  一回家,把黛玉打發回她的院子裡,可盈和弘晝關起門來感慨。

  「這都是神馬世界,神馬世界啊?」可盈仰天長歎。

  「穿越大神都是神馬玩藝啊?」弘晝恨的咬牙切齒:「大神,能不能告訴我們還有多少東西我們不知道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下子清穿,一下子紅樓,又一下子紀曉嵐的,俺們神經就是再大條,早晚也得瘋了。」

  「弘晝!」可盈淚流滿面,深情的叫了一句:「我以後再也不罵你了,看在咱們倆一樣慘的份上,我要對你好一點。」

  「沒事。」弘晝安慰的笑笑:「老婆,咱該打打,該罵罵,你老公別的本事沒有,皮實著呢。」說著話,擠眉弄眼,擺了幾個POSE,來了一句廣告詞:「有事,找弘晝牌出氣筒,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經久耐用,是您居家旅行,不可或缺……」

  可盈被弘晝這麼一搞,哭笑不得,伸手在他光腦門上拍了幾下:「行了,看你能的。」

  吐糟完,兩個人也不是那種想不開的,當然也不會糾結於這到底是什麼世界的問題了,夫妻二人手拉著手坐在床頭,開始每日的甜蜜時光,訴說這一天的心得體會,發表自己的意見,並且想想明天該怎麼打發時間。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5:47 PM

第一卷 第十九章 聯姻事件

  弘晝又是幾天沒上朝,搞的四四頭疼的不行,再加上宮裡邊皇后身體越來越弱,太醫們都使盡了方法吊著命,怕是過不了這個年了,一系列的事情弄的四四心情不好。

  然後,很自然的想起了弘晝這個兒子,想到這個不省心的兒子,又是一肚子氣,心說,要不是老子就剩下倆兒子了,要是老子也像老頭子那樣,有二十幾個兒子,老子也不會忍你到現在,就是不殺你,那也得圈起來,省得你再到處蹦達,惹人心煩。

  四四心裡不痛快,當然也不讓弘晝痛快,好,你不是喜歡吃喝玩樂不幹活嗎,老子讓你幹活去,氣死你。

  話說,四四的小心眼又發作了,大筆一揮,一封旨意傳出,讓弘晝下一趟江南,沿途查查河防,看看漕運,再去瞧瞧鹽政那塊怎麼樣。

  弘晝接了聖旨,千不願萬不願,可是胳膊扭不過大腿,現在兩口子吃人家的,喝人家的,還氣著人家,要是再不幹點活,是有點說不過去哦。

  於是,弘晝打疊起精神來,一步三回頭的帶了心腹手下,出府趕往江南。

  弘晝這一走,可盈就更加無聊,每天都是逗逗小永瑛,不然就是和黛玉一塊說會兒話。

  黛玉年紀雖小,可架不住這孩子聰明,那讀的書已經不少了,那誰誰說了,腹有詩書氣自華,小黛玉書讀的多,想的也就多,和她聊天一點都不枯燥,很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什麼話題都能聊得起來。

  這樣一來,可盈就更加的心疼黛玉,下定了決心,一定不能讓林妹妹陷在賈府那個泥坑裡,更不能讓寶玉這小子給糟蹋了,黛玉值得最好的。

  話說,弘晝這邊緊趕慢趕,一路上看了河堤,其實也沒啥看頭,不過就是土石築的,水一大就有可能衝垮,和現在水泥築的那河堤還真是不能比的。

  坐船順著大運河一路南下,這南方的景和北方可真是不一樣,如果說北京城富麗華貴,那南方的那些城市就是精巧優雅,處處透著風情。

  弘晝穿越前去過很多地方,當然南方也是來過的,可是,那種商業氛圍濃厚的感覺,和現在這種自然的風情真的不能比,等到了揚州府的時候,弘晝已經完全的沉迷於這種精雅的景色之中了。

  到了揚州,弘晝當然得去拜訪一下林黛玉的老爹林如海了,話說,人家不但是小丫頭的爹,還是巡鹽御史來著,有什麼事情問他準沒錯的。

  讓下人拿了貼子遞到林府,很快,林如海那邊已經出門迎接。

  弘晝仔細的打量了林如海一下,長的確實不錯,不然也生不了林妹妹那種天仙人物了,就是年紀有點大了,再加上可能身體不好的原因吧,臉色很難看,一下子,十分的俊雅也減了五六分,看上去不過就是中年美大叔一枚。

  「臣參見……」林如海才要跪下行禮,已經被弘晝給拖了起來:「林大人不必多禮,我這次也是微服而來,咱們就當老友見面,那些虛禮就免了吧!」

  說著話,林如海恭敬的在旁邊帶路,引著弘晝進了林府。

  在大廳裡坐好,小丫頭上了茶水,弘晝先喝了一杯,才拉開話匣子:「林老兄,你家的千金現在已經被接到我府上了,我家福晉很喜歡那個小丫頭,天天愛的不得了,現在小丫頭身體也好了,氣色好的不得了,你也放寬了心,為了小丫頭也要好好保重。」

  聽弘晝話說到這個份上,林如海當然也放下心來,歎了口氣:「哎,自夫人故去,我這心也就跟著去了,若不是還有黛玉牽掛著,我早就……」

  「你這說的什麼話?」弘晝有點不愛聽了:「哪有不念活人念死人的,你要是不好好保重身體,將來有個萬一的,你讓小丫頭一個孤女將來指望哪一個,就是九泉之下,恐怕也無臉見敏姐姐。」

  一番話說的入情入理,讓林如海說不出半個不字來,良久才道:「王爺說的是,是我想左了。」

  林如海說著話,突然間想到一件事,入內拿出一封信來遞到弘晝手上:「這是家岳母前些時日捎來的信件,話裡話外露出想要結親的意思,想把黛玉嫁給賈府的那個銜玉而生的公子,王爺即是在京,想必對賈家的事也瞭解一些,不知道那個寶玉品性如何?」

  弘晝接過信來看了一遍,看完後有點呆了,這封信正是賈母寫給林如海的,信上別的事情沒有,總是提到林黛玉,還有就是賈府的那個鳳凰寶貝蛋賈寶玉,賈母的意思是,兩個人是姑表兄妹,俗話說姑舅親輩輩親,砸斷骨頭連著筋,除了賈府的那幾個孩子,賈寶玉最親的姐妹也就是林黛玉了。

  況且,兩個孩子感情真不錯,寶玉這孩子吧,感情細膩,會照顧人,對女孩子也好,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總是惦記著黛玉,賈母看著,希望給兩個孩子訂下親事。

  另外一層意思就是,賈敏可是賈母最疼愛的女兒了,當然對黛玉的疼愛也不在賈敏之下,到時候,寶玉和黛玉結了親,賈母絕對不會虧待黛玉的,這比要找一個不知根知底的人家強的多的多了。

  看完信,弘晝有點不解了,記得以前看過紅樓,寶玉和黛玉可是沒有訂親的啊,怎麼這時候賈母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給兩個人訂下來了呢?

  又一琢磨,弘晝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事吧,真是巧了,原來啊,賈家原來並沒有想著一定要和黛玉訂親的,可自從和王府把黛玉接過去之後,賈家的那些鑽營的人打聽著,聽說王爺和福晉對黛玉是相當的寵愛有加,簡直就比自己親生的孩子還要好。

  因此上,賈家就打起了主意,要靠著黛玉的關係,和王府建立紐帶關係,一個巡鹽御史,一個當今聖上的親兒子和王爺,黛玉可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啊,這樣有門路有資本的女孩子可是上哪找,思來想去,賈母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兩個玉兒拴在一起。

  想明白了,弘晝也不再當回事,好嘛,你們賈家當你是誰了,想要娶哪個就娶哪個嗎?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說實話,弘晝還真沒把賈家放在眼裡。

  和林如海說了自己的想法,弘晝提議道:「林老兄,我看不如這樣吧,你也先別答應,先拖著,我寫信回京問問林丫頭的意思,她要是真看上那個什麼賈寶玉的,那你就答應下來,可如果林丫頭沒意思,你就直接拒絕了,也別怕什麼情面上好看不好看的,情面是個屁啊,林丫頭一輩子的幸福才是大事。」

  一番話說的林如海一愣一愣的,心說,這和親王還真和傳言中的一個樣,真是不計較這些禮儀規矩的,女孩子的親事向來講究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哪有問她自己意思的,和親王這話說的,太別具一格了。

  其實吧,也不是弘晝真不計較禮儀規矩,而是他的地位所決定的,他是皇族,愛新覺羅家的子孫,規矩那是給底下人訂的,他只管給別人立規矩的,除了四四和弘歷,誰敢給他立規矩來著。

  弘晝只要在四四和弘歷面前把圓過去,大面上不錯就可以了,別的人,誰敢挑他的刺啊,他就是當街叫罵,也沒人敢說什麼的。

  林如海也覺得弘晝說的對,當下點頭同意的,弘晝馬上讓人拿來筆墨紙硯,當場就寫了一封信,叫來隨從,讓他趕緊快馬加鞭送回王府,並且還囑咐了,讓福晉快點回信。



第一卷 第二十章 黛玉的想法

  可盈接到弘晝捎來的信後,讀了一遍就心急的把黛玉叫來,把信遞給她看。

  「玉兒,王爺的信你也看了,你有什麼想法,這兒也沒外人,就跟姨說說,你放心,有姨在沒人敢欺負你。」等著黛玉讀完信,可盈一臉關切的問。

  黛玉拿著信紙的手有點顫抖,在和王府這些日子她長了不少的見識,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天真的小女孩了,她明白了趨利辟害,明白了人心難測,更知道了,表面上尖酸刻薄的人其實並不可怕,最讓人害怕的是那種笑面虎,看起來比誰都親切,可真要是咬你一口的話,管保讓你不死也得脫層皮。

  就像是二舅母那樣的,看起來慈眉善目,整天吃齋念佛,可做的事卻一點都不慈悲。

  黛玉一瞬間想了很多,想著如果要是和寶玉真的訂了親的話,那她以後的日子還真難過了,現在王府人給她吃的藥吃是些沒藥性的,要真訂婚的話,說不定就給她弄毒藥吃了呢!

  就是沒給她毒藥吃,那將來恐怕也會折磨死她的,等她嫁給賈寶玉,王夫人就是她的正經婆婆,一個孝字壓下來,就讓她翻不了身。

  抬頭,黛玉看到可盈滿臉的關心,一下子就掉下金豆子來,哽咽了幾聲,這才開口:「姨,自古兒女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哪有女孩子親自決定的,這傳出去像什麼話?不過,今兒既然王爺寫信來問,黛玉就厚一次臉皮,說了吧,黛玉……決不和賈府訂親,姨要心疼黛玉的話,就寫信告訴王爺,讓爹爹回絕了外祖母的提議吧!」

  可盈大鬆了一口氣,好嘛,還真是嚇死她了,剛黛玉說父母之命的時候,她還以為黛玉真對那個賈寶玉有什麼想法,想要訂婚呢,現在一聽,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嘛。

  終於啊,可算是救了林妹妹的命囉,黛玉只要不嫁寶玉,以後的生活絕對會很美好滴。

  那個賈府看著富麗堂皇,其實可不是什麼好去處,先不要說裡邊的人怎麼樣了,就是以後那抄家的事也躲不過去不是,那個賈寶玉,誰愛嫁誰嫁,誰嫁誰倒霉。

  「好,玉兒真是有主見了,不愧是林家女兒,就是有風骨!」可盈一臉微笑,拍著黛玉的手說著話:「姨啊,待會兒就去寫信去,你放心,你不願意的事情,林大人也不會強迫你的。」

  黛玉也笑了起來,自己爹爹怎麼樣,自己難道還不清楚嗎,爹爹那是真的疼愛她呢,才不像賈府那裡的人,滿心的算計,只是,不知道爹爹怎麼樣了。

  可盈和黛玉談好了,很快寫好了信,黛玉也給林如海親手寫了一封信,又把這段時間沒事的時候做的一些香囊還有荷包之類的小物件包好了,一併讓送信的人捎了去。

  先不說可盈和黛玉這邊怎麼樣,就先說說薛家那邊吧。

  賈璉這人油滑,作公關絕對是一等一的人才,自王夫人交待他打聽薛蟠的事情之後,這廝在刑部上下打點,再加上寧榮二府的臉面,終於還是打聽出來了真相。

  其實,也不是真相了,賈璉打聽出來的也就是薛蟠不知道為什麼事得罪了當今的和親王,和親王親自下了命令,說是這個薛蟠還有人命案在身,讓刑部押回去審問。

  和親王那是誰,連皇帝老子都沒辦法的牛人,就刑部那些人敢駁人家的話嗎,王爺既然說了薛蟠有人命官司,那就一定是有了,刑部把薛蟠押到大牢,去應天府調了案捲來,真查出了薛蟠打死人的事情,當然,那個判案的賈雨村也差點倒霉,要不是他急巴巴的上下送禮打點,指不定這官就沒得做了。

  有了案宗,又有王爺下的話,薛蟠這事兒啊,還真夠翻不了案了,現在押在刑部大牢裡待審,什麼時候只要人家和親王想起來了,一句話的事,恐怕薛蟠就要人頭落地了。

  賈璉打聽清楚了,心裡一陣陣的後怕,他原本以為薛蟠這個沒腦子的,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人家把他的事情給捅了出來,想著不是什麼大事,憑著府裡的面子指不定就能擺平了。

  可千想萬想沒想到得罪的人是和親王,這下子,恐怕還真沒法了。

  賈璉回去把事情和王夫人薛姨媽一五一十的倒豆般的講了出來,末了說道:「太太,薛家表弟這事真不好辦,要是平常人,咱們府裡下個貼子,恐怕也就過去了,可他得罪的那是誰,當今的和親王,皇上的親兒子,誰還敢管這件事啊,那個和親王可是六親不認的主,荒唐起來連皇上都拿他沒辦法,恐怕……」

  薛姨媽一聽賈璉說的這事情這樣嚴重,當時就大哭起來,一臉鼻涕一臉淚的叫著:「我的兒啊,可疼死娘了,你說你怎麼就這麼不長眼啊,得罪哪個不好,偏偏得罪王爺他老人家……」

  王夫人也在一旁著急,賈璉無奈的跺跺腳,上前安慰這二位,正忙亂的時候,屋裡簾子被挑起,從外邊走進來一個穿著半新不舊杏黃衫子,長的豐滿富貴,舉止大方的女孩來,不是薛寶釵是誰?

  這薛寶釵進了屋,一看自己媽媽和姨媽都是一臉傷心的樣子,心下不解,就過來詢問,這一問也是驚懼,薛寶釵可是比薛姨媽還有見識,別看人家年紀小,那心可真大,什麼事情沒見過聽過的,當然明白賈璉說的話不假,她哥這次真是凶多吉少了。

  到底薛寶釵沉靜大度,心裡著急也沒露出來,坐下安慰了薛姨媽一番,苦苦思索了一會兒,還真想出來一個辦法。

  「姨媽,我聽說你府裡的林姑媽家的女兒在和親王府住著,王爺和福晉對她都挺疼寵,不如這樣,別人的話那王府也遞不進去,我們就找林丫頭,讓她在王爺面前說說情,咱們再好好的賠個不是,送點重禮,王爺看林丫頭的面子,再者臉上也有了光彩,說不定這事就過去了。」薛寶釵慢慢的講出自己的想法,一字一句說的入情入理,讓人忍不住就想聽從。

  王夫人噌的站了起來:「妹子,你也別著急了,寶釵這話很是,想那林丫頭還要在這府裡待呢,怎麼都得給個面子吧,這事咱們就這麼辦。」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5:48 PM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鳳辣子

  賈璉聽著寶釵這主意雖然有點不靠譜,不過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現在這事也只能這麼辦,所以,也沒有再發表什麼意見。

  而薛姨媽本身方寸大亂,現在誰跟她說什麼她都會同意的,也沒多想,就同意了。

  王夫人下了主意,心裡琢磨著,這林丫頭在王府裡住著,怎麼著才能讓她去求情呢?

  想來想去,王夫人還是決定先把黛玉給接回來,在自己家,這小丫頭也翻不起多大浪來,還不是自己說什麼她就聽什麼的,讓她去求情,她還不乖乖就去。

  想明白了,王夫人回明了賈母,說是黛玉在和王府住的時間也不短了,也總不能麻煩人家王爺不是,也該接回來住了。

  賈母本來還想讓黛玉在王府多待兩天呢,可一琢磨這要待的時間長了,萬一人家王爺福晉厭煩了可怎麼辦,賈家不去接,人家當然也不好意思趕人了,人家王府裡不說,自己總該懂點事理,還是早早的把人接回來才是。

  於是,賈母很痛快的答應了,並且把王熙鳳給叫來,讓她親自去接黛玉回來。

  正巧了,賈母叫王熙鳳的時候,賈寶玉正在旁邊坐著,一聽要去王府接黛玉,當時就吵著要去,賈母沒辦法,只好應了,讓寶玉跟著一起去,也算是長長見識。

  賈母一聲令下,超級勤務員王熙鳳忙不顛的帶著丫頭婆子,外搭一個小正太賈寶玉,坐了車,浩浩蕩蕩的殺向和親王府。

  可盈這天正逗著小永瑛讓他學翻身呢,就聽到蘇嬤嬤過來回報,說是賈家的王熙鳳和賈寶玉來了,要看林姑娘。

  讓奶媽抱走永瑛,可盈坐下來有點搞不明白,你說黛玉在王府住了這麼長時間,賈家連個屁都沒放過,怎麼這會兒就派人來看來了,指不定啊,不是來看的,而是來接人的。

  莫非是賈母怕林如海拒絕訂親的事情,就要接黛玉回去,從黛玉這裡尋找突破口,不過,也有點不太可能啊,按理說,賈母對自己家還是挺有自信的,在她看來,林如海一定會同意把黛玉嫁給寶玉的,不至於這麼忙著接黛玉回去。

  可不是這件事情,那又是什麼事啊?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反正人已經來了,一會兒親自問問也就得了,可盈揮揮手:「蘇嬤嬤,你他們來吧,另外派人告訴林姑娘,就說賈家有人來看她了,讓她也過來見見。」

  蘇嬤嬤應了一聲,下去找了小丫頭去叫黛玉,又讓幾個大丫頭去把王熙鳳和賈寶玉給請進來。

  沒一會兒功夫,黛玉就進來了,小臉紅撲撲的,嘴裡還喘著氣,一看就是又玩什麼新玩具了。

  可盈對黛玉笑笑,讓她先坐下來緩緩神,喝了兩口茶才說道:「你那個寶二哥哥和璉嫂子今兒來了,說是來看看你,一會兒你悄悄問問,看是什麼事,問清楚明白了,到底是不是你訂親的事情。」

  黛玉會意的點點頭,正要說什麼話,就聽丫頭傳報,說是王熙鳳和賈寶玉已經來了,可盈坐正了身子,一臉的肅容,猛一看真的挺有王府嫡福晉的威嚴呢。

  「快請進來吧!」可盈輕輕對身邊的丫頭說了一聲。

  話音落地還沒一會兒,就看簾子挑開,頭前進來一個大概二十來歲的女人,穿著一件銀紅衫子,下著淺紅石榴裙,再看臉上,一張鵝蛋臉,細長的眉毛,上挑丹鳳眼滿含桃花,嘴唇很薄,唇角微微上翹,即使板著臉也讓人看著像是在笑。

  可盈點點頭,知道這就是那個有名的鳳辣子了,看模樣長的還真不賴,雖然比不上現代電視上看到的那些明星歌星的,可在這個時代,這種樣貌也算是頂了尖的。

  看過了鳳辣子,可盈開始無比期待賈寶玉啥樣子了。

  王熙鳳剛進門,還沒有給可盈請安,後邊就跑進來一個小男孩,可盈這一看,差點笑出聲來。

  小孩長的肥肥胖胖,圓圓的身體,圓圓的腦袋剃的珵光瓦亮,只是在頭頂的地方留了一小片頭髮,編成小辮子甩在後面,辮子末梢還繫了兩枚小銅錢。

  這倒是沒什麼,就是這孩子吧,也不知道抽的哪門子瘋,全上身一溜的大紅啊,大紅的小褂子,大紅的褲子,就連鞋也是大紅色的。

  白白胖胖一小孩,滿身的大紅,搖搖擺擺的進來,一進來就給可盈請安行禮,跪在那裡頭低下去的時候,怎麼看怎麼像是紅毛線團,逗的可盈差點破功。

  等在心裡笑過之後,可盈又有點提不起勁來了,形象破滅啊,形象破滅,賈寶玉在她心目中的那富貴漂亮公子的形象完全給顛覆了,這落差一下子太大了,搞的可盈有點接受不了。

  愣了一會兒神,可盈才讓人扶起王熙鳳和賈寶玉,給他們搬了凳子坐下,這才笑道:「這位就是賈府裡的當家二奶奶了吧,以前聽玉兒提過,說是她的這個二嫂子精明強幹,十個男人也比不過的,今天一見啊,原來還是個美人呢!」

  王熙鳳這人吧,別的倒不怎麼滴,就是這虛榮心特強,一聽可盈誇她,當時就笑的見牙不見眼的,趕緊客氣了兩句:「瞧福晉說的,奴婢哪有那本事,這都是老太太和太太抬舉的,要說美人,奴婢可比不上福晉,誰不知道福晉那才是頂頂有名的美人呢,奴婢和福晉一比,那就是燒糊了的卷子。」

  鳳辣子沒讀過書,不會說什麼文雅的詞彙,說的這些話通俗易懂,並且很逗樂,當場讓可盈身後站著伺侯的幾個小丫頭笑的差點彎了腰。

  「瞧瞧,瞧瞧這張巧嘴,也難怪要落個鳳辣子的稱號了,這說出來的話啊,還真是熱辣辣的。」可盈也笑了起來,對王熙鳳的印象還不錯,很有現代女強人的感覺,不像是這時候的女人扭扭捏捏的讓人看著難受。

  那邊,賈寶玉早就噌到了林黛玉身邊,伸手就要拉黛玉的手,被黛玉躲了過去,賈寶玉有點難過,摸了摸鼻子,小聲問:「林妹妹,在王府裡住的可還習慣?我那裡還給你留了好東西,等你回去了拿給你看,保準你喜歡。」

  「謝謝二哥哥了。」林黛玉小聲回答了一句,心裡總感覺挺彆扭的,要說吧,剛進賈府那會兒,看著賈寶玉還挺討喜的,對她也好,就留了幾分真心。

  可這剛才王府裡住了多長時間啊,怎麼再見賈寶玉的時候,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了。

  就好像是福晉說過的那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那種紈絝子弟了?

  搞不明白,黛玉就偷看了可盈一眼,見她還在和鳳姐姐親親熱熱的說話,在說話當間,可盈對著黛玉使了個眼色,黛玉會意,就小聲的問寶玉:「寶玉,我且問你,這次到底為什麼來王府看我。」

  寶玉對黛玉,那是真的下了一百二十萬分的心思,黛玉的問題,他當然得回答了:「是這樣的,林妹妹……」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寶釵說情

  「玉兒,去了那府裡萬事小心,這是王爺親自讓人幫你配的藥丸,自己要記得吃,賈府配的那些,你就放著,可千萬不能吃了,還有,這是你喜歡的史努比,還有泰迪熊……」可盈幫著黛玉收拾東西,一件一件的囑咐著,末了還拍拍黛玉的小腦袋,歎氣道:「你在這裡住慣了,就怕回去了不習慣,那裡可沒有咱這裡的沼氣燈,也沒有抽水馬桶可用,飯菜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慣,要真是不喜歡住了,或者別人欺負你了,就回來說一聲,姨派人接你。」

  一字一叮囑,一句一深情,說的黛玉猛掉眼淚,抱著可盈哭道:「姨,我不回去了,我就留在這裡陪著姨和永瑛弟弟。」

  小孩子都是敏感的,黛玉更是其中之最,自從到了賈府千小心萬小心,不敢多行一步路,不敢多說一句話,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也強迫自己改了,本來以為要長期那樣了,可沒想到,和王府竟然派人接了她去。

  黛玉本以為賈府都已經這樣了,那王爺府裡的規矩還不定怎麼森嚴呢,再者那裡又沒有自己的親人,到時候可怎麼辦。

  犯著愁進了親王府,可卻沒有想到,這裡的生活那簡直就是在天堂了。

  福晉親自幫她佈置的房間,那裡的物品樣樣精緻,處處典雅,而且王爺就和個大孩子似的,整天笑嘻嘻的,還會帶著她玩,也不讓她拘著講什麼規矩,做什麼事情都是隨心就好,跟著自己的本心本意,在這裡,每天都是快樂的,愉悅的。

  本身黛玉在賈府也沒住多長時間,跟賈府的一干人等還沒培養出感情來呢,就來了弘晝這裡,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因為弘晝夫妻對她確實太好不過了,倒是和這兩個人處出了感情,要走了,還真是捨不得。

  「傻孩子!」可盈拍著黛玉笑了起來:「說的什麼傻話,以後不許這麼說的,到底那裡才是你真正的親人,讓人家聽到了,豈不是寒了心。」

  安慰完了黛玉,可盈又讓人把一些東西打包收拾好了裝到車上,帶著黛玉出來,和王熙鳳囑咐了一番,這才打發黛玉回去。

  黛玉這裡一步三回去的回了賈府,拜見完老太太和王夫人,才回自己住處要收拾東西,就聽屋外雪雁的聲音:「這位姑娘是?」

  「我是太太的甥女,薛家的女兒寶釵,林姑娘可在屋裡?」聽到一個很柔和的聲音和雪雁說話,黛玉朝外喊了一聲:「雪雁,你這小啼子,即是有客到還不趕緊把人請進來。」

  雪雁應了一聲,幫著寶釵打簾子進來,黛玉打量了寶釵一番,看這位姐姐長的富貴豐滿,真是嬌艷的就像是牡丹花一樣,趕緊放下手裡的東西,抱歉的對寶釵笑了笑:「是寶姐姐吧?你看我這裡亂七八糟的,倒是怠慢了姐姐,姐姐莫怪啊。」

  寶釵笑笑,自己先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這才拉了黛玉說話:「林妹妹說的是什麼話,大家都是親戚,有什麼見怪不見怪的,我常聽人說妹妹怎麼怎麼好,今兒才算見著了真人,這一看啊,真真的愛的不得了。」

  黛玉笑了笑,心說,要以前你跟我這麼說話指不定我就認為你是個好人了,不過嘛,現在我總算是看明白了,你這純粹的沒安好心,那話怎麼說來著,無事不登三寶殿,沒好處不起三更,我這剛一回來,你就巴巴的趕了過來,指不定就是來求什麼事的。

  不得不說,黛玉,乃真相了。

  薛寶釵和黛玉又說了一會兒話,兩個人熟悉了,這才拉著黛玉說出此行的目的來。

  「林妹妹也別見怪,姐姐這確實是有了難事,實在是沒辦法了,才來求妹妹的。」寶釵一邊說著,一邊拿帕子擦著眼淚,眼圈紅紅的,看起來倒是挺可憐的:「妹妹也知道,我家有個不成器的哥哥,進京的時候,也不知道因著什麼事情得罪了王爺,讓王爺一句話給關進了刑部衙門。」

  說著話,寶釵頓了頓,看了黛玉一眼,見她沒什麼反應,這才又擦了擦淚,哭的更慘了:「我家就這一根獨苗,家裡家外的都還要哥哥撐著,媽和我也急了,托人打聽了,才知道是得罪了王爺,銀錢也沒少花,人卻撈不出來,這不,知道妹妹得王爺福晉寵愛,實在沒辦法了,才求到妹妹身上,妹妹看在太太的面子上,跟王爺求個情,別管銀錢多少,我們薛家都出,只求放了我那不成器的哥哥。」

  黛玉眼睛一眨不眨的聽寶釵說完,這才算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天薛蟠被關進刑部的事,她可是親眼見著的,說起來也可氣,薛家的人真的是一點顧忌都沒有,在天子腳下,首善之地都敢橫行無忌,一點都沒把王法看在眼裡。

  像這種沒眼力勁,擺不正自己位置的人,不抓你抓誰,不關你關誰?

  再者說了,王爺把薛蟠弄進牢裡,有一大部分的原因可是為了幫黛玉出氣的,黛玉怎麼會不明白呢?

  現在這薛寶釵一來就哭哭啼啼的說讓黛玉去跟王爺求情,黛玉怎麼去說?

  「妹妹,算是姐姐求你了,這哥哥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和媽都不活了。」寶釵見黛玉不答話,就更放低了姿態,差點沒給黛玉跪下。

  拉著黛玉的手一行哭一行說,寶釵面上真的是悲切異常,心裡卻在狠狠的罵著黛玉,作死的小丫頭,你倒是說句話啊,你當我願意來這看你臉色啊,要不是為了哥哥,誰倒是待見你了,等著吧,等哥從刑部出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黛玉為難的皺起眉頭,想到臨走的時候福晉囑咐的話,但凡在賈家有什麼難事,或者有什麼人求到你身上,不好答應的話,那就一個字,拖,慢慢的和人磨著耗著,也別怕,有王府給你撐腰呢。

  想到可盈說過的話,黛玉拉過薛寶釵來,笑了笑:「寶姐姐,這事倒沒有什麼,你們是不知道,王爺現在可不在府裡,皇上那邊給王爺派了事,現在已經下江南了,我就是想求情的,也沒地去啊,還是等王爺回來了,再緩緩圖之吧,這段時間也委屈薛大哥哥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呃,薛寶釵愣了,千算萬算沒算到王爺不在家,這正主不在,她還求個屁的情啊,臭丫頭怎麼不早說,害她哭了這麼半天,差點把妝都哭花了。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5:52 PM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黛玉VS王薛

  總算把這位寶姐姐打發走了,黛玉看著滿屋子的箱子櫃子,生氣的皺起眉頭來。

  這位薛家姐姐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不知道她才從王府回來,屋子裡又髒又亂,急需要打掃收拾一下嗎,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求情,虧了剛才老太太還誇獎這位姐姐端莊有禮,隨時從份呢,她怎麼就一點都看不出來啊?

  「姑娘,這位薛家姑娘怎麼這樣,滿臉的算計,姑娘是沒看到,剛才哭的時候,趁姑娘不注意,還偷偷打量姑娘呢!」跟著黛玉從和王府來的紅袖冷哼了一聲,又把薛寶釵數落一遍。

  黛玉笑了笑,讓雪雁把幾本書放到書架上,看看在一邊收拾衣服的紫鵑,從箱子裡翻出幾樣東西來,全都用絲帕包好了,這才叫過紫鵑來笑著說:「紫鵑,這是我給幾位姑娘帶的禮物,你帶上春纖去跑一遭,給迎春、探春還有惜春三位姑娘送過去。」

  紫鵑接過來看了一下,想著這應該是福晉賞給姑娘的新鮮玩藝了,就接了過來,叫上春纖,高興的去給三位姑娘送禮。

  紫鵑前腳才走,黛玉就拉了紅袖過來,讓她坐下,這才詳細的詢問:「紅袖姐姐,我似乎聽王爺說過,薛家的那位是打死人命,所以才進刑部大牢的,姐姐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紅袖家是內務府包衣,她和她哥都在和王府聽差,紅袖的哥哥經常出去幫王爺送信傳話,消息比較靈通,相比較起來,紅袖知道外邊的事情也很多。

  紅袖聽黛玉打聽薛蟠的事情,想了一下,確實聽哥哥提到過,就笑著回答:「姑娘,確實是這樣的……」接著,紅袖就把拐子怎麼一人賣兩家,薛蟠怎麼和人爭執,最後打死人命的事情說了出來。…

  黛玉聽完,點點頭:「當今聖上最恨官員貪污,自登基以來,不知道為此殺了多少貪官污吏呢,賈雨村的膽子還真大,敢頂風作案,他以為這是賣了賈家的人情,又豈不是送了把柄到別人手裡。」

  「姑娘說的是,這薛家也是沒腦子的,即是打死了人命,就花上一些銀子,到牢裡買上一個死囚,或者有那家裡實在過不下去的,想要賣命的人,就多給人家一點銀子,找個替死鬼,充作是薛蟠,當著大伙的面殺了豈不乾淨,做什麼留下把柄,一輩子背個殺人潛逃的罪名。」紅袖滿臉冷笑,心裡也在笑話薛家還說是什麼皇商世家,竟然這樣沒腦子,連她這個小丫頭都明白的理,他們竟然都不知道。

  黛玉笑了起來:「你不說我也不明白呢,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知道了,是不是王爺和福晉曾經提到過的斬白鵝的事。」

  紅袖見黛玉一點就通,心裡歡喜,就笑了起來:「是呢,姑娘也知道啊,我還以為姑娘年紀小小,又是閨中小姐,不知道這些俗事呢。」

  「我以前不知道,這些還都是聽福晉說的,自從去了王府裡,真真的學到了不少的見識,這也才知道自己之前是真傻,這世上的事,可不是說一是一,說二就是二的。」黛玉自嘲的笑了笑,又道:「好了,不說這些了,咱們趕緊把東西收拾好了,紫鵑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

  黛玉自己找了地方坐好喝茶,幾個小丫頭並雪雁紅袖一起忙忙活活的收拾東西,屋子裡已經打掃的很乾淨了,書本都收拾了放到書架上,一些擺設也都拿出來擺好,被褥都晾了晾,一會兒的功夫,整間的屋子就變了樣子。

  第二日,紅袖稟明了黛玉,找了個空當出門,直接去了和王府,把寶釵求情的事情都和可盈講了,又尋求可盈的意見。

  可盈想了想告訴紅袖,讓黛玉沉下心,不管賈府的人誰求情,怎麼求情都不要鬆口,只說一切要等王爺回來,憑著王爺做主。

  紅袖把話轉告黛玉,黛玉笑笑,記在心裡,正巧過了兩天,黛玉一早給老太太請安,剛剛出來就碰到王夫人屋裡的金釧,金釧給黛玉行了禮,說是王夫人請黛玉過去一下。

  黛玉把紫鵑打發回去,扶著紅袖的手跟著金釧走到王夫人的房間外邊,金釧趕緊打起簾子讓黛玉進去。

  一進門,就看到王夫人和薛姨媽都坐在屋子裡,不知道在說什麼,另一邊,寶釵和寶玉陪坐,黛玉一進門,這四個人全都看向黛玉。

  「林妹妹來了,趕緊坐!」寶玉從椅子上跳下來,過去就要拉黛玉的手,被黛玉輕巧的躲了過去,走到王夫人面前,很規矩的給王夫人行了禮,又向薛姨媽問好。

  瞧這架勢倒像是三堂會審,黛玉邊行禮邊想著,低頭的時候嘴角冷笑了一下。

  「大姑娘,前些日子你回來的匆忙,怕打擾了你,倒是沒有去你院裡瞧瞧還缺些什麼,今天正巧和大姑娘說上一聲,缺什麼短什麼的,也不要見外,找鳳丫頭要去,找不到鳳丫頭,找我也行。」王夫人一番場面話說的還真好,倒是比唱的還好聽呢。

  黛玉笑著答應了,又說了幾句話,薛姨媽清了清嗓子,帶著一點哭音道:「林姑娘,姨媽和你求個情,求姑娘去和親王府一趟,幫你大哥哥說上幾句好話,把他放出來吧,你大哥哥自小沒受過苦,也不知道在牢裡怎麼樣了,這萬一有個好歹……」

  誰家大哥哥?黛玉心裡憤怒,薛蟠和王夫人是親戚,和賈家是親戚,礙她林家什麼事,薛姨媽這一口一個大哥哥,不知道的還以為真是她什麼人呢,還有,不是說了王爺不在嗎,怎麼又找著她了?

  黛玉在離寶玉遠遠的地方坐下,看了看薛姨媽,連茶都不敢喝,快速的把話堵上了:「姨媽,這事您很該找刑部官員,或者找什麼皇親貴戚的上下打點一番,很不該找著我這閨閣女兒,黛玉即使年幼也知道,我們閨閣中的女孩本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閒時做做針線女紅,這外邊爺們的事情,那是不該問的。」

  阿彌陀佛,黛玉千謝萬謝還有女戒女則上的話拿來支應。

  「話是這麼說沒錯。」堵上了薛姨媽的嘴,寶釵又出來蹦達上了:「不過,林妹妹,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王爺不在府上不要緊,福晉不是在嗎,妹妹去和福晉求個情,讓福晉叫上一個王府下人,拿了王爺的名貼遞到刑部,再說上一聲,不就什麼事都沒了嗎。」

  哼哼,黛玉心裡冷笑,不是大事?不是大事你們家怎麼求爺爺告奶奶,沒辦法之下都求到她這個小孩子身上了,還想讓可盈姨拿王爺的名貼去刑部,可盈姨一個後院女人,要真是敢做出這種事來,王爺即使是再寵愛她,要是知道了也不會善罷干休的,這個寶釵支應的這法子,不是明擺著要害可盈姨嗎?

  「是啊,是啊!」薛姨媽也連聲附和:「誰不知道和王爺寵福晉寵的跟命根子似的,為了她把滿府的女人都趕了出去,現在福晉可是一人獨寵,林姑娘去和福晉求個情,准行的。」

  黛玉大怒,這薛家母女一唱一和,都是在把人往火坑裡推,虧了她們還一副良善嘴臉,擺著一副賢惠大度的架子,真是沒見過比她們還要心黑的小人了。

  「姨媽這話可是不對,黛玉雖年紀幼小,可也知道一個理,那皇宮裡的娘娘們都有規矩,後宮不得干政,更何況福晉一個深宅婦人了,福晉得寵,那是因著深明大義,從來都是和氣良善的原因,王爺在外邊的事情福晉可是不敢管的,皇家媳婦規矩大著呢,一舉一動都有人看著,姨媽這事別說黛玉不能應下,即使應下了,福晉也肯定不會管的,指不定還會責罵黛玉一通,以後不再讓黛玉登門呢,姨媽話裡話外逼著黛玉插手國法,安的什麼心思,是不是見不得黛玉一點好,非要逼著黛玉死無葬身之地才好,要真是這麼著,恕黛玉無禮不能應了。」

  黛玉一行哭一行說,一番話說下來,不光薛姨媽和寶釵鬧了個大紅臉,就是王夫人的臉上也不好看。

  這還不算,黛玉似乎還不覺得過癮,拿著手帕擦著眼淚,哽咽了一聲又道:「王爺和福晉曾經說過,有些官宦之家內宅婦人打著自家爺們的名聲,收受好處,插手政務或者在外放利,王爺當時還恨的咬牙切齒,說這樣後宅不寧的家族是長久不了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捅了出去,要連累一家子沒個下落。」

  王夫人的臉已經鐵青了,黛玉的說的這些事,她可是全幹過的,聽黛玉說的這般嚴重,她都忍不住一陣膽寒,想著,自己做的事情向來隱密,別人一定不知道的,再者,她還有個女兒可是在寶親王府裡,雖然現在只是個格格,可打聽來著,據說是很得寵的,這寶親王眼瞧著將來是要做皇帝的,那她家的元春指不定就是個皇妃娘娘,有娘娘做靠山,她還怕什麼來著。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救香菱

  「光當」一聲脆響,可盈手裡一個官窖青花瓷茶杯已經摔得粉碎,一屋子的丫頭嬤嬤全都噤聲,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福晉平時看著和和氣氣,對誰說話都不起個高聲,又不怎麼處罰奴才,就讓人認為福晉年幼面薄是個好拿捏的人,時間長久下來和王府的奴才們都當人家好欺負了,背著主子開始幹一些上不了檯面的事情。

  今天的事情也算是巧了,一個奶永瑛的嬤嬤仗著有幾分體面,不把可盈看在眼裡,說通俗一點就是工作時間無故曠工,找了幾個老姐妹一起打牌,甚至還把可盈親自給永瑛做的一些吃的東西偷回去給她孫子吃。

  這事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讓可盈給知道了,心說她原本來用著現代的觀念來對待這些古人,想著你好他好我也好,可是,現在才發現這樣不行的,這本來就是一個階級分明的封建王朝的社會,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如果軟弱一點,底下的奴才們可就欺負到你頭上了。

  因此上,可盈才會發了脾氣,讓人把滿府的有頭有臉的管事婆子,還有奶永瑛的嬤嬤,並侍侯她和弘晝的貼身丫頭全都叫了過來,可盈要立威。

  可盈的法子很簡單,重新把各人的工作劃分好,哪一個婆子手底下管著幾個人負責什麼工作,粗使的丫頭的工作範圍,還有要注意的事項,貼身丫頭的注意事項,另把伺侯永瑛的幾個奶媽還有丫頭都安排了一下,工作時間替換開來,哪一個人在哪一段時間負責照顧主子都要登記好,在這個時間段如果出現什麼問題的話,直接責任到人。

  尤其是照顧永瑛的奴才們,如果在她所照顧的這個時間段永瑛出了問題,輕則罰俸罰跪,重則杖斃。

  在把工種和責任說明白講仔細了之後,可盈又讓人把伺侯永瑛偷懶的那個安嬤嬤給帶了上來,直接就在眾奴才面前開始打板子。

  看著底下奴才們一個個嚇的不敢說話,有年紀小沒見過什麼事的都嚇的快要哭了,可盈故意讓人不堵安嬤嬤的嘴,每打一下板子,安嬤嬤那淒厲的叫喊聲,還有求饒聲傳的小半個王府都聽到了,真真的是讓一些心裡不安份的奴才開始重新估量起了可盈。

  哼,不要認為老虎不發威,你們就把老娘當病貓了,要真論起手段來,咱一個現代人也不是從小被嚇唬大的,網絡上還有電視上什麼沒有,宮鬥宅鬥家鬥,咱什麼沒有看過,還有那個滿清十大酷刑,不要逼著老娘輪番給你們施行。

  打了安嬤嬤,又頒布新的獎罰政策,一下子,整個和王府下人的辦事效率高了好多,一些私下相互排擠,或者是聚眾賭博的事情也少了好多。

  就在這個時候,紅袖回來了,把薛家和王夫人叫黛玉過去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可盈說了出來,到最後還抱怨:「福晉,奴婢真真的是在那個府裡待不下去了,不說沒沼氣燈,沒咱府裡的廁所好用吧,就是那裡的下人都看不過眼,真當林姑娘是無依無靠投奔去的孤女了,先不說林大人現在還任巡鹽御史,就咱們王府那也是姑娘的靠山,那起子人也不看清楚明白,一個個的上趕著開始作賤姑娘,福晉,您還是讓人把姑娘接回來吧,奴婢看著姑娘這段時間在那裡住著,可是又瘦了好些。」

  剛才發落了滿府的奴才,可盈的火氣才降下一點,這回紅袖一說這事,可盈當場發作,得,一套粉彩官窯的茶具又宣告報廢。

  可盈看著滿地的碎片,心裡真是痛快極了,穿越前流著口水看中了一個清乾隆年間的粉彩縷空轉心瓶,把家底都掏了出來想要買回去收藏,誰知道,一打聽那價格貴的離譜,竟然要五億人民幣,五億啊,不是五萬或者五十萬,真是賣了她都不值的。

  沒辦法,可盈只好滿心不捨的離開展覽會場,不過心裡還是記掛著那個瓶子。

  現在好了,穿越到了雍正年間,而且還是和親王的嫡福晉,位高權重的一個人,那什麼清花瓷,粉彩、彩釉之類的瓷器滿屋子都是,別說是拿著玩了,就是拿著摔都摔不完的。

  心裡痛快的可盈一想那可是粉彩啊,當下又有點心痛,不過,還算鎮定,看了紅袖一眼,又問:「紅袖你說說清楚,當時王夫人話是怎麼說的?」

  紅袖又把王夫人和薛姨媽的話詳細的複述了一遍,紅袖為人機靈,記性又強,把那兩個人的話講的是一字都不差,聽的可盈更是心頭火大。

  「賤婦,竟然敢有這種念頭,還想讓本福晉去給她家的混帳兒子求情,以為她是誰?」可盈發火了,紅袖低頭頭站在一邊數磚縫裡的螞蟻,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不過,紅袖心裡得意,姓王的,讓你欺負林姑娘,讓你裝慈悲,這下好了吧,得罪了和親王福晉,以後有你受的,誰不知道王爺那簡直就是個妻控啊,敢讓福晉生氣的人,王爺絕對不會輕饒的。

  「本王的福晉這是怎麼了,誰又惹你生氣了,說出來本王為你出氣。」戲謔的聲音傳來,可盈立馬站了起來,懷疑自己幻聽了,弘晝應該不會這個時候就趕回來了吧?

  可是,走進來的穿的整整齊齊,滿頭大汗的又是哪一個?

  見王爺回來了,紅袖很有眼力勁的帶著幾個丫頭下去,把空間留給可盈和弘晝這對久別的小夫妻。

  見真是弘晝回來了,可盈心裡也高興,弘晝以前整天黏著她倒不覺得,這下這傢伙走了這麼長時間,可盈一時還真有點失落,調整不過心情來,從心底裡相信弘晝,即使是他又幹出什麼讓人頭疼的事情來,那也比見不著面好的多。

  伺侯著弘晝換了一身舒適輕薄的衣服,可盈這才把黛玉回去還有王夫人求情的事情告訴了弘晝。

  弘晝一聽這還得了,這王家的人也太那什麼了吧,打主意都打到他們王府頭上來了,以為和王府是什麼,是誰想使喚就能使喚得上的嗎,即使是當今皇上他家老爺子四四,那使喚一遭也被氣個倒仰,王家的人也太把他們自個當一回事了吧。

  「真是膽大包天了!」弘晝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過去摟了摟可盈:「老婆啊,看把你給氣的,咱不氣了啊,爺想法子收拾那幫傢伙,還有林丫頭,在賈家既然那麼受氣,咱還是想辦法接回來的好,自己人放自己眼皮底下才放心。」

  可盈點了點頭,剛想說什麼,突然間想起一個人來,拍了拍弘晝胸口笑道:「好了,咱們都別氣了,賈家王家自有人收拾,咱們也犯不上和他們計較,那個薛蟠,就看在林丫頭在賈家不易的份上給放了吧!」

  「老婆,這不好吧,薛蟠那個人太混帳了,這麼輕易的就給放了也……」弘晝剛想反駁,可盈一把摀住他的嘴:「你聽我說,我不過想起一個苦命的人來,紅樓裡寫的那個香菱現在不是在薛家嗎,讓林丫頭和薛家說一聲,把香菱給咱們送來,就放了薛大傻,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在放人之前,那個薛大傻咱也得教訓一下不是?」

  「呵呵!」弘晝笑了起來:「老婆啊,高,實在是高!」

  「去,別在那拿誇日本鬼子的詞誇老娘!」可盈一腳踹來。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5:52 PM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打醬油路過的紀大煙袋

  當林黛玉把可盈要用香菱來換薛蟠的話捎給薛姨媽之後,薛姨媽忙不迭的直接把香菱打包送上了和王府的門。

  當然,薛蟠是在幾天之後才放回來的,放回家的薛蟠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衣服又髒又破,再加上滿身的傷痕差點就讓薛姨媽和薛寶釵認不出來。

  待確定這是薛蟠以後,兩個人摟著薛蟠大哭,在心裡埋怨起了林黛玉,既然這麼容易就能把人放出來,你個林丫頭總是推辭,是不是見不得我們家有一點好啊,死丫頭,咱們走著瞧。

  所以說嘛,有的人是不能對她好心的,看薛家就是這樣,總算是因為黛玉而救了薛蟠一命,薛家母女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責怪黛玉讓薛蟠受了苦,暗暗記恨上了黛玉。

  當然,這時候的黛玉可是不知道這些,她正興高采烈的打點行李,要回和親王府。

  並且,紅袖還偷偷告訴黛玉,說是林大人那裡已經交待過了,讓王爺在照顧黛玉的同時,在京城選擇一些人品模樣都過得去的男孩子,再過兩年,林大人審查過後,就要提早為黛玉訂親,省的到時候讓賈家惦記著,再害苦了黛玉。

  聽到這個消息,黛玉雖然害羞,不過心裡倒是安定了,知道以王爺和福晉的為人,所選的人選絕對是好的,而且還有爹爹審查,她以後應該會幸福吧?

  到了和親王府,可盈又拉著黛玉看了一圈,感歎了一番黛玉在賈府過的什麼日子,這才多長時間啊,整個人都瘦了好多。

  感歎完之後,可盈讓廚房專門做了一些黛玉喜歡吃的飯菜,說是要好好的給這個丫頭補一補。

  黛玉回了和王府,整個人也就放了風了,在賈家不敢做的事情,在王府可是沒有那麼多講究的,每天不是找可盈練瑜珈,就是和弘晝在一塊琢磨著新玩具。

  這天,可盈感覺在府裡悶悶的,就叫上黛玉,兩個人換了一身平民服裝,帶上幾個侍衛就出了門。

  出門之前,可盈專門問了下人的,據說天橋附近的戲園子很有名,可盈自從穿來之後還沒逛過天橋呢,正巧黛玉也沒有去過,兩個人直接就直奔天橋,在附近買了一些小吃還有小玩藝,又去了戲園子。

  可盈和黛玉兩個女性同胞,不敢坐在散座上和那些男人擠,就包了包房,又點了茶水,兩個人進去邊吃喝邊聽戲,這個時候還沒有什麼京劇之類的,京城流行的是昆曲,可盈聽了一會兒就厭煩了,想要走吧,架不住黛玉喜歡聽啊,於是,就留下來陪著小丫頭耐下性子聽戲。

  黛玉從小到大還沒進過戲園子呢,這一聽就上了癮,戲園子的戲和在家裡聽的可不一樣,這可是整出整出的戲,家裡的那個為了方便聽,全都上的折子戲,要想聽全出的真是不容易,再說,戲園子氛圍不一樣啊,多紅火熱鬧,又不需要拿喬作派的,聽起戲來輕鬆了許多。

  好容易的,一齣戲聽完,可盈趕緊帶著黛玉溜了出來,再要讓丫頭聽下去,估計都能聽到天黑了。

  正當兩個人想找個地方吃點東西的時候,不經意的,一個轎子停在兩人面前,轎子裡走出一個中年大媽來,後邊還跟著一個轎子,轎子裡走出來的是一個蒙著面紗的小姑娘。

  那個中年大媽穿金戴銀的,打扮的相當的富貴,比起可盈還有黛玉身上的普通平民衣衫來要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林姑娘!」中年大媽一開口就叫上了:「姑娘不在府裡待著,出來做什麼,虧了姑娘整天講規矩禮儀的,竟然私自在街上逛,這要讓老太太知道了,還不定怎麼生氣呢?聽姨媽一句話,姑娘還是好好的回去,和太太道聲歉,讓太太在老太太面前給你遮掩遮掩。」

  林黛玉本來逛的挺高興,這中年大媽一番話說下來,讓黛玉立馬就拉長了臉:「薛姨媽說的什麼話,黛玉豈敢私自出府,姨媽還不知道嗎,黛玉現在在王府小住,這次出來也是正正經經稟過王爺福晉知道的,並且還帶了丫頭侍衛,這事又和姨媽、太太、老太太什麼相干。」

  原來這就是薛姨媽啊!可盈不住點頭,打量著薛姨媽還有她身後跟著的應該是薛寶釵吧。

  這薛姨媽穿著一襲耦色衫裙,長的很富態,皮膚白細,眉眼精明,而她身後跟著的寶釵看不到面貌怎麼樣,不過看身段,這丫頭真的挺胖的,倒是手上的皮膚看起來真是白細的不行,也難怪紅樓上說下人在寶釵面前不敢大出氣,怕出氣暖了把人家給融化了。

  這時候,薛姨媽臉上的顏色也很精彩,她本來記恨黛玉,現在看到黛玉這麼大大咧咧的上街,自以為抓著了黛玉的把柄,這才洋洋得意的停下轎子,走出來想要給黛玉一個沒臉,誰知道黛玉竟然有話回她,而且還回的這麼的……理直氣壯,這下子薛姨媽就更是生氣了。

  寶釵看自己媽媽氣的手都有點顫抖,趕緊過來扶住薛姨媽,對黛玉笑道:「妹妹這話很不是了,大家閨秀自應閉門不出,怎可像妹妹這樣大搖大擺的在街上閒逛,這傳出去像什麼話,想來王爺福晉也不願意妹妹如此的,只是面子上抹不下來這才答應了,到底不是自己親人,就由著妹妹來了,可妹妹也不能這麼模行無忌的。」

  屁話,可盈氣的咬牙切齒,這薛家母女太不知所謂了,竟是什麼事情都想管,林丫頭和你家什麼關係,管人都管到大街上了,林丫頭不能隨便出門,你薛寶釵這不是也站在大街上嗎,不看看自己的行為,還敢說嘴?

  黛玉見薛家母女兩個人欺負她一個,氣的臉都紅了,不過人在大街上,他們薛家這麼光天化日的大聲講話,她林家女兒沒那麼沒臉沒皮,還是要臉的,當然也不能就這麼和薛家人爭吵。

  黛玉急於擺脫薛家母女糾纏,就說道:「姨媽和寶姐姐想必有事,我也不打擾了,出來時間不短,也該回去了。」

  說完話,黛玉直接就扭頭往和王府的方向走,紅袖很有眼力勁的讓一個侍衛去叫等在不遠處的馬車。

  黛玉這邊還沒上馬車呢,薛家母女又追了上來,薛寶釵一把抓住黛玉的手,大聲道:「林妹妹,媽也是為了妹妹好才說這話的,妹妹怎麼這麼沒禮貌,不但不向媽道謝,還丟下我們就走,林家就是這麼教女兒的嗎?」

  掙了兩下,黛玉雖然現在身體壯了很多,不過到底是個小孩子,哪掙得開啊,被寶釵抓的手疼的不行,眼圈也紅了,差點又要掉金豆子。

  可盈大怒,這薛家母女怎麼這麼沒眼力價,人家黛玉都表明不願意和你們多說了,竟然還敢追著來,還一直巴著黛玉不放,真當他們和王府就是擺設了,奈何不了你們了嗎?

  可盈剛想要發火,遠遠的瞭了一眼,看到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嘴裡叨著煙桿剛從戲園子裡出來,這再仔細一看,可盈就認出這是誰了。

  紀大煙袋,那天從龍源樓得知這還是紀曉嵐的世界之後,可盈就找了個時間偷偷看了看紀大煙袋長什麼樣子,當然,她還想看看和二啥模樣,不過一直不湊巧,見不到人,也只能看紀大煙袋過過眼癮了。所以,可盈是認識紀大煙袋的。

  看到紀曉嵐,可盈突然間想到以前在網上看過的有關這傢伙的一些傳說,想到了一個很有趣的小故事,又看薛家母女這般厭煩,就生出了作弄她們的心思。

  要知可盈怎麼作弄薛家母女,請聽下回分解!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坑你沒商量

  可盈趁著別人不注意,偷偷叫來一個侍衛,小聲叮囑了一番,讓他趕緊去辦。

  這邊,黛玉俏臉微紅,被寶釵拉著手在外邊丟人現眼,弄的黛玉心裡是又急又羞又臊,真是想把這個薛寶釵大卸十八塊,不過因為寶釵和賈府還有一定的關係,再加上賈府到底也是黛玉的舅家,不能得罪的太狠了,這才耐下性子和寶釵分辨。

  「寶姐姐,請注意一下身份,這大街上人來人往,有什麼事情回家不能說去,非要在這裡說不成,姐姐也不怕丟人現眼。」黛玉沉下臉和寶釵說了一句,也不怕手疼,使勁甩開她的手,正要上車的時候,不想薛姨媽又過來了。

  「林丫頭這話怎麼說的,我家丫頭怎麼丟人現眼了,我們正正經經的坐著轎子走,可不像某人拋頭露面的在大街上玩,竟然還有臉教訓我家丫頭。」薛姨媽這話算是徹底把黛玉給得罪狠了。

  黛玉被薛家母女一番數落,弄的臉上下不來,要哭不哭,看起來真是讓人難受。

  正撕拽不清呢,正巧那邊跑來一隻賴皮狗,嘴裡叨著骨頭就跑到了薛姨媽和寶釵不遠的地方,賴皮狗身後還跟著一個看起來像是無賴的男人。

  本來,黛玉和薛家母女爭執的地方並不是熱鬧繁華的地帶,這是一個小胡同的入口處,沒有什麼人的,那狗跑過來,薛家母女和黛玉都想避開,不料狗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更奇特的是這個男人表面上看起來不呆不傻,一副精明樣子,雖說穿的破舊了一點,可看精氣神還是好的,可就是這麼一個人,硬是追著一條賴皮狗高聲叫喊著:「爹,爹,你往哪跑啊?」

  黛玉本來給氣的心思煩燥,一見這很正常的人硬是追著狗喊爹,一下子沒撐住,趴在車架上笑了起來。

  紅袖更是可樂,一邊扶黛玉,還一邊笑著直揉肚子。

  那邊,薛家母女也沒見過這等稀罕事,就停步到一邊準備看著,以後好回去了學給別人聽。

  可盈看到這種情況,冷冷一笑,好啊,看熱鬧啊,看吧,看吧,有的是熱鬧可瞧。

  那個男人追著狗,就跑到了離薛家母女不遠的地方,狗可能是跑的沒力氣了吧,正巧在這塊停了下來,那人也喘著氣停了下來,又叫道:「爹啊,你老人家跑什麼啊,可算是追上了。」

  說完這句話,那人打量了一下四周,很驚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這邊還有這麼多衣飾富麗的人,當看到薛家母女的時候,那人笑了起來,大方的走到薛姨媽身邊,很痛快的跪了下來,大聲叫道:「娘啊,可算是找著您老人家了,快跟我回去吧,這段時間找不著你,爹吃不下睡不著,整天還往外跑……」

  男人嘴裡絮絮叨叨一大通,薛姨媽臉上鐵青,嘴裡喘著粗氣,指著男人,手顫抖了再顫抖,想要說什麼話卻說不出來。

  只聽撲通一聲,薛姨媽給氣昏了過去,她身後的薛寶釵驚叫了一聲,趕緊扶起薛姨媽,又叫上跟著的家人,把人往轎子裡抬,急急忙忙的,怕是一刻鐘都不想在這兒待了。

  可是,那個男人似乎還嫌不夠似的,又擠著跟過去,大叫:「娘,妹妹,你們別走啊,爹真的很想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啊,拋夫棄子啊,沒天理了……」

  「誰是你娘,媽的,別找不自在,趕緊滾蛋,不然有你好看的。」薛家的轎夫罵罵咧咧的叫嚷了幾句,在寶釵的指揮下,抬著鑽進轎子裡的寶釵和薛姨媽腳不沾地的走了。

  可盈坐在一旁冷笑連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看吧,現在丟了臉才知道要走,那會兒又何必拽著林丫頭不放,故意羞辱人呢,以為你薛家多能耐似的,要論羞辱人的招數,咱也不比你們差,甚至要更絕。

  黛玉和紅袖早被這一變故弄的呆傻了,實在沒有想到那個男人會演這麼一齣好戲,把薛家母女羞臊的一句話都不敢說。

  當然不敢說話了,怎麼說薛姨媽都是個寡婦不是,薛寶釵又是個年輕的小丫頭,碰上這麼一個無理攪三分的潑皮無賴漢,她們還能怎的,恐怕說的越多,人家越能抓住理由黏住她們。

  薛家母女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最好是不要分辨,趕緊走掉才好。

  男人罵罵咧咧的看著薛家母女跑個沒影,然後才到可盈面前跪下行了個禮:「給夫人請安了!」

  「起來吧,這事做的好!」可盈笑著抬了抬手,又讓身後的侍衛打賞了那人一番才道:「給你的銀錢很夠一年的花銷了,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出門,不然讓薛家的人找著,恐怕是誰也救不了你的。」

  「夫人的吩咐小的都記下了,小的這就收拾東西出門躲躲去。」那人也機靈,聞弦知雅意,很快拿了錢就消失了。

  黛玉緊盯著可盈,滿臉驚訝,真沒想到這齣好戲竟然是可盈安排的,還真是……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嗎?」可盈白了黛玉一眼,讓紅袖扶著黛玉上車,她也跟著上去,等坐定了才道:「非常人要用非常手段,就那娘倆,臉皮比城牆還厚,你這面嫩的,肯定不是人家的對手,少不得我得出出頭露露面替你搞定了。」

  黛玉聽可盈說的這樣大氣爽朗,又想她剛才所做的,可不就是非常手段嗎,也虧她一個滿洲貴女,大家閨秀出身,平時傳出的名聲有多貞靜嫻雅,卻能想出這般促狹的法子,這人啊,還真是不能只看表面呢。

  玩了薛家母女一番,可盈心情大好,坐車回府的時候拉著黛玉又是一番說笑,當然其中也間雜了不少後世的笑話或者警句,黛玉那麼一個聰明伶俐的性子,一聽這些話,真是思索了又思索,倒是從中悟出了不少的道理來。

  等回了府,弘晝也已經回來,笑著問可盈和黛玉出去玩的怎麼樣,有沒有玩痛快了。

  可盈笑著說玩的很好,很痛快,很高興,很解氣,弄的弘晝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可盈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黛玉見弘晝摸著腦門思索的樣子,忍不住一笑,也不忍看他被可盈逗弄,就直接把在街上戲弄薛家母女的事情講了出來。

  講完之後,滿屋子的丫頭婆子都是撐不住笑了起來,蘇嬤嬤笑著給可盈捶了捶背,道:「福晉也真是,讓奴婢不知道怎麼說好了,虧了小時候看著福晉是個安靜的性子,沒想到嫁人了倒越發的活潑起來。」

  弘晝大笑啊,解氣的不行,彈著衣服上面想像出來的灰塵,大聲道:「該,讓他們那樣算計林丫頭,活該倒霉,福晉這事做的好啊,爺聽著就高興。」

  「哼哼!」可盈喝了口茶,擺了擺手,等一屋子的人全都告退之後才咬著牙道:「這是當然了,就那家的人,我早就想教訓了,就是沒機會,這上趕著送上門的機會,不坑一坑怎麼行?」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5:53 PM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皇后不行了

  高無庸在和親王府門前下了轎,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心說這秋老虎還真厲害,眼見著時令也是入秋了,這天兒竟然還這麼熱,從皇宮到王府這一路上,衣服都汗濕透了,還真是,得,咱趕緊頒布旨回宮吧。

  跟隨高無庸而來的兩個侍衛下馬走到和王府門前,告訴門房皇上有旨,嚇的那個新上任的門房屁滾尿流的跑到裡邊去請王爺福晉的示下。

  可盈和弘晝正高興的說著捉弄薛家的事情,不料想前邊傳話來,說是皇上老爺子有旨下來了。

  雖然有點不情不願,不過,弘晝和可盈還是趕緊讓人大開中門,請人家高無庸進來,又擺了香案準備接旨。

  高無庸宣旨並沒有怎麼大的動靜,只是很快進來,說了幾句話就完了,據人家說這是口諭,沒有正兒八經的頒旨。

  雖然是口諭,可盈和弘晝還是擺足了架勢接旨,旨意很簡單,皇后這段時間越來越虛弱,眼看著就要不行了,四四下旨讓弘歷和弘晝的媳婦都進宮侍疾,其實也是有讓孩子們好好的陪著皇后過完人生的最後一段時間的意思。

  高無庸走後,可盈和弘晝從地上站起來,弘晝擦擦汗,準備換衣服立即進宮,而可盈則是交代了蘇嬤嬤這段時間好好照看府裡的事情,另外,照看著黛玉和永瑛兩個孩子,她和王爺這一進宮恐怕要待很長時間了,府裡有什麼事情,讓蘇嬤嬤和蔡管家全權代理。

  交代完了之後,又換上了進宮的衣服,兩個人坐上馬車去了宮裡。

  可盈前腳才走,後腳賈家也不知道從哪得知了王爺福晉進宮侍疾的事情,倒是派人來接黛玉了,蘇嬤嬤想著這段時間黛玉回賈家也是不錯的,到底府裡肯定是要忙亂的,黛玉在這邊萬一照顧不過來面子上就不好看了。

  再者賈家是林家的正經親戚,黛玉在那裡有賈母疼愛,應該還是能過得去的,話說,蘇嬤嬤直接無視了薛家那幾個能折騰的了,在蘇嬤嬤心裡,薛家怎麼樣和黛玉是無關的,薛家也不過是客居在賈府中,又不是正經主子,禍害不到黛玉頭上,不過,蘇嬤嬤卻沒有想到,賈家還有一個和薛家一個鼻孔出氣的王夫人。

  當然,黛玉回到賈府怎麼樣,那就不是蘇嬤嬤能管的了,她的事情多的是,照顧小主子,還得管著滿府的下人,哪有時間想那麼多啊。

  單說可盈和弘晝進了宮,可盈直接就帶著人去了皇后所住的坤寧宮,一進屋,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心裡暗暗腹誹,也難怪皇后的病越來越重了,現在天氣這麼熱,屋子裡還這麼多人圍著,就是好人也得熱出病來,何況是她這個身體已經很弱的人呢。

  原來,皇后躺在屋裡的大床上,本來挺寬敞的屋子裡滿滿的或坐或站了一屋子的人,有弘歷的幾個福晉側福晉,還有一些宮女太監,這麼多人全都圍著那拉皇后打轉,好為自己博取一個美名,哪還管皇后到底受不受得住。

  可盈一出現,別人看她孤孤單單的一個人進來,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回想起來,和親王可是為了這個吳扎庫氏,把所有的側室還有侍妾全都打發走了呢,人家和王府現在就一個嫡福晉,這侍疾可不就是人家一人來嗎?

  可盈先是看了看在床上已經有點迷糊的睡著了的那拉皇后,看她馬上要睡著的樣子,也不敢說話,之後就是給弘歷的嫡福晉富察氏行了禮,又受了弘歷兩個側福晉富察氏和那拉氏的禮,這才拉著富察雲英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不是可盈不想在皇后跟前侍侯博個孝順的美名,而是那個屋子裡待的實在是難受,天氣這麼熱,還為了怕皇后中風而門窗緊閉,再加上屋裡人多,這人一多味就大,脂粉味,汗水味再加上藥味,差點把可盈給熏死。

  「嫂子,娘娘情況怎麼樣,高公公去頒旨的時候還把我和王爺嚇了一大跳呢,上次進宮請安還見娘娘滿精神的,怎麼就這麼兩天的時間,已經這樣了?」可盈拉著富察雲英的手仔細的問著。

  唉,富察氏未語淚先流,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拿著手帕擦了擦眼角:「不瞞弟妹說,恐怕是不行了,太醫診治都說已經燈枯油盡,現在也是耗時間而已,我瞧著,娘娘也是難受,清醒的時候和我們說話,也時不時的掉淚。」

  可盈見富察氏說的這樣,也跟著她掉了兩滴淚,雖說可盈和那拉皇后沒有感情,她死不死的,跟可盈也沒有什麼關係,不過這是在皇宮啊,那拉到底是一國之后,四四又敬重這個皇后,如果不哭上兩下子,恐怕讓人看到了再說些什麼,到時候,小心眼的四四還不定怎麼記恨呢。

  妯娌兩個說了一會兒的話,聽著屋內有動靜,知道是皇后醒了,兩個人趕緊整了整儀容進了屋,可盈那是千般不願,萬般的不想進屋,就是為了小命著想,沒辦法,只好進屋到那拉皇后床邊吁寒問暖。

  那拉皇后睜著一雙已經很渾濁的眼睛四下看著,整個人已經瘦的皮包骨頭,滿臉的皺紋,看起來好像是七八十歲的老人,看著滿恐怖的,可盈心裡滲得慌,只得硬著頭皮往前湊。

  「皇額娘,您醒了,有什麼想吃的東西,告訴兒媳一聲,兒媳吩咐人做去。」可盈陪著笑臉問那拉皇后。

  那拉皇后似乎這時候才看到可盈,眨了眨眼,在確認這是弘晝媳婦之後,伸出枯柴一般的手,一把抓住可盈的手,嚇的可盈差點沒叫出聲來。

  「老五家的!」皇后的聲音微弱的不行,幸虧可盈離的近,要是稍微離的遠一點,恐怕都是聽不到的。

  「皇額娘有什麼吩咐儘管和媳婦說。」可盈湊了湊,聲音適度的說道。

  「我前些時日晃忽聽著弘晝把滿府的側室都趕了出去,老五家的,這女人善妒可是犯了七出之條啊,這皇室子孫,哪有只娶一個嫡福晉的,聽額娘一句勸,回去好好的和老五說說,不妨再迎兩位側福晉進門,你也有個姐妹做伴,豈不是美事。」那拉皇后掙扎著說完,這段話一落地,她似乎是已經沒有力氣了,只剩下喘氣的份。

  本來可盈想著那拉氏這一生也忒不容易了,跟著四四整理內院,又陪著他走過九龍奪嫡的最艱難的歲月,勞心勞力不說,連唯一的一個兒子都沒保住,等到四四登基了,她又得管著皇宮的大小事情,真是太過操勞了,這一輩子啊,過的還真是苦了。

  眼瞧著那拉氏不行了,可盈也有點同情她,就想對她好一點,不為了自己的名聲,也為了這是那拉氏最後的光景上想。

  可是,就那拉氏這幾句話,讓可盈這心啊,涼透了底,差點沒有氣的甩開她的手,心說你這人賢慧賢惠吧,賢惠太過了點,你自家老公你忙著拉縴說媒,給自己男人找小老婆,幫別的女人養孩子,這咱先不說了,這你願意,誰也管不著。

  可你管的也太寬了,我們家夫妻恩愛,我家男人不願意找小三,這怎麼了,犯著你什麼事了,你是不是眼瞧著快蹬腿了,就看不得別人好,想方設法為人填堵。

  該,活該四四一輩子不愛你,先有李氏給你填堵,又有年氏膈應你,就你這樣的,不膈應你膈應誰?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有你哭的

  自從奉旨入宮以後,可盈就開始了每天昏天黑地的侍疾生涯,可以說是,每天起的比雞早,吃的比狗少,幹的比驢多,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床,打扮好了之後就入宮請安,之後在坤寧宮和幾個妯娌服侍那拉皇后,早飯幾乎只能吃一點,午飯嘛,服侍了一上午病人,聞著那藥味,誰還吃得下去,晚上天黑了才回王府,累了一天,晚飯幾乎都吃不下去。

  沒過幾天,可盈本來圓潤的小臉一下子就蒼白起來,整個人也瘦了不少,本來很合身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空空蕩蕩的,看著怪可憐的。

  弘晝看可盈這麼勞累,心疼的不行,想要說點什麼吧,又說不出來,他們也是沒辦法啊,在這皇權大過天的時代生存,皇上讓你侍疾你敢不去?非但不能不去,還要好好的去,仔細的侍奉著,不能有一點疏漏。

  饒是可盈和富察氏侍奉的周到細緻,可以說是不管餵藥餵飯,還是捶腿按摩,這妯娌倆都是親力親為,從不假他人之手,即使這樣,那拉皇后也只拖了不長的一段時間,九月份的某一天徹底的閉上了眼。

  皇后這一去,可盈她們這些人可是更加受罪了,為啥,喪禮唄!

  可盈和富察氏還有一些愛新覺羅家的女眷並朝中有威望的大臣們的夫人,全都跪在坤寧宮的正殿內,望著那拉皇后的棺材還有牌位大哭。

  可盈作為和親王的福晉,又是那拉皇后的兒媳,那守靈的位置就特別顯眼,幾乎和弘歷福晉富察氏是緊挨著的,因為這,她就得裝出特別悲痛的樣子,一個勁的哭,你說沒心思哭,心裡不難受怎麼辦?好辦啊,袖子裡放了蒜,帕子上抹上辣椒,這樣還不哭?

  當然,這個方法是弘晝親傳的,可盈邊哭邊回憶弘晝那時候所說的話。

  那日,可盈侍疾回府,吃了一點東西,感覺渾身都不舒服,早早的就上床睡覺。

  沒一會兒功夫,弘晝也回來了,脫了衣服躺到床上後,看著可盈一臉認真的囑咐起來:「老婆,那拉皇后也就是這幾天的功夫了,怕是再過幾天咱們的日子就更難過了,這時候的守靈那可真能要了人命。」

  可盈想了想也是哦,她腦子裡還有吳扎庫氏殘存的一些記憶,明白古代守靈的規矩,尤其是皇家那規矩更是大如天。

  「弘晝,你說萬一我要是哭不出來可怎麼辦?」可盈扯著弘晝的小辮問。

  弘晝笑了笑,摟過可盈:「好辦啊,袖子裡裝蒜,手帕上抹辣椒,爺就不信還哭不出來。」

  呃,可盈想這也太殘忍了吧,可又一想那些規矩禮儀,又有點說不出話來,還是算了吧,受罪就受罪吧,保住小命要緊。

  「老婆大人受苦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四四和他爹還有他兒子那全都是有名的小心眼,當初十三阿哥的額娘敏妃娘娘去世的時候,三阿哥不滿百日就去剃頭,結果被康老爺子給抓住了小辮,好一頓訓斥,又是罰奉又是奪職的,倒霉透了。」弘晝滿臉沉思的給可盈講起了大道理。

  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樣,弘晝猛的坐了起來:「老婆啊,三阿哥誠親王真是太倒霉了,康老爺子那會,他因為一個妃子去世不守規矩而被訓斥,我記得歷史上還有說過,那拉皇后死了之後,誠親王和他的福晉表現的不夠悲痛,之後就被四四給大罵了一頓,又從親王一下子降到了貝勒。」

  又一想,弘晝一拍大腿,在可盈還沒顧得上說什麼的時候,又連株炮似的說了起來:「排行第三的就是倒霉啊,誠親王這樣,當初弘時那也是排行第三,結果呢,被四四給弄死了,然後弘歷那傢伙的老三永璋,似乎也是孝賢死的時候哭的不夠悲痛,被弘歷罵了一通,最後自己想不開自己把自己給憋死了。」

  可盈瞪著一雙大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誠親王當初被康老爺子訓斥的事情她知道,可是不知道這次那拉皇后去世,還是誠親王倒霉,更加不知道以後還有一個更倒霉的三阿哥,天啊,莫非排行第三的就活該倒霉不成?

  萬惡的舊社會啊!可盈長歎一聲,又拿帕子抹了一把眼淚,為啥,眼睛哭乾了唄,哭不出來,只好乾響雷不下雨,這要再不用辣椒抹一把,就有點太假了。

  哭著哭著,可盈眼珠子一轉,想這麼哭下去也有點不是辦法,有多少眼淚也得掉光,再加上總是哭,又喝不上水,身體內水份缺失,對身體損傷可是不小,得想個法子能夠休息一會兒。

  想來想去,可盈決定要裝病,一嘛可以趁機歇一會兒,二嘛,還可以博個好名聲,人家說起來只會說和親王福晉因為皇后去世太過悲痛,不思飲食,以至鬱鬱成疾。

  打定了主意,可盈使勁的扭了自己一把,又張嘴大聲嚎哭了幾句,接著,眼睛一番,暈了過去。

  那邊可盈身後的幾個女眷可就著了急了,趕緊著把可盈接住,又急急忙忙的叫人服侍,趕緊著傳太醫。

  這邊,養心殿裡四四接到和親王福晉哭靈哭暈了的消息,心裡倒是有點過意不去了,想著去看看前殿那些皇子阿哥們有沒有人因為哭靈而導致身體虛弱的情況,並且安慰一番弘晝,到底人家夫妻情深,老婆暈了,弘晝這個做丈夫的怎麼都會著急的。

  四四也沒有吩咐,只是帶著幾個小太監就去了坤寧宮前殿,皇子阿哥哭靈的地方,一進去,就猛的瞧見誠親王也不知道在幹什麼,一臉鬼鬼崽崽的模樣,並且臉上沒有一點悲傷的樣子。

  又一想人家和親王福晉能哭暈了,你誠親王竟然哭都不哭的,是不是覺得你是哥哥,給兄弟媳婦哭靈有失身份啊,也不想想,你再怎麼樣也只是個親王,那拉即便是你兄弟媳婦那也是一國之后,母儀天下的,由不得你不哭。

  兩廂一比較,四四的小心眼發作了,又聯想到當初老十三怡親王去世的時候,那還是親兄弟呢,這個誠親王據說還喝酒取樂,一點都不傷心難過,想到這些,四四怒了,悲憤了!

  強壓著怒火,四四先是安慰了弘晝一番,表揚了弘晝夫妻孝心可嘉,可盈在為皇后侍疾的時候就特別盡心盡力,現在皇后去了,悲痛難當,竟然難受病了,真是孝順媳婦,表揚完了,四四大度的一揮手,讓弘晝先去看看可盈,好好安慰可盈一番。

  等到弘晝走了,四四開始大聲指責誠親王不夠忠心,皇后去世竟然不哭,並且一怒之下下旨把誠親王直接降為貝勒,並且罰奉一年。

  誠親王還有點搞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被四四罵的暈暈乎乎的時候,就被那道旨意砸的差點沒暈過去,心說,我這是招誰惹誰了都。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5:57 PM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又起衝突

  當弘晝小兩口在永和宮勝利會師的時候,四四的旨意已經傳遍了全宮,當然,這對夫妻也聽說了,兩個人互視一眼,都在心裡想著,別說啊,還真準,說被奪爵就被奪爵了,四四的火氣很大啊,三三的冤屈也很大啊,不過,照這事看起來,咱以後還是緊抱四四大腿,聽從四四指揮的好,省的以後人家一個不如意,還不知道怎麼發落呢。

  弘晝看可盈沒有什麼事也就放心了,又讓人出去打聽了一下,弘晝這傢伙雖然有點不著調,可為人忒精明了,什麼事情一想就透,聯想到可盈暈過去的時機,再想想四四當時進坤寧宮時候的臉色,啥都明白了。

  敢情人家三三是太冤了啊,都是讓自己老婆給整成這樣的,也不知道三三知道之後會怎麼記恨他們兩口子,不過,弘晝決定守口如瓶,就是說夢話也不能把這段公案給說出去。

  然後,弘晝在可盈不解的眼光中,把這件事事情掰開了揉碎了給可盈好好的分析了一通,說完之後看了一下可盈的臉色,還真精彩,啥色都有,都可以開顏料鋪子了。

  可盈心裡小人悲哀的想著,三三,咱絕對不是要和你過不去啊,咱就是想偷個懶,哪知道在四四心裡竟然會留下這麼不可磨滅的孝順媳婦的印象,咱也不是故意要用咱的孝順映射你的不堪啊,咱是真沒想到啊,沒想到,你有冤有苦的千萬別找咱,不找四四那個兄弟,以後等有時間了找你老爹康師傅訴訴去。

  當然,弘晝不知道可盈想啥,只是好好的安慰了一下自己老婆,然後又讓跟著的宮女太監好好照看著,坐了一會兒之後,弘晝也就匆匆忙忙的走了,有了誠親王,哦不,現在已經是誠貝勒了,有了他做比較,弘晝想著,他還是趕緊著好好趕回去大哭一場吧,不然萬一受掛落可怎麼辦?

  等弘晝回到自己前殿跪下的時候,發現果然的,所有人的想法和他都是一致的,坤寧宮的哭聲真是不出意外的大了好多,男人們扯著嗓子哭號,女人們一個人的梨花帶雨,好不悲痛。

  那拉皇后終於下葬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那拉皇后葬於清西陵,上謚號孝敬憲皇后,一個女人的一生就這麼完了,甚至在歷史上只留下了一個那拉氏的名號,連真實的名字都沒有留下來。

  可盈在安葬了那拉氏之後,還真是替她感到悲哀,那麼勞心勞力的為啥,一輩子受苦,也就臨死的時候還有死了之後的那幾天人家四四還記掛著,還悲傷了一番,可這剛剛一下葬,人不是又開始流連後宮,找小老婆了嗎?

  可盈和弘晝恨恨的回了家,在沒人的時候大罵了一番四四花心大蘿蔔之後,又拉著弘晝嚴重警告一番,讓他千萬不要有出牆的想法,不然滿清十大酷刑伺侯,搞的弘晝鬱悶的同時也很高興,到底自己老婆會吃醋,說明心裡重視他喜歡他啊!

  當然,弘晝還是當著可盈的面做了保證,絕對絕對的會牢記三項紀律八項注意,並且一切行動聽從老婆指揮,絕對不讓老婆受一絲委屈,要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同時,還要堅定的和成年女性保持一定距離,除了老婆之外,不多看任何屬性是母的東西一眼。

  可盈滿意的點頭,對於弘晝的識時務很是獎勵了一番,當然怎麼獎勵的咱就不說了,河蟹爬過,大家腦補一下吧。

  第二天可盈一早醒來的時候,感覺耳邊一陣清靜,終於啊,不用再呆在陰暗的坤寧宮裡,也不用再聽那吵死的哭聲,世界一片光明啊!

  正當可盈感慨世界很美好,生活多奇妙的時候,蘇嬤嬤進來服侍可盈穿衣,並且在可盈耳邊小聲說道:「福晉,紅袖今天一大早就回來了,奴婢瞧著這丫頭臉色不好,似乎是哭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姑娘有了什麼事情?」

  可盈一聽是黛玉的事情,就上了心,收拾好了之後,也顧不上吃飯,先把紅袖叫了進來,仔細一看紅袖的臉色,還真像是蘇嬤嬤說的那樣子,很不好呢!

  紅袖這丫頭為人剛強,性格堅定,很受可盈喜歡,可盈一個現代女性來到這裡,極度不習慣古代柔柔弱弱的女性同胞,一個個的行動如弱柳扶風,動不動就梨花帶雨,看著就煩,她倒是很欣賞王熙鳳那樣的辣子貨。

  自從來了這裡之後,就培養身邊的丫頭們一個個的向那個方向發展,凡是那種裝柔弱的,擺譜的,全都攆到莊子裡去,來個眼不見為淨,所以說,可盈身邊的貼身丫頭全都是能言善辯,又為人強硬的主,和可盈的脾氣倒是很像。

  紅袖眼睛紅紅的,進了門就先給可盈行了禮,然後撲通一聲跪到地上:「福晉,求福晉給姑娘做主,不然姑娘在那府裡非得讓小人給磨折死。」

  可盈吃了一驚,能讓紅袖這麼傷心絕望的事情還真不多,心裡一沉,先讓蘇嬤嬤扶起紅袖,讓她擦了淚,又整理好儀容之後,再慢慢訴說。

  紅袖站了起來,抹了一把淚,低頭站著,把事情一件件說出來,雖然聽起來都是一些瑣碎的小事,可要加到一起想,就由不得人不心驚膽寒了。

  可盈耐著性子聽完紅袖的話,心裡火大,這賈府的膽子也太大了吧,黛玉現在可還不是孤女呢,人家雖然娘沒了,可還有一個皇帝心腹大臣的爹,外加有王府做依仗,他們就敢這麼對待了,可盈都不敢想如果將來林如海沒了,黛玉一個小小的女孩,沒依沒靠的,又該被人怎麼算計了?

  回憶著紅樓裡的情節,可盈也忍不住為黛玉感傷了一把,能寫出「一百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這樣的詩句來,也不知道那時候的黛玉該有多苦。

  黛玉本來就是玲瓏心竅,聰明異常的,想事情又細,長久的住在賈府裡邊,難免不會發現一些事情,肯定是知道了賈府裡的人到底怎麼著,所以,才會寫出那樣的詩句,才會吟出葬花詞吧,林妹妹當初吟葬花詞的時候,該是一種怎麼絕望的心境呢?

  可盈握了握手,暗暗決定,絕對不能讓黛玉再去吟那什麼破葬花詞,雖然那詞很美,可是太淒慘了,她家的林妹妹,就應該高高興興,快快樂樂的,身體健健康康的成長,將來也嫁一個好人家,受夫婿敬愛,幸福一輩子。



第一卷 第三十章 林妹妹不得不說的那些事1

  你道紅袖為什麼會哭著回來求可盈為黛玉做主,原來,自從可盈進宮侍疾之後,弘晝也被他爹四四童鞋操練的滿處跑,不是去內務府查看,就是去禮部辦差,也沒有時間關照黛玉。

  而賈家正在這個時候派人來接黛玉,所以,黛玉就暫時先回了賈家。

  黛玉一回去,進了自己的小院,當然,現在黛玉所住的地方可不是賈母房中的碧紗櫥了,而是離迎春屋子不遠的一個小院落,這是賈母單撥給黛玉住的。

  黛玉回去之後,收拾了東西,派紫鵑和雪雁出去打聽一下最近賈府裡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她自己先歪著休息了一下。

  結果,雪雁一忽的就回來了,爬在黛玉耳邊告訴她,據說璉二奶奶懷孕了,剛診出來不久,老太太前些日子還讓她多休息,又送了不少的補品,各房各院都送了禮物。

  黛玉聽了,思量著在賈府住著的時候,這個鳳姐姐對她還算是不錯,沒有因為王夫人的關係說過什麼不中聽的話,但凡是三春有的,鳳姐姐也全都給她置辦的齊齊整整,現在人家懷孕了,於情於理都得探望一番。

  想著這些,黛玉支撐著起來,換了衣服,又讓紅袖從王爺福晉賞的那些東西裡邊,找了兩樣適合孕婦的禮物,這才帶著紅袖和雪雁去了鳳姐房中。

  可巧的,黛玉去的時候鳳姐正在吃飯,平兒在裡邊伺候著,門外站了兩個沒有留頭的小丫頭,看到黛玉過來,笑著過去行了禮,一個打簾子,一個向裡通報,說是林姑娘來了。

  鳳姐趕緊放下碗筷,才要下炕的時候,黛玉已經進來了。

  「鳳姐姐,我今兒才得知你有喜了,這不,趕緊著拿了東西來賀喜,還不趕緊把你們家的好吃的拿出來招待招待。」黛玉一進屋,就笑著先來了一句,一臉調皮的樣子,歪頭看著鳳姐。

  說起孩子,鳳姐樂的不行,拉了黛玉的手一同坐在炕上,黛玉這才發現原來鳳姐正在吃飯,於是笑道:「我來的不是時候了,鳳姐姐趕緊用飯吧,不用管我的,又不是外人。」

  鳳姐安置好了黛玉,肚子裡也實在是餓了,就邊和黛玉說著話,邊拿了碗接著吃飯。

  黛玉無聊,就把鳳姐的屋子打量了一番,當看到鳳姐屋裡的多寶櫃上放著一組彩釉的瓷器之後,黛玉差點驚呼出來,剛想要和鳳姐說話,卻發現鳳姐用的小碗也是彩釉的,黛玉吃驚不小,一時也急了,噌的站了起來,一把奪過鳳姐的碗來。

  「林姑娘!」平兒驚呼,不知道黛玉怎麼回事,為什麼搶鳳姐的碗。

  鳳姐其實也挺吃驚的,不過她還算瞭解黛玉的為人,知道黛玉絕對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於是笑著給黛玉解圍:「林丫頭,你如果實在喜歡我們家的飯菜,就讓平兒給你添一雙碗筷,也不至於搶別人的飯碗子啊,還是,林丫頭想進我們家的門,替我們家掌權了?」

  一句話,黛玉的臉先紅了起來,瞪了鳳姐一眼:「鳳姐姐,虧了我平時總說你是個好的,現如今看著也不怎麼樣,這時候還有心思取笑我,先想想你自己怎麼保命要緊吧!」

  黛玉這些話,驚的鳳姐差點沒跌倒,不知所措的看著黛玉,不知道她這話什麼意思。

  長歎了口氣,黛玉扶著鳳姐坐下,在她旁邊坐了,細細說道:「我原也不懂這個的,不過,後來幸得王爺福晉憐愛,把我接了去,你想來也不知道,和親王的福晉外面傳的面人一個,據說是極溫柔和順的,其實,內裡可不是那樣一個人,福晉和鳳姐姐一樣,是個極要強的人,不但王爺被她管的死死的,我冷眼瞧著,福晉管家的手段,比鳳姐姐還要強呢!」

  鳳姐和平兒知道黛玉輕易不會說和王府的事情,現在竟然在她們面前談論,驚訝的同時也聽住了,哪個不對讓王爺獨寵的和王福晉好奇啊!

  「福晉雖然要強,為人卻是極好了,自我去了那裡,對我也是極疼愛的,不但幫我調理身體,還教了我不少的東西,我這才知道,咱們所吃的食物當中,有不少東西單吃一樣沒什麼,可如果兩樣混雜在一起吃,可就成了要人命的毒藥了,還有,好多的要防備的東西,福晉也都一一教會了我,我也是聽福晉說過的,孕婦的房裡是不能放彩釉瓷器的,據說,放的時間長了,或是難產,或是流產,或是孩子會變成怪物,反正聽起來極可怕。」黛玉一臉沉思的說出這番話來。

  鳳姐和平兒早嚇的臉色蒼白,一身的冷汗,鳳姐伸手顫抖的指著屋子裡的那些大小的彩瓷,一連聲的對平兒說道:「平兒,趕緊的,把這些東西都扔出去。」

  平兒答應了一聲,轉身出去叫小丫頭們過來幫著收拾。

  鳳姐下了炕,很鄭重的拜謝了黛玉:「林妹妹,姐姐先給你道謝了,要不是你,我們娘倆恐怕就……」

  黛玉趕緊站起來扶了,笑道:「這沒有什麼的,我也是正巧聽福晉說過,也是現學現賣,你要謝的話,就多謝福晉才是。」

  鳳姐順勢站了起來,又和黛玉請教了好些要注意的事情,黛玉其實懂也不是很多,她也是聽可盈提過那麼幾句,她一個小孩子,可盈也不會巴巴的把孕婦須知告訴她,教她的也是一些平時需要防備的事情。

  「其實我懂的也不多,福晉現在進宮侍疾忙的沒有時間,這樣吧,等過一段時間,我打發紅袖回去問問清楚,再告訴鳳姐姐怎麼樣。」黛玉把自己知道的都講了出來,然後向鳳姐表明了進一步的好意。

  鳳姐一聽要專門向福晉請教,喜的不得了,鳳姐心裡也明白,可盈能夠在王府裡一手遮天,又得王爺喜愛,本身就不是那麼簡單的,要是能得她指點一二,那真的是受用不盡。

  本來,這只不過是一件小事,也沒有什麼的,可就偏偏是這一件小事,給黛玉惹了禍根。

  原來,黛玉進了鳳姐房中的時候,外邊的兩個小丫頭貪玩,自己跑出去玩了,鳳姐整個院子頓時靜悄悄的,這時候也巧了,寶釵派丫頭鶯兒來尋鳳姐想要找一味藥材,鶯兒進了院子,看著滿院子靜靜的,也沒個人,心裡很疑惑,不知道鳳姐是在幹嘛。

  等走到鳳姐房根下的時候,鶯兒耳尖的聽到屋子裡鳳姐和黛玉正在說著什麼,想著這個時候進去,指不定以林姑娘的小性,會惱了她,就索性站在那裡偷聽起來。

  正巧黛玉說到彩釉瓷器會導致孕婦小產的事情,鶯兒也就聽住了,聽著鳳姐在黛玉說完這些話之後氣的不行,鶯兒心裡一沉,趕緊的走開,索性也不找藥了,急急忙忙的回去向薛寶釵報信。

  你當為何,原來,那套彩釉瓷器是薛家單單送給鳳姐的。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5:57 PM

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林妹妹不得不說的那些事2

  黛玉前腳一走,鳳姐後腳就已經氣的飯都吃不下去,喝茶的時候感覺那水稍燙了一點,直接把茶盞子都摔到地上。

  賈璉從外邊進來,看到自家老婆滿臉怒火的坐著,一地的白瓷碎片,很納悶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能把懷孕的鳳姐氣成這樣。

  鳳姐看到賈璉回來,也沒個好聲氣,直接揮手讓丫頭們把屋子打掃乾淨,等賈璉坐下來才把今天的事情說了出來,臨末了,還把心裡的疑惑拿出來問賈璉:「二爺,你說薛姨媽那可是我正經的姑媽,怎麼會專送這種害人的東西給我,我和孩子不好了,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賈璉笑了笑,對於自己老婆對薛家的疑心還是感到很高興的。

  你待為何,原來,這賈府按理說,正經主子只有黛玉的媽賈敏一個人,老太太當年只得了一個女兒,並沒有兒子,實在沒辦法,才從同族裡過繼了兩個孩子,就是賈赦和賈政,按道理來說,賈赦賈政兩個人並不是黛玉的親舅舅,其實是血緣關係已經遠的不能再遠的親人了。

  而賈赦和賈政這兩個人,老太太又偏愛賈政,把正房給他兩口子住著,賈赦一家只趕到後花園中的一處小房子裡住,這讓賈赦很不忿,生氣賈母的偏心,為什麼同樣是過繼來的兒子,就偏偏對賈政好,他賈赦可是老大呢!

  所以說吧,賈府的事情是很複雜的,一般人搞不懂,不過賈璉從小在這裡長大,怎麼會不明白呢,這雖然說現在爵位是給賈赦襲了,可是以後呢,還說不定怎麼樣呢,就按現在賈母疼愛賈政和賈寶玉的這個勁來說吧,指不定以後就把賈府交給寶玉呢!

  到時候,可真沒了他們大房什麼事了,賈璉精的跟猴似的,這件事情也考慮了好長時間,本來以為娶了鳳姐,以鳳姐的精明兩口子同心協力,把老太太哄好了,再把持住賈府的家業,賈寶玉還那麼小,等他長大了,賈府說不定就讓他們兩口子給架空了。

  賈璉的心大,可鳳姐這人看著精明,實則心思還是不夠深,真是一心一意的跟著王夫人混,以為王夫人是她的姑媽,應該不會害她的。

  賈璉一直就為了鳳姐和王夫人親近感到憂心,現在薛家弄出這麼一個彩釉事件來,賈璉不拿來離間鳳姐和王夫人薛姨媽的感情,那他還真就太傻了。

  因此,賈璉正了正神色,讓人都下去,屋裡只留下他和鳳姐,這才壓低了聲音道:「我的傻二奶奶啊,你還不明白嗎,這還不是你那兩個姑媽商量好了的,做了套子讓你鑽,虧了你這麼多年實心實意的幫著太太打理家業,倒是落了什麼好去?」

  鳳姐也不是那傻的,腦子更是夠用,一琢磨,就明白了,這些日子她也看出來了,王夫人那看不上林妹妹,一心想讓寶釵嫁給寶玉,好成就金玉良緣,而寶玉那是王夫人的命根子,哪有不為他打算的,恐怕王夫人已經打定了主意,以後要把賈府給寶玉弄到手裡了。

  而鳳姐恰恰這個時候懷孕,王夫人怕鳳姐這胎生個男孩,到時候可算是賈府的嫡長孫了,說不定老太太一高興,會把大權交給鳳姐兩口子也不一定。

  所以,王夫人打定了主意不能讓鳳姐把這孩子生下來,就借了薛姨媽的手送了一套彩釉瓷器給鳳姐,就是想讓鳳姐長期的用著,好讓胎兒不保。

  鳳姐那也從小大家的後院長大,好多的陰謀詭計也是見識過的,一腦補,就想到了王夫人的陰謀論。

  想到這些,鳳姐恨的咬牙切齒,虧了她一心一意的幫著王夫人,打理賈府這麼多年,把自己的嫁妝也貼出去不少,結果呢,落了個姑侄離心的下場。

  你即不仁,休怪我不義,鳳姐咬牙心裡暗想,回頭看賈璉也是一副氣憤的樣子,倒覺得挺窩心的,到底是兩口子啊,看起來,以後還是得一心一意的和璉二爺過日子,有什麼事情小兩口互相商量著才好,這樣豈不比外人來得強。

  賈璉看自己一席話讓鳳姐轉變過來,心裡高興,倒是有點感激黛玉了,她來這一趟,倒讓自己老婆轉變了,這是好事啊!

  說實話吧,其實薛家送那套瓷器來,並沒有什麼陰謀詭計的,就是覺得這彩釉難得,又加上鳳姐難得的有了喜事,就拿著送過來好顯擺一下,讓賈府的人也看看他們皇商世家的財大氣粗。

  薛家母女可不知道這孕婦不能用彩釉的,這送了禮還被人記恨,真是不值得啊,所以說呢,送禮呢,不在貴,在於投其所好,送到人的心坎裡,送錯了禮物,有的時候會給自己招來禍害也不一定啊!

  這頭說說鶯兒,慌慌張張的回了梨香院,一進屋子,還沒喘一口氣呢,就直接找到了寶釵。

  寶釵這廂正端坐屋裡坐針線,看到鶯兒進來,放下活計笑著問:「怎麼樣,鳳姐姐那裡有沒有找到藥材?」

  「我的姑娘啊,先別說藥材了,真是大事不好了!」鶯兒喘了口氣,走到寶釵身邊,小聲說著。

  寶釵一驚:「你說仔細一點,到底什麼事情?」

  「是這麼回事!」鶯兒口齒伶俐的把在鳳姐屋外偷聽到黛玉說的那些話講了出來,到最後撇撇嘴:「姑娘,你說林姑娘也太小心眼了吧,姑娘比她招人疼,得了賈府上下人的歡心,她就記恨上姑娘了,連姑娘送一套瓷器都被她編派出這麼一些話來,照她這麼一說,璉二奶奶還不得恨死姑娘了,以後姑娘在這邊住著,還不定受多少累呢!」

  寶釵聽鶯兒說完,氣悶極了,細白豐潤的右手扣住炕桌,緊緊的抓著,一個不小心,倒是把平時好不容易留起的一截染了豆寇的鮮紅的指甲給連根折斷了。

  「姑娘!」鶯兒驚叫,趕緊小心的捧起寶釵的手,小心料理著斷了的指甲根流出來的血。

  寶釵不聲不響的坐著,心裡盤算著這個林丫頭也太過分了,怎麼總是和她過不去,看起來還得讓她吃個虧才好,不然這丫頭不長記性,以後還不定怎麼礙她的事呢。

  想完了,寶釵站了起來,整理一下衣服,直接從小門出去,到了王夫人所住的正房。

  薛姨媽正巧在這裡陪著王夫人說話,寶釵進去,端莊的行了禮,滿臉的淡然,找了位置坐下,看的王夫人直點頭,這才像是正經的大家閨秀嗎,哪像那個林丫頭,一副妖嬈的狐狸精像,和她那個娘都是一樣的貨色。

  寶釵坐好了,尋了空隙把黛玉挑撥鳳姐的事情講了出來,講完之後也不多說一句,只是在一旁低頭做恭謹的樣子。

  薛姨媽大怒,心裡委屈的不行,再想想前段時間在街上因為黛玉丟的人,就向王夫人哭訴起來:「姐姐,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那個林丫頭和我們無仇無恨的,為什麼總要和我們家過不去,前段時間在大街上我看她實在不像話,就說了兩句誰知道……現在才回來,就又見不得我們好,專門去挑撥鳳丫頭那個炮仗,這可怎麼是好?」



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黛玉苦惱

  正當薛姨媽當著王夫人的面訴苦外帶指責黛玉的不是時,周瑞家的過來回話,薛姨媽看了周瑞家的一眼,對著王夫人說道:「我前些時候得了一些好新巧樣子的宮花,正巧想給幾個姑娘分了去。」說著話,回頭叫鶯兒:「鶯兒,你去把家裡那一盒子新宮花給周姐姐拿來,讓她順帶著幫姑娘們送去。」

  鶯兒應了一聲就走了,等了一會兒,果然捧了一個盒子進來,王夫人和周瑞家的看時,就見一盒子的時鮮紗堆的宮花,還真是精巧的很。

  周瑞家的拿了宮花給賈府的幾個姑娘還有鳳姐送過去,按次序,先送了鳳姐的四枝,然後再迎春、探春並惜春每人兩枝,最後送到黛玉那裡。

  薛姨媽這人精怪的很,她早就想到了那路線,周瑞家的肯定是最後給黛玉送過去的,想著以黛玉的性格,恐怕會說些什麼不好聽的話。

  為了讓黛玉在賈府的名聲更不好,薛姨媽這才拿了宮花出來送,不然,她哪有那麼好心?

  周瑞家的送宮花到黛玉房裡的時候,她正和紅袖說笑,一聽是周瑞家的來了,趕緊讓把人請進來,笑道:「周姐姐怎麼來了,有什麼事情打發小丫頭們來也是一樣的。」

  周瑞家的很快拿出那個盒子來遞到黛玉那邊,笑道:「我才從太太房裡出來,正巧薛家姨媽也在,新得了幾枝上好的宮花,就讓我給姑娘們帶過來了,這是林姑娘的。」

  林黛玉接過宮花一看,頓時白了臉,拿了一枝紫紅色的宮花在手裡把玩著,冷笑著問:「周姐姐這花是單給我一個人送呢,還是姐妹們都有?」

  「三個姑娘和二奶奶那邊都是有的,這是姑娘的兩枝。」周瑞家的笑著回話。

  黛玉把宮花一下子又扔回盒子裡,冷著一張臉道:「我就知道,但凡不是別人挑剩下的也不會給我,倒是勞煩周姐姐了,這花我是不要的,就賞了周姐姐吧!」

  說完話,黛玉直接把那個盒子扔到周瑞家的懷裡,讓紅袖出去送客。

  等到紅袖回來,就見黛玉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小臉煞白煞白的,一雙眼睛也早就哭的通紅通紅,看著真是怪可憐的。

  「姑娘!」紅袖小聲叫了一句,黛玉這才反應過來,拉了紅袖哭道:「姐姐也看到了,我在這府裡真是快待不下去了,我一個小姑娘家,又不招誰又不惹誰的,何苦這麼作賤人。」

  聽黛玉說的苦悶,紅袖也陪著掉了兩滴淚,倒是真心疼愛起這個小丫頭了。

  黛玉並不是那麼小性的人,如果單是最後到她這來送花的,她倒並不生氣,關鍵是那宮花的問題,原來,黛玉打開盒子的時候,看那盒子裡的兩枝宮花,一枝是完好的,一枝卻是掉到地上,不知道被誰踩了一腳,已經不成樣子的,這才多心了。

  黛玉不知道這是誰的主意,拿著這弄壞的花給她,她又不是窮的連個花都買不起,何苦弄這玩意打她的臉,她要是拿了這花,傳揚出去,以後在姐姐妹妹們面前怎麼抬得起頭來,要若是不要,她又沒個證人證明那宮花有毛病,那個周瑞家的也不是省事的,恐怕立馬就會說她小性愛挑刺。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黛玉心裡發苦,索性放開了,直接拿話掛落了周瑞家的一番,又把兩朵花扔給了她,反正就是這樣了,愛咋咋的吧。

  就這還沒完,過了兩三天,新配的一新丸藥送來,黛玉想起可盈說過的那些藥丸子都沒藥性的話,就讓紅袖偷偷拿了一些,到外邊的藥鋪裡找了個有經驗的配藥師傅瞧瞧,看看這藥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紅袖辦事效率那叫一個高,立馬出去找了一家她哥哥相熟的藥鋪,讓師傅們瞧了,說是這藥是用腐參還有一些發霉的藥材配的,長期吃下去,人會慢性中毒,最後衰弱無力而死。

  紅袖心裡驚歎,這賈府真的是不好待啊,隨時隨地都會被人中傷,姑娘在這裡,真的就像是福晉說的那樣,風刀霜劍嚴相逼,不把姑娘逼死了,他們就不甘心。

  回去之後,紅袖把那些配藥師傅們說的話對黛玉學了一遍,黛玉又哭了一場,心痛的不行,早早的就睡了,在床上翻來覆去,琢磨著現在就這樣了,以後該怎麼辦?又想著有什麼辦法能讓爹爹把她接回去,再也不用在這裡受氣。

  為了這事,黛玉心裡存住了,幾天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原本被可盈和弘晝調養的已經很健康的身體慢慢的開始變差。

  紅袖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又知道宮裡皇后娘娘剛去了,福晉和王爺現在忙著呢,少不得也得將就幾天。

  可是,王夫人那邊似乎是幾天都將就不了了,那天去寶玉屋裡看寶玉,正巧碰上了寶玉屋裡的一個丫頭叫晴雯的,這個晴雯和黛玉長的倒是有五分相像,王夫人一看,這還得了,直接就把晴雯罵了個狗血噴頭,什麼都罵出來了,什麼下作的小娼婦,橫不捻針豎不拿線的,正經事情不做了,就會勾搭人,好好的爺們都上她給勾搭壞了之類的話,聽的晴雯是羞憤欲死。

  王夫人前邊罵了,後邊就傳遍了滿府,鳳姐聽說了,冷笑連連,知道王夫人是越來越看不上黛玉了,心說虧了王夫人大家出身,怎麼就看不透形勢呢,林丫頭官宦人家,父親是天子近臣,又得到王爺的喜愛,有王府依靠著,這多好的一個媳婦人選啊,她竟然還不喜歡。

  薛家?就薛家那個皇商出身的,怎麼能和林丫頭比,王夫人是瞎了眼吧,才會看上薛寶釵那種女孩子。

  這話傳到黛玉耳裡的時候,黛玉就又更添了心思,再加上晚上睡不好覺,又吹了冷風,倒是真的大病起來。

  紅袖一看這樣不行,就專門找了鳳姐,讓鳳姐偷偷在老太太面前提上一提,壓制一下王夫人,也讓姑娘寬下心來。

  鳳姐感激黛玉對她的提點,還真的找了老太太,可是,老太太那邊,本身疼愛黛玉是想著要把黛玉嫁給寶玉,有這個目的的,不過,她還是真的挺疼這個唯一的骨肉的,自從林如海那邊傳信來拒絕了老太太聯姻的意思,老太太減了三分對黛玉的疼愛。

  現在聽鳳姐話裡暗暗提到王夫人針對黛玉的意思,老太太也是挺生氣的,恨王夫人這個蠢婦,想要壓制她,一想,元春可還在寶親王府裡呢,據說是挺得寵的,富察福晉還專門帶了她進宮讓熹貴妃看來著,這要是一打壓王夫人,元春那裡……

  顧慮著元春,老太太只是訓斥了一下王夫人,結果,讓王夫人一下子更記恨黛玉了,連鳳姐都記恨上了,不過,現在鳳姐跟她不一條心了,倒也不怕。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5:58 PM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弘晝的舉動

  紅袖站在旁邊,口齒伶俐的把黛玉這些日子在賈府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到最後,悄悄抹了一把淚道:「福晉,看在姑娘一直懂事乖巧的份上,把姑娘接回來吧。」

  蘇嬤嬤年紀大了,平時又是個最疼孩子的人,聽說黛玉受苦了,也是心疼極了,跟著勸可盈把黛玉給接回來。

  正說著話呢,弘晝回來了,一看這上上下下的都是紅著眼圈,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一問才知道是黛玉那邊的事情。

  弘晝聽完也是憤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反了他們了啊,不知道林丫頭是本王罩著的嗎,連本王的人都敢欺負,真不像話。」

  可盈聽弘晝說的這麼粗魯,本來正喝茶呢,這下可好了,全噴了,正巧噴了弘晝一身,弘晝也不生氣,只是問可盈有沒有嗆著。

  蘇嬤嬤看弘晝對可盈這麼寵愛,也是滿心的歡喜,叫著底下的小丫頭:「瞎眼了嗎,還不趕緊服侍王爺更衣,一個個的針扎不動的……」

  頓時,屋裡忙亂起來,等弘晝換了衣服安坐好之後,心裡的火氣也下來了,看著可盈道:「咱們把林丫頭接來吧,這丫頭心思重,又病著,怕是……」

  可盈歎了口氣:「接是要接的,不過,咱們得想個長久的法子,把林丫頭留在府裡才行,那個賈府,能不回去,就別讓她去了,我想著林丫頭身體本來就不好,咱們花了多少心思才給她調養過來,要是再去受了氣,前邊花費的心思還不都白費了。」

  「是啊!」弘晝很難得的也添了苦惱:「得想個法子讓她能正大光明的住在咱們家啊!」

  「不行!」過了一會兒,弘晝拍腿站了起來:「我這就進宮去,告訴皇阿瑪我要認林丫頭當義女,讓皇阿瑪給個封號,我看賈府那幫人還敢不敢為難她了。」

  可盈揮手讓下人們都退下,伸手拽住要往外走的弘晝:「得,你又衝動了不是,趕緊坐下,聽我說!」

  弘晝不敢不聽話,乖乖的坐下來,聽可盈說話。

  「你說,皇阿瑪會聽你的話嗎,你說認義女就認義女啊,愛新覺羅家的義女那麼好當的嗎?皇阿瑪認個女兒都是認本家的,還沒認過外家的呢,你冷不丁的認個外姓姑娘當義女,還想讓皇阿瑪給個封號,可能嗎,你冒冒失失這麼一進宮,肯定是要挨掛落的。」可盈慢條斯理的給弘晝講明道理。

  弘晝一拍腦瓜子,真是啊,這是雍正四四呢,可不是那個乾隆皇帝,四四可不抽啊,不會輕易讓認個姑娘的,都怪當年看那個還珠格格,搞的也跟著昏頭了,認為皇家義女就是那麼好認的,說一句就行了。

  可盈看弘晝聽進去了,端著茶杯笑了笑:「你有進宮的功夫,不如先把林丫頭接來,等把人接來了,什麼法子不能慢慢想啊!」

  也是哦!弘晝暗怪自己性子還是太急燥了,做事情太衝動,看咱老婆大人,不急不燥,這才是風範啊!

  弘晝出去讓人備了車駕,帶著侍衛和侍女太監,一路大搖大擺的向榮國府而去。

  榮府裡頭,賈政賈赦這些男爺們很快就得知王爺駕臨,趕緊大開中門迎了出來,先行了國禮,才恭敬的把弘晝迎進府裡。

  弘晝一進屋,連茶都沒喝一口,就當著賈政他們的面開始發作:「赦公,政老,本王此次來是專為了林丫頭的事情來的,本王派來跟著林丫頭的侍女今天回府當著本王和福晉的面,哭的那叫一個慘,據說,你們可真是好啊,不光薄待丫頭,還放任底下人爛嚼舌根子,把丫頭都氣病了,這不,福晉一聽心疼的不行,立馬趕著本王來要把林丫頭接回去。」

  說完了話,也不看賈赦賈政的臉色,指了指帶來的侍女太監:「你們愣著幹什麼,本王帶你們來是做什麼的,還不趕緊去幫著林丫頭收拾東西,咱們馬上就走,省的在這裡給人害死了。」

  和親王話說的這麼重,賈赦賈政趕緊跪下來連說不敢,嚇出了渾身的冷汗。

  弘晝連連冷笑:「不敢,不敢都能把親外甥女逼到這個份上,要敢了,還想幹什麼?」

  和親王弘晝是滿京城甚至全國上下都知道的荒唐王爺,本來,這人就沒正形,可誰也不敢小看人家,人家荒唐是荒唐,整天玩樂不幹正事,可是,架不住皇上老爺子護著啊,不光是老爺子護著,就連寶親王和熹貴妃都護著,有這三個大山頂著,誰敢對人家不敬啊,不想要腦袋了。

  賈赦賈政雖說是沒有什麼本事,可這些道理還是懂的,恭恭敬敬的向弘晝陳情,說是心裡是很疼黛玉的,並不敢讓她受氣,求王爺不要怪罪,肯定是下人們不好,背著主子說了什麼話,他們一定好好整頓,再也不讓黛玉受氣了。

  弘晝當然不會讓他們如願,也不說什麼,只說是去看看黛玉,問明了黛玉所住的地方,抬腿就走。

  留下賈府的大小爺們面面相覷,那是內牛滿面啊,話說,王爺,那是內院啊內院!

  弘晝才不管你什麼內院不內院的,憋了一肚子的火,現在終於有了發洩的地,當然啥都不管了,弘晝也是一牛人啊,敢在皇帝身上抹鼻涕,敢辦生喪,後期還敢劫庫銀,毆打軍機大臣的人,那啥,才不會去管別人的想法呢。

  直接來了黛玉的院裡,弘晝在外邊就叫道:「林丫頭,走,本王帶你回王府去,咱不在這受氣了!」

  黛玉本來正在床上歪著,剛喝了一碗藥,有點迷迷糊糊了,還想著紅袖這次回王府也不知道怎麼樣,這賈府裡雖然是她的親舅家,可現在看這情形,恐怕是住不得了,倒不如索性給爹爹去個信,直接回南邊去得了。

  正是滿腹心思的黛玉猛的聽到弘晝的聲音,還以為是做夢呢,猛的坐了起來,這次聽的更清楚了,一下子委屈全湧上心頭,忍不住哭了起來。

  等弘晝進屋後,就看到黛玉小小的身子蜷縮在床上,這麼一段時間沒見,瘦了不少,那小臉尖的,下巴都能磕死人了,真是,讓人心疼啊!

  「好了,丫頭不哭了啊,本王帶你回去,福晉在家裡等著呢,你永瑛弟弟也想你了。」弘晝笑著拍拍黛玉的頭,就像是在安撫一條小狗一樣,然後讓人趕緊收拾東西,馬上就走。

  等到賈赦賈政並賈璉趕來的時候,黛玉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弘晝正讓小太監們扶著她往外走呢。

  「王爺!」賈家這些男丁嚇的伏地請罪,並且懇請和親王不要帶走黛玉。

  他們心裡知道啊,和親王這麼上門一鬧騰,再把黛玉帶走,賈家以後在這四九城的名聲可就徹底臭了,連自己的親外甥女都容不下,一個小姑娘都苛待,那誰還看得起啊!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天花病毒

  弘晝才不會管賈府的人怎麼樣,對於賈家人的請罪還有求情都聽不進去,一心帶了黛玉就往外走。

  等走到府門的時候,賈家的人也沒了辦法,乾瞪著眼看和親王把他們家的外甥女給搶走了,沒法子啊,誰讓人家是親王來著,他們賈家就是再借十個膽子,都不敢和人家嗆聲的。

  接了黛玉回去,弘晝心情大好,讓可盈幫著黛玉安頓好了,又請了宮裡的御醫來幫著黛玉瞧病,其實,就是鬱結於心,再加上受了風寒,這才不好了,來了王府,黛玉心情一下子開朗起來,用藥沒幾天就沒事了。

  可盈看黛玉病好了,就帶著她在府裡四處轉轉,說是多曬曬太陽,殺滅一下病菌。

  這天,趁著永瑛睡熟了,可盈帶著黛玉正在院子裡走動,一邊又和她說一些強身健體,讓心情開朗的法子,不想,才過了一會兒,蘇嬤嬤就找來了,一見可盈就著急的上前說道:「福晉,您趕緊回去吧,聽小阿哥的奶嬤嬤們說,小阿哥似乎是發燒了。」

  一聽寶貝兒子有事,可盈趕緊著往自己院裡走,黛玉一聽說是永瑛病了,也就跟著去瞧瞧。

  一進屋,就看到好多下人圍了永瑛,個個都是一臉的焦急樣子,可盈也顧不上別的,先問:「怎麼樣了,趕緊請太醫瞧瞧。」

  「回福晉話!」一位奶永瑛的嬤嬤過來回話:「已經去請太醫了,奴婢瞧著小阿哥這不似發燒,倒是像……」

  「像怎樣?」可盈心裡著急,話也說的凌厲了一點,倒是把那個回話的嬤嬤嚇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回道:「像是出喜了!」

  出喜?可盈心裡一翻個,就明白了,這是天花啊!

  一下子,可盈是又驚又懼又難過,天花什麼的,在現代來說並不算什麼,小孩子出生沒多長時間就會注射天花疫苗,幾乎是沒有什麼事情的,可是,在古代可就是大事了,一年到頭因為天花而死的孩子大人不計其數。

  尤其是大清國,沒入關之前就害怕天花病毒,入關後順治皇帝又是死於天花,所以,大清國上上下下是聞天花而色變,可以說,在這個時候得了天花,那是九死一生啊!

  可盈搖晃了兩下站穩了,穩住心神開始分派任務。

  先是讓黛玉回去,把現在穿的這身衣服,或是丟掉,或是放在開水裡煮過再穿,並且讓她好好的洗個澡,之後先不要出門,在院子裡好好待著。

  然後又讓蘇嬤嬤拿了細白布來,給照顧永瑛的這些下人們做了口罩,分派下去,一個一個,在伺侯小阿哥的時候,絕對不可以搞下來。

  並且,讓把永瑛的這個小院子給封住,任何人不得隨意外出。

  分派下去之後,可盈又讓人馬上去給弘晝報信,她自己則是端坐房中,居中指揮。

  好半天,太醫來了,診了脈,確是天花無疑,可盈眼前一黑,晃了兩晃,抓住蘇嬤嬤的手才算穩住沒有倒下來。

  等太醫診過脈之後,弘晝也回來了,一進門就詢問永瑛的情況,得知是天花之後,也是害怕,別的事情都不管了,嚷著他種過痘不怕傳染,偏要留在屋裡陪著老婆孩子。

  沒辦法,蔡管家只好讓人幫著弘晝請了假,說是王爺世子得了天花,王爺要在家裡陪著世子。

  這話一傳出來,和親王那心疼老婆孩子的形象可就算是光輝巨大了,在大清朝豎了一面愛妻愛子的優秀丈夫的大旗。

  可盈沒怎麼讀過歷史,不知道,可弘晝對清朝歷史門清,心裡明白,史書上弘晝的這位長子,愛新覺羅永瑛可是幼殤的啊,所以,弘晝的心情比可盈可是複雜的多了。

  看著永瑛從才出生小小的一團,慢慢的成長,長成現在能爬能玩,小粉嫩包子一個,弘晝對這個兒子可是付出了很大的心血,現在得知這個孩子得了天花,又聯想到歷史上的情況,心裡害怕又苦悶,又不敢告訴可盈,還得打點起精神來安慰可盈,真是難受。

  永瑛燒了一夜,第二天臉上開始出了痘,可盈看著,心情好了一點,出痘比不出好啊,說明病毒給散發出來了,這樣就好。

  也不知道是可盈和弘晝兩個人會養孩子的關係,把永瑛養的壯壯的,所以抵抗力就強了,還是真是弘晝在這裡坐鎮的原因,反正,過了兩三天之後,永瑛在出了痘後,竟然沒事了,一點點的精神起來,又能笑著玩了。

  可盈和弘晝看著小永瑛沒事了,這才大鬆了一口氣,並且讓人趕緊去宮裡回報,就說永瑛沒事了,讓皇上和熹貴妃,並裕妃娘娘放心。

  四四在宮裡一聽說永瑛沒事了,那是大喜呀,可憐的四四被死孩子死怕了,就怕冷不丁的哪個兒子孫子出點意外,可不是讓他難受嗎。

  四四一高興,大筆的賞賜流入和親王府,再加上熹貴妃和裕妃賞的,外加給永瑛補身子的藥材,弘晝和可盈倒是發了一筆小財。

  可盈這邊,黛玉自從回房之後,心裡也是難受,怕永瑛有個萬一的,每天是提心吊膽的,沒事的時候就跪下祈禱,求老天保佑永瑛早點好起來,自一聽說永瑛沒事了,黛玉高興極了,趕緊收拾了一些小玩藝,拿著就去看永瑛。

  一進門,就見弘晝和可盈正抱著永瑛笑呢,黛玉笑著過去給弘晝和可盈行了禮,就坐到一邊拿了撥浪鼓逗永瑛玩。

  可盈和弘晝自從永瑛這一病,倒是想出了一個好的,可以讓四四封賞黛玉的辦法,就是不知道黛玉這邊答不答應。

  正巧黛玉來了,兩個人就打算和黛玉商量一下,如果黛玉同意的話,就開始實施這個法子。

  讓人把永瑛抱走了,弘晝坐好,看著黛玉很正式的詢問:「林丫頭,現在我問你話,你好好想想,不要怕,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回答,好嗎?」

  黛玉一臉疑惑,不過知道弘晝是不會害她的,就很乖巧的點了點頭:「叔叔問吧?」

  「林丫頭,叔叔知道你在賈府過的很不好,很受氣,所以,就想讓你長期住在王府裡,有可盈姨照顧著,還有一些小丫頭們陪著你,今後,叔是絕對不會讓人欺負你的,不過,叔叔和你非親非故,想要留你也不好辦?」

  黛玉先前一聽要讓她留在王府,真是很高興,她來賈府的時間不長,再加上年紀小,和賈府的人也沒有多深的感情,倒是和弘晝還有可盈很親近,私心裡很願意一直待在親王府,再也不回賈府的。

  可一聽弘晝說不好辦,黛玉差點一扁嘴哭出來,她很想要說,讓弘晝想想辦法,她不想再去賈府了。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5:59 PM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牛痘

  「我和福晉已經替你想好了辦法。」弘晝指指可盈說道:「就是,我和福晉想認你做義女……」

  慢慢的,弘晝把整個計劃說了出來,黛玉細細的想了,很快點了點頭,通過在賈府的日子,她也明白了一個道理,之所以賈府的人敢這麼欺負她,就是認為她無依無靠,父親遠在千里之外,在京城又沒有什麼親朋,除了賈家,恐怕依靠不了別人。

  都說和王爺疼愛她,可是,在賈家人的眼裡心裡,恐怕已經認為王爺不過是看在爹爹的面子上,對她多有關照罷了,根本不可能為了她和別人起什麼衝突的。

  所以,賈家的人才敢肆無忌憚的對她,老太太想要關照她,可是因為太上年紀了,已經沒有什麼精力,再加上權柄已經被王夫人把持,老太太也無能為力。

  現在,王爺已經把辦法擺在她面前,黛玉決定,為了以後的日子能夠好過一點,她一定要配合王爺,好好的實施起來。

  弘晝的辦法很簡單,也是通過永瑛生天花的事情想到的,可盈不是說了嗎,沒有功勞,皇家根本不可能認外姓女做義女並進行冊封的,那麼,他們就送一場天大的功勞給黛玉好了。

  這個時代,天花是要人命的病,如果有人發明了預防天花的法子會怎麼樣,肯定會被萬民敬仰的,因為,這不知道會救活多少條人命,弘晝知道預防天花的辦法,那就是牛痘,後世的實驗已經完全證明了,這是一個安全可行的法子。

  弘晝打算把牛痘預防天花的法子送上去,告訴四四,這是黛玉通過古書上找來的辦法,並且,黛玉為了天下萬民能夠少一些傷亡,親自試驗過了,很安全可行,等到四四認識到牛痘的好處之後,弘晝再陳情,讓四四看在黛玉的這份功勞上面,准許弘晝認黛玉為義女,並給黛玉一個封號。

  弘晝的想法很好的,四四是個務實的皇帝,黛玉這天大的功勞一擺上來,四四肯定龍心大悅,說不定真的就能如願以償。

  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黛玉,弘晝笑著安慰黛玉:「林丫頭,你放心,叔不會讓你去試驗種牛痘的,叔會從刑部提一個死囚去試的。」

  小黛玉的眉頭皺的死緊,心裡琢磨著,弘晝王爺對她算是真的盡心盡力了,為了她,把這麼一份天大的功勞都讓了出來,該讓她怎麼感激才好啊,想著,黛玉說話了:「王爺,即是打算告訴皇上說是黛玉親身試過的,怎可欺君讓死囚來試呢,黛玉信任王爺,王爺既然說那牛痘安全可行,不會有危險的,那麼,黛玉就自己試試,不然也對不住王爺為黛玉花費的這份心思。」

  說啥好呢,弘晝和可盈內心震動,差點掉下淚來,多好的娃啊,虧了賈府上下都薄待人家,這孩子聰明懂事,又會替人著想,就連種痘這種聽起來特別危險的事情都敢去試,那個,誰說林妹妹刻薄小性了,誰說林妹妹清高自許了,真該挨一個大耳刮子。

  在黛玉的堅持下,弘晝和可盈只好讓她自己去試,讓人從莊子裡找了一頭生過天花的牛,取了一些牛身上的膿胞曬乾了弄成粉,讓黛玉吸入鼻中,之後就是靜等天花病毒發作。

  果然,在黛玉吸入天花病毒之後,晚上就發起燒來,所幸的是黛玉這些天在府裡把身體鍛煉的很好了,也就是發了一天的燒,第三天天亮就沒事了,能吃能睡,能蹦能跳,讓弘晝和可盈提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弘晝見這事成了,心急的直接遞牌子進宮,急匆匆的直奔養心殿。

  四四那頭才開始批折子,高無庸在旁邊伺侯著,門口站了兩個小太監聽傳,準備跑腿做事。

  弘晝這邊大咧咧的跑了過來,嚇的兩個小太監趕緊行禮,弘晝一擺手就要往裡沖,兩個小太監攔了下來:「和親王,容奴才們先行稟報了您再進去,不然皇上怪罪下來……」

  弘晝心情好,也不跟小太監計較,一揮手:「本王在這等著,你們趕緊去,記得快一點啊!」

  一個小太監應了下來,轉身進了養心殿,悄悄的回明了高無庸,高無庸一聽和親王來了,這眼皮子就直跳啊,心說我的五爺啊,您這回可千萬別再出什麼麼蛾子了,上次為了你辦喪事的事,可是把皇上給氣壞了。

  「皇上,和親王在殿外侯著呢!」高無庸雖然擔心,可該回的還得回了,不然,以愛新覺羅家小心眼記仇的性格,指不定和親王該怎麼報復他呢。

  四四抬頭:「老五來了啊,這次是又闖了什麼禍了?算了,讓他進來吧!」

  高無庸一邊去叫弘晝進來,一邊想著,我的皇上爺啊,您老真是和俺想一塊了,這五爺該不會又闖了什麼禍事了吧?

  走出養心殿,高無庸麻溜的給侯在外邊的弘晝行禮:「五爺,皇上讓您進去。」

  「知道了!」弘晝扔下一句話,直接抬腿就走,還沒進去呢,就開始嚷嚷上了:「皇阿瑪,兒子這次有大事回稟。」

  四四臉都綠了,心說有什麼大事值當的這麼嚷嚷,照你這副不成器的樣子,再大的事也得讓你給嚷沒了。

  「弘晝,這是養心殿,注意你的言行舉止。」四四板著冰山臉,冷冷的注視著弘晝。

  弘晝那已經習慣了四四常年累月板著的臉,也不害怕,過來給四四行禮問好,起來之後才笑著說道:「皇阿瑪,這可是咱們大清國的大喜事啊,您老不知道……」接著,辟裡啪拉的把林黛玉試驗牛痘成功的事講了出來。

  「皇阿瑪,您說這可不是大喜事嗎?兒臣可是沒想到,原來,那牛痘還有這種用處,也幸虧林丫頭小小的年紀聰明好學,不然,也想不出這種法子來,這事要是成了,咱大清國一年得少死多少人啊,那天下的老百姓,還不得多感激皇阿瑪的大恩大德呢!」弘晝興高彩烈的,使勁誇大黛玉的功勞,那話說的,聽起來就讓人心裡舒坦。

  四四的冰山臉以最快的速度溶化,最後竟然笑了起來,哈哈的大笑著,弘晝聽到四四的笑聲,非但沒有感到高興,反而有一種驚悚的感覺,太他媽的嚇人了,四四是不笑不要緊,一笑嚇一跳,俺說老爺子啊,相比您的笑聲,您還是板著臉的好,俺以前看那個什麼鐵齒銅牙還有還珠格格的電視劇,俺就認為弘歷那小子一定不是您老親生的,指不定是打哪抱來的呢,現在,俺承認了,這他媽的,弘歷就是你親生的兒子,驚恐的笑聲都一模一樣,俺才是那個被抱來的呢。

  各位可以想像張大叔的笑聲安在冰山四四的身上是啥情景,俺在這裡就不說了,自己腦補一下。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和碩格格

  「好,弘晝,這事辦的好!」四四興奮的在養心殿裡轉來轉去,不住的誇獎著弘晝。

  也怨不得四四高興了,那四四自從登基以來,不對,應該是登基的時候就特別的不順利,九年下來,沒有啥事順心過,又因為他那執拗的性格,不管是朝上,還是民間得了不少的壞名聲,什麼弒父殺母,殘害兄弟,還有什麼好色,反正名聲壞到了極點,又得了一個抄家皇帝的名號,雖然說,為了天下萬民四四也無怨無悔,可是,誰不想落個好名聲啊,四四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曾問過自己,這都是為什麼啊為什麼。

  這次,弘晝告訴他這麼一個大好消息,四四能不高興嗎,能不興奮嗎,能不大喜過望嗎?這件事情如果成了,那麼,四四也能傳出一個萬家生佛的好名聲,比起之前的那些來,這才是大實事啊,幾千年來困擾著人們的天花,在他雍正朝給預防了,這是什麼功績啊,堪比任何朝代的大功績啊,就是以後史書上說起來,也會說天花是他雍正當朝的時候給讓人研究,預防住的。

  「皇阿瑪?」弘晝被四四轉的眼暈,看了看四周,大殿角落裡放的一個鳥籠裡的鸚鵡早就被轉的眼睛一翻經昏了過去,弘晝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句,心說,您老別再磨地面了,再磨下去俺也得暈了。

  「哦!」四四總算從天大的驚喜中反應過來,回身看著弘晝:「老五,這事交給你,趕緊去辦,再多找兩個死囚試驗一下,如果真的沒有什麼問題的話,就讓各地衙門配合著,讓沒有得過天花的百姓都種上牛痘。」

  「是,兒臣知道了。」弘晝難得的很正經的領了旨,接著一臉嘻皮笑臉的湊了過去:「皇阿瑪,咱不能光記得老百姓,那個林丫頭,皇阿瑪也得給點封賞啊!」

  四四看自己兒子這一臉不正經的樣子,差點氣苦啊,心說咱這麼規矩的一個人,怎麼就生出這種不著調的兒子啊。

  「林丫頭,就是林如海的女兒吧,小姑娘不錯,不過,小小年紀怎麼封賞,不如把這封賞給了她父親也是一樣的。」四四想了一下說道。

  別介呀,咱費了那麼大的勁,可不是為林如海忙活的呀,弘晝心裡小人急的亂跳,趕緊過來撲通一聲跪下:「皇阿瑪,兒臣想認林丫頭做義女,請皇阿瑪准許。」

  四四看著弘晝,忍不住多想了,心說這個兒子怎麼就偏要認林如海家的女兒當義女,不會是和林如海有什麼勾結吧,不過也不對啊,弘晝向來荒唐,難得正經一回,不是那種爭名奪利的人,是不會有什麼歪心思的。

  弘晝看出四四心裡的想法,趕緊把林黛玉在賈府受欺負,自己看不過去的事情講了出來,說他和福晉準備認下林丫頭,讓她正大光明的住在和親王府,再不受人欺負。

  四四聽完了,琢磨了一下,這件事情也不是不可行,一個小丫頭嗎,有什麼大不了的,自己兒子喜歡就認下來也是一樣的,又一想,也不對啊,牛痘林丫頭都能發明,說明這個丫頭不簡單,再者說了,就弘晝這麼沒正形的一個人,能真心的喜歡上那個丫頭,還處處為她打算,這說明啥,說明這丫頭招人疼啊。

  「弘晝啊,既然這樣,朕也沒有個貼心的女兒,聽你說林丫頭這般好,不如朕認她做義女好了,就封個和碩格格怎麼樣,以後再有功勞,直接升和碩公主。」四四大手一揮,直接把弘晝打算好的閨女變成了弘晝的妹妹。

  弘晝腳下一滑,差點趴地上,心裡小人已經蹲到一邊劃圈圈詛咒起來了,心說,皇阿瑪啊,您老沒有女兒,我就有女兒了?咱千辛萬苦的挑了個後備閨女,誰知道,還沒認下來呢,就讓您老人家給搶跑了,最可氣的,咱還不能反對,得,回去還不得怎麼挨老婆數落呢,命苦啊!

  四四已經很認真的思考起了黛玉的安排情況:「這樣吧,林丫頭認在熹貴妃名下,以後就是你的妹妹了,弘晝啊,明天讓你福晉帶林丫頭進宮,朕和熹貴妃還有你額娘見見,看看這丫頭怎麼樣。」

  「兒臣遵旨!」弘晝又跪下行了禮,然後抬頭,一雙漆黑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四四:「皇阿瑪,咱先說好了,閨女您認下可以,可林如海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林丫頭身體又不好,您可千萬別讓人和親啊!」

  煩不煩啊,四四很想大嚷一句,一低頭,看自己兒子那可憐巴巴望著自己,一臉期望的樣子,忍不住一陣心軟,就這麼兩個命根子了啊,怎麼忍心再苛責。

  「朕知道了,你起來吧,朕會看著給林丫頭挑個好人家的,你放心,回去告訴你福晉,以後林丫頭還是在你府裡住著,時常帶她進宮來陪陪熹貴妃就行了。」四四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兒臣告退!」弘晝一聽還讓黛玉在他家住著,心裡樂翻了天,很快就退了出去,一出門,擦了一把汗,話說,和四四溝通還真不容易,這是冒著生命危險啊。

  從養心殿出來,弘晝又去給熹貴妃請安,把四四說過的,要給熹貴妃認一個女兒的事情告訴了她,喜的熹貴妃無可無不可的,她一生就一個兒子,還是成天正兒八經的板著臉,沒一點意思,熹貴妃一直想要一個女兒,可惜天不從人願,生了弘歷之後,根本就沒有再作過胎,誰料想,都這把年紀了,竟然白白得一個閨女,怎麼不高興。

  拉著弘晝,熹貴妃笑呵呵的問著這個未來女兒的長相人品,還有喜好什麼的,真是越聽越喜歡,越聽越高興。

  從宮裡出來,弘晝一回府就把黛玉叫來,把今天在宮裡的事情講了出來,並且還把四四的主意也告訴黛玉,說是明天讓黛玉進宮,見見皇上和娘娘,也就是她未來的義父義母。

  黛玉聽著,心裡挺高興的,不過,還是很緊張,這皇上可是天底下最高貴的人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子,據說是極威嚴的,會不會很嚇人,會不會瞧不上自己。

  可盈看出了黛玉的緊張,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皇阿瑪既然這麼定了,就一定不會更改的,熹貴妃是最最和善慈祥的,我們林丫頭這麼聰明漂亮,熹貴妃一定會喜歡你的,現在啊,你還是定下心來,好好的學一下宮裡的規矩,省的到了明天再出了什麼差錯。」

  「是,我明白了。」黛玉很聰明,知道宮裡規矩大,為了不出錯連累一心為她著想的王爺和福晉,她必須在今天一天的時間裡記住宮裡的規矩。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08 PM

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皇兄皇妹

  弘晝帶著可盈和黛玉坐車入宮,一坐進馬車裡,黛玉就緊張的絞著手帕,小臉也因為擔心而顯的很白,可盈見黛玉害怕,安撫的笑了笑:「林丫頭,別害怕,熹貴妃是個很和氣的人,一定不會為難你的,你年紀小,只要大面上的規矩不出錯就不會有事的。」

  黛玉吐了吐舌頭,勉強的笑了一下,心裡還是很擔心,昨天她可是學了一天的規矩,這才知道賈府的規矩根本算不了什麼,皇宮裡的規矩那才叫森嚴呢。

  「林丫頭別怕,一會兒咱們先見皇上,我在旁邊提點你,沒事的……」弘晝不說見皇上不要緊,一說見皇上,黛玉的臉色就更難看的,氣的可盈瞪了他一眼,心說哪壺不開提哪壺。

  弘晝摸了摸鼻子也不說話,無辜的看著可盈,似乎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般。

  三個人說話間車子到了紫禁城,弘晝遞了腰牌,之後就帶著可盈和黛玉很順利的進了宮。

  弘晝把握時間把握的很準,這時候剛下早朝,四四也難得的空閒著,弘晝讓可盈先進後宮給娘娘們請安,他則帶著黛玉利落的往養心殿去了。

  黛玉見四四見的很順利,四四那是做大事的人,也沒有時間去和一個小女孩較勁,再加上黛玉確實是很有功勞,很難得的四四對黛玉真的說的上是和顏悅色,一點都沒有為難,這也讓在心裡盤算這個皇上是不是很殘暴的黛玉鬆了一口氣。

  四四叮囑了兩句,什麼要詔告天下認黛玉為義女了,還要上玉牒之類的,別外,讓黛玉好好的學一學宮中規矩,在外邊也要有一點皇家的體統,拿出皇家格格的架勢來,不能讓人小看了。

  弘晝站在一邊,聽四四說了這麼一番話,心說四四今天這是怎麼了,以前總是冷冰冰的,見上說不上三句半,怎麼今天見了林丫頭倒成了話嘮?還有,按理說這些話應該是后妃們囑咐的,什麼時候一個皇上親自放下架子來囑咐了,看起來,四四真的是給林丫頭防治天花的辦法給刺激過了頭了。

  從養心殿出來,弘晝撒了歡的帶著黛玉進了永和宮,可盈已經在永和宮裡陪熹貴妃聊天了。

  弘晝和黛玉一進門,就看到可盈和熹貴妃正笑的高興呢,弘晝打了個千,一抬頭笑道:「皇額娘說什麼笑話呢,這麼高興,說出來讓兒子也樂上一樂。」

  熹妃拿帕子捂了嘴,先笑了一會兒,拿手在猴上來的弘晝腦門上點了點:「你這個猴,正說你呢,這不又沒了正形了。」

  說完弘晝,熹妃看了一眼黛玉,黛玉跪在地上,乖乖巧巧的讓熹妃很滿意,忍不住就點了點頭:「這是皇上要封的新格格吧,還跪著幹嘛,趕緊起來吧!」

  「謝娘娘!」黛玉站了起來,退到一邊,低著頭很有規矩,讓熹妃心裡更加的喜歡起來:「你也別拘著了,從今兒起我就是你的額娘了,到了這兒,就跟在自己家一樣。」

  說著話,熹妃拿眼看了一下自己的貼身宮女,那個宮女很有眼色的給黛玉搬了凳子坐。

  「謝娘娘關愛!」黛玉先朝熹妃行了禮,又對幫她拿凳子的宮女表示感謝,可以說真的是行止大氣,說話得體,不但是熹妃,就連可盈都笑著向黛玉點頭,表示她做的很好。

  其實,黛玉身上自有一種大家的氣勢,她從小是誰調教養大的啊,賈敏啊,賈敏是誰,那可是康老爺子的貼身大宮女,在宮裡那麼多年,賈敏當然不是白待的,不管是行事還是說話,比那些宮妃都有體統,不然,康老爺子對她也不會那麼寵愛有加了,還親點了探花把她嫁出去。

  你想啊,就這麼一個人精教出來的孩子能傻嗎,能不懂禮儀嗎?

  可盈也想到了這一點,就又有點琢磨不透了,按理說,黛玉應該也是很懂事很知道事情的,怎麼紅樓裡的黛玉卻是清高自許,世俗不容,只知道情情愛愛,最後把自己小命也搭進去了呢,想不通啊想不通。

  可盈正在琢磨,熹妃一會兒的功夫就和黛玉熟悉了,拉著黛玉坐到她身邊,笑著扶著黛玉的肩膀道:「小小年紀怪可憐見的,你叫我一聲額娘,也不能白叫,以後有什麼事情額娘給你做主,另外,你還有一位皇兄,一會兒額娘叫來讓你們見見面。」

  回頭,熹妃又從身後宮女捧著的盒子裡取出一個祖母綠的手鐲來幫黛玉戴在手上,又拿了幾件首飾賞了她:「這是額娘給你的見面禮,你且收著,等以後有了好東西還賞你。」

  黛玉忙站起來要謝恩,可盈笑道:「可見的是額娘疼女兒,這不,剛有了新女兒就把我這個媳婦丟到一邊了,虧得媳婦早早的進宮來給額娘講笑話,逗額娘開心,真是,唉,額娘不待見媳婦,媳婦還是走的好,以後啊,就讓咱們這個寶貝妹妹服侍額娘,額娘指不定得多開心呢!」

  可盈話剛一落地,熹妃指了她,對弘晝道:「弘晝,可了不得了,你這個媳婦要成精了,都會拿話擠兌我這個老婆子了,你說你都多大年紀了,還吃妹妹的醋,真是要不得,趕緊打出去吧!」

  這麼一笑鬧,黛玉也不拘束了,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就放開了。

  才說笑完,就聽外邊有小太監唱名:「寶親王到……」

  「這說曹操,曹操就到,才說他,他可不就來了嗎!」熹妃看著才進屋的弘歷指了對黛玉道:「你過來認認,這是你皇兄,以後要是有事情,或是受了欺負就找他,讓他幫你出氣。」

  黛玉趕緊按著禮節給弘歷行了禮:「給寶親王請安了。」

  弘歷這才一進門就看到屋裡多了一個陌生的小姑娘,又聽熹妃指了他讓小姑娘喊皇兄,就知道一定是皇上剛認下來的義女了,趕緊虛扶了一下:「妹妹不必多禮,以後叫皇兄就好,叫寶親王倒顯的生疏了。」

  「皇兄!」黛玉從善如流的喊了一句,這才抬頭悄悄打量了一下,這個隱形太子,未來的皇上現在的寶親王。

  別說啊,這個寶親王長的還真挺不錯的,身材修長,面目俊朗,往那一站,很有一種神彩飛揚,華章繡彩的感覺,讓人忍不住讚歎一聲,好一個神仙人物。

  在黛玉打量寶親王的時候,寶親王也打量了一下這個新妹妹,一眼看的有點呆了。

  黛玉雖然眉目並不是多麼的漂亮,可關鍵是氣質好,讓人猛的一瞧,就感覺這個人很好看,很漂亮,可到底眉目怎麼樣呢,就好像是罩著一層霧氣一樣,看不太透徹,只覺得這個女孩子不是人間該項的,好像是天上的仙子一樣。

  可能是沒有見過小小年紀氣質就這麼好的女孩吧,寶親王是真的呆了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笑道:「額娘,這個妹妹看起來可親,我好像是在哪見過一樣!」

  可盈默了,話說,弘歷啊,乃能不能不要見到女孩子就色瞇瞇的盯著啊,還有,我家林丫頭才只有七歲啊七歲!

  弘晝無語了,娘的,偶的好哥哥呀,賈寶玉那草包的台詞你也拿來用啊,就不會來點新鮮的嗎?人家那經典的寶黛相會啊,乃不待這麼剽竊的,寶黛,寶親王,黛玉,這也能算是寶黛相會吧?



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再度懷孕

  黛玉搖身一變成了正經記錄在冊的和碩格格,皇上老爺子和熹貴妃的義女,這件事情讓賈府裡差點吵翻了天。

  賈母知道黛玉成了格格之後,真是又悔又痛,後悔她不該顧忌著元春而沒有管束住王夫人,任由她欺負黛玉,以致於把黛玉逼出賈府。

  現在可好,人家成了格格,以後誰知道會不會在皇上和娘娘面前說賈府的壞話,賈母越想越覺得怒氣沖沖,忍不住把王夫人叫到跟前臭罵了一頓,說什麼王夫人就是一個混帳老婆,眼光短淺的只看到眼前這一畝三分地上,黛玉多好的孩子啊,本來還留著打算配給寶玉的,現在根本沒有希望了,賈府也就是個有幾分體面的包衣家庭,哪有格格下嫁的道理?

  王夫人又羞又恨,聽賈母大罵,只能乖乖認錯,心裡也不知道早把黛玉罵了幾千遍,另外,當然也在罵賈母,個老不死的,管的也太多了吧,我就是看不慣林黛玉又怎麼樣,氣死你!

  那廂,薛家當然也得知這個消息,薛寶釵氣的把一條帕子擰成了麻花,心說,就林黛玉那個病秧子的樣子,也不知道走了哪輩子的好運氣,竟然被冊封成了和碩格格,以後見了她,他們全家都要行大禮,真是……讓人不服勁啊!

  不管別人怎麼想,黛玉卻是有點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自從進宮見了皇上和熹貴妃後,明旨也發了下來,詔告天下,皇上新認了個義女,封為和碩靖柔格格,並且旨意裡邊還寫明了認這個義女的原因,因為人家有功勞,而且還是天大的功勞,這個新格格研製出了預防天花的辦法,所以才被封作格格的。

  一下子,整個京城都傳遍了,大家在羨慕這個新格格的同時,也在琢磨著,那個預防天花的辦法是不是管用。

  之後,整個京城衙門出動告訴老百姓,凡是沒有生過天花的人,都要去種痘,說是這樣可以防治不再生天花。

  先前,還有人議論紛紛,不肯去種痘,怕是出危險,後來,見有人去種了之後一點事都沒有,該吃吃該喝喝,大夥一看沒事,就全跑去種了,也因為這樣,大清國的人口開始逐漸的增多起來。

  人多了地就顯的少,當然土地問題就逐步的顯現出來,不過,這個時候誰也沒有意識到罷了。

  黛玉做了格格之後先是內務府分來了教養嬤嬤,配置了宮人伺侯,給黛玉撐足了格格的面子,當然,她還是住在和親王府裡的,每天也就是學學規矩,看看書,或者跟著可盈學習一下看帳管家,每天過的都很充實,也很平靜。

  時光匆匆流逝,很快,可盈和弘晝來到這個世上也有快兩年的時間了,小永瑛也從一個小小的包子長成了能跑會說的小豆丁。

  就在小永瑛越長越可愛,林妹妹越變越堅強的時候,可盈由於身體不舒服,召太醫進府診治,竟然發現再度懷孕,這下子真是驚住了,弘晝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高興的合不攏嘴,在院子裡站著狂吼,我有孩子了,我要當阿瑪了。

  那吼聲,滿府裡都聽到了,一些做活的下人聽到後撇撇嘴,切,小世子都已經兩歲多了,很奇怪嗎,又不是第一次有孩子,叫這麼大聲幹嘛,不知道人嚇人能嚇死人嗎?

  黛玉拿帕子掩了嘴偷笑,和親王還真是,都一把年紀了竟然還跟個孩子一樣,這麼傻呼呼的大叫,也不怕人笑話。

  可盈則是一張臉全黑了,在床上也躺不下去,猛的坐了起來,一拍床沿:「弘晝,給我滾進來!」

  滿屋子的下人低著頭,鴉雀無聲,眼觀鼻鼻觀心,誰也不說一句話,福晉和王爺這個樣子,她們這些年來也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只要把本職工作做好就行了,管不了那麼多的。

  弘晝聽到自家老婆的河東獅吼,一摸光溜溜的腦門,搖頭晃腦的就進來了:「福晉,叫爺進來幹嘛?」說著話,還大模大樣的坐在床邊,很是擺了一回譜。

  可盈咬了咬牙,陰森森的笑了起來,揮了揮手,一群下人很有眼力勁的全都告退,黛玉一看,知道和親王又要遭難了,為他祈禱了一回,也笑著退下。

  可盈伸手,一把擰住了弘晝的耳朵:「行啊你,長出息了啊,傻乎乎的就敢大吼大叫的,你是不是恨不得嚷的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本福晉懷孕了?」

  「呵呵!」弘晝呲牙咧嘴的笑了起來:「是啊,老婆大人懷孕了,我要當阿瑪了當然高興,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才好呢!」

  「你!」可盈氣的沒法,對弘晝那是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當初結婚的時候就知道他這副德性,本來,可盈沒打算接受弘晝的,可是,在弘晝向她求愛的時候,正巧流行一首名叫嫁人就嫁灰太狼的歌,那歌唱的讓人感動。

  然後,可盈也不知道為啥,總之聽了那首歌,又一想動畫片裡的灰太狼,和弘晝還真的挺相像的,就想著,嫁給他也不錯啊,起碼對自己絕對的忠貞不二,讓上東不敢上西,讓轟狗不敢攆雞,於是,就糊里糊塗的答應下來,嫁給了弘晝。

  新婚之夜穿來大清朝,本來弘晝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出身高貴,有錢有勢,最最值錢的鑽石王老五了,可是,人家面對那麼多美嬌娘,還能堅持對她不變心,這就很難能可貴了。

  可盈也是因為這個,對弘晝更多了幾分真情,在大清朝兩年下來,兩個人雖然也吵過嚷過,可等過後,心平氣和的想一想,也有點不值得,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他們倆人是知已、親人、愛人,要是他們倆再吵翻了,那又該怎麼辦?

  所以,兩個人的感情是越吵越深厚,越打越難分難捨,弘晝得意洋洋的告訴可盈,說可盈是離不開他了,沒聽說過打是親罵是愛嗎,可盈每天都要親他愛他,怎麼會捨得離開他呢?

  可盈聽後哭笑不得,不過也知道自己是真的有點離不開這個人了,沒辦法,只好接受了現實。

  這會兒,可盈看著弘晝睜著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滿眼的笑意和愛意,一下子,什麼火都沒了,伸手幫弘晝揉了揉耳朵,又吹了吹,關切的問:「怎麼樣,還疼不?」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08 PM

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龍鳳呈祥

  可盈這次可以說是第一次懷孕,之前根本不知道原來懷孕也是這麼辛苦的一件事,頭兩個月一直吐的昏天黑地,看的弘晝都快要急死了,四四那裡丟下內務府的事情讓弘晝管,弘晝乾脆來個翹班,直接告訴四四,俺家媳婦,你家兒媳婦有孩子了,你又要添孫子或者孫女了,你家孫子太鬧騰了,鬧的俺家媳婦吃不下睡不好,俺心疼媳婦,要回家陪老婆,內務府的事情誰愛管誰管,俺年紀一大把了,要退休,不上班了。

  四四那個氣啊,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沒出息的兒子,直接拿硯台砸了過去,喊了一聲滾,弘晝也不生氣,磕了頭笑嘻嘻的就走,現在,可沒有比陪老婆更重要的事情了。

  為了讓弘晝早點上班,四四派了太醫長駐和親王府,每天都要給可盈把脈,然後,有一天,太醫突然喊了一句:「福晉這是雙胎!」

  就這麼一句話,四四聽到之後臉黑了,弘晝擔心的不行。

  原來,皇家忌諱雙胞胎,就怕懷兩個孩子,萬一兩個都是兒子的話,又該怎麼辦?據說,這是很不吉利的。

  黛玉見弘晝每天急的抓耳撓腮,有點不明白為嘛福晉懷了兩個孩子,王爺就著急成這樣,後來問了自己的教養嬤嬤,才知道是這麼一回事,從那之後,每天燒香拜佛的祈求老天讓可盈生個龍鳳胎,或者生一對小格格也好。

  十月懷胎,可盈算是受盡了苦,因為是雙胞胎,她的肚子比誰都大,四五個月份的時候已經大的不行了,行動都很困難,之後腿腳浮腫,呼吸困難,晚上睡覺的時候要墊上兩個枕頭才能睡著,不然就吸不上氣。

  更加嚴重的是,因為孩子長的快,營養吸收的也快,可盈身體裡的鈣質嚴重流失,每天晚上睡到半夜的時候都會腿腳抽筋,可算把可盈給坑苦了,她一生氣不要緊,弘晝可算是受了老鼻子的罪。

  晚上,可盈腿一抽筋,直接一腳就把弘晝給踢下去,弘晝睡的香噴噴的,冷不丁的摔到床底下,睜眼一看自家老婆難受的要命,也顧不上討伐老婆的大逆不道行為,趕緊屁顛屁顛的給老婆按摩腿腳,一邊按摩一邊發愁,這要是現代就好了,有鈣片啊,吃點補補,可是你在大清朝上哪找鈣片去,只能將就著喝牛奶羊奶的補充鈣質了。

  慢慢的,可盈的肚子越來越大,脾氣也越來越壞,不是嫌飯菜不合口味,就是嫌屋子裡太悶,總之是嫌東嫌西,亂發脾氣,搞的和親王府裡上到王爺、格格,下到管家奴才,全都是戰戰兢兢,就怕一個不小心再把可盈這個寶貝疙瘩給得罪下了,到時候不死也得脫層皮。

  熬來熬去,可以說弘晝感覺這日子實在沒法過的時候,盤算著等那兩個小東西出來以後怎麼折騰他們的時候,可盈總算是到了預產期。

  這天夜裡可盈睡到半夜,就感覺肚子一陣陣的發緊,很難受的樣子,就死勁的推推在旁邊睡的正香的弘晝,大聲的嚷著:「弘晝,起來,我要生了!」

  弘晝掰開倆眼就看到可盈疼的滿頭大汗,一個機靈坐起身來,披了件衣服就躥下床叫人,幸好之前全都有準備,宮裡邊的裕妃和熹貴妃數著指頭算著可盈的預產期,早早的派了接生婆和奶嬤嬤,並且連小孩子的衣服包裹都準備好了,小黛玉閒著無聊的時候也替可盈做了幾套孩子的衣服,可以說是準備的很充足。

  可盈一嚷,整個王府都忙亂成了一團,接生婆一個個的進屋,坐鎮和親王府的太醫也被拽了來,一時間可盈的小院子裡人滿為患,大伙全都是一臉焦急的盼著可盈肚子裡那兩個小人快點出來,好讓大傢伙安生一點。

  弘晝在外邊急的團團轉,聽著屋子裡傳出來的可盈一陣高過一陣的喊痛的聲音,弘晝這心就跟放在火上烤一樣,痛的火急火燎的。

  「王爺,您別著急,福晉已經生了一胎了,這第二胎一般都好生一點。」蘇嬤嬤本來已經睡下了,一聽到這般動靜,也趕緊穿了衣服扶著小丫頭過來,一進院子就看到弘晝在這邊磨地磚,趕緊過來勸了一句。

  弘晝現在是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可盈叫痛的聲音,朝蘇嬤嬤揮了揮手:「爺能不急嗎,那裡邊可是爺的福晉和孩子……」

  蘇嬤嬤搖搖頭,也不勸了,趕緊的進了產房去幫忙,她年歲大了鎮得住場面,進去了福晉會比較安心一點。

  可盈躺在床上,肚子裡一陣一陣的疼著,聽著接生婆在她身邊喊要用力,她也跟著用力,可一使勁就渾身疼,沒一會兒就是一身的大汗。

  可盈心裡暗罵,娘的,早知道生孩子這麼受罪,打死也不生了,這哪是生孩子啊,簡直是要人命啊,比酷刑都要受罪呢!

  「福晉!」蘇嬤嬤走了過來,握緊了可盈的手:「福晉,你用點力,一會兒就把小阿哥生出來了。」

  「誰說是小阿哥,是小格格。」可盈大叫了一聲,緊抓住蘇嬤嬤的手,破口大罵:「弘晝,你個渾蛋,我再也不要生了,疼死我了。」

  弘晝在外邊聽的心如刀絞啊,一個勁的陪罪:「盈盈,我混蛋,我混球,咱們不生了啊,誰愛生誰生去……」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和孩子了,不生了,想讓我一屍三命啊……」可盈的脾氣真的很難琢磨,弘晝順著她說都不對了。

  「盈盈……」弘晝聽可盈發脾氣聲音都好像沒了多少力氣,急的就要往裡沖,蔡管家一看這可不行,拚命的攔住弘晝:「王爺,產房不能進啊,快,攔住王爺!」

  「給爺滾開!」弘晝是真急了,一腳踢開攔著他的小太監,衝到門口,就要推門進去,就在這個時候,可盈又在裡邊喊了:「弘晝,不准進來,你要是進來我和你拚命!」

  弘晝一聽,邁出去的腿又縮了回來,趕緊陪罪:「好,我不進去了,我就在外邊等著,乖盈盈,你要是疼的厲害就罵我兩句吧!」

  那幾個接生婆聽這小夫妻兩個生孩子都能生的這麼熱鬧,一個個的全都憋著笑,心說見多了生產的婦人,也沒見過福晉這樣的,這脾氣還真是衝啊,疼成這樣了還有力氣罵人,那個王爺也是的,疼老婆疼到這個份上也真不容易。

  「弘晝,我要聽歌!」可盈又是一陣疼痛,大叫了一聲。

  「好,要聽什麼歌,我唱給你聽!」

  「豬之歌!」

  「好,我唱,豬,你的鼻子有兩個孔,感冒時你還掛著鼻涕牛牛……豬頭豬腦豬尾巴……」

  「我要聽京劇……」

  「行,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

  福晉在產房裡胡亂要求,王爺在外邊唱念坐打,滿府的下人想笑又不敢笑,就這麼折騰的快天亮了,終於產房裡傳出一陣孩子的哭聲,弘晝這才擦了一把汗,話說,生個孩子可太不容易了。

  「恭喜王爺,是個阿哥!」產婆在屋裡大聲的恭賀著。

  沒過一會兒,又是一陣哭聲,響亮的很,一聽這孩子就壯極了,中氣十足啊。

  「恭喜王爺,是個格格呢,這下好了,龍鳳呈祥啊!」



第一卷 第四十章 生產之後

  「好,好,老五福晉有功了,賞!」四四一大早就聽到和親王府來報說產下龍鳳胎的事情,精神也是一振,龍鳳胎,這可是祥兆啊,四四一高興,給弘晝和可盈賞了一些東西,當然,東西也沒多少,四四當然不可能像乾隆那個敗家子一樣,不拿錢當錢的,四四可是很摳門的呢,賞弘晝東西就是已經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一天的時間裡,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和親王福晉產下龍鳳胎,以至於讓整天冰山臉的皇上老爺子都龍心大悅,往和親王府賞了東西。

  於是,有人真心祝賀,有人心裡泛酸,當然不一而足了。

  各王公大臣後院的那些女人們全都絞著帕子心裡不是個滋味,你說怎麼人家和親王福晉就那麼命好,頭一胎就得個小世子,第二胎又生了一個好字,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當然,也有那等潑婦、妒婦在得知自家爺們又納了小妾進府,或者又包養外室的時候,忍不住大哭大鬧,拿和親王說事,說什麼和親王還是親王呢,怎麼就一個福晉,沒看人家這兩年一點花邊新聞都沒沾嗎?

  那些爺們也硬氣了,挺了挺腰桿子,直接來了一句,你要像和親王福晉那麼有福氣,會生養,爺也老老實實的守著你,再也不去沾花惹草了!

  一句話,那些後宅夫人全蔫了。

  可盈生完孩子體力耗費的太厲害給昏了過去,等她醒了的時候,就看到小永瑛乖乖的坐在床前,睜著一雙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白嫩嫩的小手托著下巴,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呢。

  看自家兒子這種可愛的包子樣,可盈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掐掐永瑛粉嫩嫩的臉龐:「永瑛啊,來多長時間了,怎麼都不叫額娘呢?」

  「額娘,永瑛才來不一會兒,阿瑪說額娘辛苦了,讓額娘多睡一會兒,永瑛守著額娘哦!」小包子挺挺胸脯,粉嫩嫩的回答,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可盈剛生產過後還在酸痛的身體立馬就不痛了,看到自家兒子一下子精神百倍,伸手就想要去抱永瑛,哪知道這孩子一點都不給她面子,猛的站了起來,邁著小短腿登登的跑走了,出門的時候扔下一句話來:「額娘,我去看小弟弟和小妹妹了!」

  可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現在一聽永瑛說弟弟妹妹,也是鬆了一口氣,幸好啊,是龍鳳胎。

  永瑛剛走,弘晝就進來了,看可盈醒了,也是很高興的樣子,飛快的走到可盈床前,一把抱住她說話的聲音都有點暗啞,還帶著一點恐懼感:「阿盈,你知道你嚇死我了嗎?咱們以後再也不生孩子了好嗎?」

  感覺到弘晝的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可盈知道他是真的害怕了,古代的醫療條件可不咋滴,女人生產就像是在過鬼門關,可盈又是雙胎,那危險係數可就又增加了,弘晝當然會感到害怕不安了。

  看弘晝難得露出正經樣子,可盈笑著安撫他:「我不是好好的嗎,你別害怕了,沒事的!」

  「我怕你出事,怕你會扔下我一個人走了,萬一你有事情的話,留我一人待在這種鬼地方,我怎麼……」弘晝抱著可盈,把頭埋進她頸間,聲音哽咽。

  可盈感覺脖子裡濕濕的,知道那是什麼,心裡也是一片酸軟,忍不住就想以後要對弘晝好一點了,不能再動不動就發脾氣,或者是欺負他了。

  兩個人正互訴衷腸呢,外邊有人來報,說是黛玉來看可盈了,正在外邊等著呢!

  見黛玉來了,弘晝難得的感到害羞,臉都紅了起來,他這種樣子讓林丫頭看到,還真是丟人呢!

  「我先走了啊,你才生產完,不要累到!」扔下一句話,弘晝急匆匆的出去,留下可盈有點哭笑不得,這父子倆怎麼都一個德性呢,說走就走,根本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弘晝剛出去,黛玉就進來了,一進屋向可盈行了禮之後,就笑道:「嫂子的氣色看起來不錯,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把五哥嚇成什麼樣子了,現在可算是好了,孩子也生下來了,嫂子身子骨也好,可算是阿彌陀佛了!」

  「是啊,好多了,倒有勞妹妹唸經求佛了,想來是妹妹心誠則靈,感動了佛祖保佑嫂子順利生產吧,嫂子可要多謝了!」可盈躺在床上,笑看著林妹妹:「不過,謝什麼好呢?尋常物件妹妹定是入不得眼的,這樣吧,嫂子擦亮了眼睛好好的尋尋,看有什麼人能配得上我家妹妹的,嫂子早點給妹妹找個夫婿,這份謝禮怎樣?」

  黛玉的臉迅速的紅了,扭著帕子啐了可盈一口:「呸,人家和你說正經的,你倒是歪纏,還當人嫂子呢,沒一句正經話,早知道就不來看你了。」

  說著話,黛玉站起來要走,可盈一看把人惹惱了,趕緊拉住她;「是我的不是了,我給妹妹賠禮,妹妹看我這屋裡什麼東西入得了眼的,拿去就當做是我的賠禮了!」

  「才說呢,又拿這話來打趣我,可見的我就是一個愛財的?」黛玉小臉紅通通,一副氣鼓鼓的樣子,看的可盈偷笑,這才對嘛,多生動的一副美人生氣圖啊,可不像之前,一副小大人樣,看起來要多彆扭就有多彆扭。

  和黛玉說笑了兩句,黛玉也很懂事,怕可盈累到,就帶了人告辭出去,可盈一看屋裡沒人了,趕緊讓蘇嬤嬤把才生下來不久的兩個小包子抱過來,話說,這麼長時間了,她都還沒有看到過她家孩子呢!

  不一會兒的功夫,蘇嬤嬤帶著兩個奶媽進來,一人手裡抱著一個胖娃娃。

  可盈讓把兩個孩子放到床上,仔細的看了,忍不住皺皺眉頭,這兩個孩子好小哦,又好醜啊!

  「怎麼跟個小猴子一樣,真醜!」可盈拿指頭捅了捅小包子的臉,讓正在熟睡的包子不舒服的皺起眉頭,她又開始轉移陣地,逗弄另一隻包子。

  「蘇嬤嬤,孩子取名字了嗎?」看著兩個小包子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可盈也不敢怎麼逗了,話說,這孩子這麼小,萬一逗哭了有她受的了。

  蘇嬤嬤福了福身:「回福晉,小阿哥皇上已經賜了名字,叫永璧,小格格王爺也取了名字,叫婉馨。」

  可盈聽了這兩個名字,點了點頭,都還不錯啦,聽起來挺順耳的,忍不住又拿手指捏捏兩個小包子的臉,指著包在藍色小棉褥子裡邊的小包子道:「你叫永璧,是哥哥哦!」

  又指指包大紅色包裹裡的小包子道:「婉馨,要好好長啊,要長成傾國傾城的大美人,這樣額娘帶你出去才會比較有面子啊!」

  蘇嬤嬤的臉有點抽抽,福晉說的這什麼話,還傾國傾城的大美人,話說,這是皇家格格好不好,長成啥樣都沒人敢說什麼的。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09 PM

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碩王府二格格

  可盈每天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稍微想起來活動一下就被蘇嬤嬤等人阻止,說是什麼做月子期間要靜養,不能隨便走動,不然的話以後落下什麼病根就不好了。

  可盈拗不過蘇嬤嬤,沒有辦法,只好耐著性子躺著,好容易熬了一個月,才能起床走動了,那邊傳話來說弘晝要給小阿哥和小格格擺滿月酒,可盈這下可算有了事情做了,指揮張羅著擺酒的事情。

  因為弘晝是親王,這擺滿月酒要宴請的人還真多,京城裡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送禮上門,巴結討好的人也多,忙的可盈團團轉,為了省點力氣,她乾脆把黛玉也帶著,順帶培養一下她管家理事的能力。

  擺酒這天,可盈起了個大早,挑了一件紅色繡牡丹纏枝花卉的旗袍穿上,梳頭洗臉忙活了一通,又把永璧和婉馨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這才讓人通知了弘晝一聲,說是她這邊已經準備好了。

  很快,就有各府的夫人福晉登門,可盈帶著黛玉一個個的接待了,可盈說話和善可親,黛玉人雖然小,可一派大家風範,讓人不容小視,讓在場的這些貴婦們一個個的心裡讚歎,難怪據說皇上和娘娘極喜歡這位義女,瞧瞧,這人長的漂亮吧,行事也有章法,小小年紀也不嬌怯,高貴又不失禮,真真是滿洲姑奶奶的模樣。

  可盈和那些貴婦人打了招呼,引著大家坐好,又讓丫頭們上了茶,她和黛玉坐到主位上,和底下這些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碩王福晉,也別拘著你家二格格了,小孩子也怪可憐見的,讓她出去玩吧!」一個聲音傳來,吸引了可盈的注意力,她立馬打起精神來,順著聲音看過去,就看到一個很和善的中年婦人正襟危坐著,扭頭和她旁邊坐著的一位穿紫色旗袍的年輕女人說話。

  那個被稱為碩王福晉的年輕女人柳眉杏眼,長的倒還算漂亮,就是渾身散發著一種柔弱的氣質讓可盈很不爽,就有點看不上眼,仔細看了一眼她旁邊站著的小女孩,和碩王福晉一樣,嬌怯怯的,好像受了什麼委屈一樣,讓人看了心裡難受。

  你受什麼委屈了,不喜歡來我家就別來啊,誰又沒求著你來,做這副樣子給誰看啊,本來挺高興的事,你們愁眉苦臉的來了,這不是明擺著膈應人啊,真是喪門星!可盈心裡腹誹著,臉上卻擺著一副笑容:「老夫人說的很是,碩王福晉,小孩子和我們在一起拘的慌,不如讓她出去玩一會兒,讓下人跟好了,沒事的。」

  說完這句話,可盈扭頭朝黛玉看了一眼:「妹妹帶小格格下去玩吧,也不用在這裡陪著我了。」

  黛玉笑了笑,走到那個小姑娘面前,說道:「二格格,我帶你出去走走。」

  碩王府的二格格羞怯怯的看了她額娘一眼,見她額娘應了,就跟著黛玉走了出去,走的那個步子那叫一個小啊,真的有弱柳扶風的感覺,看的可盈的眉一跳一跳的,心說俺家林妹妹才是正牌的弱柳扶風呢,怎麼這丫頭,比林妹妹還林妹妹呢?

  和一屋子的夫人太太的聊了半天八卦,總算是把人打發走了,可盈拍拍臉精神了一下,讓人叫了黛玉來說是要一起吃飯。

  沒一會兒,黛玉皺著小眉頭就進來了,一進屋就嚷了起來:「嫂子,以後再看到那種一臉倒霉樣的女孩子,可千萬別讓我帶著玩了,我可是受不了的。」

  可盈一愣,黛玉現在雖然不像之前那樣做什麼事情都小心翼翼了,身上也有了爽朗大氣的感覺,可是為人並不刻薄,心地還是很好的,從來沒有明面上說過討厭一個人,怎麼竟然對那個二格格這麼看不上眼?

  拉了黛玉來詢問了一通,可盈才知道是怎麼回事,聽完了,她心裡也是一抽一抽的,胃疼的難受,更何況人家黛玉可是親身經歷的,當然更加不好受了。

  原來,黛玉帶著那個二格格出去玩,本來想著一個女孩子,文文雅雅的,大家說一會兒話也不錯,就帶了二格格到她的書房裡邊,讓丫頭上了茶,兩個人聊天。

  可聊是聊上了,黛玉說的那些話,二格格基本上是不懂的,無異於對牛彈琴,這黛玉還能忍受,畢竟人們常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嗎,可不是誰都像她一樣熟讀四書五經,又學了許多雜學的,說不上話是可以諒解的。

  可是,聽二格格全都說的是什麼話啊,什麼她們家身份有多高貴,她的吃穿有多好,身上的衣服都是多少道工序做出來的之類的話,而且還明裡暗裡嘲笑黛玉沒身份沒水平,穿的衣服太素淡了,顯不出皇家格格的高貴來。

  黛玉當時就滿臉黑線,看著二格格那身小旗袍上面繡著的繁複的花紋,再看看她小小年紀滿頭的珠翠,也不怕把頭壓扁了,黛玉是說什麼話的心情都沒了,跟這麼一個肚子裡全是草,外面全是包,合起來就是一草包美人的女孩子還能有啥話題可談啊!

  可是,黛玉不說話了,並不代表二格格不說話了,一臉嚮往的拉著黛玉談起了京城哪家的貴族子弟樣貌好,哪家的子弟文武全才,哪家又是草包,聽的黛玉差點哭出來,話說,這孩子不是想當媒婆吧,咋有這麼多貴族子弟的資料啊?

  說完這些之後,二格格又說到了什麼她阿瑪和額娘的感情有多好,阿瑪為了額娘也不納妾,對待額娘始終如一,讓她真的很羨慕,長大了一定也要找一個阿瑪那樣的人做夫君。

  黛玉聽了這話,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帶了二格格就走,說是去前邊看看碩王福晉要不要走,如果去晚了就不好了。

  剛出門沒走幾步,二格格就停住不走了,原來,在她們前邊不遠處的亭子裡站了一個少年男子,那個少年一身的錦袍,個子又高,長相雖然模模糊糊的瞧不清楚,可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應該長的不錯,二格格就被人家這樣吸引住了,像是忘了所有一樣癡癡的看著,良久之後才抓著黛玉的手問:「玉格格,那個男人是誰?哪家的?」

  花癡,黛玉想到了可盈曾經說過的一個詞,忍不住就放在了二格格身上,撇了撇嘴,眼裡閃過一絲不屑:「二格格,我一個閨閣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怎麼知道那個人是哪家的?再說了,二格格不是對京城的那些貴族子弟都很瞭解嗎?你怎麼不知道啊?」



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碩王府的緣由

  「碩王福晉是怎麼教孩子的?怎麼教出那種不三不四的女兒?」黛玉發火了,小手拍在桌子上,啪啪的響,可盈坐在一旁端著茶水,手抖啊抖的,好險茶水沒灑出來。

  拍完了桌子,黛玉喝了口茶繼續發火:「我才說了她兩句,她就一副我欺負了她的樣子,什麼我是和碩格格,皇上的義女,身份高貴,不要和她一般計較,還有什麼我善良,我仁慈之類的話,讓我幫她去問問那個男的是誰?我都沒見過這種不要臉的女孩子,好像我不幫她去問,我就不高貴,不善良,我就惡毒了一樣,真是豈有此理。」

  黛玉發完火,又喝了點茶,滅了一下心頭的火氣,撅著嘴,還是一副很生氣不想理人的樣子。

  可盈笑笑,黛玉這兩年還真的是成長了不少呢,看這一通火發的,真是有范啊,有皇家格格的作派,高貴不容侵犯。

  「好了,別生氣了,這生氣啊是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那個碩王府的二格格,咱們以後不見了就成了,何必呢?又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人。」可盈笑著讓丫頭們擺飯,說話安慰了黛玉一番,拉她一起去吃飯。

  兩個人都很優雅的吃完了飯,稟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原則,在飯桌上也沒說什麼話,等吃完了飯,黛玉這才詢問:「我原本以為怎麼都是個王府,又聽名字是什麼碩王府,還當是咱們一家的某個遠枝呢,照嫂子這麼說,不是這樣嗎?」

  「我也弄不太明白,不過這麼些年了,我在京城也沒聽到有哪個有勢力的王爺稱碩王的,等著王爺回來我問問去。」可盈想了一下回答,她倒是真沒聽過這個碩王府,好像京城沒有這樣的人家啊,這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

  「也好!」黛玉點點頭:「要是咱們皇家的格格也那麼不著調,還真是丟人了,說出去還讓人認為皇家格格都是那樣的呢!」

  可盈很認同黛玉的話,就琢磨著一定要好好的打聽一下這個碩王府的事情,這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家。

  忙了一天,等臨睡覺的時候弘晝回來了,可盈還牢記著黛玉讓她問的事情,脫衣服上了床之後,抓著弘晝去問,誰知道那個沒正形的傢伙根本不理她的,直接把可盈按住就親,又飛快的脫了兩個人身上的內衣,直接把可盈狠狠的搓折了一番,這才一臉滿足的樣子摟了可盈調笑道:「老婆,這幾個月真是把我憋壞了,老婆大人可憐可憐我,讓我多親兩次怎麼樣?」

  可盈被折騰的腰酸背痛,一把推開弘晝:「一邊去,你個色狼,想折騰死老娘嗎?」

  弘晝看自家老婆真的很累了,乾笑了兩聲也不再提再做兩次的話題,只是摟著可盈和她說起了碩親王的事情。

  原來,這個碩王根本不是愛新覺羅家的什麼王爺,碩王姓富察,和弘歷那個嫡福晉的爹李榮保是一家,不過已經很遠了,據說是出了五服的。

  碩王祖上軍功起家,救了聖祖爺,又因為功勞很大,被封了個異姓王,按理說到了四四繼位的時候,要降爵的,可也就是那個碩王的爹又好像是救了四四一命,所以沒有降爵,讓他的兒子,也就是現在的碩王岳禮直接繼了親王爵,如果再下一輩,岳禮再生兒子要襲爵的話,那就是郡王了。

  四四其實也很頭疼這個碩王一家的,異姓王放哪朝哪代都會讓統治者牙疼的,可人家功勞在那擺著的,四四也沒有辦法,為了名聲著想,也只好忍著,先放著他家,等哪天抓著了什麼把柄,就撤了他的王爵。

  說完了碩王府的由來,弘晝冷哼一聲:「我就瞧不起那個什麼碩親王的,一副清高的樣子,看誰都不順眼,前些年在盛京還不知道,現在舉家搬到京城了,就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來,好像誰都欠他百八十萬的樣子,看了就讓人牙疼。」

  可盈聽弘晝這麼瞧不上碩王,就詢問原因,原來,這個碩王和弘晝之間也有一腦門子官司呢!

  人家弘晝正兒八經的愛新覺羅家的爺們,當今皇上的親兒子,那身份擺在那裡要多尊貴就有多尊貴,平常誰敢說個不字啊。

  可就這個碩親王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一般,竟然私下裡和人評價弘晝,把弘晝說的一錢不值,說什麼不務正業了,整天招貓逗狗的,沒有一點王爺的尊貴,簡直就是無可救藥了之類的話,還說如果弘晝不是皇上的親兒子的話,說不定都活不下去。

  結果,碩親王說的這話讓弘晝給知道了,真是氣的胃疼,又不願意和這種沒見識的人一般計較,只好忍下了,現下可盈問到這個碩王,弘晝一肚子的火也就發了出來。

  「呸,竟然還說李榮保一家沒本事,靠裙帶關係上位的,也不看看他和人家都姓富察,人家怎麼樣,一家子幾代的功臣,他碩王怎麼樣,假清高,假仙,做作,人清官他說人家估名釣譽,貪官說人家國之蛀蟲,好像他自個兒就多好的樣子,還標榜情聖,府裡就一個嫡福晉,別的什麼都沒有,看著好像多深情的樣子,別以為爺不知道,他去八大胡同去的少嗎?」

  可盈哭笑不得的聽著弘晝罵碩王,真是一番話招來他這麼多的牢騷,還不如不問呢。

  罵完了,弘晝冷靜下來,這才抱著可盈翻身壓到她身上問:「你怎麼想到問他家的事了,是不是碩王惹到你了?」

  可盈笑笑,推了推弘晝,見推不開也就由著他了:「哪是招惹我了,是他家的二格格惹到林丫頭了。」說著話,把碩王二格格的花癡樣子講了一遍。

  弘晝聽完摸摸頭笑了起來:「該,什麼樣的爹就有什麼樣的女兒,就碩王那種著三不著兩的樣子,能教出什麼好女兒來啊!」

  說完又想了一下,才道:「不過,他家二格格的眼光真不錯,你知道她看上的是哪個?」

  可盈一聽來了精神,瞪圓了眼睛問弘晝:「哪個,你說說,我聽聽,林丫頭也大了,咱們早點打聽著,幫她挑個好的夫婿,也算對她有個交待了,真要等到了年歲,你那個不著調的哥哥給指婚,還不定指個什麼樣的人家呢,別把咱家林丫頭給坑苦了。」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10 PM

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 高氏

  弘晝聽可盈這番話覺得還真對,想想歷史上再過一年左右四四可能就累死了,到時候可就是弘歷那小子當政了,以那小子好大喜功還有愛面子,隨時抽一抽的性子,指不定會給黛玉找個什麼樣的人嫁了呢。

  黛玉現在可是和碩格格啊,沒有皇上指婚是不能出嫁的,與其到時候讓弘歷找個不靠譜的人,不如現在就看好一個人選,求求四四早點讓黛玉給定下來,到時候,弘歷再腦抽那也禍害不到黛玉的頭上了。

  想到這裡,弘晝笑了笑:「這個人啊,現在不顯山不露水的,不過,以後可是大大的有名,你知道乾隆朝有幾個有名的武將嗎?」

  可盈側頭想了一會兒:「我知道的有那個生貝勒死郡王的福康安,還有傅恆據說也挺能打仗的,另外就還有兆惠將軍,還有海蘭察……」

  數了好些知道的乾隆朝的功臣,可弘晝全都搖頭,等著可盈數完了才道:「你還漏了一個人呢,這個人可是了不得的,比兆惠也不次,很有名望的,阿桂將軍,知道不?」

  可盈張大了嘴巴,滿臉的驚奇;「不會吧,那個少年就是阿桂?」

  「賓果,答對了,獎勵一個吻!」弘晝沒正形的在可盈唇上親了一下:「這個人不錯,人品好又是個文武雙全的,最好的一點還有懂得做人做官,又長壽,一直活到嘉慶朝啊,夠可以了吧!」

  可盈連連點頭:「是個好人選,不過人家也沒見過林丫頭啊,也不知道林丫頭是怎麼個想法,就這麼盲婚啞嫁的……」

  「傻啊你,沒有見過讓他們見啊,那誰說的,沒有機會製造機會也要上,你改天偷偷問一下林丫頭的想法,到時候咱們……」弘晝在可盈耳邊小聲說著,可盈點了點頭,雙眼亮晶晶,不知道在想什麼。

  可盈尋著機會,正準備問問黛玉對未來夫婿的想法,話還沒說出口呢,就接到蘇嬤嬤傳來的話,他的大伯子未來的乾隆皇帝弘歷昨天又剛納了一個小妾,據說是那個小妾長的很漂亮,很得弘歷喜愛,今天藉著納妾的名請弘晝一家去喝酒。

  可盈歎了口氣,弘歷這個色龍這幾年都納了幾個妾了,什麼富察氏了,那拉氏了,還有什麼蘇氏,還有什麼什麼,她都有點記不清楚了,現在又納個高氏做格格,據說還是個大學士的女兒,你說弘歷咋就這麼有艷福呢?真不愧是以風流聞名後世的乾隆皇帝了。

  歎氣完,可盈讓人找著弘晝告訴他一聲,說是晚上一起去弘歷家吃飯,賀他納妾之喜。

  另外,可盈還帶上了黛玉,尋思著怎麼樣開口詢問黛玉的想法。

  等到了弘歷府上時,可盈還是沒琢磨出辦法來,只好搖搖頭,等著吧,以後再說了。

  大門口,寶親王府的管家已經候著了,看到弘晝過來,趕緊一個千紮下去:「奴才給和親王,福晉請安了,給格格請安。」

  「得,起吧!」弘晝手裡扔出一個扳指,扔到了管家手裡,拉著可盈進門;「小玩藝一個,賞你了!」

  管家一看這扳指的玉色還有做工都是很不錯的,喜的趕緊行禮:「謝王爺賞!」

  進了門,沒走多長一段路,弘歷就迎了出來,帶著弘晝到了前廳,而可盈和黛玉則是由富察氏雲英帶著去了後院。

  進了房裡,可盈笑看著雲英:「嫂子,聽說四哥這次納的這個格格長的相當漂亮,還是個才女,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快叫出來讓我們也開開眼。」

  雲英很矜持的笑了起來:「瞧弟妹說的,她哪有那麼好?不過都是別人抬舉了,要論起來,可是比不上弟妹,也比不上靖柔格格的,我們靖柔格格那才是個大才女呢!」

  「嫂子誇獎了!」黛玉坐的好好的,一聽雲英誇獎她,趕緊站起來謙虛了兩句:「都是別人亂說的,我哪有那麼厲害啊,不過就是讀了兩本子書,識了兩個字,不做睜眼瞎罷了,倒是讓嫂子見笑了。」

  雲英捂著嘴笑了一通,對身後的一個丫頭道:「去,把高氏格格叫過來,就說五福晉要見見她。」

  丫頭去叫人了,雲英招呼著可盈和黛玉喝茶吃點心,兩個人也不過是拿了點心吃了兩口,就全放下了,話說,寶親王府的點心比起和親王府的差了一大截呢。

  弘晝愛玩,相對的也就愛吃,後世的名小吃和點心他幾乎都是嘗過的,自從來了清朝之後,就讓府裡的廚子們試著做,別說,還真做成了好多呢,黛玉和可盈吃了兩年那些花樣百出的點心,還有什麼能入得了她們的口呢。

  沒一會兒,簾子打起,一個穿了一身淺粉旗裝的清麗女子裊裊娜娜的走了進來,真是芙蓉為面玉為神,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韻味。

  女子柔柔走到近前,朝雲英甩了甩帕子:「給福晉請安!」

  又對可盈和黛玉施了禮,之後就很乖巧的站到一邊去了。

  可盈看著這個高氏格格,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一般,尤其是高氏通身的氣質,怎麼就那麼熟悉呢?

  接著,可盈無意間看了黛玉一眼,一下子就悟了,原來,這個高氏和黛玉有個五六分的相像,眉目倒是其次,關鍵是氣質很像,都有一種清潔無塵的美。

  這兩年也不知道是和親王府的風水好,還是吃的好,黛玉越長是越發的俊美,長到現在快十二歲了,已經出落的有點傾國傾城的味道了,就是可盈看著,有的時候也是晃神,弘晝曾經私下裡讚歎著曾經讀紅樓就想像林妹妹是怎麼樣的一種美,一直在心裡描摩,現在看了真人,才知道,林妹妹的美是世上任何的畫師都畫不出來的,那種絕代風華真的讓人沉醉。

  當然,弘晝這麼說別人,可盈可能會不高興,可誇獎林妹妹,可盈只是高興,倒並不吃醋,因為,那是他們兩個人共同的偶像,哪有粉絲不誇獎偶像的道理?

  可盈看了黛玉一眼,又仔細的看了高氏一會兒,越發的感覺這個高氏和黛玉真的很像。

  端起茶喝了一口,可盈發現黛玉的臉越來越黑,臉色越來越難看,好像憋著一口氣似的,看的她疑惑不解,莫不是這個高氏以前得罪過黛玉,不然怎麼這副表情?



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林妹妹和乾隆的一次親密接觸

  可盈也有點搞不明白,林妹妹為什麼看到高氏的時候那副樣子,按理說高氏應該和林妹妹沒有什麼交集的,為何……打個比方吧,林妹妹在仔細看了高氏之後,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搞不明白,可盈也就不費腦子多想,和雲英寒暄了幾句,發現雲英興致也不怎麼好,也是哦,誰家男人一個個的往家討小老婆,家裡小三小四小五一大堆的,那誰也受不了。

  富察氏雲英還是個比較能忍耐的人呢,要換成可盈,可盈都有點不敢想了,弘晝要敢往家一個接一個討小老婆該怎麼辦?閹了他?還是……直接一通悶棍打出家門……

  在弘歷府上坐了沒多長時間,可盈就告辭了,弘晝那邊估計也是受不了吧,酒沒喝多少也出來了,一家子一碰面,對了個眼神,得,咱就受不了弘歷府上這氣氛,還是回自個家裡窩著吧,自在!

  往回趕這一路上,林妹妹照舊黑著臉,也不怎麼說話,你和她說一句她就答一句,你不言語她也悶頭不理,就連一向粗神經的弘晝都發現妹妹的不尋常了,回去之後就問可盈是怎麼回事,可盈也鬧不明白,就直接說等有時間了問問妹妹去。

  第二天一大早,四四這愛折騰兒子的有下了旨意,讓弘晝把內務府的事情管起來,並且說了,如果管不好的話,要嚴懲,弘晝沒法子,只好告別自在的生活,揮淚向自家老婆道別,搞的好像生死離別似的,就這麼到內務府上任去了。

  弘晝走了,可盈和黛玉這對內奼女人也沒什麼事情要做,就把黛玉叫來,兩個人一邊繡花,一邊聊天。

  可盈不經意的就問了:「妹妹,昨天是怎麼一回事,那個高氏你認識嗎?怎麼看到她之後臉色就很難看?」

  一提到高氏,黛玉也沒心思繡花了,放下繡布和針線,低頭不語,過了一會兒,淚水一滴滴掉下,很快就打濕了雪白的繡布。

  這下子,可盈可是真的急了,趕緊拿帕子幫黛玉抹淚:「妹妹這是怎麼了?別哭啊,你這一哭不要緊,讓你五哥回來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指不定怎麼罵我呢……」

  黛玉見可盈這話說的真切,哭著抬了頭,一把抱住可盈:「嫂子,你得幫我想個法子啊!不然的話,我是沒法子活了。」

  可盈一驚,也不敢再說俏皮話了,拉了黛玉的手坐好,一臉認真的詢問:「到底是怎麼個事啊,你倒是說句話,真是急死人了。」

  黛玉一行哭一行說,把悶在心裡的一段公案給講了出來,可盈聽了心驚,同時大罵弘歷這個不著調的,這都幹的什麼事啊!

  原來,前段時間黛玉例行的進宮請安,正巧四四在熹貴妃的永和宮內,也是那天四四心情好,看到黛玉這個義女來了,就和她說了幾句話,又叮囑了一些事情,之後讓人拿了圍棋來,和黛玉下了幾盤棋,這一耽擱時間就晚了,到正午的時候黛玉還是沒能出宮。

  四四下完了棋走掉了,熹貴妃看正午了就留黛玉在宮裡吃飯,黛玉也就應下了,她這兩三年裡和熹貴妃的關係處的不錯,倒是有了幾分真情在。

  這邊熹貴妃才擺下了飯,那邊弘歷過來請安,正巧碰到了黛玉,兩個人也是兄妹,也沒有迴避,就都陪著熹貴妃用餐,飯桌上弘歷倒是挺關心這個妹妹,直說了好些話,又告訴黛玉以後有什麼為難的事情可以去找他之類的。

  黛玉那可是真當弘歷是哥哥的,雖然不比弘晝的感情深厚,可也是當親哥哥般的敬著,見弘歷這麼關心她,也就心情愉快的應了下來。

  吃完飯,黛玉要告辭出宮,熹貴妃看弘歷和黛玉之間兄妹友愛,也樂的看他們親近,就揮了揮手,直接讓弘歷送黛玉回去。

  就這樣,兩個人從永和宮出來,沿著小路向宮門走去,弘歷在前,黛玉在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等走到一個偏僻的地方時,弘歷看看左右沒人,把跟著的太監宮女趕到一邊,說是有話要和黛玉說,卻回身一把抓住了黛玉的手,倒是把黛玉嚇了一大跳。

  「四哥這是做什麼,快放手!」黛玉有點惱怒,使勁的往外抽手,可是弘歷的手勁大,她又是一個弱女子,怎麼抽得出來。

  弘歷緊盯著黛玉,一手攥著她的手,一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有點夢幻般的說道:「妹妹長大了,越發的俊逸,妹妹放心,有我在一日,必缺不了你的,等將來……就把天下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你面前。」

  黛玉越聽越是心驚,越聽越是羞怒,可恨她人小力弱,敵不過弘歷這個大男人,實在沒法子了,黛玉也不管什麼龍子鳳孫的,咬了咬牙,穿了花盆底鞋的腳在弘歷腳面上狠狠的踩了一下。

  弘歷吃痛,抱著腳痛呼起來,一時也顧不上去抓黛玉了,黛玉趁機退開幾步,警惕的看著弘歷:「四哥說的什麼話,把我又當成什麼人了,這話傳出去,我還要不要活了?」

  黛玉越說越是傷心,想想自己幼年喪母,離父拋家寄住在賈府,本來以為有個依靠,誰知道那裡的人都是勢利眼,只知道欺負她這個孤女,幸運的是,她還是有福氣的,得到弘晝王爺和福晉的偏愛,把她接到王府裡錦衣玉食主子格格一樣的養著,為了她,還費盡心機弄了個和碩格格的名頭,這才過了幾年舒心日子。

  誰料天有不測風雲,今日進宮竟然碰上了這種事情,這個四哥哥平時看著是個好的,誰知道也是個登徒子,竟然調戲她?黛玉想著想著,悲從中來,忍不住大哭起來。

  弘歷一時手足無措,他可是從來沒有見到過女孩子像黛玉這樣真性情的,要笑就笑,要哭就哭,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好施禮作揖的說道:「妹妹莫哭了,都是我的不是,我給妹妹陪禮了。」

  過了一會兒,弘歷歎了口氣:「妹妹,你和敏姑姑長的真像啊,你知道我從小在聖祖爺跟前長大,那時候敏姑姑服侍聖祖爺,她是個才女,什麼都懂,又寫了一手好字,聖祖爺不止一次的誇讚,有時候,敏姑姑得空,還會教我練字,我背不出書挨訓的時候,敏姑姑也為我求情,還會偷偷做好吃的留給我……」

  弘歷的一番話讓黛玉聽住了,聰慧的她也漸漸明白了,原來,弘歷從小離開母親,進宮之後又不怎麼見父母,就對在宮裡的賈敏產生了像母親一樣的孺慕之情,後來逐漸長大,賈敏離宮出嫁,就再也沒有見過面。

  直到黛玉進宮,弘歷看到這個越長越像賈敏的女孩子,不但是長相,就是才情性格也是像極了的,就把一腔對母親的孺慕之情化為愛意,寄托在了黛玉身上。

  這幾年,時間流逝,這份情不但沒有轉薄,反而愈演愈烈,以至於弘歷自己都控制不了了。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10 PM

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商量親事

  黛玉琢磨明白了,心裡更加驚懼,又朝後退了幾步,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弘歷,如果可盈在的話,一定會說有怪獸,打怪獸的,不過,可惜的是可盈沒有看到那副場景。

  「妹妹,在我心裡,天下間的女子都比不上妹妹的,但凡有那麼一天,我一定……」弘歷看著黛玉,一字一句的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他忍了好久了,今天再也不相忍下去。

  弘歷這個人怎麼說呢,從小跟著康老爺子長大,受盡了寵愛,康老爺子駕崩之後,四四又當了皇帝,四四最寵愛的也是他了,為了他把弘時都給過繼出去,就為了不讓弘時擋他的路,可以說,弘歷是順風順水長大的,順得慣了,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在他的心裡,沒有什麼是他得不到的。

  所以,弘歷就很自然的認為,黛玉也應該心裡是有他的,自信的認為,他這麼一說,黛玉肯定迫不及待的答應了。

  誰知道,黛玉卻哭著搖頭打斷了他的話:「四哥哥,別再說了,你若再說下去,妹妹真的無地自容了,你,你這是逼妹妹去死啊!」

  說完話,黛玉也不等弘歷,自己先跑走了。

  跟著黛玉的幾個丫頭在追上黛玉的時候,她已經把眼淚都擦乾淨了,臉色也沒什麼變化,所以,當時那幾個丫頭也沒看出事來,就這麼回去了不提。

  可盈聽黛玉哭著講完,嘴角直抽抽,心裡大罵弘歷,這個大色狼,也不看看俺家妹妹才多大,就跟人家說這種話,還,還調戲……

  「好了,你也別哭了!」可盈低頭把黛玉扶進來,拽進懷裡細心的給她擦乾淨了眼淚,皺眉想了想:「這事倒還真不好辦了,你也知道……」停頓了一下:「老爺子可是有意要讓四哥繼承大統的,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說,他要你進宮,你敢不進嗎?」

  黛玉臉色一下子慘白起來,在她心裡倒真沒有想過這麼遠,她認為這事還早著呢,四四應該還能活上好多年,哪知道四四眼瞧著就快不行了呢。

  黛玉不知道,可盈卻明明白白的知道四四哪天下去,心裡更是替黛玉憂心了。

  苦思冥想的想了半天,這才想到她和弘晝說的要給黛玉找個人家的話,一時眼前一亮,看向黛玉:「妹妹,嫂子倒是想了個好法子,你也別生氣,也別羞臊,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好好的聽嫂子說完,咱們再來拿個主意。」

  「嗯!」黛玉乖巧的點了點頭:「我都聽嫂子的。」

  可盈於是把趁著四四還硬朗的時候,求四四趕緊幫黛玉指婚的事情說了出來,末了道:「我和你五哥看中了一個人選,也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你若是願意,咱們就早點求皇上給定下來,你若是不願意,咱們再細細的找著,總是不能委屈了你的。」

  黛玉低了頭,俏臉微紅,過了一會兒,才蚊子似的哼了一句:「嫂子說的是哪個?」

  「要說這人啊,你也是見了的。」可盈一下子笑了起來:「你忘了你和碩王府二格格看到的那個少年,人家二格格可是一眼就看中了的,我跟王爺打聽了一下,這個人真是不錯,年紀不大,文武全才,是個有能為的,以後一定能封妻蔭子的。」

  黛玉腦了裡細細的想了起來,慢慢的回想起那天看到的亭子裡站著的那個錦衣少年,雖然面目模糊沒看清楚,不過看著是個不錯的人。

  「文武全才,封妻蔭子我不指望,我,我就想著……」黛玉的臉更紅了,話都說不出來。

  可盈見林妹妹這副模樣,心裡樂了起來,一把拉住她的手道:「你有什麼想法就說出來,想找個什麼樣的夫婿就早點言明,省得讓人猜。」

  「我就想找個五哥那樣知道疼人的,只一心一意待我的就行了。」黛玉猛的抬頭,看了可盈一眼,接著又害羞的低了頭。

  「呵呵!」可盈高興,大笑起來:「一生一世一雙人啊,好,有志氣,真不愧是……」我的偶像幾個字沒吐出來,又趕緊嚥了下去,笑看著黛玉:「你放心,我一定讓王爺幫你找一個可心的人。」

  黛玉走後,可盈一個人在房裡悶悶不樂,她剛才也不過是在黛玉面前強裝笑臉的,現下沒人了,一個人拿了繡布,用針狠狠的紮著:「你個老色龍,個沒臉皮的,我扎死你,真是什麼人都敢招惹,我家妹妹也是你能惹得了的?」

  其實,黛玉和可盈心裡都明白,這要是真的黛玉敢接受了弘歷的話,那黛玉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弘歷和黛玉那可是名義上的兄妹啊,黛玉是入了玉牒的皇帝義女,弘歷的義妹,這倆人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大清朝的臉面往哪擺,人都會指著鼻子罵皇室的人亂倫啊!

  這要是四四知道了,以他那個一點瑕疵都容不下的個性,說不定三尺白綾賜下去,也就只能幫林妹妹收屍了。

  即使是堅持到了弘歷登基,那天下的臣民也是不允許的,妹妹也只能偷偷摸摸的做他的地下情人,一輩子見不得光,這無異於害了妹妹的一生。

  弘歷只顧自己的心情,要不是考慮妹妹的處境,還說什麼深愛著妹妹,簡直是放屁,有這麼愛人的嗎,深愛之則害之啊!

  可盈正在發火,門簾一挑,弘晝笑嘻嘻的從外邊進來:「老婆啊,剛正說什麼呢,哪個又惹到你了,這麼沒命的狠扎。」

  噌的一下子,一塊繡布扔到弘晝的臉上,可盈咬著牙道:「還能有誰,你家的好哥哥!」

  「喂,弘歷那小子怎麼惹到你了?」弘晝快步走到可盈身邊,從後面雙手環住她的腰身:「說出來爺替你出氣。」

  可盈磨了磨牙,回身把黛玉說的那些話又跟弘晝說了一遍,最後氣極了,問道:「你說,你那個四哥是不是有戀童癖,妹妹才多大了,他竟然……」

  弘晝一口氣沒出上來,憋在胸口差點沒噎死,好半天才順了氣,拍拍可盈道:「喂,東西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啊,你也知道這個時代,女孩子十三四歲嫁人的多的是,想當年阿巴亥大妃不也是十一歲就嫁給努爾哈赤的嗎?」

  可盈一想也是哦,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十一歲的女孩子啊,身體都還沒有發育,這不是禍害祖國幼苗嗎,要放現代,肯定得判個猥褻幼童罪。



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未來大將軍阿桂

  弘晝和可盈左思右想,還是決定要早點幫黛玉定下來,早點讓四四幫黛玉指了婚,斷了弘歷的念想,到那時候,即使是弘歷貴為天子,可面對先帝爺已經指了婚的妹妹,他還能做什麼,他就是再不要臉,也不能強搶臣子的老婆吧?

  另外,弘晝感覺這個阿桂應該是個可靠的人選,阿桂那在乾隆朝也是一牛人,幾進紫光閣的功臣啊,平大小金川,平準噶爾,還有緬甸人家可都是統兵大將。

  還有就是,這個阿桂家世也夠不錯,章佳氏,滿洲正藍旗人,關鍵是他爹阿克敦,自從康熙四十八年中進士之後,做過大理寺丞,還做過侍讀學士,翰林院掌院學士,還做過禮部、兵部、工部、刑部、吏部侍郎,六部差點做個遍,最關鍵的是還做過國子監祭酒,在天下讀書人心裡也是很有威望的。

  現在,人在準噶爾,也算是前線了,有功之臣啊,滿八旗裡不可多得的人才,四四很器重人家的,要是真的求四四把黛玉指給阿克敦的這個獨子阿桂的話,說不定四四考慮著安撫功臣的意思,真的會下旨意指婚的。

  思前想後,弘晝和可盈商量著,這個阿桂真的挺符合要求的,可盈也曾經說過傅恆也是個不錯的人選,人家姐姐是未來的皇后,傅恆一家那在乾隆朝也是榮寵備至的,為啥不考慮一下傅恆,妹妹要是嫁給傅恆的話,看弘歷有什麼臉面跟自己小舅子搶老婆?

  弘晝當時咋說的,說可盈傻了吧?傅恆的姐姐嫁了弘歷,妹妹可是弘歷名義上的妹妹啊,如果嫁了傅恆,那不就和民間的換親差不多了吧,皇家可不興這事,再者說了,民間野史上可是懷疑過福康安的出身的,說是那個不要臉的乾隆強迫了自家兄弟媳婦,所以才有了福康安,這弘歷啥事做不出來啊,如果真要讓妹妹嫁了傅恆,還不定怎麼樣呢。

  可盈一想也是哦,就弘歷那個時不時抽風的腦子,啥事幹不出來,這麼看來,還是阿桂比較保險一點,也比較好一點。

  這麼想著,可盈就把這個阿桂的家世還有查到的他的一些信息透露給了林妹妹,意思就是讓林妹妹思考一下,看看這個人選怎麼樣?

  妹妹看著可盈遞過來的厚厚的一沓紙,心裡也挺感動的,也顧不上害羞,細細的讀了起來,看過他的家世,家裡父母雙親都在,並且都是很和氣的人,這個阿桂也是知書識禮的人,並沒有什麼不良紀錄,現年十七歲,年紀也算差不多,最關鍵的是人家到現在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挺符合她的要求的。

  妹妹看完了,想了半天,才紅著臉對可盈說道:「嫂子,我知道我提這個要求很不好,可是,你能不能和五哥說說,讓我看看那個人,哪怕是隔著簾子偷看一眼也行。」

  可盈一聽這要求簡單啊,直接就同意了,你要兩個人正大光明的見面有點不可能,可要是偷看一眼,那太好辦了。

  等弘晝得空的時候,可盈提了一提,弘晝當即就開始安排起來。

  阿桂別看乾隆朝的時候挺牛的,可現在十七歲的少年,父親又不在家,他也沒多大事情,阿克敦進士出身,對阿桂要求也就嚴格了一點,要求他在習弓馬武藝的基礎上也要熟讀四書五經,所以,阿桂每天在家練練武,讀讀書,又沒有人管,小日子過的也挺悠哉的。

  這日,阿桂讀書讀累了,稟告了他額娘一聲,帶了小廝出來轉一圈歇息一下腦子,剛走出沒幾條大街,迎面就碰上了弘晝。

  阿桂一看這個荒唐王爺,想閃人,又來不及了,趕緊過去一個千紮下去,恭恭敬敬的請安:「給和王爺請安,王爺吉祥。」

  弘晝手裡拎著個鳥籠,打眼一看明晃晃金燦燦,原來是純金做的鳥籠啊,阿桂一看這個金鳥籠,嘴角就有點抽抽,心說,真是個敗家王爺。

  別看阿桂家世夠拿得出手,可是人家從小艱苦樸素,不像時下的那些紈絝子弟一樣整天沒事逛戲園子,或者去八大胡同的,阿桂還是很自律的,生活的也很清靜,就有點看不過眼弘晝拿著這麼大個的純金鳥籠子來街上晃悠了。

  「阿桂啊,起吧!」弘晝拿手逗著籠子裡的鳥,撇了阿桂一眼,叫了起。

  阿桂站起來,很自然的朝弘晝那打眼的金鳥籠看過去,這一看,險些沒背過氣去,你道為啥,那麼貴重的金鑲著各色寶石的鳥籠,裡邊不養鸚鵡,不養畫眉,更不養什麼稀罕名貴的鳥,卻偏偏養了個灰不溜丟的家雀,你說這……

  「沒事跟爺溜個彎去!」弘晝見阿桂呆站在那裡不動,扔下一句話就朝前走。

  得,跟上吧,阿桂很無奈啊,人家弘晝堂堂親王發話了,你敢不跟?到時候治你個蔑視皇親的罪,吃不了兜著走啊!

  弘晝在前,阿桂在後,後邊跟著一溜的下人小廝。

  「是不是看著爺弄一個金鳥籠養只麻雀很稀奇啊?」走了一段路,弘晝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對於和親王的不按理出牌,阿桂已經見怪不怪了,或者說滿京城的人都見怪不怪了,擦了擦額上冒出來的汗,有禮的回道:「稟王爺,是有點奇怪!」

  這小子,倒是個真性情的人,弘晝點點頭:「鳥嘛,就是養著玩的,鑽什麼樣的籠子不是鑽啊,金的又怎麼樣,你看這家雀啊,就是住到金籠子裡不還是一個家雀嗎,爺樂呵,早上讓它鑽鑽金籠子,抬舉一下它,到了下午,爺一高興,說不定就炸著吃了。」

  弘晝這是咋了,他這純粹就是閒的,沒事找事,因為弘歷抽風似的看上了林妹妹,弘晝那個氣悶啊,所以就想到了穿越前的時候看到的某部電視劇,那個還豬格格的電視劇,就感覺弘歷這抽風的毛病,肯定是從小就帶的,所以,弘晝也跟著抽了,一時沒忍住,恨恨的拿金鳥籠養個家雀玩,用來比喻弘歷讓小燕子那個小家雀飛進宮裡那個金籠子,用來解解氣的。

  當然,弘晝這個毛病一直保持了多年,一直到後來的後來,宮裡真的飛來個家雀,然後,當弘歷看到弘晝拿著金鳥籠養家雀的時候,又忍不住抽了……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11 PM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抉擇

  弘晝和阿桂一前一後的走著,沒一會兒就到了和親王府的大門口,阿桂剛想要告辭,弘晝轉身瞪了過來:「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沒辦法啊,阿桂只好跟進了和親王府,一路上還很奇怪的想著,和親王這到底啥意思,話說,他和這個王爺沒啥交情的,就是他家老爺子和王爺也沒啥交情的,怎麼今天這麼古怪的讓他陪著溜彎,還溜到了王府裡來。

  進了王府,阿桂從小家教很嚴,也不敢東張西望,低著頭只顧往前走。

  沒走一會兒,見前邊的和親王停下腳步,自然的,阿桂也跟著停住腳步往前看了一眼,就這一眼,就錯不開眼神了。

  就見到親王停下腳步和一個長的很漂亮的年輕女人說話,這個女人阿桂認識,以前見過幾次面,這是和親王的嫡福晉吳扎庫氏,據說,和親王是相當寵愛這個福晉的。

  吳扎庫氏阿桂當然不稀罕,讓他錯不開眼的是跟在吳扎庫氏身後的一個小女孩,個子比吳扎庫氏矮上一點,看起來有十一二歲的模樣,卻才這個年紀就已經出落的超凡俊逸,就像是……阿桂搜索了腦子裡所有的詞彙都形容不出這個女孩子的美,只好用仙子這兩個字來形容了。

  當年曹子健做洛神賦,阿桂雖然不知道洛神長什麼樣子,可看到眼前的姑娘時,腦子裡首先蹦出的是,洛神不過如此罷了。

  「王爺!」阿桂看到福晉給王爺行了禮:「王爺這一早上又去了哪裡?我進宮都沒找著人影。」

  和王爺笑著摸了摸頭:「那個,福晉啊,本王出去溜鳥去了,這不,逮回來一個混小子。」

  說著話,和親王踢了阿桂一腳:「看你小子挺機靈一個人,怎麼這會兒犯傻了,還不趕緊給福晉見禮。」

  阿桂這才驚醒,趕緊上前給可盈施了禮:「奴才給福晉請安!」

  「好了,好了,起來吧!」可盈拿著帕子掩著嘴笑,對於剛才阿桂的走神似乎很滿意。

  弘晝和可盈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色,然後關切的詢問:「福晉和妹妹這是進宮請安了嗎,額娘最近怎麼樣,身體還好吧?」

  「好!」可盈答應了一聲,又看了阿桂一眼:「既然爺有客人了,我和妹妹就不打攪了,我們先告辭。」

  可盈和黛玉都給弘晝行了禮,很快走的沒了人影。

  這邊阿桂看著林妹妹裊裊娜娜的行去,腦子裡又出現剛才一見的驚艷,平常一顆對女色並不關注的心這會兒卻熱切起來,眼巴巴的看著妹妹的背影,真的想印到腦子裡去。

  弘晝看阿桂這完全一見鍾情的毛頭小子樣,忍不住偷笑,他就知道嘛,以他家妹妹的絕代風姿,怎麼就不招人喜歡,就連弘歷那個見慣了美女的傢伙都記掛在心裡,更何況阿桂呢?

  在弘晝這個妻控外加妹控的心裡,他家老婆和妹妹那就是世上最好的女子了,哪個男的見了不讚歎啊,當然,他家老婆名花有主就別想了,他家妹妹啊,還可以考慮一下。

  不過,看阿桂一臉愛慕的樣子,弘晝心裡還是刺刺的,看這個傢伙也不順眼了,話說,他小心翼翼的把妹妹養大多不容易啊,一下子就便宜別人了,真是很不甘心啊,弘晝這會兒有點理解嫁女的父親們的心情了。

  可是,再不情願,對於自家老婆和妹妹交給的任務還是要完成的,弘晝大手一揮,帶著阿桂往招待客人的前廳走去:「走,跟爺去屋裡坐坐去。」

  本來很不情願進和親王府的阿桂現在有點不想走了,還想要再找機會看看剛才見到的那個姑娘,另外,打聽一下那是誰,哪個府裡的格格。

  可盈這邊和黛玉進了前要的一個隔斷後邊,隔著簾子看空落落的大廳。

  「真沒想到這麼巧,剛回來就碰到了他。」可盈笑了笑,她和弘晝商量的意思是弘晝把阿桂叫來,讓妹妹隔著簾子瞧一瞧,誰知道竟是今天,誰知道竟然碰到了一起。

  回頭看了看滿臉羞紅的林妹妹,可盈碰碰她的手問:「妹妹看著怎麼樣,你五哥的眼光可還行?」

  林妹妹這會兒早就害羞的抬不起頭了,也不答話,只是拿手絞著帕子。

  「沒看清楚啊,沒關係,過一會兒王爺帶了人來,你再偷偷看上一看。」可盈偷笑,看妹妹這表情,似乎對那個阿桂也不是沒有意思啊。

  「嫂子!」林妹妹抬著嬌嗔一聲,這小聲音,含糖量還真高啊:「嫂子淨會取笑人,不理你了。」

  兩個人正說著話,弘晝帶阿桂進來了,分賓主落座,又讓人上了茶,弘晝問了一些阿桂都讀了什麼書,有沒有勤練武藝之類的問題,之後,坐了一會兒就打發他走了。

  人一走,弘晝急巴巴的趕到簾子後面,一進來就問:「妹妹看著怎麼樣,可還行?」

  結果,弘晝被可盈狠狠瞪了一眼:「急著做什麼,作死啊,哪有你這樣的,得讓妹妹好好想想啊!」

  黛玉低頭想了一會兒,起身告辭,回到屋裡也不理會雪雁和紅袖的詢問,直接躺到床上翻來覆去的想著。

  自從來了和親王府,讓黛玉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她知道了原來世界是那麼的大,除了她腳下站著的大清國的這片土地,還有好多好多的地方,原來,有些國家女子的地位一點都不低下,可以正大光明的繼位做國主,也可以正大光明的要求夫君只有自己一個妻子,一生一世一雙人啊!

  還有,看和親王和福晉的相處,黛玉知道了世上並不是所有的夫妻都是相敬如賓的,弘晝和可盈打打鬧鬧,可是感情卻好的出奇,讓人羨慕,黛玉從那就存了不一樣的想法,她也想要那樣的生活,想要自己的夫君一心一意的對待自己,只有自己一個人,雖然她知道是很難找到這樣的人選,可並不妨礙心裡有這樣一個美好的願望。

  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尋找這樣的人選,弘歷卻給了她天大的打擊,想到以後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黛玉握了握拳頭,心裡做也抉擇,與其以後做弘歷那個人的玩物,還不如趁著現在安定下來,即使那個人並不能做到她所要求的,可只要他對自己敬愛著就行了,這,也許就是最好的選擇了吧!

  一瞬間,黛玉有點恨起了弘歷,都是他,把自己存放在心裡的美好願望給打破了。



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 阿桂是個大情癡

  阿桂飄飄乎乎的出了和親王府,迷迷糊糊的回了家,一回到家裡,拿了本書就讀,可怎麼看怎麼不認識書上的那些字,再一看,原來把書拿倒了,趕緊正過來裝出一副讀書的樣子,可真正的怎麼樣呢,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滿腦子都是那個小格格的倩影,阿桂氣的直咬牙,和親王怎麼這麼快就把他打發走了呢,他可是還沒打聽到那個格格到底是哪家的呢!

  一連幾天,阿桂都不在狀態內,看書拿倒,練武沒勁,吃飯吧,飯根本塞不到嘴裡,讓伺侯他的下人們全都捏了一把冷汗。

  阿桂的額娘瓜爾佳氏是個精明的女人,看著獨子這幾天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就琢磨著到底是什麼事情讓阿桂記掛著,為了搞清楚兒子的狀況,瓜爾佳氏親自來到了阿桂的書房裡,想要和他談談心,

  一進書房門,就看到阿桂直愣愣的盯著某個地方,書呢,根本沒看,只是坐著發呆,瓜爾佳氏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也不用人扶,快步走到阿桂跟前,阿桂這才看到有人進來,趕緊站起來給額娘施禮。

  「阿桂啊,額娘問你,你這幾天到底是怎麼了,額娘看著似乎遇到了難事,要是這樣的話,跟額娘說說,指不定額娘能幫上你呢!」瓜爾佳氏一臉慈愛的看著阿桂。

  阿桂眼前一亮,暗罵自己笨蛋,和親王府的內宅他是去不了,可額娘一個婦道人家卻是可以去的,讓額娘打聽打聽不就行了嗎?

  想到這個,阿桂頓時高興起來,站起來很是小心的行了禮:「額娘,兒子,兒子看上了一個女孩子,想著……」

  接下來的話,阿桂沒有說完瓜爾佳氏就已經明白了,兒子這是長大成人了,想娶媳婦了,頓時一臉的眉開眼笑:「額娘當是個什麼事呢,這事啊,額娘幫你辦了,到底是哪家格格啊?」

  「兒子也不知道,只是在和親王府見過一面,兒子想請額娘幫著去打聽一下,到底是哪家的格格。」阿桂老實的把想法說了出來。

  瓜爾佳氏一聽心裡也挺高興的,不過也有點為難,照阿桂這麼說的話,在和親王府見到的,那這個格格肯定身份挺高的,如果是平常官宦人家的格格照他家的位置,應該還可以去求求,在選秀的時候撂了牌子自行婚配的,可是,如果是高官貴戚家裡的格格,那盯著的人可就多了,怎麼著也輪不到他家啊!

  不過,瓜爾佳氏看自家兒子是真的鐵了心看中了那個女孩,咬了咬牙,得,為了兒子,豁出這張老臉來,去王府打聽一下吧,如果真是女孩子位置高不可攀的話,瓜爾佳氏想到這種可能性,心裡倒是滿擔心的,阿桂這人脾氣倔,看中了就不想放棄,要真是那樣,可就壞了事了。

  第二天一早,瓜爾佳氏在阿桂的催促下就匆匆去了和親王府,沒過一個時辰呢,瓜爾佳氏就又回來了,弄的阿桂納悶不止,額娘這怎麼來去匆匆的啊,到底打聽到了沒有。

  瓜爾佳氏一坐到椅子上,先喝了兩口茶,才清了清嗓子,看了阿桂一眼,為難的說道:「兒啊,那個格格你還是別指望了吧,咱好好唸書,將來有了官職額娘再給你求個好的,怎麼樣?」

  阿桂一聽,這心裡頓時就不是個滋味,趕緊追著額娘詢問:「額娘,那個格格到底是哪家的,您到是說個話啊!」

  看兒子急的滿頭大汗,瓜爾佳氏拿著帕子幫他抹了一把,才喘了口氣道:「那是當今的義女,和碩靖柔格格,兒啊,那不說是真的金枝玉葉吧,可皇上和熹妃娘娘對她寵愛有加,又有和親王護著,咱們想娶進門,根本就不可能啊!」

  阿桂聽了瓜爾佳氏這番話,自動翻譯過來,那姑娘地位太高了,你做夢都甭想娶了,一想到黛玉那絕美的身姿,頓時一陣心痛,高大的身軀搖晃了兩下,差點沒站穩。

  瓜爾佳氏一看這可是急了,沒想到自己這個兒子還是個大情癡呢,就見了一面就心心唸唸的忘不掉了,真是讓人不知如何是好啊。

  雖說兒子的眼光好,一眼瞧中個頂尖的女孩子,可是,那是皇家格格啊,他們家想配似乎還有點不夠資格呢。

  這頭,可盈見瓜爾佳氏來了一趟,話裡話外都在打聽黛玉,心裡明白,暗暗好笑,不過也有點放了心,看起來啊,阿桂對黛玉也不是沒有感覺,恐怕已經看中了,這會兒啊,還不知道怎麼念叨著呢。

  不過,可盈可沒說什麼太過好聽的話,更加沒有透露想要把黛玉配給阿桂的意思,這人啊,往往來的太過容易了,以後就不知道珍惜,先讓他們一家急上一急,到時候真指了婚,兩下落差太大,恐怕會大喜過望,就是將來黛玉嫁過去,也會讓阿桂一家高看一眼。

  等著瓜爾佳氏失望而去,可盈笑著把黛玉叫了來,把瓜爾佳氏今天來打聽她的事情告訴了她,並且讓黛玉做好準備,就等著被指婚了。

  黛玉羞的滿臉通紅,也不理會可盈,帶了紅袖出去,回到房裡這心還撲通直跳呢。

  弘晝呢,落差很大,一方面是想讓林妹妹得到幸福,另一方面呢,說實話心裡有點不是滋味,想想自家養的白白嫩嫩,美麗如畫的妹妹要便宜別人,真是不痛快啊。

  弘晝不痛快了,就想要讓別人比他更加不痛快,所以說嘛,愛新覺羅家的小心眼可是遺傳的,愛新覺羅家的爺們哪個都不大方,被他們記掛上了,就等著倒霉吧!

  從內務府出來,往府裡趕,半路上,弘晝就又碰到了阿桂,心說這孩兒怎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啊,這可是林妹妹未來的夫婿,不行,得關心一下。

  「阿桂啊,這是去哪呢?」弘晝下馬,直接攔住了阿桂的路。

  看看旁邊有家酒樓,弘晝讓人牽了馬,也不管阿桂同不同意,直接把他拉進了酒樓,找了安靜的小包房坐好之後,才詢問:「你說你晃悠啥,還一副死了人的樣子,好像別人都欠你萬八塊錢似的,到底有什麼事啊?」

  阿桂一看到弘晝,這個親切啊,趕緊打起精神坐好笑道:「沒有,就是在想事情,倒是讓王爺見笑了。」

  說著話,大聲叫小二過來點了菜,對弘晝有點巴結的說道:「王爺,這頓就當賠禮,我請客。」

  弘晝這一看,這小阿桂分明就是有事情想求自個兒啊,稍一想就明白了,點點頭,樂呵呵的等著阿桂開口。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12 PM

第一卷 第四十九章 求指婚

  阿桂看弘晝胡吃海喝,一副樂到不行地的樣子,心裡小人在流淚,王爺啊,你能不能再有點出息啊你,吃頓不掏錢的飯能樂成這樣子,真服了。

  弘晝咋想的,這傢伙想到了一個可能性,自家妹妹嫁出去之後,說不定以後可以經常有免費午餐可吃了呢,於是,這丫的不再糾結了,決定為了免費午餐出賣自家林妹妹。

  可是,弘晝王爺乃也不想想,章佳氏阿桂的爹雖然也是大官,可是人家也沒有多少餘錢啊,就這樣的,你把妹妹嫁過去,說不定還得經常性的補貼一點呢。

  當然,弘晝現在沒有考慮到這種可能性,樂呵呵的等著阿桂開口求親。

  阿桂終於忍不下去了,大義凜然的喝了一口酒,閉了一下眼睛又張開,做好死就死吧的心理準備,對弘晝堅定的說道:「和親王,奴才想娶靖柔格格。」

  哪,這就完了?弘晝愣了一下,心說這臭小子求本王就說這麼一句話,這也太簡單了吧,起碼要說點什麼什麼有多喜歡他家妹妹的話啊,還要保證以後要對他家妹妹好之類的。

  「想娶格格?」弘晝聲音上揚,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阿桂啊,你真是異想天開了,你現在有功名嗎?有官職嗎?什麼都沒有就想娶格格,嗯?」

  阿桂低下頭,也感覺有點羞愧,是啊,他現在就是一毛頭小子,什麼都沒有,還談什麼娶妻?

  「王爺,我現雖然沒有功名,可我敢保證,絕對會用功讀書,勤習武藝,一定會好好的對待靖柔格格,不讓她受一點苦……」羞愧的阿桂很大力的做出保證。

  弘晝笑了笑,又吃了一口菜,不經意的看了阿桂一眼,發現這小子真是緊張的不行,一臉慘白的看著他,就怕他不答應似的。

  於是,弘晝想再捉弄這小子一番,絕對不讓他這麼容易的就把自家妹妹娶回去。

  「咳!」弘晝咳嗽了一下:「阿桂啊,你這話說的有點晚了,我家妹妹最近瞧上了一個人,本王正要進宮請旨賜婚呢,你這……」

  阿桂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根本聽不到弘晝底下的話,心裡一直念著,她有心上人了,她要請旨賜婚了,以後,他不能再妄想了。

  心痛的阿桂也不管弘晝到底還要說些什麼,站起來晃晃悠悠的就下了樓,眼睛無神的在大街上轉悠。

  弘晝一看這還了得,千萬不要因為自己這幾句話,這娃一時想不開就……

  叫來貼身侍衛,讓他偷偷保護阿桂回家,弘晝站起身大聲詛咒:「這臭小子,你要走也得把錢付了再走啊,合著倒是你吃了本王一頓白食啊,哼,想娶我家林妹妹,等著吧!」

  弘晝想要消極怠工不去請旨,想要好好教訓一下那個沒心眼的阿桂,可耐不住自家老婆在後面催著,沒辦法,只好一步三挪的進了宮,找他爹四四去請旨去了。

  四四是個好皇帝啊,每次弘晝進宮,四四都在養心殿批閱奏章,後宮幾乎是不怎麼去的,娛樂?那更是沒有,和老康不是秋狩就是下江南比起來,四四還真是清苦的可以。

  所以,弘晝毫不費勁的在養心殿逮著了他正在批折子的老爹,一通禮行下去,弘晝笑嘻嘻的上前,很識時務的幫四四捏著肩膀,手勁不輕不重,話說,捏的挺不錯,如果將來沒錢了,可以兼職去做按摩師。

  四四正看折子,冷不丁的身後伸出一雙手幫他按著僵硬的脖頸,按的舒舒服服的,四四的心裡啊也就受用起來,對弘晝說話也和氣了不少:「弘晝,你這個時辰進宮做什麼?」

  「皇阿瑪,兒子想皇阿瑪了,就來看看您老人家,那個,皇阿瑪,這折子是批不完的,該休息的時候您就休息一會兒,兒子聽高無庸說來著,您最近飯進的可有點少了,皇阿瑪還請為了大清國多進一點東西。」弘晝難得的說出關心自家老子的話,聽的四四心裡暖洋洋的,心說這兒子也並不是無可救藥的,雖然行事荒唐,可也有一片純孝之心,於是,四四難得的看弘晝順了眼。

  幫四四按摩了一會肩膀,弘晝才小聲說出他的請求:「皇阿瑪,兒子瞧著靖柔格格年歲也不小心了,琢磨著該給她找個夫婿,好早點定下來……」

  啪啦啪啦把林妹妹和阿桂看對了眼的事說了出來,弘晝低著頭,等著四四發話。

  四四皺眉想了一下:「弘晝,林丫頭朕想留著和親,那個阿桂……」

  弘晝一聽這話,心說糟了,他怎麼忘了清代公主們大多數可是遠嫁蒙古的啊,林妹妹那小身子骨,去了蒙古還想活著回來,做夢吧!

  「皇阿瑪,不可!」弘晝心驚之下,撲通跪了下來,朝著四四就狠命的磕頭。

  四四看自家兒子這個樣子,也忍不住心軟,伸手扶起弘晝:「弘晝啊,朕知道你和林丫頭親厚,不忍她遠嫁,可你也知道現在咱大清朝可沒有公主了啊,除了林丫頭……」

  「皇阿瑪,兒臣明白,就是,您也知道林丫頭聰明,腦子裡裝了好些東西,就連那牛痘克天花的法子都是她想出來的,萬一她嫁到蒙古,再給蒙古那邊想法子增加人口,皇阿瑪,蒙古鐵騎可是……」弘晝點到為止,不再說話,剩下的四四你自己想去吧,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捨得把林丫頭嫁過去嗎?

  四四細一琢磨還真是這個理,這些年他也瞧著了,林丫頭那小腦袋瓜子聰明著呢,什麼東西看一眼就會,可惜了是個女兒身,若是男兒,肯定是大清朝的棟樑之臣,這要把丫頭嫁出去了,人家和蒙古那邊親近了,說不定……

  四四越想越覺得還是要把林丫頭留在身邊的好,嫁給有功之臣,拉攏大臣的同時還能看著那丫頭,不讓她有什麼想法。

  想明白了,四四看著弘晝這是怎麼看怎麼順眼,要不是這個兒子提醒了一句,說不定他就犯混了,萬一要是把林丫頭嫁出去,他有點不敢想像了。

  「弘晝,你說的這也在理,你再說說,林丫頭瞧中誰了?」

  「回皇阿瑪,阿克敦的兒子,正藍旗的章佳氏阿桂。」弘晝小心的回答。

  四四沉吟了半晌:「他?身份是不是太低了點,有點配不上丫頭啊!」

  說實話,四四對林妹妹還是很不錯滴,四四本身就沒有個閨女,過繼了別人家幾個丫頭,可那幾個丫頭見了他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連句話都不敢說,相比較來看,還是林妹妹好啊,不但會說些笑話哄他開心,還會陪他下棋聊天,更加可貴的是,林妹妹不怕他。

  四四也知道他那張冰山臉想讓人不害怕幾乎是很難的,也就那個死去的怡親王老十三不怕,再就是死小子弘晝,除了這兩個人,也就是林妹妹對著他的時候還能自然的說話,沒有什麼害怕的神情,這讓四四很受用,感覺享受到了平常人家的父女溫情,所以,對於要把林妹妹配阿桂的事情,四四感覺還是委屈自家女兒了。



第一卷 第五十章 指婚

  弘晝大急啊,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就怕阿桂的出身不夠高而不能指婚,沒想到,四四老人家竟然真這麼想了,於是,弘晝趕緊跪下哀求道:「皇阿瑪,出身不夠高沒關係,阿桂那小子是個人才,將來建了功立了業,再抬舉一下不就行了嗎?」

  話不多,可關鍵說在了點上,四四點頭,想一想阿克敦現在可是遠在準噶爾為朝廷辦事,那裡是苦寒之地,呆在那還真不容易,算了,就當安撫有功之臣吧,大手一揮,直接讓人寫了道指婚的旨意,大概意思就是章佳氏阿桂才德兼備什麼什麼的,反正就是這個人很好,可以配得起格格,下旨把和碩靖柔格格指婚給阿桂,明年完婚。

  弘晝得了旨意,看著小太監下去頒旨,可算放下心了,有點腿軟的走出養心殿,心說我容易嗎我,為了自家妹妹今天可是結結實實磕了好幾個頭了,一輩子都沒今天跪的多了,不行,回去以後得讓阿桂請客,他倒是抱得美人歸了,本王的膝蓋可是受了老大罪了。

  當傳旨太監把旨意分別傳到和親王府和章佳氏府上的時候,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反應。

  可盈接了旨,一聽要林妹妹明年完婚,差點一個不穩跌倒在地上,算了算年紀,妹妹明年才剛滿十三歲啊,還是虛歲,也就是,妹妹結婚的時候才剛剛十二週歲,媽呀,可真恐怖啊,十二三歲的女孩子身體都沒發育,怎麼可以結婚啊,怎麼可以?

  回頭瞄了一眼妹妹那細瘦的小身板,可盈嘴角直接抽抽起來,天啊,幼童啊,她都懷疑阿桂到時候能不能下得去手。

  黛玉得知指婚旨意的時候羞的都不敢出門,一直在屋裡待著看書,旁邊雪雁和紅袖不住的打趣她,說什麼終於找了個如意郎君之類的,氣的黛玉直接把這兩個丫頭趕了出去,清清靜靜的在屋裡待著,然後想到阿桂那張雖然並不算有多俊秀,可是卻很耐看,帶著點憨厚的臉龐,黛玉臉上有點熱辣辣的。

  阿桂家裡,瓜爾佳氏和阿桂在接到旨意之後,一下子就有點發蒙,好像有種被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砸中的感覺,簡直是不敢置信啊?這樣的好事怎麼會輪到他們家啊?

  「額娘,起來吧!」等著冷靜下來了,阿桂趕緊扶起瓜爾佳氏,說話的時候,眼角眉梢那藏不住的笑意都在告訴人們,他很高興,很激動。

  瓜爾佳氏藉著阿桂的力氣站了起來,伸手緊緊握住阿桂的手:「兒啊,你可算是夢想成真了,真沒想到皇上竟然會把格格指到咱們家,這可是皇家格格啊,又是受寵的,以後,你可要對人家好好的。」

  說完了這句話,瓜爾佳氏又有點犯愁了,小聲嘀咕著:「也不知道這格格為人怎麼樣,脾氣好不好,人家出身高貴,會不會很難伺侯?」

  阿桂看著自家額娘這麼一陣喜一陣愁的,趕緊扶著她回房間,小心安慰著:「額娘,你放心吧,兒子看著格格很好,看樣子是個溫柔的性子,不會讓您為難的。」

  「這就好啊!」瓜爾佳氏拍著阿桂的手:「額娘也不求什麼,一輩子也就你這麼一個兒子,就求著你好了,額娘也就好了。」

  上午皇上的旨意才傳下來,下午章佳氏府上就賓客盈門,都是來道賀的,恭賀阿桂得了皇上的眼,讓格格下嫁,這可是滿門的榮耀啊。

  有些人甚至還在猜測遠在準噶爾的阿克敦這次會不會又要陞官了,阿克敦這個老狐狸,在官場上混的有滋有味,人情往來也精通的不行,人家那官職做的,六部趕著趟的坐,又做過國子監祭酒,甚至還主持過鄉試,可以說是,在官場上,沒有比阿克敦更加精通,和更會拉關係的人了,現在嘛,人們鬧不清楚,阿克敦遠在千里之外,是怎麼打動皇上,讓格格下嫁的?

  要說這一般的格格,眾人還真不放在眼裡,可關鍵是這個和碩靖柔格格可是非一般啊,先說人家那出身吧,巡鹽御史的女兒,那可是皇上心腹中的心腹啊,林如海那老傢伙也是個有能為的,在巡鹽御史的位置上做了那麼多年,即使是再清正,那家裡也早金山銀山的堆滿了。

  林如海就這麼一個女兒,將來,女兒嫁人,那家裡的錢財還不都得填了章佳氏的私房,這是靖柔格格的財勢,那權勢,皇帝義女,又是個受寵的格格,比皇家正兒八經的公主都能說得上話,又背靠和親王府,這是人家的權勢。

  另一方面,這個靖柔格格發明了牛痘防天花的法子,現在民間好多人家都給人家供著牌位呢,那在民間也是相當的有名望,老百姓一說起這個格格,誇的天仙似的,這是人家的人和。

  這麼一想,這個靖柔格格財、權、人,全都有了,真的是誰家娶了誰家沾光,誰家得了誰家那好處大大的,一時間,滿八旗家裡有成年子弟的人家,全都羨慕起了阿桂,這小子走了哪門子狗屎運,天上掉餡餅怎麼光砸他不砸咱啊?

  阿桂心裡高興,整個章佳氏一族都感覺臉上有榮光,特特的開了祠堂拜祭了祖宗,告之老祖宗他們章佳氏一門,終於也要出一個尚主的人了。

  幾家歡樂幾家憂,相對於章佳氏的高興,賈家可真的是後悔不迭啊!

  賈母坐在正位上,歪著身子數落王夫人:「你這個見識短淺的混帳婆子,當初林丫頭進府的時候,你對人家好一點,至於這樣嗎?啊?林丫頭一進府,你關心體貼一點,憑著咱們和林家的關係,早就把親事定下來了,將來……」

  老太太現在真是把話挑明了,王夫人恨恨的絞著帕子,心說這個林丫頭,誰想得到看著一臉窮酸相,竟然這麼有福分呢,被和親王看中,不但封了格格不說,還讓皇上親自指婚給了章佳氏,雖然說章佳氏在這京裡名聲並不怎麼顯吧,可那也是八旗貴族之家啊,比起他們家來……還說這個幹什麼啊,她就不信,就林丫頭那樣的,能一直這麼幸運?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12 PM

第一卷 第五十一章 二格格的酸話

  光當,嘩啦的聲音不斷響起,房間外邊站著的丫頭婆子一個個的膽戰心驚,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秋菊,你說格格這是怎麼了?」一個才留頭的小丫頭偷偷問二格格身邊的貼身丫頭。

  「你小聲一點,我告訴你啊,二格格這是心裡悶的慌,砸東西出氣呢,本來咱家二格格先看中那個阿桂的,還讓靖柔格格幫著打聽一下,誰知道靖柔格格也太不要臉了,幫人打聽竟然打聽到成了她的夫婿,二格格這是氣的啊……」秋菊悄聲的告訴身邊的小丫頭:「你們一個個的都仔細著點,千萬別再惹到格格,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小丫頭應了一聲,聽著屋裡傳出來尖利的叫罵聲,脖子縮了縮,再也敢說話了。

  「憑什麼啊?不過就是一個漢女,也不知道怎麼讓皇上看上眼了,封了格格,和碩格格又怎麼樣,本格格也是和碩格格,本格格可是正兒八經的上三旗出身,八旗貴女,是你一個漢女能比得上的嗎?章佳氏也是瞎了眼,娶個漢女竟然這麼高興,哼哼,高興吧,有你們哭的那一天。」二格格一邊砸著手裡能夠摸得到的東西,一邊說著不服氣的話。

  「這是怎麼了,一個個的都釘在這裡當木頭樁子啊,主子發脾氣,你們不會勸著點嗎?」碩王福晉雪如扶著丫頭的手走了過來,一進院子就先把外邊站著的這些丫頭婆子發落了一通,之後才推門而入。

  看到已經亂的不成樣子的閨房,雪如歎了口氣,關上門走到二格格身邊,伸手拍了拍她:「二丫頭,額娘知道你委屈,可你也不能……這要是傳出去,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嘩啦一聲,又是一個官窯瓷器掉到地上摔成碎片,雪如福晉也顧不上心疼,趕緊拉了二格格安慰:「算了,人家事已經成了,你再生氣有個什麼用啊,額娘出去多打聽一下,將來給你找個好的。」

  「額娘!」二格格痛哭失聲,抱著雪如不撒手:「女兒不要,女兒就要那個阿桂。」

  這是怎麼話說的,雪如真的不敢相信自己親自教出來的女兒竟然這麼不顧廉恥,嚷著叫著男人的名字,這氣的啊,差點沒有在二格格雪白如玉的臉上來上兩個耳光。

  狠狠的推開二格格,雪如正了正臉色:「二丫頭,這話以後不許再說了,額娘以前怎麼教你的,怎麼就教出……你這麼個東西。」

  二格格被雪如這番疾言厲色弄的有點害怕,低了頭也不敢說過,過了好長時間才道:「額娘,女兒就是不服氣,靖柔格格明明說要幫女兒打聽來著,誰想到她心思那麼不純良,竟然……竟然和女兒搶起來來了。」

  話說,二格格啊,你哪只耳朵聽到人家林妹妹要幫你打聽來著,人家林妹妹明明已經氣的連和你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你還真能想啊你。

  「好了,好了,別想了,明天額娘要去和王府道賀去了,你可不許再胡鬧了啊!」雪如還是很疼這個女兒的,也不捨得打罵,只好好言相勸了。

  二格格一聽雪如要去和親王府,趕緊拉了雪如的胳膊一陣撒嬌,嚷著要一起去,雪如沒辦法,只好答應了。

  等雪如走後,二格格冷笑,靖柔格格,我倒要問問你到底打了什麼主意,和我搶人,你到底害不害羞?

  第二一大早,二格格就起身梳洗了,專門等著雪如要一起去和王府。

  等著兩個人坐著馬車到了和親王府門口的時候,二格格還是一臉鎮靜,當看到和親王府門口的牌子時,二格格就變的一臉猙獰,不過,她變臉速度太快,馬上又恢復了和善可親的樣子,倒是沒有人發現。

  二格格這人也是被碩王爺和福晉寵出來的,寵的有點大傻冒了,這姑娘腦子不清楚,腦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樣,她認為,她家也是正兒八經的親王府第,和那個和親王是一樣的等級,她和黛玉是平起平座的,根本不用看她的臉色,憑什麼好事都讓黛玉給佔了呢。

  這個腦子進水的二格格也不想想,同樣是親王,你們家不過是個讓皇帝提起來就牙疼的異姓王,可人家和親王可是正經的愛新覺羅家的爺們,皇上的親兒子,這能比嗎?要人家真拿架子,你也得在人家面前稱一聲奴才。

  就這樣,碩王福晉帶著這個腦子不太清楚的二格格進了和親王府,和那些貴婦人一起和可盈閒話家常,然後順便給黛玉道喜。

  正當一屋子女人說的正上勁的時候,二格格很不識時務的站了出來:「給福晉請安,我想找靖柔格格說會兒話。」

  可盈本來還笑語盈盈的,見這個二格格冷不丁的冒出頭,真是滿頭黑線,話說,黛玉可是已經說過了,這個二格格有點花癡,而且不通道理,不想和她在一起玩,要是她放進格格去了黛玉的屋子,可盈不敢想像了都,黛玉黑著臉龐生氣的樣子也是蠻恐怖的啊。

  「這是碩王的二格格吧!」可盈笑了出來:「碩王福晉真是個會調理人的,看這二格格長的還真水靈,活脫脫的一個小美人胚子,真是顯的我們這些人越發的老了。」

  一句話出口,滿屋的貴婦人都狠命的瞪了二格格一眼,那些帶著自家閨女來的,也是越看二格格越不順眼,有什麼漂亮的,還水靈,我呸!就那沒說兩句話就好像誰欺負了她似的樣子,一臉的刻薄窮酸樣,誰家娶了誰家倒霉。

  可盈笑的更甜了,就知道一定會這樣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誇獎一個小丫頭,肯定會引起別人不服氣的,丫丫個碩王府,不理你們你們還上勁了,以為我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嗎,想見林妹妹,那是不可能的。

  二格格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不過還保持著行禮的姿勢:「福晉,我是真心想見靖柔格格的,福晉那麼高貴,那麼善良,一定不會為難我這個小丫頭吧?」

  威脅老娘嗎?可盈氣的不行,又不好當場發作,看了二格格一眼,心說也是該讓林妹妹長一下見識了,見識一下各種各樣的人對她也不錯,二格格既然這麼不識抬舉,那就讓黛玉私底下好好教訓一下她好了。

  當二格格來到黛玉房間的時候,黛玉正在和紅袖商量著要繡荷包,看到二格格進來,猛的愣了一下,然後也不想答理她,就讓雪雁給她搬了凳子坐著,黛玉也不說話,繼續繡自己的花。

  二格格坐了一會兒就坐不住了,冷著一張臉,酸酸的說道:「真是沒看出靖柔格格心思這麼深的,明知道我看中了那個阿桂,竟然搶先指了婚,真是佩服啊!」

  黛玉的一張臉馬上黑了,她這幾年經常進宮,倒是培養出了皇家公主的威嚴和心氣,把繡布扔到一邊,慢悠悠的撫著手指上戴著的長長的甲套,笑道:「碩王的二格格原來這麼不識禮儀規矩啊,自古以來兒女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即使是皇家格格也脫不了這個框框,我乃是皇上親自指婚,有什麼搶先不搶先的,皇上看中了誰,要把我指給誰,這都是皇上的恩典,我也只能接著,並且謝恩,二格格說那些話什麼意思?難道還是對皇上指的婚不滿意嗎?」



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弘歷弘晝不可調和的矛盾

  二格格就是再傻,腦子再打結,那也到底是王府格格,一些事情也是明白的,知道黛玉這種話萬不能承認,如果承認了那就是不尊皇上,不尊聖旨,可是滿門抄家的大禍。

  不甘心的看了黛玉一眼,二格格咬了咬牙,恨恨的說道:「靖柔格格這話可不對,我怎麼會對皇上的指婚不滿呢,我是來向格格表示祝賀的,皇上指的這個婚還真的是好的很啊,格格和阿桂郎才女貌,般配著呢!」

  「哦?」黛玉話音挑高,慢騰騰的喝了一口茶,通的一聲大力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嚇了二格格一跳:「這麼說,格格是很高興了,可我怎麼聽著二格格這話有點不情不願喲,要不,我跟萬歲爺提一下,說格格認為我配不上章佳氏的大少爺。」

  二格格嚇的差點哭了,她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怎麼都是比不過在和親王和可盈那兩個腹黑精明的傢伙教育下長大的黛玉的,以黛玉那小腦瓜,玩二格格這樣的,十個八個的根本不成問題。

  「靖柔格格,我沒有不高興,我高興著呢,真的!」二格格使勁的扯開嘴笑了起來,根本把之前想好的要指責黛玉的話忘到了腦後,事關身家性命,她可是比誰都清楚了。

  黛玉笑了笑,像這種人,你好言好語的說她根本不理會,這種人啊,就得用硬的,一招致命。

  「二格格啊,你也是王府格格,福晉嫡親的女兒,以後說話做事呢,長點腦子行不行,咱們女兒家的閨譽可是最重要的,有些不該有的想法最好收一收,還有啊,以後也不要開口閉口的叫著男人的名字,傳出去像什麼話,雖然你家是異姓王,可是老百姓可不那麼認為,就認為是王爺的就應該是一家子,你說你這樣的出去,不是給我愛新覺羅家的公主格格臉上抹黑嗎?」黛玉的話一字一句,如珠落玉盤,聲音是好聽的緊,可是聽在二格格的耳朵裡,就是那麼的刺心,不等黛玉說完,二格格的臉已經漲紅,眼裡含著淚珠跑了出去。

  紅袖很有眼色的給黛玉添了杯茶,黛玉拿過來慢慢喝掉,冷笑了起來:「真是不識抬舉,擺不清自己的位置,以後啊,遲早是要吃虧的。」

  先不說二格格那裡到底怎麼樣,先說一下弘歷這傢伙吧。

  自從得知黛玉指給了那個什麼章佳氏阿桂,並且明年完婚後,弘歷真是懨懨的提不起神來,看誰都不順眼,腦子裡總是出現黛玉那明媚的容顏,風流阿娜的身姿,阿桂是什麼人弘歷不瞭解,可是,一想到那個如仙子般的妹妹從此就是別人家的人了,這心啊,還真是痛呢。

  順風順水長大的弘歷第一次瞭解到了求而不得是什麼樣的感覺。

  這日,弘歷正在書房裡看書,他新娶來不久的格格高氏帶著小丫頭,端著才做好的百合粥飄飄然的走了過來。

  門外站著的吳書來看到是那個得寵的高氏,也不敢得罪,趕緊回了弘歷一聲,緊接著就讓高氏進去了。

  高氏一進門,看到弘歷自顧自的看書,笑著把粥放到桌上,先對著弘歷施了禮,一臉的柔柔弱弱惹人憐惜,清秀中又帶了淡淡書香,讓人見了如沐春風,心裡很是舒坦。

  弘歷放下書,把高氏扶了起來:「這時候天氣涼,你怎麼來了,別在路上受了凍。」

  「妾身不打緊,婢妾看爺這兩天沒有胃口,特特做了百合粥來,爺嘗一口,看好喝不,要是喝著好,以後婢妾就常給爺做了喝。」高氏帶著一臉柔弱的笑意,細聲細氣的說著。

  面對高氏的這份心意,弘歷不忍推拒,端起桌上的粥喝了一口,別說,高氏這份手藝確實不錯,這粥喝著清淡爽口,倒是讓弘歷胃口大開。

  「真不錯,有勞你了。」弘歷喝了粥,心裡也痛快了一點,對高氏說話也柔和起來。

  高氏笑道:「這不當什麼,只要爺喜歡就好了,對了,婢妾這兩天聽說和親王特意求了旨意,把靖柔格格指給了章佳家的人,說起來,和親王待靖柔格格真是不錯,比那親妹妹都要親,連格格的婚事都打理的妥妥當當,這麼小的年紀就幫著找了個好額駙。」

  弘歷本身就正為黛玉指婚的事情不痛快呢,聽高氏這麼一說,倒是聽住了,聽完了追問:「你說,這是弘晝求的旨意。」

  高氏拿帕子掩了嘴輕笑:「可不是嗎,要不是和親王特意去求的,皇上怎麼會給格格指婚呢,說起來,格格可才剛十三歲呢,又不急。」

  是啊,沒有人求,皇阿瑪那麼忙,怎麼可能想得到黛玉的婚事?弘歷悟了,他之前一直心裡不痛快,也沒有去特意的問問是怎麼回事,當然不知道是弘晝求的旨,現在聽高氏這麼一說,心裡就明白了。

  明白過來的弘歷咬牙切齒,心裡大罵弘晝,你說你這麼多事做什麼,妹妹嫁不嫁人,嫁什麼人礙你什麼事啊,我這個四哥都不急,你當老五的急的什麼啊!

  又一想,妹妹說不定根本不知道那個阿桂長什麼樣子,指不定這會兒正不願意呢,也許以妹妹那個性格正悶頭大哭呢!

  想到黛玉根本瞧不上阿桂的可能性,還有黛玉淚眼濛濛的樣子,弘歷恨的牙癢,心說,好你個弘晝,竟然不問清楚就把我心尖上的人給了別人,等著吧,咱們沒完。

  不得不說,弘歷這會兒是真的抽抽了,那腦子和正常人想的根本不一樣,你哪只眼看到人家林妹妹哭來著,哪只眼看到人家不願意了,人家瞧不上阿桂,難道還瞧得上你這只色龍,咱得說,弘歷啊,你自信的有點自大了啊!

  再者說了,你當人家弘晝就那麼願意早早的把自己疼愛的妹妹嫁出去嗎,那也不是被你逼的沒辦法了嗎,你說你天下美人那麼多,幹嘛肖想林妹妹啊,人要不早早的把妹妹打包送出去,難道還便宜了你不成?

  可以說,弘晝不知不覺的就被弘歷這個心眼比針尖還小的傢伙給記恨上了,弘晝啊,命苦的娃啊!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13 PM

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小包子抓周了

  黛玉和阿桂得了四四指婚的旨意,兩邊都交換了生辰八字,又放了小定,瓜爾佳氏還特地來和親王府相看了未來的兒媳婦,看到黛玉那通身氣派,還有那天仙似的模樣,這才明白,為啥那個眼高於頂的兒子對這姑娘念念不忘,這麼拔尖的人才,換了哪個男人都會一眼瞧上的。

  弘晝在黛玉定下來之後,特地讓黛玉給林如海寫了信,告訴他這個消息。

  杭州那邊林如海得了消息,心裡也是高興,就這麼一個獨女,怎麼都想要讓她好的,那個阿克敦他也是知道的,這人雖然看著滑溜,可也是個正人君子,本心還是很厚道的,以後必不會苛待了他家女兒的。

  心裡高興,林如海就開始大肆的為黛玉準備嫁妝,只有一年多的時間好等了,他得抓緊時間,為黛玉準備一大批的東西做嫁妝,好讓女兒風光大嫁,要讓所有的女孩子都羨慕黛玉。

  就在兩邊為婚嫁做準備,阿桂每天笑呵呵的忙著溫書練武,準備要下場考試的時候,這時間過的飛快,很快,一年的時間匆匆而過,弘晝家的兩隻小包子已經滿週歲了。

  孩子週歲按理是要抓周的,弘晝和可盈開始為孩子準備抓周的東西,並且心裡緊張的想著兩個孩子會抓什麼東西,可千萬不要像賈寶玉那樣抓什麼胭脂水粉這類貨。

  也因著今年四四的身體一直不算太好,弘晝也沒有心思去大力操辦兩個孩子的抓周禮,就只是在自己家裡,擺上些東西讓孩子們抓抓看,只有可盈和弘晝黛玉這三個,其他的人一概沒請。

  這日永壁和婉馨生辰,一大早起來,可盈就讓奶娘給兩個孩子打扮上了,穿了一身紅襖紅褲,打扮的像個善財童子一樣,喜氣的不行,再加上兩個孩子白白胖胖,眼睛又大雙圓,嘴唇紅潤潤的,看起來真是可愛,凡是看到的沒有不愛的。

  抱著兩個孩子意思的吃了點長壽麵,之後就是三個大人帶著兩個孩子走到一邊的地上,地上鋪了厚厚的毯子,把兩個孩子放上去,讓他們開始抓周。

  才剛把孩子放到毯子上,周圍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可盈在一邊拍著手讓永壁趕緊抓東西,弘晝則是摸著婉馨的頭,鼓勵她要好好抓,將來長大了做個大才女。

  一家子正熱鬧著呢,就聽到門外有聲音傳來:「老五啊,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熱鬧?」

  弘晝一驚,和可盈出去看時,就見四四帶著高無庸正站在他家屋子外邊,四四板著一張臉,不過眼角倒是有笑意露了出來。

  「兒臣,臣妾,給皇阿瑪請安!」弘晝和可盈一看大老闆親自駕臨,趕緊跪下磕頭。

  旁邊黛玉也忙著施禮,嘴裡叫著給皇阿瑪請安。

  四四看了這些個人一眼,叫道:「起吧,又沒外人,作這些虛禮做甚。」可心裡還是為兒子女兒這麼知禮感到高興。

  四四頭前進了屋,就看到地上爬著的兩個小包子,永璧到有生人來,也不去抓東西了,坐在毯子上咬著手指對著四四笑了起來。

  婉馨更加厲害,揮著小短腿硬是站了起來,晃悠悠的邁到了四四跟前,可算是把可盈和弘晝給嚇壞了,之前這孩子可是不會走路的呀。

  走到四四跟前的時候,婉馨差點跌倒,幸虧四四眼疾手快抱住了她,這才沒事,這孩子被四四抱起,嘴裡吐著泡泡,哼哼呀呀的笑著,伸手一把抓住四四頭上的帽子,抓著了可就不撒手了啊!

  弘晝和可盈這臉立馬黑了,頭上滿是黑線,心說,閨女啊咱換一樣抓行不行,皇帝頭上的帽子是那麼好拿的嗎,你也不怕小命不保啊!

  四四根本沒當回事,只顧著逗婉馨玩了,嘴裡輕笑出聲,驚悚的很吶。

  「朕這個孫女叫什麼來著?」四四回頭問了弘晝一句。

  「回皇阿瑪,叫婉馨!」弘晝彎了彎腰,很有禮的回答著。

  四四笑笑:「婉馨,這名字好,人也好,小婉馨啊,你想要那頂帽子啊,可惜是個女孩子,要是個男孩子指不定能開疆擴土,建立大功勳呢!」

  說完了話,四四把婉馨放到地上,指著一地的玩藝道:「那個不算,再去抓來!」

  婉馨坐到地上,不言不語,只拿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瞅著四四,過了一會兒,又爬到了四四的身上,咧嘴呵呵笑著,抓著四四不撒手。

  四四這下也悶了,話說,就他那張冰山臉,凡是小孩子見了沒有不怕的,怎麼這個小孫女就與眾不同呢,咋就這麼不怕他呢?

  那邊,永璧在研究完四四,發現這人也是一個鼻子兩隻眼,沒有什麼不同之後,笑呵呵的撅著小屁股跑到一邊抓東西玩去了。

  先爬到一邊抓了一個大算盤,搖晃了兩下,永壁把算盤放到地上,然後拿了一個小畫本的書,放到算盤上,拖著算盤往前爬,凡是看到感興趣的,全都放到算盤上,最後,算盤上堆了高高一堆的東西,有書,劍,棋子,銅錢,還有一些小玩具。

  永璧抓完了,拖著算盤爬到了四四跟前,拿了一個小泥猴子遞到婉馨跟前,伊伊呀呀的說著話,嘴裡吐著口水。

  把小泥猴硬塞給了婉馨,永璧又拿著一個碧玉雕刻的小梳子討好似的遞給四四,之後再爬回去,拿了一個撥浪鼓送給弘晝,又拿著書送給黛玉,最後把那個算盤給了可盈,他自己則是抱著一把劍樂的見誰都笑,可愛的不行。

  四個人見永璧這麼一番折騰,嘴角眼角狂抽,話說,這孩子這是啥意思啊,抓了那麼多東西,到最後都送人了,自己就留一把劍,他這是要幹什麼呀幹什麼?

  「好,不愧是我愛新覺羅家的子孫!」四四大笑起來:「永璧這孩子好啊,不但知道尊老愛幼,知道孝敬長輩,友愛兄妹,而且還有征伐之氣,將來必為我大清的將領之才。」

  「皇阿瑪過獎了!」弘晝也感覺他家兒子應該是有志氣的,聽四四這麼一誇獎,心裡也高興,那嘴角就彎的快要上天了。

  四四這邊抱著婉馨,那邊摸摸永璧的小腦袋,對這兩個孩子是怎麼看怎麼喜歡,怎麼都覺得可愛的不行,恨不得趕緊抱回宮養著,可是,一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就沒了這個心思。

  「弘晝啊,這天氣也快中午了吧,朕也餓了,就在你府上用點,擺飯吧!」四四大手一揮,可盈開始忙亂起來,趕緊著給這位大爺準備午飯,話說,大老闆的肚子可是不經餓的啊。



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林如海病重

  四四心滿意足的在弘晝府上吃了一頓飯,吃完了不算還打包,拎回了好多小吃點心,弘晝這個悶啊,心說皇阿瑪,咱是皇帝好不好,皇帝想吃啥沒有,至於到兒子府上搶食吃嗎?兒子窮啊,經不起您這麼搬運。

  哭喪著臉,弘晝和可盈送四四出門,才出了二門,就見蔡管家匆匆過來,弘晝一愣,知道肯定是有要緊的事,不然蔡管家是絕對不會進內院的。

  「老蔡,有什麼事嗎?」先不管四四在不在旁邊,弘晝直接把蔡管家叫了過來。

  蔡管家抹了一把汗,一個千紮下去:「回王爺,杭州那邊來信說林如海林大人病重,讓格格回去呢!」

  黛玉走在最後,一聽說自己父親病了,眼圈立馬紅了,雖說她從小離家,可是和林如海感情還是很深厚的,林如海就她一個丫頭,從小那是捧著長大了,黛玉喝口水都要追問好幾遍的那種人,對這個女兒是真的關心極了,黛玉知道他病了,怎麼能不著急?

  「哦?」四四一聽,也停住了腳步,看了黛玉一眼:「林丫頭啊,既然這樣你就趕緊收拾收拾東西回南吧,好好照顧你父親。」

  回頭又對弘晝說道:「你派個可靠的人跟著,另外,朕回去挑幾個大內侍衛照顧林丫頭,安全要緊。」

  弘晝點頭:「兒子省得,皇阿瑪儘管放心。」

  四四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以前一直冷冰冰的有點不近人意,今天對黛玉卻是特別的好,走到黛玉跟前,伸手拍拍她安慰道:「你放心吧,林愛卿會沒事的,朕派御醫跟著,盡快幫林愛卿治好病,好為朕再盡忠辦事。」

  黛玉聽著心裡倒是暖暖的,趕緊甩了帕子行個蹲禮:「謝皇阿瑪關心,黛玉記得了。」

  交代完了黛玉的事情,四四帶著高無庸回宮,可盈急急忙忙的帶著黛玉收拾東西,準備車輛之類的,安排人跟她回南。

  弘晝則是叫了蔡管家來,讓他安排幾個忠心可靠,且機靈圓滑的家人跟著黛玉一塊走。

  蔡管家推薦了幾個人,弘晝想了想,這幾個人確實不錯,又瞧了蔡管家一眼:「老蔡,這麼著吧,你也跟著去吧,別人爺到底不太放心,你辦事可靠,一定能幫林丫頭打點好的。」

  弘晝心裡明白,這次回去林如海怕是不行了,林家那麼些個家產怕是有人要爭奪的,黛玉一個女孩子在這個時代,即使再要強,也爭不過那些如狼似虎的親戚們的,紅樓裡林家的家財最後不是落到賈家手裡了嗎,這次,一定不能讓賈家得逞,林家的那些遠房兄弟們更不能讓他們落了好,那些錢,可是黛玉以後安身立命的根本,可得幫她看好了。

  小心的交代了蔡管家,把一些注意事項交代清楚明白了,又告訴他,如果真要是到時候和人起了衝突的話,杭州知府那邊可以去找一找的。

  蔡管家心領神會,他跟在弘晝身邊多年,心裡什麼不知道啊,弘晝這個王爺表面上看著雖然荒唐,那才是真的大智若愚的人呢,要論精明,恐怕弘歷三個綁一塊都比不上弘晝,不過,弘晝不想要那個位子,更不想和弘歷爭奪,這才弄成了吃喝玩樂的紈絝樣子,他這樣是想讓皇上和弘歷放心。

  不過,雖然看似弘晝只知道吃喝玩樂,可他正經事卻是一樣不拉,那個杭州知府可是弘晝的門人,這個蔡管家也是知道的,弘晝那意思說的極清楚明白了,為了黛玉,不介意動用知府這個門人暗線的。

  黛玉心慌意亂的收拾東西,可盈在旁邊指揮著小丫頭們幫著打包,把一些常用的東西全都裝了箱子,這才拉了黛玉過來交代清楚,指了一個箱子道:「這裡邊是你的替換衣服,還有幾本書,在船上無聊的時候可以翻看一下。」

  又拿過一個小箱子:「這是我和王爺專門找人配的一些常用的藥丸,出門不比在家,在路上萬一病了,就吃一粒。」說著把裡邊包好的各色藥丸的功用都交代給了雪雁和綠袖。

  又指了另一個大箱子道:「這些是我和王爺的一點心意,你也帶著回去吧,也讓你父親見見這些京城的物產。」

  黛玉一邊聽著一邊哭,等可盈說完了,才盈盈一拜哽咽道:「黛玉謝過嫂子了,嫂子和五哥的大恩大德黛玉沒齒難忘。」

  說的可盈也心酸起來,一把拉住她拿帕子擦了擦眼淚:「你說這什麼話,我們對你好可不是要什麼報答的,就是覺得投緣,再加上你也是個懂事的孩子,從來不給我們添亂,又幫著教導永瑛他們功課,這麼些年下來,我們啊,早把你當成一家人了……」

  等著收拾完了,蔡管家帶人幫著裝車,黛玉穿了一身素淡的衣裙,披著披風出來,弘晝見她哭的那麼悲傷,心裡也是不捨,親自扶著她上了車,可盈不放心,要親送黛玉去碼頭坐船,弘晝沒辦法,就拖家帶口的出去送黛玉。

  一行人到了碼頭,船隻也早就等在那裡了,黛玉和可盈下車,才等著下人們搬箱子裝船,雪雁眼尖,指著遠方對黛玉道:「格格,你看那個……」

  可盈聽到聲音,順著雪雁的手勢看過去,就見遠遠的阿桂騎了一匹棗紅馬正朝這奔來,就對著雪雁說道:「雪雁丫頭連他也不認得了嗎,那是你家額駙爺,章佳家的。」

  雪雁這才恍忽明白過來,她是沒見過阿桂的,也不知道這個姑爺怎麼樣,現在遠遠的望著也看不太清楚,心裡直盼這人趕緊過來,她要看清楚了,回去好學給老爺聽,也叫老爺放心。

  沒一會兒,阿桂騎馬到了近前,利落的下馬,先跟弘晝和可盈請了安,就直愣愣的看著黛玉這邊,也不敢過來。

  可盈偷笑一下,和弘晝使了個眼色,弘晝在阿桂腦袋上來了一巴掌,看的黛玉差點驚叫出聲。

  「臭小子,既然來了有什麼話就說吧,碼頭上這麼多人,可不存在什麼私情之類的話。」弘晝有點悶聲悶氣的說道。

  阿桂原本只是聽說南邊的林大人病重,知道黛玉就這麼一個親人了,心裡替她著急,也沒多想就騎馬趕著來了,就想著遠遠的送她一送,也算盡了一份心意,現在見弘晝同意他和黛玉說上兩句話,心裡高興,對弘晝行了禮,就走到黛玉跟前不遠的地方,恭敬的先行了一個禮:「奴才給格格請安了,格格吉祥!」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13 PM

第一卷 第五十五章 旨意

  雪雁總算見著了未來姑爺,對於阿桂的容貌還算滿意,又看到阿桂給黛玉行禮,可算是放下心了,心裡明白,就憑著阿桂對格格的這份尊敬,以後格格嫁過去也吃不了虧的。

  黛玉看阿桂過來,心裡還是挺受用的,就點了點頭,虛扶一下:「章佳少爺請起吧!」

  阿桂起身站到一邊,偷偷打量著黛玉,見她小臉蒼白,眼圈微紅,眼睛裡還含著點點淚花,心裡倒是替她難受,阿桂也不是什麼特別能言善道的人,也不知道說什麼來安慰黛玉,只是乾著急,站在一旁一點辦法都沒有。

  弘晝在一旁看了,急的差點沒過去踹這小子一腳,心說臭小子,爺都把機會給你製造好了,你還不知道上趕著利用,傻站著幹嘛,難道還等林丫頭開口說話嗎?

  憋了半天,阿桂才憋出一句來:「格格且安心,林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倒是謝謝你記掛著了。」黛玉拿了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珠,對著阿桂扯開嘴角笑了一下:「我沒事,要登船了,告辭!」

  說完話,黛玉又看了阿桂一眼,轉身上船,阿桂眼直勾勾盯著黛玉的背影,在黛玉走出幾步之後,拉住黛玉身後的雪雁,交給雪雁一個東西,這才抿嘴站著,也不說話,目送黛玉遠去。

  「人都走遠了,還看什麼看!」又得了弘晝一腳,阿桂趕緊轉身給弘晝行禮,弘晝樂呵呵的抬手給他免禮,之後才小聲說道:「小子,倒是有心了!」

  可盈這會兒了走了過來,看了阿桂一眼,從袖子裡摸出一個五彩斑斕的荷包扔到阿桂手上:「拿著吧,這是林丫頭特地給你做的,不好意思給你,托我轉交的。」

  阿桂樂的眉開眼笑,趕緊的跟可盈道了謝,把那個荷包珍而重之的藏到裡衣內,這才和弘晝告辭,騎馬離去。

  可盈和弘晝互看了一眼,得,人都走了,咱也回家吧!

  坐在馬車上,可盈枕著弘晝的腿一臉沉思的樣子,過了半天才說道:「現在可是雍正十三年了,老爺子身體越來越差,恐怕……」

  弘晝伸手摸摸可盈的臉:「是啊,老爺子沒了就該弘歷當政了,那小子現在看著還行,誰知道以後怎麼樣啊?」

  「什麼還行!」可盈狠狠瞪了弘晝一眼:「就憑他對林丫頭這事來看,他也是個沒腦子的,恐怕以後有咱們受的了,如果要在腦抽龍和冷面四之中選一個的話,我寧可面對四四的冰山臉,也不想看到那個腦抽龍的腦子進水的樣子,你說這都什麼事啊,你那個哥哥在歷史上也不是那種不著調的啊,怎麼咱們來了就全變了?」

  弘晝也是不明白,一個皇帝,怎麼能夠那麼……怎麼說呢,隨心所欲呢?

  現在,可盈和弘晝搞不明白,多年之後,當一大堆的腦殘出現的時候,弘晝和可盈才算明白了,他們穿到了一個神馬樣子的世界,怪獸橫行啊!

  這邊,黛玉登了船,雪雁等著到了船艙之後才小心的拿出一個布包著的小東西來遞給黛玉:「格格,這是剛才那個章佳少爺給的,說是讓奴婢轉交給格格。」

  黛玉接了來,打開外邊那層銀藍色的絲綢帕子,就看帕子裡邊躺著一個小小的護身符,一條銀藍色的絲線穿了,看著沒有什麼奇特之處,卻奇異的讓人感覺心暖。

  伸出兩根玉白手指捏起絲線來,黛玉把護身符放在手裡把玩著,又一次感受到了阿桂的那份真心。

  把護身符小心的戴在脖子上,黛玉又想到她托可盈送給阿桂的那個荷包,這樣,是不是在互相交換信物呢!想著,黛玉的臉又紅了,想了一會兒,又想到父親大人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如果只是尋常的病症,斷不會這麼急急的讓她回去的,恐怕……

  黛玉走後,可盈在府裡總感覺缺點什麼,等弘晝去衙門辦事的時候,她更是無聊,往常還有黛玉能夠說說話,現在人走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了,跟那些丫頭們說話吧,根本沒有什麼可說的,無聊透頂。

  一些命婦貴戚的來了,可盈接待著,聊天的時候也沒什麼心勁,這些女人只會嘰嘰喳喳的聊著什麼內院八卦,還有那些懲治小妾的手段,讓可盈煩不勝煩,話說,你們有點心機好不好,這種事情也能拿了來說嗎,也不怕被揭發出來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又一想,人家是正室怕啥,妾在這個年代,那不過是奴才,是可以隨意買賣的物件,主人看你順眼了,抬舉一下你你得感恩戴德,看你不順眼了,要打要殺全在一句話,人家這些貴婦人當然不怕了,誰還會為了一個小妾鬧的家宅不安的。

  黛玉在的時候,因為她也算是可盈一手教出來的,說話做事都很有分寸,再加上腹有詩書氣自華,聊天的時候,很有說出一些有用的東西,可別人就不同了,誰能比得過集古今中外於一身的林妹妹啊,說出的話空泛的可盈聽著就牙酸。

  數著指頭,終於盼來了蔡管家讓人捎來的信,可盈看了,原來林如海確實不行了,黛玉回去之後大哭一場,然後把內院的事情接手過來管著,每天又要在林如海病床前侍奉湯藥,很是辛苦,人都瘦了一大圈。

  可盈看完了,又寫了信,勸黛玉要好好保重身體,不要太過悲傷之類的,讓人捎走。

  又過了一段時間,南邊來了信件,說是林如海不行了,黛玉哭的什麼似的,喪禮上因為受不住打擊,都哭昏了。

  可盈看了信,很是擔心,數著盼著黛玉能夠早點回來,她好勸勸這個丫頭,不至於鑽了牛角尖。

  四四可能也是得了消息吧,專門下了一道旨意,念在林如海辛勞多年的份上,給他加了官,以正二品的禮儀入葬,又因為黛玉是林如海獨女,現在身為和碩格格,在旨意上指明了,林家的家業不能收歸族裡,皇家專門有人查驗,查完之後,給格格留著,將來格格出嫁的時候,這些就是格格的嫁妝。

  這旨意一下,別人更是羨慕章佳氏阿桂,心說人家老丈人死了倒是便宜了這小子,巡鹽御史的家業啊,那可是富可敵國的,這小子上輩子修了什麼福,咋就找著這麼一有錢媳婦。

  黛玉本來就為了家產的事情正在和林家那些遠房叔伯展開拉鋸戰,可盈可是一直在黛玉面前提點過的,有什麼也別沒錢,沒錢的日子難過,所以,黛玉也是有一些金錢觀念的,不像原著中那樣什麼都不懂,清高的看不起這些黃白之物。

  聖旨一來,可算是給黛玉解了圍了。



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 賈府失望

  比聖旨早一步到杭州的還有賈府的璉二爺,賈家在得知這次林如海凶多吉少的時候,商量了一下子,賈母就把賈璉派到杭州去看望一下重病的女婿,並且幫襯著黛玉。

  賈璉從賈母房中出來要回屋裡收拾東西準備南下的時候,王夫人又把他叫了去,讓他時刻注意著,林家也算是家財萬貫的,讓賈璉千萬不要放掉任何一個斂財的機會。

  「呸!」賈璉一回到自家屋裡,看著鳳姐在炕上逗兒子的時候,沉著的臉也放鬆下來,不過,想到王夫人的話,還是特別生氣的,忍不住在鳳姐面前發起了牢騷:「不知死活的東西,讓別人衝鋒陷陣,她倒是在後邊坐的穩當,有了好處她拿,犯了事讓別人去頂,倒還真真的好算計,好心機啊!」

  鳳姐聽賈璉說的不像,趕緊抱著兒子出去交給奶娘,回來的時候又注意了一下四周,看確實沒人偷聽才問道:「二爺這是怎麼的,誰給你氣受了,發這樣大的火。」

  賈璉見鳳姐笑語柔情的詢問,一腔怒火也就消散了,拉鳳姐坐到膝上,歎了口氣道:「還不是你家的好姑媽,這心啊,也太大了,林姑父病重,老太太讓我去南邊幫襯著,她倒好,把我叫去,開口銀子閉口金錢的,似乎不把人家林家的庫房搬空就不甘心一樣。」

  鳳姐一聽,俏臉立馬沉了下來,伸手擰了賈璉腰裡的軟肉:「你答應了?」

  「可能嗎?」賈璉一疼,立馬呲了牙,趕緊分辯:「我是那不知好歹的人嗎?雖則這些年沒見過林妹妹,可林妹妹對咱們一家的恩情我可是忘不掉的,我就是再混,也不能幹那種忘恩負義的事,更何況就算是為咱家兒子積福,我也不能算計一個孤女去。」

  鳳姐這才放下心來,笑道:「倒是我冤枉二爺了,我這就給二爺賠不是。」笑著給賈璉福了一福才沉思道:「二太太這幾年越發的不像了,我原本不識字,一些利害關係並不明白,可這兩年通過妹妹時不時傳來的一絲半語我也想透徹了,二太太這般行事,將來恐怕這整個府裡……」

  說到這裡,鳳姐頓住了,賈璉卻是聽明白了,心裡一沉,他二人本就是賈府裡最清楚明白,精明不過的人,這幾年又通過黛玉那裡知道了不少的事情,當然對世事看的更加透徹,已經有點明白賈府恐怕以後會多災多難的。

  「瞧我說的,哪就能到那般境地了,二爺儘管放心去吧,能幫襯一點的盡量幫著,家裡還有我呢。」鳳姐怕賈璉分心,趕緊笑著岔開話,又利落的幫賈璉打點行裝,送他去南邊。

  賈璉先一步到林府,這時候林如海已經就只剩一口氣了,賈璉也算是見了林如海的最後一面,雖然這個姑父賈璉並不親近,可是想到這是黛玉的父親,還是替黛玉悲傷了一通。

  等林如海斷了氣,靈堂才剛佈置好,林家姑蘇的一些子弟就趕了來,吵著要把林家家產收歸族裡。

  這個時代就是這樣的,家裡沒有個兒子的話,就要過繼一個,若是連過繼的都沒有,那麼,等父母歸西之後,家裡的家財就要收歸到宗族裡邊,女兒嘛,是一星半點都沒有權利得到的。

  所以,林氏宗族裡的人也算是明正言順了,黛玉就是再不願意,也說不出什麼理由拒絕。

  這個時候,賈璉和蔡管家就派上了用場,這兩個人都是油滑的,社交能力一流的棒,兩個人出面,絆住了林家族人,一方面,蔡管家急急忙忙的找當地的官府,想趁著賈璉絆住林家族人的這段時間,把林家的家產整理出來,一些金銀等物留給黛玉,那些古董字畫,還有田產店舖什麼的,能賣的賣,能當的當,總之換成現銀,全都給黛玉準備好了,至於林家族人,幾畝薄田留在那裡,再就是姑蘇城裡林如海的一處舊宅子,他們要就拿去,不要沒辦法,林大人清苦,就這麼點東西。

  蔡管家想法很好,不過還沒來得及實施呢,皇上的旨意就下來了,頓時,蔡管家差點沒有跪下叩謝天恩,心說皇上老爺子啊,您這聖旨來的太及時了,要是再晚一步,指不定俺們就要賣東西了呢。

  黛玉一接到聖旨,那個高興啊,拿著聖旨把林家的那些人打發走了,之後就請賈璉和蔡管家幫襯著給林如海發喪。

  本來,杭州的那些官員見林如海沒了,人走茶涼嘛,雖然他家女兒是個和碩格格,可到底是個女孩子,沒有多大能為的,所以,也沒幾個去林府弔唁的,可等皇上的聖旨一來,大伙這才知道,皇上,還是很看重林如海的,或得說很看中林如海的這個女兒,所以,杭州城大小官員聞風而動,林府被擠了個滿滿當當,府外邊的大車小轎停的連走路的地方都沒了,林如海死了,也算借了女兒的勢風光了一場。

  林家這邊大力發喪,賈家那邊王夫人差點氣死,心裡直罵老天怎麼這麼沒長眼,林黛玉那個病秧子有什麼好,老天如此眷顧於她,當了格格也就算了,還是個得寵的,找了個八旗貴族做夫婿吧,還是個有本事的,到現在,老子死了,總該她倒點霉了吧,林家萬貫家財還不知道要便宜哪一個呢,可是,人家就是有福氣,這不,皇帝老子特特的發了旨意,林家的財產不動,全給那臭丫頭當嫁妝,真是氣死了。

  本來,王夫人還打算讓賈璉這個人精去,林家的家產不能全得吧,至少也得弄回一半來,沒想到,賈璉前腳剛走,後腳就發了聖旨,這下好了,賈璉就是再行,那也不敢再動林家的東西了。

  王夫人算計著,長長的指甲掐的手心都留了血還沒感覺,心說,也是自家寶玉沒運道,不然的話,林家的家產還不得落到她和寶玉的手裡,將來,寶玉就是躺著吃,那也是吃不完滴。

  王夫人小算盤可謂打的啪啪響,可最終卻只能失望了,人家杭州這邊,林黛玉正懷揣百萬銀錢,運送林如海的棺木回姑蘇呢。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14 PM

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 雍正帝崩

  宮裡傳出四四已經臥床的消息的時候,可盈和弘晝都是一驚,互望一眼,心說要開始了。

  兩個人匆匆換了衣服進宮請安,弘晝在養心殿看到四四的時候,真是大吃了一驚,沒想到才半個多月沒見,四四就已經病成這樣了。

  躺在床上的四四瘦骨嶙峋,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了不止十歲,看到這樣的四四,就是弘晝的芯是外來的,不是本身,那也是一陣心酸,雖然說四四外表冷酷,看起來不近人情,可是,弘晝穿來的這幾年,四四可以說對他百般包容,從來沒有怎麼為難過他,也不會因為弘晝胡鬧而責罰他。

  不管是什麼原因吧,反正四四對弘晝夫妻還是很不錯滴,現在看著馬上就快要不行的四四,弘晝還是很傷心難過滴。

  四四睜眼,看到弘晝的時候,伸出乾瘦的手來,叫道:「老五,過來,陪皇阿瑪說說話。」

  弘晝快步上前,扶四四起身,在他背後墊上兩個軟墊,讓他靠的舒服一點,這才恭敬的說道:「皇阿瑪,有什麼話儘管吩咐兒子。」

  「弘晝,朕這幾個兒子裡邊,要說純孝,就數你了。」四四一開口把弘晝嚇了一大跳,趕緊躬身道:「皇阿瑪折殺兒臣了,四哥比兒子孝順的多,皇阿瑪這話,讓兒子無地自容。」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弘歷是怎麼樣的,朕這幾年才看清楚,朕也是沒有辦法呀,但凡有一點的出路,朕也不會……」說著話,四四大咳了幾聲,弘晝趕緊過來捶背揉胸,端茶倒水,伺侯的真是周到細緻。

  四四看兒子這樣忙活,眼裡閃出欣慰的光芒來:「弘晝,別忙了,朕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怕是不行了,朕有幾句話要交代清楚。」

  弘晝看著眼前年老體弱的四四,也不知道為什麼,眼圈一紅,好像有股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聲音哽咽的說道:「皇阿瑪……」

  「好了!」四四拍拍弘晝的手:「你坐下!」說著話,費力的從身後的枕頭底下拿出一個明黃的東西來,遞到弘晝手上:「打開看看。」

  弘晝聽話的把那卷聖旨展開一看,倒是嚇了一大跳,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四四:「皇阿瑪,您,您這是……」

  「弘晝啊,嚇到了吧!」四四雲淡風輕的輕輕一笑:「朕又有什麼不知道的呢,先前看聖祖爺那麼器重他,就以為他是個好的,為了他,把弘時都過繼出去了,沒想到啊沒想到,弘歷那個孽障……」

  說著話,四四因為激動,又劇烈的咳嗽起來,等到平靜下來,才拉著弘晝的手,滿臉慈愛的說道:「朕知道你是個好的,可是偏偏對那個位子無心,朕也不想勉強你,可是,朕不放心啊,老五,為了咱們愛新覺羅家的江山,朕就把這個重任托付給你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大概就是在說眼前這種情況吧,四四眼瞧著沒多少日子了,對待弘晝的態度要多和氣就有多和氣,要多慈善就有多慈善,拉著他又說了好些個話,到最後,實在累的不行了,這才揮揮手讓弘晝出去。

  弘晝懷裡揣著那份滾燙的聖旨,另外加上四四交給他的某樣信物,這心裡還真不是個滋味,他可不可以不要這個東西啊,這份責任太重了啊,皇阿瑪啊,您老人家怎麼可以這樣,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呀,要是傳出去他手裡有那個東西,就弘歷那小心眼的勁頭,還不得把他給……

  弘晝機靈靈打個寒戰,想到那種嚴重的後果,還是決定要好好的把那個東西放好了,這可是他以後能不能保命的籌碼了,要是丟了的話,他們全家再加上林妹妹,可全都沒命了啊!

  回到府上,可盈已經提前回來了,見到弘晝的時候一臉關心的詢問:「怎麼樣,皇阿瑪留你那麼長時間,都說了什麼?」

  弘晝揮手讓人全部退下,又仔細看了一下四周,讓蘇嬤嬤和他的貼身小太監高福守在門口,任何人都不能接近房門半步。

  一切安排好了,弘晝才拉了可盈的手,從懷裡抽出兩份聖旨來遞到可盈手裡。

  可盈展開第一份聖旨,看完了倒吸一口冷氣:「皇阿瑪知道了?」

  弘晝點頭,無力的笑了笑:「我有時候真看不懂皇阿瑪,你說他老人家得多厲害啊,這全天下的事情好像沒有能夠瞞得過他的。」

  對於弘晝的話,可盈很是認同,她曾經也看過書,說雍正當政的時期,他手底下的密探可是厲害的不得了,一次官員聚會,席上丟了一隻酒杯,第二日,四四老人家當著那些官員的面問他們昨天都幹嘛去了,這些人據實以告,四四相當滿意,當眾拿出那只酒杯來,可算是把那些官員嚇壞了,當場冒出一身冷汗來。

  「你再看看第二份!」弘晝指指另一卷聖旨,可盈打開看了,更是驚懼,看著弘晝滿臉的不可思議:「那麼說,這些都是真的了,不是謠傳?」

  「嗯!」弘晝點頭:「應該是真的了,照皇阿瑪說話的意思,他對弘歷很不放心,就把這個東西交到我的手上,希望我能在弘歷犯糊塗的時候,能夠制止他。」

  可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副受了天大打擊的樣子:「原來是這樣啊,原來是……那麼,咱們原本的想法……真是沒辦法實現了嗎?」

  「皇阿瑪把這個重任交到我的手上,我不能撒手不管啊!」弘晝難得的認真了一次,過來摟了可盈安慰:「你放心,咱們的日子還長著呢,等著一切都好了之後,咱們會有一天能夠暢遊天下的。」

  可盈點頭,對弘晝笑笑:「我知道,不過,你真的沒有動過謀朝篡位的念頭?尤其是皇阿瑪都把利器交到你手上了,你?」

  「打住!」弘晝頭疼的撫撫額:「老婆大人,我可真沒有動過那個想法啊,你以為那皇帝是好當的,累死人不償命啊,我又不想當個昏君,所以,咱還是老老實實在王爺的位子上坐著吧,起碼輕鬆啊!」

  弘晝兩口子商量好了,可盈把四四留下來的東西找了個隱密的地方藏好,這可是他們和林妹妹的保命符了,一定不能丟掉。

  過了沒有幾天,四四讓人把在京的王爺阿哥,朝廷重臣叫到病床前,當著所有人的面叮囑了弘歷一些話,讓他勤政愛民,友愛兄弟,多多關照弘晝和弘瞻,還有,切不可驕奢淫逸等等,總之,四四顯示出了對弘歷的絕對不放心。

  說完這些話,四四又交待了一些心腹大臣們一席話,說完了這些,讓弘晝和弘瞻上前,拉著這兩個小兒子的手,眼裡滿滿的留戀,最後,在弘晝和弘瞻的哭聲中,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高氏皇貴妃

  「皇阿瑪,皇上!」養心殿裡哭聲不絕於耳,過了一會兒,整個後宮都是哭聲震天,弘晝拉了年僅兩歲多一點的小弟弟弘瞻跪在四四床前,看著一些人忙忙碌碌的給四四換裝裹衣裳,還要把他的遺體運送到前殿已經準備好的金絲楠木的棺木中。

  朝廷重臣已經跟隨高無庸到了正大光明匾後面取出遺詔,當眾宣讀,毫無懸念的,四皇子弘歷繼承皇位。

  這邊養心殿裡四四遺體和靈位擺放著,那邊乾清宮,弘歷穿著孝服,在朝廷重臣和一些愛新覺羅家的王爺們面前坐上那個九五之尊的皇位。

  坐在高高的位置上,弘歷雖然還在為自家死了老爹而傷心難過,可是,一想到從今之後再也沒人壓制了,他就是那個萬萬人之上的人了,心裡還是感覺挺痛快的,高興啊,咱是皇帝了。

  如果弘歷知道他爹死都不放心他,還留了東西讓弘晝壓著他的話,也不知道他是啥感覺,還會不會高興得起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弘歷,乃也是個悲催的娃啊!

  弘歷簡單的登基過後,就是守靈和發喪等事宜,四四的墓地早就已經建好了的,只待過了七九之後就等皇上和王爺還有王公大臣們扶靈安葬就可以了。

  一幫子大臣商量了半天,最後給四四定了謚號「敬天昌運建中表正文武英明寬仁信毅睿聖大孝至誠憲皇帝」廟號世宗。

  忙了好多日子,總算是把四四安葬了,弘歷一等他家才爹下葬之後,就趕著舉行了風光的登基儀式,登基為帝,國號乾隆。

  登基儀式一完立馬就把他娘鈕祜祿氏遷到慈寧宮,尊為聖母皇太后,第二件事就是把他最寵愛的高氏格格,在冊封皇后之前,就封了皇貴妃,並且還說了,以後命婦們進宮拜見皇后的話,一律也要按禮制拜見皇貴妃。

  當弘晝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差點沒有進宮去猛搖弘歷一頓,他真想問問,他的好四哥這是神馬意思,這不是明著打皇后的臉面嗎?有哪個皇帝還沒冊封皇后呢,就先把一個包衣奴才出身的格格封了皇貴妃?還要讓命婦們拜見?弘歷腦筋是不是打結了?

  還有啊,弘晝一想到以後他家老婆進宮的話,除了要拜見富察氏那個正兒八經的嫂子,還要給那個高氏叩頭,他就是一陣氣悶,憑啥呀?

  富察氏咱就不說了,那是他爹幫弘歷指婚的,身份高貴,行事也相當的有氣派,沒有一個人不誇獎的,再說了,那是正經嫂子,當朝的皇后娘娘,讓他們去拜見,沒話可說,可那個高氏呢,不過就是一個奴才,仗著弘歷寵愛作威作福,以後他家一家子見了人還得磕頭請安,真是氣死了。

  冊封高氏的旨意一下來,滿朝的大臣立馬變了臉色,尤其是以傅恆為最,他姐姐可還沒冊封呢,這個高氏就搶了先,饒是富察家的人心胸大度,也忍不住心裡火大啊!

  雖然大伙都不樂意,可誰也不敢說什麼,新君登基啊,就和新官上任一樣,都得燒三把火,誰也不傻,哪個會趕著這個時候找不自在啊,還嫌新君沒有理由發落你嗎?

  於是,在一幫子貴戚和王公大臣們面前,弘歷總算是把皇貴妃高氏的事情給弄妥當了,之後又商量了一些比如大赦天下之類的事情,弘歷就興高彩烈的去找高氏邀功去了,而文武大臣則是心裡不甘不願的退朝。

  弘晝一下朝就是一臉的怒氣,回到屋裡小丫頭們很有眼色的給他端了茶水來,結果,弘晝嫌水燙,一把就把茶盞子扔到地上摔了個粉碎,大罵:「你們這幫子蠢貨,爺花錢養著你們就是讓你們這麼不經心的嗎,拿這麼燙的水泡茶,想燙死爺啊?」

  兩個小丫頭嚇了一大跳,趕緊跪到地上磕頭求饒,更有那有眼力勁的不知道弘晝這是為什麼發火,使了個眼色就讓門口立著的小子們趕緊去後院叫福晉來滅火。

  結果,當可盈抱著她家小婉馨來到弘晝書房的時候,弘晝正指著兩個小丫頭大罵,就連平時從來沒有說過一句重話的高福都挨了弘晝好一頓責罵。

  可盈把婉馨交給蘇嬤嬤,她自己提了提裙子邁步進去,對著下人們使了個眼色,讓那些個人全部退下,這才笑著上前:「弘晝啊,你這又是怎麼了,抽的哪門子瘋啊?」

  弘晝抬頭一看是可盈,狠命的壓下怒火,撇了撇嘴:「我抽哪門子瘋?我才沒有呢,是弘歷那小子抽瘋了好不好,你今天沒去是不知道,竟然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要冊封那個高氏做皇貴妃,皇貴妃是什麼位置,她一個奴才能做得了嗎?」

  可盈一聽,心裡也是一驚,沒想到弘歷才登基就辦出這事來,還真是……這小子不會是瘋了吧,以前他爹壓著,什麼事情都不敢辦,還得做出一副恭敬有禮的樣子,長期下去,是不是性格扭曲了?現在四四這一死,他倒是好,全爆發出來了?

  皇貴妃那是副后級別的,等於半個皇后,一山還不容二虎呢,這一個宮裡怎麼能容得下兩個皇后?那一般冊封皇貴妃的話,不是皇后快不行了,就是那個皇貴妃快不行了,現在富察氏好好的,高氏也沒病沒痛的,怎麼就……

  「難怪皇阿瑪說對弘歷不放心,就他這樣的,誰放得下心啊?我這個荒唐王爺都幹不出這事來,他竟然沒臉沒皮的什麼都敢做,如果不是看他和皇阿瑪長的真是很像,我都懷疑他是不是皇阿瑪的親兒子了,你說,這世上怎麼就有這種違背常理的東西存在?」弘晝想要喝茶,一看茶杯子都被他給摔碎了,恨恨的捶了一下桌子,張口就罵。

  可盈笑了笑:「算了,你要為這事生氣,以後還有你受不完的氣呢,就弘歷那麼一個敗家玩意,咱不和他計較啊,那個高氏頂了天也不過就是個皇貴妃,犯得著這麼氣自己嗎,如果實在看不上眼,咱躲著點,眼不見心不煩。」

  「算了,這段日子你稱病吧,沒事別進宮了,向那麼個玩意磕頭行禮,咱丟不起那人。」弘晝在可盈的安撫下,終於心平氣和了,到最後,揮揮手,直接判了可盈一個病重入不得宮。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20 PM

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 黛玉回來

  遠在姑蘇的黛玉在得知四四歸天的消息後,想到這些年四四對她的關愛,忍不住又是大哭一場,帶著家人朝北方三跪九叩行了大禮,也算是盡了一點自己的心意。

  等到林如海入土為安之後,黛玉讓人收拾了東西,把林家老宅托人看管,那些僕人該留的留,該打發的打發,總之,把這些瑣事處理好了,就和賈璉還有蔡管家緊趕慢趕的進京。

  蔡管家在黛玉一動身的時候,就讓人給弘晝帶了信,說明黛玉要進京,讓可盈幫代玉打掃房間,做一些清淺的服飾之類的東西。

  和回去的時候一樣,進京還是走的水路,半個來月之後,黛玉從姑蘇回了京城。

  阿桂也一早得到黛玉馬上就要進京的消息,天還沒亮的時候就騎馬去了碼頭邊上等著,就盼著能遠遠的看黛玉一眼。

  皇天不負有心人,等了半天,快晌午的時候,終於看到了一溜的官船停靠在碼頭上,接著就有一些苦力幫著搬運船上的東西,那些大箱子一個個的往下抬,看起來真是有不少的東西呢。

  東西搬運完了,就看到和親王府的蔡管家和一個穿了綢緞長袍的青年男子下了船,再之後幾個小丫頭簇擁著黛玉下船,阿桂一看到黛玉的身影,就睜大了眼睛仔仔細細的瞧著,半年多沒見,那人似乎更加的俊逸非凡,出塵脫俗,就好像清雅的要飛天似的感覺。

  黛玉一下船就感覺有人在看她,環視一下四周,很詫異的看到了阿桂,看他那麼直巴巴的朝這邊望著,黛玉心裡一熱,倒是挺感動他這份心思的。

  捏了捏雪雁的手,黛玉湊到雪雁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然後又朝阿桂那邊看了一眼,扭頭坐進了專為她準備的轎子。

  雪雁快步走到阿桂身邊,朝阿桂福了一福,笑道:「大少爺,我家格格讓我過來跟您說一聲,謝了,還有您之前送的那個護身符,格格一直都帶著。」說完話,又把身後一個才留頭的小丫頭手裡拿著的一個包袱遞給阿桂:「這是我家格格在船上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身,您且留著吧,若是不好,丟了也行!」

  說完這些話,雪雁笑了笑,又對阿桂行了禮,轉身想走,阿桂手裡拎著包袱,心裡滿滿的甜蜜,看雪雁要走,趕緊叫住她道:「姑娘且留步!」

  說著話,攔住雪雁很是作了一個揖:「請姑娘代我謝謝格格了,格格做的東西,我一定會好好珍視的。」

  呵呵,雪雁笑了起來:「您有這份心就行了,時候不早了,我要向格格覆命去了。」

  阿桂看雪雁走遠,這才拿了包袱上馬急馳而去。

  在家門口下馬,把韁繩交給下人,阿桂心急火燎的往院子裡跑,結果,一不小心碰上了才回京沒多久的阿克敦,阿克敦看阿桂這麼毛毛糙糙的,沉下臉來喝道:「這是幹什麼去了,這般沒個正形。」

  阿桂一看是他爹,趕緊站住垂手而立:「回阿瑪話,去碼頭看望靖柔格格去了。」

  阿克敦一聽是去看格格了,臉色好了一點,聲音也柔和了幾分:「去看一下也好,格格也怪可憐見的,這剛剛林大人死了沒多久,不過,你還得注意一點,女孩子閨譽可是很重要的,千萬不要壞了格格的名聲。」

  阿桂笑著答應了,知道自家阿瑪雖然看起來嚴肅,不過卻不是不近人情的那種人,為人也不迂腐,就笑著回答道:「兒子省得,就遠遠的看了一眼,格格看到兒子,讓她的侍女給兒子送了一樣東西,所以……」說著話,抓了抓頭,臉也跟著紅了起來。

  阿克敦歎了口氣,這個兒子啊,千好萬好,就是為人太老實了,他不過就問了一句,阿桂這臭小子竟然把什麼都說出來了,還真是,不過,看到阿桂這樣子,阿克敦也放心了,知道他是真的看中了靖柔格格,心裡也挺受用的,畢竟,他是很希望自家兒子能夠夫妻和睦的。

  「你且去吧!」阿克敦揮揮手,給阿桂放行,他帶著人出門,心裡想著,原本今年就能喝上媳婦茶了,誰知道林大人和皇上偏偏一前一後的去了,未來媳婦要守孝,辦婚事還得三年之後啊。

  阿桂回房,笑的嘴都咧到後腦勺上了,打開那個蔥花綠的包袱皮一看,原來裡邊包的是黛玉為他特特做的一身衣服,月白長袍加上銀藍馬褂,拿起來一抖,別說,做的還真細緻,這活計,這針腳,還有繡工,全都好到不行。

  當然,就阿桂對林妹妹的那份心,就是那衣服做的再不好,那在阿桂眼裡就是比什麼都好,世上最好的繡工也是比不上他家林妹妹滴,更何況妹妹本身的手藝還不錯,這又是給阿桂做的,當然下了十二分的心意,看起來還真的是精緻啊!

  看了半天,阿桂對這身衣服是越看越喜歡,拿著摸了半天,又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小心的換上這身衣服,真的挺合身,阿桂對於林妹妹的心意真是感激的不行,人家就見過他兩三面,竟然能做出這般合體的衣服,這說明啥,說明林妹妹也是用了心思的。

  換上衣服之後,阿桂找瓜爾佳氏顯擺去了,並且,想要求瓜爾佳氏有時間的話去和親王府走一趟,給林妹妹送點東西,再安慰一下人家喪親之痛,再有就是看看人家有什麼想要的,想玩的,他在外邊想法子得了,再送去。

  這廂黛玉坐了轎子,一路往和親王府趕去,進了王府大門,就見弘晝和可盈都已經在等著她了,扶著雪雁的手給弘晝可盈行了禮。

  這邊,可盈不待黛玉拜下去,先一步扶起了她,左看右看看了半天,才拿帕子擦擦眼角的淚滴道:「可是回來了,我和你五哥都盼了多時了,妹妹一路可還好,我看著倒是又清減了幾分。」

  黛玉聽著可盈說出這般熨貼之語,心裡一痛,忍不住掉下淚來,聲音哽咽道:「嫂子!」說著話,撲到可盈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好了,好了,妹妹回來就好!」弘晝看到黛玉平安回來,也放下心來,過來笑著對可盈和黛玉說話:「快別哭了,屋裡已經擺下飯來,今天我們全家給妹妹接風。」

  可盈擦擦淚,也笑了起來:「看我,還真是,一時見了妹妹都不知道該怎麼著好了,倒引的妹妹又哭了起來,是我的不是了,快點,咱們啊都別哭了,再哭的話,說不定王爺也該掉金豆子了。」

  弘晝狠狠瞪了可盈一眼:「你當本王也是水做的啊,跟你們一樣睡窩淺啊,本王男子漢大丈夫,怎麼會哭哭啼啼呢!」

  「是,王爺男子漢大豆腐,當然不會跟我們小女人一樣了,也不知道是誰,妹妹剛走沒多久,一說起妹妹在南邊不知道吃的好不好,住的舒不舒服,竟然眼圈都紅了。」可盈笑著打趣,一句話,逗的黛玉破泣為笑,拿著帕子掩著嘴,看著弘晝滿臉窘迫的樣子,樂不可支。



第一卷 第六十章 黛玉入宮

  弘晝帶著黛玉和可盈到了正廳,很寬大的客廳裡邊擺了一張大圓桌,桌子中間放了一口熱氣騰騰的鍋,鍋子周圍擺滿了各色的鮮肉和蔬菜,還有一些看似調料的東西。

  可盈拉著黛玉坐下,笑道:「今天咱們吃火鍋,總算的一家人團聚了,總要吃的熱熱鬧鬧的才行啊!」

  已經五歲的永瑛坐在桌子旁邊,小腦袋瓜子歪著,睜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看著黛玉,過了一會兒才脆生生的說道:「玉姑姑,永瑛好想你哦,問額娘你去了哪裡,額娘總說你快要回來了,可是,永瑛畫了許多數字,背了那麼多首詩,都不見你回來。」

  永瑛的童言童語讓黛玉心裡暖暖的,過來摟著永瑛笑道:「玉姑姑也想永瑛啊,姑姑還給永瑛帶了小禮物呢,等吃完飯就讓紅袖給你送過去好不好?」

  「好!」永瑛很大力的點了點頭,然後很高興的歡呼著:「玉姑姑,一起吃火鍋哦!」

  火鍋做的是鴛鴦鍋,黛玉體弱,受不得辛辣之物,所以,吃清湯的鍋底,而可盈和弘晝這兩個傢伙超愛麻辣鍋,吃起來和不要命似的,沒一會兒就冒了滿頭的大汗。

  可盈伸手拿了一杯水,漱了漱口,讓嘴裡的辣味消散了一點,才指著一些很和軟的豆腐之類的東西,讓旁邊的丫頭涮了給永璧和婉馨放到小碗裡邊吃,讓這兩個孩子也嘗嘗這種大眾化的食物。

  黛玉看著圍坐在一旁的和親王府的家人,總感覺心裡漲的滿滿的,那因為父親去世而空落落的心現在也填滿了幸福,心裡默念著,爹爹,你看到了嗎,女兒很好,王爺和福晉對女兒就像親人一樣照顧,您可以放心的和娘團聚了。

  正當一家人吃的不亦樂乎的時候,有人通報說外邊來了傳旨太監,弘晝趕緊讓人收拾好了,跑去前邊接旨,過了一會兒,才一臉嚴肅的過來對黛玉說道:「皇上有旨,讓你立刻進宮請安。」

  黛玉有點疑惑,不過也沒有說什麼,和弘晝說了一句就回房換衣服準備進宮,可盈看黛玉離去,有點不放心,也跟著去了。

  到黛玉房裡,可盈趁黛玉換衣服的空當,把這段時間宮裡發生的一些事情和她講了,尤其是那個高氏被封為皇貴妃的事情更是提醒了黛玉,就怕黛玉不知道,然後得罪了高氏。

  黛玉認真的聽了,換了衣服之後,就乘車去宮裡。

  本來以為既然是進宮請安,那就得先到慈寧宮去給太后請安的,黛玉沒想到的是在宮門口就碰到了弘歷的貼身太監吳書來。

  吳書來一見黛玉,二話不說就引著她去了養心殿。

  黛玉也不是那種沒見識的小女人,對宮裡上下也是熟悉的不行,當然認識去養心殿的路,走了一段之後就停住腳步叫住吳書來問道:「吳公公,這不是去養心殿的路嗎,我可是要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的。」

  「回格格話,是皇上有事情要先見見格格,就讓奴才在宮門口等著,讓格格先去養心殿,然後再去慈寧宮。」吳書來很恭敬的回答了,然後又引著黛玉往養心殿走去。

  黛玉也沒有多想,跟著吳書來直接去了養心殿,吳書來通傳過後,請黛玉進到屋裡,然後就站在殿外侯著。

  黛玉一進門,先是愣了一下,沒想到養心殿裡除了乾隆之外,一個奴才都沒有,突然的,黛玉就感覺很不安。

  「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雖然不安,但多年的教養還是讓黛玉做不出失禮的事情,很大方的給乾隆請了安,然後就得體的站在一旁,等著乾隆問話。

  乾隆看黛玉進來,忍不住眼前一亮,半年多沒見,黛玉又添了幾分飄逸之氣,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曹植詩裡所形容的洛神一樣,美麗不可方物,忍不住,乾隆向前走了幾步,在離黛玉很近的地方看著黛玉笑道:「妹妹可還記得朕曾經說過的話,有一天,朕得了這個天下,會把最好的一切捧到妹妹面前……」

  忍不住,黛玉皺起眉頭來,不可思議的看了乾隆一眼,心說這人不會是瘋了吧?不然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先帝爺屍骨未寒,他倒是好意思調戲起了先帝爺的義女,他的妹妹來,愛新覺羅家的臉面都快要丟盡了。

  看黛玉不說話,乾隆自顧自的又說道:「想必妹妹也知道高氏被封作皇貴妃了吧,高氏,不過是妹妹的替身,如果妹妹能夠答應朕,皇后之位,朕會留給妹妹的,朕的心願就是和妹妹一起並肩站在這天下的最頂端。」

  乾隆說的豪情萬丈,黛玉卻聽的忍不住要吐了,這是當朝皇帝能說的話嗎,這位四哥哥的腦袋不會是讓驢踢了吧,或者是讓門板給夾壞了,怎麼盡說這種瘋言瘋語,皇后?他以為皇后是什麼了,是他想廢就廢的嗎?

  先不說富察氏皇后並沒有過錯,並且生育了一子一女,就光說富察家的權勢,要廢后,也不是你皇帝能夠隨心所欲的。

  再者說了,黛玉差點不顧形象的大吼出來,咱真是對你沒有任何想法啊,你是皇帝又怎麼樣,不是咱的那盤菜,也不問問人家到底願不願意,就自顧自的說這種話,也不怕傳出去丟人現眼,還有,要真的是這些話傳出去了,她還要不要活了?

  後退一步,黛玉看乾隆站在那裡洋洋自得的等著她回話,就好像她林黛玉已經迫不及待要入宮一樣,心裡鄙夷的不行,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千萬不要做出什麼有礙大家閨秀之氣的舉動來,然後才冷笑一聲:「皇上請慎言,你我本是兄妹,怎可以說這種話,況且妹妹本是有了人家的人,請皇上以後還是不要再有如此想法了,妹妹先行告退了。」

  黛玉這會兒可以說是冷靜的不行,一點都不懼怕,她心裡明白,反正到了這種地步,進也是死,退也是死,不如豁出去了,捨得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馬,她哪怕是現在就立馬死了,也得拿話刺刺這個沒腦子的皇帝哥哥。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21 PM

第一卷 第六十一章 尋短見

  沒想到,乾隆對黛玉的冷言冷語竟然是一點都不在意,在見黛轉身要走,竟然以為黛玉是害羞了,快步上前,一把拉住黛玉的手笑道:「妹妹別走!」

  黛玉惱怒,想要抽出手來,卻怎麼出抽不開,看著乾隆這麼無禮的拽著她,黛玉立馬紅了眼眶,眼淚忍不住就要掉下來了,想著,她林氏女兒自有風骨,就是死,也不能讓人任意侮辱,看著乾隆緊抓著她的那隻大手,黛玉也不顧身份臉面,什麼體統規矩也全拋到一旁,低頭,張嘴就在乾隆手上狠命的咬了一口。

  乾隆一痛,忍不住撒手,看時就見手背上整齊的兩行牙印,已經見血了,可見黛玉真的是狠了心要咬的。

  「妹妹!」乾隆又叫了一句:「既然先帝爺能給妹妹指婚,那朕這個皇兄也能悔婚,妹妹就等著入宮吧!」

  黛玉很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她才只有十三歲,大好的青春年華還沒有享受,怎麼就能被眼前這個無賴的人逼死呢?

  即便是死,她也想要清清靜靜的死,絕對不能埋身在這個骯髒的皇宮內。

  還有,黛玉忍不住想到了阿桂那雙祈盼的眼睛,心裡歎了口氣,阿桂啊,終於,也是我對不住你,有負於你啊!

  回頭,黛玉對乾隆笑了笑:「四哥哥,妹妹現在國孝家孝在身,四哥哥怎麼可以這麼逼迫妹妹呢,父親和先帝爺屍骨未寒,妹妹難道就要做那不孝不義之人嗎,可教天下人怎麼唾罵於我!」

  乾隆一愣,這個色心大發的人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是啊,人家親爹和乾爹都才死了不久,你就想要人家入宮,到時候……天下人不但要罵人家林黛玉,更會罵的是你乾隆啊。

  話說,乾隆這個人是一個很要面子的人,雖然好色,可面子也是相當重要滴,這人啊,也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型了,略一思考,就想通了這些事。

  難怪他說讓黛玉進宮的時候,人家一臉的難受,感覺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一樣,原來癥結在這裡,不是人家不願意,而不能啊!

  想明白了,乾隆心情大好,哈哈一笑:「妹妹說的是,朕不急,就等著妹妹服滿了孝,再接妹妹入宮吧!」

  黛玉鬆了一口氣,心說,終於爭取到了三年時光,這三年裡誰知道還有什麼變數,最好,落個清清靜靜的,於是,盈盈一禮笑道:「即是如此,妹妹告辭了,四哥哥,能否答應妹妹,在妹妹服喪未滿之前,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看著黛玉嬌滴滴的說著話,滿臉的羞怯,乾隆那點被美色裝滿了的腦子裡所剩不多的腦容量根本就不去多想,笑著點頭:「妹妹果然是純孝之人,朕,答應了,你放心,朕說到做到,絕不讓妹妹為難!」

  黛玉匆匆告辭出了養心殿,一出門,心裡大罵,呸,先帝爺怎麼就養出你這麼個玩藝,天底下哪有這般的人,置國事家事於不顧,逼迫妹妹頂著罵名退親嫁給你的,先不說兄妹亂倫,就說這退親的事吧,那也是背上了不孝不義的罵名啊,你是真的愛著我這個人呢,還是為你自己那點私慾呢?

  出了養心殿,黛玉又去慈寧宮請了安,就坐馬車匆匆回到和親王府。

  夜裡,黛玉想到白天在養心殿的事情,還有和乾隆說的那些話,越想越是難過,越想越覺得對不住阿桂。

  摸摸被乾隆拉過的手,就感覺噁心的不行,反覆思索著,總感覺自己命還真苦,爹死了,還要受人逼迫退親,背負罵名,為自家爹娘抹黑,即是如此,等著三年後鬧開了,惹的一身罵名,還要連累王爺福晉,還要讓阿桂一家抬不起頭,還不如現在死了安生,倒落得一個清清白白。

  黛玉本來心思就重,夜裡睡不著就開始反過來倒過去的琢磨著,越琢磨就越是鑽了牛角尖,想著天下女兒名聲最是重要不過的,她現在被乾隆這麼逼著,真真的不如就此去了,起碼不用落個禍水的名聲。

  想到這裡,黛玉起身,今天正好是雪雁值夜,這丫頭覺沉,這會兒睡的正香呢,根本沒有聽到黛玉的動靜。

  黛玉從床上起來,穿了衣服,又點了一根蠟燭,坐到梳妝台前把頭髮梳理整齊了,翻出一根先前可盈送她的一根玉帶,起身搬了凳子,把玉帶穿到房樑上,然後流著淚把脖子伸了進去,套牢後,踢倒凳子,心裡默念,五哥五嫂,黛玉去了,若是有來世,黛玉想做你們真正的親人。

  雪雁睡了一覺,就感覺很渴,難受的不行,嘟囔著起身,想要倒杯水喝,睜眼的時候就看到屋裡一片光亮,再仔細一看,嚇了一大跳,就見房樑上吊了一個人,雪雁驚嚇之下,大叫起來:「來人啊,來人啊……」

  廂房的門被打開,紅袖帶著幾個小丫頭衣服也沒穿好就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說道:「雪雁,出了什麼事?你鬼叫什麼啊!」

  進了門,紅袖看到房樑上吊著的黛玉時,嚇的差點沒有斷了氣,也虧了紅袖還算沉著,略一驚嚇過後,就沉下氣來,指揮著小丫頭們搬了凳子來,硬是使了吃奶的勁把黛玉給解了下來。

  黛玉一落地,紅袖顫抖的伸手探了一處鼻息,這才鬆了一口氣,幸好格格還有氣在,不然他們這些奴才,一個都別想活命。

  瀟湘館這邊的動靜,很快也驚動了可盈和弘晝,這兩個人手忙腳亂的穿了衣服過來,弘晝在外邊等著,可盈進屋去瞧,在瞧到屋裡這麼紛亂的場面時,也是嚇了一大跳。

  「紅袖,雪雁,這是怎麼回事?格格好好的怎麼會尋了短見?」可盈沉聲呵斥出來,嚇的紅袖和雪雁都不敢言語,跪到地上嗚嗚哭了起來。

  可盈也不管她們兩個,快步走到黛玉床前,伸手探了一下鼻息,感覺到氣息之後,也算是鬆了一口氣,趕緊讓人散開了,她自己上前伸手按住黛玉胸部,想著以前學過的那些急救的法子,就這麼很有節奏的用力按著。

  就在可盈累的滿頭大汗,快要放棄的時候,黛玉嚶嚀一聲睜開了眼,在看到可盈的時候,雙眼含淚,用沙啞的嗓音道:「五嫂,還救我做什麼,不如讓我去了乾淨。」

  可盈這個氣啊,心說我容易嗎我,從你八九歲起我就費盡了心思的教導你,就是不想讓你重蹈覆轍,想讓你快快樂樂的成長,有一個幸福的未來,沒想到,我這些心機全白費了,你一點都不長進啊,行啊你,倒是學會尋短見了,還拿玉帶……想到紅樓裡的那句玉帶林中掛,可盈更是後怕的不行,想著,莫非這就是林妹妹的運數不成?

  不,一定不是,我就不信上天讓我們來了,還改變不了一個小小的林黛玉。

  咬著牙看了黛玉一眼,看她只顧著哭,可盈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一氣之下,想也不想的,一個大耳刮子就甩了上去:「哭,就知道哭,哭成解決什麼問題,我和你說了多少遍,凡事有我和你五哥呢,你自己倒好,也不想想清楚,還沒碰上什麼事呢就要尋短見,你這樣子,讓那些真心疼愛你的人有多痛心,你知道嗎?」



第一卷 第六十二章 亮牌

  可盈發火的樣子真是不多見,不但黛玉嚇的停住哭聲,一臉驚嚇的看著可盈,就是雪雁那等丫頭也嚇的大氣都不敢出。

  過了一會兒,黛玉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撲到可盈身上,哭道:「嫂子,你要救救我啊!」

  可盈感覺事情應該很嚴重了,不然黛玉不會這麼想不開的,其中可能還有皇家陰私之事,於是,看看周圍,讓那些丫頭下人都出去,又讓蘇嬤嬤叫了弘晝進來,吊了一隊侍衛護院守住瀟湘館,誰也不誰靠近。

  把一切都弄妥當了,弘晝和可盈看著守護的鐵桶一樣的瀟湘館,對黛玉道:「林丫頭,有什麼話可以說了,你放心,今天你說的這些話只有咱們三個知道,保證一個字都傳不出去。」

  黛玉這會兒也靜下心了,想想剛才的舉動都有一點後怕了,她怎麼就那麼想不開想要尋短見呢,也幸虧雪雁那丫頭醒了,不然啊,指不定現在她就是屍首一具了,到時候……黛玉機靈靈打個冷戰,不但要連累了王爺他們,她又對得住誰啊,對不住死去的父母大人,也對不住對她關愛有加的先帝爺,還有一腔情誼的阿桂,也難怪福晉會氣的甩她大耳刮子了,要是她,也得氣的扇上兩個耳光。

  「林丫頭,五哥不是說過嗎,一切有五哥擔著,你說你怎麼就那麼……唉,算了,還是把事情講清楚吧!」弘晝看黛玉臉上清晰的五指痕,還是怪心疼這小姑娘的,歎了口氣,又轉過頭看著可盈,有點埋怨的說道:「你也是的,妹妹有什麼不是,你講出來就是了,何至於,竟然都動了手,咱家妹妹那細皮嫩肉的,哪經得住你打啊!」

  可盈看黛玉臉上那紅痕,確實挺驚人的,也有點後悔了,伸手摸摸黛玉的臉:「林丫頭,是嫂子的不是了,不該動手打你,等會兒我讓人送藥膏過來,你擦一擦……」

  黛玉兩眼淚汪汪的看了看可盈,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乾著急的弘晝,哭著把今天進宮的事情講了出來,一邊擦淚一邊道:「我實在沒有想到,四哥那是萬人之上做皇帝的人,怎麼還會行出這樣的事來,回就想著,即是那樣,也不用等著他來逼著搶著讓我進宮,我自己先隨爹娘去了,也落的一身乾淨,這才一時想不開……」

  可盈聽完了,真是氣的直咬牙,心裡大罵弘歷,你說你幹的這都是什麼事啊,把人家一個小姑娘逼的都想自殺了,真本事啊,你那點能耐也全長這事上了,左一個格格右一個侍妾的,滿蒙漢三族美女隨你挑選,你宮裡還缺女人嗎,竟然都做出搶奪臣妻的事情了,咱算是服了乃了。

  弘晝更是氣的渾身發抖,面色鐵青,心說難怪先帝爺去的時候口口聲聲不放心弘歷,看起來還是人家瞭解弘歷啊,知道這個兒子是啥德性,真是知子莫若父啊!

  「你啊!」過了良久,可盈才醒過神來,伸手摟了黛玉:「事情雖然嚴重,也不是沒有轉彎的餘地了,你何至於想不開啊,以後再有事情可不許這樣了,萬事說出來,大家好商量。」

  黛玉講出藏在心底的事情,也安了心,就好像是一顆石頭落了地,鑽到可盈懷裡,感到有點害羞,都不敢抬頭了。

  弘晝留可盈安慰黛玉,起身回房,過了一會兒懷裡揣著一個明黃的卷軸進來,把東西塞到黛玉的手裡,笑道:「這件事情根本不難,你自己先看看這東西吧!」

  黛玉點頭,拿了卷軸展開來看,越看越是心驚,過了好久才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弘晝:「五哥,這,這,先帝爺怎麼知道的?」

  「先帝爺英明神武,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更何況宮裡那一畝三分地,先帝爺還不知道放了多少的暗探呢,皇上自以為瞞著人,可他又怎麼知道,這事根本瞞不過先帝的。」弘晝心裡小人在雀躍,很為四四留的這份遺旨感到高興,保命符啊,就因為這份遺旨,林妹妹的命才能保住的啊。

  又看了黛玉一眼,弘晝歎了口氣:「先帝爺早就知道弘歷對你有想法,原想著讓你嫁到蒙古和親,這樣有蒙古親貴做靠山,弘歷是不敢怎麼樣的,可看你身子骨並不健壯,再加上一些別的原因,所以才把你指給了阿桂,想讓你留在京裡,又怕他去後弘歷仗勢做出什麼有損名聲的事情,才特特留了這份旨意,好讓你保命啊!」

  弘晝話一完,黛玉想到老爺子對她的關心和愛護,感動的直抹眼淚,懷裡抱著那份遺旨不撒手,好像這就是最珍貴的東西一樣。

  過了一會兒,黛玉抬頭,很堅定的看著弘晝和可盈:「五哥五嫂,對不起,讓你們受累了,黛玉從今往後一定會好好的,才不負先帝爺的厚愛,還有五哥五嫂的關愛之意。」

  說完話,黛玉堅持下床,跪到可盈和弘晝面前,很鄭重的磕了一個頭:「黛玉心裡明白,也謝謝哥哥嫂子的這一片心意。」

  「林丫頭,這是做什麼,趕緊起來!」可盈沒想到黛玉會說跪就跪,有點反應不及,等黛玉磕頭的時候趕緊慌亂的扶她起身。

  弘晝也站了起來,虛扶了黛玉一下道:「這下好了,你也不用再擔憂了,那份旨意收好了,以後弘歷那個沒正形的再逼你,就拿遺旨給他看,我就不信,他還敢違抗先帝爺的遺旨?」

  可盈也笑了起來,伸手刮了一下黛玉的小鼻子:「你啊,讓我說什麼好呢,平時看著也是個明白的,怎麼盡做糊塗事,皇上腦子不清楚,你也跟著不清楚了嗎?」

  見弘晝和可盈這麼大膽的損當今皇上,黛玉心裡也挺解恨的,忍不住笑了出來,也大膽的跟著兩個人損了弘歷一通:「五哥五嫂說的很是,都是皇上的不對,他呀,腦子被門板給夾壞了,說話做事糊塗透頂,這人們常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不是這個理兒嗎,我才和他說了那麼幾句話,倒帶累的腦子也跟著不清楚起來,這才做下糊塗事!」

  可盈大笑,心裡解氣的很,看林妹妹這麼雲淡風輕的,話糙理不糙的損弘歷,真的是很痛快啊!

  弘晝則在心裡暗想,弘歷啊,咱真服你啊,能把清白女兒家逼的上吊自殺,能把林妹妹這個大家閨秀逼的爆粗口,真是不簡單,不容易啊!你那個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怎麼就和正常人不一樣呢?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22 PM

第一卷 第六十三章 迎母入府

  經過可盈和弘晝的安撫,黛玉總算是安心了一點,過了幾日之後,在永瑛帶著弟妹每天都找黛玉請教問題之中,黛玉整個人也開朗了不少,把先前的擔憂全放下,只是一心一意的教導永瑛三個小傢伙讀書識字。

  對於孩子們能夠得到黛玉的教導,可盈還是挺高興的,就林妹妹那才學,能讓她指點一二,簡直是受用無窮啊。

  通過幾年的瞭解,可盈和弘晝也算是知道了黛玉究竟有多聰明,肚子裡有多少墨水,話說,古人常說學富五車,人家林妹妹能學富十車的,不但是古詩古詞,四書五經精通,就連一些雜學還有兵法都懂,也不知道林如海是怎麼教導的,這個女兒,可是比兒子都強上十倍啊。

  在安頓好了黛玉之後,弘晝就要做另一件事情了,現在四四歸天了,弘晝的娘,耿氏太妃在宮裡住著太過孤單寂寞,清朝有規矩,有子的太妃們如果願意,可以讓兒子接出去奉養,弘晝和可盈商量了,想要把耿太妃接到府上養著,一個是讓人家也享受一下兒孫繞膝之樂,還有就是,到底王府裡邊自由一點,耿太妃在這裡可以隨心所欲,也可以寬一寬心。

  當然,這事也和耿太妃說好了的,人家當然願意的不行了,先帝爺都去了,還賴在宮裡幹嘛,她又不是沒兒子養,幹嘛在慈寧宮偏殿和那些無子的太嬪太妃們擠著啊,又不是想不開自己找不自在。

  就這樣,全都商量好了之後,弘晝很快向乾隆遞了折子,說是要接耿太妃出去養著。

  乾隆一瞧,這樣也好,耿太妃這人吧,為人實在,心地也不錯,當年也養過乾隆一段時間,對他還真的是挺疼愛的,乾隆對這個太妃也是有一點感情的,當然也願意讓人家過的好一點,於是,很快批了折子,看了一個好日子,等和親王府準備好了之後,就讓太妃出宮,住到自己兒子家裡。

  當然,乾隆還是有他一點小心思的,他答應了黛玉,在除服之前不見面的,他那意思是,在除服之前在不會召見黛玉去養心殿的,卻是可以在慈寧宮見她,或者到宮外和親王府見她的。

  如果耿太妃住到和親王府的話,乾隆就可以藉著去看耿太妃的名義見見黛玉了,他這點小算盤真是打的啪啪響,很自大的認為,黛玉應該也是願意看到他的。

  在弘晝把折子遞上去之後,可盈就是一番忙碌,在和親王府找了一處寬敞的院子,一溜十幾間房子,建的很漂亮,改名叫做頤榮院,做為耿太妃的住所,又把這院子裡的房屋修整了一番,做了精裝修。

  屋外種了好多的鮮花還有一些樹木,屋裡的牆面並沒有抹白,而是塗成了各色的淺色調,就像耿太妃住的臥室,可盈把整面牆都塗成了粉綠色,這樣對太妃的眼睛好一點,當然,在粉綠色的基礎之上,又做了一些調整,畫了一些漂亮的圖案,很卡通的那種。

  外邊的大廳塗成了粉藍色,上面畫了白雲朵朵,一眼看過去,就感覺心胸開闊了不少。

  還有一些房間,可盈都讓工匠做了隔斷,專門隔出了更衣室,雜物間之類的房間,當然,也全都好好的修改了。

  另外,屋裡的燈光,也做了調整,四壁都安了彩色的沼氣燈,一開開關,屋裡就像是仙境一樣,漂亮的不行。

  耿太妃的床,可盈用才研究的彈簧做了床墊,而且床墊做的非常符合人體工學,躺上去睡覺的話,真是舒服的都不想動彈了。

  還有一些別的零零碎碎的需要注意的事項,可盈也全都安排的好好的,在改造完之後,可盈專門請了弘晝和黛玉來做最後的檢測工作,美其名曰讓耿太妃的兒子女兒好好瞧瞧,別到時候太妃不滿意了,讓人說她這個兒媳婦不盡責。

  當然,弘晝和黛玉兩個人還是笑著來了,一進頤榮院的門,就看到院子裡擺放的各色的鮮花盆景,真是很漂亮,不由的點點頭,誇讚可盈的這份心思。

  然後來到客廳的時候,弘晝看看整面牆的藍天白雲,頓時滿頭黑線,心說,老婆啊,咱能不能不搞這些後現代的東西啊。

  黛玉倒是挺高興的,直說這樣一來很好看,坐在這裡就好像到了野外一般,讓人心胸開朗,可盈一聽黛玉誇獎,高興的直說要把黛玉的房間也改成這樣,弄的黛玉差點摔倒。

  到了臥室的時候,弘晝無語的看著塗成淺綠色的牆面上畫的各種的卡通圖案,瞪圓了一雙丹鳳眼,指著可盈極度無奈的問道:「老婆,你說,你是要奉養額娘呢,還是養孩子啊?」

  黛玉拿帕子捂著嘴悶笑,只是看著弘晝和可盈鬥嘴,倒是不說什麼,如果要是再搬個凳子,端上茶水嗑上瓜子的話,黛玉就極度像是在看戲了。

  「你知道什麼啊!」可盈瞪了弘晝一眼,:「人常說老小孩老小孩,這越老不是越像小孩嗎,所以呢,咱得把額娘當孩子一樣對待,得捧著哄著,要像照顧永璧和婉馨一樣經心。」

  呃,弘晝噎住,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才道:「算了,你看著辦吧,如果額娘不滿意,我拿你是問。」

  可盈揮揮帕子:「你等著吧,額娘一定滿意,哼哼,到時候……」

  弘晝害怕的打個寒戰,啥也不說了,既然惹不起這個女暴君,咱還躲不起嗎,走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塵土。

  又過了幾日,耿氏太妃把宮裡的東西收拾好了,坐了車輦來到弘晝府裡,耿太妃從四四的潛邸格格做起,一路做到裕嬪,裕妃,太妃,這麼多年別人送的,加上四四賞賜下來的,還有耿太妃的嫁妝,和積攢的份例銀子,雖然說四四清苦,可是,倒還真攢了很大一筆私房錢。

  因此,耿太妃搬家的時候,那些箱子籠子的裝了十幾大車,看的人咋舌不已,心說這麼一大筆私房銀子,那以後可就是和王爺的了,看王爺以後還怎麼裝窮哭貧的。



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 賈府借銀

  耿太妃帶著貼身奴才,一路到了和親王府,弘晝帶著可盈、黛玉,另外加上三個小的,全都在門外侯著。

  看到宮女太監扶著耿太妃下車,弘晝趕緊上前扶了太妃的手,笑道:「還是讓兒子扶著額娘吧!」

  可盈等太妃下了車,也趕緊扶著太妃另一隻手,兩口子就這麼著,親親熱熱的把太妃迎進府裡。

  黛玉看人家兩口子把額娘迎進去了,她趕緊讓蔡管家指揮著人,把太妃帶著的那些東西還有銀錢之類的全部抬到頤榮院,另外,又給那些送太妃的太監還有侍衛發放了賞錢,這才笑著回身進院。

  那頭,弘晝兩口子扶著太妃進了頤榮院,太妃一輩子在宮裡,宮裡是不能種樹,院子裡也不能養太多花草的,所以,看到給她準備的這個院子裡滿院花草的時候,還是很高興的,連連點頭,誇獎弘晝和可盈有孝心。

  等進了屋子,太妃這大半輩子過去了,見哪裡的牆都是漆的粉白,粉白的,哪見過塗成藍色的牆壁,上面還畫了白雲,這更加稀奇,轉著看了一圈,這眼淚就忍不住往下掉了,抹了一把淚回頭看著可盈道:「倒是辛苦你了,弘晝這孩子不著調,平時多虧了你勸著,又有心為我收拾了房間。」

  「額娘說的那裡話,媳婦辛苦一點也是應該的,只要額娘住著高興就行了。」可盈笑呵呵的說著話,又讓永瑛帶著弟妹把他們給太妃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

  永瑛手裡拿了一個小布袋,脆生生的說道:「瑪嬤,這是永瑛專門採的菊花曬成了菊花茶,給瑪嬤喝吧,聽額娘說常喝菊花茶可以降血脂降血壓,永瑛也不知道什麼意思,不過也知道是對人身體很好的。」

  看孫子這麼乖巧懂事,耿太妃心裡高興,摟了永瑛來笑著逗了幾句,又去看永璧和婉馨這對雙胞胎,對他們準備的禮物感到很好奇。

  永璧上前一步,對耿太妃笑道:「瑪嬤,我和妹妹小,沒有東西給瑪嬤,就唱個歌送給瑪嬤吧!」

  說完了話,永璧和婉馨來了個童聲二重唱,唱了一首蝸牛與黃鸝鳥,逗的耿太妃大笑不已,很是誇獎了永璧和婉馨一番。

  孩子們送完了禮物,可盈和弘晝看耿太妃也是累了,就讓人服侍她休息一會兒,他們一家帶著一群下人先告退出去。

  等到弘晝和可盈他們全都走了,耿太妃帶著奴才進了裡屋,看到綠色畫著圖案的牆壁,耿太妃還是很喜歡的,她在宮裡看慣了那些富麗堂皇卻很清冷的裝飾,看到這麼富有童趣又簡單又溫馨的東西之後,心裡越發的受用起來。

  「娘娘,您這總算是苦盡甘來,熬出了頭,奴婢瞧著王爺和福晉這麼孝順,娘娘以後就等著享福吧!」耿太妃貼身老嬤嬤王嬤嬤眼裡含著淚,哭中帶笑的對著耿太妃說道。

  耿太妃心裡是越來越高興,走了這麼半天,也累了,就讓王嬤嬤服侍著脫掉外邊的大衣裳,想到床上休息一會兒。

  可是,耿太妃猛一躺到可盈給她準備的這張大床上的時候,還真是嚇了一大跳呢,幾時睡過這麼柔軟而又怪異的床鋪了。

  「來人!」耿太妃叫了一聲,有兩個小丫頭進來,對著太妃福了一福:「太妃喚奴婢進來可有什麼吩咐?」

  耿太妃指了指那張讓她大驚失色的床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床……」

  兩個小丫頭相視一笑,很有禮的回道:「娘娘不知,這是福晉專門讓工匠替娘娘做的,說是在這張床上睡一覺,能頂在普通床上睡三四覺,睡著舒坦又解乏,娘娘要是睡慣了,恐怕以後就再也睡不下別的床鋪了。」

  太妃一聽這是可盈的心意,就揮手讓小丫頭們下去,轉身笑呵呵的躺到那張特異的大床上,又翻了個身,踢了踢腿,像孩子一樣玩了一會兒,別說,這床還真好,睡在上面一點都不硌的慌,真是舒服極了,難怪說解乏呢,看來是一點都不假。

  咱無不管耿太妃怎麼在屋裡折騰,就看黛玉從頤榮院出來之後,雪雁過來告訴她,說是王夫人來了王府,說是要見黛玉。

  黛玉一驚,暗想著王夫人和她並不對付,來看她做甚?

  不過,到底王夫人還是她的舅母,不能不見的,黛玉就讓人先回稟了可盈,然後帶著王夫人去拜見可盈,之後再回到瀟湘院談話。

  王夫人也是大家出身,對這些規矩也明白,並沒有什麼不滿,在可盈屋裡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和黛玉去了瀟湘館。

  一進門,黛玉就讓人給王夫人上了茶水,笑道:「舅母來這裡有什麼事嗎?本來黛玉想著要去拜見一下老太太的,可是現如今這樣,國孝家孝在身,確實是不方便,等閃過了年,過了熱孝期,黛玉再去拜見老太太並舅舅,舅母。」

  黛玉的話讓人挑不出一點錯來,賈府到底是親戚,她這樣熱孝期的女孩子去的話,也是有點犯忌諱的,所以,王夫人趕緊站了起來:「勞格格掛心了,老太太很好,身體健朗,格格不必操心。」

  「不管怎麼說,是我的不是了,沒有去拜見長輩,反倒勞舅母親身前來看望我。」黛玉喝了一口茶,抿嘴輕笑了一下,又說道:「舅母也且放寬心,回去告訴老太太,我在這裡住著很好,讓老太太也別擔心。」

  「是,我回去一定告訴老太太!」王夫人訕訕的笑了一下,然後喝了口茶清了一下嗓子道:「想必格格也知道你表姐元春剛剛冊封了賢德妃吧,皇上開恩,讓娘娘們回家省親,咱家裡正為了娘娘修建省親別院。」

  黛玉心說可算是說到正題了,也不說話,等著王夫人點明。

  王夫人等了一會兒,見黛玉不言不語,心裡暗恨,少不得把那厭煩她的心理硬壓了下來,端著長輩的架子笑道:「雖說是皇上的宏恩浩蕩,可格格不知,咱們府上也過的緊巴巴的,這要建省親別院也不能湊和,娘娘的面子要緊,所以就四處籌錢,這不,剛從姨太太家裡借了十萬兩銀子,想著格格手頭上也有些餘錢的,與其存著不如借給家裡先應應急,到明年莊上有了收成,一定先還上格格的銀子。」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22 PM

第一卷 第六十五章 避入別院

  黛玉把茶杯放在桌上,皺眉沉思著,思量半晌才為難的說道:「舅母想必不知道,我父親並沒有為我存下多少錢來,父親雖然身在巡鹽御史的位子上多年,可為人清正廉明,又不收賂賄,哪裡來的許多銀子,我不過是在父親去後變賣了一些家產,這才有了些銀錢傍身,今兒即是舅母說了出來,少不得我也得為府上出一把力,不能讓人說了短去不是。」

  說完話,也不等王夫人再說什麼,黛玉對雪雁道:「雪雁,去把我那個小梳妝盒子取來。」

  雪雁答應了一聲,回身去取盒子,沒一會兒抱著個舊盒子過來,黛玉接了來,當著王夫人的面打開,從裡面拿出幾張銀票來,全都是一千兩一張的面額,黛玉數了數遞到王夫人手上:「舅母,這是黛玉的全部家當了,都在這裡,舅母數數吧!」

  王夫人喜的眉開眼笑,接了來一數,整整二十張,卻是兩萬兩的銀子,心裡就是一沉,更加不喜黛玉了,心說你爹做江南鹽政多年,沒有留下金山銀山來,那錢也是少不了的,今天我們家來借,就拿兩萬兩銀子出來打發,你當打發叫花子嗎?

  「格格,這……」王夫人臉現為難之色,還想要再多要點錢。

  黛玉笑了起來:「舅母不必難為情,即是親戚,相互借錢也是難免的,我現在年紀還小,這錢也不急著花,舅母且拿去吧,也不用明年,什麼時候手頭寬裕了,什麼時候再還不遲。」

  人家黛玉的話合情合理,堵的王夫人一句話都說不上來,更別說再多要錢了,讓外人聽起這話來,顯的黛玉又懂事又大度,借給了你錢,還不要你急著還,你還要怎麼樣,要再說什麼,那就有點太不識抬舉了。

  王夫人說不出再要錢的話來,就四下裡一溜,發現黛玉房中多寶格上擺了一套玻璃的茶具,玻璃器具倒是並不稀奇,關鍵是那玻璃透明度高的驚人,就好像用整塊水晶雕刻而成的一樣,而且那茶具的樣子也很新穎,就王夫人見多識廣的人,也是沒有見過的。

  看到那套茶具,王夫人笑了起來,起身拿起一個玻璃杯子歡喜的摩挲著,過了一會兒才道:「格格這套茶具倒是好,即是蓋別院自少不了擺設之類的東西,不如格格把這套茶具送我吧,到時候擺到娘娘面前,也讓娘娘高興一下。」

  黛玉頓時氣苦,不給吧,惹的人說她小氣,要給吧,可是真捨不得,那套茶具可是可盈專門為她制的,樣子清雅極了,很得黛玉喜歡,這樣的茶具統共才制了五套,一套獻給了先帝爺,一套送給了現在的皇上,還有一套給了太后,弘晝兩口子留了一套,再就有一套給了黛玉,像這樣的玻璃茶具,找遍大清國也再找不出第六套來,黛玉怎麼捨得呢?

  「太太有所不知,這茶具還是先帝爺在時賞了格格的,內務府都有記檔,很是不能送人的,不然太太喜歡拿了去就是了,格格有什麼捨不得的,偏這個不行……」黛玉正為難的空當,紅袖從外邊進來,她早知道了王夫人的用意,笑著不軟不硬的給王夫人碰了個釘子。

  王夫人讓紅袖這麼一說,臉漲的通紅,要說話噎在嘴裡說不出來,過了半晌才氣悶的說道:「即是如此,那我也不要了,格格且坐,我告辭了。」

  王夫人一走,雪雁就撅了嘴,一臉不屑的道:「偏偏這樣的人,格格都不在她家住了,她還能尋到王府裡來,還有臉要銀子,格格也是,怎麼就給了她,要我,一分錢都不給。」

  黛玉搖頭苦笑:「算了,到底是外祖母家,即是說了出來,一點銀子都不給倒是讓人說嘴,不如給她些痛快,就當扔水裡聽響了,我也不指望了能還回來。」

  到晚餐的時候,可盈在院子裡擺了酒席說是耿太妃來了,一家團聚,要吃團圓宴。

  黛玉打扮了去,可盈也聽說了今天瀟湘館王夫人借銀子的事情,拉了黛玉入席,又和耿太妃說了幾句話,之後問黛玉:「可是給了她些?」

  黛玉點頭,臉上冷了幾分:「不給怎麼肯走呢?饒是出了兩萬銀子還偏偏要弄走我那套玻璃茶具,幸好紅袖姐姐見機快,不然的話……」

  耿太妃似是也聽說了,臉上也有點不高興,拉了黛玉的手囑咐道:「算了,別說這起子小人了,咱們娘們今天高興,不差那點銀子,以後她再要上門,不見就是了。」

  黛玉和可盈都答了是,弘晝吃了幾口菜道:「這事也不容易,賈府那邊省親別院要蓋好長時間的,今王夫人借了錢,明兒再有什麼夫人小姐的來,你是見還是不見,我尋摸著,賈府是真沒錢了,又想要臉面,那別院還想蓋過別家去,怎麼著也得厚著臉皮來幾趟的。」

  弘晝話剛落,黛玉愁的什麼似的,賈府老太太可是她嫡嫡親的外祖母,到時候他們要打著老太太的名號來,她還真不好說不給的話呢!

  可盈給耿太妃布了菜,笑道:「這有什麼,咱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正巧咱家西山上的別院也蓋好了,額娘也沒見過呢,就當看新鮮了,咱娘幾個明天就收拾了東西去,直住到賈府那邊張羅的差不多了再回來,我就不信他們還能尋到西山去。」

  耿太妃一聽樂的不行,老小孩嘛,她一輩子住在宮裡,沒怎麼出過門,這一聽要去西山玩樂,當然喜歡了,連飯都顧不得吃趕著說道:「你說的這話是,咱們明天收拾了東西,馬上去,還要帶上永瑛幾個小的,咱娘們去了好好的玩樂一段日子。」

  可盈暗笑,難怪弘晝那麼喜歡玩了,原來遺傳自這裡,這耿太妃也是個好玩的,不過是宮裡規矩大,她小心慣了,這才一出宮可不就恢復本性了嗎。

  一家人在飯桌上商量停當了,第二天一早大人孩子連帶著丫頭婆子都早早的起來,收拾東西,裝箱裝籠的,直到晌午的時候才弄妥當,弘晝又讓蔡管家安排了車輛,親自護送著親娘老子還有老婆妹妹加上孩子一起去了西山。



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 劉氏姥姥

  弘晝家的別院是在西山腳下的一個莊子裡建的,房子雖然不算太大,可勝在精緻,再加上可盈那個力求完美的性子,別院的設施簡直是比京城和親王府都要好,在這裡住著,真是舒服無比,給個神仙都不換的。

  弘晝帶著耿太妃一行到了西山別院,下馬扶著老太太進門,一入別院的那個大木門就看到滿院的花木扶疏,繞過種滿了綠草的一塊坡地,就看到蓋的方方正正的屋子,耿太妃不明白,回頭看了一眼可盈:「這是什麼房子,怎麼蓋的這麼四四方方的?」

  「額娘進去瞧瞧,別看這房子在外邊看著不打眼,裡邊可是別有洞天的。」可盈笑著回答,扶著耿太妃帶著黛玉還有幾個小包子進屋。

  一進屋門,幾乎所有的人都驚歎出聲,耿太妃也算是見多識廣了的,竟然沒有見過這種屋子,看起來,乾淨整齊的讓人無處下腳。

  寬大的屋子裡,地面全都是淺色調的瓷磚鋪成的,打掃的都能照得見人影,屋子中間放了幾個長條狀的沙發,沙發中間擺著一個巨大的玻璃茶几,茶几上的玻璃花瓶裡插著一些時鮮的花卉,這不算什麼,最關鍵的是,屋子的照明特別好,看起來寬敞又明亮。

  跟著可盈他們來的一些貼身丫頭,這個時候才驚歎出來:「天啊,那麼大的玻璃做窗戶……」

  耿太妃打眼看過去,可不是嗎,她說怎麼這屋裡這麼亮堂呢,原來啊,那窗戶做的也奇形怪狀,可不是那種木格子窗戶,而是很大的幾乎一整面都是玻璃的窗戶,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屋裡就和外邊是一個樣子的。

  「弘晝啊,你這……」耿太妃想說你這個敗家玩意,誰家拿上好的玻璃做窗戶的,可看到兒子媳婦期盼的眼神,啥話都說不出來了,她還能說啥,反正弄都弄了,也不能拆下來不是?

  「額娘你放心,這些不算什麼,將來我和可盈還有更好的東西孝敬您老人家呢,您啊,就等著跟兒子享福吧!」弘晝當然明白耿太妃是心疼他花銷太多了,所以,笑呵呵的說著討好老人家的話。

  「是啊,娘娘,王爺和福晉這麼孝順,您啊,還真就等著享福吧!」耿太妃身後的王嬤嬤也笑著給弘晝兩口子添好話,和王爺可是剛給她家那個不成器的孫子安排了個好活計呢,她當然得巴結著點了。

  坐了半天馬車,一家子也累了,就到客廳休息一下,永瑛帶著弟妹撒歡似的在長沙發上打著滾,還叫嚷著這沙發真的太軟和了,永璧更淘氣,直接把沙發少彈簧床玩,在上面蹦來蹦去的,可是把可盈和耿太妃嚇壞了,趕緊讓丫頭們在一旁伺侯著,以防這個小祖宗一時不察掉下來再摔到。

  中午的時候,一家人在葡萄架下擺了飯,可盈和弘晝親自下廚做菜,當然是弘晝掌勺,可盈打下手,黛玉是傳菜的,這頓飯吃的耿太妃很是高興,兒子孝順,孫子活潑可愛,她還有什麼可求的。

  當然,耿太妃對於弘晝下廚還是很不樂意的,不過弘晝堅持,她也沒什麼話說,當一吃到弘晝那做出來的比宮廷御廚做的都要好吃的菜時,她是一句反對意見都沒有了,只是希望以後弘晝能再接再厲,繼續把做菜的傳統發揚光大,以飽他們的口福。

  你當弘晝的菜是怎麼來的,有那個敗家的乾隆和後世那個對吃特別講究的慈禧老太后,後世許多菜品現在可是還沒有的,正巧,弘晝會做,做出來的東西別人別說吃了,連看都沒看過,當然吃著感覺就不一樣了嘛。

  可盈和耿太妃還有黛玉在別院裡閒時泡泡溫泉,繡繡花外帶聊聊天,日子過的無比滋潤,沒過幾天,三個人的氣色好了許多,黛玉更是臉色紅潤,看著健康了很多,耿太妃也一掃在宮裡的陰鬱的感覺,曬著太陽,聞著花香,又有媳婦女兒在一邊伺侯著,當然是痛快無比了。

  這日,三個女人在花園裡轉了一圈,可盈想著這會兒陽光還不是很強烈,就想要去莊子裡轉一下,看看莊稼人的生活是怎麼樣的,她把這個想法說出來之後,三個小包子拍手贊同,耿太妃想了一下也有點意動,架不住孫子們攛掇,最後也同意了。

  於是,一家人換了粗布衣裳,帶了兩三個小丫頭就出門去了。

  走在鄉間的小路上,看著地裡的玉米已經長的老高,有些春玉米已經結了粒,看那樣子挺飽滿的,應該能煮著吃了,可盈看著,饞的都快流口水了,煮玉米的滋味可真的是,想想都覺得妙不可言啊!

  黛玉和耿太妃根本沒有吃過那種平民食物,當然也不去看了,兩個人向前走了兩步,看到可盈還站在那裡跟個孩子似的眼巴巴的瞧著人家的玉米地,耿太妃不由的笑了,對黛玉道:「還不趕緊去把你嫂子拽過來,沒出過門是怎的,那莊稼有什麼好看的,都看傻了不成,也不怕丟人現眼。」

  可盈這才回過神來,戀戀不捨的又看了一眼那些吐穗的玉米,撅了嘴走到耿太妃跟前,挽了她的胳膊撒嬌:「額娘你不知道啊,這是春玉米,現在正是嫩的時候,煮著吃最好吃不過了,再過段日子,等地裡的落花生快熟的時候,嫩嫩的挖出來,泡去外邊的浮土,放上花椒大料還有鹽巴,煮著吃,那滋味,才真叫絕呢!」

  耿太妃哪知道這個啊,聽可盈這麼一說,老人家也嘴饞了,對身後的小丫頭道:「去,沒聽到福晉饞成那樣了嗎,趕緊的問問這是誰家的玉米,咱們買幾個回去煮了吃,也讓你們這些饞貓解解饞。」

  撲哧一聲,可盈笑了起來,不依的在耿太妃懷裡扭了幾扭:「明明就是額娘嘴饞想吃了,倒是盡推到媳婦頭上,唉,我這個媳婦真真命苦啊,好吃的頂著額娘吃,還要自己背那饞嘴的名號……」

  「你們瞧著,這一出門真真的沒大沒小了,玉兒,趕緊過來擰她的嘴,看她還敢牙尖嘴利不成,真真反了她了,連我都敢編排了。」耿太妃早拿了帕子掩著嘴笑的合不攏,指著黛玉直嚷著讓黛玉過來擰可盈的嘴。

  這個時候,小丫頭帶了一個上了年紀的農村老太太走了過來,老太太看可盈她們雖然穿著布衣,可那通身的氣派卻不像是平常人家,好像是官家的太太小姐出遊的樣子,就趕緊過來給耿太妃行了禮:「給老太太請安了,不知道老太太叫我來有什麼吩咐?」

  耿太妃指指旁邊的莊稼地:「這是誰家的莊稼?我們走到這裡,我這個媳婦看著人家的玉米嘴饞了,想問明白了買上幾個……」

  老太太笑了起來,一臉的皺紋菊花似的:「瞧您老說的,即是喜歡就掰幾個嘗嘗鮮吧,不值什麼的,我們莊稼人誰家不掰幾個別人家的棒子吃啊!」

  「那可不成!」耿太妃虎了臉:「我們家裡人多,要吃呢,當然要弄的多多的,所以,還是給錢的好。」

  「那您就意思意思給點吧,實不相瞞,這是我家的地,您看著哪個好隨便掰。」老太太一聽人家實在是要給錢,當然也樂意接受。

  可盈走了過來,對老太太笑了笑道:「您老是這個莊子上的人嗎,敢問貴姓,怎麼稱呼?」

  「可不敢!」老太太趕緊搖手:「免貴姓劉,這裡的人都叫我劉姥姥!」

  「劉姥姥?」可盈嘴裡念叨著,心裡琢磨,不會是那個進賈府最後還救了巧姐的劉姥姥吧?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23 PM

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大家一起去種菜

  最後,可盈付了錢,小丫頭們到地裡掰了許多春玉米來,弄的滿地都是,拿都沒法拿,可盈看著這要是扔了怪可惜的,就讓一個丫頭跟著劉姥姥回她家去拿了口袋來裝。

  這麼一折騰,已經正午了,耿太妃上了年紀,經不得餓,永瑛三個小包子也直吵著要吃飯,可盈想著,既然是出來了,就領這大大小小的一群去體驗一下真正的農家生活,也省的永瑛他們長成那種一個雞蛋多少錢都不知道的紈絝子弟。

  把這個想法和耿太妃說了,老太太也同意了,從宮裡出來,老太太就恢復了本性,愛動愛玩的很,有時候比孩子都淘氣,讓可盈讚歎的同時,也很高興和她親近。

  於是,這麼一群人跟著劉姥姥到了她家蹭飯吃,說是蹭飯,可盈也是給了銀子的,莊稼人不易,為人又實在,她們這些人指不定一頓就吃掉人家半年的伙食費呢。

  劉姥姥家住在半山腰上,房子雖然低矮簡陋,卻收拾的很乾淨,一進院,劉姥姥就大聲的嚷開了:「狗兒,趕緊去買點肉菜……」

  從屋裡出來一個短打扮的二十多歲的男人,見可盈她們這一行,低了頭也不敢看,趕緊著就出門去了。

  接著,一個穿了粗布衣服,長相還算秀氣的女人從屋裡出來,看到家裡來了客人,就笑著行了禮,靦腆的站到一邊,聽著劉姥姥吩咐了,趕緊燒火做飯。

  可盈讓人把那些春玉米剝了皮,洗乾淨了,讓那個劉氏放到一口大鍋裡煮,她自己又在劉姥姥家院子裡尋摸了一把韭菜,接過劉姥姥從雞屁股底下摸來的兩個雞蛋,做了一個韭菜炒雞蛋先給那一老三小墊墊底。

  沒過一會兒,劉氏把玉米煮熟了,用盆子盛出來放到桌上,可盈摸著燙燙的,怕把耿太妃還有孩子們燙到,就拿了筷子一個個的穿起來給他們吃。

  耿太妃咬了一口玉米粒,被那鮮香的味道給震驚了,瞪圓了眼睛指著熟玉米道:「沒想到,山野之間還有這麼好吃的東西。」

  三個小包子也不嫌燙,大口大口的嚼著玉米,弄的滿嘴都是,連話都顧不上說。

  黛玉的姿勢雖然很優雅,可一看那速度就知道,這丫頭也被這種食物給吸引住了。

  可盈又讓幾個丫頭還有王嬤嬤也吃,那幾個人見主子們吃的這麼香甜,又因為實在餓了,也不推辭,拿起來吃的時候,也著實喜歡上了這種純天然的食物。

  打發好了眾人,可盈坐著小凳子一邊吃玉米,一邊和劉姥姥聊天,問了些這幾年收成怎麼樣,日子可還過得下去之類的話,也打聽到了,這個劉姥姥,確實是紅樓裡的那個人,她寡婦失業的,跟著女兒女婿住,女婿就是剛出去的那個青年,名叫王狗兒,祖上以前也做過官的,後來敗落了,女兒長相清秀,也識了幾個字,在莊戶人家嫁的也算不錯了,起碼王狗兒家還有幾畝薄田,日子也是能過得下去的。

  等到王狗兒買了肉回來,劉氏做了幾個菜端上來的時候,不但是耿太妃和孩子們,就連丫頭們都吃不下去了,人啃玉米就已經老飽了,看到那些肉,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

  吃了一些飯,在劉姥姥家坐了一會兒,可盈他們剛想要走的時候,就聽到劉姥姥吩咐自家女婿:「狗兒,現天氣正好著呢,下午咱們去把白菜種上,省的天冷了著急著忙的長不好。」

  王狗兒很憨厚的答應了,回屋裡可能去拿白菜種去了吧!

  可盈站住,對著黛玉和三個小包子笑笑問道:「你們想不想去種菜?」

  「額娘,想!」三個小包子異口同聲的舉手回答,滿臉的祈盼。

  黛玉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可盈,也有點想要去看看呢!

  「這個不好吧,到底是……怎麼能幹那種活?」耿太妃有點心疼孩子,首先出聲反對。

  「額娘,皇上每年春天都下地春耕,更何況咱們了,這孩子啊,從小就應該讓他們多學學多看看,什麼樣的生活也嘗試一下,長大了才不至於變成敗家子,今天既然有現成的機會,還是讓他們體驗一下的好。」可盈在耿太妃耳邊小聲的勸著:「您想啊,先帝爺當年還不是每年春天都親自下地耕地,聽說,有一次還把腳給凍傷了呢,也讓這幾個孩子學學……」

  一提到先帝耿太妃就不反對了,四四那什麼樣子,她可是知道的,當然也明白四四一定很希望孫子們成器的,於是,就跟了可盈他們一起下地去,也想要看看這莊稼人是怎麼種菜的,平時只知道吃,可不知道是怎麼種的。

  一行人在地邊坐著,看人家王狗兒拿鐵鍬先把地裡的硬土塊鏟鬆,等一塊地鏟好之後,又用耙子把大土塊耙成碎末,整完了犁出溝來,再輕輕撒上菜籽,之後把土填平,澆上水,這樣,一塊地就算種好了。

  可盈看的有點意動,直接走到劉姥姥跟前,拿了人家的鐵鍬,在手心裡吐了口唾沫,在耿太妃、黛玉還有幾個小包子微笑的目光下,很出醜的鏟了一鏟土,就這一鏟,差點沒摔個跟頭,心說人家王狗兒做著,看起來很輕鬆,怎麼輪到自己了,就根本鏟不進去啊,這土也欺負人,到自己這邊就變硬了嗎?

  可盈一下地,幾個小包子也坐不住,撒歡似的跑進地裡,拿了耙子耙土,到最後,耿太妃和黛玉都下地幫著撒菜籽了,開始的時候這兩個人不是撒的太稠密了,就是太稀了,沒過一會兒,這兩個聰明人就學會了,很有模有樣的撒著菜籽,連劉姥姥都誇獎人家做的好呢。

  等到把這塊地種好的時候,一群人全都出了汗,耿太妃站在地頭上,驕傲的看著她的勞動成果,搖了搖手:「不行了,到底年紀大了,做會兒活就受不了,想當年年輕的時候……」

  還沒想當年呢,就一想,那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大家小姐,也沒做過這種活呢!

  黛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笑道:「真沒想到,莊稼人種個地都有這麼多講究,我今天也算長了見識。」

  三個小包子圍著可盈直喊:「額娘,我們幹的怎麼樣?」



第一卷 第六十八章 乾隆來了

  弘晝下了朝,想著好幾天沒見到自家額娘還有老婆孩子了,就帶著侍衛騎了馬趕去西山別院,誰知道他去了之後,迎接他的就一室的寂靜,叫了半天一個人影都沒有,問了下人,原來,可盈帶著一群人去莊子裡轉悠去了。

  弘晝沒辦法,只好耐心等著了,等來等去,過了午飯的時候還沒人回來,這下是真急了,怕自家的家人出了什麼事情,就帶著幾個侍衛出去找。

  等到弘晝找到可盈他們的時候,那幾個人剛剛種完了地,一種的泥土還有汗水,弘晝哭笑不得的看著這些人,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來:「種地的感覺怎麼樣?」

  「阿瑪,阿瑪!」永瑛搶先撲到弘晝懷裡,抬起小臉道:「平時念詩的時候念到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我還不明白,現在總算知道了,以後我吃飯一定不再浪費了。」

  「嗯!」另外兩個小包子也重重的點了點頭。

  看自家包子這麼可愛的神情,弘晝和可盈都很喜愛,忍不住在小包子們的臉上一人掐了一下,手感真好,水靈極了。

  耿太妃和黛玉無語的看著這對無良父母欺負小包子,看到小包子們白嫩嫩的臉上紅紅的手指印的時候,這兩個人有點不落忍,趕緊把小包子們拉到身後護著,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對在一邊笑的賊兮兮的無良父母。

  弘晝摸摸鼻子,指揮著侍衛又弄了點玉米裝到口袋裡背回去,然後就和劉姥姥一家告別,帶著那群泥土滿身的女人孩子回家。

  別說啊,許是幹了活的緣故吧,晚飯的時候,黛玉和耿太妃多吃了兩碗飯,三個小包子也全都吃了很多,可盈微笑著看著她的這些親人,心裡盤算著,看起來啊,還是得經常帶他們幹點活去,這樣吃的多了,身體也健康不少,有點小毛病根本不用治也就好了。

  弘晝當然也有這個想法,沒過幾天,就在自家別院的後花園裡弄出一片菜地來,專門等著讓可盈她們無聊的時候種地玩的。

  並且,弘晝還吩咐了蔡管家,把和親王府的後花園裡也開闢出一塊菜地來,等著回到王府的時候,這些女人們還能有個念想。

  可盈他們在別院住的樂不思蜀,一直到秋天的時候還不想要回京城。

  這日,可盈一大早起來,換了一身舊衣服,和黛玉兩個人去菜地照看那畦長勢良好的大蔥,還有一些紅辣椒。

  這兩個人才摘了幾個紅辣椒,可盈還想要曬乾了等著冬天做火鍋吃,就在這個時候,紅袖匆匆忙忙的跑過來焦急的說道:「福晉,格格,快點去前廳,皇上來了。」

  乾隆來了?可盈一愣,皺起眉頭來,這個腦抽龍來做什麼,皇宮不呆著,幹嘛來他們家這小小的別院裡啊?

  黛玉臉色一白,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身體有點搖晃,可盈擔憂的看了她一眼,扶了她的手笑了笑:「沒事的,這是咱們的地盤,他還能做什麼?」

  黛玉定了神,對可盈笑笑:「我沒事,咱們這就去吧!」

  可盈和黛玉到前廳的時候,就看到耿太妃坐在正中的位置上,乾隆陪坐在一邊,兩個人正邊笑邊喝茶,也不知道乾隆說了些什麼,逗的耿太妃笑的差點沒把一口茶噴出來。

  「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可盈和黛玉對著乾隆盈盈拜下,乾隆一看這兩個嬌花照人似的美人,頓時一顆心早就飛了,看了一眼可盈,心說五弟那個荒唐的真有艷福,娶的這個福晉真是好,不但溫柔可親,而且長的那叫一個漂亮,比他府裡那個滿蒙第一美人的側福晉都不次啊。

  又看了一眼黛玉,更是差點沒看直了眼,一段時間沒見,這個妹妹出落的更是清麗,站在眼前盈盈而立的時候,就像是要乘風歸去的仙子,讓人想一把抓住,把她留在人間。

  「不必多禮,都是一家人,趕緊起來吧!」乾隆放下茶杯笑著說了一句,然後看著黛玉問:「妹妹可還好,在這邊習慣嗎?」

  看著乾隆一臉情聖表情的詢問黛玉,可盈忍不住頭疼,心說你個大色龍,宮裡啥樣的美人沒有,幹嘛打俺家妹妹的主意,啊啊!

  「回皇上話,一切都好!」黛玉很簡短的回答了,就站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像個雕像一樣一動也不動。

  可盈一看這,也趕緊低了頭企圖在磚縫裡邊找到幾隻螞蟻。

  過了一會兒,乾隆才笑了起來:「哈哈,朕還不知道老五的這個別院蓋的還真好,簡直是神仙福地啊,朕都想要住在這裡不走了。」

  乃可千萬別,乃要是住在這裡,不是逼俺們搬家嗎,俺們家也就這一個拿得出手的別院啊,王爺家也沒有餘錢啊!可盈心裡吐糟,撇了撇嘴,很鄙夷這個乾隆皇帝。

  黛玉更加沉默,心說你說完了嗎,說完了趕緊走吧,我還要去摘辣椒呢!

  誰知道啊,天不從人願,乾隆看了黛玉一眼又道:「今天得空來了,可得把老五的這個院子好好的看一看,妹妹不介意帶我去瞧瞧吧!」

  黛玉還能說啥,她總不能說讓可盈陪乾隆去看吧,人家大伯子小嬸子的,得避嫌啊,就她這個當妹妹的最合適不過了,只好無奈的答應了下來,心裡很盼望著弘晝趕緊出來幫她解圍。

  弘晝現在幹嘛,這傢伙讓乾隆支使著去刑部審理一個白蓮教的重犯去了,弘晝很悲催的啊,人家是主管內務府的,乃把人家支到刑部去幹啥,那個滿清十大酷刑,人家是真的很不想看啊。

  沒辦法,可盈心裡著急,臉上也得強做笑容,扶了耿太妃告辭下去,黛玉則是帶著乾隆另外加上一幫丫頭婆子的,在弘晝家的後花園轉悠。

  乾隆眼尖的看到前邊有個亭子,就招呼了黛玉進去坐坐,然後對跟著黛玉的丫頭們道:「沒你們的事了,你們且下去,我和靖柔格格安安靜靜的說會兒話。」

  黛玉心裡一緊,雙手絞著帕子差點絞破了,低著頭不敢說話,眼瞧著丫頭們都告辭退下,乾隆帶的侍衛遠遠的把這邊圍了起來。

  乾隆一看沒人打擾了,笑的那個開心,坐到黛玉身邊,聞著她身上傳出來的淡淡幽香道:「妹妹,你身上熏了什麼香,怎麼這般好聞?」

  黛玉撇撇嘴,冷冷的道:「我一個戴孝女子,平時緊著素淡都怕對父親和先帝爺不敬,還熏什麼香啊!」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23 PM

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 黛玉葬花

  乾隆碰了個冷釘子,也不惱,摸了摸鼻子,繼續跟黛玉獻慇勤:「是啊,妹妹天子似的人當然不用熏香也是好聞的,就好比古時的那個花蕊夫人,自清涼無汗,冰肌玉膚,香氣遠播。」

  「四哥這是什麼話?」黛玉冷了一張俏臉,狠命的瞪了乾隆一眼:「我雖不是天家血脈,可也是先帝爺御封的皇家格格,自有天家威儀要守,四哥卻把我比成那個人盡可夫的花蕊夫人,是什麼意思?又要置我愛新覺羅家的顏面何在?是不是心裡暗諷妹妹不守規矩,沒有體統,還是在……」

  說著話,黛玉拿著帕子捂著嘴嗚嗚的哭了起來:「可憐我不但親父過世,就連疼愛我的義父也撒手人寰,剩我一個孤苦女子,連個做主的人都沒有,倒是讓四哥取笑調戲,把我當什麼人了,即是如此,我也認了命苦,倒不如跟著先帝爺去了,九泉之下跟著侍奉先帝爺,倒也不枉他疼愛我一場。」

  乾隆完全被黛玉哭的昏頭轉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偷眼一看,美人梨花帶雨,好不可憐,就是黛玉口口聲聲罵他,他也不生氣,趕緊站起來給黛玉陪不是,打迭起了千般溫柔,萬般小心,就怕黛玉一惱怒了,再哭鬧不休。

  沒一會兒,乾隆腦門上就冒出冷汗了,心說,果然這女人是水做的,咋就這麼能哭呢,咱的妹妹啊,你別哭了好不好,我再也不敢隨便說話了。

  黛玉哭的夠了,聽著乾隆陪了那麼多句好話,總算心理平衡一點,站起身對乾隆行了個禮:「皇上,奴婢無狀,冒犯了皇上,請皇上責罰。」

  這一時好一時歹的,搞的乾隆心裡不上不下,整個人都有點呆愣發傻,過了一會兒才抬了抬手:「妹妹請起吧,一家人,什麼冒犯不冒犯的,恕你無罪。」

  「即是這樣,容奴婢告辭了。」黛玉順坡下,嘴裡說著奴婢之類的話,看都沒看乾隆一眼,轉身就走。

  乾隆伸手,想要挽留黛玉,可是人家已經走遠了,他也是沒有辦法,只好恨恨的歎了口氣,話說,這個妹妹就怎麼這麼難追呢,自認泡妞高手的乾隆在黛玉這裡也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看起來五嫂說的很是,這個四哥腦子不清楚,行事說話顛三倒四,尤其是看到漂亮女孩子的時候,更尤其是在有才氣的漂亮女孩子面前更搞不清楚狀況,還有,這個傢伙天生就是個受虐犯,你對他小心翼翼的奉承著,他反倒不把你放在眼裡,你要是專門刺他,總是擰著他說話做事,他反倒是拿你沒有辦法,黛玉邊走邊想,真是搞不清楚先帝爺怎麼就選了這麼一個接班人。

  乾隆來了這一遭非但沒有調戲到美人,還讓黛玉數落了一番,悶悶不樂的回了宮,等到弘晝回來知道他家老哥把他支開,就為了來這裡泡妞後,又氣的大罵了一頓,還告訴黛玉,以後乾隆那小子再來的話,直接不理他,或者一說話就刺他,看他還有什麼臉來。

  可盈在旁邊暗笑,以乾隆那個M屬性,指不定黛玉越刺他越上癮呢,話話,男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呢!

  黛玉雖然笑著答應了,可是心裡還是很不高興的,誰願意時不時的面對一個腦子不清楚的人啊,更何況,她對那個人真的是無感的啊,人家喜歡的是阿桂那種忠犬型的,對乾隆那種花心大蘿蔔真的很討厭呢!

  這日,中秋過後,別院後園裡的幾棵金桂開始調謝,黛玉從窗子裡望出去,看到那金黃色的花瓣一點點飄落下來,很美,卻有一種淒涼的味道,又想到她的心事,忍不住又悲傷了一把。

  也沒有叫人跟著,黛玉自己拿了花鋤和布袋子,穿了一身素淡的衣服,慢慢的走到後園,站在金桂樹下抬頭張望著。

  想到她身世堪憐,好容易有人護著疼著,又找了個如意夫君,現如今婚事也有了著落,卻被那個冒出來的名義上的哥哥打破,也不知道三年後除服會是怎麼一種情形,那個不成型的哥哥會不會放她嫁人,還是……會鬧上一場。

  雖然手裡拿著先帝爺的聖旨,可黛玉心裡還是忐忑不安的,想著以乾隆那種腦抽的樣子,誰知道到時候能幹出什麼事來啊。

  忍不住歎了口氣,小聲說了一句女兒家命苦之類的話,拿著布袋把掉到地上的桂花裝了起來,又用花鋤鋤了一個坑,小心的把花埋了進去。

  埋好之後,黛玉站起身,聞著桂花香味,不由悲從中來,她這幾年跟著可盈,雖說性子開朗了好些,可俗話說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還是有一點傷春悲秋的,見不了那種淒涼樣子。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一字一句的念著,黛玉繼續葬著那些樹下的桂花。

  可盈帶著三個小包子,滿臉無語的看著葬花的黛玉,心裡瘋狂的念著,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回事?怎麼還會有黛玉葬花這種經典場面出現啊?

  「玉姑姑真漂亮!」小永瑛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纖柔易感的黛玉,小聲讚歎著。

  婉馨歪著小腦袋,一臉思索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才問:「額娘,玉姑姑在幹嘛,是不是在種花,明年是不是會長出好多的桂花來?」

  呃,可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伸手摸了摸最可人疼的永璧,還是這小子話少一點,誰知道永璧張口就道:「玉姑姑在哭什麼咧?是不是那些花種不完,正發愁呢?」

  可盈搖搖頭,決定不理會這三隻小包子了,她要好好的想一想,黛玉這都是為了啥呀?本來還以為不讓她在賈家,就不會傷心流淚了,也不會弄這種傷春悲秋的葬花場面,哪知道,好像是避免不了一樣,人又葬了一把花,哭了一首葬花詞,這葬花詞美則美矣,卻是太過悲傷了。

  莫不是?可盈眼前一亮,想到前幾天才來過的那個乾隆,心裡大罵,你個腦抽龍,你到底怎麼偶們家林妹妹了?啊……好好的小姑娘被你逼的葬花,真是本事啊!



第一卷 第七十章 阿桂安慰

  阿桂在西山別院附近轉來轉去,他今天是陪著他額娘來西山的寺廟裡上香的,那個寺廟離和親王家的別院不遠,把瓜爾佳氏安頓好之後,阿桂就騎馬出來了,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和親王家附近。

  阿桂知道這段時間黛玉跟著耿太妃在別院這塊兒住著,也曾想像過黛玉在這寧靜的山莊別院裡是怎麼一種樣子,肯定是清閒悠然的,如詩如夢的,自從黛玉回京見了一面,有好長時間沒有見過她了,阿桂真是想的不行,不過礙著祖宗禮法,根本不能去見。

  牽著馬繞著圍牆一圈,阿桂隔著不算高的圍牆,看到院子裡幾株高大的桂樹紛紛掉下金黃色的桂花,過了一會兒,聽到隱隱有女孩子的哭聲傳來,聽著,怎麼就那麼像黛玉的聲音呢?

  然後就是一首淒絕優美的葬花詞,聽著黛玉一字一句的念出,阿桂有點魂不守舍,心裡琢磨著黛玉是受了什麼委屈,是誰欺負她了還是怎的,怎麼聽著那詞句就那麼的不祥呢?

  沒等黛玉念完呢,阿桂心痛的不行,也不管什麼規矩禮法了,直接敲響了別院的大門,然後讓人通傳,說他想見見格格。

  和親王家的人當然知道阿桂了,更知道這是靖柔格格定了親的未婚夫,滿人不像漢人太多講究,那些下人也沒有為難他,就直接稟告了可盈,然後帶著他去了前廳。

  阿桂先拜見了耿太妃和可盈,然後又拿出來西山之前就特特選好的,準備送給黛玉的一些小玩藝,當然,細心的阿桂也幫三個小包子準備了禮物,和送給黛玉的禮物是分開裝的,讓可盈看的忍不住點頭,這個人倒是心思,而且對黛玉也是一片真心的。

  說了幾句話之後,可盈直接讓人帶著阿桂去見黛玉,當然沒在屋裡見,那像什麼樣子了,是跟著一群丫頭婆子的在後花園見的面,有那麼多人守著,也不怕出了事情。

  阿桂見到黛玉之後,恨不得一雙眼睛粘在黛玉身上,一錯不錯的盯著黛玉猛瞧,那火辣辣的眼神看的黛玉羞紅了臉,趕緊在一旁坐下,小聲的問阿桂:「章佳少爺怎麼來了?」

  「我!」阿桂也有點害羞,摸了摸光溜溜的腦門,臉上也紅了起來:「奴才送額娘進香,路過這裡,所以就……就來看看格格,順跟給格格捎了一些小玩藝。」

  阿桂站的離黛玉很遠,說話行事一點都不錯規矩,對黛玉擺足了十二萬分的敬重,讓黛玉心裡很是高興,暗道五哥挑人的眼光真是不錯,這個章佳氏行事有禮,說話有分寸,以後,必是不差的。

  兩個人面子都薄,低著頭也不說話,過了一會兒,阿桂才再度開口:「剛剛奴才在圍牆外邊聽著有人念詞,仔細聽了,是格格的聲音,聽那詞想來格格是有什麼煩惱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說給奴才聽聽,也好為格格排遣排遣。」

  阿桂知道他不應該打聽人家女孩子的心事,可是,他自從見了黛玉之後,一顆心就失落在她身上,就想要多關心她,所以,下了很大決心說出這番話來,說完了心裡也有點不安,就怕黛玉惱了他。

  黛玉倒是沒有惱,她也聽出來了,阿桂是一片好心,又想著到底兩個人是名正言順定下來的未婚夫妻,要是太自持了也不太好,於是,歎了口氣道:「我也沒有什麼的,就是一些煩心事罷了,說出來倒是讓你見笑了。」

  說完這句話,黛玉想到乾隆對她的那番企圖心,有心想要試探這個阿桂一番,如果他對自己一片真心,不畏權貴的話,那麼,她林黛玉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負他,可是,如果他先退縮了……想到這種可能,黛玉咬了咬牙,那就是最壞的結果了,那她寧可青燈古佛了卻殘生,也必不去宮裡受作賤。

  黛玉的性格和四四還是有點彷彿的,都有一點龜毛的感覺,追求完美,黛玉對婚姻也存了完美之心,尤其是看到弘晝和可盈的相處狀況後,更期盼她自己的丈夫對她一心一意,滿腔真心,所以,才存了這番心思,想著與其等以後鬧起來的時候讓阿桂知道,兩個人翻臉,不如現在就提點他一番,他要是接受不了,那就一刀兩斷,兩個人都乾脆。

  於是,黛玉站起來,走了一段路,和阿桂走到一個古樹下邊,那裡有兩個古樸的圓凳,黛玉請阿桂坐下,就斟酌著說出一番話來,意思就是說有人肖想著她,當然,她也沒正大光明的指出那個人是乾隆來,不過就是暗暗的指出,想著以阿桂的腦子也應該是想得到的,然後又說了一些她的心思,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是絕對不會做出有違名聲的事情的。

  阿桂聽後,心裡如驚濤駭浪一般,他一直知道黛玉是個好的,頂尖的女子,卻沒有想到當今萬歲爺對這個義妹也存了一番心思,還幾次三番的騷擾,直氣得,阿桂握緊了拳頭,看了黛玉一眼,發現她雖然表面上平靜,可一些小動作早就洩露了內心的慌張,心裡真是又氣又憐。

  氣黛玉對他不相信,憐她這樣自苦,想了一會兒,阿桂抬頭,很堅定的看著黛玉道:「格格放心,格格如果不負奴才,奴才也不負格格的這番情誼,不管什麼樣的情況,奴才都不怕,格格是先帝爺指給奴才的,奴才就是拼了全力也要護格格周全。」

  撲通一聲,黛玉心裡的大石總算是落下來了,這些天的不安和痛苦也似乎是減輕了不少,看著眼前的阿桂,這個少年雖然還略顯稚嫩,可是卻讓人感覺很安定,像是一座高山一樣,沉穩,安寧。

  點了點頭,黛玉輕笑起來:「謝謝你了,聽我這番話,我原以為……你會嫌棄與我。」

  「格格放心,奴才不是不識好歹的人,格格品性高潔,奴才只會欣喜,斷然不會嫌棄。」阿桂站了起來,很激動的想要拉黛玉的手,可伸出手來之後卻不敢再有動作了,手指顫抖著放下,在身側握成了拳。

  阿桂聽了黛玉的那番話,先是氣乾隆,後來就是高興了,有這麼一個品性高潔,不為權勢所動的妻子,他阿桂還不知道是修了那輩子的福呢!

  再者說,阿桂也是瞭解一點當今皇上的,那是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如果將來黛玉嫁給了他,那個萬歲爺,就是再不情願,也只能嚥下去了,肯定不會對他們家做出什麼事來的,到底那個人不是紂王,做不出那種天怒人怨被天下責罵的事情。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24 PM

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亂糟糟一團

  和阿桂說了一會兒話,黛玉臉上的笑容明顯的多了起來,之後阿桂起身告辭,為了黛玉的名聲著想,他也不能在這裡久留的,黛玉也沒有送他,只是笑著囑咐路上要小心一點,聽的阿桂心裡暖乎乎的,看什麼都順眼了起來。

  阿桂走後,黛玉笑著回房,就看到可盈坐在她屋裡,正一臉笑意的看著她呢,黛玉臉上一熱,低著頭走到可盈面前問:「五嫂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事情就不能來了?」可盈站起來打量著黛玉,當然也看到了黛玉的變化,笑道:「怎麼著,見了未來額駙就這麼高興?顯見得我是那個討人厭的,來關心一下自家妹妹都惹人嫌,不如去了的好。」

  「五嫂!」黛玉擰了身子,不依的拽著可盈的胳膊搖晃。

  可盈歎了口氣,刮了一下黛玉的小鼻子,然後又正了正臉色問:「是不是前些天皇上來又和你說了什麼話?」

  黛玉沉默下來,過了半晌才小聲說道:「是。」

  算是明白原因了,可盈心裡小人恨不得把乾隆拽出來抽上一百鞭,拉著黛玉坐下來之後,小聲詢問:「你是不是提點了他?」

  見黛玉點頭,可盈暗歎一聲,這個林妹妹的性子還真是純淨透明啊,這種事情都能告訴阿桂的,她也不怕阿桂嫌棄她或者害怕乾隆的權勢,又一想也明白了,就林妹妹那種追求完美的個性,與其以後嫁過去之後阿桂知道了才害怕,還不如早早的說開了,大家乾淨。

  當然,可盈也很贊同黛玉的想法,要以她的性子,她也會這麼做的,反正我就是這麼一個人,皇上肖想我了這是事實,你接受咱們好好過日子,要不接受,咱們兩清,誰也別記掛著誰,真的是乾淨利落。

  這個林妹妹啊,表面上柔弱,其實是個外柔內剛的性子,真的是寧折不彎啊,不會做出那種屈意討好的小姿態,更有那種君即無情我便休的決心,就像是紅樓裡寫的那樣,在得知賈寶玉娶寶釵的時候,狠心把那些寄托了她情思的詩稿全部燒燬,吐血而亡,其實,心裡的熱情也早就冷卻了吧,已經做好了和寶玉兩不相干的決定吧?可盈心裡想著,伸手摟過黛玉,在她肩上拍了拍:「倒是苦了你了,也幸好王爺看人的眼光夠好,選了那個阿桂,倒是不負你……」

  說也奇怪,黛玉之前總是淚水漣漣,今天和阿桂說開了,倒是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到了這會兒,更是面現堅毅之色,在可盈懷裡窩了半天,才起身看著可盈咬著牙,一臉剛毅的說道:「五嫂子,他即說了不會負我的話,我也要對得住他,從今兒起,我再也不會傷心落淚了,我要做一個能陪他一起同生共死的人,望嫂子教我。」

  「好!」可盈欣慰的笑了笑,這樣的黛玉更加的惹人憐愛,有的時候女人的眼淚是武器,可是,當那個男人一心向著你,根本不需要你用眼淚打動的時候,那不如把眼淚收一收,堅定了信念,和他一起並肩而行。

  弘晝從衙門出來,回府途中正巧碰上了才把瓜爾佳氏護送回家的阿桂,想想上次阿桂明明說好了要請他吃飯的,到最後卻是讓他掏錢,弘晝的心裡就有一點不平衡,打定了主意這次一定要狠狠宰阿桂一頓,他養的白白嫩嫩的妹妹可不能就這麼便宜了這小子。

  於是,弘晝在馬上坐著,很高傲的喊道:「章佳家的小子,趕緊給爺過來。」

  阿桂一聽聲音,後背就冒出冷汗了,對這個和親王,他還真的是無語的緊,和親王那簡直就是一個笑面虎,表面上笑嘻嘻的,似乎什麼都好辦,可是和他共事過的人都知道,那人啊,黑的緊,使絆子,下陰刀,上眼藥的功力真真的修煉到了極點啊。

  「奴才給和親王請安。」阿桂乖乖的過來,在弘晝馬下一個千紮下去,恭敬的不行。

  弘晝心理得到滿足,點了點頭,暗讚這個阿桂識時務,於是笑的更歡了:「阿桂啊,本王可是記著,你還欠本王一頓飯呢!」

  阿桂擦了一把冷汗,心說,我的爺啊,這都多少日子的事了,你怎麼還記著呢,話說,和親王府真就那麼窮了,管不起您老人家一頓飯了嗎?

  阿桂腹誹著,臉上掛著憨憨的笑容:「看王爺您老人家說的,奴才這就請您老人家去吃飯。」

  兩個老人家一出口,氣的弘晝差點沒有倒仰出去,心說,爺我可才二十郎當歲,怎麼能說老呢?

  兩個人打著推手,說著客套話,一起去了不遠處的天然居,弘晝一看到那個天然居的招牌,一臉笑意的對阿桂說道:「阿桂啊,爺我考考你,出個對子你對著試試看!」

  「王爺請出題!」阿桂拱手為禮,謹慎又不失信心。

  「這個,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弘晝踏進天然居的門,微笑著說了一個對聯。

  阿桂跟在後邊,皺眉苦思著,外邊幾個明顯是讀書人的青年,聽到弘晝這個對聯也開始冥思苦想起來。

  兩個人順著樓梯上了二樓,坐定之後,阿桂才笑了起來:「正巧,奴才今天陪著奴才的額娘去了寺廟,就拿那個來對好了,人過大佛寺,寺佛大過人。」

  「好!」弘晝為阿桂的急智讚歎出聲,緊接著又聽到幾聲叫好的聲音,弘晝和阿桂同時回頭,就看到一個穿了鮮艷袍子的胖乎乎的小少年,後邊還跟著幾個清秀的或穿青衣,或穿紫衣的少年來。

  那幾個少年過來,對著阿桂和弘晝拱拱手笑道:「兩位真是好才華,相逢不如偶遇,不知道我們有沒有這個榮幸和兩位喝酒談天。」

  弘晝和阿桂互看一眼,都不知道這幾個少年是誰,不過看穿著應該是非富即貴的,弘晝興致一來,呵呵笑著讓幾個人坐下,然後互相介紹。

  弘晝沒有用真名,只說他是一個叫艾五的富商,而阿桂也沒有報出章佳氏的名號,只說姓章名貴,是個秀才。

  那幾個少年坐下之後,幾個人也介紹了一番,指著當間那個胖少年介紹,那個是榮國府的嫡孫,姓賈名寶玉,而另外幾個正是馮紫英,衛若連,還有一個是柳湘蓮,還有另外兩個弘晝沒有聽清楚姓名,只在心裡琢磨著,這也太巧合了吧,阿桂碰上賈寶玉,一個是現如今林妹妹的未婚夫,一個是林妹妹命定的知心人,還真是……這個亂喲。



第一卷 第七十二章 寶玉挨打

  阿桂請弘晝點菜,店小二嘴巴利落的報了一溜的菜名,弘晝聽著,點了幾樣清淡的菜,本身秋季嘛,天乾物燥的,再吃的油膩了容易上火。

  阿桂的口味和弘晝差不多,也很喜歡清淡的菜品,點的兩個菜也都是素淡的,這兩個人點完了菜,旁邊坐著的穿醬色綢衫的年輕男子笑了起來,拿著扇子輕輕搖晃著,擺出一副風流才子的樣子,看的弘晝很無語,看看外邊的天色,已經刮起了涼風,這還擺弄夏扇……

  「兩位兄台是不是家裡缺錢花,即是出門玩耍的,也不差那兩個小錢,怎麼二位這麼畏畏縮縮,都不敢點好菜,即是如此,不如由在下請客。」說完了,那個人也不看弘晝和阿桂的臉色,叫過店小二來,叫了許多口味重或是油膩的菜,當然,價格肯定也是極高的。

  點完菜,那人還得瑟的對著弘晝擠擠眼,那意思就是,他有的是錢,讓弘晝別圖省錢不敢點菜。

  弘晝這個氣啊,又不好和這些人計較,嘴角冷笑了一下,拉著還算有點好感的柳湘蓮聊了一會兒天。

  沒一會兒,菜端上桌了,幾個人呼朋喚友的開始大吃起來,弘晝這才知道,剛才嫌棄他點的菜太素淡的那個人是寧國府的賈蓉,看了一眼和人談笑的賈蓉,弘晝心裡不屑,這人的老婆才死了沒多少日子啊,竟然就這麼出來吃喝玩樂了。

  「你們聽說沒有,春香樓又來了一個雛,那長的……嘖嘖,真是一個絕!」馮紫英喝了兩口酒,酒氣上湧,開始說些著三不著四的話。

  「聽說來著,好像是個犯官的家眷,大家小姐養大的,結果倒落的風塵中去了,真真可惜了。」賈蓉搖著扇子,喝了酒,很惋惜的讚歎了一聲。

  馮紫英則是拽著阿桂道:「章兄,我看你投緣,改日我請你去春香樓,咱們也見見那個花魁。」

  阿桂哪敢答應了,未來大舅子可就在身邊坐著呢,他要敢說一個去字,那和親王爺一定饒不了他,再者說了,他也確實對那些風流場所不感興趣,趕緊推辭:「這倒是不必了,我現如今在家溫習功課,只等著參加鄉試呢!」

  「這你就太迂了吧,你豈不知那風流場所才真真的是人生樂趣之所在。」馮紫英笑了起來,一指柳湘蓮:「你看他,那在八大胡同混的那叫一個熟,那些姑娘們寧可不要錢,也爭著搶著的伺侯著,以後要是想風流,只管尋了他去,保管給你介紹個絕色的。」

  弘晝聽這幾個人越說越往風流艷事上引,就有點坐不住了,菜沒吃幾口就想拉阿桂出去,這個時候,一直在旁邊坐著的賈寶玉開口了:「也不知道春香樓那個花魁是怎麼樣的,要是個好的,接了家去守著看著,也不枉了一個好女兒。」

  「呵呵!」馮紫英一拍賈寶玉的肩膀:「你這話說的,你們家還愁沒那好的,我可是知道的,就你房裡那幾個丫頭,一個個可全都是拔尖的人才,還有你們家的那些姐妹們,京城誰不知道,賈府的姑娘比別人家的更出色呢!」

  賈寶玉也笑了起來:「我家女孩確是好的,其中最拔尖的卻看不到摸不著,但凡是讓我每天守著看著,能摸上一摸,看看她的笑容,我死了也甘心。」

  「哦?」幾個紈絝一聽寶玉這話,頓時來了精神,推著他問:「我們知道你家那三春已經是絕色的了,還有你兩姨表姐薛家大姑娘,據說生的天香國色,莫不是,還有更好的不成?你今兒且說一說,咱們也長長見識。」

  寶玉只是喝酒也不說話,賈蓉倒笑了起來:「他說這人我也知道,是江南的林姑姑,他的姑舅表妹姓林名黛玉的,我只見過一次,前年的時候林姑姑給老太太拜壽,正巧得見了,真真的……沒法形容了,古人說的洛神、花蕊夫人還有那些絕色美女,在我看來,都不及她一二。」

  賈蓉這話一出口,阿桂就不動了,聽他們談起黛玉,臉沉了幾分,閨閣女兒豈是人人談得的?

  弘晝也生氣,心說賈寶玉這人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啊,家裡的姐妹怎麼能拿出來在這種場合說,那知道的是他不懂事,不知道的還以為賈家女兒是那輕狂的呢!

  「只可惜,林妹妹長年不在我家住,我有一腔熱情卻無處可付,但凡她在我家住上那麼兩天,也讓我和她親熱親熱……」賈寶玉悶頭喝了一口酒:「林妹妹也是個命苦的,偏讓先帝爺指給了阿桂那麼一個人,不過是個武夫,真是污了妹妹這麼一個水靈靈的女兒家。」

  幾個人大笑起來,馮紫英拍著寶玉的肩笑道:「你不過白想著人家罷了,想人家御封的和碩格格,怎麼都輪不到你去的,照你們那麼一說,我倒是還真想見見這位姑娘,也不知道是怎麼個絕色傾城。」

  阿桂的臉鐵青了,聽這幾個人在那裡議論黛玉,說的那麼輕狂,簡直是把黛玉當青樓女子對待了,更加暗恨提到黛玉的賈寶玉,再加上賈寶玉還說什麼他配不起黛玉的話,真是堵的阿桂心裡不順暢,再好的脾氣也告磬了,更何況阿桂脾氣本就不算太好。

  弘晝手裡捏著酒杯,手勁大的差點把酒杯捏碎,心裡暗罵賈寶玉,怎麼天下竟然有這種草包混球,先不能說黛玉已經貴為格格了,豈是你們能拿來說笑的,就是那先帝爺的指婚,你這麼一說,是不是在罵先帝爺識人不清,指的婚不好啊?污蔑先帝更是罪加一等。

  他原先就認為弘歷那就是一個腦筋不清楚的,沒想到這個賈寶玉更厲害,那腦瓜,真懷疑他是怎麼長的,是不是每天吃屎吃的,滿腦子大便。

  「再過幾天,等林妹妹過了熱孝期,我怎麼也得求著老太太叫了她來,也不知道半年多沒見,妹妹又是怎麼個光景?」賈寶玉臉上帶了夢幻的表情,大概是在幻想見到黛玉的情景吧。

  不過,他這句話卻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阿桂騰的站了起來,怒氣沖沖的看著寶玉。

  弘晝也站了起來,手裡的酒杯猛的扔到地上,一把拉住阿桂,讓他退後,然後怒道:「好你個不知禮義,不知尊卑的東西,和碩格格也是你敢編排肖想的,不過是個包衣奴才,倒是膽子大了敢說主子的不是了,什麼表哥表妹,我豈不知什麼時候一個和碩格格和包衣奴才成了表親?」

  弘晝一發怒,身上那種皇家威儀盡顯,嚇了幾個人一大跳,從來沒見過這麼有威嚴的人呢,那眼光,那話語,壓的幾個人抬不起頭來。

  寶玉也很害怕,不過是壯著膽子硬梗著脖子道:「怎麼不是表親了,林妹妹那是我嫡嫡親的表妹,我怎麼就不能說了,你們這些只知道功名利祿的迂腐之人知道什麼啊,我對妹妹一片真心……」

  弘晝氣的混身發抖,這話要是傳出去,黛玉的名聲還要不要了,於是,朝著外邊大喊一聲:「來人!」

  不等寶玉說完,從外邊進來幾個身材高大威猛的著了侍衛裝的男人,一進來就朝弘晝行禮,請他吩咐。

  馮紫英幾個早就被這番變故給嚇傻了,只知道縮在一團也不敢說話。

  阿桂冷冷的站著,想要看和親王怎麼出這口惡氣,他也知道和親王不讓他出面是存了保護他的心思,怕他和寶玉鬧騰起來,再傳出不好的話來,所以,很領弘晝這份情。

  弘晝一指寶玉,怒道:「給本王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尊卑,膽大妄為的傢伙,教導一下他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不要隨便什麼話都敢出來胡唚。」

  那幾個侍衛領命,快步走到寶玉跟前,一手把他拎了起來,一個耳光就甩了上去,寶玉白白嫩嫩的小臉立馬就顯出一個紅紅的五指印來。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24 PM

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除服

  緊接著,又是一個耳光,一個侍衛走到寶玉身後,朝他的腿彎上來就是一腳,賈寶玉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光那聲音,聽的人都頭皮發緊,就這麼大的聲音,也不知道那膝蓋受不受得住。

  「今兒本王好心教導你一番,皇家的人可不是隨便拿出來編排的,皇家格格更是尊貴非凡,能是什麼人都拿來說嘴的嗎,下次如果再犯的話,小心本王不留情面。」弘晝轉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笑的那叫一個燦爛,說出來的話卻是冷硬的不行。

  寶玉哪受過這個啊,挨了幾下打,那幾個侍衛又不留情面,一下子眼淚鼻涕全出來了,哭著道:「你敢打我,你不知道我是榮府的嫡孫嗎,我姐姐可是賢德妃,你等著,我找我姐姐去……」

  「哈哈!」弘晝笑了起來:「沒出息,只有那等沒本事的人才會受了委屈找家長,你且去吧,我看你怎麼讓你姐姐幫你出頭,真是個沒斷奶的娃啊!」

  賈寶玉挨了打,又被弘晝羞辱一番,臉漲的紫青,起身就一瘸子一拐的往樓下走。

  馮紫英和賈蓉幾個早嚇的不行,看寶玉走了,也一溜的排開要偷溜,結果,弘晝厲眼掃來,一個個嚇的站在那裡大氣都不敢出。

  「你們幾個,今天本王心情不錯,也不計較了,一人十個耳光,打完了就走吧!」弘晝揮揮手,吐了一句話來,就帶著阿桂下樓,剛走出沒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片打耳光的聲音,真是絕響啊!

  「王爺!」下了樓,阿桂剛想說什麼,弘晝笑了起來,拍拍阿桂的肩膀道:「你什麼也別說了,本王只和你說一句,林丫頭是個命苦的,在賈府受盡了委屈,本王看著心疼,又受她父親所托,所以,千辛萬苦的想了法子讓她封了和碩格格,又看你是個好的,求了先帝爺指給了你,今兒,本王只問你一句,你能不能保證對林丫頭好,不讓她受委屈?」

  阿桂低了頭,思量了一會兒,才抬頭一臉堅定的看著弘晝道:「王爺放心,奴才一定會一心一意的對待格格。」

  弘晝放了心,笑了起來,阿桂剛才的表現讓他很滿意,他問話的時候,如果阿桂想都不想的答應了,弘晝指不定回去就悔婚呢,答應的太過容易了,就表示他在敷衍,不是真心的,可是,阿桂想了一會兒才答應,說明他是真的聽進去了,並且深入的考慮過了,才回答的,這樣一來,也表明了他的慎重態度。

  弘晝大笑著離去,為自己的眼光感到驕傲。

  至於賈寶玉他們回去是怎麼一番情景,是怎麼哭訴的,咱且不說,反正就是捅破了天,也沒人敢找弘晝算帳的,弘晝那什麼人,軍機大臣都敢揍的人,打你個沒功名沒官職的人誰敢說什麼?

  再說了,賈府本身就是皇家的奴才,主子打奴才,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之後,日子過的飛快,其間倒也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很快,三年時光匆匆而過,乾隆三年的時候,也到了黛玉除服的日子。

  守孝期滿了,一大清早,可盈就起身拿了華貴的首飾到黛玉房裡,即是要除服了,那些素淨的衣服當然要收一收,女孩兒家嗎,怎麼都要打扮的漂漂亮亮才是。

  可盈到的時候,耿太妃也已經到了,這婆媳倆看著出落的亭亭玉立美麗非凡的黛玉,心裡是又驕傲又傷感。

  有一種吾家女兒初長成的驕傲,還有女兒即將嫁人的傷感,反正是心情很複雜的。

  耿太妃拿了象牙小梳子,正慈愛的幫黛玉梳理頭髮,一邊整理一邊道:「玉兒大了,越發的漂亮,這除了服再換上漂亮衣服,再打扮打扮,不知道得晃花多少人的眼睛呢!」

  可盈笑著走了過去,給耿太妃行了禮,把手裡拿的首飾盒子放到桌上笑道:「額娘的手越來越巧了,也不知道把妹妹打扮的怎麼個樣子,別天仙似的,倒是越發顯的媳婦醜陋不堪了。」

  耿太妃手裡的梳子沒拿穩,差點掉下來,氣的狠瞪了可盈一眼:「你個猴,專生了一張巧嘴,牙尖嘴利的,也不知道弘晝怎麼就受得下去?」

  可盈低了頭,抿嘴笑著,從盒子裡把好些漂亮的首飾一件件的拿了出來。

  頭一件是個金鳳吐珠簪,樣子新穎別緻,鳳嘴裡吐出來的珠穗也不知道是拿什麼做的,亮閃閃的耀人眼,第二件是個蝴蝶棲花樣式的首飾,大塊的紅寶石雕刻的花朵上面,一隻五彩斑斕蝴蝶停在上邊,最讓人驚歎的是,蝴蝶的翅膀還能動,只要你一有動作,那翅膀就呼扇呼扇的,似乎是要飛走的樣子。

  另外還有幾件或是水晶或是白玉做的首飾,一件件都是精美非常,看的不光是黛玉,就是耿太妃都連連讚歎,說是活了這麼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首飾呢。

  可盈掩嘴笑著:「額娘不知道,這是咱家一個專賣首飾的鋪子,前段日子才開張,特特的給咱們打造了一批首飾,這些首飾可全都是媳婦自己設計的,和別處的不一樣,額娘的那盒子,我已經派人送過去了,額娘出來的早,怕是沒看著吧,這個盒子裡的,是專給妹妹打的,妹妹看著可還喜歡,要是不喜歡,我讓他們重新做了來。」

  「勞嫂子費心了,我很喜歡!」黛玉把玩著那些首飾,哪有不喜歡的道理啊!

  接著,黛玉梳了頭,穿了一件白衣,在林如海的牌位前嗑了頭,又朝皇陵方向三跪九叩,這才算是除了服。

  起來之後,可盈讓丫頭們服侍著,讓黛玉換了一身嫩粉鍛面繡了深粉梅花的旗裝,又梳了小兩把頭,戴了閃亮亮華麗麗的首飾。

  這麼一裝扮完,所有的人都是眼前一亮,耿太妃笑著讚歎:「以前只看著林丫頭柔弱,如水一般的人,沒想到今兒一換上咱們滿人的旗裝,倒真真的有了英氣,倒是有了滿洲姑奶奶的架勢。」

  娘幾個正說著話,弘晝匆匆跑來,氣喘吁吁的說道:「林丫頭,皇上傳下口諭來,讓你即刻進宮。」



第一卷 第七十四章 女兒被搶

  黛玉一愣,心也跟著沉了下去,從箱子裡翻出一個東西來拿好了,之後就隨著弘晝出去。

  「林丫頭別害怕,他不敢怎麼著你的,你放心,五哥一定保你出來。」弘晝出門的時候輕輕叮囑了一句,扶著黛玉上車,他也騎馬跟著進宮。

  又是上一次一模一樣的路線,吳書來引著黛玉進了養心殿,弘晝在偏殿裡邊喝茶邊焦急的等待著。

  過了好久,黛玉才臉色蒼白的出來,一見弘晝,眼圈先紅了,弘晝也急,趕緊過來詢問:「怎麼樣,他沒為難你吧?」

  黛玉搖了搖頭,拿出那張紙來笑道:「我沒事,有先帝爺的遺旨,他怎麼敢?」

  弘晝這才放下心來,急著帶黛玉給太后請了安,又匆匆回府報平安。

  養心殿裡乾隆在黛玉出去之後,臉氣的煞白,看著什麼都不順眼,真的很想毀了這裡所有的東西,努力壓制了半天,才壓下心裡的火氣和不甘。

  乾隆心裡大罵四四和弘晝,這兩個礙事的傢伙,怎麼什麼事情都跳出來橫插一槓子,他愛新覺羅弘歷好不容易找著了個真正喜歡感興趣的女人,卻被弘晝請旨指給了別人。

  他原本還想著他現在九五之尊,什麼得不到手,有耐心的等了三年,直盼著黛玉除服,他就能把她收入後宮,好好的憐愛。

  沒想到啊沒想到,那個死鬼皇阿瑪死了都要壓著他,竟然給黛玉留了遺旨,還說什麼如果他敢冒天下之大不諱硬是納了黛玉的話,就讓黛玉把這道遺旨公佈出來,讓宗室貴族還有滿朝文武重新冊立新君。

  四四的遺旨說的很清楚,如果乾隆能做出那樣的事來,說明他根本不適合在皇帝的位置上待著,那就最好挪位給別人。

  這旨意一拿出來,乾隆差點氣死,原想著奪了過來燒掉或者毀掉,沒想到黛玉那丫頭也精明,竟然說這不是原旨,只是她自己抄寫的,毀了也不怕,真真的把乾隆噎的一口氣沒出上來差點氣死。

  沒辦法,乾隆雖然喜歡黛玉,可和江山比起來,他還是更喜歡這江山多一點,他又不是那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所以,只好放了黛玉,眼睜睜的看著她出宮準備嫁妝,等待嫁做人妻。

  握了握拳頭,乾隆怒吼:「弘晝,你,你還真好啊!」

  乾隆不知道弘晝為什麼就那麼膽大的幫黛玉撐腰,好像是有恃無恐的樣子,帝王的疑心病發作,他就認為一定是四四給弘晝也留了什麼東西,所以,才讓弘晝不怕他。

  現在,乾隆雖氣,卻是不敢動弘晝的,誰知道他那個死鬼老爹抽了哪門子瘋,指不定給弘晝留了什麼大殺器,能把他趕下皇位的。

  還有就是,太后雖然是他的親額娘,可疼弘晝竟然比他多,如果弘晝當皇帝的話,太后也不會說什麼的,甚至於會舉雙手贊成,這讓乾隆更加忌諱弘晝,在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真的不敢怎麼著弘晝,只能捧著慣著。

  乾隆坐到龍椅上閉目沉思,過了好一會兒才睜眼,大聲道:「吳書來,傳旨下去,朕要收養和親王家的婉馨格格做養女,就養在皇后名下吧!」

  吳書來答應著出去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心說皇上主子爺呀,乃這又是發了哪門子瘋啊,乃有女兒好不好,幹嘛把人家和親王家的閨女搶過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和親王就那麼一個閨女,寶貝的什麼似的,真真的女控,你把人家姑娘搶了來,小心和親王和你拚命。

  雖然吳書來千般不願萬般不想,可沒辦法啊,不想得罪頂頭上司就只能去得罪和親王那個小心眼愛報復的了,話說,他可是實在不想面對和親王的笑臉啊,那笑的能把人驚死。

  弘晝和黛玉回去,才要問明白今天在養心殿到底是個什麼狀況,吳書來就已經來傳旨了,等把旨意一念完,弘晝一家全呆了,知道這是乾隆報復他們來了。

  黛玉紅著眼圈很抱歉的對可盈和弘晝道:「五哥五嫂,都是我的不是,要不是為了我……」

  「你說這什麼話?」弘晝直接打斷:「我們幾時怪過你,皇上不過是想把婉馨接進宮裡養著,那又如何,她長到幾時,那也是我弘晝的女兒。」

  「你別傷心,婉馨那丫頭精著呢,去了宮裡也不會吃虧,再說,富察皇后那樣的性子,也不會為難她,她會好好的。」可盈摟著黛玉小聲安慰著。

  那頭,婉馨也不知道從哪聽到了要讓她進宮的消息,蹬蹬的跑了過來,一進門就大嚷大叫著:「阿瑪,額娘,我不要進宮,嗚,我不要離開你們,我要哥哥弟弟,要瑪嬤。」

  耿太妃這幾年在這住著,對婉馨這丫頭真是打心底裡疼愛著,現如今見她要走,想著以後怕是連見個面都難了,也忍不住悲傷了一把,抱著婉馨小小的身子抹了一把淚。

  「婉馨!」可盈厲聲喝道:「不許再哭了,你忘了額娘教過你的話了嗎,遇事一定要冷靜堅強,不許哭哭啼啼。」

  婉馨擦掉眼淚,大大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可盈,撅著小嘴道:「可是,婉馨捨不得額娘啊,婉馨不想進宮。」

  可盈一陣心軟,過來抱起婉馨,與她四目相對笑了笑:「婉馨,額娘也捨不得婉馨啊,可是,你皇帝伯伯已經下了旨,天子說話是金口玉言不能更改的,所以,你一定要進宮去的,去了那裡記得小嘴要甜,要記得討皇上伯伯和太后瑪嬤的喜歡,只有他們喜歡你了,你才能在宮裡不受欺負。」

  婉馨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可盈放下她,拉著她回屋,又打點了好些東西,有吃的用的玩的一大堆,又準備了打賞太監宮女的銀子,另外,給富察皇后的兒女準備了禮物,總之是打點了好幾箱的東西。

  收拾停當了,可盈看著小小的婉馨難過的樣子,也忍不住掉下淚來,她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又小心翼翼看顧著長大的小丫頭,怎麼會捨得送給別人家啊?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25 PM

第一卷 第七十五章 第二次喪禮

  宮裡來人把婉馨接走之後,可盈和弘晝傷心了好幾天,一想到婉馨就像是剜了心一般的痛,耿太妃也因為想念孫女好幾天都沒有好好吃飯,可是把弘晝嚇著了,打迭起精神來逗太妃笑,又親自下廚做了太妃愛吃的東西孝敬著,這才把老人家哄高興了。

  可盈則是安慰了黛玉一番,讓她不要多想,等著選了黃道吉日就準備嫁人之類的。

  這夜,弘晝和可盈躺在床上又想到女兒那嬌美可愛的樣子,弘晝猛的坐起身,拉了可盈也坐起來,咬著牙道:「弘歷這個不著調的,真真是欺人太甚,他就以為我弘晝是那麼好欺負的?好,很好,你讓我難受,我讓你也不好受。」

  可盈撫著弘晝的胸口幫他順氣,小聲詢問:「照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動用那些人了?」

  弘晝點頭:「那本就是皇阿瑪留給我的,就為了防止弘歷那小子抽的太厲害了而禍國殃民,我本來不想動的,反正咱們已經開始佈局了,可現如今這樣,如果不動的話,指不定什麼時候弘歷那小心眼的個性發作,找個理由發落了咱們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家無親情。」

  「也是啊!」可盈點了點頭:「動就動吧,我都想不到他們發動起來會是什麼樣子,想當年四四可就是靠著他們而奪了皇位的啊!」

  拍了拍可盈的手,弘晝道:「你放心,我自有主張。」

  「可是!」可盈還是有點發愁的:「要動用那股力量,沒有一定的金錢恐怕是不行的,咱們一舉一動都有人監視著,暗地裡弄的那些生意還要留著以後……」

  「是啊!」弘晝也皺起了眉頭,真是沒錢是萬萬不行的啊,可是,怎麼才能弄到一大筆錢財呢?起碼要夠這兩年的花銷啊!過了這兩年,暗地裡做的那些買賣贏利就多了,可以撥些餘錢來維持的。

  殮財的辦法,快速殮財的辦法,弘晝使勁拍著腦袋,希望能來點靈感,別說啊,還真是的,突然之間弘晝想到了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雖然好笑,可不失為了一種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弄來大筆金銀的辦法。

  眉開眼笑的和可盈把他的主意說了出來,結果,可盈笑倒在床上,指著弘晝道:「還真有你的啊,你……怎麼就想出這麼一個缺德的法子來。」

  弘晝擠了擠眉眼:「那誰誰不是說過的嗎,白貓黑貓抓著老鼠就是好貓,你別管什麼法子,只要來錢主不是好辦法,反正我荒唐的名號響遍全京城了,也不在意那點名聲,咱就這麼辦了。」

  可盈坐好,理了理頭髮道:「你高興就好了,這兩年我也想開了,咱們能從現代穿到這個地方來,真是印證了人生如夢,夢如人生的話,我也不多想了,及時行樂才是真的,自己高興了,管他別人說什麼呢!」

  弘晝呵呵笑著,摟了可盈的軟腰:「老婆啊,你想開了真好,你知道嗎,我以前一個人玩有多無聊,現在總算有伴了,咱家那兩個臭小子也得好好培養一下,將來好繼續我的衣缽。」

  可盈一巴掌拍在弘晝的光腦門上:「想的美啊你,兒子可不能讓你帶著,我要親自教導,我要教出一文武雙全的人才來。」

  「切,還文武雙全,當年聖祖爺可是一直誇弘歷那小子是文武雙全的,又怎麼樣,不過就是一腦抽罷了。」弘晝的嘴角抽抽:「你啊,也不用什麼文武雙全,只要把兒子們教的正常一點,精明一點就行了。」

  兩口子晚上商量好了,第二天一大早叫來了蔡管家,弘晝手裡拿著一疊紙交到蔡管家手上,很認真的說道:「老蔡啊,爺我可是把這天大的事情交給你做了,你一定要給爺做的好好的,不能出一點差錯……」

  蔡管家連連應是,退下之後認真的翻看那一疊紙,結果是……蔡管家直接跌倒,正巧跌在了才要出門的一個小廝身上,那個小廝身後是挑著水要進廚房燒水的一個粗使婆子,當然,桶裡的水立馬灑了滿地是,滑倒了在廚房外偷偷尋食的一隻小黃狗,小黃狗的頭正巧撞上了旁邊放在一起的幾個雞籠,籠子裡的雞給放跑了出來,一時間和親王府雞飛狗跳好不熱鬧。

  話說,為啥蔡管家會跌倒呢,原因是這樣的,蔡管家一看到弘晝給他的那些紙上的標題,就是一陣驚悚,差點沒噎過氣來。

  標題是,和親王喪禮招標書

  底下內容:現和親王準備舉行一次轟動全京城的集商業、娛樂、宣傳功能於一體的大型喪禮,這次喪禮包括了幾個項目,具體流程如下……

  凡有意想要在和親王喪禮上打標示牌,全城宣傳、京城名角演唱、敬獻條幅、喪葬隊服裝標明、超度隊頂棚顯示……有此意願者,可於某某月某某日與和親王府蔡管家聯繫,前十名價格從優。

  看完了那個具說是和親王喪禮招標書的東西,蔡管家從地上爬起來,看到那個連環車禍,哦不是,連環跌倒案,很無語的擦了一把汗,心說,王爺唉,俺的主子爺喲,您就饒了俺吧,俺真不是那塊料,不能把你的指示精神發揚光大,不能把您的喪禮辦到那種紅火熱鬧,又集那個什麼什麼於一體……

  之後,本著務實、求新、求變的精神,和親王喪禮的招標儀式在京城轟轟烈烈的舉行了,凡是四九城裡有名的商家,都收到了儀式的請貼,並且附贈說明書一份。

  可盈這幾天也算是忙的腳不沾地,蔡管家雖然很能幹,可到底不能真正的領會弘晝的意思,沒辦法,只好找可盈請示了,可盈也為了弘晝這次喪禮能夠出彩,拿出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想盡了千萬的花樣,讓蔡管家下去佈置了。

  之後的招標儀式舉行的很順利,以拍賣的方式把喪禮的門貼標示,還有門迎標示,另外加上請貼標示,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拍賣給了那些大商家。

  另外,可盈還請了好些的京城名角,在喪禮那天要在和親王府大唱堂會,另外,組織了專門的哭喪隊伍,爭取在那一天的時候能夠一哭動京城,才不至於讓人家那些商人白掏那麼多錢。



第一卷 第七十六章 驚動京城的喪禮

  舊時的京城不大也不算小,清晨,整個四九城的人開始了一天的工作或者玩樂,就在各家各戶都剛剛吃過早飯,男的上工女的收拾東西的時候,聽到外邊傳來一陣陣的鼓樂之聲,那樂聲真的好怪,就算是戲子優伶之輩也都沒有聽到過,雖然怪,不過聽起來也是喜氣。

  那些平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女姑娘們,這會兒也偷偷打開大門或者家裡的後門往街上瞧,就看到一個漆成大紅色的四匹俊馬拉著的車子正在路上慢慢的走著。

  「喲喝,這是誰家要辦喜事了?您別說啊,光這四匹馬就價值不菲,這可是千里馬啊,用來拉車,而且速度還是這麼慢,真是白瞎了這馬!」茶樓裡,吃早點的幾個打扮的光鮮亮麗京城大少爺們叨了牙籤開始品評起那馬車來。

  「那四爺,這您就不知道了吧,這哪是要辦喜事啊,我實話告訴你吧,這是和親王府要辦喪事,人家拉這馬車出來,據說是要搞宣傳的,要讓四九城的人都知道和親王又沒了。」一個穿亮銀馬甲的尖嘴猴腮的八旗子弟拎著鳥籠走了進來,看著那幾個討論的人,一臉的鄙夷,似乎在嘲笑人家見識短,連和親王爺又要辦喪事都不知道。

  那位被稱為那四爺的年輕人站了起來,從身後小廝手裡也拎過一個精巧的鳥籠來,開始和剛進來的年輕人比拚誰家的鳥叫的好聽,一邊比一邊問:「這是咋回事,和親王咋又沒了?」

  「呵呵,我也是聽我家老婆的三姨丈的小舅子家的兒子說的,據說啊,和親王府最近又蓋了個別莊,似乎是錢不夠用了,這不,王爺不又死一回嗎,還不是為了讓人有名目送個禮,好斂財啊!」年輕人悄悄的說著。

  原來如此啊!幾個人不住點頭,這話他們信,和親王府那花錢如流水似的,凡是你在這世上沒見過的,沒玩過的,沒吃過的,在人家府上都有,和親王那荒唐愛玩也是出了名的,當然……

  「各位老少爺們,各位大媽、大嬸、小姐、妹妹們,和親王府將於本月十五舉辦一場世所罕見的空前喪禮,這是一場集中了京城名吃、名角、名嘴於一體的,具休閒娛樂之功能的大型盛會,在這次喪禮上,您將聽到京城名角排練的新戲,另外還有超級爆笑的相聲節目,並且,為了挑選八位身強體壯的小伙子為和親王抬棺,本月初四至初十,將在和親王府外進行一場大沖關的比賽,前八名不但有幸能夠為和親王抬棺木,另外還有每人一百兩的獎銀,望有志者踴躍報名,報名熱線……」

  幾個超亮嗓門的小伙子站在車上,穿了大紅綢衣,一起喊著,那聲音,怕是乾隆在紫禁城裡都能聽得到。

  這話一完,整個京城無語了,敢情,這不是誰家娶媳婦啊,這是和親王府要辦喪禮了,乃老說說,有這麼辦喪禮的嗎,那娶媳婦能定日期,死個人還能定日期?哦,敢情人家和親王未卜先知啊,知道人家十五就不行了,提前宣傳一下,好讓人廣為流傳,到時候一齊登門送禮,人家也少了下貼子了。

  還有啊,乃說說,誰家辦喪禮一水的紅啊,看這,紅馬紅車紅人的,知道的是和親王荒唐,不能以常理度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咱京城的傳統呢,真是,丟人都丟到火星上去了。

  當然,這天,和親王府的宣傳馬車可不是這一輛,這麼說吧,也就乾隆住的那紫禁城弘晝家的馬車那是進不去,沒辦法,只好放棄,除了皇城之外,熱鬧地帶如大柵欄、八大胡同,清靜地帶如西城的貧民區,那都是宣傳的到到的,只這一天的功夫,滿北京城不論大人小孩,全都知道和親王家要辦喪禮,而且還是超好玩的那種。

  關於這些年和親王的不按理出牌這京裡的人早見怪不怪了,對於這件事也只是拿著當個笑話看,並沒有較真,可就是這麼的,也是驚動了一人。

  這人大伙都知道的,前邊已經出場了,就是那個別莊裡的劉姥姥,這天,劉姥姥帶著板兒趕了車拉了一大車的青菜來賈府送菜。

  前些年,劉姥姥還沒認識弘晝一家子的時候,曾經到賈府借過錢,雖然錢借的不多,可也算欠了人家一份恩情,劉姥姥這人知道感恩,這幾年因為可盈幫襯著,不想讓她再貼著老臉到處借錢,劉姥姥家也算是發了財。

  為啥?可盈可不是賈府,很明白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可是沒給劉姥姥錢,不過,可盈在莊子上蓋了大棚,不但自己家種了新鮮菜,也教劉姥姥一家蓋了幾個大棚,冬天的時候種了青菜,專高價賣給那些富貴人家,這兩年下來,劉姥姥家已經可以說是脫貧致富奔小康了。

  劉姥姥就琢磨著,既然咱也有錢了,不能總欠著人家人情,就趁著這天看著越來越冷,京城吃不著什麼新鮮蔬菜的時候,拉了一車菜給賈府送去,這一車菜,可比借的那二十兩銀子值錢多了,這也是劉姥姥的一點小人物心理。

  當年去賈府借錢,她也是不得不去,貼著老臉,捨臉刮皮的陪著小心,說著好話,才得了那二十兩銀子,她家可不是賈府的下人,按理說是親戚,誰家富了不想讓親戚高看一眼啊,所以,劉姥姥這有點炫富的心理了,雖然她家再怎麼著也趕不上賈府,可也不想讓人小瞧了不是。

  正巧,劉姥姥讓家人趕著車從這條路經過,就聽到前邊一輛紅漆馬車上震天的吼聲,什麼什麼和親王沒了,要辦喪禮之類的。

  劉姥姥開始還以為自己年老了,耳朵背了沒聽清楚,又讓板兒聽了一遍,確實是這麼回事,當場,劉姥姥就嚇的魂不附體,心說,和親王爺多好一人兒啊,人家那是什麼人,皇帝老子的親弟弟呀,就那尊貴的身份,和她們這些莊稼人說話都不起個高音,哪像賈家的人啊,都用鼻孔看人了。

  你說老天咋就這麼不長眼,這麼好的人,怎麼就說沒就沒了呢?

  當場,劉姥姥也不去什麼賈府了,趕緊讓人趕著車奔和親王府去了。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29 PM

第一卷 第七十七章 打醬油的和珅和紀曉嵐

  現在,弘晝在幹啥?

  弘晝坐在大廳裡,端著茶水吃著點心,一臉興致的看著下首的兩位在那鬥嘴。

  鬥嘴的這不是別人,正是有著冤家之稱的和珅和紀曉嵐。

  事情是這樣的,今天一早弘晝本來告了假不去早朝的,可是,乾隆那裡偏偏來人宣了,話說的委婉,可這意思一點都不委婉,乾隆那意思是,弘晝你小子甭想裝死躲懶,只要你一天沒死,這差一天都得給朕好好的辦著,你不是十五那天死嗎,直到十四,你都得來上早朝。

  弘晝這個憤啊,沒辦法,誰讓人家現在是大老闆了,得,乖乖的去吧。

  結果,去了才知道,乾隆那小子又往他內務府塞人了,而且還塞的是這個有名的貪污犯和珅。

  和珅貪污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這小子才剛發家,還嫩得很呢,見著弘晝也非常有禮貌,王爺長王爺短的,嘴甜的要命,馬屁拍的啪啪響,聽著又不著痕跡,讓人這心裡舒坦啊。

  弘晝那剛在養心殿被訓的鬱悶也讓和珅三兩下子給拍沒了,一邊往宮外走一邊著手教導和珅一些內務府的情況。

  和珅那個聰明伶俐啊,當然聽出弘晝沒有藏私,這真的是好心教他的,當下馬屁拍的更響了。

  事情也是巧的很吶,這兩個人才要走到宮門口的時候,就碰著了紀大煙袋,紀曉嵐那小子和和珅一直不對付,聽和珅又在拍弘晝的馬屁,當場撇了撇嘴,諷刺的一笑:「馬屁精!」

  這三個字可算是惹下大禍了,和珅那在別人面前溫潤如水的謙謙君子,可只要是一碰著紀曉嵐,所有的壞脾氣就開始發作了。

  當場,和珅一蹦三丈高,差點沒把弘晝嚇趴下。

  「紀曉嵐,你這個卑鄙小人,你自己心腸黑,就把全天下的人都想黑了,和某人剛才和和親王說的那些話,可全是發自肺腑的,這都是我的真心話,怎麼一到你耳朵裡全變味了,我告訴你,別想抹黑我,你個臭大煙袋,離我遠點。」說著話,還用手扇了扇鼻子,以示紀曉嵐那渾身煙葉味有多熏人。

  紀曉嵐知道和珅討厭煙味,上趕著又故意的抽了一口,直接朝著和珅的面門上吐了出來,這下子,不光是和珅,就連弘晝都被嗆的倒退了兩三步才站穩。

  「這話說的可奇了怪了,全天下的人誰不知道我紀某人清正廉明,是個好官,怎麼和大人偏說紀某小人,和大人啊,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嫉妒人也不能這麼嫉妒的,你說你犯得著嗎,為了抹黑我,連自己個兒都抹黑了。」紀曉嵐那笑的不懷好意。

  和珅瞪了紀曉嵐一眼,要不是現在還站在紫禁城的地界上,他真想在地上狠狠的吐上了口:「我呸!就你這模樣,還……」

  和珅說起來那個委屈,那個氣啊,拉著弘晝要讓弘晝幫他評評理。

  原來,和珅前段時間才蓋了一個小園子,裡邊種滿了竹子,很是清雅,和珅也是一雅人,正巧碰見了紀曉嵐,知道他學問大,有名氣,就請紀曉嵐給自家園子題幾個字。

  紀曉嵐很痛快的答應了,當場拿筆淋漓盡致的寫了兩個字,竹苞,這兩個字寫的那個好啊,和珅也不是那不識字的鄉下人,很是識貨,當下就喜歡的不行,讓工匠趕緊照著刻了做成匾額懸掛起來。

  這些弄好了之後,正巧趕上乾隆出宮玩,正巧想著和珅平常辦事很周到,為人又機智,就想到他家去瞧瞧。

  乾隆來了,和珅很顯擺的請乾隆和跟著乾隆微服而來的傅恆一起到了他家的那個竹園裡,也讓他們瞧瞧,他和珅那也是一文化人,也優雅著呢。

  然後,三個人帶著幾個隨從,在竹園裡轉悠著,就連乾隆也稱讚了幾句,等走到一個竹子蓋的小亭子邊上時,乾隆抬頭,就看到兩個大字,竹苞。

  乾隆當場就問了,這兩個字誰寫的,和珅據實以告,說是紀曉嵐寫的。

  撲哧一聲,乾隆笑了起來,傅恆也跟著大笑,全都拿手指著和珅,笑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和珅這個急啊,也不知道這君臣二位笑的是啥,趕緊本著不恥下問的精神,詢問起來。

  結果,你猜乾隆說啥,說和珅缺心眼,連紀曉嵐這麼不懷好意的字都敢收下,和珅還是不明白,乾隆就給他解釋了,竹苞嗎,拆開看,不是個草包嗎,這不是說和珅家的人都是大草包嗎?

  和珅當場一個倒仰,心說紀曉嵐,我是殺了你爹,強姦了你家媳婦了,還是刨了你家祖墳了,你至於這麼埋汰人嗎,還讓我在皇上和傅大人面前丟了這麼大人。

  於是,和珅就開始記恨上了紀曉嵐,現在又聽紀曉嵐罵他馬屁精,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前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拽著弘晝開始訴哭啊,說的那叫一個淒慘,真是聽著傷心,聞者落淚。

  「王爺,您是不知道啊,那天的事也不知道是誰給傳出去的,從那以後,滿朝文武百官當著面不敢說,背地裡都叫奴才一聲缺心眼,您說句實話,奴才是那缺心眼的嗎?」和珅紅著一張臉,痛訴革命家史。

  弘晝很好笑很無奈的搖搖頭,安慰的拍拍和珅的肩膀:「和大人,自認倒霉吧,紀大煙袋是善磋嗎?本王碰上都不見得能討得了好,何況你了。」

  和珅這個無語啊,可人弘晝是親王,他也沒辦法,弘晝一看和珅和紀曉嵐這鬥雞眼似的看著對方,真是感情深厚的很,當場大感興趣,他這幾天正無聊呢,直接邀請和珅和紀曉嵐跟他回王府,看看喪禮的準備工作做的怎麼樣,順帶讓這兩個人精也幫著看看,有什麼不足之處。

  於是乎,也就是先前說到的,弘晝坐在主位上,極高興的看和珅和紀曉嵐鬥嘴,要不是現在這世道規矩森嚴,他肯定把可盈也叫過來,和他一起看戲。

  「喂,和大人,你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紀某可是一番好意幫你寫字的,竹苞兩個字出自詩經,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和大人沒看過書嗎,連這個都不明白?」紀曉嵐拿著大煙桿,似笑非笑的看著和珅。

  「和某倒了八輩子楣才會一時想不開讓你給寫字的,奶奶的,早知道你不安好心,和某見到你就應該躲著走,我就知道,一碰上你姓紀的,準沒好事,紀大煙袋,以後再想上我家蹭飯門都沒有,連窗戶都沒有。」和珅罵的那個咬牙切齒啊,這苦大仇深的娃啊!

  紀曉嵐連連擺手:「喂,和大人,說歸說,可不帶人身攻擊的啊!」

  弘晝這會兒,笑的連茶水都喝不下去了,熱鬧也看夠了,正想著說兩句話緩解一下這兩個人的情緒呢,就看到蔡管家匆匆忙忙的從外邊跑過來,一進門就喊:「爺,門外來了個劉姥姥,帶著個孩子,正在大門口哭呢,哭的那叫一個慘,爺,您說這事……」

  弘晝一聽,趕緊站了起來,心說這劉姥姥怎麼來了,莫不是在外邊受了欺負,來找他幫著出氣了吧?



第一卷 第七十八章 大觀園

  可盈好不容易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劉姥姥勸住,抹了一把淚,心說可真不容易啊,這老太太也太實誠了吧?怎麼聽風就是雨啊,聽別人說和親王府要辦喪禮,就以為王爺沒了呢,趕過來哭喪,這也幸虧他們知道這劉姥姥的脾氣,要是換一戶人家,提不定怎麼辦她呢?

  劉姥姥知道弘晝並沒有去世,並且一點病痛都沒有,那是活的有滋有味吃嘛嘛香的時候,忍不住念聞一聲佛,嘴裡說著,這老天爺還是善待好人的,求佛祖保佑弘晝和可盈身體康健,萬事順心。

  可盈心裡感激,要留劉姥姥吃飯,老太太卻說知道沒事了就好,她就不吃飯了,還要去賈府送菜呢。

  可巧的是,黛玉這個時候也過來了,聽劉姥姥要去賈府,就說要一塊去,她除服了也應該去見見賈母,否則禮數上也有點過不去。

  劉姥姥當然高興了,賈府的嫡親外甥女,御封的和碩格格和她一塊去,臉上也有光彩不是,連連高興的直點頭,都快說不出話來了。

  可盈心裡羨慕,她早就想去賈府看看那個大觀園了,不過,一是身份問題,二是府裡確實很忙,所以,根本不能成行,現在見黛玉和劉姥姥要去,只好按下心動,忙了一番,為黛玉準備了禮物,這才放這兩人走。

  等到黛玉和劉姥姥走後,可盈心裡真不是個滋味,心裡琢磨著一定要找機會去賈府瞧瞧那個什麼大觀園,又盤算了一會兒,這賈府恐怕也離分崩離析不遠了,到抄家以後,她可就沒指望了,還是得趕緊找個時間找個理由去瞧瞧啊!

  琢磨了一會兒,可盈搖搖頭,又開始吩咐丫頭婆子們做事了,弘晝那傢伙的喪禮還要好好的籌備啊,她還真是,勞苦的命啊!

  單說黛玉和劉姥姥坐轎的坐轎,趕車的趕車去了賈府,賈家的那些爺們還有內宅的太太奶奶小姐們也早早的得知格格要來,早早的大開了中門在府外迎侯。

  黛玉隔著轎簾看那氣派的大門從中間打開,滿府的主子奴才恭敬的站在外邊侯著,不由的暗歎了一聲,這人啊,身份不一樣了,待遇也就不同啊!

  想當初,她一進榮國府的時候是什麼情形,不過是從一個不起眼的角門抬了進去,連偏門都不讓她走,還真是,當時她心裡一酸,就感覺到了這寄人籬下的難處,想要找父親訴苦,又不忍心父親再添勞累,只好忍著。

  想不到時至今日,她成了格格,又指了個好人家,眼瞧著要成親了,賈府的人上下巴結著,她也不過是來瞧瞧,就弄了這麼大的場面,呵呵,還真的是諷刺的很吶。

  讓下人直接抬著轎子進了大門,一直到進了內院,黛玉才下轎,她這一下地,就看到大大小小一群穿的華貴非常的人大聲叫著格格吉祥,全都跪下請安。

  冷冷的撇了一眼,就看到王夫人也在其中,跪是跪了,卻一臉的不甘心情願,黛玉心裡冷笑,真真的是頭髮長見識短,一門心思的算計,賈府將來怕是要毀到這個女人手裡了。

  「老太太趕緊起來,您這般年紀跪我這個小輩,真真是折煞我了……」黛玉上前一步,輕輕扶起賈母來,嘴裡說著客氣的話,又對賈母身後的賈政並賈赦還有一群的男男女女道:「大家也趕緊起吧,自己家裡,可不興這一套,以後還是隨意些的好。」

  賈政嘴裡說著國禮不可無視的話,很快站了起來,帶著一幫子男人又和黛玉見了禮,這才靠退,黛玉拉著賈母和她介紹了劉姥姥一番,大伙這才進了正房。

  賈府眾人原本想著黛玉身份尊貴,一定養的極清高了,現在見她帶了這麼一個鄉下婆子來,就有點瞧不上她了,認為黛玉這是在自降身份,心裡沒有成算,尤其是王夫人,心裡連連冷笑,暗想,真是個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和她那個娘一樣,專門結交一些寒酸之輩。

  黛玉在宮裡還有王府裡長大,心思也深的很,一眼就看出了各人的想法,心裡暗暗好笑,也不說破,只是和劉姥姥對視了一眼。

  劉姥姥年紀大了,什麼沒有見識過啊,心裡也跟明鏡似的,暗道這賈家還真的像福晉說的那樣,沒個有見識的人,只懂攀權附貴,不懂經營打算,以後,還真難說的很……

  賈母坐好了,拉黛玉坐到身旁摩挲著,對劉姥姥笑道:「老親家,我這年紀也大了,一些老親也不記得,也不常走動,你也別見怪啊,也難得你倒是惦記著我們,這麼老天拔日的送了這一車的菜來,我這正想吃點新鮮的菜啊果的,還真是巧了,這次來了,也別急著走,在這裡多住幾日,也是走了一遭親戚。」

  劉姥姥那眼珠子一轉,又看了黛玉一眼,笑道:「老太太說的什麼話啊,我們家別的沒有,這果瓜菜疏可是常年不斷的,您是不知道啊,現如今京城裡好幾個王府可都吃著我們家的菜呢,王爺福晉們吃著好,常年的要,弄的我們可是苦了哦,種的供不上賣,有些公侯府裡想要,那都趕不上趟,摸不著的……」

  劉姥姥笑呵呵不疼不癢的幾句話下來,王夫人和邢夫人先變了臉,本來以為不過就是個鄉下窮婆子,沒想到人家和幾個王府都有牽連,看起來啊,這人還真的不能小看呢。

  賈母樂呵呵的不住笑著:「那我一會兒可得好好的嘗嘗親家帶的這些菜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個美味?」

  「美味不美味的倒也說不上,不過就是圖個稀罕。」劉姥姥笑著答了一句。

  緊接著,賈母和劉姥姥又講了一些話,當然,劉姥姥又不緊著巴結賈府,像原來書上所說的那些什麼雪地裡抽柴禾啊,還有老太太拜佛求孫子之在的話也就不說了,專講了一些鄉下的生活,還有她種菜的事情,賈府裡的這些太太小姐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事情別說看了,聽都沒聽過,當然也聽的很是專注。

  這個時候,鳳姐過來回話,說是午飯備好了,問老太太要不要用飯。

  賈母拉著黛玉的手,想了一下,看著鳳姐道:「這麼著吧,玉兒好容易回來一次,又有老親家來走親,你讓人在園子裡選一處好景致擺了酒席,我們今兒也藉著玉兒的光,且樂上一樂。」

  鳳姐笑著答應,拿帕子捂著嘴道:「真真老太太疼外孫女,竟然想了這麼一個雅致的吃飯的去處,倒是我們這些惹人厭的,怕是又一通好忙,忙了不怕,就怕老太太心裡眼裡見了妹妹,就把我們這些燒糊了的卷子給忘了。」

  黛玉只是笑不說話,她這些年若說和賈府還有什麼聯繫,那也就是和鳳姐一家了,當年她救了鳳姐一命,後來賈璉感恩,在江南的時候也幫了她不少的忙,黛玉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時時不忘提點這兩口子,就連王爺和福晉那裡也添了不少的好話,只希望以後有個什麼事情,能給這家子留條去路。

  老太太伸手指著鳳姐笑罵了幾句,就帶著一大幫子人,又讓人叫了薛家母女來,一起去大觀園內用餐。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29 PM

第一卷 第七十九章 劉姥姥進大觀園

  老太太牽著黛玉的手走在前邊,劉姥姥跟在身後,其他人都不遠不近的跟著。

  邢王二位夫人一前一後,全都當沒看到對方,也不說話,王夫人只是和薛姨媽邊走邊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邢夫人一個人扶著小丫頭的手走著。

  身後三春姐妹笑談著什麼,寶玉也在一旁湊著趣。

  黛玉自小進賈府沒多長時間就被弘晝接走,一直是在王府和宮裡長大的,所以,和三春姐妹感情也並不深厚,彼此也不瞭解,只是淡淡的點頭之交,三春姐妹又因為黛玉貴為格格,也不想討沒臉,也不去湊趣,自成一個小世界。

  寶玉那是在黛玉那裡碰釘子碰的多了,心裡害怕,又加上三年前挨的那頓打,現在根本不敢招惹黛玉,見了她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哪還敢上去說話啊。

  賈母拉著黛玉,一邊走一邊介紹沿途的風景,黛玉看的暗暗點頭,滿京城的人都說賈府的這座大觀園建的好,京城獨一份的園子,現在看起來果然名不虛傳,果然是獨一份的,比那皇家園林都不差什麼。

  「老親家,你看我家的這個園子怎麼樣啊?」賈母笑著回頭問劉姥姥。

  劉姥姥那張臉笑的滿是皺紋:「還別說啊,真真的是好,跟那畫上畫的也不差什麼,真真的都不像是人間的景了。」

  劉姥姥這番讚揚的話讓賈母也開心的笑了起來,一行人一路走進了秋爽齋旁邊的一處大廳,鳳姐已經在那裡擺好了飯,看到賈母過來,又笑著過去扶賈母,又打趣了黛玉幾句,這才開始安置眾人。

  鳳姐和黛玉好,劉姥姥又是黛玉帶著來的,鳳姐當然就很關照她一點,並不曾為難,也沒有興起什麼作弄的法子來。

  可是,鳳姐不作弄,並不見得別人沒那種想法,王夫人看著坐在老太太下首的劉姥姥,眼神暗了暗,叫過探春悄悄吩咐了一番,探春笑著答應了,拉了老太太身旁的鴛鴦了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接下來,飯菜擺放得了,老太太笑著拿起筷子,衝著劉姥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老親家,喜歡吃什麼千萬不要客氣。」

  劉姥姥笑著點頭,嘴裡直說不會客氣,拿起了那雙明顯的和別人不一樣的烏木鑲金的筷子來,烏木本就沉,再加上鑲的金子,這雙筷子那斤兩比個小鐵鍬都不次,也幸虧劉姥姥是那平時做慣了活計的,倒也是拿得起來。

  拿起筷子,劉姥姥就要夾菜,探春和王夫人專注的看著劉姥姥,專等著她出醜出笑話。

  沒想到的是,劉姥姥只是拿了拿筷子,就又放了下來,對老太太正色道:「老太太,這筷子太貴重了,我這老婆子真真的受用不起,還是換個普通的好。」

  老太太原來眼花,並沒有看出來,現在聽劉姥姥指了出來,才讓人拿過來看,一瞧,那是專門招待貴客所用的筷子,就知道這是有人專門設了套捉弄劉姥姥,雖然心裡有點不爽快,不過也沒太當一回事,在她心裡,劉姥姥也不是什麼能上得了檯面的人,戲弄一番讓大家取笑一通也不值得什麼,於是就笑道:「老親家果然有眼力,鴛鴦,去,幫著親家換雙筷子。」

  鳳姐站在一旁,這些都瞧在眼裡,知道這是王夫人專門想了法子要捉弄劉姥姥好打黛玉的臉,皺了皺眉頭,嘴裡爽快的笑道:「姥姥,想吃什麼我給你布吧,來,嘗嘗這個蛋如何?」說著話,拿起筷子幫劉姥姥夾了一個鵪鶉蛋來,也不知道怎麼的,鳳姐這蛋才要夾到盤子裡,手下卻是一滑,那白嫩嫩的蛋就掉到了地上。

  王夫人看劉姥姥眼巴巴的看著那蛋,就笑了起來:「姥姥,這蛋可是貴著呢,別看小小的,一兩銀子一個呢,你趕緊嘗嘗吧!」

  黛玉臉一沉,剛才筷子拿上來的時候她就瞧出來了,不過礙著賈母的臉面不好講什麼,現在王夫人又說這話來唬弄劉姥姥,黛玉更加生氣,剛想說什麼,就聽劉姥姥笑道:「太太別捉弄我這老婆子了,這鵪鶉蛋哪就這麼貴了,實話說了吧,俺們莊子裡那沙地上多的是,沒事的時候,小孩子們淨去掏摸,俺們家裡都吃膩了。」

  黛玉看王夫人沒有討了好,心裡暗笑,心說,這劉姥姥可不是那沒見過世面的鄉下老婆子,那是嫂子調教出來的買賣精,什麼事情能瞞得過她去?這次好了,看你還能說些什麼。

  接下來,飯桌上一片平靜,眾人都低頭吃飯,等吃的差不多了,撤下殘席,大伙休息了一會兒,賈母興致頗高,就帶著黛玉和劉姥姥遊園。

  也不知道是誰安排的,先就把眾人帶著去了寶玉住的怡紅院。

  黛玉自大觀園建成後就沒來過,當然不知道那是寶玉的住處,等進去了一看,處處顯示出一派的風流富貴之相來,聞著屋裡到處都是甜香粉膩的味道,想著這是哪個姑娘的香閨了。

  這時,卻聽賈母道:「老親家,你看看,我這孫子的屋子收拾的怎麼樣?」

  劉姥姥看了一圈,雙手合什唸了一聲佛:「哎呀,老太太要是不說,我還真當這是哪個姑娘小姐的閨房了,佈置的真真的是好,就連那麼大的穿衣鏡都是少見的,不過,我老婆子說一聲,老太太也別見怪,確實太過和軟了些,不像爺們住的屋子,怕是少爺住了太添脂粉氣。」

  黛玉捂了帕了扭頭偷笑,這劉姥姥跟著五嫂學的,也太精怪了吧,那話的意思還真是,拐著彎的罵寶玉偽娘,不像男子漢呢。

  賈母似乎是聽進去了,點了點頭,歎了口氣,可王夫人的臉上就精彩極了,一陣青一陣紅的,最後狠狠瞪了劉姥姥一眼這才算完。

  從怡紅院出來,緊接著進了最近的瀟湘館,黛玉看那名字,忍不住皺眉,怎麼竟然和她住的地方叫一個名字?

  等進去了,得知這是薛寶釵的住所時,黛玉一陣惡寒,噁心的不行,暗想著回去之後要把自己的住處換個名字了。

  大伙進去一看,滿院子的翠竹青青,不過,那院子因為竹子太多了,多了潮氣和寒氣,長久住下去對人身並不太好。

  進屋裡一瞧,就更是素淨,雪洞似的,一應的擺設器具都沒有,只是在靠窗的大桌案上擺了一個美人聳肩瓶,插了幾朵菊花,就連那床鋪和帳子都顯的很陳舊。

  「這是怎麼的,一個年輕姑娘家的,住的這般清靜倒是有些不像了。」賈母一進門就皺著眉頭說著。

  之後又看看薛寶釵道:「你這丫頭也太老實了,要是沒有東西,就和你姨娘要點,這麼委屈自己做什麼?」

  薛寶釵剛想要說什麼,劉姥姥又插話了,反正吧,人家是這麼想的,既然得罪了這賈府的人,不妨得罪徹底,就笑著回應老太太的話:「老太太說的很是,大姑娘住的屋子太素淨了到底不好,你們這些富貴人家的姑娘小姐們更是,我們村子裡那些大姑娘小媳婦的沒錢也要想法子買幾張畫貼上,像這般素淨的,也只有寡婦才住得了。」

  劉姥姥話一落地,薛家母女立馬變了臉,薛寶釵那粉團似圓臉都氣青了,眼裡暗暗有了淚花,薛姨娘緊握拳頭,長指甲差點刺破手心,看劉姥姥的眼光就像是在看仇人。



第一卷 第八十章 太后駕到

  黛玉回了賈府,弘晝和可盈每天致力於喪事的辦理之中,因為兩個人把事情做的太大了,宣傳又非常到位,現在,但凡是京城的人都知道和親王府要於本月中辦理一場空前絕後的喪禮,那是誰都沒有見識過的。

  你要是說不上幾條和親王喪禮上有可能會出現的新鮮事物,那根本就不敢稱是京城中人。

  最後,這事情一傳十十傳百,由外城傳入了內城,又傳入了皇城,傳來傳去,竟是傳到了後宮的嬪妃們耳朵裡。

  這日,富察氏皇后去給太后請安的時候,這位老太太也感興趣的問起了和親王喪禮的事情。

  富察氏知道太后喜歡弘晝,心裡疼著呢,當然也不敢說什麼不好聽的話,只撿著能哄老太太高興的說,最後,聽的老太太樂呵呵的,一直說如果能去瞧瞧就好了。

  皇后一聽這話,當時就是一驚,心說,難怪弘晝那麼荒唐呢,敢情還是這位老太后培養出來的呢,您瞧瞧,自家兒子都辦活出喪了,人家不但不惱,還樂的見牙不見眼的,愣是想著去瞧瞧,這可是不行的,太后怎麼能輕易出宮呢?

  這萬一要是老太太一時心血來潮了吵著要去可怎麼辦?皇后可是犯了大難了,心說還得趕緊和皇上商量一下去,免得老太太打皇上個措手不及。

  於是,富察氏從慈寧宮出來,就直奔養心殿,和弘歷說起了這件事情。

  然後,您猜怎麼的,弘歷一聽自家老娘想去弘晝府上瞧瞧,孝子病發作,大手一揮立馬批准了,真是氣的富察氏一個倒仰險些沒暈倒,心裡直叫苦,心說先帝爺啊,難怪您老人家早早的就去了,誰攤上這麼一幫子家人那也受不了,也得英年早逝啊,不著調的老婆,腦子時不時抽風的兒子外加荒唐的小兒子,還真是,先帝爺心理素質真夠強的,難堅持這麼多年,了不得啊!

  太后這邊已經興致勃勃的讓人準備鸞架,帶著宮女侍衛,浩浩蕩蕩的去了和親王府,而富察氏在自己的坤寧宮閉門不出,沒辦法,給這幫人氣壞了。

  這天,弘晝和可盈正商量著那些商家送來的廣告要怎麼打,廣告語要新奇,要好聽,還要吸引人,費了不少的腦細胞想了一些廣告詞,又安排了哭喪的怎麼哭喪,怎麼哭的有新意還要帶上廣告語。

  正商量著呢,就聽底下奴才回報說是太后娘娘來了,鸞駕正在門外,兩個人急急忙忙的換了朝服,又給自家的那兩個兒子也換了衣服,一家大小一溜小跑出去接駕。

  老太后這會兒正坐在轎子裡滿臉稀奇的看著和親王府門外的大闖關活動呢!

  話說,這也是可盈想的一個點子,完全結合自後世的那些闖關類的節目,利用有限的資源,發揮無限的想像力,搞了這麼一個另開生面的比賽,一是為了能夠發掘幾個身強體壯的抬棺人,二是斂財,一人一錢銀子的報名費,雖然得的錢加起來也多不到哪去,可是,蚊子肉再少也是肉啊,為了以後能夠反擊腦殘龍,可盈可是下了血本了,不惜一切力量,發動一切資源,全部都為斂財而運作。

  這會兒,一個一米八多黑乎乎的漢子已經衝破了第一關的擂木陣,正在向第二關的高台上衝去,老太后看人家爆發力十足,忍不住也點了點頭,讚歎一聲:「這人好本事,大概是能闖過去的吧!」

  太后這話剛一落地,那人第二關已經順順利利的闖了過去,不過,在第三關的時候卻落了馬,第三關是一個大轉盤,從第二關的高台上跳到第三關不斷轉著的圓盤上,然後再爬上了個軟梯這樣才算順利過關,可惜的是,那個漢子的平衡能力不咋的,跳到轉盤上的時候,被轉的頭暈腦漲,一個沒站穩,撲通一聲,從圓盤上一個倒栽蔥掉了下來,頓時弄的灰撲撲的塵土滿面,引的周圍的人哈哈大笑起來。

  老太后也笑的肚子疼,一邊笑一邊道:「難為弘晝這個精靈的,怎麼想到了這麼一個作弄人的法子來?」

  太后這邊正想著呢,那邊,和親王府中門大開,弘晝帶著自家老婆孩子出來迎接老娘,不但是他們兩口子,就連輕易不出門的耿太妃也出來了,到底,人家太后還要高一個級別不是。

  太后下了轎,看到耿太妃很是高興,當年在雍親王府的時候,也就她們姐倆的關係不錯,常年受年氏欺壓,打下了堅固的革命友情,兩個人一起從格格做起,一直到後來一個做了熹貴妃,一個做了裕妃,又到現在一個貴為太后,一個貴為皇貴太妃,可以說是深宮中出來的難得的有福氣的女人了。

  老太后見了耿太妃,拉著她的手那叫一個親切,兩個老姐妹說說笑笑的進了府。

  弘晝和可盈互看一眼,發現太后沒有生氣,提著的心也算落了地,等到了後院,服侍著太后坐好了,又端上茶水來喝著,弘晝更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哄著老太后高興,可盈也在一旁湊趣,外加永瑛和永璧兩個機靈鬼插科打渾,逗的太后的笑聲一直沒停過。

  「你啊,總是這副樣子,現在都是親王了,也不說好好的幫你哥哥辦差,倒是越發的荒唐上了。」太后笑過之後,伸手點著弘晝的額頭埋怨。

  「皇額娘,兒臣冤枉啊,皇兄可是把內務府那一攤子全都交到兒臣手上了,話說,兒臣可是辦得妥妥貼貼的,從沒讓皇兄為難過,兒臣也就這麼一點子愛好,皇額娘可憐可憐兒臣,就讓兒臣好好的盡盡興吧!」弘晝睜著一雙圓溜溜黑漆漆的大眼睛,專注的看著太后,滿臉的可憐巴巴,就好像是討骨頭的小狗一樣的神情,逗的太后哪還數落得下去,又是好笑,又是心軟,一時沒忍住,在弘晝光光的腦門上拍了兩下,也算是這撫一下這個小兒子了。

  可盈笑著端上弘晝新制的茶點請太后品嚐,一邊笑道:「皇額娘,我們爺說的是,他啊,也就這麼一點子喜好了,要是不讓他盡興,指不定什麼樣子呢,皇額娘且嘗嘗爺新制的點心,要是好呢,媳婦也求個情,咱們且當陪著爺樂呵樂呵,隨他去吧!」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30 PM

第一卷 第八十一章 喪禮進行時

  太后進了和親王府,看了好些個新鮮的東西,一時樂的,竟然不走了。

  弘晝和可盈兩口子趕緊呈報乾隆,讓他想辦法把太后哄回去,誰知道,乾隆一聽太后不回宮了,立馬感覺渾身鬆閒,直接說了,弘晝這個當兒子的孝順老娘幾天於情於理都很合適,太后想在和親王府住上幾天,很好,讓弘晝小心伺侯著。

  一聽乾隆說的這話,弘晝氣的咬牙切齒,心說,要不是我現在還打不過你,我跟你沒完。

  沒辦法,府裡來了這麼一尊大佛,又不能趕,只好供著唄!

  結果是,兩天以後,太后老人家看和親王府那些吃的玩的樂的,簡直是樂不思蜀,直嚷著要等弘晝喪禮過後才走,聽的弘晝兩口子直抹汗。

  很快,一切籌備活動做完,十五這天,一大清早和親王府就掛滿了白布條,門外高吊白幡,府裡靈棚高搭,滿府的奴才們一個個的收住笑臉,換了哭喪臉。

  那位說了,哭不出來可怎麼辦?這個好辦,和親王人手發了一隻辣椒,管飽讓你一天淚水不住。

  好些個吃飽了沒事幹的京城老百姓早就盼著這一天了,一大早吃完了飯就蹲在和親王府家不遠的地方看著,有些人家的牆頭上都坐了人,路邊的大樹上也站了人,全都等著看今天這場空前絕後的的喪禮。

  很快,一陣樂聲傳來,喜慶的音樂外加哭天喊地的聲音,真的很考驗人們的心臟承受能力。

  弘晝坐在靈堂的棺材裡面,手裡端著一碗打滷麵,唏哩嘩拉的吃著,一邊吃還一邊高聲喊著:「喂,我說你們,今天都給本王可著勁的哭,等今天這事辦完了,本王好吃好喝的管飽。」

  弘晝話一落地,底下的奴才們那哭聲更大了,蔡管家站在一旁看著這場面,心裡默默流淚,暗道,俺的爺呀,您老人家能不能消停點,您讓這些奴才們哭,那也得配上點哀樂之類的啊,弄這麼喜慶的好像娶媳婦的樂曲,可讓人怎麼哭啊?話說,沒當場笑出來就是好的了,也幸虧俺找的這些人全都素質過硬,說哭就能哭,完全不受外界環境影響,否則啊,這事還得搞砸了不成。

  可盈在內院,聽著前邊嘈雜的聲音,心想,幸虧早早的把林妹妹給打發出去了,否則啊,就這場面,指不定讓林妹妹給嚇成什麼樣子呢?在賈府住幾天也不錯,等弄完了這喪禮,還是早早的把妹妹接回來,早點讓她完婚吧。

  皇城那塊,今天是大朝,乾隆御門聽政之後,手底下的那些官員們大多數都接到了弘晝的請貼,一出宮門坐著轎子一路飛奔,直奔和親王府,就怕晚上一點再讓那個小氣鬼給記恨上了。

  當然,這些大臣中間就數傅恆還有和珅和紀曉嵐速度最快了,這三個人是第一批趕到和親王府的賓客,一進王府大門,就看到一排溜的穿著素服,頭綁白巾的小丫頭,一個個的畫著吊梢眉彎腰鞠躬不斷,嘴裡大聲說著:「歡迎光臨,瑞蚨祥綢緞,穿出您的體面來!」

  這是啥意思?三個人全都蒙了,互相看了看,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疑惑,無奈的搖搖頭,對這個和親王爺很無語,得,別在這兒站著了,趕緊到裡邊找杯茶水喝,這嗓子都快渴的冒煙了。

  那邊,早有一個小廝機靈的跑過來給三位大人帶路,一邊走一邊大聲道:「各位大人,穿鞋就穿馬聚元,結實、舒服不汗腳。」

  傅恆抹了一把汗,點點頭,大步朝靈堂走去,等到三個人一到靈堂,看到一臉嘻笑的弘晝,差點沒氣歪了嘴,心說,和親王耶,您老裝死也得裝的像一點啊,就這麼大模大樣的坐在這裡吃供品,知道的是您老逗著大伙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詐屍了呢。

  到底和珅心理素質強一點,走過來朝弘晝拱拱手:「恭喜恭喜啊,恭喜王爺又死一次。」

  紀曉嵐這次倒是沒和和珅爭吵,遞過去一個讚賞的眼光,心裡暗笑,和珅這小子也黑了啊,這話說的,罵人不帶髒字的。

  弘晝也不急也不惱,衝著和珅拱了拱手笑道:「同喜同喜,和大人,看本王這喪禮辦的怎麼樣,哪天和大人要是想不開尋死的話,本王把這隊伍借和大人用用,保管給你辦一場體體面面的喪葬。」

  然後,弘晝也不看和珅立馬黑下來的一張臉,對周圍哭靈的招招手:「哎喲哎,沒看到客人都來了嗎,趕緊哭啊!」

  那些身強體壯的哭靈人一擁而上,一個機靈的抱住了和珅的腿,邊哭邊道:「我和那個和大人哎,王爺他老人家就這麼沒了,大人可要節哀順變啊,王爺這都是生前沒吃九芝堂的那個滋補的藥丸子,這才沒了的,您老人家可得趕緊吃點補補,省得步我們王爺的後塵。」

  又有一個年歲小點的,一邊哭一邊大聲唱道:「白草堂腎寶,補腎必備,吃了之後身輕氣爽,你好我好大家好!」

  另有幾個看著年歲稍大點的,頭上戴著白布,一邊抹眼淚一邊哭道:「王爺哎,您要是早點喝一壺劍南春,也不至於這麼早早的就去了哎,我們劍南春酒,可是用五種糧食,六味補品……」

  和珅拔拔腿,拔不出來,那個哭靈的已經從補藥哭到了蓋房子用的磚木,反正吧,就是,這裡邊的任何一樣東西,和親王要是早點用上,也不至於早亡,哭的和珅這個心煩啊,意亂啊,無可奈何啊,機智如他,都是一腦門子的汗。

  紀曉嵐手裡的煙袋桿子差點沒拿住,好險掉地上,嘴角抽抽的差點腦中風,傅恆別看年紀最小,卻最沉得住氣,也不管那哭的怎麼樣,對於那些廣告語充耳不聞,拿了三柱香點上,也不朝靈位那拜,直接走到弘晝的棺木旁邊,朝著弘晝這個大活人拜了四拜,然後把三柱香往弘晝的帽子沿上一插,轉身就走。

  「喂,傅恆,你小子這是什麼意思?想把爺燒死還是怎麼的?」弘晝氣的跳腳。

  快走到門口的傅恆這個時候轉身,對著弘晝笑了笑,大聲道:「藏香齋香燭,三柱就能起死回生,省錢實用!」

  和珅和紀曉嵐對著傅恆的背影直豎大拇指:「行,傅恆,還是你這傢伙最黑啊!」

  這三個人從靈堂出來,一路走過去,就見和親王府處處標語,到處都有奴才哭著喊著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竟然還有八大胡同的廣告,什麼哪個哪個院的姑娘最漂亮,春風一度讓你健身強體之類的,聽的三個人心裡直打顫,心說,和親王,咱知道乃荒唐,可荒唐到這個份上,真的是太太少見了啊!

  最讓人噴飯的還是那些給賓客回禮的奴才們,一個個的站成了排,一鞠躬,身後出現一行大字,聚寶齋出品,必屬珍品。

  二鞠躬,又換了一樣字,匯通錢莊,誠信保證

  三鞠躬,這字就又換了內容嘍,三馬車行,安全出行

  最後的最後,凡是這天來參加和親王府喪禮的人全都是精神百倍的進來,搖搖晃晃的出去,對和親王永遠抓住機會的摟錢行為,真的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人和親王哪是荒唐呢,人家這是太精明了啊,藉著喪禮摟錢,誰能想得到啊?



第二卷 第八十二章 小懲腦殘龍

  一場喪禮讓弘晝和可盈大賺特賺,等到喪禮過後,兩個人一數錢,呵,還真是個天文數字呢,不錯,不錯,這樣的摟錢行為值得發揚光大,再辦上幾場這樣的喪禮,他弘晝可就是大清第一富翁了。

  可盈看著手裡一疊厚厚的銀票,笑的那個歡喜啊,數了一遍又一遍,每數一遍都樂上半天,話說,一場喪禮辦下來,十年過年過節給各府送禮的錢都有了。

  喜的可盈摟著弘晝在他兩邊臉頰上各親了一口,那個響呀,弘晝愣了半天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高興的差點跳起來,難得可盈主動一回,他當然得抓住機會啊,當場就把可盈手裡的銀票奪了過來,直接撲倒,狂親起來。

  等第二天,可盈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的時候,開始提出要早點替黛玉完婚的事情,到底,黛玉的年紀在這個時代已經不算小了,人家阿桂等了這麼幾年,現在已經二十歲的大小伙子了,再不娶媳婦,那就是大清朝的大齡青年了。

  弘晝最近這兩天也在考慮這件事情,他就怕萬一乾隆腦袋一抽抽,硬是要黛玉入宮可怎麼辦?所以,認為黛玉出嫁的事情為免夜長夢多突生變故,還是早點辦完的好。

  就這樣,兩口子在床上商量得了,弘晝開始起床洗漱,準備早點進宮和太后商量一下,讓太后早點下個旨意,盡早的把妹妹嫁出去。

  弘晝才出門,阿桂的額娘瓜爾佳氏就登門拜訪,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她家的兒子都已經二十了,靖柔格格也除了服,是不是早點給兩個孩子把事情辦了?

  這三年,阿桂的表現讓可盈很滿意,這小子一門心思的讀書習武,悶頭進取,就想將來讓黛玉過的好一點,並且,都二十的人了,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也從來沒有傳出來過什麼不好的新聞。

  雖然說即使是給他安排了通房,阿桂也沒那個膽子接受,不過,人家清正自守,還是表現的很不錯滴。

  瓜爾佳氏說完,可盈也不住的點頭,附和著說她也這麼想的,而且王爺已經進宮請旨去了,怕是等不了多久,好消息就會傳來的。

  話說,弘晝這頭,遞牌子進了慈寧宮,和太后請過安了就笑嘻嘻的說道:「皇額娘,兒子今天是來報喜的,也讓額娘高興高興。」

  「哦?」太后很驚奇了一把,忍不住聲音也高了三分:「是你媳婦又懷上了?」

  弘晝那張老臉厚皮也難得的紅了一把,拉著太后開始撒嬌賣癡:「哪是這回事啊,是您老人家的女兒,我的妹妹靖柔格格的事情,妹妹這也除了服,當年先帝爺指婚的時候可是說第二年完婚的,哪知道……」

  一說起這事來,太后又難得的想起了先帝爺,眼圈也有點微紅,過了一會兒才道:「可不是嗎,林丫頭歲數也不小了,可是該完婚了,怕是章佳家的也等急了,這麼著吧,我這就頒一道旨讓林丫頭早點下嫁。」

  弘晝樂的無可無不可的,又討巧賣乖的給太后講了幾個笑話,正當娘倆個笑的樂不可支的時候,乾隆也過來請安,看到弘晝很是愣了一把,給太后請過安之後就問:「五弟喪禮都辦完了嗎?怎麼有時間進宮了?」

  「瞧皇上說的,弟弟就是再不是,也得來給皇額娘請安不是。」弘晝在太后跟前根本不怕乾隆,瞪了他一眼也沒個好臉色,太后根本一點都不見怪,反而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你五弟這是來請旨的,說靖柔也該出嫁了,這不,額娘正要下旨呢!」太后看乾隆面色尷尬,難得的同情了一把,說話替他解了圍。

  乾隆心裡一驚,想到黛玉那清玉不染纖塵的樣子,心如刀割般的疼痛起來,都說帝王無情,可乾隆雖然說對後宮三千佳麗沒一個有真心的,卻對黛玉是滿腔的情誼,是真真的偏疼偏寵著呢,所以,這會兒臉色有點更加難看了,急道:「皇額娘,妹妹還小著呢,再過兩年也不遲。」

  弘晝看了乾隆一眼,知道他這是不喜歡讓黛玉嫁人,心裡真想把乾隆祖宗八輩都罵上一遍,又一想他倆是一家,忍不住摸摸鼻子,暗歎一聲倒霉。

  「你這說的什麼話,林丫頭都十六了,要不是……恐怕現在連孩子都抱上了,再者說了,阿桂那孩子歲數也不小了,也是該完婚了。」一聽乾隆反對,太后不樂意了,這兩年宮裡悶,她好容易有點事情做,怎麼也不能讓乾隆給破壞掉。

  面對親娘和弟弟有如實質的指責的眼光,乾隆一肚子悶氣沒處撒,又說兩句話就走了。

  本來,弘晝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乾隆也已經認了,可沒想到,過了一天,乾隆一道旨意把黛玉召進宮去,也不知道都說了些什麼,反正,黛玉回來的時候眼圈紅紅的,氣的弘晝暗地裡磨牙。

  然後,宮裡的暗線又傳來消息說乾隆在坤寧宮訓斥了婉馨,讓那倔強的丫頭悶頭哭了半天,這下子,乾隆可算是把弘晝這個妹控加女控給得罪苦羅!

  弘晝忍不住想了,乾隆這兩年是不是日子過的順風順水的,太過於驕傲自大了,都不知道他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了,還有,他弘晝是不是表現的太過恭順了,讓乾隆沒了一點的警惕,所以,把他們一家當軟柿子捏巴起來,哼,他可不是那任人拿捏的人,雖然說愛玩樂了一點,卻也不是那懦弱的人,若是連妻女都保護不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於是,怒了的弘晝一氣之下不言不語的做了一件事情,他要懲治一下腦殘龍,好出一下心裡這口惡氣。

  沒過幾天,宮裡傳出消息,據說,皇上病了,並且病的不輕。

  那些有門道的親貴也都聽說了,皇上似乎是染上了什麼髒病,全身起紅疹,癢的難受,而且,都不能行房事了,太醫診治說皇上行房過度,傷了元氣,要將養一段時間什麼什麼的。

  反正吧,那意思很明顯,乾隆做的太多了,以至於現在疲軟了,做不了了,要休息休息。

  還有一些小道消息,說是皇上偷偷出宮,似乎是和一個青樓女子怎麼著來著,卻沒想到那個青樓女子表面上看著清高,卻是個淫蕩的,也不知道和多少人做過了,染上了那個病,結果,就傳到了皇上身上。

  一時間,權貴圈子裡關於皇上的緋聞頻傳,有說這的,有說那的,反正沒什麼好話,大臣們看乾隆的眼光也全不一樣了。

  乾隆臉面盡失,臉上也起了一層的紅疹,他又是超級愛面子的,就連朝也不上了,專在養心殿窩著,除了平常伺侯的奴才誰都不見,這下子,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引的議論紛紛,儘是看他笑話的。

  而宮裡太后和妃嬪們為了乾隆的病症著急上火的時候,弘晝卻笑的賊兮兮的,心說,該,這下子,我看你還怎麼色?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31 PM

第二卷 第八十三章 嫁妹準備

  可盈從宮裡請安回來,立馬把一屋子的下人打發出去,過來揪住弘晝的耳朵直接開問:「你說,老龍那病是不是你弄的?」

  弘晝耳朵生疼,看著自家老婆雖然很生氣,可那張俏臉還是嬌艷如花,因為怒氣臉也紅了,腮幫子也鼓起來了,看著更加的可愛,當下也忘了耳朵疼,笑嘻嘻的湊過去,在可盈臉上香了一口,才回答:「是啊,爺老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以前那是打不過他,現在有辦法了,當然要……」

  「瞧你這點出息!」可盈狠瞪了弘晝一眼:「敢情弄這麼半天也就想了這麼個法子啊,還真是,沒意思,我還以為你會幹掉他自己上位呢!」

  撲通一聲,弘晝被自己老婆的剽悍給嚇的跌倒在地,伸手顫抖的指著可盈:「你當爺是那麼狠毒的人嗎?那可是我親哥哥哎!」

  「得了吧!」可盈掩嘴而笑:「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的,還親哥哥,話說,你和弘歷有啥親情可講了?還不是怕幹掉他沒人接替,萬一那些大臣們想不開把你推上去嗎?」

  弘晝無奈的搖頭,碰上這麼一個做事利落不講情面的老婆他有啥辦法,瞧人說的那個輕鬆啊,真以為幹掉一個天子是那麼容易的事嗎?

  可盈湊了過來,小聲詢問:「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弘歷雖然有點不靠譜,不過,處理政事還是很勤勉的,每天朝九晚五的也挺辛苦,你這麼做……是不是有失厚道了,還有啊,你到底用了啥藥?有什麼法子可解嗎?」

  弘晝特鬱悶啊,拍了拍那能照出人影的光腦門,極度陰鬱的說道:「不過就是一些密藥罷了,想解很簡單……」話音越來越低,到最後,都和可盈耳語了。

  現在,可盈的表情驚悚的很吶,伸手顫抖的指著弘晝,完全沒想到弘晝這人竟然黑到了這種程度,乃說,乃這麼治弘歷那小子,還不如給人家一刀痛快呢!

  「弘晝,你還真是缺德加三級了,這麼損的法子都能想得到!」可盈佩服啊,用充滿仰慕的眼光看著弘晝。

  「那是!」弘晝小下巴一抬,滿臉的驕傲:「爺是誰啊!」

  「誰讓弘歷那小子太色了,對著後宮三千佳麗還不滿足,還打妹妹的主意,爺不治治他,爺心裡這口惡氣能把人憋死,好,他不是色嗎,爺讓他再也色不起來,半年碰不了女人,看得到吃不到的滋味可不好受啊,想要早點好起來,也行,只要他被人上一次,就可以再上別人了……」

  弘晝這話,讓可盈眼中光亮更盛,得,弘晝俺服了乃了!

  「那個!」可盈想了一下:「現在機會正好,你趕緊進宮請旨,告訴太后就說辦場喜事給弘歷沖沖。」

  弘晝一拍腦門:「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啊,得,我趕緊進宮去了。」

  到晚上的時候,也不知道弘晝怎麼跟太后講的,反正吧,太后那邊是下了懿旨給黛玉定了出嫁的日期,就在一個月以後,九月十八,正是秋高氣爽之時,天也不算太冷,正適合婚嫁。

  可盈一聽老太后拍板了,這心也跟著放了下來,趕緊的讓人叫來黛玉笑著把事情和她講了,又打趣了黛玉幾句,倒是弄的這丫頭紅了臉,很不好意思呢!

  隔天,宮裡又傳了話來,因為皇上的病情,太后和皇后也沒什麼心思幫黛玉準備出嫁的事情,讓弘晝兩口子酌情辦理,當然,也關照了內務府按照和碩格格的份例加厚一些準備了一份嫁妝。

  這麼一來,黛玉那嫁妝真真的是可觀了,把可盈給愁的,差點沒白了頭。

  黛玉的嫁妝早早的就已經備好了,林如海活著那會兒,就已經在江南準備了不少的東西,這些可盈都幫黛玉存著呢。

  林家就一個女兒,林如海是可著家底置辦東西的,那可全都是好東西啊,以林家的清貴,那些東西都是萬金難求的稀罕物。

  另外,太后和耿太妃也都為黛玉添了妝,這兩位老太太也沒個女兒,把黛玉當閨女疼,那壓箱底的寶貝劃拉了不少,還有富察皇后,為了不落人口實,也著實的出了不少的好東西拿來給黛玉添妝,再有就是弘晝兩口子準備的東西,算來算去,東西太多了,和碩格格的嫁妝抬數都是有定數的,不能多不能少,可盈拚命想了好幾天,實在沒有辦法把那些東西裝下。

  這不,可盈沒辦法了,只好來請教耿太妃,正巧黛玉也在太妃房裡陪著聊天,可盈把她的顧慮一說,首先,黛玉就紅了臉,起身要走,卻被可盈和耿太妃這對無良婆媳給拽住了。

  「林丫頭,這麼些年來,嫂子也教了你不少管家理事的東西,以後嫁到別人家了,自己要注意,做人媳婦可不比在家做姑娘的時候,上要孝敬公婆,中要照顧自家爺們,下還要能壓制得住那起子奴才們,這些,你都得長上兩個心眼,可不能讓人小瞧了咱們家的姑奶奶。」可盈笑嘻嘻的拉著黛玉吩咐著,眼中難免露出了幾分傷感。

  想當年,那個小小怯怯的丫頭也長大了,不但出落的這麼風華絕代,還馬上就要出嫁,想想,可盈還真有點捨不得呢,就好像自家養的孩子似的,要到別人家,這做家長的真的是心疼呢。

  耿太妃在一旁不住點頭:「林丫頭,你嫂子說的對,嫁了人可不能由著性子來了,要懂得拿捏一點。」

  黛玉專注的聽了,全都紅著臉應下來,並且一一的向可盈和耿太妃道謝。

  末了,可盈又道:「陪嫁的傢俱什麼的都是你父親當年備下的,有好些都是珍貴的紫檀木打的,式樣也全都是仿江南的樣子,很精巧別緻,我和你五哥也就不給你再添了。」

  「勞哥嫂這些年的照顧,我已經很感激了,怎好再讓哥哥嫂子破費。」黛玉趕緊站起來答了一句。

  可盈拉了她的手,硬把她拉回座位上,笑著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又接著道:「傢俱我們不添了,不過,當年你母親為你備下的那些頭面首飾還有一些珠寶樣子都有點不算太好了,這些我和你五哥商量了,又重新幫你打製了一些新巧的,就當給你添妝了,還有一些玻璃器具,也全都準備了一份,另外,南邊的那些鋪子和莊子,有些經營的不太好的,你五哥也讓人幫你賣了,價錢也算公道,都換了銀票或是鹽引子,等一會兒去我房裡拿……」

  一項一項的,可盈全都交待了個清楚,耿太妃也時不時的插上幾句,教導一些黛玉嫁人後需要注意的東西。

  等到這婆媳兩人說完了,黛玉告辭出來的時候,眼圈都紅了,她這是感動的,實在沒有想到可盈為她考慮的這般周到細緻,真是比自家的娘親都不次了,說實在的,現在,可盈兩口子在黛玉心裡,那真是頂頂重要的,都能排第一位了。



第二卷 第八十四章 黛玉出嫁

  因為黛玉這婚指的早,出嫁的晚,所以,好些東西都是早就備好的,雖然這婚期有點倉促了,可弄起來倒是並不作難,可盈在差點愁白了好幾根頭髮後,終於,把一切東西都準備的妥妥當當了。

  這期間,黛玉跟著可盈事事操心,樣樣費力,也算再度見識到了這個五嫂子的厲害,話說,這個嫂子真的是個多面手,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利落的讓人心驚。

  那些皮子珠寶在人家眼前一過,立馬就能指出其中有什麼不足的地方,還有陪嫁的那些莊子鋪子,都把莊頭或者掌櫃的換了忠誠可靠的人,還有陪嫁的人家,也全都挑了些老實不碎嘴的。

  尤其是讓黛玉心驚的還是可盈那算帳的本事,比專門的記帳先生都厲害,一般的數字,人家看一眼就能得出結果來,實在複雜一點的,人那手算盤打的,乃見過兩手打算盤比那些熟練的帳房一隻手打都要快,而且還不出錯的嗎?

  反正黛玉是沒見過,所以,很吃驚,很震憾,這孩子小心肝那跳的啊,真是飛快啊,心想,咱嫁人之後是不是也需要這麼剽悍了,話說,咱雖然能看帳,也會算,可打算盤,實在沒這麼厲害啊,啊~!

  就在黛玉為自已嫁人的事情忙的昏天黑地的時候,章佳氏府上,阿桂卻閒的屁顛屁顛的,每天見誰都樂,笑的跟個白癡似的,讓人懷疑了一把,是不是這位少爺歡喜的傻了?

  當然,別人敢懷疑卻不敢說出口,誰敢說額駙爺傻啊,人家今年才中了舉人好不好啊,話說回來了,現在八旗子弟中能正兒八經考中舉人的,還真的不多啊!

  阿桂那每天在數著指頭盼著娶媳婦那天的到來,直氣的快要忙死的瓜爾佳氏想在他腦袋瓜子上來一巴掌,這孩子,娶媳婦能美成這樣?將來會不會娶了媳婦忘了娘?

  咋說呢,瓜爾佳氏看著自家辛苦養大的兒子很有被未來媳婦勾走魂的嫌疑,很是辛酸了一把,養兒苦啊,養兒累啊,一把屎一把尿養大了,到最後,簡直就是為另一個女人養的,早知道現在這樣,還不如把這小子塞回肚子裡回爐重造,換換性別呢,起碼,嫁女兒的話,那女兒還會哭上兩聲不是?

  就在兩方這麼費心籌備中,終於等來了大婚的日子。

  大婚前一天,一百二十抬的嫁妝從宮裡抬到了章佳氏府上,那吹吹打打的隊伍,十里紅妝,還有那每個箱子都塞的滿滿的東西,全都讓人眼紅了一把,看起來啊,這章佳家真是撿到了寶啊,這格格的嫁妝也太豐厚了吧。

  當那嫁妝抬到阿桂家院子裡,放在外邊晾嫁妝的時候,來阿桂家幫忙的那些章佳氏的族人全都跑來看熱鬧。

  看那塞到滿滿快要漲出來的珠寶首飾,還有那一抬嫁妝裡放著數不過來的磚瓦片子,還有那些精巧的傢俱,如水晶一樣透亮可愛的玻璃器具,再加上一些他們沒有見過,連想都想像不到的東西,眾人全都唏吁不止,當初,只是聽說這個格格似乎挺得寵的,並且,親生父親似乎很有錢的樣子,現在看來,這話一點都不假,瞧瞧人家這嫁妝,這豐厚的程度,都夠阿桂這小子啥都不幹,躺著吃上兩輩子了,這還是明面上的,誰知道暗地裡這位格格手裡還有多少好東西,或是多少銀子了?

  瓜爾佳氏看著各位親戚還有族人那各色的面孔,很是自豪的抬了抬頭,在自家親戚面前露了臉,也不覺得辛苦了,在眾人面前笑著把自家這位將要過門的媳婦誇的那個,就好像是天上仙女一般,讓人心裡又止不住酸了一把。

  黛玉也在結婚的頭一天被接進宮裡,到底,她還是太后老人家的義女,總是要在宮裡出嫁的啊。

  可盈不放心,又拉著耿太妃,也陪著黛玉進了宮,不住的在黛玉耳邊念叨一些注意的事情,真是把黛玉給羞的……

  之後,可盈趁著那些宮女嬤嬤們不注意,把黛玉拉到一旁,往她手上塞了一本小畫冊子,小聲道:「你偷偷的看吧,這種事情夫妻之間免不了的,千萬不要害羞,好好的研究一下,免得將來阿桂那小子不能盡興,再偷偷的找小三。」

  這話說的,黛玉的臉馬上就跟煮熟的蝦子一般,紅個透徹,像蚊子哼哼一樣說道:「嫂子,這……」

  「什麼這啊那啊的,你收起來就對了。」可盈豪爽的擺擺手,很不以為意。

  「可是!」黛玉咬咬細白的牙齒:「嫂子,宮裡的嬤嬤們已經給了我好幾本了。」

  啊,可盈傻了,然後一拍腦門想起來了,這宮裡的格格成親之前都有嬤嬤教導人事的,當然,這類的黃色書刊也是少不了的,瞧她這記性,幹的這事,真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啊。

  然後,可盈又想到了一些往事,這皇家的子女成親之前,都有專人教導,宮裡的人都是成了精的人物,教導的那些手段,還有那房中術,就是現代人想想都會感到汗顏的,她這個前身當年嫁弘晝之前也被專門教導過的,不過隔的時間太長了,她都給忘了,現在被黛玉這麼一說,完全想起來了。

  黛玉這會兒心裡也是直打鼓,想想前些日子宮裡那些嬤嬤們教導的手段,她就覺得後背直髮冷,完全沒有想到後院爭鬥還有那麼多的手段可講呢,而且,那些老嬤嬤們看她受寵,使出了渾身的解術教導,相對的,也就比教別人的東西多了一點,有一些私密一點的房中術之類的,也有人為了討好黛玉給講了出來,黛玉現在一想,這渾身還熱的難受,這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

  可盈收起那小畫冊子,看著害羞無語的黛玉歎了口氣,無聲的離開。

  第二天一早,黛玉天還沒亮就被人拽了起來,開始洗澡穿吉服,還有化妝什麼的,反正是好一番折騰,並且還不讓吃東西,不讓喝水,真是把她給治慘了。

  等到一切收拾妥當的時候,天也漸漸黑了下來,黛玉被人帶著來到慈寧宮給太后磕頭,向太后辭行。

  太后有點悲傷的拉起黛玉,囑咐了一些話之後,伸手,在黛玉臉上叭叭來了兩個耳刮子,打的眾人都是一愣。

  黛玉也不知道為啥,紅著眼圈不解的看著太后。

  「玉兒,不要怪額娘,這是咱們滿人的老禮了,咱們滿人的女兒金貴,在家嬌生慣養的,出嫁的時候,自家額娘怕女兒戀家,所以,即使再心疼,也會在女兒臉上打上兩巴掌,好打出女兒的怨氣來,不再牽念娘家……」太后看著黛玉,一臉的心疼。

  黛玉心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太后又讓人幫黛玉蓋好了蓋頭,親手把一個大紅蘋果交到她的手裡。

  之後,弘晝過來,背著黛玉上轎,感覺到背上黛玉渾身有點顫抖的時候,弘晝笑了笑,安慰道:「丫頭,五哥不是說了嗎,不要怕,萬事都有五哥呢,你放心,五哥定將你平平安安的送到阿桂家。」

  黛玉這才心定,點點頭,小聲的說道:「謝謝五哥。」

  坐上大紅轎子,被簇擁著朝章佳氏府上行去,說實在的,黛玉心裡真的是七上八下,也不知道這嫁了人到底是好是壞,她那個婆婆到底是像王夫人一樣刻薄還是像耿太妃一樣慈愛?

  又一想這婚事是弘晝考慮了多時,打聽了許多時間才決定的,黛玉又有一點放心,心裡堅定自家哥哥不會害了自己的。

  話說,這頭可盈和弘晝看著黛玉上轎,忍不住抹了一把辛酸淚,尤其是弘晝,握緊了拳頭怒道:「阿桂那小子,將來要是敢對林丫頭不好,小心爺饒不了他。」

  「說的是,要是林丫頭受了委屈,朕也饒不了他。」低沉的聲音讓弘晝和可盈都是一驚,回去一看,原來不知道啥時候,乾隆已經站在他們身後了。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32 PM

第二卷 第八十五章 婚禮

  才幾天沒見,乾隆竟然像變了個人似的,讓弘晝和可盈都是大吃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愛新覺羅家特有的細長丹鳳眼現在變的渾濁不堪,臉上起了一層紅紅的小疙瘩,本來大小適中的薄唇因為整個人都瘦了好多的關係,顯的很大,總體來說,乾隆瘦弱、蒼白,還有,眼裡止不住的痛苦,就像是受了沉重的打擊一般。

  可盈稍微愣了一下神,然後反應過來,她這麼注視著皇上看是一件很不妥當的事情,就趕緊收回眼光,向乾隆告退。

  等可盈走了,弘晝施了一禮,開口驚叫出來:「天啊,皇兄,你怎麼成這樣了?這是怎麼回事?那群太醫都是吃乾飯的嘛,等弟弟下去收拾他們一頓。」

  乾隆擺了擺手,對弘晝扯出一絲笑來:「算了,那些奴才也盡力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然後,乾隆又看著剛才黛玉上轎子的地方,目光很有穿透性,很感性的說道:「但願林丫頭嫁過去能夠好好的,也不枉我……」

  話沒說完,乾隆停頓下來,悠悠歎了口氣,轉身又回去了。

  弘晝聽的一愣一愣的,心說,莫非皇上也有閨怨不成?瞧這話說的,似乎挺憂鬱的,再加上點料都能當花間派的詩人了。

  想了一下,弘晝就琢磨明白了,應該是黛玉出嫁之前進宮請安的時候和乾隆說了什麼話吧,總之是,黛玉很聰明的利用了乾隆感情上的弱點,打消了他想讓黛玉進宮的念頭,讓乾隆心甘情願的讓黛玉出嫁。

  想明白了,弘晝都開始佩服起黛玉來了,這丫頭,啥時候學的這麼精明了?看起來啊,自家的教育很成功啊,一個個的全讓他給培養成了豆沙包,腹黑啊!

  話說這邊,黛玉的喜轎抬出宮之後,繞著皇城走了一圈,然後慢慢朝阿桂家行去。

  就這一路上,道路兩邊都站滿了看熱鬧的人,這幾年因為先帝去世,京城沒有什麼新鮮事可瞧,也就前段時間和親王府辦了一場喪禮還算滿足了民眾一點八卦心理,所以,這次和碩格格出嫁,就有很多人看新鮮熱鬧。

  當那些老百姓看到長長的送嫁隊伍,還有穿著鮮艷衣服的宮女、侍衛們時,忍不住就是一聲讚歎,瞧人家多命好啊,讓先帝爺認了義女,還嫁的這麼風光,真是的,要是咱也這麼風光一回,死了都甘心啊。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避不過,黛玉的轎子竟然從賈府門前路過,可真是,賈家的那些人老遠就聽到喜樂聲傳來,知道今天是黛玉出嫁的日子,下人們偷偷開了側門看熱鬧,府裡的那些主子們一個個的心裡酸溜溜的,難受的緊。

  寶釵這會兒在寶玉房裡玩耍,聽到外邊隱隱約約的樂曲聲,忍不住一臉的悠然嚮往,她可是比黛玉還要大三歲呢,人家都出嫁了,可她的良人還不知道在哪呢?雖然母親有意讓她嫁到賈府,王夫人也贊同,可偏偏老太太鑽了牛角尖,看不上她家的商人出身,愣是不吐口,可是讓寶釵有點沒著沒落的。

  寶玉咬了咬牙,大歎一口氣:「又一個清白女兒家要污了,林妹妹那樣清靈透美的一個人,怎麼竟偏偏想不開要嫁給那個阿桂呢,不過是個武夫,聽說粗魯的很,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唉,也不知道妹妹以後要受怎樣的苦楚?」

  「是啊!」寶釵附和著:「我家哥哥也聽外頭有人說過,那個章佳氏的大少爺很是張狂,仗著家世好,在外邊欺男霸女,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惡事呢!」

  寶玉聽了這話,心裡舒坦,看寶釵就覺得更美了,也更可心了。

  不過,咱說啊,薛寶釵大小姐,說話可要對得住良心呢,說到欺男霸女,乃家要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還敢說別人,還敢污蔑人家好端端的和碩額駙,真是良心讓狗給吃了。

  在一旁伺侯的晴雯就有這想法,暗暗撇了撇嘴,瞪了一眼上前討好薛寶釵的襲人,心說,真是個西洋花點子哈巴狗,整天就知道搖尾巴討好人,當我不知道你幹的那點腌臢事嘛,還有這個寶姑娘,哪家的正經大小姐每天沒事找事的帶個小丫頭到那成年男子房裡一坐就是老半天啊,還有臉說別人,真真的是不害羞,沒臉皮。

  當然,黛玉可不知道她這送嫁隊伍惹來這麼多人關注,她現在坐在左右搖晃的轎子裡,緊緊握著手中的蘋果,緊張的不行,再加上一天水米未進,又渴又餓,忍不住就想要吃那個蘋果了,不過一想到可盈說過的,這蘋果是不能吃的,而且還要抓緊,不能掉,她就只好忍著,心想,也不知道要餓到什麼時候,到底到什麼時間才讓吃飯啊?

  很快,轎子停住,黛玉才定下心神來,就看到轎簾外伸進一隻腳來,踹了三下轎門,心裡知道這是別人所說的下馬威了,嘴角扯出一絲笑來,心說,咱們今天晚上走著瞧,也不知道誰給誰下馬威。

  下了轎,又拿著瓶子接了三隻響箭,又過火盆跨馬鞍,總算是在新房裡坐定了,黛玉抿著嘴盤腿坐在床上,聽著四周圍傳來的響動,也不知道這屋裡都有多少人,反正這腳步聲聽起來挺雜亂的。

  過了一會兒,房間裡安靜下來,黛玉才要舒展一下酸痛的腰,就聽到一旁的紅袖小聲說道:「格格,餓了吧,奴婢偷偷帶了些點心,格格先墊墊肚子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吃得上東西呢。」

  黛玉確實是餓的受不了了,也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的,接過紅袖遞過來的點心小口的吃著,雪雁這丫頭又很有眼力勁的幫黛玉倒了水喝,這才沒讓她噎著。

  等到黛玉才剛吃完點心後,就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傳來,她趕緊坐正了,一動也不敢動。

  門被推開了,之後有人走到身邊,又聽到好多人嘻嘻笑著,有幾個人一起說道:「新郎官,趕緊掀蓋頭,讓大伙也看看新娘子什麼樣?漂不漂亮?」

  「請額駙爺挑蓋頭,從此稱心如意!」聽到有一個年老的嬤嬤在旁邊說話,接著,一個秤桿出現在眼前,秤桿抖動了兩下,黛玉都能感覺得到阿桂拿秤桿的那隻手肯定在顫抖,他心情一定很緊張吧?

  等了一小會兒,蓋頭被挑了起來,黛玉眼前一亮,忍不住抬頭向上看去,就看到阿桂笑的傻兮兮的看著自己,面對阿桂這麼傻子似的樣子,黛玉覺得可樂,也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

  她這一笑可是好了,本來就是稀世俊美之姿,這一笑更是讓人眼前一亮,就好像是看到九天仙女下凡間一樣,真真是通身的氣質都帶了仙靈之氣啊!

  幾聲抽氣聲傳來,好些人都驚歎於黛玉的美貌,更有人直接誇獎起來了,果然是皇家格格就是不一樣,瞧這模樣俊的,真是沒得挑了。



第二卷 第八十六章 二格格私奔了

  「什麼?你說什麼?」

  可盈差點把嘴裡的飯噴出來,好不容易穩了心神,驚奇的問弘晝。

  弘晝沒想到一句話把自家老婆給驚嚇著了,看著可盈連連咳著,趕緊過去幫她拍背帶順氣。

  「這事都傳遍了,碩親王府的二格格昨天晚上私奔了。」看著可盈鎮定了,弘晝才把那話又說了一遍。

  可盈也顧不上吃飯,拉弘晝在她身旁坐了,細細的詢問:「這是真的?碩王府怎麼教導女兒的,竟然幹出這種事來?」

  「可不是嘛!」弘晝點頭附和:「這事一傳出來,碩王府頓時成了京城的笑料,不管是宗室大臣,還是那些消息靈通的百姓,有哪個不笑話的,皇上和太后氣的……可找不著人也是沒辦法啊!」

  接著,弘晝把這事詳細的講了一遍,當然,裡邊有他手底下密探回報上來的消息,真是詳細的不行。

  原來,昨天晚上碩王爺和碩王福晉都去章佳氏府上道喜去了,府裡的護衛力量相對就比較薄弱一點,那個二格格就趁著這個機會收拾了東西想要開溜。

  二格格腦子也不算是太傻,之前早就已經把路線勘測好了,平時也把一些值錢的東西還有銀票都存放起來,現在收拾起來很方便的。

  收拾好了東西,二格格叫來貼身的丫頭,趁那個丫頭不注意打昏了人家,又把兩個人的衣服對換過來,就這麼大模大樣的拎著行禮跑去找她的心上人一起私奔去了。

  早在黛玉指婚給阿桂的時候,二格格鬧了一場,然後看人家兩個人實在般配的很,她似乎是插不上什麼的,又因為她對阿桂也不過是只見過幾面,沒有多深的感情,也就拋到腦後了。

  之後,二格格竟然和她家的一個侍衛勾搭上了,那個侍衛出身不太好,不過本身長相俊俏,能力也不錯,二格格就相中了人家這點,時不時的送個東西,或者做個衣服送過去之類的。

  開始的時候,人家侍衛大哥並不接受,慢慢的也不知道怎麼的,兩個人就好上了,好的那個如膠似漆啊!

  今年八旗選秀,二格格正當年,入宮選秀之後被指婚給了蒙古的一個小台吉,二格格不願意,嫌那裡不如京城繁華,又嫌那蒙古人沒有情調,不如小侍衛知情識禮,在家鬧騰了一場,結果被碩親王打了一頓,又教訓了一場,這才乖巧起來。

  二格格表面上看著是乖巧了,可是,這人心裡是怎麼想的,卻沒有人知道,誰也不知道,人家二格格這是緩兵之計,要的就是讓人放鬆戒備,可巧了,趕上和碩格格下嫁,碩王爺和福晉都去道賀,二格格就有了可乘之機,攜款和小侍衛私奔去鳥。

  碩王爺夫妻兩個從章佳府上回來,因為勞累的原因就早早的入睡了,等到天未亮的時候那個被二格格打昏的丫頭醒來,這才知道了這件事情,當時,碩王爺只顧生氣了,在府裡大發脾氣,竟然沒腦子的不知道要先封鎖消息,免得丟人現眼。

  於是,這件事情就被碩王府裡那嘴巴不嚴實的下人給傳了出去,八卦的力量是偉大的,傳播速度也是相當快的,等到天亮人們該吃早飯的時候,基本上京城那些有點頭臉的人家都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

  可盈聽完弘晝講的話,忍不住撇了撇嘴角,冷笑一聲:「這下子,怕是碩王府要倒霉了,雖然他們不過是個異姓王,可老百姓不知道這個理啊,就認為王府是一樣的,呵呵,王府格格大膽私奔,還真是……好啊,這下子,履親王、果親王還有好幾個宗室王府裡未出嫁的格格們要跟著名聲不保了,也不知道碩王爺是怎麼想的,竟然任由這消息傳播出去,也是個沒腦子的。」

  「就是這麼個理啊!」弘晝長歎一聲:「我們愛新覺羅家的姑奶奶們名聲怕也要受損了,太后現在氣的,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可盈看了弘晝一眼,知道弘晝向來消息靈通,這不大不小的北京城,幾乎沒有什麼事情能瞞得了他的,也不問,只搖頭歎了會兒氣,最後才道:「但願咱家的林丫頭還有婉馨不受影響!」

  黛玉一早起來,睜著一雙似醒非醒的眼睛愣了一會兒神,這才想起她已經成親了,現在可是睡在她和阿桂的新房裡面。

  扭頭看了一眼躺在身邊的阿桂那張熟睡的臉龐,似乎感覺到一點心安,慢慢伸手在阿桂鼻尖上點了一下,黛玉不由的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臉紅的幾乎都能煮熟雞蛋了,這個阿桂平常看著憨憨厚厚,挺老實本分的一個人,怎麼到了晚上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但滿嘴的口花花,而且還……

  「娘子,對為夫可還滿意!」

  黛玉只顧著出神了,沒想到她那纖纖玉手早已經被阿桂抓在手裡把玩起來了,看著阿桂滿臉的笑嘻嘻,笑的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的樣子,黛玉又是一陣害羞,使勁的往回抽自己的手,卻怎麼都抽不出來。

  「快放開!」黛玉急了,小聲說道:「該起了,還要給阿瑪額娘請安呢!」

  阿桂看看從窗戶裡透進來的陽光,知道時間也不早了,雖然還在感慨春宵苦短,可還是乖乖的放開黛玉,並且小心溫柔的扶著她起身。

  兩個人都穿上了乾淨整齊的中衣之後,阿桂才開門放早就等在門外的丫頭婆子們進來,讓她們收拾屋子。

  黛玉坐在梳妝台前,讓紅袖幫著梳理頭髮,透過玻璃鏡子看到一個老嬤嬤把床上染了血的白布收起來,還是一臉笑意的樣子,黛玉又忍不住紅了臉,偷偷朝阿桂啐了一口。

  阿桂笑呵呵的一臉高興樣子,根本不在意黛玉這麼刁蠻的樣子,不但不見怪,反而覺得這樣的黛玉更加的可親可愛,心裡喜歡的不行,如果不是屋子裡還有一大堆的人,他肯定早就忍不住過去在自家娘子臉上香上一口了。

  等著兩個人都收拾妥當了,就一起去前廳給阿克敦兩口子請安。

  一進正廳,黛玉見阿克敦和瓜爾佳氏都已經坐在那兒了,不過,兩個人臉上的神情似乎不算太高興,好像正為什麼事情生氣一樣,黛玉心裡忍不住咯登一下子,暗想是不是阿瑪額娘怪她侍寵而驕,今天起的太晚了,沒有早早的來請安啊?

  黛玉心裡擔驚受怕,朝阿桂看了一眼,看阿桂朝她遞過一個放了心的眼神之後,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跟著阿桂,黛玉很恭敬的給阿克敦和瓜爾佳氏請了安,這兩個人也是很知道禮數的,並不敢受了全禮,而是側著身子受了個半禮,在黛玉請了安之後,兩個人又站起來和黛玉問了好,這才坐定了,瓜爾佳氏忙忙的讓人去傳早餐。

  「額娘,剛剛我看您臉色不太好,是不是這幾天操勞婚事累著了,您和阿瑪受累了,可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啊!」黛玉聰明著呢,不敢直接問剛我看你們很生氣,是不是在氣媳婦起晚了,而是拐著彎的問是不是累到了,這樣一來,不但這當父母的心裡好受,感念媳婦孝順,而且,說不定在感念的同時,有什麼話也能套出來。

  阿桂也是聰明人,當然明白黛玉的想法,很讚賞的看了黛玉一眼,很為自己的眼光感到自豪,這麼一個聰明漂亮又有禮的媳婦,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啊!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32 PM

第二卷 第八十七章 荊州民變

  「倒也不是累的,不過就是今天早上聽了個事兒,心裡堵的慌!」

  瓜爾佳氏笑了笑,等著丫頭們傳了菜又道:「趕緊吃飯吧,這天越來越冷了,一會兒菜該涼了。」

  「是!」黛玉答應了一聲,和阿桂端起碗來吃飯,又抬頭對瓜爾佳氏道:「額娘可要多吃一點啊,這個時節也沒什麼新鮮的菜品,倒是我陪嫁的溫泉莊子裡出產新鮮的瓜兒啊菜的,我讓人吩咐下去,讓莊頭送一些來,阿瑪和額娘嘗嘗鮮。」

  「格格有心了!」阿克敦停下筷子很慈祥的笑了笑。

  瓜爾佳氏也挺高興的,新媳婦才進門第一天就知道想著她,看起來啊,這個媳婦沒有娶錯,心裡一歡喜,瓜爾佳氏忍不住瞪了阿桂一眼:「阿桂,看你媳婦多孝順,以後要對人家好一點,不然,額娘饒不了你。」

  「是!」阿桂趕緊答應下來,又眼巴巴的幫黛玉夾了菜,勸她也多吃一點。

  阿克敦和瓜爾佳氏見小夫妻兩個這麼恩愛,也全都樂的眉開眼笑。

  黛玉一邊吃飯一邊琢磨著,可盈說的那些話真的很對呢,以前黛玉不明白,可現在真正的懂了,經濟地位決定社會地位,社會地位決定家庭地位,還真是一點都不差呢!

  想吧,別人家的媳婦都是什麼樣的?賈家王夫人雖然那麼厲害,鳳姐那麼精明,可在老太太跟前還不是溫順的跟個貓似的,吃飯的時候,老太太坐著她們站著,老太太吃著她們看著,還得時不時的布菜,規矩森嚴的不行,稍微有一點地方做的不好,就會被人指責。

  可是她呢?黛玉想想臨出嫁的時候可盈專門告訴她,一定要有皇家格格的體面,萬萬不能做出落了面子的事情,對於公婆要孝順,可也要保持一定的距離,不能上趕著伏小做低之類的話,黛玉都一一記在心裡。

  現在看來,還真的是不錯呢,她林黛玉手裡握著百萬銀錢,又是皇家格格,經濟地位和社會地位都有了,嫁了人,公婆也不敢給臉色看,更不敢像別人家那樣要求她吃飯的時候伺侯著。

  黛玉雖然並不是那種小性傲慢的人,可是,她嚮往的是平等的生活,不希望貶低自己,奉承別人來得到誇讚。

  像這個樣子,一家子圍坐著吃飯,又溫馨又平和,多好啊,這才是她嚮往的那種相處的模式呢。

  而且,阿克敦兩口子似乎並不是那種刻薄的人,對待黛玉也不是要求的多麼嚴厲,這讓黛玉很是放了心。

  一頓飯吃完了,黛玉接過丫頭們端上來的茶水,看著那綠茶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飯後喝茶不利於養生,她在和親王府的時候已經養成了只喝開水的習慣,即使是喝茶,也是喝紅茶或者可盈專門做的茶水,並不喝這些綠茶的。

  不過,這是嫁來的第一天,要是講出不習慣之類的話,怕人多想,黛玉少不得小口的喝了,暗想要找時機和婆婆談談,把這個習慣改一改。

  「唉,格格還不知道吧,昨天晚上,你們大婚之時,碩王府的二格格竟然跟人私奔了。」瓜爾佳氏喝了一口茶,歎息一聲拋出一句驚天之語來。

  「咳,咳!」黛玉一驚,茶水在喉嚨裡就嗆著了,憋的臉紅紅的,大聲咳嗽了兩聲。

  等平緩了一點,黛玉才滿臉不敢置信的問:「不會吧,額娘,這是真的?二格格怎麼做出這種事來?」

  「可不是?」瓜爾佳氏撇了撇嘴,滿臉的鄙夷:「碩王府是怎麼教導孩子的,怎麼教出這麼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兒,私奔!虧她做得出來,還王府格格呢,就是小門小戶人家的女孩子也做不出這等事來。」

  「哼!」阿克敦提起這個二格格來也是一臉怒容:「她自己不知羞恥也就算了,倒是拖累了別人,碩王府可還有兩個女兒沒出嫁呢,以後怎麼嫁人?還有,倒是讓那些宗親家的格格們跟著壞了名聲,這些倒也罷了,可她偏偏選在昨天跟人跑,不是給桂兒和格格添膈應嗎!」

  黛玉一想也是哦,她這邊結婚,那邊格格私奔,讓人怎麼想?要知道,人們的想像力可是很豐富的,有什麼不好的聯想出去瞎說一通,不是給她找不自在嗎?

  阿桂也挺生氣的,本來大喜的日子出了這種事情,還真是……

  要是別人家也就算了,關鍵是碩王府,二格格和玉兒同樣是和碩格格,老百姓會怎麼想?會不會想到皇家格格都這麼不要臉呢?

  這邊阿桂一家想些不自在的事情,那邊養心殿乾隆在大發脾氣。

  本來嘛!愛人嫁人了,新郎不是他,這就已經夠窩火了,碩王府又出了那樣的事情,真是丟人極了,這會兒,又收到六百里加急文書,什麼荊州城民亂,端親王府請求朝廷支援,這不好的事都碰一塊了,皇帝也是人,不生氣才怪呢!

  「咚」的一聲,文書被扔到地上,乾隆鐵青著臉怒道:「你們都瞧瞧,端王府,真是好啊,自己搞的民怨沸騰,倒有臉來朝朕叫苦,還要求派兵支援,哼,甭想!」

  紀曉嵐和和珅互視一眼,都在想怎麼讓自己變的不存在,皇上這怒氣大著呢,現在上去說話,不是找罵嗎?

  這兩個人縮了縮身子,一心要當透明人。

  傅恆那個苦喲,心說,你們兩個倒好,萬事不關已,剩下我自己面對皇上的怒火啊,命苦喲!

  這三個人都有想法,哪個都不敢作聲,氣的乾隆又扔了一個鎮紙,破口大罵端王府。

  「哎喲!」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一個很不正經的聲音:「皇兄這是生的哪門子氣?哪個得罪皇兄了,說出來,做弟弟的去幫您教訓他去,看我不披了他一層皮!」

  隨著話音,弘晝穿著朝服嘻笑著進了養心殿。

  不管是紀曉嵐還是和珅,或者是傅恆,全都是大鬆一口氣,心說,偶的王爺啊,乃老來的太是時候了。

  乾隆看了弘晝一眼,看他這副賊兮兮的樣子,忍不住呵斥:「看你那樣子,沒一點正形,朕還不是為端王爺的事情生氣嗎,你瞧瞧,你瞧瞧,這都幹的什麼事啊!」

  弘晝彎腰撿起文書來,看了一眼,因為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所以,並不奇怪,不過臉上卻裝出很震驚的樣子道:「不會吧?端王爺還有臉來求朝廷派兵?」

  為啥弘晝是這反應,為啥乾隆還有滿朝的重臣對這個端王府沒啥好印象呢?

  這還是前兩個月紀曉嵐奉旨出去查一件案子,然後得知了端王爺在荊州做土皇帝,仗著王府的勢力欺壓百姓,魚肉鄉鄰的事情,回來之後就上了折子彈劾端王府。

  這個端王爺也是愛新覺羅家的人,不過和乾隆他們早就出了五服了,是遠支了,又常年在荊州,並不親近,即使這樣,乾隆也並沒有聽信紀曉嵐的話,而是又派了人暗暗查訪這事情是否屬實。

  前幾天那個暗探才回來稟報紀曉嵐說的很正確,端親王一家確實做事很不地道,一下子,讓乾隆恨的咬牙切齒,這才要琢磨著怎麼懲辦一下,就接到了端王爺的告急文書,這事情,趕的也太巧了一點吧!

  這還不算,最關鍵的是,荊州民亂到底是怎麼來的?

  這個,乾隆和滿朝文武也都很清楚,因為端親王的大兒子強搶民女,引起民怨來,又有白蓮教在一旁鼓動著,老百姓這才開始拿起武器,跟著白蓮教的人攻打端親王府。

  「傅恆,和珅,你們怎麼看這事?」乾隆深吸了幾口氣,把滿腔的怒火壓了下去,開口詢問起來。

  「這!」傅恆和和珅一臉為難的看了一眼弘晝,希望弘晝能夠給他們倆解圍。

  當然,弘晝也不負重望,笑了笑道:「皇兄,這兵是要派的,不過,大軍出動可不是小事情,糧草夠不夠、兵器也要準備一下,還有誰做統帥也要斟酌,怎麼都要細細思量吧!」

  弘晝這話一說完,乾隆滿腔怒火就沒了,看了弘晝一眼,心說還是自家弟弟心眼多啊,瞧這主意出的,真夠絕的,咱不能自打臉面說端王爺魚肉百姓,所以不管他了,人不是要兵馬支援嗎,好,咱派,不過,這兵馬啥時候到,可就不好說了,畢竟大軍出動不是小事情,朝廷要好好的琢磨一下嘛!

  底下的紀曉嵐三個人全都抹了一把汗,心說,和親王啊,乃老人家黑啊,是真的黑啊,這小心眼一動,怕是端王爺一家一個都別想活了,看起來啊,這個和親王最好不要得罪,不然咋死的都不知道。

  「好!」乾隆興奮的拍了拍龍案:「就按弘晝說的辦,傅恆,你下去和兵部好好的商討一下,盡快的派遣人馬去荊州。」乾隆把盡快兩個字咬的極重,就是傻子也明白,這盡快的意思,那是有多慢來多慢,最好兩個月才派人去,怕是到時候端親王一家都成灰了。

  「庶!」傅恆應了一聲,告退出去,紀曉嵐一看沒啥事了,也叨著大煙袋告退,和珅看這倆人都走了,得,也別留這找不自在了,誰知道皇上哪時候再發火啊,還是趕緊撤退吧,也邁腿去追紀曉嵐去了。

  乾隆看這屋裡就剩他和弘晝了,笑笑道:「弘晝啊,走,跟朕一起去給皇額娘請安去。」

  兄弟倆說笑著去了慈寧宮,老太后一見乾隆臉上的紅疙瘩也沒了,整個人也精神了,高興的拉了他過來看,邊看邊道:「林丫頭是個有福的啊,這喜一衝,可不皇上就見好了嘛,皇帝,可要好好的賞賜林丫頭和那個阿桂一番啊!」



第二卷 第八十八章 林妹妹回門

  弘晝扭頭偷笑,發現自家皇帝哥哥尷尬的神情真是蠻逗人的,不錯,從今以後又有了一件可以玩的東西了。

  話說,弘晝啊,那是皇帝,不是玩具哎!

  「是,皇額娘說的對!」乾隆這個汗啊,不明白自己病好了和黛玉之間有了什麼聯繫,可是自家老娘都這麼說了,他也只好認了,咬著牙讓吳書來傳旨,賞賜了黛玉不少好東西。

  弘晝回家的時候還是滿臉的笑意,可盈問起的時候就照實說了,並且還說了荊州的事情,這讓可盈一愣,腦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似的,可到底是什麼,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你說,這些王府怎麼一個個的都這樣,碩王府沒一個清楚的也就算了,怎麼這個端王府也這樣啊?」可盈問弘晝,腦子裡還在想,這端王府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呢,似乎在哪聽過一樣。

  「可不是嗎!」弘晝點點頭:「原本以為林丫頭嫁出去了就安生了,沒想到竟然又有了這麼一件事,也不錯啊,反正日子過的無聊嘛,咱們全當看熱鬧了。」

  可盈一想也是哦,古代沒啥子娛樂,每天過的枯燥又無聊,就權當拿這些人看戲了,沒樂子自己找樂子唄。

  「話說回來了,弘歷那毒是不是你給解了?」可盈端茶喝了一口,不經意的問起。

  弘晝點頭:「反正他已經難受了快兩個月了,看在林丫頭出嫁的時候他還挺安份的份上也就算了,這也是為林丫頭好啊,讓太后認為她是個有福氣的,以後日子也好過一點。」

  可盈承認弘晝的想法很好,乾隆雖然在黛玉的事上有點不清不楚,可至今為止看起來還是個不錯的皇帝,雖然好色了一點,可起碼政事處理的還不錯,權且看著吧,反正她和弘晝也是打算要走的,等到把那邊的事情都準備好之後,大清國啥樣子以後和他們也沒什麼關係了。

  兵部衙門裡邊每天打嘴仗,都在為統兵人選爭論,碩王府裡主子奴才一臉愁容,派出去好幾路人馬尋找二格格,碩親王爺氣的躺在炕上不起,福晉病的歪三倒四的,一時間京城百姓話題不斷。

  就這麼的,時間匆匆而過,黛玉出嫁已經三天了,三天頭上,可盈一大早就起來指揮著滿府的下人忙來忙去,準備黛玉回門的事情。

  把黛玉住的房間打掃乾淨了,又準備了新鮮的菜品,可盈讓蔡管家在門外迎接,她忙裡偷閒和耿太妃聊起天來。

  黛玉那邊一早起了穿起朝服和阿桂進宮請安,先到慈寧宮給太后請了安,得了些賞賜,又去乾清宮給乾隆嗑了頭,最後去坤寧宮拜見了富察皇后,趕在中午之前帶著一大堆的賞賜出宮。

  出了宮黛玉和阿桂坐馬車直奔和親王府,黛玉父母雙亡,現如今出嫁了,就把和親王府當成了娘家,至於那沾親帶故的賈府,對不住了,感情不深,人家根本沒想起來。

  蔡管家老遠的看到了阿桂家的馬車,趕緊讓人進內宅回報,自己則是在門口恭敬的迎接黛玉,看著阿桂下車,並且很小心的扶著黛玉下來,蔡管家心裡不住點頭,看起來這個額駙不錯,對格格蠻體貼的。

  阿桂和黛玉下了車,笑嘻嘻的讓行禮問安的蔡管家起來,又給了他一個大紅包,這才進了王府的大門。

  那頭,可盈已經得了消息,扶著耿太妃出來在正廳坐下,又讓人叫了弘晝和永瑛還有永璧兩個小包子,一家子就坐在那裡等著黛玉。

  等了沒一會兒,就看到阿桂和黛玉的身影,可盈忍不住笑了起來,扭頭對弘晝說道:「看起來這個阿桂不錯,對妹妹挺體貼的啊!」

  「哼!」弘晝冷哼一聲:「爺的妹妹,他敢不體貼,爺揭了他的皮!」

  「你揭誰的皮啊!」耿太妃的巴掌馬上拍到了弘晝的腦門上:「那是你妹夫,你敢為難人家試試看。」

  弘晝摸著拍痛的光亮腦門,很不服氣的看著耿太妃,撅著嘴叫道:「額娘,我這不一說嗎!」

  可盈扭頭偷笑,這母子倆真是太好笑了,整天出笑話,真是倆活寶,不過,這樣倒是也不錯,起碼生活很多姿多彩啊!

  這個時候,黛玉和阿桂已經進了大廳,黛玉看到親人,眼圈都紅了,雖然這幾天在章佳府上過的真是不錯,可畢竟才嫁人嗎,新婦啊,到底還是不習慣的,看到相處多年的親人,怎麼都會感慨一番的。

  「額娘,五哥,五嫂!」黛玉一一行了禮,又回頭看向永瑛和永璧,從雪雁手裡接過準備好的禮物分給兩個人,笑道:「永瑛,永璧,這是姑姑給你們準備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那兩個小傢伙上去行了禮,這才很有禮貌的接了東西,跑到一旁角落裡開始拆開來看,並且議論起誰的禮物比較好。

  耿太妃看向黛玉,發現這小丫頭臉色紅潤,滿臉喜氣,心裡大安,知道這丫頭沒有受欺負,過的不錯就笑了起來,指指旁邊的座位讓兩個人坐了,拉著黛玉話起家常。

  可盈和黛玉說了兩句話之後就起身安排午飯,弘晝這傢伙看阿桂怎麼看怎麼不忿,就拉阿桂到一旁去說要考較他一番,可出的那些題目卻讓阿桂出了一腦門子汗。

  弘晝到底都出了些什麼題?

  其實也是一些常見的問題,不過,古人哪答得上來啊?

  就比如說吧,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為啥一年有四季?月亮離我們到底有多遠?還有一個經典問題,孔子遇小兒辯日的問題。

  就這些問題一出,阿桂自問學識豐富,讀的書也不少了,可卻一個都答不上來,真是又急又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原先,黛玉在一旁聽著,知道弘晝這是故意為難阿桂,好給新姑爺一個下馬威,於是,也不說話,抿嘴直笑,等到看阿桂實在為難,她又心疼起來,忍不住瞪了弘晝一眼笑道:「五哥,行了,別為難他了,像這種問題,別說他了,就是那些翰林院的大學士也是答不上來的。」

  「他,他是誰?哪個他?」

  正巧可盈從外邊進來,聽黛玉這麼護著阿桂,就開始打趣起來。

  黛玉俏臉微紅,羞的低頭不敢抬起來,只是不依的扭著可盈的手小聲道:「五嫂,人家以為你是個好的,原來竟和五哥是一樣的,難怪是夫妻了。」

  阿桂這個時候已經高興的合不住嘴了,見黛玉對他這麼維護,也感覺到黛玉的一片真心,真是看著黛玉怎麼看怎麼好看,怎麼看怎麼喜愛。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33 PM

第二卷 第八十九章 孕事

  「好了,好了!」耿太妃這個時候站起來笑道:「你們啊,也都別說了,該吃飯了,都快過來吃飯吧!」

  耿太妃發話,誰敢不聽,於是,幾個人圍坐在桌子旁邊,又有永瑛和永璧過來湊熱鬧,一家子紅紅火火的吃起飯來。

  幾個女的還比較文雅一點,小口小口的吃著東西,也不說話,餐桌上聽不到一點動靜,可是,弘晝這人是個閒不住的,沒過一會兒就動了起來,拉著阿桂要猜拳。

  您說猜就猜吧,阿桂也不是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姑娘小媳婦,猜拳誰不會啊,可人家弘晝偏偏不按常理出牌,人家就是不用這個時候的法子猜拳,人家偏要用現代的法子猜。

  你猜怎麼著,人要用那個「兩隻小蜜蜂啊,飛在花叢中……」的法子來猜拳,誰輸了誰喝酒。

  開始的時候,黛玉和耿太妃也不在意,只是吃飯,過了沒一會兒,就被這弘晝給吸引住了,支愣起耳朵聽著,一邊還看這兩個人的動作。

  就見弘晝和阿桂就跟小孩子似的拍著手:「兩個小蜜蜂啊,飛在花叢中啊!」然後,開始出拳,石頭剪刀布:「飛啊,飛啊!」

  兩個人出的拳一樣,都是石頭,算是和了,這兩個人就撅嘴做親吻的樣子:「吧、吧!」

  弘晝倒是沒怎麼著,阿桂哪經過這個啊,臉早就紅了,要不是看在弘晝是黛玉哥哥的份上,指不定早就發火了呢。

  之後,又開始從頭來,這次阿桂贏了,伸出做出打耳光的樣子:「啪啪!」

  弘晝的臉隨著阿桂的手勢偏側,做出被打的樣子:「啊,啊!」

  兩個人這麼一番動作,引的黛玉和耿太妃笑的肚子疼,耿太妃拿著帕子指著兩個人,笑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永瑛和永璧這兩個小傢伙一看,似乎是找到了好玩的事情,也開始學著弄了起來:「兩隻小蜜蜂啊……」

  這邊,弘晝贏多輸少,灌了阿桂不少的酒,等到散了席,阿桂已經得讓人扶著走了,真是讓黛玉又氣又心疼,也不敢埋怨弘晝,少不得小心的準備了醒酒湯去伺侯阿桂。

  弘晝比阿桂也好不了多少,腳步虛浮的進了屋,一進屋就摟著可盈猛親了兩下,呵呵笑著:「該,爺的妹妹不是那麼好娶的,爺不灌你灌誰?」

  可盈失笑,也不和弘晝計較,過來幫他脫了外衣和鞋,一邊附和著:「是,是,咱家妹妹那不是好娶的,誰娶咱也得讓他吃點苦頭。」

  「可不是嘛!」弘晝摟著可盈不撒手,一使勁兩個人就倒在床上,弘晝更是可樂,笑著說道:「爺的老婆真是越長越漂亮了,來,爺摸摸,這皮膚,真順滑啊!」

  被弘晝調戲了,可盈心裡氣著呢,咬著牙告戒自己,咱不和這人一般見識,咱不和醉酒的人計較!

  可是,弘晝那隻大手卻猛的伸進可盈衣服裡邊,隔著內衣開始揉搓著她胸前的兩團柔軟,帶著酒味的大嘴不管不顧的吻上了可盈的紅唇,這下子,可盈可是受不住了,被酒氣一熏,一陣噁心反胃,猛的推開弘晝,哇的一下子把剛吃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這麼著,弘晝酒勁也醒了,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焦急的看著可盈問:「老婆,你怎麼了?哪不舒服,老婆,別嚇我啊……」

  弘晝其實並沒有多醉,不過是借了酒醉之名行調戲之實,這會兒可盈難受了,他當然也不再裝醉,馬上清醒過來,開始擔心起可盈來了。

  可盈朝後擺擺手道:「沒事,可能是剛才吃多了吧,胃裡難受!」

  「哦!」弘晝穿了鞋過來小心的察看,看到可盈小臉蒼白,一陣心疼,拉著可盈的手道:「你臉色真是不好看,你也別不經心,找個太醫來瞧瞧吧,沒事最好……」

  說著話,弘晝披了外衣開門,對在門外守著的綠竹道:「綠竹,去,告訴蔡管家一聲,讓他找個太醫來。」

  綠竹答應著下去了,弘晝又回房小心的安撫了可盈一會兒,見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也安心一點。

  沒過一會兒,也不知道是誰傳了消息出來,滿府的主子都聽說可盈病了,永瑛和永璧兩個小傢伙拉著手跑了過來,一看可盈就焦急的詢問:「額娘,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

  永璧咬了咬手指,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可盈道:「額娘,你要好好休息哦,永璧會守著額娘的,這樣額娘就不痛了。」

  可盈笑笑,伸手刮刮永璧的鼻子道:「好啊,額娘休息,永璧可要好好守著哦!」

  永璧聽話的點點頭,乖巧的坐在一旁,真的守侯起了可盈。

  這兩個小傢伙才進門沒一會兒,耿太妃那裡也打發人過來問是怎麼了,說是耿太妃也很擔心。

  這邊,剛把耿太妃的人打發出去,那邊,黛玉又派了紅袖過來詢問,又送了一些小東西給可盈,說是黛玉現在走不開,一會兒了要親自過來的。

  等到太醫來的時候,可盈躺在床上都快睡著了,聽著通傳說是太醫來了,就讓人放了帳子來,太醫來後伸出手來請太醫診脈。

  這次請的是太醫院的王太醫,這位老人家專攻婦科,很有名望的,宮裡的娘娘們有很多就是專門請這位王太醫瞧病的。

  王太醫診了一會兒脈,摸了摸鬍子,笑著點了點頭,起身對站在一旁乾著急的弘晝拱拱手道:「恭喜王爺了,福晉這是喜脈,有喜了!」

  王太醫這話一出,弘晝有點犯傻,干愣愣的站了一會兒,咧嘴呵呵笑著,摸摸光亮的腦門道:「有勞王太醫了,蘇嬤嬤,給王太醫賞錢……」

  等到送王太醫走後,弘晝又讓人給耿太妃報喜,當他回到屋裡的時候,就看到永瑛坐在床邊,眼巴巴的看著可盈,而永璧已經不管不顧的爬上了床,小腦袋枕在可盈的肚子上,小聲的詢問:「額娘,小弟弟是不是在額娘肚子裡呢?」

  「你怎麼知道是小弟弟呢?難道不是小妹妹嗎?」弘晝過去,很不留情的拉開自家兒子,倒是把他的一顆大腦袋貼到可盈肚子上面。

  「阿瑪真不害羞!」永璧扁扁嘴,對弘晝做個鬼臉:「這麼大人了還對額娘撒嬌,羞羞臉。」

  弘晝怒了,照著自家兒子腦門上來了一巴掌:「小鬼頭,你知道什麼,阿瑪這是在和小妹妹說話呢!」

  「才不是小妹妹咧!」永璧反駁:「是小弟弟,小弟弟好,皇伯伯不搶,要是妹妹,皇伯伯又回搶到宮裡去呢!」

  弘晝和可盈都是一愣,沒想到永璧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然後一想也明白了,永璧和婉馨是雙胞胎,比別的孩子都要親密,冷不丁的,婉馨被乾隆給接進宮,對於永璧來說真有點接受不了,在他心裡,乾隆就是搶妹妹的壞人,很不好!



第二卷 第九十章 賈府鬧劇

  賈母陰沉著一張臉坐在軟榻上,底下邢夫人、王夫人、鳳姐一干人等全都悄沒聲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給我說清楚了!」賈母拍拍身旁的炕桌,氣的老臉通紅,拿過一個茶碗來,直接扔到地上。

  「匡當」一聲脆響,讓滿屋的主子奴才全都心裡一驚,知道老太太是真的氣壞了。

  「不是告訴你們了嗎,林丫頭也沒個正經的親人,咱們府裡是她最親近的人了,讓你們早早的準備好了,到章佳氏府上說一聲,讓林丫頭回門的時候到咱們家來,可你們怎麼的,一個個陰奉陽違,別當我不知道,到底話傳沒傳到,我心裡有數。」老太太咳嗽了一聲,指著底下的這些人怒斥。

  王夫人臉色也越來越陰沉,直到賈母嚷完了,才小聲分辨道:「老太太,您可真是冤枉媳婦們了,豈是我們不請,是林丫頭根本就不來啊,人家現在是和碩格格,攀上了高枝,哪還瞧得起我們這些外祖家的老娘、妗子啊!」

  王夫人這話不說不要緊,一說出來,鳳姐先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敢相信的看了王夫人一眼,沒有想到以往總是吃齋念佛的王夫人也會有反駁老太太的一天,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鳳姐細一思量,心裡明白了,敢情是王夫人已經把賈府內院的權柄握在手裡了,再加上宮裡的賢德妃,當然不把賈母放在眼裡了。

  鳳姐一想到這些,又一想她和王夫人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由不得已經在心裡細細的打算後路。

  賈母一聽媳婦的話,直氣的臉漲的通紅,一連聲的叫道:「真真的反了你了,來人,叫二老爺來,讓他看看他的好媳婦。」

  一聽要叫賈政來,王夫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上有些驚嚇,直嚷著:「老太太,媳婦的話全都是真的,當時真的派人去了章佳氏府上要見林丫頭,可是,人家根本就不見,媳婦怎麼把話傳到。」

  說完了這句話,王夫人嘴裡開始埋怨黛玉:「林丫頭本來就是個刻薄小性的,小時候就看出來了,沒想到越長大了反倒是越發的瞧不起人來了,見人就端著架子,清高傲氣的樣子,也虧的在我們府裡住過一段時日,這又是她的親外祖家裡,竟這樣對待,真真的沒良心,忘恩負義的。」

  賈母真是氣極了,王夫人怎麼說黛玉倒在其次,關鍵是她的權威被人挑釁,這讓賈母忍受不了,伸手也不管不顧的抓了一個茶杯蓋子,直接就朝王夫人頭上扔了過去:「你個混帳老婆子,還有臉說我的玉兒,我的玉兒是怎麼樣的,我怎麼不知道?還不是你們,一個個的薄待了她,不但剋扣她的東西,還整天的指桑罵槐,這才把我的玉兒給逼走了,今天竟然還有臉說玉兒的不是,可憐我一個老婆子眼瞎耳聾,竟然連玉兒一個小丫頭都護不住,將來在九泉之下,我怎麼有臉見我那敏兒……」

  老太太一行說一行哭,賈政進來的時候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

  賈政進門就見老太太哭成這樣,趕緊跪下詢問,他倒是個真心孝順的,一聽是王夫人氣的,當場就要打王夫人一頓替賈母出氣,可卻被探春給攔住了。

  「老爺,太太這麼大年紀了,替您生兒育女操持家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老爺怎麼忍心下手,要是打,探春不才,願替太太挨打。」

  探春跪在地上,擋在王夫人身前哭訴著。

  一邊跟著過來的趙姨娘心裡跟針紮了似的痛,撇了撇嘴,滿臉不屑的看著探春,自家的女兒不但不和自己親近,反而向著那個表面慈祥,內心狠毒的王夫人,趙姨娘是真的不痛快了。

  「老爺,虧得人們常說太太是大家小姐出身,知書識禮的,今兒個怎麼看著不像,那大戶人家出身的,怎麼就不知道尊敬婆婆了,反倒把老太太氣成這樣。」趙姨娘自認找到了理由,一邊諷刺王夫人,一邊討好的過去幫賈母順氣。

  賈政被趙姨娘這麼一挑撥,心裡更是生氣,看著王夫人就更不順眼了,直接推開探春,巴掌就要扇在王夫人臉上。

  虧的賈母雖然生氣,可心裡還是明白的,理智尚在,趕緊呵止了他。

  「政兒,算了,犯不著和她一般見識,看在娘娘的份上,今兒個且饒了她吧!」老太太擺了擺手,賈政一聽這話,也不敢再怎麼著了,趕緊退到一邊。

  王夫人在眾人面前讓賈母給下了臉面,已經嚎哭起來,心裡也委屈著呢,憑什麼為了一個林黛玉就把她這麼多年的功勞全都抹煞掉了,老太太還有什麼,一把年紀了還整天的抓著權力不放,真是個老不死的……

  正當賈母這屋裡亂糟糟一片,哭的哭勸的勸,鳳姐又上趕著說些討喜的話討老太太歡心的時候,就看到王夫人的貼身丫頭玉釧和平兒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一見這麼一副情景,兩個丫頭都是一愣,擦了擦因為跑路而流的汗水,朝著老太太跪下道:「老太太,剛前門傳話來說和親王福晉攜靖柔格格來了,現在正在大門口等著呢。」

  兩個丫頭的話無異於在眾人心裡投下一顆炸彈,震的人心裡難受著呢,這剛剛才說到林黛玉,才說人家不來,可不人家就來了嘛,這人啊,真是不經念叨。

  賈母扶著鴛鴦,雙腿顫抖的站了起來,不迭聲的說著:「快,趕緊都換了衣服,迎接福晉和格格。」

  頓時,房中一片忙亂,眾丫頭們扶著自家的主子快步回去換衣服,而賈母則讓鴛鴦趕緊找出一身正裝來,用最快的速度換了,也不管別人,先就往門口走去。

  等到賈母出了二門後,可盈和黛玉已經坐轎子進來了,轎子停下,早有小丫頭們打簾請兩人下來。

  可盈先下轎,滿臉笑容對著賈母笑道:「來的匆忙,未及說上一聲,倒是討擾老太君了。」

  「不敢,不敢,福晉能來是我們闔府的榮幸,怎麼能說打擾呢!」賈母趕緊笑著說道,又給可盈和黛玉行了禮,這才笑著引兩個人進門。

  這時候,回去換衣服的眾人也都過來了,一時間脂香粉濃,真真的是富貴氣象。

  可盈進了屋,讓也不讓就在主位上坐下,對著賈母還有底下的王夫人等笑道:「都坐吧,也不要拘著,該怎麼著還怎麼著,我這人沒那麼多的規矩。」

  賈母帶頭答應了,各自按年齡輩份坐定。

  「昨兒個玉兒回門,進宮請安,又在我們府上用飯,王爺心裡高興,拉著新姑父喝酒,倒是生生的把人家給灌醉了,沒有辦法,只好在我們那裡住了一晚,今兒個一早玉兒就在犯愁,給老太君請安晚了,怕老太君怪罪她不知禮儀,呵呵,我少不得也得陪了過來,跟老太君還有兩位太太分辨一下,可不要冤枉了我家玉兒。」可盈笑著說了一通話,讓眾人都臉色一變。

  可盈剛才進門的時候,就已經看出這府上的情況了,看到眾人臉上並沒有什麼太過高興的痕跡,就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細細一想肯定是和黛玉有關的,所以,就先說出一番話來堵住別人的嘴,讓人不好說黛玉什麼不知道規矩的話。

  賈母趕緊站了起來,拉了黛玉的手笑道:「福晉說的什麼話,玉兒什麼樣的人,奴才怎麼會不知道呢,自是不會怪責的。」

  王夫人坐在一邊,緊攥著拳頭,看到黛玉之後心裡開始發酸發痛,剛才還因為黛玉的事情,她就差點挨了打,把幾輩子的老臉都丟盡了,現在看到本人過來,怎麼能夠心平氣和?

  「怕是格格眼界高了,瞧不上我們這奴才人家吧!」賈母剛說完,王夫人就冷笑出聲,仗著宮裡女兒撐腰,她已經完全不把黛玉放在眼裡了。

  黛玉剛還想和賈母說些親近的話,被王夫人這麼一說,愣是一個字都說不上來,看了王夫人一眼,發現這人看她的時候眼裡滿是恨意,黛玉不由的也是一呆,隨即坐正身體,滿身威儀也散發出來:「二太太這話怎麼說的,本格格怎麼就眼界高了?要說,本格格乃先帝爺的義女,當今的義妹,皇家格格金枝玉葉,怎麼都要有皇家規矩體統的,難道要像那些小戶人家伏小做低的就好了嗎?」

  「格格!」賈母一聽黛玉這話說的極嚴厲,心裡一凜,瞪了王夫人一眼就想說些話來補救。

  黛玉不容賈母說出話來,繼續冷笑一聲道:「昨天本來三日回門,本格格自是要先進宮向皇額娘還有皇兄皇嫂請安的,難道這也錯了?本格格和額駙爺去和親王府看望耿老太妃和五哥五嫂也不對了嗎?本格格倒是想問一下二太太,該怎麼做才是對的?」

  一連串的問話拋出,王夫人頭上就見了汗,偷眼看看沉著臉的黛玉,這才感覺到了黛玉的不同,以前那個一說就哭,嬌嬌小小的丫頭,幾時竟然變的這麼強勢起來?敢情,這皇家真是能教導人啊,病殃子都能教導成這樣,不容易啊!

  「呵呵!」可盈這會兒笑了起來,看向賈母:「老太太,本來今天我和玉兒來,不過是看望一下老太太,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可我看著二太太好像是容不下玉兒的樣子,這樣也好,我也不怕別人說笑了,倒是想問一下,玉兒嫁人的時候,二太太送來添妝的那些東西是怎麼個意思?還有,二太太三年前借玉兒的兩萬兩銀子什麼時候才能還上?」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34 PM

第二卷 第九十一章 滿城都在說新月

  可盈話一出口,王夫人臉就變了顏色,由青轉白,由白轉紫,五顏六色的就像開了果醬鋪子。

  「福晉,奴才好心給格格添妝,能有什麼啊?福晉不要聽人挑撥……」

  王夫人還想要狡辯,卻被可盈身後的老嬤嬤手裡的一件東西給驚住了。

  可盈笑笑,穩坐釣魚台,就看著王夫人這條傻魚上鉤。

  蘇嬤嬤和可盈心意相通,對賈母施了個禮,把手裡的那件玉器放到賈母的面前板著臉道:「老太太見多識廣,可知道這是件什麼東西?」

  賈母接過來看,仔細再仔細,也不過是一件小小的玉觀音而已,不過,那玉觀音成色很好,雕工也特別的好,一看就是價格不菲的,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王夫人,不相信王夫人會拿這麼貴重的東西給黛玉。

  蘇嬤嬤看了一圈,見沒有人識得這件東西,遂冷笑一聲:「二太太一片好心,送格格這麼貴重的玉器,格格也是感激的,誰想到,隨格格出嫁的一位內務府的老嬤嬤見識廣,倒是發現了這玉器的一樣好處……」

  說到這裡,蘇嬤嬤停了下來,看眾人都眼巴巴的看著她,想要聽聽她怎麼說,王夫人更是,強撐著道:「不敢勞格格感念,我這個做舅母的不求別的,但求格格能夠平安康健就好了。」

  「可是不敢了!」黛玉這會兒冷笑連連:「只怕二太太這麼一求,本格格非但不好,反而一生都安生不得了。」

  賈母更加疑惑,看向可盈:「福晉,恕奴才失禮了,這件玉器並沒有什麼的,福晉當著大伙的面拿出來,這是什麼意思?」

  「蘇嬤嬤……」可盈拉長了聲音,語氣裡滿是高傲。

  蘇嬤嬤欠了欠身笑道:「還是由奴婢解釋吧,這件玉觀音表面上沒有什麼,不過,那位老嬤嬤拿去給太醫檢驗過了,這玉是天玉,據說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落到人間沒有幾萬年也有幾千年了,這倒是沒有什麼,關鍵是,長期拿這玉器把玩的人不是瘋顛了,就是早亡……雖然太醫們也說不出這其中的道理,不過,對人有害是肯定的。」

  蘇嬤嬤的話一落,賈母趕緊把手裡的玉觀音扔了去,一邊連聲讓小丫頭們打水來洗手。

  可盈笑著喝了口茶,觀察一下眾人的臉色,就見賈母是一臉害怕,而王夫人早就渾身發軟,硬是撐著,不然早就掉到地上了,鳳姐和一個大點的姑娘,大概是迎春吧,都是一臉驚懼的看著王夫人,而探春早就閉上了眼睛,再也不看王夫人一眼。

  坐在角落裡一個穿綠衣的小姑娘一直轉著手裡的佛珠,嘴裡也不知道在念叨什麼。

  一時間,一室皆靜。

  過了好久,賈母才反應過來,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指著王夫人啐道:「呸,你這個黑心瞎眼的婆娘,我賈家是造了什麼孽啊,竟然娶回你這麼一個喪門星來,平日裡在府裡的作為也倒罷了,你哪來的天大的膽子,敢暗害格格,我的玉兒礙著你哪兒了,非要把她的命弄沒了你才甘心。」

  王夫人哪裡料得到她那件玉觀音會讓人瞧出不好來啊,現在被人當面指出,早就面色黃黃的,一句話都不敢分辨,等到賈母一罵,她一下子癱軟在地,嘴裡念叨著:「不可能,根本不可能的,這是天玉,哪能害人啊,老太太,媳婦真是不知道啊,要是早知道的話,就是給我天大的膽子,我也是不敢的。」

  賈母還要再罵,黛玉早拽住了她,拍著她的背安撫著:「老太太,算了吧,也許二太太是真的不知道呢,玉兒拿出這件東西來,不過是給大伙提個醒,讓大家注意一點,以後送東西要小心了,幸好是送了玉兒的,要是送到別人家裡,可不給府裡惹上大禍嗎?」

  可盈放下茶杯,站起身來冷聲道:「好了,即是把事情說完了,我也該走了!」說完話,回頭對黛玉道:「玉兒,你留下來陪陪老太太,我先走了,過一會兒阿桂親來接你。」

  黛玉點頭應是,一行人送走了可盈,這才返回來。

  黛玉安撫了賈母之後,阿桂就趕了來接她回家,兩個人歡歡喜喜的走了,至於賈府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黛玉也不去管,也不想知道。

  要說這事是怎麼個原由,還要從黛玉嫁人第二天說起。

  第二日,黛玉給阿克敦和瓜爾佳氏請了安,回去就讓陪嫁的丫頭嬤嬤們幫著整理嫁妝,該擺出來的就擺出來,該入庫房的入庫房,總之,都要做好了帳,方便查找。

  陪黛玉嫁進來的有一個弘晝親自挑選的內務府的老嬤嬤,這位嬤嬤姓唐,處事很有一手,並且為人正直沒有什麼歪心思。

  唐嬤嬤帶了人親自的幫著整理東西,就看到了嫁妝裡的這尊玉觀音,幾個小丫頭看那玉觀音精巧可愛,就拿在手裡把玩,唐嬤嬤呵斥了小丫頭一頓,就要請示黛玉把這玉觀音擺在黛玉床頭的多寶格上。

  到底,黛玉新婚,就要求著早生貴子嗎,這觀音雕的又是送子觀音的樣子,很適合擺在床頭的。

  也幸虧唐嬤嬤留了個心眼,看了嫁妝單上所寫的,這玉觀音是賈府送來添妝的,唐嬤嬤人精似的,也知道賈府和黛玉的關係並不算太融洽,尤其是賈府的二太太,看黛玉很是不順眼,就多疑起來,拿著那觀音仔細的看了。

  然後,唐嬤嬤就想起一個典故來,據說那還是聖祖爺時候的事了,宮裡一個得寵的妃子得了一個玉枕,整日的枕著,很是喜歡,後來,這個妃子有了身孕,哪知道那孩子五六個月上就掉了,那妃子也得了失心瘋,整日瘋瘋顛顛的,也失了聖寵,最後被打入冷宮,淒涼而死。

  可巧的是,唐嬤嬤當時曾經伺侯過這個妃子,很明白一些事情,那妃子死後,那個玉枕也失了蹤影,直到許多年後,唐嬤嬤一次無意間得知,那個妃子掉了孩子和發瘋而死都和那個玉枕有關,據說,這做枕頭的玉是天玉的一種,看著漂亮,對人卻是有害的。

  唐嬤嬤仔細觀察了,眼尖的發現這玉觀音的用料和她曾經見過的玉枕的用料是一樣的,她還不太相信,就稟報了黛玉和阿桂,想請宮裡的太醫們檢驗一下。

  阿桂當時真嚇壞了,沒有想到黛玉的嫁妝裡還有這種害人的東西,一想到黛玉可能被這玩藝給害死,心跳都要停止了,趕緊讓人拿了給太醫們瞧。

  那些太醫哪裡瞧得出來啊,沒有辦法,阿桂心裡也急的很,就在和黛玉回門的時候把這玉觀音帶了給弘晝和可盈看。

  弘晝和可盈是什麼人?聽了唐嬤嬤的描述就知道了,這玉肯定是隕石的一種,也不知道是什麼物質構成的,肯定帶了什麼有害的射線,長期放在身邊,會對人產生一種不好的影響。

  當即,兩個人就把心裡的推斷給講了出來,直氣得阿桂和黛玉都快咬碎銀牙了。

  本來,弘晝打算拿了這玉觀音直接找乾隆評理,治賈府一個陷害宗親的罪責,可被可盈和黛玉給勸住了,乾隆這會兒並沒有打算懲治賈府,去了又能怎麼樣?還不如暗暗的警告賈府一通,讓他們以後做事小心一點,更有理由讓黛玉和賈府再疏遠一些。

  因為以上這些原因,在回門後,可盈陪著黛玉去了賈府,本來,只是想偷偷和老太太講了,讓她私底下查查是怎麼回事,哪知道,王夫人總是說些暗諷黛玉的話,讓可盈忍無可忍,就直接把這事給捅了出來。

  可盈回去過了沒兩天,就聽到底下奴才報上來的消息,說是賈政把趙姨娘升成了平夫人,還說王夫人犯了錯,被賈母和賈政給送到了家廟裡贖罪。

  當然,這些事情已經和可盈沒什麼關係了,她那裡每天吃吃喝喝,或是睡覺,或是玩樂一會兒,要不然就是逗著永璧玩耍,很是自在呢。

  如此,過了三個來月之後,可盈每天在府裡悶著,很不舒服,就邀了黛玉出門逛逛。

  黛玉的婆婆瓜爾佳氏也是滿州貴女出身,為人爽直熱心,很不錯的一個人,並沒有像別人家一樣拘著黛玉,一聽可盈邀她逛街,瓜爾佳氏也被勾起了興致,當即和黛玉打扮了,婆媳兩個乘了一輛馬車一起出去,倒真真的是姐倆個一樣呢。

  這三個貴人在街上逛了一會兒,買了一些小玩意,可盈又給永瑛永璧兩個買了一些點心,這時間就到了正午,三個人就近找了家飯莊吃飯。

  才剛上了二樓,找了個臨窗的雅間坐定,就聽到窗外傳來一陣喧嘩聲,可盈朝外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愣在當場。

  街上的聲音越來越大,黛玉和瓜爾佳氏也是滿心好奇,湊了過來往外看。

  就見街上一些盔甲鮮亮的士兵一隊隊的走著,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可盈讓人叫了店小二來詢問,那個店小二接到可盈打賞的錢,滿臉笑意的回道:「這位太太,這您就不知道了,這是朝廷派去支援荊州的兵馬得勝還朝。」

  說著話,小二指指正騎馬而過的一位看起來四十來歲的威武男子道:「瞧見了嗎,這位是威武大將軍努達海,人稱馬遙子,很是厲害呢,這次就是他帶兵平了荊州的叛亂。」

  可盈仔細看了,正在琢磨努達海這名字咋這麼熟悉的時候,就聽到黛玉驚呼道:「那個,坐在威武大瘵軍馬背上的女人是誰啊?是他的小妾嗎?不對啊,哪個將軍帶兵打仗可以帶妾室的?」

  「這位太太,這您就不知道了吧?這事情已經轟動全京城了呢,那個啊,哪是小妾啊,那是端王爺的嫡女,新月格格,瞧見了嗎,這還穿著孝服呢……」

  可盈滿耳儘是新月格格,一些遙遠的記憶也回想了起來,這個新月,不就是某位大嬸書裡的那個人物嗎?對了,努達海也是,那個故事情節是怎麼一回事啊?



第二卷 第九十二章 得勝門外的一齣戲

  「胡說!」瓜爾佳氏呵斥住店小二。

  黛玉掩著嘴充滿鄙夷的看了樓下的新月和努達海一眼,轉身問店小二道:「你可別瞎說,王府的格格哪有這樣的?光天化日之下和男人共乘一騎,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店小二也不是沒眼力勁的,一看這三個女人就是那種貴族家裡的,也不敢反駁,點頭哈腰的認了錯,趕緊就出去了,一邊走還一邊想,今天怎麼就這麼倒霉,說的全是實話,還被人給呵斥了一頓,看來啊,以後還是得說假話啊。

  可盈這會兒也回過神來了,她倒是完全相信店小二所說的話,那個坐在馬上和努達海深情相望的就是新月格格。

  「五嫂子,你還在看什麼啊?」黛玉看兵馬都過去了,可盈還在看著窗外,就好奇的問了一句。

  可盈回頭笑了笑:「我在想啊,你們也別不信,前兒不是碩王府的二格格就跟人私奔了嗎,據說,現在都沒找著人呢,碩王府能這樣,這端王府的格格也指不定怎麼樣呢,和男人共乘一騎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黛玉一想起那個在她新婚之夜和人私奔的二格格來就是一陣鬱悶,琢磨了一下,還真是這個理呢,看起來,這個新月格格也不是什麼好玩藝,以後啊,還是離這種人遠一點的好。

  可盈努力回想曾經看過的新月格格電視劇的情節,黛玉則是鬱悶的想著世上怎麼就有這麼多不著調的格格們,到底,她家的爹娘是怎麼教育女兒的?

  瓜爾佳氏這心裡就極度不是滋味了,乃知道為啥,因為那個威武將軍努達海的老婆雁姬是瓜爾佳氏嫡嫡親的妹妹,這會兒看到努達海這種樣子,瓜爾佳氏在為自家妹妹擔心啊,那個努達海,怎麼看都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啊。

  這三個人一個比一個沉悶,剛剛的好心情完全被新月格格和努達海給破壞了,而得勝門外的弘晝心裡就更加的煩燥了。

  為啥?還得從前段時間講起,本來嘛,乾隆根本就沒想要救端王爺一家,故意拖延時間發兵,就想等著端王爺一家全死了才去的,誰知道,那個努達海是個沒腦子的,根本不明白皇上怎麼想的,竟然把端王爺家的格格和小世子給救了。

  乃說這事鬧的,乾隆得到回報之後,當場就發作了一通,過後,還得憋著怒火下旨安撫努達海,並且要努達海帶著端王爺家的這對兒女回京,得,敢情人家給朝廷添了亂,乾隆還得捏著鼻子供養人家的兒女,還真是……到底端王爺一家也算是殉職了,朝廷要是下旨責怪的話,顯得太薄情了一點。

  這事情弄到這個地步,乾隆是不想認也得認了,不過,心裡已經把努達海給罵了一百八十遍也不止,專等著以後找機會怎麼收拾他一頓呢。

  前兩天得到回報說努達海馬上就要進京,人家打了勝仗,朝廷得派人迎接吧,乾隆不待見這人,懶得動,直接讓弘晝帶了禮部和兵部的官員在得勝門外迎接努達海一行,這也是弘晝為啥頂著寒死人的冷風在這裡的原因了。

  左等右等努達海的影子還是沒看到,弘晝是又冷又餓,心裡極度埋怨乾隆把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計。

  扔給他,這不是明著陷害人嘛!

  好不容易,等了一個來時辰,就隱隱約約的看到努達海的隊伍了,弘晝張望了一眼,然後就給弄蒙了。

  話說,帶兵打仗還能帶小妞?嗯,這小妞長的還挺不錯嘛,看那身條倒也蠻吸引人的。

  等走近了,弘晝差點沒跌倒,再看看努達海馬背上的那個一身白衣的姑娘,就那張專演苦情戲的臉,就那弔喪眉,那淚包眼,還有那蒼白的嘴唇外加肉肉紅紅的鼻子,真是,看影子急煞人心,走近了嚇退千軍萬馬啊!

  話說,這不是白無常轉世嘛?弘晝心裡想著,琢磨著努達海從哪弄來這麼一個讓人膈應的姑娘啊,不會是軍妓吧?

  努達海走近了,利落的下馬,又小心的扶那個姑娘下來,這才和人家手拉著手走到弘晝跟前,一齊下拜:「努達海見過和親王,給王爺請安了!」

  「哈哈!」和親王不待見努達海,不過這會兒圍觀的人太多了,面子工程還是要做一點的,就笑著扶起努達海來:「將軍快快免禮,這一路上辛苦了。」

  「這都是應該的,不辛苦。」努達海很高傲的來了一句,然後把白衣女子拉到弘晝跟前介紹道:「和親王,這位就是端王府的新月格格。」

  呃,弘晝噎住了,咋也沒想到被她認為是軍妓的人竟然是王府格格,這差距也太大了吧?那個,端王爺,乃到底咋生的,怎麼養出這麼一極品閨女來啊?要是咱家有這麼一女兒,還不如直接掐死了乾淨呢。

  努達海給弘晝介紹新月,一雙眼睛緊緊粘在新月身上,看的周圍的人惡寒不已,心裡直嘀咕,這個努達海幾輩子沒見過女人了,怎麼這麼一貨色就把他的魂給迷住了,話說,努達海家的夫人可是滿州有名的美人啊,怎麼就……

  難道,看美人看的審美疲勞了,所以才會看中這麼一白無常?弘晝摸摸下巴很無良的想著,然後笑著虛扶新月:「新月格格免禮吧,你受苦了。」

  弘晝這麼一句不冷不熱的話,倒是引的新月淚水連連,這一哭啊,就止不住嘍:「謝王爺關懷,新月不苦,就是我的阿瑪和額娘,還有哥哥們,嗚嗚,他們命苦,沒等到朝廷的授軍……嗚,阿瑪,額娘,新月好想你們啊!」

  新月這麼一哭,弘晝真是不知所措了,乃說當著這麼多出征才回來的大老爺們,你一個小姑娘也自覺一點,克制一點,有禮一點嘛,要哭,咱回去到屋裡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就在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乃這麼一哭,人還當我們這群官員欺負人了呢!

  「咳,咳!」弘晝沒辦法啊,努達海的眼光已經快把他凌遲了,趕緊向前兩步對新月道:「新月格格趕緊起來吧,皇上和太后已經等急了,咱得趕緊進宮去,遲了可是不好啊!」

  新月又哭了兩聲,這才站起來,抬頭的時候眼圈紅紅的,滿臉的鼻涕淚水,鼻尖更是紅的要命,上面還沾了點灰塵,看的弘晝這個汗啊,就沒見過這麼狼狽的格格,乃可不是才從賊人手裡逃命出來,也不是趕了個兩萬五千里長征,咋也得收拾一下啊,形象啊,咱說新月,乃就真的不要了嗎?

  事不遲疑,為了防止新月再哭,弘晝趕緊帶著一大幫子人進宮,臨走之前看了看身後那些官員們,看人家一個個也臉白白的直抹汗,就知道這新月的功力了,把一幫子精怪如鬼的朝廷官員嚇成這樣子,新月,乃牛啊!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34 PM

第二卷 第九十三章 朝堂之上

  「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

  弘晝一回家就來了這麼一句,弄的可盈完全愣住了。

  「這是怎麼了?」可盈笑著問:「不是說朝中有事情要晚點回來嗎?怎麼?辦的不順利?」

  「別提了!」弘晝摘掉寶石頂戴,脫掉朝服,換了一身暖和輕便的衣服,就過去摟住可盈訴苦:「你是不知道啊,也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出來那麼一個人,現在想起來還膈應呢,你說努達海這人平常看著也不錯啊,打仗挺有一手的,怎麼關鍵時刻掉鏈子,一個年輕姑娘就把他弄的五迷六道的,那個新月格格更不是個玩意,正經的皇家格格,偏要和一個奴才混在一起,還……唉,我都不待說他們的。」

  可盈這一聽,頓時明白了,原來,弘晝也見了努達海和新月,所以,才會這個樣子的。

  「說起這事來,我倒是蠻贊同你的觀點的。」可盈笑著點點弘晝的鼻子:「今兒,我和林丫頭還有她婆婆一起出去逛,也看到新月格格和努達海了,這兩個人真是……怎麼說呢,比咱還像穿來的呢,你說,就咱們談戀愛那會兒,也沒有在大街上吊膀子啊,可人家二百多年前的老古董偏偏就……」

  弘晝咧嘴笑了起來:「怎麼著,現在後悔了,改天爺也陪你去大街上吊一回膀子怎麼樣?」

  「去!」可盈一巴掌拍在弘晝的光腦門上:「一邊待著去,真是沒一點正形。」

  弘晝呵呵笑了兩聲,大掌在可盈稍微有點鼓起的小腹上摸了一把,關心的詢問:「今天怎麼樣?孩子沒鬧騰吧,你以後出門也悠著點,別衝撞到了。」

  「知道了!」可盈笑著答應:「就知道關心你的孩子,我倒是成了那可有可無的了。」

  「怎麼會呢!」弘晝笑的眉眼花花,摟著可盈香了兩口道:「我這不是主要關心孩子他媽嗎,關心孩子是次要的,你可不能把主次顛倒啊!」

  對於弘晝的無理取鬧,可盈已經見怪不怪了,翻了翻白眼,繼續做著手中的針線活。

  弘晝看可盈做的這大件的東西,白白軟軟的好像被子狀,並且針腳極細密,很不解的詢問:「這是什麼啊?有什麼活計不能讓丫頭們做啊,你偏要挺著肚子做,累壞了可咋辦?」

  可盈把多餘的線頭剪掉,抖開被子給弘晝瞧:「這是給額娘做的羽絨被,額娘這兩天老嚷著腿腳疼,說是被子太沉了壓得慌,蓋少了又怕冷,所以,我讓府裡的下人們吃了好幾天的鴨子肉,才算弄得了鴨絨,趁著身子還不算太沉,趕緊給額娘做得了,好讓她老人家舒服一點。」

  還沒等可盈把話說完,弘晝已經跟個小孩子似的歡歡喜喜的摸著那床鴨絨被,感覺和以前蓋的那些一樣,鬆、軟、輕、薄,比他們蓋著的被子可是好上不少呢。

  叭唧,弘晝又在可盈臉上親了一口,笑嘻嘻的說道:「還是爺的老婆好啊,知道孝順老人家,那個,啥時候給我做個羽絨服穿啊!」

  「靠邊站吧!」可盈一腳把弘晝踢飛:「等把額娘還有永瑛、永璧和婉馨的都做好了,才輪得到你,反正下人們拔的羽絨還有一些,你慢慢等吧!」

  對於可盈把他放在最後一位,弘晝還是很不情願的,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現在在家裡是地位最低的,不管是孩子老人還是媳婦,哪個都比他金貴,沒辦法,他也就這命了。

  歎了口氣,弘晝幫著可盈把羽絨被套上素花被罩,小聲說道:「明天弘歷那小子要召見努達海,太后也要見見新月和她的弟弟克善,希望這兩個人能夠克制一點,千萬別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來。」

  「但願吧!」可盈把被子套好了,疊好放到一邊,準備給耿太妃送走。

  弘晝千怕萬怕,就怕新月那個不著調的會驚著太后,不過,有些事情,你千防萬防,該來的時候它還是會來的。

  第二日,正巧是十五大朝日,一大早滿朝文武就在乾清門外等著,當然,弘晝也在其中,這傢伙和傅恆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有說有笑的,讓一些古板的大臣把嗓子都咳啞了,這倆人還不於理會。

  等了一會兒,乾隆來了,一坐定就笑道:「今天的天氣不錯,進了臘月之後,就沒這樣的好天氣了,真不錯,天好,人也好,朕的威武將軍可是打了大勝仗還朝,眾位臣工們也說說,該怎麼獎賞。」

  正當文武百官議論紛紛的時候,努達海排眾而出,跪在乾隆面前,大聲道:「皇上,奴才不求獎賞,這些天奴才一直照顧新月格格和克善世子進京,已經把他們當成了奴才的孩子來疼愛,奴才也自認為家庭和睦,妻賢子孝,所以,求皇上讓奴才榮養新月格格和克善世子,奴才一定盡心盡力。」

  努達海這話一落地,有好些宗室大臣已經變了臉色,首先出來的是莊親王允祿,他現在是宗人府宗正,掌管著宗室的一切事務,所以,說話很有份量。

  允祿一出面,就指著努達海斥責:「努達海,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說你們家裡家庭和睦,難道是說別人家就後宅不寧嗎?難道,你還暗指皇上的後宮不如你們家祥和嗎?」

  一句話,乾隆多疑了,一琢磨,十六叔這話真對啊,哦,敢情就他們家好了,別人家就不好啊,朕的後宮難道就比不上努達海家的後院嗎?

  「奴才不敢!」這麼大冷的天,努達海腦門上已經見汗了,跪在地上以頭貼地,帶著哭音道:「皇上,奴才不是那個意思,奴才是說,端親王夫婦新喪,新月格格痛失親人,奴才想讓格格感受一下家庭溫暖,所以……」

  「努達海,莫非新月格格只能在你家才能感受到家庭溫暖嗎?」弘晝這時候也擠出來了,他早看努達海不順眼了,現在莊親王帶頭呵斥,他當然要痛打落水狗了:「太后慈善,皇上寬容,皇后娘娘也是賢惠的,難道,新月格格在宮裡就不能感受家庭溫暖了嗎?你還真好意思說,呵呵,幾時見過皇家格格交到奴才家裡養著了,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第二卷 第九十四章 太后氣倒

  弘晝這幾句話字字誅心,努達海雖然已經被色迷了心竅,腦子也有點不會轉彎了,可好賴話還是能聽得明白的,所以,努達海趕緊反駁:「和親王,奴才並沒有那個意思,奴才只是說一路上照顧新月格格和克善世子,到底和他們熟悉一些,所以才想求皇上恩准奴才榮養兩位貴人。」

  這個時候,乾隆說話了,他雖然很不待見端親王家的這兩個遺孤,可相比較起來,他更愛面子,要是把新月和克善推給努達海的話,朝廷的臉面往哪放?老百姓會怎麼說他?

  莫非還要等人說,哦,皇上連一個女子和一個孩子都容不下了,非要推給奴才養著嗎?這話,好說不好聽啊!

  「努達海,你不要再說了,知道君前失儀是什麼罪嗎?」乾隆這話一出口,努達海就知道今天這事肯定沒影了。

  「就是!」弘晝笑嘻嘻的點頭說道:「皇上萬歲爺都還沒有說話,你不停的說個什麼勁啊!」

  結果是,弘晝被乾隆瞪了一眼。

  「努達海聽旨,本來你援兵荊州,打了勝仗,救了端親王遺孤,按功應該封賞,可你竟然自大到君前失儀,咆哮朝堂,所以,這功也就沒有了,朕念你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也就不責罰了,起來吧!」乾隆不冷不淡的幾句話,得,努達海非但沒功,反倒有過了,白跑了一趟荊州,水裡火裡一回,竟然啥都沒撈著,呵呵!

  弘晝心裡偷笑,就知道他這位好四哥肯定要藉機發揮的,弘歷那心眼小的,比針尖還要小一咪咪,像努達海這樣犯了他忌諱的,沒有狠狠責罰就已經是好的了。

  努達海心裡很不服勁,不過也不敢說什麼,磕頭謝恩之後就起身站到大臣們中間,面對前後左右各位大臣遞過來的各色目光,真是心裡不是個滋味啊!

  文武百官其實對努達海是很不屑的,昨天在得勝門外迎接努達海還朝的時候,大伙可是都親眼見到他和新月格格那個黏糊勁了,當然就看不上這個出門沒帶腦子卻還想老牛吃嫩草的傢伙。

  接下來,百官又奏請了一些事情之後就退朝了。

  努達海垂頭喪氣的往外走,心裡很不明白皇上這是怎麼了,為啥他立了那麼大的功勞還責怪他,真是的,也不知道他的月牙怎麼樣,太后有沒有為難她?

  快到宮門口的時候,努達海一抬頭,眼尖的看到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黛玉的公公,努達海的親姐夫阿克敦。

  別的官員不答理他,努達海也不屑和這些人說話,可阿克敦這人努達海還是蠻佩服的,又是自家親戚,就上前搭話:「姐夫,這是要回家嗎?」

  阿克敦猛的聽到人和他說話,掏掏耳朵,發現沒毛病之後,回頭看著努達海笑了笑:「是啊,我家夫人和格格這幾天極愛六必居的醬菜,我繞到那帶點去,對了,雁姬能不能吃得慣,你幫她也帶點吧!」

  阿克敦老好人的一番話,聽在努達海耳朵裡可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

  這會兒,努達海滿腦子都是格格,一想,對了,他的那個外甥阿桂不是剛娶了和碩靖柔格格嗎,那還是皇上的義妹呢,聽說極受寵的,人家肯定能進宮幫他打聽一下新月的消息。

  想及此,努達海的笑容多了幾分真誠:「有勞姐夫掛念了,我回去的時候會幫雁姬帶的,洛琳這丫頭最近還念叨那醬菜呢!」

  阿克敦點點頭:「那咱們一同走吧!」

  「好!」努達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和阿克敦兩個人一起往宮外走。

  「靖柔格格最近有沒有進宮請安?」剛出宮門口,努達海就小聲的詢問:「如果格格進宮的話,能不能拜託格格幫我打聽一下新月格格的情況,呵呵,都是自家親戚,這點小忙格格應該會幫吧!」

  阿克敦這個氣喲,你說努達海這話啥意思?

  哦?敢情他阿克敦就是那萬事通了,人靖柔格格是他的兒媳婦,平常來請個安就不錯了,哪有老公公知道自家兒媳詳細情況的,把他們章佳氏當啥人了?

  你努達海這麼大年紀了還走桃花運,搞了一個小格格不說,難道還都把別人想成那麼齷齪的人了?

  再者說了,靖柔格格憑什麼幫你打聽新月的事情啊,人家和新月不沾親不帶故的,去宮裡專門打聽,沒事找事還是不想活了,宮裡什麼地方?就是緊趕慢趕的避嫌疑還避不過來的,哪有上趕著去問事情的?

  這些念頭在阿克敦心裡轉了一圈,打著哈哈和努達海告辭,六必居的醬菜啥的,也沒有買成,他可要趕緊回去和夫人好好商量一下,再提醒一下雁姬,省的努達海有了外心雁姬還傻乎乎的不知道呢。

  這邊,阿克敦和努達海各懷心思。

  慈寧宮裡又是另外一副情況。

  可盈最近很閒,閒極無聊之下就想到今天新月和克善要來給太后請安,於是,可盈做出了一個令她極度後悔的決定。

  她攛奪著耿太妃和她一起去慈寧宮看望太后,並且,還把她給太后專門做的羽絨被帶著,想要賣太后一個好,另外,看看那個傳說中的小三月究竟是啥德性。

  可盈到了慈寧宮的時候,還沒有見到新月的影子。

  於是,她就把羽絨被獻上,又奉承了太后幾句話,正聊天呢,富察皇后來了,這老姐妹兩個,再加上小姐妹倆就聊了起來。

  然後,當外邊小太監通傳新月格格拜見的時候,太后的心情還是極好的,很和顏悅色的說道:「讓他們進來吧,這大冷的天別再凍著了,小小的年紀就死了爹娘,也怪可憐見的。」

  太后話剛一落地,那邊,新月牽著克善就走了進來。

  這新月一進門,撲通一聲就跪到地上,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奴才拜見太后娘娘,娘娘千歲!」

  老太后本來還覺得新月一個小姑娘,小小年紀能帶著弟弟從亂軍之中逃出命來,一定是個爽利剛強的主,沒想到,新月一進門就像是渾身沒骨頭似的癱在地上哭,倒是嚇了一大跳。

  再仔細一看,太后好懸沒背過氣去,現在是啥天?臘月天,眼瞧著就要過年了,這新月和克善竟然穿了一身的大孝,這不是給人添堵嗎?

  雖然太后很生氣,可還是耐著性子道:「起吧,也別哭了,端親王為國盡忠,皇上會記在心裡的,今後,你和克善就在宮裡住下吧,就當自己家一樣,缺什麼短什麼的,只管說。」

  場面話說完,太后以為就完事了,沒想到,人新月根本沒起,反而跪在地上再度磕頭:「奴才想請太后開恩,努達海將軍救了奴才和克善的命,奴才想當面感謝他一番。」

  不識抬舉的東西!這是可盈的想法。

  剛新月進來的時候,可盈也嚇了一跳呢,本來以為能夠把正妻幹下堂,並且還能把努達海迷成那個樣子,這個新月一定長的貌美如花,沒有想到啊,哪是貌美如花啊,反倒是貌似如花呢!

  瞧那小身板,瘦的跟蘆柴棍似的,如果不是知道這是皇家格格,可盈都以為是哪來的包身工呢,還有,那小臉慘白兮兮的,很有做白無常的潛質,天生的淚包眼,肉鼻子,沒血色的白唇,哪都看不出咋個漂亮法來。

  不得不說,可盈,乃和弘晝還真是兩口子,這想法奏是一樣。

  「你這話可說的不對了!」太后被新月這話氣的有點噎著了,手顫抖的都拿不起杯子來,所以,坐在太后旁邊的耿太妃發話了。

  「新月格格,這話可不能亂說啊!」耿太妃也瞧著這新月越來越不順眼,所以,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努達海什麼身份,那是奴才,再者說了,他是皇上派出去支援荊州的大將,救你們,那是他份內的事情,說什麼感謝不感謝的,要感謝,你也得感謝皇上,感謝太后,怎麼能自降身份感謝一個努才?」

  「這話很是!」太后總算緩過勁來了:「新月啊,哀家也不和你計較了,這話以後不許說了,你跪安吧!」

  「不!」新月哭的更淒慘了:「太后娘娘,您是那麼慈祥,那麼寬容,那麼高貴,難道連我這麼一點小小的心願都不能滿足嗎?新月不求別的,只求再見一見努達海,還請娘娘恩准……」

  新月一行哭一行說,頭在地上磕的梆梆響,眼見著就要磕出血來了,她身後跪著的克善年紀又小,本來就沒見過啥世面,現在一看自家姐姐哭成這樣,得,也跟著哭了起來。

  這姐弟倆這一哭啊,真是,很有孟姜女哭倒長城的勁,要是當年有新月在,秦始皇也甭築長城了,人一哭就倒了,還做這無用功幹啥?

  可盈揉揉疼痛的額頭,這才後悔不該選在今天來慈寧宮,真是晦氣啊,竟然碰到了這麼不著調的人,還真是……早知道腦殘的腦電波和正常人不在一個波段上,可也沒想到竟然偏的這麼離譜,新月,乃敢肯定,乃娘當年沒有把乃扔了,把胎盤留下給養大了?

  「太后!」

  「老姐姐!」

  「太后娘娘!」

  新月沒有哭倒長城,倒是哭倒了一個太后老人家,就聽到慈寧宮裡亂成一團,太后被新月給氣昏了過去,直接倒在軟榻上。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39 PM

第二卷 第九十五章 新月入宮

  乾隆剛一下朝,就直奔慈寧宮而去,忙著要給太后請安,請完安他還要流連一下後宮,關心一下自家那些漂亮可愛的大小老婆。

  「皇上!」才走了沒幾步路,弘晝就追了過來,給乾隆行完禮後,弘晝笑嘻嘻的說道:「臣弟正要去慈寧宮拜見皇額娘呢,咱們一起去吧!」

  「好!」乾隆點了頭,兩個人邊走邊說,不緊不慢的朝慈寧宮走去。

  才走到離慈寧宮不遠的地方,就看到宮女太監還有太醫們一個個匆匆忙忙的,全都往慈寧宮的方向趕。

  並且還有太醫院裡專精婦科的劉太醫,也提著藥箱,一把年紀了跑的頭上直冒汗,腿歪腳斜的,別說,這速度真是不慢啊!

  「這是怎麼著呢?」弘晝抓著一個小太監,開口就問。

  那小太監原本還想發脾氣來著,一看是乾隆和弘晝,這怒著的一張臉立馬就變的哀怨起來,看的弘晝這個毛啊,話說,咱對太監沒興趣,可沒怎麼著你啊!

  然後,弘晝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乾隆一眼,心說,不會是我這個好四哥飢不擇食,搞了個太監上吧?

  弘晝的惡趣味乾隆可不知道啊,要是他知道了,指不定立馬就得把弘晝大卸八塊呢。

  「快說,這都是怎麼了?」乾隆沉下臉,看著那個小太監問。

  小太監嚇壞了,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邊哭邊道:「回皇上、和親王的話,是,是慈寧宮太后娘娘暈倒了,奴才們才請了太醫來瞧……」

  小太監話還沒說完,就見影子一晃,乾隆和弘晝都已經不見人影了,再一看,地上一溜塵土,那兄弟倆在一圈煙塵中,已經直奔慈寧宮而去。

  弘晝這個急啊,這個燥啊,今天他家老婆和老娘可是還在慈寧宮呢,太后這會兒昏倒,會不會連累到可盈身上呢?

  擔心可盈和耿太妃是一個方面,另外,弘晝還是真的關心太后的,畢竟,他也算人家從小一手帶大的,自有一份感情可言。

  乾隆心裡的擔憂也不比弘晝少,邁開大步一溜煙的飛奔,弘晝在後面緊跟,雖然很著急,可也和乾隆保持一定距離,不敢超過他半分。

  到了慈寧宮,就見場面一片混亂。

  可盈和耿太妃一人坐在一旁,正在關心的看著太后,而宮女太監們端茶的端茶,出去巴望的巴望,在小小的角落裡跪著穿了一身孝服的新月和克善,這姐弟倆也被這突然情況給嚇壞了,抽抽噎噎的只顧著哭。

  「好了,都別亂,誰來告訴朕這是怎麼回事?」乾隆一聲吼,立馬鎮住了場面。

  除了新月那小小的抽泣聲,慈寧宮連個螞蟻爬過的聲音都聽不到。

  可盈和耿太妃相互看了一眼,這個時候還是耿太妃出面的好,到底是乾隆的長輩啊!

  耿太妃站了起來,整了一下儀容,爽快的走到乾隆面前道:「皇上,太醫們都來了沒有,還是先給太后診治一下吧,等診過了再說。」

  一聽耿太妃發話,乾隆也沒話可說,趕緊著對已經跟過來的劉太醫道:「快幫太后診脈去,要是治不好,小心你的腦袋。」

  劉太醫摸摸自個的腦袋,戰戰兢兢的答應了,伸手摸在太后手腕上,閉著眼睛診了一會兒脈,然後才當著乾隆、弘晝和耿太妃的面說道:「啟稟萬歲爺,太后娘娘這是火氣攻心,所以才……容臣開兩副藥方,煎服過後就會好的,臣再給太后娘娘扎上兩針,立馬就會轉醒。」

  乾隆一聽自家老娘沒問題,趕緊道:「那你還不扎針,愣在這幹嘛!」

  劉太醫這個苦喲,心說,俺不得先和你說清楚了嗎,冒冒然的就上去扎針,恐怕立馬就會人頭落地了。

  從藥箱裡取過針來,劉太醫的技術還是很硬的,在太后耳後的穴道上刺上兩針,就聽到哎喲一聲,接著,太后慢慢轉醒,醒過來又吐了兩口濃痰,這才算好了。

  看到一群人圍著她,太后很是不解,以手撫額問:「哀家這是怎麼了?」

  「皇額娘,您老人家沒事吧?」乾隆扶著太后,很樂意在眾人面前表演一番母慈子孝。

  太后當然明白自家兒子的想法,拍了拍乾隆的手背安慰道:「額娘沒事,就是氣得慌!」一說起氣來,太后想起了把她氣暈過去的新月格格,立馬兩隻眼睛如探照燈般的開始搜尋新月的身影。

  好不容易在角落裡看到了哭泣著想做隱身人的新月和克善,太后的臉立馬黑了下去,伸手拍了拍桌子怒吼一聲:「好了,哭個什麼勁,我愛新覺羅家的姑奶奶可不是你這樣的,整天一副誰欠了你八百兩銀子沒還的勁,看著就難受,即是端親王夫婦沒有教導好你,哀家不介意替他們兩個管教一番。」

  說完這番話,太后又回頭對身後的一位老嬤嬤道:「桂嬤嬤,從今兒個起新月格格就移到北五所,教養嬤嬤,服侍的宮女太監你要挑好的送過去,要是再讓哀家聽到一句不想在宮裡住,還有什麼口口聲聲念著外男的名字的話,不但新月,就連服侍的人也一個都沒好。」

  太后是真氣壞了,閨閣女兒哪有這麼不要臉的,一個勁的叫著什麼努達海,努達海的,也不看看那努達海的年紀都能當你爹了,真是不知道羞恥,這事要是傳出去,他們愛新覺羅家的女兒的名聲可是真就完了啊。

  先前一個碩王府的二格格私奔,就帶累的不少到了歲數的格格們不敢出門,現在又來一個不著調的新月格格,乃說,這段時間咋就這麼不順呢?

  桂嬤嬤領命下去,同時帶走了新月,太后這才又看了克善一眼,看著這孩子可憐兮兮的看著她,那兩隻眼睛就像是先帝養的那隻小京巴一樣,太后一陣心軟,心說,為了這孩子好,還是把他和那個不著調的姐姐給隔開來的好。

  「唐嬤嬤!」

  「奴才在!」一個身強體壯的嬤嬤應聲而出。

  「克善世子就交給你了,就住在西三所吧,把三阿哥隔壁的房子收拾出來,讓克善世子住下,收拾好了就跟著皇子們一起去上書房讀書吧!」太后擺擺手,說完了話感覺一身的疲憊。

  等到屋子裡徹底安靜了,太后拍拍可盈的手:「老五家的,今天倒是你讓受累了!」

  「皇額娘這是說哪的話,奴婢不累,倒是皇額娘看著是氣的不輕,這樣吧,奴婢和額娘還有我們家爺就告退了,過兩天讓爺尋摸兩本話本,或是可樂的故事,奴婢進宮再講給皇額娘聽怎麼樣?」

  可盈行了禮,一番討巧的話送出,哄的太后的心情也算好了一點,一聽有新故事可聽,太后眼前一亮,連連點頭輕笑:「你啊,真是個猴,難為你和老五怎麼想的,尋著了那麼些可笑的話來逗額娘開心,好,好,你們這份心額娘知道了,是些個孝順孩子。」

  乾隆在旁邊看的泛酸啊,話說,咱的娘啊,您老人家對富察氏都沒這麼親近呢,那可是您老的親兒媳婦,倒是對五弟家的福晉這般好,人家幾個笑話就把您給收買了,還真是……廉價的很吶。



第二卷 第九十六章 永璉去世

  「你說,就新月那包身工似的模樣,怎麼就把努達海給迷住了?」

  「你說,努達海都能當新月的爹了,新月怎麼就看上他了?」

  一回屋,可盈和弘晝同時開口,倒是把替他們倆換衣服的蘇嬤嬤和綠竹都給逗樂了。

  蘇嬤嬤替可盈脫掉大衣服,拿了柔軟輕便的棉服穿上,笑道:「以奴婢來看,這個新月格格還真不怎麼地道?別說皇家的格格了,就是那些小門小戶的人家都不會教出這種女兒來的,現如今,新月格格住進了宮裡,恐怕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有的頭疼了,也不知道婉馨格格會不會碰上新月格格,要是……」

  蘇嬤嬤的話還真是提醒了可盈和弘晝呢,這倆人一想,哎喲哎,怎麼就忘了他家的寶貝女兒還住在皇后的坤寧宮裡呢?那個,小婉馨才多大點年紀了,可千萬不要被新月那高貴、善良、仁慈什麼的給教壞了。

  這倆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同樣的想法。

  「啪!」的一聲,弘晝一拍桌子:「爺怎麼就這麼糊塗,把這事給忘了,不行,爺還得進宮,得早點把咱家婉馨給接回來。」

  可盈狠命的瞪了弘晝一眼:「你著的哪門子急啊,新月在北五所住著,哪那麼容易見到咱家的寶貝,再者說了,婉馨那個人精似的,你還不放心?要接,也得過幾天再接啊,趕緊著,想點可樂的東西寫出來,過幾天我帶進宮哄哄老太后高興,不定就把咱家婉馨給放回來了。」

  雖然話是這麼說的,可盈心裡也挺七上八下的,婉馨到底還小嗎,這個時候的小孩子正是不定性的時候呢,容易模仿,萬一要是……她都有點不敢想像了。

  話說,這邊弘晝和可盈替自家的寶貝閨女擔心。

  那頭,努達海回府之後,就開始心心唸唸著他的月牙。

  晚上,也不顧寒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的,爬上了房頂準備看月亮,話說,努達海,乃腦子沒秀逗吧,下雪天哪來的月亮?

  別說哦,還真給努達海找到了月亮的蹤影,看著天上隱隱約約一輪滿月,努達海恨恨的拍了一下房頂的瓦片:「怎麼會這樣,怎麼是滿月,我的月牙啊,你到底好不好?有沒有想念我?」

  努達海身為武將,這手底下還是有功夫的,手勁也大,一拍之下就碎了好幾塊瓦片,動靜還真挺大的,就聽到房底下有人喊了:「哪裡來的夜貓子,滾一邊去,妨礙老子的好事!」

  然後,又聽到一個女子嬌柔的聲音:「相公,管那夜貓子做甚,趕緊過來,就是皇帝老子來了,也管不著咱們幹這事啊!」

  「哈哈!」先前那個人粗聲粗氣道:「是啊,管天管地,管不著老子睡覺生娃,娘子,為夫這就來了。」

  這一幕,無疑更是刺激到了努達海,這傢伙差點化身為狼,朝天大吼,幸好他還有一點理智,恨恨的又拍碎了幾塊瓦片之後,跳下房,朝自家府裡走去。

  在寒風中走了一會兒,就來到了他家夫人雁姬的房門口,努達海遲疑了一下,推門而入,看看一臉喜色的雁姬道:「我出征在外,有勞夫人了。」

  雁姬的臉立馬紅了:「將軍說的哪裡話?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努達海過去握住雁姬的手,手上的冷氣讓雁姬瑟縮了一下,然後又恢復平靜,拉著努達海坐到床頭關切的詢問:「將軍這次出去,好不好,有沒有受傷?」

  要是以前的話,努達海說不定對雁姬的關心而感動不已,可現在嘛,就是另一種情況了,看著明豔動人的雁姬,努達海腦子裡浮現出了新月那淚眼盈盈的模樣,於是,怎麼看雁姬怎麼感覺不咋的,真是連新月一根汗毛都比小。

  所以說呢,這男人變了心啊,看著那嫦娥也就是一根草了。

  「雁姬!」過了一會兒,努達海開口了:「我想拜託你一件事,你明天去一趟你姐姐家,求靖柔格格進宮瞧瞧新月過的好不好,皇上和太后有沒有為難她?」

  本來,雁姬滿心的柔情全被這一席話給澆滅了,雁姬可不像努達海沒腦子,相反,這女人精明著呢,平常努達海不在家的時候,整個府裡還不都是雁姬給撐起來的,並且,雁姬的社交能力好得很,平常在眾多貴夫人中間周旋,很為努達海出了一把力氣。

  所以,雁姬明白努達海這話有多麼的不符合常理,多麼犯皇家忌諱,很不解的看了一眼努達海,心裡琢磨著,他這相公不會是打仗把腦子批傻了吧?怎麼會提出這麼不合理的要求,靖柔格格是什麼人,豈是別人能指著著做事的,就是她的姐姐,格格的親婆婆都不敢怎麼著,更別提她這個人家還不定知不知道的姨娘了?

  雁姬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希望努達海也能夠理解她一點。

  哪知道,努達海一聽完雁姬的話,非但不表示理解,反而指責起了雁姬:「雁姬,你怎麼可以這樣,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善良美好而有仁慈的女人,哪知道,讓你辦這麼一點小事,你就推三阻四的,你知道新月格格有多可憐嗎?你知道她現在有多受苦嗎?在宮裡那個陌生的環境裡面,新月指不定坐在哪個角落哭呢,你竟然一點都不同情,還冷漠至此,算我白認識了你……」

  說完話,努達海也不看雁姬一眼,怒氣沖沖的出了房間,只留下雁姬一個人紅著眼圈站在屋子當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接下來的幾天,就因為雁姬不去章佳氏府上,努達海沒給過雁姬一個好臉,連他平常最喜歡的兒女驥遠和洛琳都模挑鼻子豎挑眼的,總之,滿府上下的人除了老夫人之外,沒一個讓努達海滿意的。

  而和親王府,可盈才拿著弘晝寫的小笑話準備進宮給太后講故事去,哪知道,剛換好了衣服,還沒出門呢,就聽到蘇嬤嬤附耳輕聲說道:「福晉,現在這個時候最好還是別進宮的好,剛剛宮裡的暗線傳來消息,說是永璉阿哥沒了,皇后已經哭暈了,太后心情也不好,皇上更是大發脾氣……」

  「哦?」可盈一聽這話,當場愣住:「你是說,二阿哥去了?」

  「可不是怎麼的!」蘇嬤嬤也是一臉的不好受:「這眼瞧著要過年了,滿宮喜慶的時候,二阿哥就這麼冷不丁的去了,可見著皇后心裡有多難過,前年大格格去的時候,皇后就大病一場,這會兒,唯一的兒子也沒了,還不定怎樣呢,福晉,咱犯不著進宮去找不自在啊!」

  「嗯!」可盈點點頭:「你說的也對,先等等吧,走著瞧瞧,你讓那個暗線給婉馨帶個話,讓她多勸著皇后一點,另外,告訴她,抱緊太后的大腿,千萬不要和新月格格多接觸。」

  「奴婢知道了!」蘇嬤嬤謹慎的答應了,告退之後就立馬下去傳話。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40 PM

第二卷 第九十七章 後宮的齷齪事

  等到弘晝回家,可盈才抓著他詢問二阿哥的事情。

  弘晝先是歎了口氣,然後,神秘兮兮的看了可盈一眼,這才有點怒氣的說道:「也不知道我那好四哥是怎麼想的,他也是從九龍奪嫡的時候經歷過來的,聖祖爺時候的後宮是什麼情況,他又不是不知道,皇阿瑪時候後宮雖然人少,可爭鬥也一點都不少,他也明白的,怎麼竟然還天真的相信自己的後宮裡就是乾淨的?」

  可盈呆了一下,然後不敢置信的詢問:「你的意思是……那……二阿哥的事情是人為的?」

  「可不是怎麼的?」弘晝摸了摸鼻子:「你也不是不知道皇上獨寵高佳氏,富察氏皇后現在也不過就佔了個皇后的名位,要不是她表面上裝的賢惠,恐怕,這后位早就廢了呢!」

  可盈尋摸了一番,這才明白,這是皇后和高佳氏皇貴妃兩大陣營之間的鬥法,當然,輸的那個是皇后,不但輸了,還把自己唯一的兒子給搭進去了,這後宮啊,自古都不是那乾淨的地方。

  「還真可怕呢!」可盈皺了皺眉頭,她在現代的時候雖然也不是多乾淨的人,為了上位,也用過不少陰謀詭計,可向來不會牽連無辜的人,更別說一個孩子了,這個高佳氏,看起來是個狠毒的人,也虧了乾隆那腦子是怎麼長的,竟然認為她柔順乖巧?

  「那高佳氏懷了身孕,為怕二阿哥將來做大,就先下手為強,把二阿哥給毒死了,也是為她那孩子鋪路呢,這事啊,我看皇后心裡也明白,不甘心著呢,高佳氏的孩子怕也保不住!」弘晝過來摟了可盈,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可盈點頭,她早就看富察氏也不是那麵人,心機深著呢,豈能輕饒了高佳氏。

  「呵呵,不過,其中最倒霉的要數新月了。」弘晝接下來的一句話,倒是讓可盈嚇了一大跳。

  回頭不解的看著弘晝問:「這又關新月什麼事情?」

  「你啊!」弘晝刮了刮可盈的小鼻子:「新月進了後宮,總得跟皇后請安吧,就是她那天穿了一身重孝去請安,等她前腳走,後腳二阿哥就開始發燒,皇后知道是高佳氏做的手腳,皇上和太后不知道啊,就認為是新月穿孝惹來的晦氣,正不高興她呢。」

  原來,其中還有這麼個緣故呢,這樣算起來,新月也輕易接觸不到她家的小婉馨了,可盈倒是也放了心。

  「怕是高佳氏的孩子沒了,這帳也要算在新月頭上吧!」可盈想了一會兒才說。

  「聰明啊老婆!」弘晝一副大喜過望的樣子,輕輕摟著可盈在她臉上香了幾口:「老婆,你真是越來越香了,我都快愛死你了。」

  「是嗎?」可盈低了頭,臉上紅紅的,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那個,我有話和你說,其實吧,其實……」

  就在弘晝高興的認為可盈要說出愛他的話時,可盈一改先前的語氣,很乾淨利落的說道:「其實,我也挺愛我自個的。」說完話,猛的離開弘晝的懷抱,伸出蘭花指點著他:「你啊,趕緊去做正事吧,現在宮裡這麼亂,你可要讓人保護好咱家閨女,另外,跟林丫頭他們一家子說一聲,沒事別進宮晃悠去,指不定什麼屎盆子就能扣到頭上呢。」

  「是!」弘晝扁著嘴,一副委屈的樣子,可還是很聽話的回答:「謹遵老婆大人吩咐。」

  「你啊!」面對這樣的弘晝,可盈真是無奈極了:「你就貧吧!」

  之後幾天,可盈約束著整府的主子奴才們,一個都不讓出去惹事,要多低調有多低調,章佳氏府上,由於收到了弘晝的警告,黛玉和瓜爾佳氏也不出門,只在家裡做些女紅針織的活計,另外,阿桂中了舉,開春就要參加會試,黛玉的學問好,有時間也幫著阿桂複習書本上的知識,就等著他高中進士呢。

  就這麼幾天過去,別說,還真讓弘晝和可盈說著了,高佳氏皇貴妃肚子裡的孩子也掉了,一個成形的小阿哥,可算是把高佳氏活生生的疼昏了過去,一醒過來就哭天喊地的鬧騰,直嚷著要找自已那個無緣的孩子。

  乾隆也是心疼的不行,一有時間就跑去儲秀宮待著,直氣得皇后撕掉了無數條手帕,她的寶貝心肝肉永璉沒了,都不見皇上這麼緊張過,高佳氏不過是掉了個沒成形的嬰兒,皇上竟然不顧後宮三千佳麗,整天的待在她那裡,這個高佳氏,明顯的就是一禍害啊,絕對絕對不能讓她活的長久了。

  太后這邊,又是另外一番心思了。

  這日,太后一聽說高佳氏的孩子沒了,先是呆了一下,然後緊念聞幾聲佛,心裡高興著呢,佛祖保佑啊,沒讓那狐狸精生下孩子來,不然,她那孝順兒子還不定怎麼著呢。

  想到三年前乾隆為了封高佳氏皇貴妃的事情,竟然連她這個親額娘的面子都落下,當著那麼多奴才的面說出,如果容不下高佳氏,就當沒這個兒子的話,太后當場險些氣暈了了事,真是恨不得把這個腦殘的傢伙塞到肚子裡重新回爐一番。

  之後,太后又想到一向在她面前討巧取乖的弘晝,真是越看乾隆越是不如弘晝,就想著,如果弘晝登上皇位的話,指不定比乾隆還要孝順呢,起碼,弘晝不會為了一個女人,這麼打自己額娘的臉面。

  這會兒,高佳氏寵冠六宮,太后一見她就膈應的慌,沒辦法,為了自己兒子,忍著吧,也虧了太后忍功了得,從雍親王府一直忍到皇宮裡,又忍著做了太后,要是換一個人,估摸著指不定就能被乾隆這個不孝子給逼瘋了。

  緊接著,太后又想到一個很可疑的問題,為啥這後宮接二連三的出事?

  為啥她最喜愛的孫兒就這麼沒了?

  然後,太后想到那個總是一身孝服淚水連連的新月,就痛恨起來,一定是新月這個掃把星惹的禍,你瞧吧,自從她進了宮,這宮裡就不順當起來,真真是個魔星,剋死了自己爹娘,又來克宮裡的主子們,不行,絕對不能再讓新月就這麼待在宮裡了。

  太后很迷信,認為穿孝犯忌諱,並且,這都是臘月天了,那時候人們有一種說法,臘月哭,第二年會一年不順的,所以,有些人即使有什麼委屈的事情也忍著,等出了正月再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太后一想到新月在慈寧宮哭完,到坤寧宮,又到儲秀宮哭,可不,哭的她這個老婆子大病一場,哭的心肝寶貝二阿哥就這麼去了,還把高佳氏的孩子給哭沒了。

  「新月!」太后咬著牙念了兩個字,回頭對一身侍立在身後的桂嬤嬤道:「去,瞧瞧皇上現在在哪個宮裡,把他給叫過來,就說哀家有話要說。」



第二卷 第九十八章 婉馨回家

  乾隆現在幹啥?

  他正在自己愛妃宮裡安慰美人呢,抱著懷裡的溫香軟玉,聽著高佳氏語氣嬌柔的訴說對孩子有多麼的祈盼,幻想著一家三口之後的幸福時光,乾隆也跟著陶醉了

  心說,這才是正常的夫妻啊,不像在別處,總是被條條規矩給束縛著,不得開心。

  當然,乾隆這個腦殘選擇性的忘記了,他和富察氏才是正正經經的正頭夫妻,這個高佳氏,即使被捧的再高,也不過就是個妾,哪裡輪得到她說什麼一家三口的事情,哦,他們一家三口了,那滿宮的后妃算什麼?

  乾隆很高興,高興自己愛妃對他的毫無保留的愛意,也很痛心,痛心一個最疼愛的孩子就這麼給沒了。

  正在這個時候,外面有人來通報,說是太后要見乾隆。

  乾隆這才想起,壞事了,話說,富察氏也才死了個兒子,還是可能要被立為太子的兒子,他竟然不在皇后宮裡,反而留在高佳氏的宮裡,太后肯定知道了這事,說不定,今天他要挨一通數落了。

  很垂頭喪氣的,乾隆告別了高佳氏,邁開大步往慈寧宮走,一邊走還一邊想辦法,怎麼樣才能不讓皇額娘生氣?

  可巧不巧的,乾隆正好碰上了帶著小宮女出來看梅花的婉馨,一看這小丫頭,乾隆這個樂啊!

  太后可是特別喜歡婉馨的,這又是五弟家的寶貝閨女,帶著這丫頭去見太后,指不定她老人家就能消消氣呢!

  於是,乾隆拐騙上小婉馨,興高彩烈的進了慈寧宮。

  婉馨開始不明白,後來一進慈寧宮的門,看到太后老人家正滿臉不悅的坐在軟榻上,周圍的奴才們沒一個敢說話的,眼珠子一轉,婉馨就明白了,她被她這個無良四伯弄來當擋箭牌了。

  「皇瑪嬤!」婉馨小嘴很甜,輕輕叫著飛撲到太后懷裡,啪啪兩聲,在太后臉上親了兩下:「婉馨想皇瑪嬤了,皇瑪嬤有沒有想婉馨呢?」

  太后滿心的怒火被這丫頭給親沒了,人老成精的她怎麼就不明白自家兒子的想法,也不跟乾隆那小子計較,只翻了個白眼,對乾隆道:「既是來了,就坐吧,額娘有話跟你說。」

  婉馨一聽有正事要談,很乖巧的坐在太后身邊的凳子上,一個人拿著果子玩,不敢打擾兩個人談話。

  太后看了乾隆一眼問:「皇帝,你難道就不覺得咱們這後宮有些晦氣嗎?二阿哥,六阿哥先後去世,額娘這心裡總覺得……怕是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在宮裡呢,琢磨來琢磨去,就覺得那個新月格格是個喪氣的人,小小年紀剋死了父母,又整天穿著喪服在宮裡晃來晃去,見人就哭……」

  太后的話還沒說完,乾隆就明白了,可不是這麼回事嗎,那個新月,他一看見就頭疼的很,雖然他也很喜歡柔軟美人,可人喜歡的是那種漂亮的解語花型的,可不是這種哀怨的跟無常鬼似的。

  「皇額娘這話很對,朕一聽也覺得是這麼回事,可是,這鬼神之事無憑無據的,咱們也不能怎麼著啊?」這意思很明白,你總不能說人家新月哭死了兩位皇子,所以要懲治人吧?

  「嗯!」旁邊的婉馨這會兒也重重的點了點頭:「皇瑪嬤,你快把那個新月格格弄出去吧,婉馨每次見她就覺得害怕,就跟奶嬤嬤們講的那些白無常似的,慣會勾魂索命。」

  聽一個孩子都這麼說,太后和乾隆不得不再度深思,要怎麼處置這個新月。

  婉馨無聲無息的給新月上完了眼藥,又回頭抓果子玩,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誰也不會想得到,這麼點的孩子,這背後告陰狀的本事竟然這麼的純熟。

  哼,讓你見到本格格就哭,讓你給奴才們下跪,讓你整天念那些不著調的話,新月,本格格不是那麼好惹的,此時的婉馨,心裡恨恨的想著。

  「皇額娘,您瞧這麼著可以嗎?咱們把新月給送出宮,找人家榮養起來,當然,要選宗室人家,可不能選奴才家養著,否則,咱們成什麼了。」乾隆想了一下,小心的詢問太后的意思。

  太后點了點頭,閉眼想了一下:「也只能這麼著了,這麼晦氣的人送到誰家都不好啊,皇帝,可要給人家多多的賞賜啊!」

  「朕省的了。」

  乾隆又說了幾句話,看太后有了疲倦之色,這才帶著小婉馨出了慈寧宮。

  一出慈寧宮的大門,乾隆就拉住了婉馨的手,笑咪咪的問:「婉馨,你想不想回和親王府看看啊?」

  婉馨小眼珠子一轉,看乾隆笑的這麼和藹,小心眼裡琢磨著,額娘說過,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看四伯伯笑的這麼奸詐,肯定沒好事的。

  話說,乾隆啊,瞧瞧乃的人格,就連小孩子都不相信,乃要反省啊!

  「皇阿瑪,女兒不想回去,宮裡很好,皇額娘待女兒也好!」婉馨歪著小腦袋,童言童語的說著,心說,我才不會讓你奸計得逞呢,我要保護阿瑪額娘。

  乾隆一聽,心裡這個火熱啊,這多好一娃啊,才抱來養了幾天啊,就和自己這麼親近了,真是,越看這孩子越可愛,有心不送婉馨回去吧,一想到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有感覺有點對不住弘晝,很愧疚的感覺。

  於是,乾隆一瞪眼:「怎麼可以,你進宮也有一段時間了,怎麼著也得回去看看你五叔五嬸吧,乖孩子,皇阿瑪保證,就回去幾天,皇阿瑪就接你回來,好不好?」

  最好永遠別接,婉馨心裡想著,嘴裡卻乖巧的說道:「好,婉馨聽皇阿瑪的話,會乖乖等著接哦。」

  這麼乖巧懂事的小女娃,完全勾起了乾隆的疼惜和憐愛,忍不住重重點頭:「皇阿瑪曉得的。」

  和婉馨說完話,乾隆直身身子,對身後的吳書來道:「吳書來,去,讓人準備一下婉馨格格的東西,送她回和親王府住一段時間。」

  婉馨感覺頭腦暈暈的,心說,這麼容易就能回去了?真是有點做夢的感覺,想到自家美麗溫柔的額娘,疼愛自己的哥哥們,還有漂亮的玉姑姑,總會做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東西的阿瑪,婉馨感覺心頭暖暖的,真是的,宮裡有什麼好待的,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哪比得上自家的和親王府溫暖自在啊!

  就這麼的,婉馨被乾隆手腳利落的打包送回和親王府,很讓弘晝驚歎了一把,他這位好四哥又抽的哪門子風,怎麼就把自家的閨女給送回來了?不會又要冒什麼壞水吧?

  話說,弘晝,乃真相了!

  當弘晝在接到自家閨女的歡喜剛消退之後,又一個人被送來和親王府,簡直讓弘晝仰天大吼一頓,真是在心裡大罵乾隆,乃就是個渣,咱不認你這樣的哥哥!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41 PM

第二卷 第九十九章 霉神進府

  可盈見到婉馨的時候,真是驚喜異常,拉著婉馨左看右看,發現她沒有挨打受委屈,這才放下心來。

  話說,宮裡的那些公主阿哥們可不是那麼好當的,沒有母妃的勢力依靠,太監宮女們都敢欺負,那些教養嬤嬤們也很可惡,有的時候還會虐待公主,就是因為這樣,大清的公主們一個個的才像個木頭人似的,滿嘴的規矩禮儀,沒有一點機靈勁。

  小婉馨進宮,即沒有母妃可依靠,乾隆對她也不見得會好,難免會受委屈,這也是可盈最擔心的事情。

  婉馨看著可盈,扁了扁小嘴:「額娘,婉馨想額娘了,想阿瑪了,宮裡好難受哦,都不能去玩的。」

  這話說的可盈一陣心酸,她對孩子們實行的可是放養政策,根本就沒有嚴厲的管教過,婉馨那在家什麼樣子,小霸王似的一個人,這才進宮幾天啊,回來就變了樣子,還真是……

  「好了啦,回來就好,額娘明天帶你出去玩怎麼樣?」可盈笑著刮刮婉馨的鼻子,很寵溺的說道。

  「好耶!」婉馨興奮的跳起來高吼著,之後摟著可盈的脖子啪唧一聲親在臉上:「額娘好棒哦,我最愛額娘了!」

  可盈無奈的搖頭,對於機靈活潑的婉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婉馨在家真跟上了山的猴子一樣,沒了約束,想怎麼著就怎麼著,把玩具室裡的玩具玩個遍,又磨著弘晝給她做好吃的東西。

  小婉馨這胃可還真是好伺侯,這小傢伙整個一中西合璧的胃,一會兒要吃煎牛排,一會兒又要豆沙包,前一刻吵著要吃沙拉,後一刻就要喝八寶粥,真是個難伺侯的小祖宗。

  不過,對於自家的寶貝閨女,弘晝還是以極大的耐心,極好的毅力咬牙忍受了下來,幾天來,幫婉馨補了又補,終於把那張小臉補的紅撲撲胖嘟嘟,摸一摸,手感好到爆。

  然而,老天有的時候是見不得人好的,尤其是弘晝和可盈這兩口子,老天把他們倆扔在清朝,似乎就是為了考驗他們的心臟承受能力。

  這不,才剛一家子高高興興的吃火鍋,就有傳旨太監來傳話,說是皇上下了旨,讓和親王榮養和碩新月格格還有克善貝子。

  另外,傳旨太監還帶來了些賞賜,算是皇上對弘晝一家的補償了。

  當一家子大小接完旨之後,婉馨就扁了小嘴,很生氣的說道:「皇上伯伯真是的,我就知道他讓我回家是沒安好心,真讓我猜著了,竟然把那個新月送到我們家。」說著話,委屈的看看可盈:「額娘,你不知道,那個新月格格在宮裡做事情真的很不著調,經常給一些奴才下跪,還總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宮裡的嬪妃們都叫她掃把星。」

  可盈也很生氣啊!心說,老乾這貨,竟然把新月送到她家,真是氣死人了,真當他們兩口子是麵人,任人拿捏的嗎,你說,啊,快過年了,送來這麼一貨色,還讓不讓人過個好年景了?

  當然,抱有此類想法的除了可盈還有弘晝和耿太妃,尤其是耿太妃,可是真真切切見識過新月功力的人,當場差點氣暈了頭,直擺著手聲音沙啞的說道:「可盈啊,新月來了,你最好不要讓她到我屋裡請安,額娘年紀大了,經不起這一驚一嚇的,額娘還想多活兩年看著永瑛和永璧娶媳婦呢。」

  可盈能說啥?當然咬著牙認了,趕緊過去行禮:「是,額娘,媳婦知道了,必不會把那丫頭帶到您老人家面前的。」

  最好也別在我面前晃悠,可盈心裡想著,當然也知道這是不現實的。

  現在,可盈可以說是和親王府的女主人,耿太妃年歲大了,也不太愛管事,所以,府裡的大小事件還是可盈說了算的,新月要住到她家來,當然要見可盈這個女主人了,別人都可以躲,偏她是最最躲不了的人。

  沒有辦法,可盈只好硬著頭皮讓人收拾了一個小跨院給新月姐弟住,又一想,男女七歲不同席,克善也不能總跟著姐姐呀,以前逃難沒辦法,現在有條件了,還是把兩個人分開吧,克善那孩子看著也挺正常的,千萬別給這個不著調的姐姐給帶壞了。

  於是,可盈讓人在永瑛住的院子旁邊收拾了房間給克善住,這樣,去上書房讀書的時候,兩個人可以作伴去。

  把一切收拾妥當了,乾隆忙不迭的把那個大瘟神打包送到了弘晝府上。

  新月來和親王府上的時候是坐著轎子來的,身邊只跟了一個小丫頭,可盈問了名字,知道那是雲娃,克善帶了個護衛,叫莽古泰還是什麼的,反正看起來挺高壯的樣子,而且人很憨厚老實,似乎還是很不錯的。

  到了和親王府,新月下轎,拉著克善過來拜見弘晝和可盈。

  「新月給和親王還有福晉請安!」撲通一聲,新月就跪在地上,又看了克善一眼,忙忙說道:「克善,趕緊給王爺和福晉磕頭,感謝兩位的收留之恩。」

  克善一臉為難的樣子,似乎並不想跟他姐姐一樣,而且,這孩子也不太會偽裝,可盈很快從克善眼裡看到了一絲不屑,細一想,明白了,敢情這孩子正常的很吶,在宮裡和新月隔離開來,緊挨著三阿哥永璋住,當然,也跟著宮裡的教養嬤嬤,還有三阿哥學到了一些正常的規矩,這會兒,這孩子懂得了這些,當然會看不慣新月的所做所為的。

  新月看克善站在那裡,也不行禮,一下子急了,不管不顧的拉過克善來,就要按著他跪下。

  可盈有點看不過去,輕咳了兩聲道:「算了,新月格格,克善不過是個小孩子,行不行禮的,也沒有什麼,你也不要為難他了。」

  這話說的,親遠立馬可見。

  可盈對克善還是有好感的,第一次在慈寧宮見這小傢伙的時候沒有注意到,現在,再度看到這孩子,可盈立馬就被吸引住了,好粉嫩的小正太啊,圓圓粉粉的臉龐,大大的眼睛,紅潤的嘴唇,而且,最最讓可盈萌的七暈八素的是,克善明明很小,可偏偏逼著他自己做出一副少年老成的大人模樣,真的是太太可愛了。

  所以,可盈對新月的稱呼是新月格格,對克善的稱呼就直接叫克善,真是有遠有近,不過,新月也是沒腦子的,根本就聽不明白。

  「嗚,我就知道和親王和福晉都是高貴仁慈的人,一定不會和我們無父無母的孩子一般計較的,新月感謝福晉的寬宏大量。」說著話,新月又哭了起來,弄的可盈真是煩燥啊。

  弘晝早就開始坐立不安了,看到新月那哀愁的樣子,怎麼看怎麼覺得窩火,這會兒一聽,呵,又哭上了,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對可盈道:「福晉,你帶新月格格看看為她準備的房間,要是不喜歡的話還可以更改,我帶克善去認識一下永瑛他們。」

  可盈點點頭,心說,這樣最好,可千萬不要讓她家的孩子見到這個新月啊。



第二卷 第一百章 劫銀車

  「太后還在生氣?」乾隆面現尷尬的悄悄問富察皇后。

  皇后則瞪了乾隆一眼,沒好氣道:「可不是怎麼的,皇額娘都沒生過這麼大的氣呢,不但是你,剛連我都罵了一頓,你說你辦的這叫什麼事啊?」

  面對老娘和老婆的責問,乾隆摸摸鼻子,很不好意思的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事是這樣的。

  原來啊,太后也不知道聽誰說來著,說新月格格被送進了和親王府,老太后一聽完這話,當場就怒氣沖沖的砸了幾個杯子,叫來乾隆一問,確實這麼回事,太后也不管乾隆面子上能不能下得來,直接發飆,大罵了乾隆一頓,把他趕出了慈寧宮。

  乾隆也委屈啊,心說,皇額娘哎,到底誰才是乃的親兒子啊?

  為了弘晝,太后能這麼對待他,乾隆這心裡酸溜溜的,很不想承認他在吃弘晝的醋。

  憑啥啊?為什麼老爹老娘還有林妹妹對弘晝都比對他好呢?這皇阿瑪活著的時候都沒怎麼罵過弘晝(咱說弘歷哎,做人要講良心,你哪只耳朵沒聽到四四罵弘晝啊?)對弘晝寵的什麼似的,現在皇阿瑪沒了,可皇額娘接著寵弘晝一家子,連他這個親兒子都靠邊站了。

  最最可氣的還是林妹妹,看到弘晝就眉開眼笑,看到他就拉長了臉撅起的嘴上都能拴頭驢了,真是的,他哪一點比不上弘晝那小子了?

  乾隆心理不平衡,和太后置起了氣,哪想得到,太后這次是真氣極了,更是擔心新月這個禍害會不會給弘晝府上帶來晦運,也怕弘晝可盈和孩子們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太后這又急又氣又愁,也不吃飯,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

  這麼一來,乾隆急了,沒辦法啊,跟老娘認錯吧!

  可人太后脾氣上來了,老太太倔著呢,根本不答理你。

  怎麼辦?乾隆沒辦法,只好讓太后比較中意的富察皇后來做和事佬,哪料得到,太后連皇后的面子也不給,直接把皇后趕了出來。

  乾隆這次沒辦法了,只好撲通一聲跪在慈寧宮門口:「皇額娘,兒子知道這事是兒子不對,可是,人都已經送去了,再弄出來朝廷的臉面往哪放啊,再者說了,五弟家不是沒事嗎,請皇額娘息了這胸中之火,為了兒子,為了大清社稷保重身體。」

  皇帝做到了這個份上,太后也不能太擰著來,只好壓著火氣原諒了乾隆,又對皇后表示了一番深切的關愛之情,這才算完。

  當然,背地裡,太后還是很擔心弘晝一家子的,在小佛堂裡吃齋念佛的,求佛祖保佑弘晝家能夠平平安安的。

  這是宮裡的情況,和親王府又是另外一番情形了。

  弘晝今天是第一百八十次皺起眉頭來,聽一個小廝匯報了新月格格的情況,這個新月格格還真是……怎麼說呢,讓人無語的很吶。

  自從這小丫頭來了之後,每天晚上穿著一件白色孝服在院子裡逛,弘晝就不明白了,乃說新月乃也不是吃不飽,和親王府裡好吃好喝的可著勁的讓乃吃,還想怎麼著,整天在院子裡喝西北風,乃也不怕吃多了撐著。

  還有就是,新月不但逛,還有一個毛病,那就是對月惆悵,迎風落淚,真真的一個弱柳扶風,未語先哭的掃把星美人。

  你哭找沒人的地兒哭也就得了,這大臘月的,偏要滿府的轉著圈的哭,一宿一宿的,嚇的那些小丫頭們都不敢出門,愣說和親王府鬧鬼,有白無常來勾魂索命,弄的弘晝和可盈這個愁啊,一縷一縷的往下薅頭髮,差點兩口子就沒成和尚。

  這才三兩天的光景,那些下人奴才們已經是第一千多次來弘晝這告狀了,不是說新月又嚇著了誰,就是說新月又給哪個下跪了,弄的人家都不敢出門。

  今天是弘晝的貼身小廝出去置辦東西,剛拿著這東西要送進內院,不巧碰上了新月,新月一見人家能夠出門,立馬帶著雲娃追著這小廝往前走。

  撲通一聲,趕上了人,新月就給人跪下磕頭:「這位小哥,你是這麼高貴,這麼仁慈,這麼善良,我求求你,能幫我把這封信交到威武將軍府上嗎?」

  那小廝給嚇的啊,頓時面無人色,乃說一個和碩格格當眾給你跪下,你敢受人家的禮,你受了,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啊!

  小廝嚇壞了,也趕緊給新月跪下就磕頭,這頭嗑的,梆梆的響亮著呢,沒幾下,小廝頭上就見血了:「格格哎,您是金枝玉葉,小的怎麼受得起您的大禮呢,小的給您磕頭了,求您趕緊回屋吧,別在外邊……」

  人小廝的話說的清楚明白,新月,你這個不靠譜的,趕緊打哪來的回哪去,別在外邊晃悠著嚇人了,長的醜不是你的錯,可你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新月也不知道是腦子不夠使還是怎麼的,愣是沒聽明白,手裡還拿著信要往小廝手上遞,小廝一看這,嚇的趕緊落荒而逃,立馬就找和親王告狀來了,他可得先把事情說清楚,不然不死也得脫層皮。

  弘晝這個氣啊,也沒辦法可想,你說這要是個大老爺們或者啥人,弘晝不介意揍他一頓讓他長長腦子,可新月這麼一個受虐狂外加愛哭鬼,你打她,指不定她能流著淚說你打的好,讓你再多打兩下呢。

  想想那種畫面,弘晝就噁心的不行,算了吧,以後還是讓下人們遠著新月,誰也不答理她,看她還能怎麼折騰?

  想完了,弘晝吩咐下去,又在府上轉悠了一圈,這才對身後一直跟著的高福兒道:「走,跟爺出門溜躂一圈去,看看這四九城裡又有什麼新鮮事。」

  高福兒乖巧的應了一聲,跟著弘晝往外走,才開了和親王府的一個角門要出去,可巧了,正前方來了一隊人馬,弘晝一看,可算是來了精神了,盯著那一輛輛大車,兩眼放光啊!

  您當怎麼著?

  原來,這是寶泉錢局制錢的車子,這不到年根底下了嗎,錢局子裡得把這新制的銅錢運到戶部,上繳國庫啊,再過幾天朝廷就要封筆了,那就不趕趟了。

  弘晝一看這錢局的運鈔車,立馬來了精神。

  心說,喲喝,弘歷你不是弄個什麼新月格格來噁心我嗎,咱們看誰能噁心得了誰,你不讓我過好年,我也不讓你痛快了。

  這麼想著,弘晝揮揮手,對高福說道:「去,給爺把府裡強壯的家丁們都叫出來,爺今兒要做回搶劫犯了。」

  高福兒整天跟著弘晝,那是心思靈透的一個人,可以說弘晝屁股一撅,他就能知道弘晝要拉怎樣的屎,對弘晝的心思把握的那叫一個深啊,當然也明白弘晝這是要劫朝廷的運鈔車了。

  一下子,高福兒擦了一把汗,心說,額的爺啊,乃老能不能消停會兒啊,奴才的心臟不好,容奴才先穩一穩神。

  不過,高福兒雖然害怕,卻也不敢違抗弘晝的命令,在他心裡,天塌下來有和親王這個高個子頂著呢,礙不著他這個奴才啥事,所以,高福兒很麻溜的跑回府裡叫了一百來號身強體壯的家丁,一個個的拿著鋤頭鐵鍬的就跑了出來。

  當先一個二愣子扛著鋤頭就喊上了:「王爺在哪?哪個不長眼的王八蛋敢打王爺了,看咱們不扒了他的皮。」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42 PM

第二卷 第一百零一章 進退不得的老乾

  「吵吵什麼啊?爺還沒死呢!」弘晝沒好氣的瞪了那個二愣子家丁一眼。

  嚇的這人縮了縮脖子,鑽到人堆裡不敢出頭了,高福兒偷笑,心說,瞧你那點出息,剛怎麼嚷的比誰都歡啊。

  弘晝眼瞧著這運鈔車馬上就要到自家門口了,於是,大手一揮,對身後的家丁們道:「兒郎們,都給爺打起精神來,把這運錢的車給爺劫回府裡,今天晚上,爺酒肉管飽。」

  可以說,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奴才,弘晝這人荒唐吧,連他家的奴才們都膽大妄為,一個個的剽乎乎的,很有二百五的架式,可以說,讓弘晝慣的有點無法無天了。

  一聽要劫朝廷的運鈔車,這些人不但不害怕,反而一臉的興奮,看的高福兒心裡哀歎,縮縮脖子心道這都神馬人啊?

  很快,當先一些官兵運押的一輛很大的塗了寶泉銀局標誌的車子經過,弘晝當先跳了出來,站在路中央,伸出中指一比劃:「呔,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王爺,這話是不是有點過時了?」高福兒不失時機的提醒弘晝一句:「要是讓福晉聽到您老人家還喊這麼落後的打劫標語,恐怕饒不了您啊!」

  弘晝一想也是哦,這話都喊了千八百年了,還沒一點創新,不行,他可不能這麼俗氣,打劫也要有新時代劫匪的風範,想到這,弘晝咳嗽了兩聲,指著高福兒道:「去,給爺想上兩句新鮮話……」

  高福兒這個欲哭無淚哦,真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我讓你嘴賤……

  「喂,你們先別走啊,等爺想兩句新鮮話,咱們再來比劃一番,實話說了吧,爺今天就要劫這運鈔的車,識相點的你們速速退散,不識相的留下和爺比劃兩下。」弘晝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穿著綢衫,提著鳥籠,哪有一點劫匪的風範?

  那個運錢的把總愣了一下,真不明白這天子腳下竟然有人這麼膽大,敢劫朝廷的錢了,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他也不怕說這話,風大了閃了舌頭。

  接著,這人一看,心裡一驚,為啥?弘晝可是這四九城的名人啊,話說,上到八十,下到八個月,幾乎大多數的人都是認識他老人家的,也知道這個荒唐王爺啥事都敢做,皇上和太后又寵著,真真的無法無天的人物。

  這把總一瞧,心裡這個苦喲,心說怎麼就犯這個瘟神手上了,看起來啊,今天是沒什麼好果子吃嘍。

  把總愣神的功夫,弘晝拽過高福兒問:「怎麼樣,想到什麼新鮮詞沒有?」

  高福兒哭喪著一張臉,擦擦頭上的汗:「回爺的話,奴才是真的想不出來啊,奴才這豬腦子……」

  「得了!」弘晝不耐煩的推開高福兒,「想不出來就算了,爺也不指望這兩句話過活啊,關鍵是得把這車子都給爺搶回去。」

  說著話,弘晝大喊一聲:「兒郎們,都給爺機靈起來,今兒,這些車輛一個都別剩,都給爺攔進府裡。」

  那些家丁們很有氣勢的答應了一聲,之後就和朝廷的官兵展開了一場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爭鬥,這是為啥?

  很明顯的啊,這錢是乾隆的,弘晝是誰?乾隆的弟弟啊,那當弟弟的花花哥哥的錢,外人哪插得上手啊,乃說吧,乃要是把弘晝給打了,乾隆能不跟你急啊,人家可不說你什麼盡忠職守,就一個毆打皇親的罪名你都承受不起。

  所以吧,不是官兵不盡責,也不是官兵窩囊,基本上,這是一場十戰十輸的戰役,最後結果很明顯,寶泉錢局的這些運鈔車,全被弘晝給搶了回去。

  這下子可是好了,弘晝這眉開眼笑的跑回府裡,大門二門緊閉,也不說逛街了,唱著戲就回後院去找可盈顯擺去了。

  那頭,把總讓人使勁的拍和親王府的大門,拍了半天連個屁的聲音都沒有,把總沒辦法,趕緊上報吧!

  於是,這事情就上報到了戶部,戶部侍郎和尚書一看,和親王的事,咱得罪不起,還是讓皇上拿主意吧,最後,這事就捅到了乾隆面前。

  乾隆一看,這個愁喲!

  他家老娘可是剛因為弘晝的事和他置了氣的,才哄好了,總不能又因為這事驚動太后老人家吧?可是,要是不罰弘晝的話,這國法難容,還有那錢,一想到那些新制錢,乾隆就是一陣心疼,那可是寶泉錢局加緊弄出來的,給官員們的俸祿了,你說那得多少錢啊。

  弘晝這膽可真夠肥的,就不怕那錢多了噎死你,乾隆沒好氣的想著。

  乾隆無法可想,愁的實在沒轍了,一封旨意傳下去,把傅恆、和珅、紀曉嵐給叫了來。

  這三個人好啊,精明,可以說是滿大清最聰明,最有眼力勁的三個人了,乾隆有什麼事情也喜歡和這三個人商量,說話輕鬆而且也舒服,他們三個還不會侍寵而驕,也不會有什麼不當的舉動還有言語,很得乾隆信任的。

  等這三個人來了,乾隆把事情說了一遍,這三個人也是面面相覷啊!

  其實吧,傅恆三個人也聽說了這件事情,就和珅家離弘晝家也不遠,弘晝那邊那麼大動靜,他不清楚才怪呢。

  傅恆這人消息靈通,當然也知道了,紀曉嵐沒事喜歡瞎逛悠,也很快就從百姓口中得知了這件事情,所以,這會兒,三個人真的是無話可說,說懲治弘晝吧,不但得罪了弘晝,還得罪了太后,指不定以後皇上還記上仇了呢,那到底是人家親弟啊!

  說不管弘晝吧,那得多少錢啊,就打水漂了?皇上也不能輕饒了他們啊!

  於是,最先開口的還是傅恆,傅恆皺皺眉頭,把心裡話講了出來:「皇上,奴才看,這事情不好辦啊!」

  「怎麼就不好辦了?」乾隆眼一瞪:「傅恆,你說!」

  「這事情要是別人做下的,倒也不難,可關鍵這人,是和親王啊!」傅恆聲音有點顫抖,心裡害怕啊!

  和珅倒是不孬,很好的給傅恆解了圍:「皇上,奴才的意思,這事情重辦不得,輕辦不得,所以難辦啊!」

  「是!」紀曉嵐也上前一步,很有和傅恆、和珅站在同一戰線上的意味:「皇上,臣的看法,若是重辦,怕是太后老人家要心疼,說不定,皇上您也會心疼的。」

  「可是要輕辦的話,就和親王爺的脾氣稟性,和不辦是一樣的啊!」和珅擦了一把汗,接著紀曉嵐的話說道。

  傅恆最後補充:「皇上,這到底是您的兄弟,宗室皇親,奴才等不好拿主意啊!」

  得,說了半天跟沒說一個樣,全當廢話了,乾隆這個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啊,弘晝弄的這出,讓他真有點進退不得的意味了。



第二卷 第一零二章 被貶看墳

  「哎喲,我的肚子!」

  可盈抱著肚子躺在床上直喊疼。

  弘晝嚇了一大跳,趕緊過來抱著可盈問:「老婆,怎麼了?是不是小傢伙踢你了?」

  「踢你個大頭鬼啊!」可盈狠狠的在弘晝腦門上拍了一巴掌,那鮮明的五指印還挺喜感的:「孩子才多大點?四個多月,能動得了才怪了呢?」

  弘晝很委屈,卻不敢反駁,過了一會兒才悶悶的說道:「那,人家不是嚇著了嗎,才會慌不擇言。」

  「你還嚇著了?」可盈也不管肚子難受不難受,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我才嚇著了好不?你說你幹的這什麼事啊?大過年的,不想消停了是怎麼的,竟敢去搶劫運鈔車,你瘋了還是傻了?」

  可盈罵完,又抱著肚子躺到床上:「哎喲,趕緊給我找個太醫去。」

  弘晝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朝外大喊:「綠竹,蘇嬤嬤,福晉不舒服,趕緊叫太醫去。」

  吩咐完話,弘晝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可盈跟前,緊張的把可盈抱在懷裡:「老婆,是我不好,明知道你懷著身孕,還拿這種事情嚇唬你,老婆,你可要好好的,千萬不要有事啊,你要是有什麼事的話,我,我……也不活了。」

  可盈翻了翻白眼,雖然肚子還是很疼,可是比剛才輕了一點,忍不住就想了,弘晝這是跟哪學的,倒是學會了那些女人們的招數,連一哭二鬧三上吊都用上了,不過,這話聽著還挺受用的,被重視的感覺真好啊!

  「弘晝!」可盈回手抱住弘晝:「你那個好四哥萬一處罰你的話,該怎麼辦啊?要是把你發配到什麼遙遠的地方,你就看不到咱家小四出世了,還有啊,萬一那地方太遠了,你總也不回來,我和孩子們該怎麼辦?在這種地方,沒有一個男人撐腰,我們孤兒寡母,很難過活的。」

  聽可盈這話說的這般哀怨,弘晝也有點後悔了,怎麼就當時腦門一熱,幹出這種事來了,真的是這些年過的太順了吧?都沒有危機感了,這種情況可是要不得的啊,看起來啊,以後還得謹慎謹慎再謹慎,在沒有必勝把握之前,不能惹火他家好四哥的。

  「可盈啊!」弘晝歎了口氣:「我心裡明白,你別說了,這次肯定沒事的,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就讓額娘去求太后,皇上孝順,必不會駁了太后的。」

  可盈連連點頭:「我知道了,我剛說那些不過是嚇你的,你別多想啊!」

  屋裡一陣安寧,弘晝和可盈兩個人互相擁抱著,誰也不說話,真的是蠻溫馨的,像這種畫面,真真讓人看不出弘晝平時是怎麼一種荒唐樣子來。

  很快,太醫來了,診了脈,告之弘晝可盈並沒有什麼事情,不過是一時驚嚇動了胎氣,以後要多注意一點,千萬別再驚著嚇著,並且,還要讓她保持心情愉快,還要臥床休息半個月。

  告之完了注意事項,太醫又開了藥方了這才走。

  弘晝讓人下去配了藥煎熬,他則是陪著可盈,哄可盈開心,很快,就用那三寸不爛之舌把可盈哄高興了。

  弘晝忙著哄老婆,乾隆連進後宮看老婆的興致都沒了。

  連傅恆三人都沒有辦法可想,乾隆就更是沒法子了,他心裡犯上了考慮,對於弘晝要是不做出懲罰的話,難以服眾,人不常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嗎?弘晝貴為王爺知法犯法,應該罪加一等的啊。

  可要是罰了弘晝,恐怕太后先就不幹了,乾隆一時無法,鬱悶的在後花園裡轉悠。

  別說啊,還真給他轉出了個辦法來!

  得,你弘晝不是牛嗎,我這個當皇帝哥哥的奈何不了你,可有人能制得住你啊,你也別在這京裡待著了,趁著還沒過年呢,你就去給咱爹和咱爺爺去守墳吧,到了那,咱家老爹也有兒子陪著過年了,你也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所做所為。

  想完了,乾隆對自己這個主意很自得的,咱驕傲啊,紀曉嵐這個大才子,大清第一聰明人都沒辦法,倒是讓咱想出了辦法,咱真是太有才了。

  拿定主意,乾隆回了養心殿,讓人寫了聖旨,傳到和親王府上。

  旨意很清楚明白,那意思就是,弘晝仗著身份恃強凌弱,搶劫要運往國庫的銀錢,犯了大罪,念在他是初犯的份上,也不多做計較,讓弘晝去清西陵給先帝爺守墳去,啥時候守墳守的腦袋清楚了,知道認錯了,啥時候回來。

  弘晝接了旨,心裡暗樂,這個四哥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才會有這種孩子氣的念頭,得,守墳就守墳,咱也去墳頭和咱爹好好的嘮嘮嗑,把你這些年的所做所為全跟咱爹講一遍,看看能不能把老爺子氣得從墳裡蹦出來?

  可盈休息了一天,感覺身上鬆快了,她也是個閒不住的人,雖然不敢做些動作太大的活計,可還是指揮著丫頭奴才們開始收拾衣服,準備送弘晝去清西陵。

  這天越發的冷了起來,可盈也擔心弘晝耐不住山上的寒氣,倒是收拾了很多大毛的衣服,又把前幾天做得的羽絨服什麼的全翻出來給弘晝帶上,又吩咐了跟著弘晝的幾個小子一些話,這才戀戀不捨的陪弘晝向耿太妃辭行。

  弘晝拿了行李,一步三回頭的坐上馬車,看了看自家府上,又很不捨的看看自家的額娘,老婆還有孩子們,很為不能和大家在一塊過年感到遺憾,不過,遺憾歸遺憾,弘晝卻不後悔,他可是頂風做案啊,而且還做的這麼理直氣壯,那些銀錢,乾隆到現在一個子都沒有要回來,可全都入了他的腰包了,為了這些錢,守墳就守墳吧,也沒啥了不起的。

  這邊,弘晝坐車慢慢朝清西陵走去,那邊,乾隆得到回報,心裡解氣得很,我叫你狂,叫你不把我放在眼裡,這次好了吧,但願你去了清西陵,晚上咱爹好好的找你說說話,看看咱爹會不會被你這種猖狂的行為給氣活了?

  可以說,這哥倆不愧是哥倆,連想法都是一樣的,都拿對方沒辦法,把希望寄托在了人死去的四四身上,四四啊,咱為你抱屈啊,這倆死孩子,連死了都不讓你安生,打擾死人休眠,也是一種很不道德的行為。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44 PM

第二卷 第一零三章 耿氏太妃

  新月根本不關心和親王府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就連和親王爺去清西陵這樣的大事都不知道,她只是活在她自己的一方小天地裡,每天念著她的天神,她的努達海,神情都有點晃忽起來,很不對勁啊。

  「雲娃,你說,努達海會不會想我?他在家怎麼樣?他家夫人是不是很漂亮,兒女也應該很活潑,很孝順吧,我真想去看一看啊!」新月一臉悠然嚮往的說著。

  克善站在門簾外邊,把裡邊的話一字一句全都聽了個清清楚楚,真是氣的,滿肚子的火啊,對新月這個姐姐開始不滿了起來。

  憑什麼,新月整天待在屋裡做夢,卻總在他耳邊嘮叨著要讓他努力努力再努力,說什麼端王府的未來就全靠他了?

  是,他很努力,很拚命,可又有什麼用啊?

  他那麼的拚命學習,最終結果也不過就是被新月的一句話或者一個行為給破壞掉。

  像這種不知廉恥的姐姐,要來何用?

  難道,只有他克善是端王爺的兒子,你新月就不是端王府的遺孤,就不是端王爺的嫡女了嗎?

  享受了端王爺十幾年的寵愛,享受了十幾年的榮華富貴,卻根本不去思量怎樣去維護端王府的聲譽,反而不知羞恥的口口聲聲都是努達海,為了一個老男人,多年的教養不要了?父母之情全拋棄?姐弟之情也棄如鄙履,新月,倒是要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冷哼了一聲,克善沒有進屋,反而轉頭就走,就當根本沒有聽到那些話一樣。

  回到屋裡,克善也沒有心情幹別的,悶悶的拿了書來念,直到永瑛過來叫他吃飯,他才放下書本,和永瑛一起去前廳用餐。

  克善不比新月,對於讓他們容身的和親王府還是充滿感激的,在吃飯的時候沒有見到弘晝,克善就向耿太妃開口詢問:「太妃娘娘,今兒怎麼沒有看到王爺,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忙?」

  禮貌性的問話讓耿太妃放下了碗筷,一臉愁容:「你啊,難得你有心了,王爺有事情,這幾天不能回來了,你們該怎麼著還怎麼著,過年的時候,我給你們每人包一個大紅包。」

  可盈也笑著拍拍克善的頭:「我們克善過了年就又長一歲了,過年想要什麼啊,不要客氣,想要什麼就直接講出來……」

  克善側頭想了一下,一臉天真無邪的問可盈:「福晉,真的什麼都能要嗎?」

  「當然可以了!」可盈點了點頭。

  「那,我不要什麼名貴的東西,我只要請一天假,過了年不久,就是我姐姐的生日了,我想陪著她一起過,不然,她會孤單的。」

  克善雖然很不屑新月,可到底也是他的親姐,又是和他從戰場一路相扶走過來的,所以,對新月的關心還是一點都不減少。

  難得這孩子有這份心思,可盈也很贊同的點了點頭:「這個可以啊,我們克善真懂事,都知道要幫姐姐過生日了,真是難得啊!」

  說著話,可盈心裡暗想,新月命還不錯啊,有這麼一個懂事的弟弟,不過,就怕克善的這份心意新月領悟不到啊,克善這也真是的,俏媚眼做給瞎子看,白費功夫,人家新月現在滿腦子滿心的努達海,你這個親弟弟,已經不算什麼了。

  吃完了飯,孩子們都告退了,耿太妃留住可盈,小聲道:「可盈啊,明天咱們進宮去見見太后吧,弘晝也不知道在陵園那邊好不好,那裡風大陰氣重,弘晝是個嬌慣的,從小身子骨也不好,可別病了,咱們去求求,再往那送兩個人,或是送點衣物之類的東西,最好,能請太后給弘晝派個太醫隨身瞧著。」

  「是!」可盈答應了:「額娘考慮的真是周到,媳婦這就下去準備,明天一定要說動太后娘娘。」

  而在威武將軍府,雁姬撫著脖頸上的青紫痕跡,腦子裡迴響著前些天姐姐所說的話,忍不住咬緊了牙關。

  開始的時候,姐姐和她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她還不相信,天真的認為努達海心裡還是有她的,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不納妾了。

  要知道,雁姬在京城貴婦圈裡可是讓人很羨慕的,婆婆和藹慈祥,丈夫情深意重,再加上兒女雙全,可以說是很有福氣的一個人了,哪料得到,不過是去了一次荊州,努達海竟然看中了一個和自己女兒年紀差不多的小姑娘。

  這也就算了,她雁姬也不是那刻薄的人,要是平常人家的,努達海看上了也就看上了,無非就是她做主納了回來罷了。

  可那是什麼人啊,和碩格格啊,皇室的格格,又是那個年紀,又是穿著重孝的格格,努達海不要命了?他不要命還是小事,怎麼不想想這府上大大小小的主子奴才的性命啊,幾百號人的腦袋可全寄托在他一念之間啊!

  雁姬起先聽姐姐談起的時候根本不信,後來回家引努達海說話,想試探一下,結果,她不過說了新月兩個字,別的話還沒說呢,努達海就千般求萬般謝的讓她去和親王府幫著瞧瞧,看看新月過年缺什麼東西之類的。

  雁姬冷笑了兩聲,不過就是說了幾句,和親王府什麼地方,難道還能缺了新月一個格格的東西,也不過拒絕了努達海的要求,結果,竟然被這個沒良心的掐著脖子差點掐的斷了氣,幸好自家兒子回來的及時,這才救了她一命啊!

  想及此,雁姬眼裡充滿了恨意,換了一身高領的衣服對身邊的侍女甘珠道:「甘珠,走,去姐姐家瞧瞧去,我也拜見一下靖柔格格……」

  君即無心我便休,雁姬心裡暗道,既然你努達海先無情了,也休怪我無義,為了這滿府上下的性命,我也得有所捨棄。

  雁姬前腳去了章佳氏府上,後腳努達海回來問起,被告之去見靖柔格格了,努達海高興的直點頭,滿心認為雁姬想開了,要去格格跟前求情,讓人家去和親王府求告,拜託多照顧新月一點。

  努達海樂的,開始幻想不久之後,借由靖柔格格的面子,讓他能夠見一見他的月牙!

  「哦!天啊,我的月牙,你知道我有多麼的想念你嗎?」低沉的詠歎調從努達海口中念出,聽的他周圍的奴才們忍不住打個冷顫,心說,大人啊,這大冷的天,您不要再念這些肉麻的東西了,奴才們活命不易,饒了我們吧!



第二卷 第一零四章 太后的反應

  「雁姬,你說這可都是真的?」

  瓜爾佳氏不敢相信的看著妹妹雁姬脖子上的掐痕,氣的差點把桌上的茶杯子扔出去。

  拉過雁姬來細細的看了,這手勁還真不小,可以想像得到當時雁姬有多難受。

  「反了他了,這個努達海,先前看起來還是個好的,怎麼上了年紀就越發的不著調起來。」瓜爾佳氏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又看了雁姬一眼問:「你打算怎麼辦?我看努達海腦子已經不清楚了,再這麼著下去,怕是要連累的全家不得好死。」

  雁姬疲憊的坐到椅子上,蒼白著臉,淚水一個勁的往下掉。

  在他他拉府上,雁姬是掌家夫人,要堅強,要利落,所以不能哭,可今兒到了自家姐姐家裡,長期積存在心底的淚水就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姐……」雁姬抓著瓜爾佳氏的手,埋頭大哭。

  「福晉,靖柔格格來請安了,正在外邊呢,要不要……」瓜爾佳氏的貼身丫頭如意小聲詢問。

  雁姬趕緊擦乾淨了眼淚,抬頭對瓜爾佳氏道:「姐,趕緊讓格格進來吧,人家金枝玉葉的,大冷天別凍著了。」

  「去,給格格打簾子去。」瓜爾佳氏瞪了如意一眼,抽出帕子來替雁姬把淚水細細的擦乾淨了,拍拍雁姬的手強笑道:「我這個媳婦啊,外邊看著嬌貴,可實實在在的是一個孝順孩子,自嫁進來之後,把這府裡打點的上上下下全都妥貼得很,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也常惦記著,我常說,也不知道修了幾輩子的福,碰上了這麼一個好媳婦,真真的比十個兒子都要強。」

  聽瓜爾佳氏發自內心的稱讚靖柔格格,雁姬也很為自家姐姐感到高興,扯開嘴輕笑了一聲:「倒是姐姐有福氣了,也不知道我家驥遠將來能尋著一個什麼樣子的媳婦?」

  姐妹倆說話間,黛玉扶著小丫頭的手裊裊娜娜的走來,先給瓜爾佳氏問了安,才看向雁姬,眨了眨眼,很是熱情的笑道:「想必這位就是雁姬姨媽了吧?額娘總是念叨著姨媽模樣性情好,管家也是頂尖的人才,今兒可算是見著了。」

  「真不敢當,給格格請安了。」雁姬一見黛玉,忍不住心裡讚歎了一聲,心說也難怪姐姐這樣挑剔的人都對這個媳婦滿意的不行,瞧瞧這模樣,這混身的氣度,這作派,就是那天上的仙女下凡,怕也是比不上的。

  黛玉也不敢拿大,過來拉了雁姬的手,親親熱熱的坐在一處,外加瓜爾佳氏,三個女人一台戲,開始熱熱鬧鬧的聊起天來。

  當然,在聊天中,也會帶出諸如新月和努達海之類的字眼來。

  黛玉這些天也斷斷續續的從可盈那裡聽來了不少新月格格的事情,真是對這個端王府格格佩服的五體投地,常琢磨著,這世上怎麼竟然有這麼沒腦子的格格,也不知道她是怎麼長大的,吃……長大的嗎?呸,咱是淑女,不罵髒話。

  「姨媽,按理說,這件事情不該我說,可我看著姨媽親熱,當自家人一樣,這話我可說了,對的不對的,姨媽也別見怪。」聊了一會兒,黛玉冷不丁的蹦出這麼一句話來,弄的雁姬一愣。

  「你這孩子,有什麼話就說,自家姨媽,怕什麼?」瓜爾佳氏還算瞭解黛玉,知道怕是黛玉要說一些勸解雁姬的話,所以,很是笑著來了一句。

  黛玉點頭,擦拭一下嘴角,才繼續道:「姨媽,我聽和親王福晉也說過,那個新月格格住在和親王府可沒一刻消停的,每天都念叨著什麼努達海將軍之類的話,還說要去你們家瞧瞧,我琢磨著,這個新月是個不省事的,威武將軍又是那樣一種情形,難保將來不……」

  說到這裡,黛玉停了下來,不過,雁姬心領神會,知道她這話什麼意思,也忍不住深思起來。

  「我們女人,求的不過就是個安穩的家,還有孩子們能夠平平安安的,姨媽,你也不要怪我,表弟表妹眼瞧著也都大了,表弟要指婚,表妹要選秀,這個時候,要真是威武將軍做出什麼事來,恐怕受牽連的還是孩子們啊,將來,表妹的夫家會怎麼對待表妹,表弟能否尋著稱心的媳婦,這都在兩可之間呢!」黛玉一席話說下來,真的是實實在在打動了雁姬的心。

  「那照你這話,該當怎麼著?」瓜爾佳氏也是心裡一動,開始為雁姬尋摸退路。

  黛玉笑了笑:「我在和親王府住著,曾聽福晉說過,這人活一世,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姨媽要尋後路,還得先把府裡的錢財抓到手裡,到時候,沒了錢,看威武將軍還有什麼本事折騰,另外,要先安撫下威武將軍,細細為表弟表妹做好打算,表弟成了親,姨媽跟著兒子媳婦也能過活,很不必再受他們的氣了。」

  說完話,黛玉打了一下帕子:「這只是我的一點小念頭,姨媽聽聽,不要見笑。」

  雁姬是很認真的聽進了黛玉的話,一琢磨,可不是這個理,先把錢抓到手裡,再把孩子們拉到自己這邊,到時候,隨努達海怎麼折騰,只要她和孩子保住了命,憑著她瓜爾佳氏的人脈和手裡的錢財,還怕過不來日子?

  「我明白了!」雁姬神色堅定,很認真的拜謝了黛玉的提點之恩,之後也沒有心思在這裡閒話家常了,帶著丫頭婆子一大堆,從車匆匆的趕回府裡,她要抓緊時間去安排以後的事情了。

  乾隆一進慈寧宮,就看到一片混亂……

  「這是怎麼了?」看著大包小包正在不停收拾的滿宮的奴才們,乾隆忍不住發火了。

  「萬歲爺!」桂嬤嬤看到乾隆,就像看到救星一樣,撲通一聲跪下,帶著哭腔道:「求萬歲爺勸勸太后娘娘吧,她老人家要收拾東西去給先帝守靈去……」

  桂嬤嬤的話還沒說完,乾隆一陣風似的進了裡屋,就見太后正坐在炕上指揮著小宮女們包一些素淡的衣服,還有大毛的衣服。

  「給皇額娘請安!」乾隆笑著過去給太后請了安。

  太后則是氣乎乎的把臉扭到一邊,理都不理他。

  「皇額娘這是怎麼了?馬上要過年了,折騰這些衣服做什麼?」乾隆摸摸鼻子,繼續討好太后。

  太后這才扭過頭來,眼圈紅紅的,狠瞪了乾隆一眼:「我能怎麼著,我沒養個好兒子,連年都不讓我過安穩了,既是這宮裡容不下我了,還不如和老五作伴,給先帝爺守靈的好……」

  說著話,太后這淚就掉了下來,拿帕子邊擦邊道:「先帝臨終前是怎麼說的?啊,這才幾年光景,你就忘了個一乾二淨啊,先帝爺的話你這個做皇帝的能忘,我卻是不能忘的,先帝爺走時拉著你和弘晝的手,讓你們兄友弟恭,好好扶持著把咱大清江山坐穩當嘍,你是怎麼答應的?啊,全不記得了嗎?」

  一聽太后又提起先帝爺,乾隆這汗就掉了下來,他這一輩子,唯一怕的就是四四了,就是他的爺爺聖祖爺那麼強大的氣場他都沒有怕過,也就四四,冷氣一放,乾隆立馬蔫了下來,沒辦法,就四四那棺材臉一板,也就弘晝還能抵抗一下,乾隆功力不夠啊。

  一想及四四臨死時候的話,乾隆這心裡也不是個滋味,聽太后說的這般嚴重,也急了,跪到地上,抱著太后的腿哭訴道:「皇額娘這話重,兒子不敢領,五弟若不是做出了違法亂紀的事,兒子也必不會罰他的。」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44 PM

第二卷 第一零五章 金山銀山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太后手裡攥著包袱皮,面對痛哭流涕的乾隆,還是氣的臉色發白:「那是你五弟呀,你忘了你小時候了,沒人和你玩,也就弘晝那孩子心眼實誠,和你出去上樹掏鳥的淘氣,結果,被你皇阿瑪知道了,要打你,還是弘晝先認了錯,挨了打……」

  老太后痛訴家史,把乾隆從小愛尿床,尿濕了床沒臉見人,硬賴在弘晝頭上,出去做了壞事也推到弘晝身上,那年打翻了老康頭最喜歡的一個纏枝花瓶,也硬賴是弘晝打碎的,這些事情全講了出來。

  最後,做出總結,弘晝那從小就是一老實孩子,不像乾隆會推脫,反正吧,就是乾隆從小以欺負弘晝為樂,以污蔑弘晝為準則,把人家弘晝那是欺負的沒法沒法的,可人家愣是沒說出半個不字來。

  「唉,不是額娘不向著你,實在是弘晝是那可人疼的,你想啊,這都快過年了,年節裡迎來送往的可不得花費好大一筆錢嗎,弘晝家要不是實在窮的揭不開鍋了,他能辦這事?」說到最後,老太后流著淚說了這麼一句。

  蒼天啊,大地啊,皇阿瑪啊,帶我走吧,這日子沒法過了……乾隆那個淚流滿面啊,簡直比苦菜花還苦,比竇娥還冤啊!

  心說,額的娘哎,那是我尿的床嗎?明明就是弘晝尿的,愣趁我沒醒的時候拽到了我屋裡,皇瑪法的纏枝花瓶也是弘晝打碎的,那小子精的先承認錯誤,結果被人誤會成我打碎的了,我這冤都沒處訴啊,這麼多年了,我說了多少次了,愣是沒人信,真是憋屈死了都。

  還有啊,皇額娘,您老人家這麼一句話不要緊,這不坐實了朕容不下兄弟嗎?弘晝貴為和親王,莊子沒少賜,平常那些稀罕物朕也沒少給,俸祿更是一文錢都沒少過他的,又有耿老太妃的體已錢,還有弟妹的嫁妝銀子,弘晝這還叫窮?揭不開鍋了?天啊,皇額娘,乃老去瞧瞧去,就弘晝那嘴頭,吃的比朕都好,這叫揭不開窩了?

  乾隆那個憋屈啊,那個無奈啊,沒辦法,老太后偏心嘛!

  「皇額娘,不是朕不講兄弟情面,實在是五弟做了有違國法的事,要是不懲辦,朕難向天下人交待啊!」乾隆沒法啊,得,哭吧,企圖哭的老太后心軟了。

  可是,太后啥人啊?看著佛爺似的,那也是從九龍奪嫡的時候走過來的,早就練就了鐵石心腸,直接不理會乾隆,該包衣服還包衣服,該收拾東西還收拾東西。

  等交待好了桂嬤嬤等人,太后才彎腰把乾隆給扶起來,擦了一把淚道:「皇帝,不是皇額娘不體諒你,額娘也沒讓你不懲辦弘晝不是?你和弘晝都是額娘的兒子,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你在京裡享福,可憐我的弘晝大過年的在那山上吹冷風,弘晝從小身子骨就不好,我這個當額娘的別的辦法沒有,也就捨了這把老骨頭去陪他過個年了。」

  說了半天,老太后還是堅持要走,乾隆這沒法沒法的,悶悶不樂的離開了慈寧宮。

  之後,乾隆在東西六宮走了一圈,上至皇后下至那些貴人常在的,全通知了個遍,讓這些後宮佳麗想盡辦法要攔住太后,千千萬萬不要讓她老人家出宮。

  這宮裡雞飛狗跳一團亂,而弘晝現在在做啥?

  這傢伙,從出了京城那就撒了歡的鬧騰,他們這些皇子宗親的平常不奉旨不能出京,整天拘在這四九城裡看著那方格子天,這得巧出了一回京,雖然天氣很冷,可是,難得的陽光燦爛,又到了年根底下,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勁頭,弘晝還不把平常憋屈勁都給撒出來。

  於是,這支隊伍走的慢慢騰騰,一天走不了十里地,你說為啥?

  這還不明白?和親王爺好奇心太強了唄,人沒見過普通老百姓咋過年的,當然要好好瞧瞧了。

  就比如說吧,才出京第一天,趕巧碰上了一家過年殺豬,那大肥豬那塊大啊,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那血就噴灑了出來。

  弘晝騎在馬上就看到了這麼一副情景,當場就對高福兒道:「高福,去,給爺拿盆子接豬血去,今天晚上咱們就咱炒豬血,再去這莊子上看看,再有殺豬的,咱們也湊個熱鬧。」

  大冷的天,高福兒汗了一把,心說,爺啊,這殺豬有啥看頭?不過,還是屁顛屁顛的跑去接那豬血去了。

  當場,弘晝也不走了,反正乾隆旨意上只說讓他去守墳,到底啥時候到,守到什麼時候回來,都沒有明確指出,他又不著急,幹嘛和自己過不去著急趕路啊。

  在這小莊子上,弘晝帶著這些人吃了一頓殺豬飯,又看那些莊稼人蒸饅頭,蒸糕點,剪窗花的,很是樂呵了一把。

  第二日,繼續這樣,這一天,別說十里路了,連八里路都沒有趕出來。

  弘晝這麼樂呵呵的,乾隆在宮裡都快要愁白了頭了,為啥?老太后又絕食了唄。

  老太后和兒子犯了倔,你不讓我去陪弘晝守墳,我就不吃飯了,老娘絕食,要做歷史上第一個餓死的太后。

  乾隆這個要面子啊,又標榜自己是個孝子,當然不能讓太后不吃飯了,請了好些人來勸說,太后執意不理,沒辦法,乾隆也犯了倔,跪在慈寧宮門口不起,發下了太后不吃飯,他也陪著的誓言。

  這太后皇上較了勁,滿宮的奴才們真是嚇的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這要是撞到了哪個心情不好的主子手裡,怎麼死的都不明白,誰還敢沒事找事啊!

  這日,乾隆下了朝,又跪在慈寧宮外邊,朝著裡邊說道:「兒子給皇額娘請安,請皇額娘進食。」

  才說完這句話,裡邊太后還沒答話呢,就聽到身後有一個女子爽朗的聲音傳來:「喲,四哥這是怎麼了,莫不是要過年了嫌皇額娘給的壓歲錢少了,要來討賞不成?」

  乾隆一聽這聲音,真是激動啊,立馬回頭,很不意外的看到黛玉扶著小宮女的手,從遠處走來,那模樣,那身條,那氣度,真真的是九天仙子下凡間啊。

  心頭一熱,乾隆趕緊站了起來陪著笑臉道:「妹妹來了啊,你來的真是太好了,趕緊去勸勸皇額娘吧,這都快把朕給愁死了。」

  黛玉抿嘴笑了笑:「怎麼著,難道是皇兄氣著了額娘,這做妹妹的可是不依了,要真是這麼著,待會兒可要好好的給額娘陪個不是了。」

  乾隆一迭聲的答應了,眼光直視著黛玉的俏臉,真是捨不得離開半分,心說,這個妹妹幾個月不見倒是越發的超逸了,可惜了這麼一個人,竟不能自己受用,白白的便宜了那個阿桂。

  這會兒,乾隆被林妹妹給迷住了,連太后絕食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滿心滿眼的都是妹妹嬌俏迷人的身姿,真真的色心不改。

  黛玉進了慈寧宮,沒一會兒出來了,對乾隆施了禮笑道:「額娘說了,這麼些年了,直到現在貴為太后,可惜都沒見過金山銀山是什麼樣子,若是見見,這心裡好舒服一點,指不定就能吃得進去飯食了。」



第二卷 第一零六章 橫財大發

  買糕的,這好辦啊!

  乾隆以手撫額,心裡暗想,又看了黛玉一眼,臉上堆滿了笑:「有勞妹妹了,朕知道怎麼做了。」

  說完話,回身大聲道:「吳書來,傳旨下去,著令戶部立馬送來金條銀條,給太后搭建金山銀山。」

  黛玉看乾隆這番忙活,拿著帕子掩嘴直笑,這會兒可能也只有她知道乾隆這次又要吃大虧了,話說,太后老人家對弘晝那偏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啊。

  好容易,等著戶部那塊的兵丁押運來了金塊銀條的,又讓手巧的宮女太監們趕著時間開始搭建金山銀山。

  黛玉進慈寧宮把太后給請了出來,就在院子裡看著宮女太監們一通忙活,直到那金山銀山都搭建完了,太后板著的一張臉也有了笑模樣。

  乾隆一看他家老娘笑了,也暗鬆了一口氣,心情說,額的娘啊,你可算是把兒子都快折騰死了。

  大太陽底下,一堆金子銀子散發著誘人的光彩,別說啊,太后活了這麼大年紀,金子銀子也見過不少,可從來沒見過這麼多堆在一塊的,真是有點震憾人心了。

  黛玉站在一旁,都能聽到小太監喉嚨裡吞口水的聲音,可以想像得到那些閃閃發光的金銀有多麼的吸引人的貪慾了吧。

  早有機靈的小太監端上了飯食,太后心願得償,胃口大開,拉著乾隆和黛玉就在屋外的長廊下擺了飯,邊說邊笑的吃完了飯。

  乾隆的臉色也好看了不少,趁著太后喝茶的功夫,擺擺手對吳手來道:「去吧,把那些金銀都收回戶部去吧!」

  吳書來得旨,剛要下去,結果,太后大叫了一聲:「慢!」

  「皇額娘,還有什麼事情吩咐嗎?」乾隆趕緊陪笑臉過去,暗地裡琢磨,這個皇帝真不好當,早上陪著大臣們上朝,平常沒事得陪著自家老娘玩玩,晚上還要陪著妃子們過夜,這哪是當皇帝啊,這分明就是三陪嘛!

  太后看了看乾隆,又看了吳書來一眼,扯開嘴角笑了笑:「吳書來啊,這些金銀也別讓人收回去了,直接賞賜給和親王吧!」

  「啊!」乾隆嘴巴張的老大,從外邊都能看到喉嚨口了,黛玉皺眉掩口側頭,很為乾隆的失態感到噁心。

  「啊什麼啊!」太后拍了一把桌子:「你是皇帝,又是哥哥,當然得讓著當弟弟的了,弘晝那日子過的窮啊,你這麼多錢,給他一些不行嗎?弘晝有了錢,還會劫什麼運鈔車嗎?」

  乾隆好懸一口氣沒上來給憋死,心裡委屈的要命,可沒辦法啊,還得強裝笑臉,心疼的看著那些人把他的金山銀山全往弘晝家搬。

  沒辦法了,乾隆只好用精神勝利法,心裡暗暗詛咒,弘晝啊,你就得瑟吧,你就得意吧,這麼些個金銀,你也不怕拿多了撐死你……

  太后解決了心腹大患,又剛吃飽了飯,精神很好,拉著黛玉聊了會兒天,這才放黛玉出宮。

  黛玉這邊剛出了慈寧宮的大門,就又碰到了乾隆,忍不住,黛玉皺皺眉頭上前請安,結果,差點一把給乾隆抓住。

  「妹妹這是要走了?」乾隆一直往前走,也不說讓黛玉告退,黛玉沒辦法,只好跟著了,不過,這心裡還是很忐忑的,就怕乾隆一個腦抽,又說出什麼不著調的話來。

  「是啊,剛和皇額娘告辭,這天也晚了,家裡事情也多,要趕著回家呢!」抽出帕子,黛玉規矩的行了個禮:「四哥事也忙,妹妹就告辭了!」

  說完了話,黛玉轉身要走,乾隆一個轉身又把她給攔了下來:「妹妹!」叫了一聲,又為難的看著黛玉,好半晌才問道:「妹妹過的可還好?要是有什麼委屈,一定要記得跟四哥說,不管什麼時候,四哥都會替你做主的。」

  黛玉心裡暗歎一口氣,怎麼說呢,這個四哥雖然為人不著調,可對她還真的是很不錯的,這人啊,也是拗得很,凡是他看著順眼的,掏心挖肝的對你好,你打他的臉,他都能樂呵呵的說打的好,可要是他看不順眼的呢,你就是死在他面前,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正巧了,黛玉正是乾隆看順眼的那個人,所以,乾隆對黛玉可真的是好的不行,挖空了心思討黛玉的歡心,雖然說吧,乾隆不是黛玉的那盤菜,可是,以親情角度來看,他還不失為一個好哥哥的。

  這會兒,乾隆很富有感情的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把原先黛玉心裡的恨意也打消了不少,遂很溫和的說道:「我知道了,謝謝四哥!」

  難得黛玉這麼和顏悅色的和他說話,乾隆立馬高興的連之前金山銀山被他老娘敗掉的鬱悶都沒了,立馬眉開眼笑的一路送黛玉出宮,所以說,乾隆,乃就是個M。

  可盈看著堆在院子裡的金銀,是完全傻了眼,和耿太妃對視一下,都不知道這是為啥?心說,皇上沒瘋魔吧,咋就這麼好心,送他們家這麼多金子銀子,話說,前段時間劫的那幾車銅錢還沒有上交呢,咋這又賞賜下來了?

  可盈弄不明白啊,耿太妃也不知道咋回事,這婆媳兩個這心裡不安吶,一宿都沒睡好覺,再加上弘晝不在家,家裡連個拿主意的爺們都沒有,這不是婦女就是孩子的,還真不頂事。

  可盈也是在這會兒開始感念起了弘晝,晚上睡覺,沒了弘晝牌人形電熱煲,這床鋪都感覺冰冰涼涼的,真是不舒服啊,白天的時候,沒有弘晝在旁邊說話打屁,講那些有趣的事情,日子過的無聊透頂,可盈發瘋似的開始思念弘晝,並且發誓弘晝回來之後,一定會好好的對待他,再也不打他踢他,指使他幹這幹那了。

  當然,這也是可盈一時的想法,估計弘晝回來了,這丫的也就又恢復了平常的霸道樣子,這女人的話,有的時候也是不能相信的。

  第二天一早,可盈就讓蔡管家派人去請黛玉來,她知道昨天黛玉進了宮,想通過黛玉瞭解這到底是咋回事,會不會是乾隆又憋著什麼壞水,要想整治他們家。

  乾隆要是知道可盈的想法,估計得冤死,要知道他把那堆金銀賞賜下去都快心疼死了,結果,還被人誤解肚子裡有壞水,話說,這年頭做好事比做壞事難啊!

  很快,黛玉就來了,把昨天在宮裡的事情一講,可盈捧著肚子笑的那叫一個暢快啊,心說,乾隆,該,也讓你嘗嘗進退不得的味道,還有啊,太后娘娘還真厲害,這腦子瓜轉的,奏是行,把個皇帝玩弄於股掌之中,還讓人說不出什麼來,也是哦,不然人家怎麼就能當太后了?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45 PM

第二卷 第一零七章 黛玉受驚

  弘晝是過完年才回京的,到底,乾隆對這個弟弟還是有著不忍心的,正是這份不忍,在他得知弘晝在清西陵病倒之後,就立馬下旨赦了弘晝的罪,讓他趕緊回京瞧病。

  當弘晝坐著馬車回來的時候,可盈挺著老大的肚子和耿太妃親自把他接回屋裡,一看,可盈差點沒爆走。

  虧了她左擔心右擔心的,犯了好幾天的愁,吃不下睡不著,就怕弘晝病的重了,這年月,醫療條件不是普通的差勁,一個感冒就有要了人的命啊,她也怕啊,就怕弘晝怎麼著了,丟下她一個人孤伶伶的在這不知道算啥的異空間裡面。

  可是,乃瞧瞧,躺在床上臉頰紅潤,咧嘴直笑,就跟胖娃娃似的弘晝,這分明就是身體倍棒吃嘛嘛香啊,這哪點像是病入膏肓的樣子了?

  「弘晝!」可盈氣的吼了一聲,然後看到站在一旁直抹淚的耿太妃,立馬把接下來的話都嚥了下去,話說,人老娘在這兒呢,還是給人留點面子吧。

  耿太妃拿著手帕給弘晝擦了擦汗,嘴裡埋怨著:「你這人,你說說你啊,都多大了還讓我這做娘的操心,你不是三歲小孩子了,和皇上置的什麼氣啊,看吧,結果還不是你吃虧受罪!」

  可盈好懸沒噴出來,心裡暗想,皇上才是吃了大虧的人好不好啊?人不但損失了無數錢財,還損失了聲譽呢,就連和太后的感情也有一段時間弄的僵硬了不少啊。

  「是,額娘說的對,兒子以後注意了。」弘晝趕緊打迭起來,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好容易把耿太妃哄高興了,又和耿太妃說了幾句話,這才算把老人家送走。

  耿太妃一出門,弘晝立馬揮手讓那些丫頭嬤嬤們告退,一把抱住可盈,把臉埋在她頸窩裡,噴著熱氣問:「老婆,有沒有想我?」

  「想你個大頭鬼啊!」可盈嘴硬心軟,嘴裡說著硬氣的話,手下早就抱住了弘晝。

  「呵呵!」弘晝咧開大嘴笑了起來:「就知道老婆會想我的,老婆總是口不對心。」

  啪的一聲,可盈在弘晝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你就貧吧,你要是再這麼著,我就帶著孩子改嫁,剩你一個,讓你可著勁的鬧騰。」

  弘晝噌的一下子坐了起來,立眉瞪眼的直嚷:「你敢,爺倒是想看看哪個敢收爺的福晉!」

  一隻小手立馬摀住了弘晝嘴,可盈眼含春色的瞪了他一眼:「你倒是小點聲,還嫌鬧的不夠歡啊!」

  弘晝轉怒為喜,一把抓住可盈香噴噴的小手,放在嘴邊輕吻了一下,讚歎一聲:「還是老婆好啊,老婆,我都想死你了,來,給我好好抱抱,咱家孩子沒鬧騰吧,那個新月怎麼樣了,沒給你添亂吧……」

  一番關心的話語問出來,弄的可盈都紅了眼眶,這個人啊,甩了一掌拍在弘晝臉上,可盈嬌嗔一聲:「你看你,著的什麼急啊,有什麼話慢慢問!」

  「是,是!」弘晝被可盈這麼一番嬌滴滴的話弄的暈頭轉身,只顧點頭了:「老婆說啥是啥,咱們啊,慢慢說,慢慢聊……」

  說著話,一隻色手爬上了可盈胸前的高聳,氣的可盈差點沒一巴掌拍出去,把弘晝給拍扁了,心說這人就沒有一點正經的樣子。

  從陰冷的山區回了溫暖的家園,弘晝是可著勁的撒歡,連日來帶著永瑛永璧哥倆,還有從宮裡回來的婉馨滿府的鬧騰,立馬,和親王府又成了京城的話題所在,和親王今天又幹了什麼事,說了什麼話,直接就成了京城紈絝們的風向標。

  玩過幾天之後,弘晝乾脆把黛玉也接了來,說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想她來著,其實,這貨私心底下是想看看阿桂那個呆瓜著急翻臉的樣子。

  年過完了,黛玉也挺清閒的,弘晝這邊派人一接,她就高高興興的直接來了,並且還把在家無聊的時候給幾個小孩子做的衣服,還有給可盈那沒出生的小寶寶做的嬰兒裝都帶了來。

  黛玉的女紅做的極好,再加上她的心思巧妙,用那些柔軟的布料做了各種各樣喜氣的嬰幼兒服,看的讓人眼饞,弘晝都暗歎自己咋不能變小一點,起碼也能穿穿林妹妹親手縫製的衣服。

  當然,除了弘晝之外,阿桂黑著一張臉,心裡醋勁大著呢,很是埋怨弘晝家的小寶寶佔用了黛玉為她親手縫衣的時間。

  可盈看阿桂那張包公一樣的黑臉,心裡暗笑,嘴上卻道:「妹妹啊,你五哥這次回來了,你們兄妹也好長時間沒見著面了,這次不急著回家,就在這兒裡住上幾天,讓你五哥親手燒上幾樣新鮮的菜品,咱們娘們好好的樂呵樂呵。」

  一句話出口,阿桂那臉更黑了,頭頂上怨氣沖天啊,看的可盈和弘晝差點沒把肚子給樂破。

  黛玉根本沒看到阿桂滿臉怨夫樣,點點頭笑道:「嫂子說的是,那我可要多住幾天了,嫂子可不能嫌我吃的多了,趕我走啊!」

  這說說笑笑的,一上午的時間也就過去了,中午的時候,弘晝和可盈親自下廚,做了滿桌子的新鮮菜品,一家子人加上阿桂和黛玉,真是高高興興的吃了一頓飯,當然,除了阿桂,其他人都是高高興興的。

  一直到了晚上,弘晝愣是壞心的把阿桂趕了出去,把林妹妹留在府上過夜,直氣得阿桂差點沒一把火把和親王府給燒了,當然,他沒那個膽量。

  用過晚飯,弘晝和可盈親親我我的去臥室互訴衷腸,黛玉帶著紅袖回房睡覺,路過花園的時候停了一下,黛玉看看天上正當皎潔的月色,歎了口氣道:「這月圓月缺的,一年一年,過的還真快啊,想當初,我才進和親王府的時候,還是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呢,這一下子,就嫁人了……」

  紅袖笑了笑:「格格這話說的,可不是這麼回子事嗎,你瞧著啊,就連永瑛阿哥都長的那麼高了,開始習文學武了,這時光啊,還真是過的忒快了些。」

  兩個人正感歎時光易逝呢,就聽到一棵古松底下傳來一陣幽幽咽咽的哭聲。

  黛玉立馬感覺汗毛都立了起來,怎麼這聲音,聽著像是女鬼啊?

  大著膽子,黛玉和紅袖過去瞧了,就見古松底下一團白白的東西,晃晃悠悠的,再加上哀怨的哭聲,還真的像是勾魂索命的女鬼。

  「紅袖,這,這,王府幾時來的怨魂啊?」黛玉嚇著了,手都顫抖起來,要不是平常所受的教養禮儀撐著,指不定這會兒就大叫一聲落荒而逃了呢。

  紅袖也嚇的不輕,話都說不利落了:「格格,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這心裡害怕……」



第二卷 第一零八章 可盈大怒

  呼的一陣風聲傳來,古松底下冒出一陣火光,火借風勢,風借火勢,總之吧,那火有越燒越大的趨勢。

  這樣一來,黛玉和紅袖就更害怕了,黛玉緊抓著紅袖的手,手心裡滿是汗水:「紅袖,該,該不會是什麼樹精籐怪的在作怪吧?」

  「不,不會,不會的!」紅袖聲音真是一波三抖,顫的都沒法了:「格格,這是王府內宅,哪來的什麼樹精籐怪,就是有,也不敢在咱這地方作怪……啊!」

  紅袖這話音才一落地,就見那團白影飄飄蕩蕩的就起來了,慢慢的,變成了個人形,還是個女人的形狀,並且,還帶了音效,也就是哭聲,嗚嗚咽咽的哭聲讓黛玉頭皮發麻,紅袖更是嚇的腿都沒勁了。

  「紅袖,咱,咱們趕緊跑吧!」黛玉拉了紅袖一把,沿著碎石小路就想往自己院子裡跑。

  正當這個時候,說時遲那時快,那白影竟然飄飄忽忽的朝著黛玉這邊走了過來。

  「格格,他,他,過來了!」紅袖哪還走得動路啊,能說出話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啊!」的一聲尖叫,黛玉看那團白影子有越靠越近的趨勢,首先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緊接著,紅袖也大叫一聲:「來人啊,救命啊……」緊隨黛玉其後也暈了過去。

  可盈看著弘晝好脾氣的把孩子們都打發回去睡覺,笑著過來幫他脫掉衣服,嘴裡念叨著:「你啊,這些天永瑛和永璧每天都要問,阿瑪怎麼還不回來?阿瑪什麼時候回來?專等著你回來了給他們講故事,帶著他們玩呢……也不知道那兩個小傢伙像誰了,整天就知道玩,玩……」

  弘晝笑了笑,穿著月白色中衣抱住了肚子已經圓滾滾的可盈,撅著嘴撒嬌:「老婆,人家好不容易才能回來,你都不關心人家,就知道念叨孩子們,人家吃醋了……」

  可盈機靈靈打個寒戰,拍落一地的雞皮疙瘩,狠剜了弘晝一眼:「得,別給我來這手啊,你說你也不是小狗,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裝嫩學人家撒嬌啊,真是的,拿著肉麻當有趣。」

  「呵呵!」弘晝摸摸光亮的腦門,過去小心的抱住可盈:「老婆,人家就肉麻你一個嘛,來,寶貝親一個……」

  無奈啊,鬱悶啊,碰上這麼一個賴皮鬼,打又打不得,罵了不頂事的,可盈沒法沒法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弘晝佔足了便宜,兩口子說著話,一起上床安寢不提。

  單就弘晝才把可盈放倒,正要發洩一下這段時間忍著的慾火時,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動靜,接著,就聽到蘇嬤嬤和高福兒同時叫道:「爺,福晉,不好了,靖柔格格……」

  一聽是黛玉出了事情,兩個人只好休戰,利落的穿好衣服下床開門。

  弘晝披著一件大衣裳開了房門,瞪了一眼高福兒問:「怎麼的,到底怎麼回事,給爺說清楚。」

  「爺!」高福兒那鼻子靈的,一下子就聞到了屋子裡傳出來的一股子麝香味,心裡明白,敢情他這是打擾了爺的好事啊,真是擔心著呢,就打迭起幾萬分的小心來,利落的回話:「回爺話,是靖柔格格和紅袖姑娘在回房間的路上,也不知道怎麼的,碰上了在後花園子裡燒紙錢的新月格格,結果,靖柔格格就給嚇暈了,紅袖姑娘現在也不好。」

  蘇嬤嬤也顧不上別的,緊趕慢走的進屋服侍大著肚子不方便的可盈起身,小聲的把當時的情形說了一遍,聽的可盈這個火大啊!

  「啪!」的一聲,一個玻璃盞就被可盈掃落到地上,摔個粉碎,看的高福兒這個心疼喲。

  「這個新月,真是氣死了,弘晝,我跟你說,這次絕對絕對不能再任由她作怪了,你說說啊,自從來了咱們家,有一刻消停嗎?咱這是和親王府,不是鬼宅,整天穿著孝服晃來晃去,晚上也不睡覺在園子裡轉悠,怎麼著,想演倩女幽魂是怎的,可惜咱家沒有一個寧采臣給她配戲,我跟你說,我忍她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絕對忍不下去了……」

  可盈辟里啪啦發了一大通的牢騷,聽的高福兒和蘇嬤嬤都縮著脖子當透明人,話說,哪家福晉敢這麼正大光明、理直氣壯的喊自家爺的名字啊!

  「啪!」的一聲,弘晝也拍響了桌子。

  「盈盈,你說的太對了,爺也忍不了她了,真是的,太沒規矩了,把咱們都當死人嗎,還沒給她三分顏色呢,她自個兒倒是開起染坊來了。」說著話,弘晝湊到可盈跟前,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握拳舉手表忠心:「盈盈,你說怎麼辦吧?我是一切行動聽指揮,你讓往東絕對不會往西,你讓打狗絕對不會攆雞……」

  高福兒這個汗啊,雙手捂臉,真是不敢看弘晝了,心說,爺,咱是一大老爺們啊,有點出息行不?

  蘇嬤嬤差點沒憋笑給憋死,話說,笑話和親王是很不道德的行為,不過,那個,咱是真的有點憋不住了。

  可盈也撲哧一聲樂了出來,心裡還是蠻感激弘晝的,知道這傢伙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可內地裡卻是極細心的一個人,他這是怕自己生氣傷到身體,才會不顧形象的哄她開心呢。

  「蘇嬤嬤,額娘那怎麼樣,有沒有驚動到她老人家?」可盈笑完了,最先關心的還是耿太妃。

  蘇嬤嬤趕緊站直了身體,一板一眼的回話:「回福晉話,奴才們不敢驚動太妃老人家,那邊院子裡還沒有動靜呢!」

  一聽沒有打擾到耿太妃,可盈也算是放了點心,站起身讓蘇嬤嬤幫她穿戴停當了,朝著高福兒揮揮手:「高福,去,讓人把新月格格給我找來,我倒是要問問她到底出的什麼麼蛾子,我和親王府哪點對不住她了?她這麼不安分,到底是要做什麼?」

  說到最後,可盈的話音裡明顯的帶著不滿,弘晝那個擔心啊,趕緊狗腿的過來幫她捶背揉胸,就怕可盈氣狠了,話說,人現在可是雙身子啊,金貴著呢!

  高福兒領命下去叫新月去了,屋子裡可盈弘晝還有蘇嬤嬤各懷心思。

  可盈是氣啊,這個新月,自己不想多管她的閒事,也不太想答理她,她倒好,蹬鼻子上臉了,是不是看著她可盈是那面人,好揉搓的,今兒,也讓這位格格瞧瞧她的手段,也讓她知道知道,這皇家內院的不是那麼好待的。

  蘇嬤嬤則是在擔心可盈,怕可盈生起氣來有個好歹的,同時,也很恨新月,你說這鬧的是什麼事啊,大伙才高高興興的,就弄出這麼點事來,這個新月,真不愧了掃把星的名頭。

  弘晝坐在一旁,緊張的觀察著可盈,打定了主意以後不能再任由新月這麼著了,既然想做路人打醬油不成,那咱就把水給它攪混了。

  所以說,新月,乃被這精明腹黑的兩口子記恨上了,乃自求多福吧!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46 PM

第二卷 第一零九章 怒斥新月

  過了沒一會兒,高福兒就帶著新月和她的貼身侍女雲娃過來了。

  一進門,兩個人同時撲通一下子跪在可盈和弘晝面前,那個未語先哭啊,那個淚流滿面啊!

  哭了好一會兒,就在可盈要忍不住發飆的時候,新月才一邊磕頭一邊道:「對不起,王爺福晉,給你們添麻煩了,都是我不好,驚嚇了格格,是我該死,我真不是有意的,王爺福晉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千萬不要連累克善……」

  可盈好懸沒背過氣去,聽聽,這是人話嗎?

  什麼叫要罰就罰她一人,千萬不要連累克善了?誰說要責罰克善了,就這種自以為是的心態,真真的要不得啊,而且,這不是給他們扣屎盆子嗎,哦,她可盈和弘晝就連個小男孩都容不下了嗎?

  可盈深吸一口氣,面對新月那淚包臉,真是忍無可忍,無須再忍了。

  啪,的一聲,狠拍一下桌子,看的弘晝那個心疼喲,趕緊拽過可盈的手放到手心裡輕揉著。

  「新月,收收你的淚水,你做出這麼一副哭喪的樣子給哪個看?你說你不是有意的,那就是故意的了?」可盈冷冷的甩出話去。

  新月一愣,抬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可盈,那眼中千言萬語欲說還休,似乎在說福晉,您這麼美麗、這麼高貴,這麼仁慈善良,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呢?您的心腸是鐵做的嗎?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

  可盈可不管新月是什麼表情,吹了吹疼痛的手心繼續說道:「新月,本來我和王爺看著你一個端親王府的格格,想著這皇家的規矩也應該懂的,所以,才會放任了你一點,又念父母新喪,一個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也就由著你,想讓你過的痛快一點,哪知道,我們這片好心啊,全被你當成了驢肝肺,即是這麼著,咱們也就不能由著你的性子來了,既然你阿瑪額娘沒有教導過你規矩,那麼,現在拾起來也不算晚,咱們從今兒起,就好好的學學怎麼做一個皇家格格。」

  「福晉,我……」新月抬頭想要說話,卻被可盈一個狠厲的眼神給嚇住,立馬不敢開口了。

  「好了,天也不早了,蘇嬤嬤,帶格格下去吧,記得,要挑幾個好的教養嬤嬤,從現在起,就教導格格學習規矩禮儀。」可盈根本不想再看到這個喪氣的新月,站起身,轉身進了內屋。

  弘晝也站了起來,才要進去,似乎想起了點什麼來,回頭對新月不懷好意的笑了笑,然後對高福兒道:「高福兒,記住爺的話,新月格格至誠至孝之人,念著端王爺和福晉新喪,要誠心誠意的為兩個人守喪,明兒起,你把咱後院那小佛堂打掃出來,讓新月格格移居進去,替端王爺一家拜佛禱告,另外,每天還要抄寫一百篇佛經。」

  說完了話,弘晝大踏步走到新月面前,笑呵呵的看著新月問:「新月格格,你這麼孝順,這麼懂禮,這麼的重情,應該會同意吧?啊?」

  新月有點反應不過來,腦子裡暈暈乎乎的,幾乎都沒有聽清楚弘晝說的話,只是傻傻的點了點頭,就這一點頭,往後水深火熱的日子就來羅。

  弘晝一甩袖子進了內屋,蘇嬤嬤冷哼了一聲,不冷不熱的諷刺道:「新月格格,您還真行啊,奴婢這麼多年了看著,咱福晉那麼一個慈悲人兒,從來沒有對哪個發過火,您愣是把福晉氣成這樣,奴婢們佩服啊!」

  「蘇嬤嬤,和她說這話做啥?福晉不是說了嗎,讓您挑幾個教養嬤嬤來,要好好的教教新月格格皇家的規矩。」高福兒挖挖鼻孔,咬著牙說了一句話,硬是把好好的三個字咬的其重無比。

  蘇嬤嬤笑了一下:「那麼,新月格格,跟著奴婢來吧,咱們啊,今兒晚上也別睡覺了,先學學這規矩吧!」

  要說吧,這皇家要想教訓一個人,還真的特別容易,要皇家要想活的好不容易,可要想活的難過,那是太容易了。

  可盈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治治這個新月格格,當然不會讓她這麼輕易過關的,她那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要挑幾個厲害的教養嬤嬤整治一番新月。

  那宮裡出來的嬤嬤們的手段可盈可是再明白不過的,不聲不響的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好的一個人要是落到她們手裡,不出一個月,準保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還讓人挑不出一點的不是來。

  蘇嬤嬤也是多年的老嬤嬤了,怎麼不明白可盈的意思呢,帶著新月回屋,直接把王府裡閒著的兩位教養嬤嬤,還有幾個厲害的宮女給叫了來,偷偷把可盈的意思和大夥一說。

  呵,您還別說啊,那幾個人立馬興高采烈的接受了任務,要說別的吧,興許這幾個人還嫌麻煩呢,可要治這新月,沒一個人不樂意的?為啥?人也早看這個掃把星格格不順眼了唄!

  可盈訓完了新月,總算是出了胸口的一口惡氣,躺在床上,用膝蓋想也知道新月以後的日子肯定過的特別的精彩,於是,這人心裡痛快了,睡的也香甜起來,摟著弘晝這個超級抱枕睡的那叫一個沉啊!

  第二天醒了,可盈就趕著去看黛玉,聽她屋裡的丫頭們說黛玉沒什麼事情,只是受到驚嚇後,可盈才算是放下心來,念佛不止:「可算是沒事,真真的把我給嚇壞了,你說,這好容易的來一趟,要真有個什麼長短的,還不讓阿桂把我們和親王府給拆了!」

  黛玉躺在床上,小臉還有些發白,一聽可盈這話,先撐不住笑了起來,指著可盈笑道:「你就能吧,總是拿著我打趣,看哪一天我也捏著你一個錯處,好好的打趣你一番。」

  「那我可等著嘍!」可盈眨眨眼睛,拍拍黛玉的手道:「可算是笑出來了,這就沒事了,昨天真是把我和你五哥給嚇著了,真沒想到那個新月格格居然那麼晚了還出來晃悠,你放心,我和你五哥替你教訓過她了,以後啊……」

  可盈的話沒有說完,不過黛玉心裡明白,這個新月格格以後怕是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黛玉心裡雖然還有點同情新月,不過也沒有說什麼,這個世界自有一番生存規則,要想好好的活著,就要遵守這些規則,任你是誰都不能免俗的,新月即是觸犯了這些規矩,那麼,等待她的,只有無盡的痛苦了。



第二卷 第一一零章 水深火熱

  被蘇嬤嬤找來教導新月的兩個嬤嬤一個姓張,一個姓魏,加在一起就是一個成語,生張熟魏,挺搞笑的!

  而幾個宮女也挑的那種經歷過內廷爭鬥的,一個個都是極厲害刻薄的人。

  這幾個人全都是內務府包衣,家裡也是世代的包衣世家,和各個包衣家都連絡有親,也都算是有幾分勢力的了,平常宮裡的主子們在她們面前也不敢太拿大了。

  而弘晝正巧管著內務府,所以,可盈一發下話來,蘇嬤嬤就立馬請了這些人來。

  張嬤嬤和魏嬤嬤一進屋,就看到坐在椅子上默默流淚的新月,看了看她通身的打扮,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格格,從今兒起,那平底鞋就不能再穿了,咱們滿人可都是穿花盆底鞋的,格格也應該學著穿,不然的話,傳出去會讓人笑話的。」魏嬤嬤直接過去,一個眼色下去,幾個宮女手腳利落的就把新月格格腳上的布鞋給脫了扔在一邊,一雙幾寸許高的花盆底就套在了新月的腳上。

  張嬤嬤點點頭:「請格格站起來走兩步試試!」

  新月被這麼一番擺佈,有點搞不清楚狀況,聽張嬤嬤這麼要求,就扶著雲娃站了起來。

  「撒手!」魏嬤嬤狠狠的瞪了雲娃一眼。

  一個著淺綠色旗裝的宮女直接拿著小皮鞭子,一鞭子抽在雲娃的手背上,抽完了還挑釁的對著雲娃撇了撇嘴:「這做主子的不著調吧,做奴才的怎麼也沒一點眼力勁啊,活該挨打!」

  「你!」雲娃氣鼓鼓的,剛說了一個字,就又挨了一鞭子。

  「你什麼你?」張嬤嬤過來一巴掌甩在雲娃臉上:「格格在練走路,你扶著她什麼時候才能練好,還是,你也想陪格格一塊練練了?」

  這麼一番整治,弄的雲娃徹底沒了脾氣,低頭退到一邊,也不敢看新月那哀怨的臉色,不過,雲娃雖然不說話,心裡卻對新月有了意見,她可是拚命保護新月和克善脫險的啊,一直又對新月忠心耿耿,新月也一直說什麼拿她當姐妹看,這會兒,為啥她挨打受罵,新月連句話都不說,勸都不勸那些嬤嬤們,這就是她對待姐妹的態度嗎?

  可以說,雲娃第一次深度思考她和新月的關係了。

  新月那邊沒了雲娃的扶持,走起路來一搖三擺,還沒走幾步路呢,這腳下一滑,就直接跌倒在地上。

  新月趴在地上,抬頭眼角掛著淚滴,可憐巴巴的看著離她最近的魏嬤嬤,希望魏嬤嬤能搭把手扶她起來。

  可是,魏嬤嬤只是眼睜睜的看著她,也不說話,過了許久才開口有點諷刺意味的說道:「哎喲哎,真當你自己是個人物了啊,跌倒了都不會起來嗎,趕緊著起來,我可告訴你了,你一個遠了十萬八千里的和碩格格,擺的什麼譜啊,那皇家正經的公主學規矩的時候跌倒都不能讓人扶的,你還想讓人扶,呸,做夢去吧!」

  新月沒有辦法,咬了咬牙,硬撐著站起來繼續走,一邊走,心底一邊流淚,叫著努達海的名字。

  努達海,你現在在哪裡?可知道你的月牙在受苦受難嗎?努達海啊,快來救救我吧!

  「這姿勢可不對了啊!」

  新月一分心,走路的幅度就大了一點,張嬤嬤直接在後邊來了一腳,尖著嗓音道:「咱們這滿人的大家小姐,走路也有規矩,要分毫不差的,這走起路來啊,袍子底都不能動一分一毫的。」

  說著話,張嬤嬤擺擺手:「去,如意,幫格格衣角上拴兩個銅鈴……」

  那穿綠衣的宮女立馬伶俐的拿了銅鈴拴在新月格格的衣服下擺上,然後又做個請的手勢:「格格請繼續!」

  這次,新月是再也沒有機會念著她的天神努達海了,一走路,那銅鈴就叮噹的響個不停,然後,她就不斷的挨罵,或者身體的隱密地方挨上兩個嬤嬤的一陣好掐。

  就這麼一番動作下來,新月又餓又痛又累,一晚上沒睡,困的不行,眼睛都睜不開了,可是,人還要她繼續練習走路,說是學不會就不讓睡覺,不讓吃飯。

  這下,新月受不了了,淚水流的滿臉都是,連鼻涕都出來了,哭的那叫一個難看,可是沒有了以前梨花帶雨的那個勁了。

  好容易,等著天亮了,新月想著,可算是完了,這會兒應該是能休息一下了吧。

  誰知道,張嬤嬤這會兒卻道:「新月格格,昨天晚上您嚇著了靖柔格格,靖柔格格這會兒還在床上養著呢,於情於理,您都該看看靖柔格格去,順便給格格道個歉。」

  新月被兩位嬤嬤整治的,哪敢說半個不字呢,連連點頭:「這是應該的,咱們這就去吧!」

  張嬤嬤和魏嬤嬤互看一眼,吩咐了幾句話,就帶著新月朝瀟湘館那邊走去。

  您知道為啥張嬤嬤這麼一大早的讓新月去跟黛玉道歉嗎?

  這些老嬤嬤們那心思多的,她是猜度著黛玉受了驚,可盈早上一定會過去安撫黛玉的,這才左思右想的,要讓新月去瞧瞧黛玉,這哪是讓新月瞧黛玉哪,分明就是讓可盈瞧新月的。

  也讓可盈瞧瞧,她們這些做奴才的可是沒閒著,堅決保證完成主子分派的任務,以最高的效率,最狠厲的手段整治新月格格。

  人這是想向可盈邀功呢!

  不過,就新月那腦容量,根本就想不透這些彎彎繞繞的,她這還以為那嬤嬤是為她想呢,倒還感激人家呢!

  新月慘白著一張小臉,穿著皺皺巴巴的衣服,眼圈紅紅的,又帶著重重的眼袋,一身疲憊的進了瀟湘館。

  可巧的是,可盈這會兒確實在黛玉房中。

  新月走進屋裡,見到可盈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點害怕的。

  她永遠都忘不掉昨天晚上可盈那想要吃人的表情,還有嚴厲之極的語氣,新月長這麼大了,都沒有見過這麼的……怎麼說呢,威嚴、尊貴而有氣勢的人,就連在這世間最尊貴的太后身上,新月都沒有瞧見過這種氣勢,倒真是把她那脆弱的小心肝給驚的不行。

  「給福晉請安!」新月被折騰了一晚上,也有了點眼力,雖然很害怕可盈,可還是規規矩矩的請了安。

  姿勢是做的很對不錯,可惜的是,也不知道張嬤嬤她們是不是故意的,忘了給新月解掉她衣角的銅鈴,這麼一番動作下來,那銅鈴叮叮噹噹的,好不鬧人。

  可盈撇了撇嘴,凌厲的眼風掃來:「起吧!」

  等新月起身之後,可盈又撇了張嬤嬤她們一眼:「怎的,昨天一晚上連個請安的規矩都沒教好嗎?這請個安都能弄出這麼大動靜來,哼哼!真真的好啊,以後出去,讓人怎麼說我皇家的格格?」

  張嬤嬤和魏嬤嬤出了一身的冷汗,得,這邀功不成,反而挨訓了,心裡一害怕,趕緊跪下磕頭:「福晉,實在是奴婢們沒能為,還請福晉責罰!」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46 PM

第二卷 第一一一章 婉馨也來插一腳

  「福晉,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學好規矩,您千萬不要罰嬤嬤們,要打就打我吧!」

  新月膝蓋一軟,跪到了可盈面前,淚水一滴滴的滑落。

  黛玉本來半躺在床上,臉上也帶著笑容,這會兒,一見新月這副模樣,立馬笑容就僵住了,這,天啊,這是一個皇家格格應該有的作派嗎?怎麼她瞧著,這模樣、性情、風度的,就那麼像揚州瘦馬呢?這個新月,到底端親王夫婦是怎麼培養出來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張嬤嬤和魏嬤嬤一陣氣苦,深吸了幾口氣才硬壓下去了想要過去扇新月兩個耳光的慾望。

  話說,新月啊,你從哪看出人可盈要責打兩位嬤嬤了,人不過是在給這兩位嬤嬤提個醒,對乃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啊,還要再接再厲的繼續調教,乃能理解成這樣子,這腦子到底是咋長的?

  可盈也是氣苦啊,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正在這個時候,就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額娘,玉姑姑,婉馨進來了!」

  說著話,小婉馨穿著一身大紅衣服,梳著兩條小辮子,腮幫子鼓鼓的就進來了。

  可盈一看自家小寶貝過來了,也不稀得和新月一般計較,抬了抬手:「新月格格,趕緊起來吧,以後不要動不動就給人下跪了。」

  可是,新月這人啊,是聽不懂人話的,可盈讓她起來,她偏不起來,還是淚水盈盈的說著驢唇不對馬嘴的話:「福晉,您就饒了嬤嬤們吧,新月保證,一定會好好的學規矩的,一定不會再添亂了!」

  說著話,新月又朝著黛玉梆梆的嗑起頭來:「靖柔格格,您是那麼的美麗善良,就跟天上的仙女似的,您一定不會跟我這個小小的弱女子一般計較的吧?昨天晚上是我不對,不該在樹下燒紙,驚嚇了您,請您原諒!」

  黛玉這會兒有點不知所措了,側了側身子,可是不敢受新月的這個大禮啊,話說,她和新月都是和碩格格,按理說是一樣的級別,哪能讓人給她磕頭呢?

  「額娘,這是哪來的奴才啊,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婉馨這個時候爬到了床上,晃著兩條短腿看著可盈很驚奇的問。

  撲哧一聲,黛玉笑了起來,和婉馨使了個眼色,兩個人心領神會。

  可盈抽出帕子來擦了擦嘴角,硬壓住嘴角的抽搐,雲淡風輕的說道:「婉馨,不要胡說,這是新月格格……」

  「新月格格啊!」婉馨這才像是剛想起來的樣子,低頭看了跪在地上的新月一眼,神情高傲極了,接著,拉過黛玉的手,把小身子靠在黛玉懷裡,撒著嬌的問:「玉姑姑,這個新月格格是不是缺鈣啊,怎麼膝蓋這麼軟,見誰都跪呢?」

  然後,不等黛玉回答,婉馨眼珠子一轉,笑了起來,拍拍手自我解釋道:「哦,我知道了,新月格格一定就是阿瑪常說的那種人,就是那種,從小缺鈣,長大缺愛,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左臉欠抽,右臉欠踹,驢見驢踢,豬見豬踩的那種人吧?」

  婉馨的話讓可盈和黛玉,外加滿屋子的下人全都憋笑憋的臉紅紅的,話說,雖然人家新月確實很欠抽,可是,這麼正大光明笑話人家,還是很不道德滴。

  新月跪在地上,臉青白起來,彷彿受了沉重打擊一樣,不敢置信的看著婉馨,似乎是不敢相信這麼惡毒的話是從這麼可愛的小女孩嘴裡說出來的一樣。

  雲娃也很有為新月打抱不平的意思,狠狠瞪了婉馨一眼,想要說什麼,卻又嚥了下去。

  婉馨諷刺完了新月,打個呵欠站起身來,對著張嬤嬤道:「張嬤嬤,你不是奉了命要教新月格格規矩的嗎?咱也別閒著了,抓緊時間教吧!」

  對於婉馨,張嬤嬤可是不敢得罪的,趕緊滿臉笑容的行了禮:「主子說的對,奴婢省得了……」

  魏嬤嬤看了新月格格一眼,過去直接就把還跪在地上的新月給提了起來:「新月格格,咱們趕緊的回去學規矩吧!」

  這麼一群人擁著新月往外走,婉馨邁著小短腿追了上來:「喂,等等我,我也去瞧瞧!」

  等婉馨一走,可盈和黛玉立馬放聲大笑,可盈還不忘憋笑憋的難受的一幫子下人,一邊笑一邊道:「要笑就放開聲的大笑,別忍著了,難受!」

  「哈哈……」大笑聲不絕於耳,一屋子的主子下人想到小婉馨說新月的那些話,又覺得可笑,又覺得解氣,真是心裡痛快的不行,這麼些日子以來的憋屈都在這大笑聲中消散了。

  黛玉笑的花枝亂顫,抓了可盈的手喘著氣道:「哎喲,可是笑死人了,婉馨這孩子這跟誰學的,這麼古靈精怪!」

  「可不是嗎!」雪雁也跑來湊趣:「奴婢長了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哪家的主子比得過咱們婉馨格格的,要論嘴皮子,怕別人家的十個綁一塊都比不上咱們婉馨格格一人。」

  可盈也覺得自家女兒罵的挺解氣,拍了拍黛玉的手笑道:「你們啊,別再說她了,小心讓她得意忘形,你那好五哥,也不知道怎麼教的,這些個孩子啊,一個個精怪的讓人頭疼。」

  「奴婢瞧著格格阿哥們可都很好呢!」蘇嬤嬤一聽,立馬不願意了,她除了可盈,可是最疼這府裡的小主子們了,誰都不能說一句不好:「格格這是孝順呢,知道靖柔格格和福晉昨天晚上受了驚,氣著了,這才想著幫她額娘和姑姑出氣,怎麼說精怪呢!」

  這邊,一屋子的人說著婉馨,那邊,婉馨跟著新月格格一群人到了後院的小佛堂。

  一家子的奴才為了讓新月不好過,昨天晚上愣是半宿沒睡覺,把小佛堂給整理了出來,這不,新月連早飯都沒吃呢,那屋裡的東西就被弄到了小佛堂裡。

  婉馨找個地方坐了,對著張嬤嬤揮了揮手:「張嬤嬤,開始吧,本格格也瞧瞧,順帶有什麼學的不好的地方,也練一練!」

  「是!」張嬤嬤福了一福,站起身,對著新月板起一張臉來:「新月格格,咱們繼續吧!」

  說著話,張嬤嬤開始監督著新月練習走路。

  不過,新月似乎是以前確實沒學過這些皇室的規矩,走起路來不是幅度過大,就是過小太呆板,總之,是沒有一點皇家格格應有的體面,看的眾人搖頭不止。

  在一陣銅鈴聲響過之後,婉馨似乎也瞧不下去了,直接噌的站了起來:「魏嬤嬤,去,也拿銅鈴給本格格綁上,本格格今兒就讓新月格格瞧瞧,什麼才是皇家格格的風範。」

  魏嬤嬤聽話的過來,小心的給婉馨的衣角拴上了銅鈴。

  接著,婉馨如行雲流水的做了一系列的動作,走路,行禮,坐,站、臥……

  這麼一番動作下來,不但姿勢美觀,讓人有一種美的享受,而且,確實的,婉馨衣角的銅鈴一聲都沒響,看的新月格格真是歎為觀止,並且,深深的羞愧了。

  「新月格格,這可不是額娘有意為難你啊,皇家格格即是享受著難得的榮華富貴,享受著眾人的讚美和奉承,那麼,就要相對的做出犧牲,身在皇家,哪個都是如此過來的。」婉馨抬頭插胸,如女王般的看著新月。

  之後,手腳利落的解掉銅鈴,扔在一邊,婉馨掃了魏嬤嬤一眼:「魏嬤嬤,本格格瞧著,這樣練習,新月格格是不會長記性的,上水盆吧!」



第二卷 第一一二章 洛琳明真相

  魏嬤嬤笑了笑,很陰險的一種笑容。

  新月感覺一陣寒意,雖然不知道婉馨格格說的上水盆是什麼意思,卻清楚明白的知道,那話裡的意思很不好,似乎要比拴銅鈴還要不好。

  「吉祥,如意,沒聽到格格的話嗎?趕緊拿水盆去!」魏嬤嬤拿腔作調的吩咐下去。

  兩個宮女,一個穿綠,一個著粉,全都應聲下去。

  「喂,記得是開水哦!」婉馨笑的很甜蜜,純潔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吉祥如意笑著答應了,出去沒一會兒,一人端著個小巧的水盆,一人拎著一壺熱水走了進來。

  「吉祥,把盆子給新月格格頂在頭頂上。」張嬤嬤板著一張臉吩咐下來。

  吉祥也就是那個著粉的宮女很有眼力勁的把小水盆放到了新月的頭頂上。

  新月就覺得頭上一沉,還沒有緩過勁來呢,就聽到魏嬤嬤的聲音:「如意,把水壺給雲娃,讓她自己給她們家格格加熱水。」

  一聽這話,新月這心啊,就拔涼拔涼的,忒不是個滋味了。

  敢情這上水盆就是這意思啊,是讓她頂著一盆開水練習走路,稍微一個姿勢不對,或者是哪裡偏差了那開水就會灑出來,濺到她身上。

  新月沒有想到,婉馨一個小女娃竟然會出這麼狠毒的主意,完全不敢相信的又看了婉馨一眼,結果,人家眼裡是純然的無辜良善,讓新月想說什麼,又完全說不出來。

  婉馨高坐在一旁,吃著魏嬤嬤也不知道從哪淘弄來的一盤小點心,興致勃勃的看著雲娃拿著水壺,抖著手一點點往新月頭頂的水盆裡加熱水。

  「喂,雲娃,記得加滿哦!」如意很壞心的對雲娃眨眨眼睛,說了一句話,嚇的雲娃一哆嗦,那開水差點就沒有灑到新月的身上。

  水加完了,新月開始走路,她本身身體就不是特別的好,再加上一晚上沒有睡覺,早晨又沒有吃東西,又累又餓,頭暈眼花的,這路當然就更加的走不好了。

  腳下一打滑,新月往旁邊一倒,嘩啦一聲,一盆子開水全都灑了下來,頓時,新月身上的白色衣服算是毀了,濕搭搭的貼在身上,這早春的天氣,氣侯還真涼,開始的時候新月就覺得身上滾燙滾燙的,疼的她忍不住痛呼出聲。

  等著那股子熱勁一下去,被冷風一吹,又凍的直哆嗦,剛一會兒的功夫,新月就領教了什麼叫做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冰水的滋味,話說,還真的不好受呢。

  婉馨看了一會兒,覺得沒啥勁了,這才慢悠悠的起身,帶著貼身的宮女回去找可盈和弘晝去了,留下新月繼續讓張魏兩位嬤嬤折騰。

  等可盈聽了婉馨繪聲繪色的說到怎麼整治新月為她出氣,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了曾經看過的那個電視劇裡的情節,也難怪電視裡邊努達海的正妻雁姬後來會變著法的整治新月,就她那個樣子,整的就跟揚州瘦馬似的,哪個女人見了不想踩上兩腳啊,天生長了一副受氣樣,不受氣根本不可能的。

  新月自這之後,在和親王府主子們的默許之下,開始了痛苦的學習規矩的生涯。

  而努達海家現在咋樣,咱們把鏡頭轉過來看看。

  這日,努達海一早起來,拿了一個玉簪進了雁姬的房間,很鄭重的把玉簪遞到雁姬手上,搓著手緊張的說道:「我常年的出征在外,家裡上有老下有小的,全靠你照顧著,苦了你了,這個玉簪是我前兒才得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雁姬震驚的抬頭看著努達海,心裡還殘留著一絲驚喜,拿著那個簪子左瞧右看的,越看越是喜歡,倒不是這東西有多好或者多值錢,關鍵是努達海這一片心,雁姬現在還沒有把對努達海的感情完全消磨掉,還留有一絲僥倖,希望努達海看在全家老小的面上,能夠理智一點,忘掉新月。

  「這是給我的嗎?」雁姬滿臉喜色的看著努達海,不得不說,有的時候,女人要的很簡單,不過就是一句暖心窩的話,一份牽念而已。

  努達海點頭,指了指簪子:「你喜歡就好,我替你戴上吧!」

  雁姬滿面羞紅的任由努達海幫她插上了玉簪,含情脈脈的問:「怎麼樣?好看嗎?」

  姬姬只顧著和努達海說話了,也沒注意,沒有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根本不知道她的女兒洛琳現在正站在門外,滿臉含笑的聽著她和努達海這麼柔情蜜意的說話。

  「好看!」努達海點了點頭,又搓了搓手,臉上有點尷尬的問:「雁姬,前段時間你去姐姐家找靖柔格格說了新月的事情嗎?新月她現在過的好嗎?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幫幫我,我想見見新月。」

  雁姬一顆火熱的心頓時如墜冰窖,敢情,努達海表了這麼半天的情,完全是想要拉攏她嘛,想讓她為他努達海和新月的那些臭事奔走,她是瞎了哪輩子的眼了,竟然還會認為這個人會回心轉意,她是不是太過自作多情了?

  「努達海!」雁姬憤怒的站了起來,才剛想要說些嘲諷努達海和新月的話,一想到黛玉說的過,要先穩住努達海,這天大的火氣也先壓了下去,不過,臉色還是有點不好。

  「新月過的很不錯,和親王和福晉對她很好!」雁姬無精打采的說了一句,心裡鬱悶的很,感覺她這一生過的太失敗了。

  「好,這就好!」努達海高興的臉都紅了起來,在屋子裡轉來轉去,哪裡還想個帶兵打仗的將軍,完全就是一青澀的毛頭小子樣:「我的月牙,她過的好就好了,什麼時候,我才能再見到她呢?」

  雁姬冷眼看著,充滿諷刺的來了一句:「等著吧,總有那麼一天的。」心裡卻在想,怎麼才能把孩子們給擇出來,將來不受努達海的牽連,還有,他他拉家的財政大權怎樣才能掌握在手心裡?

  努達海完全聽不出雁姬的冷嘲熱諷,興奮的差點沒蹦起來:「雁姬,真是太感謝你了,我就知道,你這麼賢惠,這麼高貴,這麼大度,一定會理解我和新月的這份感情的……」

  門外,洛琳聽的心冷如冰,剛才還高興的心情一下子全沒了,握著手,任由指甲掐著手心,鮮紅的血流了出來,都沒有感覺,滿腦子都是新月、阿瑪,阿瑪、新月……

  再也聽不下去了,洛琳捂著臉,流著淚向院外跑去……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47 PM

第二卷 第一一三章 雁姬的變化

  「哥!」

  洛琳一頭扎進驥遠懷裡,哭的那叫一個傷心。

  驥遠一看寶貝妹妹這副樣子,一下子也急了,把手裡的韁繩鬆開,也忘了今天和人約好了出去賽馬的事情,拍著洛琳的肩膀問:「洛琳,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洛琳抬頭,紅著眼搖頭:「沒有,沒有人欺負我,哥,你有空嗎?我有話要和你說。」

  面對妹妹的鄭重其事,驥遠也一臉正經表情,拉著洛琳到了一個角落裡,四處瞧了瞧沒人,這才壓低了聲音問:「要說什麼你就說吧,我聽著呢!」

  洛琳一下子似乎是長大了許多,再也不像之前那麼活潑了,反而顯得堅強了許多,收拾了一把眼淚,小聲的把偷聽來的那些關於努達海和新月的事情說了出來。

  驥遠一聽完,俊臉立馬就紅了,瞪圓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洛琳,你掐我一下,我,這是真的吧?阿瑪怎麼可以?那個新月和你一樣年紀啊!」

  洛琳點了點頭:「哥,這是我親耳聽來的,絕對不會錯的,額娘可能是早就知道了,不過,她是為了我們好,才沒有說出來,要是這事鬧出來了,恐怕咱們家的禍事小不了啊!」

  聽完洛琳的話,驥遠一臉思考的表情,過了好久之後才囑咐洛琳:「這事你和我說了也就算了,千萬不要再告訴別人了啊,我找個時間問問額娘,咱們,不能坐以待斃,要好好的打算一下了。」

  不得不說,驥遠的想法還是挺成熟的,安撫了洛琳,真的找了個努達海不在家的時間問了雁姬,從雁姬那裡得到肯定回答之後,驥遠恨的差點咬碎銀牙,真是又羞又氣,為自己阿瑪那麼大年紀了還打著老牛吃嫩草的主意而羞愧,更為努達海不顧全家老少的性命,而執意去招惹一個和碩格格感到憤怒。

  努達海常年征戰在外,孩子都是雁姬一手帶大的,私心底下,驥遠和洛琳還是和雁姬比較親近的,當場,驥遠就問了雁姬的打算,得知雁姬打算放棄努達海而保全家的時候,驥遠思索了良久,也默默的點頭同意了。

  第二天,雁姬一大早起來,伺侯著老夫人吃飯。

  給老夫人布好了菜之後,雁姬笑著行了禮:「額娘,媳婦有話想討額娘的主意,您這些年也瞧著了,爺常年的征戰在外,府裡人丁確實稀少了些,媳婦呢,也想讓驥遠和洛琳有個伴,不過,我這身子骨大不如前,恐怕是不行了,就私心底下想著,怎麼著給爺納個妾室回來,這不,跟額娘說一聲,瞧瞧額娘是什麼主意。」

  雁姬和驥遠商量了半天,認為努達海恐怕是有要尋求新鮮刺激的心,所以,雁姬還想要挽救一下努達海的,這才想了一個納妾的主意。

  既然努達海喜歡新月那樣的柔弱女子,雁姬就打定了主意,要買一個揚州瘦馬型的女子回來,容貌心計都是上乘的女子,再怎麼著,她捏著賣身契的女人也比一個和碩格格好對付啊。

  他他拉老夫人停下筷子,看了雁姬一眼,看她的臉色,是真的要給努達海納妾,於是,老夫人笑了起來,拍拍雁姬的手:「真難為你了,想的這樣周到,即是這樣,這事就交給你了,你找的人選,額娘也放心。」

  雁姬笑著答應了,很恭敬的伺侯著老夫人用了飯,在為老夫人淨手的時候,這才皺眉道:「不過,我打量著爺,喜歡的可是那種柔弱有才氣的女人,像這樣的女人可不好找啊,那聘禮什麼的也必不少……」

  雁姬這麼一番為難的話,老夫人心領神會,知道雁姬這是要錢呢,雖然還有點不太願意,可為了兒子著想,還是點了頭:「是這麼著個理兒,你看著辦吧,額娘這裡還有些體已,先給你一些……」

  說著話,老夫人讓小丫頭拿鑰匙開了一個櫃子,從裡邊拿出一些式樣老舊卻很華貴的珠寶首飾來,全都一股腦的交到雁姬手裡:「這是額娘這麼些年來私存的,你先拿著用吧,必要找一個努達海喜歡的人來。」

  「是!」雁姬拿了東西,心裡高興,嘴上也樂意奉承老夫人兩句:「額娘這些珠寶一拿出來,管保那好女孩搶著要入咱們府裡,瞧瞧,媳婦也自認是個見識廣的了,可這些東西,還真是叫不上名來。」

  老夫人高興的直打哈哈,雁姬又奉承了兩句,拿了東西出來,一出門,立馬就變了臉。

  雁姬臉色發青的哼了一聲,老夫人手裡的東西還真不少啊,她已經想了主意把府裡的權柄握住,老夫人那些體已,她也要想個法子給拿過來,到時候,也是洛琳的一部分嫁妝不是?

  他他拉家富貴了好幾世,想當年大清入關的時候,他他拉家的先祖就跟著多爾袞從山海關外打到了江南,這一路上,漢人富貴人家還有王公貴族的那些金銀財寶可沒有少搶,這麼多年積存下來,還真是不小的一筆數字呢。

  尤其是,雁姬祖上是鰲拜,她可是知道的,當年南京北京兩座紫禁城,可都是他他拉家的先祖和別的將軍給打下來的,那大明皇室的寶貝,他們家得的可不是一星半點,既然現在努達海對不住她雁姬,那她也就不客氣了,不掏空他他拉家,她就不姓瓜爾佳氏。

  過了兩三天的時間,雁姬還真讓人買回來一揚州瘦馬,她這也是有噁心新月的意思在裡邊。

  乃新月不是憑著那揚州瘦馬的模樣,把努達海的心給搶了去嗎?好,現在你們分隔兩地,我就弄一真的揚州瘦馬來,瞧瞧這是真的厲害,還是假的厲害,我就不信,憑著人家十幾年練出來的手段,乃又見不著人,人一貌美如花,嬌嬌弱弱,又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的女孩子,就搶不到努達海這坨爛狗屎。

  話說,雁姬真的對努達海絕望了。

  雁姬的貼身丫頭帶了一個穿了一身桃紅漢裝的女子走了進來,就連雁姬這見識過無數美女的人看到那女孩子,都忍不住讚歎一聲,真真的頂尖的人才啊,弄來給努達海做妾,真是白瞎了人家這好人啊!

  「奴婢見過福晉!」那女子一進門,很識時務的先給雁姬行了禮,站起身之後,對著雁姬一笑,真如三月桃花開,美麗之極。

  真真的有靖柔格格的風質了,雁姬心裡想著,又看了那女孩一眼,轉了轉手上鑲了寶石的甲套:「不必多禮了,以後,你要真心替我辦事,我也必不會薄待你的。」

  「是!」女孩子應了一聲:「奴婢不求別的,但求將來福晉能給奴婢一個自由身!」

  雁姬驚奇的看向女孩子,真的很震驚啊,像這種不求榮華富貴,但求自由自在的女孩真的很少啊,可以說是稀缺了,現在見到一個,由不得雁姬不驚。

  「好!」雁姬看著女孩子眼裡的堅定光芒,忍不住讚賞啊,就憑這女孩子這麼對她的胃口,她也一定要給她安排一個好的將來。



第二卷 第一一四章 不一樣的洛琳

  「這麼說,雁姬確實弄回去一個女人給努達海當妾了?」

  可盈喝了口燕窩,看著弘晝問。

  「老婆啊,再喝口……」弘晝拿著勺子,眼巴巴的看著可盈,希望她能多吃一點:「這燕窩可是我從宮裡弄回來的極品燕窩,從弘歷的庫房裡偷出來的,你可不要辜負我這片心意啊!」

  「你有點出息行不?」可盈恨恨的放下碗:「你瞧瞧你,都長什麼本事了,竟然學會偷盜了……這還得了。」

  「偷什麼偷啊,說的真夠難聽的,自家人的東西能叫偷嗎,我不拿,弘歷還指不定放到發霉呢,咱這是幫他打發一些廢舊產品。」弘晝一聽不幹了,立馬反駁。

  可盈給噎的,說不出話來,又吃了幾口燕窩才道:「說正事,那人送去了嗎?」

  「我辦事,你放心!」弘晝拍拍胸脯,那叫一個自豪:「我可是千挑萬選,弄來的人選啊,你就等著瞧好戲吧,那可是正經的揚州瘦馬出身,模樣心計都是上上之選。」

  「就是你辦事我才不放心呢!」可盈似乎是故意的,總是和弘晝抬槓:「你說你有哪件事辦的妥妥貼貼的,哪次不是我替你擦屁股……」

  很難得的,弘晝的臉紅了紅,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那不是你太厲害了嗎?我也不是吃乾飯的啊,我要不出頭露面的,那些事你能辦成?」

  突然間,可盈感覺很累,看著弘晝,難得的心裡一片柔軟,走過去輕輕的抱住了他,柔聲說著:「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咱們來這個世界這麼些年了,難得的走到這一步,你也承受了好多的壓力,我有的時候還故意凶你,讓你受委屈了……」

  面對自家霸王老婆難得一現的溫柔,弘晝頓時眉開眼笑起來,回手抱住可盈,把她放到腿上,腦袋貼在可盈肚子上,一臉笑意的說:「有老婆這句話,我就不委屈了,呵呵,誰讓咱是爺們呢,受自家老婆孩子點氣算什麼,沒事的,反正一出門我也能找到人撒氣!」

  可盈這個無奈啊,不過也挺慶幸的,碰著弘晝這樣的人當丈夫,也算是她的幸運了。

  可盈把男人分為兩種,一種是那種窩囊型的,在外邊啥都不敢動彈,受了氣就會回家找老婆孩子撒氣,誰要嫁給這種人,可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而另一種就是弘晝這樣有擔當的,有什麼苦在家裡都是笑嘻嘻的,似乎什麼事情都難不倒他似的,對自家老婆孩子那叫一個好,捧在手裡當摔著,含在嘴裡怕化了,而在外邊,那是正正經經的一爺們,說話做事,一口唾沫一個釘,還絕對不會受氣,基本上有什麼仇,當場就報了。

  以前可盈只是認為弘晝愛玩,然後,來了清朝這麼些年,才算明白了,人家雖然是愛玩愛鬧了一點,可真的不愧是一純爺們,對她是真的好到了心坎裡,一個女人,這輩子碰著這麼一個老公,別的還求啥啊?

  「呵呵!」可盈笑了起來,伸手順了順弘晝頭頂上的小辮子:「我這次倒是要看看,努達海和新月有多麼情比金堅,新月不是小三嗎,我就再幫努達海找個小四,看看努達海到底對新月是怎麼個感情,能不能堅持不動搖,我就不信他們之間能夠堅持到最後,這男人啊,只要是出軌,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對於可盈這段時間的精力都被努達海和新月的事情給佔用,弘晝還是很不高興的,窩在可盈頸窩裡,悶悶的說道:「總說他們做啥,你要是高興,爺立馬就滅了丫的,媽的,敢惹我家老婆生氣,不想活了還是咋的?」

  可盈搖頭:「喂,你可不要搗亂啊,難得的有一齣好戲看,你要是敢破壞,我跟你沒完,你知道這深宅大院的生活有多無聊嗎,又沒電視又沒網絡的,最可氣的是,連個報紙都沒有。」

  弘晝打個哈哈,伸手抓抓頭:「得,聽你的,那啥,不是說了嗎,聽老婆的話跟黨走,咱是跟黨走不了了,不過,聽老婆的話還是能做到滴!」

  「你就沒個正形吧,算了,不和你說了,睡覺!」可盈撇了弘晝一眼,有點失笑,拽過被子躺床上就開始數羊,話說,這肚子越來越大了,晚上還真難受,睡覺都要把頭墊的高高的,不然忒憋氣了。

  可盈打的主意好好的,想要不聲不響的給努達海弄個小四,讓那個名叫柳眉的揚州瘦馬破壞掉努達海和新月的感情,結果,全被一人破壞掉了。

  這日,可盈一早起來,才去給耿太妃請安,順便和老太太聊點家常,結果,卻看到黛玉帶了一個女孩子坐在耿太妃屋裡,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呢,反正是聊的很開心,一個個的,全都臉帶笑容。

  可盈挑簾子進來,開口就笑:「我說這一大早喜鵲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呢,原來是妹妹來了,這一大早上的來做什麼啊,敢情章佳府上的早飯不好吃,來我們府上混飯吃了嗎?」

  一句話,耿太妃大樂,歪在軟榻上看可盈和黛玉逗嘴,那個高興喲。

  黛玉臉上紅紅的,站起身就直奔可盈而去,直接過去就要撕她的嘴:「還當人嫂子呢,一點正形都沒有,敢情是和五哥待的時間長了,也學壞了,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的嘴!」

  可盈笑著帶球跑,躲到耿太妃身後:「額娘,看妹妹欺負我了,您老可得給我做主啊!」

  耿太妃很小心的拉出可盈,送到黛玉面前:「給,玉丫頭,額娘可是向著你的,把人交給你了,要殺要剮由著你,不過,咱可說好了,你五哥回來要是找人算帳,額娘可是實話實說,讓他找你去啊!」

  「額娘!」可盈剁腳不依,一副小女兒嬌態,不但是黛玉,就連一直坐在耿太妃旁邊的婉馨都偷笑不已。

  娘幾個說笑完了,可盈才拉過一直坐在婉馨旁邊,很安靜的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子,嘖嘖有聲的誇讚:「玉兒啊,這是哪個府的格格啊,瞧這模樣,這通身的氣派,真真是不得了,倒不像是平常人家的,真是讓人喜愛啊!」

  黛玉一把拉過洛琳來,硬是推到可盈面前笑道:「讓你說嘴,瞧瞧,可是不比你見過的那些個王府格格們差吧,她啊,是他他拉家的格格,叫洛琳,是我家表妹,你以後可要好好關照關照啊!」

  可盈先是驚了一下,又打量了洛琳一番,想起原先看的電視劇上面洛琳的形象,這丫頭也是一個腦殘啊,老爹出軌了,她不但不幫自家老娘,還站到小三那邊,這不是腦子進水的,就是腦袋被驢給踢壞了。不是什麼好玩意。

  一想到這膈應事,可盈立馬對洛琳沒了好印象,笑了笑,也不再說話。

  黛玉感覺挺驚訝的,以她對可盈的瞭解,先前可盈確實表現的挺喜歡洛琳的呀,怎麼一聽是他他拉家的格格,就是這副不待見的樣子,難道,是因為洛琳阿瑪的原故。

  黛玉想破了頭都想不到,可盈並不是因為努達海的原因不待見洛琳的,而是因為前世電視上的印象。

  「奴婢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洛琳也感覺到了可盈的冷淡,趕緊過去恭敬的給可盈請了安,等可盈叫起之後,就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很有一點寵辱不驚的架勢。

  這倒是讓可盈驚奇了,似乎,這個洛琳和電視裡演的不一樣啊,好像,很有大家風範呢,並不像電視裡演的那樣孩子氣。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52 PM

第二卷 第一一五章 洛琳見新月

  「婉馨,你帶洛琳格格去玩會兒……」

  坐了一會兒,黛玉眼瞧著回事的人馬上就要多起來,趕緊找個借口把洛琳打發出去,拉著可盈還有耿太妃說事。

  婉馨站起來,很有禮貌的帶著洛琳往外走:「洛琳格格,咱們去我們家後園子裡,看看那菠菜長的怎麼樣了?你見過菜園子裡的菠菜長啥樣嗎?」

  洛琳很有眼力勁的笑著接口:「回格格,奴婢沒見過,想著該是好的,還請格格帶奴婢去瞧瞧!」

  「什麼奴婢不奴婢的,都是自家的親戚,就叫我婉馨得了!」

  等兩個人完全不見身影了,可盈才一本正經的問黛玉:「這是有什麼事情不成?倒是大清早的就來了?」

  黛玉看了看可盈,又看看耿太妃,歎了口氣:「想必你也知道的,他他拉將軍是個不著調的,雁姬姨娘眼瞧著,這心裡急啊,她倒是沒什麼,可那一兒一女才花樣似的要開始過日子,很不想讓兒女受到他們阿瑪的連累,這不,姨娘狠了狠心,已經把表弟送到軍中操練去了,這個表妹,今年也該選秀了,姨娘就托了我說說情,看能不能指個好人家。」

  可盈愣了一下,沒有想到雁姬打算的這樣周到,連兒女的後路都考慮到了,話說,努達海到底有多不著調,才讓雁姬這般失望的。

  「你說這話,有那樣的阿瑪,也不知道這當女兒的到底是個什麼樣子,要真是指到那相熟的人家,到時候,這洛琳格格萬一不著調了,不是害了人家嗎?」可盈還是對洛琳印象不算太好,有點想要推脫的意思。

  耿太妃似乎是想起了點什麼,拍拍黛玉的手:「你嫂子的這話很是,那樣的阿瑪,這當女兒的……你看,那碩王也不曾傳出什麼不好的話來,可二格格……」

  黛玉知道耿太妃又想起了碩王府二格格的事,也是一陣沉默,等了一會兒才道:「我瞧著,這洛琳也是不錯的,性情模樣都好,現在已經跟著姨娘學著管家了,聽說,也是一把好手呢!」

  「哦?」這可盈倒是沒想到,趕緊詢問:「是這麼著的嗎?那你看著,洛琳是跟她額娘親近,還是跟她阿瑪親近?」

  難得的可盈想要八卦一把,想看看新月沒去他他拉家,這個洛琳是不是也會腦殘?

  「我瞧著,洛琳和姨娘可是親近著呢,到底,見她阿瑪的次數忒少了些。」黛玉笑了笑,很為洛琳添了幾句好話。

  正說話間,就見蘇嬤嬤急急的帶著綠竹跑了過來,一進門,行了禮,連汗都顧不上擦就道:「回貴太妃娘娘、福晉、格格,婉馨格格帶著洛琳格格和新月格格在小佛堂吵架呢!」

  一聽這話,可盈先就一陣頭疼,心說,怎麼就啥事都找到她家來了?你說這,洛琳來就來吧,和新月又不認識,吵的哪門子架啊?

  黛玉也是一陣緊張,她帶洛琳來可不是來吵架的啊,她是想幫著洛琳在選秀的時候挑個好人家,也算對得起雁姬的一片慈母之心了。

  耿太妃也是一陣氣悶,拍拍桌子站了起來,看看可盈道:「老五家的,你這不方便,就別去了,額娘這把老骨頭還走得動路,我和玉兒去瞧瞧,這到底是個怎麼回子事?怎麼這就吵起來啊,真真的一個個都膽子大了啊!」

  看到佛爺一樣的耿太妃也發了火,一屋子的主子奴才連個大氣都不敢出,話說,耿太妃常年在宮裡,又是經過無數宮鬥的,這一發火,氣勢還真足,壓的人都喘不過氣來。

  可盈趕緊著扶著耿太妃道:「媳婦還是去吧,到時候啊,媳婦就在旁看著,一切聽額娘做主。」

  對於可盈適時的示弱,耿太妃還是很受用的,點點頭對黛玉道:「玉兒,走,咱們都去瞧瞧!」

  黛玉答應了一聲,和可盈一左一右扶著耿太妃,朝著後院的小佛堂走去。

  一路上,可盈詳細詢問了蘇嬤嬤這事情的起因,經過,得出的結論就是,這個洛琳還不是腦殘嘛,還蠻正常的,呵呵,不錯,倒也挺對得起雁姬一番苦心,看起來啊,倒是要費些心思替她挑個好婆家了。

  原來,這事情是這樣的。

  婉馨帶著洛琳到了後園的菜園子裡,就見那菠菜剛剛長起來,嫩綠嫩綠的,發著水意,眼瞧著這心裡就歡喜的很。

  婉馨歡呼一聲,拉著洛琳的手就跑到菠菜地裡,直接拔了幾棵菠菜,一邊拔一邊道:「洛琳,咱們多拔點,中午讓阿瑪給我做涼拌菠菜,可好吃了,走的時候你也帶點回去,讓你家的廚子做了吃。」

  雖然對於婉馨所說的,要讓和王爺親自下廚做飯,洛琳還是很納悶的,不過,還是笑著答應了,她也看著那菠菜討喜,話說,吃了一冬天的大白菜,誰都想要吃點有綠意的菜啊!

  這當間,兩個人說笑著拔了一大捆的菠菜,這兩個姑娘就熟悉了,都是活潑的人,很是親熱起來。

  拔完菠菜,婉馨讓人拿下去,又有小丫頭端了水盆來伺侯兩個人洗乾淨了手,洛琳無意間抬頭,就見不遠處有一個孤伶伶的小屋子,也不知道那是做什麼的,就好奇的問婉馨:「婉馨格格,那間小屋子是做什麼的,是給種菜的人住的嗎?」

  「才不是咧!」婉馨撇撇嘴:「這菜都是我額娘帶著我和哥哥們一起種的,那個屋子啊,是個小佛堂,是給新月格格住的,這個新月格格,一點都不著調,看著就讓人討厭,算了,不說她了,說起來膈應人……」

  洛琳這會兒卻是聽呆了,腦子裡只有新月兩個字,一會兒想起努達海一臉深情的喊著月牙,一會兒又想起雁姬晚上偷偷落淚,傷心不已的畫面,這小拳頭也就握住了,咬著牙,恨的不行。

  「喂……」婉馨看洛琳發呆,拽了拽她的衣袖:「走,我帶你去前邊玩。」

  洛琳沒有動,直直的盯著小佛堂的方向,過了一小會兒才對婉馨道:「婉馨格格,咱們去小佛堂看看吧,那個新月格格,我總聽人說,都沒見過什麼樣子,是不是很漂亮啊!」

  一聽洛琳要去小佛堂,婉馨也有了興致,她還想要看看這些天兩位嬤嬤把新月調教成了什麼樣子,於是,也點頭同意:「好啊,那咱們就去看看吧,不過,我可告訴你啊,到時候可別嚇著,那個新月啊,長的跟喪門星似的……」

  兩個女孩子拉著手進了小佛堂,正巧張嬤嬤和魏嬤嬤給新月佈置了功課,抄寫佛經,這兩個人去一邊休息去了,小佛堂的正屋裡就只有新月對著一個佛像,一邊抄經書,一邊哭泣。

  「努達海,我的天神,你為什麼還不救我脫離苦海啊?」新月拿筆寫著字,擦了一把淚水,聲音不大不小的說著,卻讓人聽的清清楚楚。

  「你說你的家庭幸福,夫人賢惠,額娘慈祥,驥遠勇敢,洛琳活潑,我真的想去看看,你家到底是什麼樣子的?要是能住在那該有多好啊?努達海,你可有想我?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的心都痛了……」



第二卷 第一一六章 衝突起

  「你省省吧,真不害羞,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麼可以心心唸唸外男的名字?像你這種人,就應該拉去遊街!」

  婉馨沒拽住洛琳,被她衝進了屋裡,一番話辟里啪啦說下來,新月的臉已經白了。

  其實吧,婉馨哪是沒拽住洛琳呢,這丫頭分明就是故意的,她聽新月這話,真是刺耳的可以,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子,心心唸唸的要倒貼男人,還真是……讓人無語啊!

  洛琳氣的眼睛通紅,怒視著新月,要不是記得這是和親王府,指不定這丫頭就敢上去甩新月幾個耳光。

  同時,看到新月樣貌的洛琳心裡那個驚奇啊?阿瑪這是怎麼了?腦子不正常了嗎?怎麼就看上了這麼個喪門星?這個新月格格除了年輕以外,哪裡比得上她美麗高雅又大氣的額娘?難道,這個新月會什麼魔法,勾住了阿瑪的魂?

  新月這會早就搖搖欲墜,不過這人承受能力還真強的可以,愣是扶著雲娃的手站了起來,小臉慘白的看著洛琳:「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我對努達海的感情,是多麼的純真,多麼的高貴,你不知道,當他騎著馬衝過來,就像天神從天而降,撲過來救了我,從那以後,在我心裡,努達海他就成了我的主人,我的神,我的主宰,我的信仰,我情之所鍾,我心之所繫……」

  「嘔!」婉馨差點沒被新月這番話弄的給吐出來,小身子搖晃了兩下,對身後的綠竹道:「綠竹,你在這先看著,別讓兩個人打起來了,容我吐一會兒先!」

  洛琳這會早就被新月這番驚人之語給嚇住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真是,聽聽,這都說的什麼話,什麼主宰,神,情之所鍾,心之所繫……媽呀,這是一個正經女孩子應該說的話嗎,這煽情的,就是那青樓頭牌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啊,也難怪阿瑪會給這個新月迷的五迷三道的,這新月,奏是不一般啊!

  「呵呵!」洛琳不怒反笑,又向前走了一步,看向新月:「新月,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告訴你吧,我是努達海的女兒,洛琳!」

  新月眼裡掉了淚,一把伸手就要去抓洛琳,結果,被洛琳給躲開了,人家怕這不著調的毛病會傳染啊,當新月是病毒了。

  「洛琳,你是洛琳?」新月一臉驚喜的表情:「我早就聽努達海提過你了,沒想到,今天見到你了,努達海他還好吧?」

  洛琳恨恨的瞪了新月一眼,滿臉不屑的表情:「新月格格,你省省吧,不要再念著我阿瑪了,實話告訴你吧,我阿瑪再過兩天就要納妾了,你不知道啊,那個柳眉又年輕又漂亮,琴棋書畫什麼都會,又善解人意,我瑪嬤和額娘都很喜歡她呢,我阿瑪也喜歡的不行,已經說好了,一進門就抬她做姨娘的。」

  本來啊,雁姬替努達海納妾,洛琳還有點不高興呢,這會兒卻相當佩服雁姬的先見之明,話說,有什麼比用這事更打擊敵人的呢?

  人洛琳這話裡嘲諷的意味真的很重,完全已經把新月擺在柳眉那樣的青樓女子身份上了,而且,說的新月還不如人柳眉呢,起碼,人家還能讓努達海納為妾室,這個新月心心唸唸著努達海,結果呢,人卻根本就把她忘掉腦後了,人現在正高興的娶小老婆呢!

  不過,洛琳這話就連婉馨都聽明白了,可新月愣是沒明白過味來。

  現在,新月滿腦子都是努達海要納妾的消息,猛搖著頭,把一頭長髮甩的亂七八糟,整個人就跟個瘋子似的,也顧不上哭了,直接撲過去就抓住了洛琳,那速度,真叫一個快的,就這速度,參加百米賽跑,基本上沒別人啥事了都。

  「不可能!」新月搖著頭,手上用力的抓著洛琳,抓的洛琳都疼的咧開了嘴:「這根本不可能的,努達海,他,他不可能這麼做的,他,不會忘記我的……」

  「有什麼不可能的?」洛琳一把甩開新月,咬著牙道:「我告訴你,新月格格,我們一家都不歡迎你,我阿瑪現在已經不記得你是誰了,我額娘也很膈應你,我和我哥哥更瞧不起你,所以,你如果還懂人話的話,請離我們家遠一點,以後見到我阿瑪,或者見到我們家人,最好繞著走……」

  如果是別的皇家格格,洛琳這番話一出口,人家肯定已經擺出了格格的架勢來,早就抬頭挺胸的要懲治洛琳一番,或者要說,憑什麼讓人家繞著走啊,人家是主子,你們不過是奴才,有這麼跟主子說話的奴才嗎,真是太大膽了。

  可是,新月這人吧,說啥好呢?一點都沒有骨氣,自甘墮落的不行,哪裡會說什麼反駁洛琳的話呢?早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

  「不會的!」新月沒了力氣,軟倒在地上,哭的那叫一個傷心:「努達海,他不會這麼狠心的,他不會把我這片真心真意當作一場遊戲的,我不信,我一定要找他問清楚……」

  可盈和黛玉扶著耿太妃,一進小佛堂就聽到了這麼一番話。

  可盈這個氣喲,不過,倒是對洛琳的感覺好了許多,這丫頭蠻不錯嘛,把新月格格罵成這樣,不錯,有潛力。

  「新月格格,你要去和誰問清楚?」可盈冷著臉,來了這麼一句。

  新月這才抬頭,看到站在眼前的高雅尊貴的三個女人,倒是嚇了一大跳,連哭都忘了,有點哽咽的猛的跪到地上,梆梆的就朝著可盈還有耿太妃磕頭,那聲音叫一個響喲,聽的可盈都感覺疼的慌。

  「福晉,貴太妃,求求你們了,讓我出去見見努達海吧,我要問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心裡到底有沒有我?」新月抬頭,一臉堅定的說道。

  耿太妃氣的渾身顫抖,伸手指著新月怒道:「你這成什麼體統啊,你看你,哪還有一點皇家格格的體面,為了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樣,丟人啊……」

  「哼!」婉馨冷哼了一聲,趕緊過去小心的扶住可盈,就怕可盈被新月衝撞著了。

  而黛玉呢,本來文文雅雅的一個人,也被新月給雷著了,板起一張俏臉來,冷冷的看著新月說道:「新月格格,請你自重一點,向來咱們女人家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像你我這樣的,都是皇上指婚的,哪有自己私自見男人的,哦,你見威武將軍那是荊州城破了,沒有辦法,這本格格也就不說了,不過,你也想想你死去的阿瑪額娘,還有你那哥哥們,可都在天上看著你呢,你身穿熱孝,整天的嘴裡心裡念著一個老男人,你對得住誰?要是讓你阿瑪額娘知道,死都不得安寧啊!」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52 PM

第二卷 第一一七章 雨夜私會

  「什麼?你們說的是真的?新月真的不見了?」

  可盈拍著桌子問跪在地上的的張魏兩位嬤嬤。

  「你瞧瞧你,這麼生氣幹嘛,好好問,別著急,千萬別置氣,不然晚上又該肚子疼了。」弘晝抓著可盈的手在一旁勸解。

  魏嬤嬤給嚇的滿頭大汗,卻不敢擦一擦,只是使著勁的磕頭:「福晉,都是奴婢不好,沒有看好新月格格,求福晉責罰!」

  「求福晉責罰!」張嬤嬤也在一旁磕頭,不一會兒,腦門就磕紅了。

  這種時候,千萬不要推脫責任,只能認罰認栽,像張嬤嬤和魏嬤嬤這種作了多年奴才,深諦其中規則的人還是懂的的,你要是認了罰,說不定主子看你可憐,反而不罰了,你要是花言巧語的想法子脫罪,那等著你的,可不就只是懲罰那麼簡單了。

  可盈也不是那鐵石心腸的人,看人家兩位上了年紀的嬤嬤嚇成這樣,也有點不忍心,同時,更加埋怨新月,你說你吧,跑什麼啊?這跑出去就那麼好?像你這種人沒錢又沒權的,那在外邊,恐怕一天都活不了吧?

  「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抬手制止了兩位嬤嬤的磕頭行為,可盈仔細詢問起來。

  魏嬤嬤嘴皮子比較利落,三言兩語的就把事情給說清楚了,可盈一聽,這個……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有點哭笑不得了都。

  原來啊,今天白天,可盈、耿太妃外加黛玉、洛琳一起埋汰了新月一番,這新月就有點想不開了,她倒不是生氣可盈她們罵她的話,主要是,新月這個人吧,太那啥了,情不自禁了,總想著努達海,這知道努達海要納妾了,別說啊,新月這心裡還真不是個滋味,就想著,怎麼著也要找努達海問問清楚啊,不能稀里糊塗的聽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而且,新月不太相信洛琳的話,她認為洛琳是不希望她和努達海在一起,所以才說這些來騙她的。

  新月有了這種想法,這心裡火急火燎的,就想著怎麼著才能出去。

  別說啊,還真給她想出法子來了,別看新月平時不著調,這腦瓜子到了正事上還真挺精明的,對人家來說,和努達海私會,那就是再正經不過的事情了啊!

  新月敲昏了晚上值夜的雲娃和如意,換了如意的衣服,裝扮成她的樣子,就直接出了後院,到了前院的時候,可就出不去嘍,如意那是內院丫頭,輕易不能出大院的,要出去,得和總管稟報,得到同意才能出門,所以,新月還是犯了愁。

  正當這個時候,可巧的,和親王府夜裡往外運垃圾的車要出門,新月就趁著趕車人不注意,躺進垃圾堆裡,趁亂給混出去了。

  可盈聽完,抬抬手,很驚奇的問:「慢,這倒是有點奇怪了,新月那麼柔柔弱弱的,怎麼就能一下子打翻兩個人?」

  張嬤嬤補充道:「哪是一下子打翻了倆啊?那新月也是有點頭腦的,先是聯合雲娃打昏了如意,之後又趁雲娃不注意,把雲娃給放倒了!」

  這倒是挺有腦子的嘛?可盈心裡又可氣又好笑,忍不住就想了,這還知道要拉一個打一個,怎麼就硬是在情感上不著調呢?

  弘晝大概也有如此的想法,忍不住點點頭:「這個新月,也不是多傻啊,怎麼就想不開呢?」

  問完了事情,可盈打發兩位嬤嬤出去,反正照這麼說,人家的責任也不大啊,晚上又不是人家值夜的,要怪,只能怪新月和雲娃了,新月暫時找不到,先責罰一下雲娃好了。

  弘晝直接吩咐下去,先把雲娃關進柴房裡邊,啥時候新月找到了,啥時候再說怎麼處置這個雲娃。

  兩位嬤嬤告退之後,可盈犯愁的揉揉額角,看著弘晝一臉為難的問:「這可怎麼是好啊?皇上讓咱們撫恤功臣之後,現在倒把人弄丟了,可怎麼交待啊!」

  弘晝笑笑,拍拍可盈的手安撫她:「沒事,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出去暗查了,不一會兒,肯定有消息傳來的,估計啊,這個新月肯定是去找努達海了,人不問清楚明白,肯定是不甘心的。」

  對於弘晝的這番說辭,可盈還是很認同的,既然知道了下落,那就不是什麼難辦的事了,於是,可盈放下心事,專心睡覺。

  等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果然的,弘晝帶了消息來,新月昨天夜裡,確實去找努達海了,而且兩個人在街上還演了一齣好戲,真的是讓人驚歎不已啊。

  也幸虧弘晝派出去的暗探去的早,早早的就把新月給抓了回來,否則啊,指不定現在滿京城都能轟動了,這皇家格格的名聲,也就別想要了。

  事情是這樣的,話說,新月從垃圾場那邊的垃圾堆爬出來,忍著一身的髒亂,還有滿身的酸臭的味道,拖著疲憊的身軀,一步一步向努達海家走去。

  當然,新月並不知道努達海的府上在哪裡,這不,見人就抓著人家問,威武將軍府在哪?

  有那愛乾淨的人,早早的就躲了開,還一臉嫌惡的看新月一眼,當她是個叫花婆子了,而也有那些心腸還不錯的人,雖然躲開了,可也好心的給新月指了路。

  人家新月滿心想著努達海,憑著心中對天神的敬仰和愛意,總算是連爬帶滾的到了努達海的府上。

  這個時候,努達海家也已經熄了燈,一片的黑暗,從外邊看,真是死氣沉沉的。

  新月坐在門口等了好長時間,都沒有見到一個人的身影,這又冷又餓,再加上身上臭的難聞,還真是讓人難受。

  當新月正想拍門叫人的時候,門被從外邊打開,差點把新月給哄一個跟頭。

  出來的人正是努達海,這人心裡煩亂,前些天雁姬說要給他納妾,那個柳眉他也見了,是真的不錯,長的漂亮,又知書識禮的,柔柔弱弱的看著讓人心疼,努達海本來想拒絕的,可一看人柳眉的樣子,就有點拒絕不了了。

  不過,這人還是有點良心的,又一想他的月牙,還不知道在哪個地方盼著他呢,這就狠了狠心,堅決抵制美色腐蝕,想要拒絕納妾,可是被老夫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努達海也不敢說啥了。

  明天就要納妾了,晚上,努達海想著他的月牙,就有點睡不著覺,總感覺對不起新月的樣子,於是,就起來,想要出去走走。

  哪知道,才打開了門,就躺進來一個渾身髒兮兮,臭哄哄的瘋婆子,這頭上還掛著爛菜葉葉,臉上也不知道從哪沾上的雞蛋黃,看上去黃乎乎的,一坨一坨,就像那啥似的。

  最關鍵的是,那個瘋婆子在看到他努達海的時候,還一臉驚喜的樣子,那秋天的菠菜就跟不要錢似的,一捆捆的送來,這讓努達海噁心的想吐,真是受不了了呀!

  就在這個時候,上天似乎也感應到了努達海欲哭無淚的感受,直接飄起了小雨,這新月身上啊,就更冷了,直髮著抖,在努達海要推她的時候,終於哭著說出話來了:「努,努達海,我好想你啊,我是新月啊,你有沒有想我?」



第二卷 第一一八章 報應不爽

  「哦,新月,你是新月?」

  終於,努達海總算是認出了身上掛了一堆的爛菜葉葉還有臭豆腐皮的新月,也不管新月到底臭不臭了,過去直接就抱住了新月,抱的那叫一個緊啊!

  「天啊,努達海,我終於等到你了,我真是太幸福了!」新月嘴裡興奮的叫著。

  而這時候,路上還有一些要急著回家的行人,就看到了這麼一幕,很好奇又不屑的看著這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黑暗中,有人很瞧不起他們的撇了撇嘴角:「這都什麼世道啊,真是世風日下啊,哪時候,這男女敢這麼正大光明的摟在一起了?」

  「別說啊,這人口味真重啊,也不知道哪出來的一個臭叫花子,人家竟然當寶貝疙瘩似的緊摟著,還真是,說不定,給人一堆屎,人還當香油聞呢!」又有一人扯開嘴角冷笑了一聲。

  這會兒,努達海心情激動之下,耳朵倒是靈敏了好些,當然也聽到那人的嘲諷了,放開新月,幾步過去,狠狠的把那個人推倒在地上,指著怒斥:「你知道什麼啊,新月那麼高貴,那麼善良,才不是什麼叫花子呢,她的身份尊貴著呢,可是皇家格格呢!」

  哦,我的天啊!這努達海真的是沒腦子到了極點,人家別人家幹這種事情,都要千方百計的隱瞞著,可他呢,竟然像怕別人不知道似的,就這麼指出了新月的身份,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愛新月呢,還是想要害新月?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麼了不起的啊,當我們不知道嗎?呸!皇家格格能這麼拋頭露面?你作夢吧,還有,皇家格格能這麼一副爛樣子,皇家沒錢了還是咋的?」站著的那個人有點不服氣,直接和努達海較上勁了。

  新月在旁邊看著,見有人和努達海嗆聲,也不管什麼名聲不名聲的,直接就過去了,眼裡含著淚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人心怎麼可以這麼的髒污?我是皇家格格怎麼了?皇家格格就不許喜歡別人了嗎?我和他的愛是多麼的偉大,多麼的高尚,你們這些俗人怎麼能理會得了?」

  那人傻了眼,完全沒見過這麼傻冒的妞,還真是……得,也別和這樣的人計較了,正常人犯不著和精神病一般見識。

  「哦,新月,你怎麼可以這麼偉大,這麼善良,這麼純情呢,你真是我的知已啊!」一連串的詠歎調從努達海的嘴裡吐出來。

  「哦,努達海,你也是我的知已,於億萬人之中,億萬年之內,我遇到了你,真是不虛此生了!」新月雙眼含淚,脈脈含情啊!

  「嘔!」那個被努達海推倒的人直接就在地上吐了,一臉難受的樣子,看著那個站在一旁傻眼的人:「老兄,我不行了,再在這待下去,我會給噁心死的,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好!」那人也是胃裡難受啊,很贊同的點點頭,扶起地上躺著的人,一邊走一邊大聲道:「真是的,今天總算是開了眼,這皇家格格竟然這麼不成體統,虧了以前還羨慕那些尚主的人,現在看起來啊,也幸虧咱身份夠不著,要不然,還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像這樣的女人,誰娶了誰倒霉,還不知道要給你戴幾頂綠帽子呢!」

  這人話剛說出口的時候,弘晝派出去找新月的那幾個人也到了,一聽這話,當場就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這可不能讓人瞎說啊,否則,愛新覺羅家的姑奶奶們還要不要活了,這個新月,真是惹禍的精啊!

  可是,該咋辦呢?要是只有一兩個人看到,他們也不怕什麼傷天害理的,直接就把這人給滅了,可關鍵是,這滿大街的人現在都圍了過來,都在看熱鬧啊,要滅這麼多人,是個體力加腦力的艱難活啊!

  其中一個人的腦子比較靈活一點,也不管什麼得罪不得罪和碩格格了,最好回去和王爺說清楚了,恐怕王爺也會念在他維護皇家格格的份上饒了他呢。

  所以,這人三兩步過去,直接扇在新月的臉上,嘴裡大聲嚷著:「你這個賤婢,主子哪裡對不住你了,竟然到處來破壞主子的名聲,這次竟然又偷跑了出來,走,跟我們回去,看主子不披了你的皮,小樣的……」

  說完了話,直接拎著新月扔到了幾個同伴手上,那幾個人也是機靈的,直接拿繩子就把新月給綁了,同時,一人看看四周,沒啥東西可用,沒辦法,手腳利落的把自己腳上的臭襪子脫下來,直接就堵住了新月的嘴,防止她再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來。

  這番動作,那個乾淨利落啊,努達海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把新月牢牢的綁好了,連臭襪子都塞到嘴裡去了。

  「喂,你們,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努達海不幹了,就想要把新月搶過來,可惜的是,人家那邊人多勢眾,留下一個人向大伙解釋,其餘的人直接就把努達海給放倒了,真是的,給臉不要臉,幾個人不解氣的在努達海臉上身上踹了好幾腳,還恨恨的吐了幾口唾沫,這才算是解了一點氣。

  「各位,真是讓你們受到驚嚇了,這是我們家格格手底下的一個婢子,想攀附權貴想瘋了,總是吵著她是皇家格格,想要勾搭上朝廷大臣,我們家主子心眼好,念在她從小服侍的份上,就把她給關了起來,誰知道,這個賤人是怎麼跑出來的,可是把主子給急壞了,各位別介意啊,回去主子一定饒不了她的。」那個人環環作揖,說的話滴水不漏。

  「我就說嘛,皇家格格那什麼人啊,怎麼能拋頭露面啊,像這種壞主子名聲的賤人,千刀萬剮都不解氣的,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可千萬別心軟了。」一個人挖了挖鼻孔說了一句,那個探子笑著應下了,然後手一揮,帶著新月大搖大擺的就走了。

  像探子這種人,全都是心眼活泛的人,眼瞧著新月這樣不成體統的人,就是皇家格格,那以後也不會受待見的,俗話說的好,落架的鳳凰不如雞,這新月以後日子也不會好過。

  這些人當然也不介意落井下石一番,一路上,可算是千為難萬為難的,把新月收拾了個徹底。

  本來嘛,新月這麼一番連逃帶跑的,體力已經不支了,又淋了小雨,再加上臭襪子在嘴裡熏著,已經快要暈過去了,那些人怎麼樣,她根本就已經管不了了。

  有幾個人膽子大一點,直接在新月身體敏感的地方擰了幾下,見她沒什麼反應,也就膽大了起來,也不嫌新月髒臭,反正,皇家格格的便宜,不佔白不佔,像這種上趕著送人的格格,那便宜佔了也白佔。

  所以,一路回去,新月可真是被人虐待慘了,被打帶擰的,有人甚至還惡意的把新月甩到路上,在她身上撒起尿來。

  這些人統一了口徑,到時候要是讓人發現新月身上的傷痕了,好辦,就說是她出逃的時候不知道被什麼人給弄的,反正他們找到人的時候已經這樣了。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59 PM

第二卷 第一一九章 慧賢沒了?

  「算了,我是不想管她了,圈著養吧,希望她能好自為之……」

  可盈聽完了弘晝描述昨天晚上的情況,很有一種無力感,這正常人在腦殘面前,還真是能夠給氣死的,沒辦法,腦電波不在一個波段上,你不瞭解人家是怎麼想的,人家也不能明白正常人的想法,唉,說啥呢,咱運氣背,弄了這麼個貨進府,以後有的是氣受了。

  弘晝這邊也很無奈啊,這個新月,咋就這麼……頑強呢,打不死的小強啊,張嬤嬤和魏嬤嬤的手段弘晝也是知道的,在這兩個嬤嬤的調教下,新月竟然還能有時間和精力偷跑出去,一個字,服,兩個字,真服,三個字,真他媽的服了!

  「圈著吧,就當養豬了!」弘晝也來了這麼一句,沒辦法啊,這還頂著皇家格格的名頭呢,你總不能人道消滅了她吧。

  這弘晝才下去吩咐後院的丫頭嬤嬤們以後打起精神來,千萬不要再給新月可乘之機了,並且,要把新月和雲娃分開來,不能再讓這倆人見面了,雲娃教唆主子偷跑,直接下放到粗使活計的丫頭中間,哦,對了,就讓這丫的去刷馬桶吧!

  就弘晝才一樣一樣的吩咐完了,就看到蘇嬤嬤穿著花盆底子鞋,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

  施了禮,蘇嬤嬤一臉焦急的樣子:「爺,福晉,剛剛得來的消息,宮裡的高佳氏皇貴妃不行了……」

  「什麼?」可盈和弘晝同時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蘇嬤嬤。

  「這,怎麼回子事?上次我進宮去看的時候,高佳氏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這就不行了?」可盈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的。

  歷史上,慧賢可是乾隆十年沒了的,怎麼這才乾隆四年了,她就下去了?真是有點想不通了。

  同樣的,弘晝也是弄不明白,不過,他一個大老爺們,後宮妃子沒了就沒了吧,和他沒多大關連,又不是皇后沒了,他又不用去守靈,才不管呢。

  可盈看了看自己那鼓的高高的肚子,對蘇嬤嬤道:「我這個樣子,肯定不會和那些命婦們進宮哭靈的,這段時間我也不進宮了,宮裡才死了人,陰氣重,免得衝撞了我肚子裡的小寶貝。」

  弘晝樂的直點頭:「福晉這話是啊,那個高佳氏,爺看著也不怎麼順眼,整天拿腔作派,也不知道皇上怎麼就看上她了,這次沒了,指不定後宮那塊怎麼著呢,誰知道,皇上和皇額娘會不會又吵起來啊?」

  弘晝擔心的很對,這太后一直看不上慧賢,認為她出身低下,卻霸佔著皇上的寵愛,為人又不咋滴,就整天在皇上面前吵吵著看不上慧賢。

  這慧賢也是的,不但給宮裡別的妃子還有皇后上眼藥,連太后都不放過,一有時間就嬌滴滴的在皇上面前給太后上眼藥,弄的皇上和太后母子失和,為了這個皇貴妃,差點沒有吵翻了天去。

  弘晝曾經當過幾次潤滑劑,勸解過這倆人,又勸太后不要因小失大,為了一個皇貴妃,把皇上兒子給得罪苦了,太后沒有辦法,只好拿捏著,也不太和慧賢計較。

  這次慧賢沒了,以乾隆皇帝那腦殘的個性,指不定會怎麼樣呢,說不上還會認為是皇后和太后薄待了慧賢,以致於讓她早早的就沒了。

  可盈明白弘晝的想法,拍拍他的手笑了笑:「你也別擔心了,太后她老人家幾經沉浮,什麼不明白啊,不會和皇上吵起來的。」

  「不行!」弘晝這會兒越想越是不順勁,總覺得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噌的站了起來:「爺得趕緊進宮去瞧瞧皇額娘去,千萬別讓弘歷給氣著了。」

  這次,可盈沒有阻攔,她也明白弘晝對太后的感情,既然弘晝擔心,就讓他去吧。

  「蘇嬤嬤,今天天氣不錯,扶著我,咱們去園子裡逛逛!」可盈笑著站了起來,搭著蘇嬤嬤的手向後園走去。

  弘晝笑了笑,自家老婆真是好啊,為了讓自己安心點,才做出這副姿態的,真是知已啊!

  宮裡頭,確實如弘晝所料的那樣,太后直接給氣的躺床上起不來了。

  原來,慧賢還沒嚥氣呢,乾隆就匆匆的跑到太后那裡,指責太后,說什麼太后一直苛責慧賢,讓皇后剋扣她宮裡的東西,責打她宮裡的宮女太監,還見不得她懷孕,在懷孕期間也不讓慧賢休息,整天的去坤寧宮和慈寧宮請安,慧賢本來就身子弱,受了這麼多的委屈,又不敢說,鬱結於心,再加上長年的勞累,這才沒了孩子,現在,又耗損身體,以致到了燈盡油枯的地步。

  乾隆這番指責,真是把太后氣的,真想把這個兒子塞回肚子裡,就當從來沒生過。

  老太后顫抖的伸出手,指著乾隆大罵,說什麼有這麼當兒子的嗎,為了一個妾室,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指責自家的老娘,也不怕人笑話,虧了乾隆整天標榜著孝順呢,難道孝順都是做給外人看的嗎,只是形式嗎?還說乾隆腦袋秀逗了,寵妾滅妻不說,還想寵妾滅老娘了,慧賢怎麼了,一個包衣奴才,死就死了,有什麼可惜的。

  老太后這番話一出口,乾隆自動腦補自家老娘是惱羞成怒了,就覺得慧賢所說的,全都是真的,真的是太后和皇后苛待了慧賢,才讓這個他最喜歡的女人早早的就沒了。

  不過,雖然這麼想,乾隆還沒有腦殘到要想滅了自家老娘的地步,哼了兩聲,甩甩袖子就走,直接到坤寧宮去責問皇后去了。

  乾隆一走,太后就支撐不住了,軟倒在床上,桂嬤嬤和唐嬤嬤在旁邊看的,冷汗直流啊,現在一看太后氣成了這樣,趕緊叫太醫,哪知道,竟然一個都沒找到,一打聽才知道,太醫院的太醫們竟然全都讓乾隆給弄到了慧賢宮裡,守著那個快斷氣的慧賢去了。

  真是的,見過腦子不好使的,沒見過這麼不好使的,當場,太后更加生氣,真是,想要大罵,生乾隆這個兒子,還不如生塊叉燒呢!

  這老太后正又痛又氣又急的時候,可巧的弘晝就來了。

  一進慈寧宮的門,就感覺到氣氛不對勁,急走了兩步,看到太后的時候,真是嚇了一大跳。

  太后這人有福氣,自從搬到慈寧宮之後,這心胸也開了,吃的好睡的好,又不太閒吃蘿蔔淡操心的,保養的就好了,再加上弘晝三不五時的送來點補品或是稀罕玩意,讓太后的面色好的不行,老太太臉色紅潤,看起來那皮膚好的就跟嬰兒似的。

  可這會兒呢,老太太似乎是老了十來歲一樣,滿身的疲憊,滿臉的蒼白,躺在床上,拿著帕子正抹眼淚呢。

  看的弘晝這個氣喲,這個心酸喲。

  「皇額娘!」弘晝叫了一聲,老太太這才抬頭看到弘晝,眼淚就止不住的掉了下來。



第二卷 第一二零章 弘晝分說緣由

  「弘晝啊!」

  老太太睜眼一看弘晝,不由的悲從中來,伸手摟過撲到床榻上的弘晝來,母子兩個抱頭痛哭啊!

  「皇額娘,你這是怎麼了?」哭完了,弘晝這才扶著太后坐起來,狠瞪了身後的桂唐兩位嬤嬤一眼:「你們這起子奴才,太后心裡不好,你們也不知道勸著些,這也就算了,竟然也不知道找個太醫來瞧瞧,太后要是病了,看爺饒了你們哪個?」

  聽著弘晝這話說的嚴厲,桂嬤嬤和唐嬤嬤哪敢說什麼,趕緊的跪下磕頭:「五爺,不是奴婢們不請太醫,實在是……」

  弘晝聽完了兩位嬤嬤的話,這個氣喲,真是沒想到他的好四哥會辦出這樣的事來?你那小老婆病成了那樣,不知道找個醫術好的太醫細細瞧著,竟然還招了一宮的太醫去爭吵,話說,你傻啊,不知道那太醫多了才會誤事嗎?

  這宮裡的事情弘晝可是清楚的很呢,那些太醫們,平常你要是叫一個來瞧,反而會好好的給你開藥,可要是人多了反而不好,這個推那個,那個推這個的,都不想擔責任,都想著躲輕閒,這也許就是常人所說的三個和尚沒水吃的道理吧,他弘晝一個王爺都清楚明白,乾隆這個當皇帝的竟然傻不拉嘰的,不知道這其中的道理,難道就認為把所有的太醫招了去,就能救得了命嗎?

  更讓弘晝氣的是,太后病了竟然找不到人瞧,這就是放到哪朝哪代也是不該有的道理啊,就是那昏君當朝的,也不該不管自己老娘的死話啊,乾隆這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咋就和正常人不一樣呢!

  雖然生氣,可弘晝也不敢在太后面前表現出來,強打著精神對太后笑了笑:「真是的,怎麼這麼不湊巧啊,可巧了,兒子前番也學了點醫術,皇額娘要是不嫌棄,就讓兒子給您瞧瞧吧!」

  太后還能說啥?只好乖乖的看著弘晝替她號起脈來,不過,太后還是很不放心,看著弘晝就問:「你雖然不是額娘親生的,可額娘最疼的也就是你了,你的事情,哪件額娘不知道的,怎麼著,什麼時候學會瞧病了,難不成還想當個大夫不成?」

  「呵呵!」弘晝笑了笑,收回手指:「我這不是前幾年在家無聊,瞧著好玩嘛,就學了一點,正巧今兒算是用上了。」

  說完話,弘晝又看了看太后的面相,很簡短的把太后的病情說了出來,無非就是血壓有點高,還有就是急怒攻心,火氣大了點,心裡存了火,這才不好的。

  說完了,桂嬤嬤和唐嬤嬤這才安了心,只要太后沒事就好,不然,她們這些做奴才的,就得罪該萬死了。

  安撫了太后一番,那頭就有小太監來報,說是高佳氏皇貴妃去了。

  太后一聽慧賢那個賤人去了,心裡惡氣也算有地方出了,頓時精神起來,雙手合什猛念佛:「這個狐狸精可算是去了,不然皇帝還不定讓她給勾搭成什麼樣子呢,但願今後皇帝能想明白,不要再被這起子小人拿捏住了。」

  弘晝這頭看著太后沒事了,也安了心,就告退離開了慈寧宮。

  一出慈寧宮的門,弘晝就氣的把慈寧宮小花園子裡的一棵小竹子給折彎了,咬著牙道:「弘歷!」

  罵完了乾隆,弘晝又罵了一番高佳氏還有富察皇后,別人不知道,他弘晝接手了四四留下來的那批人,天下有什麼事情,哪還有他不明白的。

  這高佳氏的死因,全都出在富察皇后身上,不過,也有高佳氏自作自受的關係。

  你猜咋的,那高佳氏自恃得寵,就想要把皇后幹下去,她正位後宮,就看著二阿哥永璉很不順眼,有永璉這個乾隆疼愛的兒子忤在那兒,高佳氏想當皇后,幾乎等於做夢。

  於是,高佳氏就暗暗的用藥害了二阿哥的命,然後想著等她的兒子出生,又得乾隆喜愛,一定能夠把皇后給廢掉的。

  結果,這事讓富察皇后給知道了,人也生氣啊,想著你不讓我好過,我讓你也好過不了,索性的做開了,先把高佳氏肚子裡的娃給整沒了,又直接害了高佳氏的性命。

  當然,富察皇后做這些,可是繞著彎的弄的,讓人查來查去都查不到她的身上,而且,或許還會懷疑到太后的頭上,這宮裡誰不知道太后瞧不上高佳氏,指不定就得把她給弄死了呢!

  弘晝想想這兩個女人的手段就是一陣心驚,暗暗慶幸他早早的把那些個小老婆都打發了出去,不然啊,他家肯定也是家宅不寧的,那些後奼女人狠起來,可真真比什麼都惡毒啊!

  想完了這些,弘晝扔掉手裡的竹子桿,直接就奔養心殿而去。

  養心殿那塊,乾隆正因為高佳氏的去世而傷心欲絕呢,找了幾個心腹商量著高佳氏的謚號,想來想去,決定用慧賢兩個字,並且,還把高佳氏所住的儲秀宮給封起來,從今兒往後,不許任何宮妃入住。

  那幾個心腹當然也不和皇帝嗆聲,反正人已經死了,葬禮咋樣的,皇帝高興就好了,不值當的為這麼點小事和皇帝計較。

  這幾個人正商量著呢,弘晝大搖大擺的就進來了,別人怕皇帝,他弘晝本來就是一混人,被人說成二百五的,可是萬事不怕的。

  「皇兄啊,弟弟我剛剛去了慈寧宮,皇額娘都病成那樣了,怎麼連個太醫都找不到啊!」弘晝一進門,就扯著嗓子給喊上了,看了看那幾個要給他行禮的大臣,直接擺擺手全免了:「得得,你們也別行禮了,爺我可是受不住啊,指不定哪天哪個人得了勢,在皇兄面前添兩句話,背後使個陰刀,上點眼藥,我這王爺到那個時候可就不定保得住保不住呢!」

  「弘晝!」乾隆聽著弘晝這話不像,趕緊喝止了,對那幾個心腹大臣道:「你們先下去吧,這事情以後再談。」

  等著屋裡沒人了,弘晝才歎了口氣,放緩了聲音道:「皇兄別見怪,弟弟本身就是個混的,今兒看了皇額娘那樣子,正窩著火呢,說話中聽不中聽的,皇兄就包容點吧!」

  說完了這句,不待乾隆反應過來,弘晝又是唉聲又是歎氣的道:「都說知子莫若母,可這知母也莫若子啊,皇額娘是什麼稟性脾氣的,難道皇兄就不知道嗎?皇額娘那是最疼皇兄不過的了,想當年在雍親王府的時候,我們兄弟倆受了年氏多少欺負,哪次不是皇額娘站出來,愣是忍著氣給我們擋在前邊,想當初,皇阿瑪生氣責打皇兄的時候,是哪個跪到地上求的情,難道皇兄都忘了嗎?」

  這乾隆吧,怎麼說呢,在國事上還是很清明的,可是,在私人感情上那就是一很感性的人,所以,一聽弘晝這大打親情牌的這些話,這心也就軟了,想想他家的老娘親,也是夠不容易的,當年出身低,又不是很得寵的,在雍親王府的時候受了多少欺負,可就是這樣,還是拼著命的護著他們兄弟倆長大。

  別人不知道,可乾隆還不明白嗎?王府裡有多少沒娘護著的孩子,小小年紀就去了,若是沒有太后,他還提不定能不能長大呢?俗話說的好啊,這有娘的孩子像塊寶,沒娘的孩子像根草啊!

  弘晝一看乾隆神色有點鬆動,趕緊再接再勵:「皇兄,皇額娘是再慈悲不過的人了,又知道你心愛高佳氏,怎麼可能故意和她過不去?你自己想想,除了高佳氏,可有其它嬪妃說過皇額娘苛待她們的話?為什麼皇額娘對別的嬪妃都能忍,就是看高佳氏不過眼?」

  「這,還不是皇額娘嫌棄慧賢出身低下嗎?」乾隆聽著,心裡覺得有點愧對太后,不過,還是忍不住要和弘晝分辯幾句。

  「皇兄啊,這宮裡的嬪妃,有幾個是滿蒙貴女出身的啊……」弘晝忍不住長歎,心說,我話說的這樣清楚明白了,你咋還回不過味來啊,弘歷啊,乃就是個渣啊!

  「這!」乾隆一想也是哦,他喜歡的那些妃子們,可不都出身不高嗎,有好幾個都是包衣奴才出身的,為啥太后專和慧賢不對付呢?

  弘晝心裡小人早在一旁畫圈圈了,嘴裡卻還是說著替太后分辯的話:「皇額娘那會兒氣的說不出話來,剛可是都和我說了呢,皇額娘哪時候苛待過慧賢了,這後宮,皇額娘早就不管事了,那些份例銀子的,也從沒在皇額娘這過過手,你去儲秀宮看看,恐怕那慧賢用的擺的,都比慈寧宮還要奢華呢,這怎麼就是苛待了,還有,高佳氏懷孕那會兒,皇額娘一聽說她有了身孕,就說免了請安,就怕她有個好歹的,不過是高佳氏為了孝敬,硬是每天堅持著來請安,皇額娘還看她這麼來來去去的著實不容易,很是賞賜了點東西呢,就連皇額娘最喜歡不過的那個百子千孫的那套彩瓷的擺設也全給了高佳氏,皇兄可以去儲秀宮瞧瞧,是不是有這麼些個東西。」

  乾隆聽了弘晝這番話,終於腦抽的腦子也算冷靜下來了,一琢磨,就回過味來了,細細一想,弘晝這話說的對啊,除了高佳氏,哪個嬪妃都說太后人慈善,很善待她們,並不曾為難過,而且還經常賞賜些個東西什麼的。

  那,為啥這慧賢就硬說太后苛待了她呢?又一想,敢情這全是慧賢一人說的,每次挑起他的火來,他去問太后的時候,太后都說沒有苛待過,可他就是愣不相信,現在這麼一琢磨,他還真是不孝呢,怎麼硬是相信自己小老婆的話,就是不相信親娘呢?

  乾隆這番悔啊,這番愧啊,恨不得跑到慈寧宮抱著太后的腿痛哭一番,一想太后這麼大年紀了,替他勞心勞力不說,還要受兒子指責,末了,病了都請不到太醫,這該是怎麼一種淒涼的心境啊,乾隆越想越不是個滋味,就把心裡對慧賢的那番喜愛也減少了好幾分。

  「皇額娘最重視子嗣不過的,後宮哪個妃子有了身孕,皇額娘都是高興的不行,那高佳氏有了身孕,皇額娘恨不得捧在手心裡,哪會在這時候對她不好呢,皇兄……」弘晝又說了一番話,還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心說,弘歷啊,你也挺大一人了,怎麼就這麼不曉事呢,你以為,那高佳氏就是真的喜歡你了,不過是喜歡你給帶來的榮華富貴罷了,哪比得了太后一片愛子之情啊,真是的,為了一個虛情假意的女人,竟然讓這輩子對你最好的親娘傷心失望,你咋就涼薄至此呢?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6:59 PM

第二卷 第一二一章 王夫人的心計

  由於有了弘晝勸說的原因,乾隆對於要給慧賢給一個隆重的喪禮倒並不太過熱心了。

  弘晝前腳一出宮,後腳,乾隆就跑到慈寧宮找太后道歉,並且尋求安慰去了。

  先是向太后為對她的不敬而表示了由衷的歉意和悔恨,並且表示,以後絕對要把老娘放到第一位,要聽老娘的話,絕不會為了女人再和自家的娘親反目了。

  說完這些,乾隆還抱著太后表示了一番痛心之情,訴說了這些年對於慧賢的寵愛,還有知道慧賢真面目後內心的打擊,而太后也不負他所望的,溫言安慰了乾隆一番,讓乾隆又找到了人生新目標。

  本來嘛乾隆那對於慧賢再喜愛,那也不過是寵愛,而不是真正的愛,人家真愛只有林妹妹一個人,慧賢不過就是個替代品,所以,一個替代品倒下了,還有無數個替代品站起來的,這會兒想明白了,怎麼還會跟自己較勁呢!

  在太后這裡得到安慰,再度精神了起來,到後宮這座大花園裡尋找另一朵嬌花的乾隆步子邁的那叫一個大,眼神那叫一個亮哦!

  所以說嘛,乾隆,乃就是一個大型嬰兒,一個皇帝這麼感情用事,是不對滴。

  雖然不會大辦慧賢的喪禮了,可乾隆也沒有降她的位份,到底這個女人陪了他這麼多年了,那就是一個小貓小狗的也有了感情,人又死了,還計較那麼些幹啥呢?

  一個皇貴妃去世,當然那些貴戚誥命,還有皇室中的福晉們都要進宮來守靈啥的,可盈大著肚子,沒有來,而耿太妃在弘晝回去之後,知道乾隆跑去指責太后之後,也是生氣極了,很為太后感到不值,當天下午就直接進宮,去安慰太后去了,而且還說了,要在宮裡陪太后住兩天,等她緩過勁來再回去。

  黛玉是和碩格格,現在又嫁為人婦,當然按規矩也進了宮,雖然有些不情願吧,可為了不讓人挑刺,該有的禮節還是得有的。

  看著跪在儲秀宮的屋子裡,還有院子裡的那些貴夫人,黛玉也是找了個地方,乖乖的行了禮,才要跪下,就有小太監跑過來大聲道:「皇上有旨,靖柔格格身體虛弱,免了跪禮,另為格格準備了休息的房間,還請格格多多保重身體。」

  黛玉一愣,隨即知道了,那個皇上四哥似乎對她還沒有忘情,不過,又想到可盈說過的,每個人都有喜歡別人的權利,只要不造成別人的困擾就可以了這樣的話,黛玉也就想開了,這快到一年了,乾隆每次見她都是規規矩矩的,沒有說過什麼越禮的話,只是經常性的有些賞賜下來,或者在皇室聚會的時候很照顧她。

  反正吧,黛玉也不再恨乾隆了,就當這是一個哥哥對妹妹的關心好了,她和阿桂親親愛愛的,何必再為這些事情傷腦筋。

  想清楚了,黛玉謝了皇上的恩典,在滿屋子命婦羨慕的眼神中跟著小太監去一旁休息去了。

  而在院子裡的賈母和王夫人當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心下也是驚奇不已,很為黛玉的得寵感到震驚,話說,不過就是個孤女,先帝念著可憐才收了義女的,沒想到卻這般的得寵,皇上和太后都放到了心坎上疼愛著,還真是……

  賈母是為黛玉高興,總算,黛玉過的好,她也就放心了,可以說,黛玉是她唯一的血脈了,她過的好,也算是讓九泉之下的敏兒安心了。

  而王夫人呢,眼睛一瞇,射出一道狠厲的光線來,心裡開始犯起了琢磨。

  等到守靈完,慧賢皇貴妃也入了土,王夫人和賈母一回去,就揮退了那些小丫頭們,很神神秘秘的附到賈母耳邊道:「老太太,靖柔格格現今可是正得寵呢,格格也沒個正經的親人,咱們可得為她打算一番啊……」

  一說起黛玉,賈母這個氣苦啊,狠瞪了王夫人一眼:「還不都是你,要不是你這個蠢婦,玉兒能和咱們家鬧成這樣,一年都不來一回,就連出嫁都沒個音信,我可就這麼一個嫡親的外孫女,要不是你逼著,她能和我生份了……」

  挨著賈母的罵,王夫人氣的直咬牙,不過,還是忍了下來,笑了笑道:「老太太說的是,都是媳婦豬油蒙了心才會幹出這麼糊塗的事來,以後必不會了,老太太,媳婦是真的替格格著想啊!」

  「你說吧,我聽著呢!」賈母見王夫人確實態度很好,似乎有改過的跡象,也就不再埋怨了。

  「老太太,您想著,靖柔格格出嫁的時候,帶的陪嫁丫頭可全都是宮裡出來的,還有王府裡出來的,媳婦打聽著,這麼長時間了,那額駙別說是個妾室了,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這可是不妙啊,媳婦琢磨著,肯定是格格對那些宮裡的小蹄子們不放心,賣身契什麼的都不在手裡捏著啊,所以,才沒有讓額駙收房的,咱們可是格格嫡親的外家,怎麼著也得替格格打算一番啊,這也是媳婦的一番愚見,有什麼好的不好的,老太太也別見怪。」王夫人也學精明了,很有分寸的起了話題。

  賈母一想,王夫人這話是很對啊,但凡大家小姐出嫁,那陪嫁丫頭都是奔著通房去的,一般都是為了小姐固寵用的,那玉兒孤伶伶一個人,也沒個正經親人,誰能為她設想周到啊,太后和和親王福晉送的那些人陪嫁的丫頭,指不定是打著什麼主意呢,想想都讓人不放心。

  而她們賈府作為黛玉真正的親人,是得替這丫頭做番打算了,怎麼著也得尋兩個可靠的人給她送去,另把身契也給了她,讓她放心的用著。

  「老太太,格格長的是出挑,可這人無百日好,花無百日紅,現在看著額駙對她上心,可也有那不對付的時候,沒個正經人在身邊,怎麼是好啊?」王夫人又開始添油加醋了。

  賈母開始擔心起了黛玉,瞧了王夫人一眼,笑了起來,拍拍她的手道:「你說這話很是,這麼著吧,我也沒那個精氣神了,你即是想著,這事就靠你吧,尋摸著那老實安份又心眼實的,挑幾個給玉兒送過去,想必玉兒這樣在王府裡長大的,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是!」王夫人點頭應了,輕笑著奉承:「還是老太太心疼格格,怎麼說都是親外祖母,可是比我們這些人想的周到……」

  一回到自己房裡,王夫人咬著牙握緊了拳頭,恨恨的呸了一聲,罵道:「以為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就你那麼一個狐狸精似的母親,能生養出什麼好女兒來,狐媚妖道的,慣會勾引男人,也不知道怎麼就把王爺和皇上的魂給勾住了,對你那樣的好,呵呵……咱們走著瞧,我到是要看看,你到底是個有福的,還是沒福的。」

  周瑞家的才進來向王夫人稟事,一聽王夫人說這話,嚇的一哆嗦,直接當透明人,低頭數螞蟻,等王夫人罵完了,也解氣了,這才小聲對周瑞家的道:「我吩咐你點事,你找那有心計的,面上長的老實忠厚的揚州瘦馬,買上兩下,再從莊子上挑兩個安份點的家生女,一起給我備著,我有用……」

  周瑞家的心領神會的走了,王夫人連連冷笑,和之前在賈母面前所表現的恭順很不一樣。



第二卷 第一二二章 阿桂慰玉

  「咚!」的一聲,弘晝大力的放下手裡的茶杯。

  在狠灌了兩口茶後,總算是緩過勁來了,這才拉著可盈的手坐了下來,摸著她的肚子道:「那些探子們回報,這兩天,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不聲不響的買了兩個揚州瘦馬,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可盈拍拍自己已經滾瓜溜圓的肚子,伸手敲了敲浮腫又疼痛的腿,弘晝一看自家老婆這麼難受,趕緊利落的給可盈按摩腿腳,可盈這才舒服的舒了口氣,想了一下道:「那個王夫人,肚子裡壞水多著呢,你讓人盯緊了,最好能弄明白她這是在做啥!」

  「我曉得了!」弘晝答應了一聲,專心的給可盈按摩腿腳,一邊討好的笑笑:「老婆大人受委屈了,來,老公親一個……」

  「一邊去!」可盈拍飛弘晝,對於他的惡趣味很不敢苟同。

  在可盈的身體終於放鬆後,弘晝見她滿臉的疲憊,眼睛都有點睜不開了,立馬扶著可盈躺下,還細心的替她蓋了薄被,而弘晝則是在旁邊瞧著,直到可盈睡下了,這才起身離開。

  進了書房,弘晝就看到探子送過來的書信,拆開來一看,真是氣得,臉都鐵青了。

  恨恨的把那信紙撕了,弘晝心中也是叫苦啊,你說這都是啥事,自從來了這個時空,他一刻都沒有消停過,身邊總是不斷的圍著腦殘們,並且,這個腦殘倒下了,那個腦殘又起來了,真的是從不間斷啊,王夫人、薛家的人、新月、努達海還有那個有腦殘傾向的親哥哥,真是煩不勝煩啊!

  這會,王夫人竟然還打了破壞黛玉家庭幸福的主意,是不是好日子過夠了,想嘗嘗苦滋味了?

  這邊,弘晝鬱悶不已,那邊,黛玉回到家裡也是氣的俏臉通紅。

  阿桂很不解的放下書本,看黛玉坐在一邊生悶氣,就過去扳過她的臉來,直視著問:「怎麼了?不是跟額娘出去做客去了嗎?這是誰惹你了,氣成這樣?」

  黛玉呼了一口氣,想想今天那幾個老夫人的話,她就心裡來氣,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竟然問她家婆婆,她怎麼還沒有孩子,還說讓婆婆給安排兩個通房之類的話,總之,話裡話外的說她不賢惠,阻止丈夫納妾什麼的,真是管的太寬了些,全當她是麵人了啊!

  「怎麼不說話了?」阿桂見黛玉氣的不輕,心裡著急,直接把黛玉摟進了懷裡,急匆匆的問。

  「我不讓你納妾,是不是很不賢惠啊?」黛玉看了阿桂一眼,悠悠的問了一句,臉上沒啥表情,讓阿桂有點摸不著頭腦。

  伸手在黛玉的背上拍了兩下,阿桂笑了起來:「你啊,都在胡思亂想什麼,你沒見阿瑪也沒納妾嗎,這夫妻兩個人不是挺好嗎,幹嘛在中間插上幾個人,弄的哪個都不舒心。」

  聽阿桂這麼一說,黛玉也有點放心,把頭埋在阿桂肩頭,歎口氣道:「我也知道你對我很好,阿瑪額娘也對我很好,就跟親女兒似的,我就覺得,似乎幸福的有點恍乎,跟做夢似的,沒有真實感,就怕有一天夢醒了,所有這一切都沒了……」

  對於黛玉的這份不安心,阿桂也是明白的,可能跟她從小失去母親,後來又失去父親有關吧,反正,黛玉別看面上沒有什麼,骨子裡還是很謹小慎微,也很在意別人的說法,不過,這丫頭太好強了,總是硬撐著不表現出來,有的時候,阿桂還真擔心,就怕她鬱結於心,再把自己給整出病來。

  這會兒,黛玉發作出來了,阿桂在心裡也是大鬆了一口氣,人啊,有的時候有啥事的,還是說出來的好。

  「怎麼就會沒了?」阿桂也沒有心思再讀書了,開始專心的安慰黛玉:「你看看啊,我是你相公,阿瑪額娘也都是你的阿瑪和額娘,咱們是一家人,對你好是應該的,這有什麼,哪家不疼自己媳婦的。」

  黛玉想說,賈府就不疼媳婦,只是把媳婦當政治工具來用,可是,話到嘴邊,又有點說不出口,阿桂這性子她還是瞭解的,表面上看起來是一忠厚的人,內裡是相當的記仇的,要這麼一說的話,指不定阿桂就記恨上賈府了,她哪知道啊,人阿桂早就記恨上賈府了,前些年還飽揍過寶玉一頓呢,當然這是暗地裡幹的,沒啥人知道。

  「可是,今天有人說了,我直到現在都沒有身孕,也不給你安排兩個通房,說我不賢惠,還說……」黛玉臉色還是有點難看。

  阿桂一聽這話,又氣又急,真是記恨上那幾個亂說閒話的貴夫人了,不過,當先的任務還是先安撫好黛玉要緊,於是,阿桂強笑出來,抓著黛玉的手柔聲勸著:「你知道不知道,你嫁給我的時候,和親王專門找我出來,千叮囑萬叮囑,說你身子骨不好,年紀又小,不適合有孩子,讓我等到你十八歲的時候再讓你……對於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又不是不能生,晚兩年又算什麼呢!」

  「什麼?」黛玉根本不知道這事,現在一聽阿桂提起,真是驚的瞪大了雙眼,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再配上她細眉紅唇,真是可愛的不行,讓阿桂真想品嚐一下了都。

  「是,你別不信,就是這樣的!」阿桂很認真的點點頭,又板起了一張冰塊臉,讓黛玉又開始鬱悶了,她這個夫君哪都好,就是整天板著臉,嚴肅的不行,有的時候,黛玉都認為是看到先帝爺了呢,這倆人啊,都是冰山。

  阿桂想起他娶黛玉的時候,和親王專門給他上的那節生理衛生課,那就氣悶的不行,你說啊,有哪家的哥哥這樣的,妹妹出嫁了,還專門把妹夫拉過來,教人家人倫大道,話說,和親王,乃是不是管的忒寬了點?

  又想起和親王說的那些話,阿桂更有點抓狂的意味,什麼意思啊?和親王說什麼生男生女根本不怨女人,責任全在男方這邊,還說什麼,夫妻結婚早不好,對身體發育不好啥的,而且,要孩子早了也不好,尤其是對女人的身體損耗尤其厲害,讓阿桂忍著點,到黛玉十八歲的時候再讓她生孩子,而且,和親王還神秘兮兮的給了阿桂一點避孕的秘藥,說是什麼大內出品,必屬精品,讓他放心大膽的使用。

  這個和親王,真是不愧了荒唐王爺的名號,做啥事都不靠譜,不過,看在他是真的關心黛玉的份上,阿桂也不稀的和他一般計較,當時,是寒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把那藥接過來的,後來,成婚之後,一直咬牙用著,就是因為心裡害怕,怕黛玉身子骨弱,承受不了生產之苦。

  阿桂咬著牙,把當時的事情和黛玉說了,弄的黛玉臉紅紅的,羞的抬不起頭來,只是拿小拳頭在阿桂肩頭捶了兩拳:「即是這麼著,你心裡明白就行了,何必跟我講出來,讓人家都……」

  阿桂無語啊,心說,我要不說,你不得經常惦記著這事,到時候總想著孩子的問題,再鬱悶出了啥病的,我找誰後悔去啊我。

  總算是把黛玉勸解下來了,阿桂想了一下道:「這兩日事情不多,那些煩人的事情咱們先不理,家裡才新建了一個莊子,是和親王給規劃的,很是漂亮,過兩日,我帶你去瞧瞧!」

  「可是……」一說到玩,黛玉還是滿心歡喜的,不過,有點為難的問阿桂:「馬上就要春闈了,你的功課?」

  「沒事的,反正該看的都已經看了,正好趁這時節散散心!」阿桂把黛玉摟的更緊了些,真真的愛慘了懷裡這個小女人。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8:55 PM

第二卷 第一二三章 可盈生產

  「還不錯!」

  賈母看了看眼前站著的幾個小姑娘,滿意的點點頭。

  從鴛鴦那裡拿過老花鏡戴上,對其中一個長相最忠厚的小姑娘招招手:「過來!」

  那個小姑娘怯怯的,低垂著頭,在賈母叫她的時候,邁著小碎步走到賈母跟前,讓賈母很是滿意,等姑娘過來了,先是仔細的瞧了瞧,又拉過手來摸摸皮膚的質感,這才對王夫人道:「不錯,你找的這幾個人都挺好,看起來就是那老實忠厚的,必不會跟主子耍奸頂滑。」

  「老太太喜歡就好!」王夫人笑著說了一聲,又問:「不知道什麼時候把人送過去?」

  賈母想了一下:「盡快送去吧,就說是咱們府上買來伺侯玉兒的,別的話就不用說了,以玉兒的聰明勁,肯定是明白的。」

  「是!」王夫人答應了,回屋想了一會兒,叫了賈璉來吩咐一番,讓他把這幾個小丫頭送到章佳氏府上,還告訴賈璉這是賈母吩咐的,讓他一定要辦好。

  賈璉看了那幾個小丫頭一眼,別人看不出來,他這個遊遍花叢的人卻是知道的,這其中有兩個丫頭必不尋常,根本不是家生子,看著就像是揚州瘦馬的料。

  再仔細觀察了幾遍,賈璉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啥也不說,直接就把這幾個人帶了下去,先找地方安頓好了,再回家商量一下該怎麼辦。

  賈璉走了,王夫人冷笑出聲,剛才賈璉仔細觀察那幾眼,王夫人根本不知道人家那是在觀察,反而認為賈璉這個色胚子是讓那兩個瘦馬型的丫頭給迷住了,因此,心裡琢磨開了,這兩個丫頭不虧了她花那麼多錢買了來,確實是有做狐狸精的本事,只這麼兩下就把賈璉給勾搭住了,那個阿桂,也不過是一個男人,有哪個男人不偷腥的,呵呵,看吧,如果這兩個丫頭比黛玉早有孩子,那可就熱鬧了。

  賈璉可不知道王夫人是怎麼想的,一回屋裡就先找鳳姐,把王夫人讓他辦的事情說了一遍,又說出了他對其中兩個丫頭身份的猜想,讓鳳想幫著分析一下,拿拿主意,這事情該怎麼辦。

  鳳姐挑起丹鳳眼,斜了賈璉一眼,淡淡一笑:「真不愧是璉二爺,那花粉堆裡混出來的,就那麼一眼,連那丫頭的出身來歷都看清楚了,不過,璉二爺,是不是悔著呢,那樣的人才,沒有落到您老人家的手上。」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和你說正經事呢!」賈璉俊臉紅了,氣的啐了一口,連聲分辨:「你說,我這幾年除了你,可還招惹過什麼人沒有,你啊,也不知道是不是醋缸裡泡大的,怎麼渾身的酸味。」

  鳳姐一看賈璉真惱了,也知道自己這話有點過頭,趕緊笑著和賈璉陪了不是,又細一思量道:「送吧,送去的時候和林妹妹說清楚,告訴她二太太的這番算計,也別讓林妹妹惱了我們兩口子。」

  賈璉答應了一聲,才要出門,鳳姐一琢磨這事不對,又趕緊道:「你回來……」

  賈璉停下腳步,回身看著鳳姐,看她皺著眉頭苦思,還真替她感覺辛苦,這幾年,賈璉和鳳姐兩口子早就不管事了,可並不代表人家就閒下來,這倆人,一個有心計有手腕,一個善言談交際,都是不錯的人才,暗暗的兩口子已經開始在外邊置莊子鋪子,經營的還不錯,又有黛玉求了可盈幫忙,時常的指點他們一番,幾年下來,兩口子的身家豐厚的,說出來能嚇人一跳。

  當然,這其中,賈璉是在外邊跑著做交際,而鳳姐在家坐陣,起決策作用,鳳姐這番心計手段一使出來,就連賈璉都佩服的不行,更加不敢在外邊沾花惹草,就怕惹惱了自家老婆,也不知道啥時候就能把他給算計了。

  所以,賈璉就更知道鳳姐的辛苦,也很是心疼她。

  「這麼著吧,你先拖一下,明天送,今天趕緊給林妹妹那送個信,告訴她一聲,別再給她添亂了。」鳳姐想明白了,對著賈璉笑了笑。

  賈璉會過意來,也笑著答應了,就直接出門。

  而黛玉這邊,正回明瞭瓜爾佳氏,想要收拾東西去別院呢,就看到紅袖匆匆過來,手裡捏著一封信,走到黛玉跟前小聲說了兩句話,把信交到黛玉的手裡。

  黛玉把丫頭婆子們打發出去,打開信看了一眼,心裡啥都明白了,真是氣惱的臉都紅了起來。

  她都已經避成這樣了,王夫人竟然還不放過她,見不得她日子好過,竟然專門弄了幾個女人來添堵,真把她當成那沒有任何勢力的孤女了,還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她要不反擊一下,以後,這王夫人還指不出又出什麼麼蛾子呢。

  俗話說的好,只有千日做賊的理,可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這王夫人,如果不能一次打垮,以後她就能更給你添亂。

  既是這麼著,那她林黛玉也硬氣一回,讓王夫人見識一下她的心計手段。

  黛玉才要叫人進來吩咐一番,好整治王夫人一番,就見紅袖又匆匆回來了,一進門就急急道:「格格,不好了,剛王府那邊傳出消息來,說是福晉早產了,而且,還有難產的跡象。」

  黛玉一聽,壓下心裡的驚痛,趕緊扶著紅袖站起來,急問:「這是怎麼一回子事,昨天聽著還好好的,今日怎麼就早產了呢?」

  「奴婢也不清楚,不過,聽說那邊府裡已經亂成一團了,格格,咱們也去瞧瞧吧,您也去幫著壓壓陣。」紅袖眼圈紅紅的,她本身就是可盈的丫頭,黛玉出嫁,可盈不放心,這才給了黛玉,當然會替可盈擔心了。

  「既是這麼著,趕緊替我換了衣服,咱們這就去,你叫人出去跟額娘還有額駙爺說一聲,別讓他們擔著心。」黛玉鎮定了下來,衝著紅袖連聲吩咐。

  兩個人以最快的速度辦好了一切,那邊,車子已經準備著了,阿桂也過來,說是要陪著黛玉一塊去,怕有個好歹的,黛玉承受不了。

  這邊,黛玉和阿桂一直催著那車伕趕緊趕車,那頭,可盈心裡痛罵乾隆,嘴裡卻早就叫的慘烈的不行了。



第二卷 第一二四章 早產緣由

  黛玉和阿桂一進和親王府的大門,就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氛。

  平常,和親王府的內事都是可盈管著的,那叫一個井井有條啊,下人們做什麼事情都是不慌不忙的,不過效率卻是很高,這都得益於可盈分配的很好,完全發揮了每個人的最高潛力。

  而這會兒呢,整個王府不管是內院還是外院,全都亂成了一團,那些個下人們一個個的就像是沒主的蒼蠅一樣,都不知道該幹啥了。

  而主屋那邊,耿太妃坐在院子裡直念佛,弘晝早急紅了眼,要不是有人拉著,早就衝到產房裡邊去了。

  而最讓人疑惑的是,跪在院子裡哭哭啼啼,卻一直拿眼直瞄弘晝的一堆女人,那些女人一個個穿紅著綠,濃妝艷抹的,看著就讓人不舒服。

  黛玉也不管形象不形象了,快步走到耿太妃面前,叫道:「額娘,這是怎麼回子事?五嫂子到底怎麼了?」

  而阿桂一看幾個下人大有拽不住弘晝的跡象,趕緊過去幫忙拽著,並且勸慰弘晝要安心,要有耐心。

  「唉!」耿太妃歎了口氣,手上佛珠不住的轉動著,提起這事就來氣,拉著黛玉正要把事情講清楚,就聽到旁邊一聲大吼:「爺能安得下心嗎?那是爺的福晉在裡邊受罪,要換成你,你有耐心?」

  兩個人回頭一看,弘晝已經和正死命拉著他的阿桂給吵上了,黛玉也顧不得問清楚明白了,趕緊過去勸解兩個人,話說,這倆人似乎是天生不對盤似的,每次見面,總是要吵上兩句的。

  「五哥!」黛玉過去一句話,弘晝就立馬閉嘴,安靜了,這世界也清靜了。

  「五哥,嫂子在裡邊可正是最最危險的時候呢,這個時候,你是拿大主意的人,你得定下神,鎮住場面,要是連你都亂了,五嫂還有什麼指望?」黛玉這麼一句,弘晝立馬就沒了聲響。

  「蔡管家,去,給爺搬把椅子,爺就在這兒守著!」弘晝叫了一聲,往一旁走去,並且,狠命的看了那些跪在角落裡正哭的女人一眼,如果不是可盈現在正生產,不益殺生的話,弘晝指不定能過去把她們一個個全掐死。

  「額娘,阿瑪,我們要見額娘!」

  得,弘晝這剛安靜下來,院子外邊又亂成了一團,永瑛、永璧外加婉馨三個小包子都正往這沖呢。

  「趕緊的,快攔住三個小主子!」黛玉一看這場面,連聲吩咐下去。

  蔡管家趕緊帶人去攔那三個小包子,不過,這次三個包子似乎是鐵了心的要過來,邊哭邊闖,誰的話也不聽,這三個小傢伙在院子外邊早就把可盈的叫喊聲給聽到耳朵裡了,現在慌張害怕的不行,怎麼肯走呢?

  黛玉這會兒也直撫額,這叫一個亂啊,還真是,怎麼就弄成這樣了?

  蔡管家沒辦法了,直拿眼瞧著黛玉,他一個下人,怎麼敢和主子較勁,那三個小包子的力氣不小,他們又不敢傷著小主子們,這不,馬上就要衝破防線了。

  黛玉無奈,搖搖頭走了過去,蹲下身看著三個小包子,笑了笑道:「你們聽玉姑姑的話,額娘呢,正在屋裡給你們生小弟弟小妹妹,等一會兒啊,孩子就生下來了,所以,你們這會兒要安靜,不要讓額娘操心,知道嗎?」

  永瑛擦了一把淚,很懂事的點點頭,回頭對兩個弟妹道:「好,我們聽玉姑姑的話,咱們回去,安安靜靜的等著,求神拜佛讓額娘快點生下弟弟妹妹。」

  永璧和婉馨也一起點頭,三個孩子很聽話懂事的擦了眼淚,小心的不讓自己的步子重了,跟著丫頭們往他們的院子走去。

  把小包子的問題解決了,黛玉這才有了時間去問明緣由。

  耿太妃那早就窩了一肚子的火了,現在有了黛玉這個能和她講話的人,當然趕緊倒豆似的把事情講了出來。

  原來啊,這事還全怪到乾隆身上了。

  前段時間不是弘晝為了太后的事情和乾隆頂勁來嗎,雖然事後乾隆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也和太后恢復了以前的關係,不過,乾隆卻是惱起了弘晝,認為弘晝做為一個臣子還有弟弟,竟然敢觸犯他的權威,就想著弘晝是不是在恃寵而驕,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話說,這乾隆除了好面子之外,還有一點就是疑心病太重了,還沒個風吹草動呢,他就能琢磨出大事來。

  乾隆記恨上了弘晝,就怎麼想怎麼不順勁,怎麼想怎麼窩火,就想著怎麼敲打弘晝一番。

  想來想去沒有辦法,能怎麼敲打啊,要說,弘晝最近也沒幹啥荒唐事啊,也不能明打明的給人安一莫虛有的罪名啊?再想想太后對於弘晝的態度,乾隆又有點蔫,他要是敢把弘晝怎麼著了,太后還不得揭了他的皮啊!

  乾隆在屋子裡磨地皮,終於,磨出了靈光,弘晝你小子不是疼老婆嗎,好,咱不能把你怎麼著,咱能給你老婆添堵啊,就弘晝那小樣,整個一妻管嚴,要是讓弟妹不痛快了,估計這小子日子也好過不了。

  然後,乾隆自以為得計,哼著歌就下了聖旨,讓吳書來親自跑了一趟,把弘晝莊子裡圈養的那些個側福晉還有小妾通房的,一窩蜂的全給弄到了和親王府,並且說了,老這麼圈著也不是個事,人家畢竟已經是你弘晝的人了,你也不能太對不住這些個妾室了,該好好養著還得養著,可不能讓人說皇家的人刻薄寡恩啥的。

  那些個小妾們本來不知道是要幹啥,一看是讓她們回和親王府,一個個大喜過望啊,剛一見弘晝,就一擁而上,把弘晝給包圍起來,痛訴離情別意,搞的弘晝那個汗啊,看這些嬌花似的女人整個一食人花。

  這邊一團亂著呢,可盈就過來了,她也不知道家裡出了啥事,就過來瞧瞧,另外,順帶走動一下,生產的時候也好生啊。

  於是,就這麼一瞧,心裡就窩了火,她知道弘晝不敢幹出這事來,肯定又是弘晝那個好四哥幹的事,專給她們家添堵來著,可盈生氣了,也不扶小丫頭,直接就大聲嚷道:「這是怎麼的,有什麼話不會好好說吧,偏在這裡一窩蜂似的堵著,讓人見了成什麼體統。」

  弘晝一聽可盈的聲音,立馬擦了一把汗,可算是救星來了,可盈,乃不是咱老婆啊,乃就是那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啊!

  那些個妾室一見人大老婆正室來了,趕緊放下弘晝,全都跪到了可盈面前,哭著喊著要留下來。

  尤其是崔佳氏和章佳氏倆人,自認為她們是名正言順的側福晉,就大哭啊:「福晉,您大人有大量,就留下婢妾們吧,婢妾們已經嫁給王爺了,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鬼,我們今天來了,除非屍首出府,否則說啥也不走了。」

  「對,我們不走……」其他小妾附和著。

  可盈冷笑出聲了,呵,這些人倒會威脅她了,還真以為留下來了,就能得好了嗎?

  可盈這邊還沒說話呢,那頭,崔佳氏膝行過去,抱著可盈的腿痛哭流涕,弄的可盈鬱悶啊才剛想要拔出腿來,卻沒看到崔佳氏眼光狠毒的可以。

  崔佳氏趁著人不防備,手下一個巧勁,愣是把大肚子的可盈給掀翻了。

  要說吧,可盈這倒的地方也不差啊,正好,迎著她倒下的地方正好跪了弘晝的一個小妾,要是這人接一下,可盈也沒啥,不過,人都是自私的,這個小妾一看可盈要往她身上倒,啊了一聲,就直接往旁邊一閃,這麼一來,可盈就愣是倒在冷硬的石板路上了。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8:58 PM

第二卷 第一二五章 七活八不活

  可盈倒在地上,這肚子就覺得一陣的疼,直接嚷開了。

  那幾個妾室非但沒有扶她,反而一個個的全閃一邊去了,弘晝這正煩心呢,一看可盈早倒下去了,嚇的這個啊,差點魂飛天外。

  「可盈!」弘晝也不管啥規矩不規矩了,大叫著可盈的名字,過去一個用力,硬是把可盈抱了起來。

  人是抱起來了,不過,那地上一灘的血跡,可算是把弘晝嚇壞了,還氣的直咬牙,這個好四哥,這不是硬給他們家添亂嗎,明知道可盈身子重,還找這些女人來膈應人,真真是,氣死個人。

  「弘晝……」可盈早疼的冷汗直流,硬是白著一張臉,咬著牙道:「我,我肚子疼的不行,怕是要生了吧……」

  「趕緊,找穩婆,叫太醫……」弘晝抱著可盈朝房裡跑去,一路上喊著,那些個下人們趕緊放下手裡的活計,飛奔著找穩婆的找穩婆,叫太醫的叫太醫。

  另有一些個沒眼色的人,竟然把消息傳到了耿太妃那裡。

  耿太妃也嚇的夠嗆,立馬就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直殺到可盈院裡。

  那些個妾室們一看這,在害怕的同時,心裡卻暗暗的得意,總算的,把這個獨寵的沒邊的福晉給暗害了,哼哼,就這樣的,要是活著能把孩子生下來,那才奇了怪了的。

  弘晝把可盈放到床上,這時候,一個小廝氣喘吁吁的拉著太醫跑了過來,一進門就道:「爺,太醫來了!」

  「給和親王……」那太醫放下藥箱,剛要請安,弘晝哪還顧得了這些,一把把他拉了起來:「得,別顧這些虛禮了,趕緊給福晉瞧瞧,這是怎麼了?」

  這王太醫是個婦科聖手,自從可盈肚子大了之後,弘晝軟磨硬泡的,愣是把王太醫給從宮裡拽了過來,弄的乾隆沒法沒法的,又不能拿這弟弟咋樣,找太后評理吧,太后把眼睛一愣,說道:「你就不心疼你弟啊,那是你兄弟媳婦快生產了,借她兩天又怎樣,你這滿宮的后妃,也沒有這個時節要生產的啊……」

  乾隆還能說啥,摸摸鼻子認倒霉吧!

  王太醫小心的幫可盈察看了,回頭正想要弔書袋,弘晝那急道:「行了,是什麼情況你就直說,別拽文了!」

  「王爺,福晉這怕是要早產了,奴才這就開個藥,給福晉喝下去,補一下身子,生產的時候也有力氣……」王太醫小心的回了一句。

  「行了,下去開藥去吧!」弘晝打發了王太醫,又讓蘇嬤嬤親自煎藥。

  這會兒,穩婆也來了,可盈這更嚷上了,弘晝擦了一把汗,眼圈紅紅的過來抓著可盈的手問:「盈盈,你還好吧,你堅持住,一會兒喝了藥就沒事了,先忍忍……」

  可盈疼了一身的汗,緊抓著弘晝的手,長指甲把弘晝手背上都掐出血來了,咬著牙道:「我知道了,我沒事,你別擔心啊,怕是要生了,你出去吧,我又不是頭一次生孩子,能挺過來的。」

  話雖這麼說,弘晝這心裡還是不好受的,安慰的拍拍可盈的手,扯出一絲笑來道:「我曉得,我這就出去,你要是疼了,就叫我,我在外邊守著。」

  說完了話,弘晝站起來,看了看那些個穩婆,聲音極其嚴肅的說道:「你們全都緊著心,好好的伺侯福晉,要是順利生產,賞賜也少不了你們的,要是福晉有個三長兩短的,看爺饒了你們哪一個。」

  平常嘻皮笑臉的和親王說出這麼一番狠話來,還真是嚇人的不行,那幾個穩婆打個寒戰,全都拍胸脯保證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可盈的,讓和親王放心。

  弘晝這才很不放心的往外走,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回頭來了一句:「要是難產的話,記得,保大人……」

  弘晝出去了,那幾個穩婆心裡倒是暗暗稱奇,這和親王還真是疼妻如命的啊,這哪家會這麼說啊,對於那些個男人來說,子嗣可是比什麼都金貴的,哪個會說要大人不要孩子的話,這個福晉啊,還真真是個有福的。

  不過,這會兒也不是她們胡思亂想的時候,趕緊的圍過去察看可盈的情況,又要東要西的,指揮著丫頭婆子們忙亂了一會兒。

  幸好啊,這些個東西都是現成的,直接拿過來就能用,倒也並不太過著急。

  弘晝出去之後,就看到耿太妃已經站在院子裡了,趕緊過來給耿太妃請安,耿太妃轉著佛球直往屋裡看,連聲問:「弘晝,你媳婦沒事吧?」

  為了不讓耿太妃,弘晝愣是放鬆神情,過來扶著耿太妃道:「沒事,就是早產了,一會兒就生下來了。」

  俗話說的好,知子莫若母,雖然弘晝表面上看起來沒啥,可是,耿太妃還是感覺到了弘晝的緊張害怕,就知道這媳婦怕是不好了,也不讓弘晝扶了,就要往屋裡去看,也幸虧下人們攔的及時,沒讓耿太妃過去。

  弘晝勸和了一會兒,才把耿太妃勸住,這會兒,可盈已經在屋裡喊上了,聽的這個慘啊,就是耿太妃那生產過的,聽的頭皮都發麻。

  耿太妃心裡默算了一下可盈懷孕的月份,心裡一驚,有種不好的感覺,這可盈懷孕已經八個多月了,眼瞧著就要快九個月了,這會兒生,可是很不好的。

  你說為啥,民間都有一個說法,叫七活八不活。

  這啥意思,就是說生孩子早產的話,這懷胎七個月的嬰兒生下來還容易養活一點,可這八個月的,是極不易活的,基本上全都早夭。

  不過,這事耿太妃心裡明白,也暗暗擔著心,可不敢跟弘晝說,就怕她這兒子一衝動再做出啥事來,耿太妃可是瞧的明明白白的,弘晝那對可盈可真的是一心一意,疼若性命的,怕是有災有難的,弘晝寧可捨了自己的命,也要救可盈的。

  雖說吧,這當娘的都不願意讓自己個兒的兒子太過看重媳婦了,可耿太妃卻是個難得的明白人,這兒子既是真心的疼著媳婦,她也不願意當那壞人惹人嫌棄,再者說了,這個媳婦也不是那不知禮的人,平時對她可是孝順著呢,讓耿太妃也滿意的不行,又會生孩子,她還能說啥。

  「你說這都什麼事啊,還不都怨弘歷,咱們一家一院的過的多好,愣是把那些個女人給弄回來,這不,剛一來可就出事了,那些個女人,還真是掃把星,要是可盈有什麼三長兩短的,看我饒了她們哪一個。」耿太妃站的時間長了,也累了,就慢悠悠的坐到小丫頭搬來的椅子上,一邊嘴裡還埋怨著。

  要是平時,弘晝指不定還會配合著,一起埋怨乾隆,並且損他一番,可這會兒,他哪還有這心思啊。

  那些個下人們雖然很吃驚於耿太妃的大膽,不過也不敢說啥,到底人家是皇上的長輩嗎,說上兩句又算什麼,恐怕,這世上真正敢和乾隆頂牛的,除了太后,也就這耿太妃了吧。



第二卷 第一二六章 永璸

  黛玉聽完了耿太妃的話,又聽到屋子裡傳出來的淒慘的叫聲,忍不住機靈靈打個寒戰,心裡害怕的直打鼓,沒有想到,生個孩子竟然是這麼難受的一件事情,難怪老人們常說女人生孩子就是打鬼門關那過了一遭,是生是死,全看天意了。

  忍不住,黛玉看了阿桂一眼,這會兒倒是感激起了可盈和弘晝為她的打算了,確實,晚兩年生孩子是個好事,起碼,她還可以趁著這兩年好好調養身子骨啊。

  阿桂讓人拿了酒菜,陪著弘晝一杯一杯的喝著酒,意圖想把焦慮的弘晝灌醉。

  不過,當阿桂聽到產房那的聲音還有看著那些下人們端出來的一盆一盆的血水的時候,這手都打顫,偷看了黛玉一眼,忍不住就想了,如果這會兒產房裡的人換成黛玉的話,他還能不能坐得住,老天保佑啊,將來可千萬要讓玉兒生產的時候順利一點啊,否則,他這心臟可是承受不了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角落裡那些個妾室們跪的腿都麻了,膝蓋生疼,一個個全都不敢起來,看著弘晝的臉色,恨不得當透明人,還有幾個已經對著崔佳氏咬牙切齒了,恨不得把她給撕了,要不是她,她們能跟著受這罪?

  弘晝這酒越喝越是清醒,心裡更是焦燥不安,真是恨不得立馬站起來衝進去瞧瞧,要是盈盈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他……弘晝有點不敢想像了,他能否活得下去都是事呢!

  耿太妃這會累的夠嗆,心裡也急啊,當聽到屋裡的聲音漸漸弱下去的時候,耿太妃噌的站了起來,也不讓人扶,直接就朝屋裡走。

  「太妃!」幾個婆子丫頭同時驚叫,耿太妃回頭,一臉嚴肅表情,推了推要跟著的弘晝,道:「晝兒,你別跟著進去了,有額娘呢,你放心吧,別人都說額娘是個有福的,額娘進去,一定能壓得住陣。」

  說完了話,耿太妃匆匆進了產房,外邊的人雖然還是很擔心,不過有了太妃的保證,倒是鬆了一口氣。

  耿太妃一進屋,就被血腥氣衝著了,硬是忍著走到可盈跟前,這一瞧,差點嚇的跌倒。

  你道為啥,可盈原來啥樣子啊,精精神神的一個人,什麼時候見都是臉色紅潤,面帶笑容,可這時候呢,頭髮散亂,一臉的蒼白憔悴,呼吸都弱的不行,看起來就跟個活死人一樣,耿太妃能不心疼的要命?

  「可盈……」耿太妃也不管髒不髒的,就坐上了床,握著可盈的手叫著:「可盈啊,你堅持住啊,你想想,你要是走了,讓弘晝可咋辦?還有孩子們呢,你就忍心扔下三個孩子,讓孩子們沒娘?」

  摸著可盈冰涼的手,耿太妃這心裡真不是個滋味,人都是感情動物,這幾年來,耿太妃在府裡住著,可盈凡事都想著她,有好吃的好玩的先送了來,更是怕她寂寞,讓孩子們每天都來陪她一會兒,沒事的時候也過來拉著她不是種菜就是玩牌,可以說,這幾年,耿太妃和可盈真沒起過一點的爭端,就是有時候耿太妃心裡氣悶,發發脾氣,可盈也全都忍下來,還陪著笑來哄太妃高興。

  雖然耿太妃不說,可這些全都記在心裡,這會兒眼瞧著可盈這沒了力氣,那孩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她能不急能不痛嗎?

  說了好些話,可盈就是不應,耿太妃急了滿頭的大汗,最後,咬了咬牙,伸手,一巴掌扇在可盈臉上,大聲呵斥道:「好,你就躺著別動吧,你就不用勁,真是很好,我告訴你,我這個當額娘的早看你不順眼了,你死了最好,你死了,我馬上給弘晝娶個名門貴女,還要那種有心計狠毒的,每天都打你家孩子,我讓永瑛和永璧沒吃沒穿,跟個苦菜花似的,還把婉馨嫁的遠遠的,讓她每天受公婆丈夫的氣,每天讓一幫子小妾過去膈應她……」

  耿太妃這番話,那聲音真叫一個大,並且還帶著一股子濃烈的恨意,聽的那些個穩婆還有伺侯的下人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些人可全都是女人啊,哪個能受得了這樣的對待呢?

  外邊,黛玉、弘晝還有阿桂當然也聽到了,黛玉原想說什麼,弘晝無力的擺擺手,笑道:「額娘就是精明,知道拿什麼威脅可盈。」

  說著話,弘晝也站了起來,走到窗戶根那衝著屋裡大聲喊著:「可盈,你聽著,你要是走了,你給婉馨留的那些嫁妝錢,我可全都知道在哪,你等著,我一分錢都不給婉馨帶,讓她窮死,還有你的私房錢,嫁妝什麼的,永瑛永璧一個子都別想拿,我讓他們說不上媳婦,你床底下藏的莊子鋪子的地契,我得挖出來等著留給繼室,我讓別的女人睡你的老公,花你的銀子,打你的娃,你就等著瞧吧!」

  可盈這會兒暈暈乎乎的,就感覺身上沒有一處地方不疼的,她實在沒有精神堅持了,真是太累太難過了,好想睡覺啊,好想休息一會兒……

  就這種時候,感覺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又聽到耿太妃那麼一番話,可盈心裡暗笑,額娘才不是那樣的人呢,不會真的害孩子們的,然後,又聽到弘晝在外邊的喊叫聲,可盈一個機靈,全醒過神來了,就想到常聽人說的,有了後媽就有後爹,別看現在弘晝看著孩子們疼,可若是她可盈沒了,以後再娶進門的女人要再有了孩子,指不定她的孩子們會是什麼下場呢!

  可盈努力的支撐著,嘴裡大叫出來:「啊,弘晝你這個王八蛋,你等著,老娘生下孩子有了精神,咱們再來算總帳……」

  弘晝總算是笑出聲來了,很好,盈盈還有力氣罵他,這說明盈盈一定會支撐下去的。

  耿太妃這會兒也不計較兒媳罵兒子了,一個勁的念佛,總算是這人有了力氣。

  為了不讓自家孩子成為苦菜花,可盈硬是撐著,一個勁的告訴自己不要放鬆,千萬不要睡過去,咬牙憋氣的,一個勁的使力,終於,又過了一段時間,一陣嬰兒罵聲傳來,哇……

  屋裡屋外的主子奴才全都鬆了一口氣,站在窗戶根底下的弘晝想要走動,這腿早軟了,阿桂一看這,也顧不上什麼前恩後怨了,趕緊過來扶著自己這便宜大舅子。

  黛玉眼含著淚也笑了出來,一個勁的吩咐下去:「趕緊的,福晉總算是平安的生了,吩咐下去,給府裡的奴才們發賞錢,另外,給福晉那趕緊準備藥還有補品,送到屋裡去……」

  黛玉強撐著安排好了,那些奴才們也似乎是有了主心骨一樣,一個個全都來了勁,以最快的速度去做自己份內的事情了。

  穩婆也從屋裡走了出來,走到弘晝跟前行禮:「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福晉又生了個小阿哥,母子均安。」

  「來人,賞!」小阿哥不小阿哥的,弘晝倒是不在意,他最在意的就是可盈沒事就好。

  也顧不上別人了,弘晝邁腿進了屋,一看耿太妃早坐在屋裡,懷裡抱著個小猴子似沒長開的孩子,笑呵呵的逗著,可盈慘兮兮的躺在床上,這會兒太累了,早昏睡過去了。

  「弘晝啊,大人孩子都沒事就好,可是嚇死額娘了,咱們這小阿哥也是個有福的,你給取個名字吧!」耿太妃親自接的生,就對這孩子出乎尋常的喜歡起來。

  弘晝看了一下,他急著看可盈呢,哪還有功夫想孩子的名啊,直接甩出一句來:「就叫永璸吧!」反正他記得歷史上和親王確實有個孩子叫永璸來著。

  「好,永璸,這名字不錯!」太妃笑出那個美啊,逗著永璸道:「小永璸,咱就叫永璸了!」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9:04 PM

第二卷 第一二七章 懲小妾弘晝蔫

  可盈這個好睡啊,這一覺,直睡了一天,感覺消失的體力全都補充回來了,這才醒過來。

  和之前生完孩子一樣,渾身上下就跟車碾過一樣,哪都疼,稍微一動彈,下身疼的厲害,讓可盈忍不住就要破口大罵,奶奶的,你丫的崔佳氏,這麼暗算老娘,差點就一屍兩命了,虧了老娘命大沒死,丫丫個呸,咱們算不完的帳。

  然後,又一想她倒下去的時候,那個直往旁邊閃的小妾,還有另外幾個小妾那種幸災樂禍的眼神,可盈又是一陣大怒,這都娘的什麼人,真覺得人命不值錢了啊,都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出事,連一個伸手的都沒,話說,她可盈的人緣有那麼差?

  話說,可盈,相對於人家來說,乃的人緣就是那麼差,人小三小四的歷史使命是啥,那就是把正妻幹下去自己上位啊,不幹下你去,人家還有啥奔頭?

  越想越氣,可盈拍了拍手,叫道:「綠竹……」

  她這一出聲,呼拉拉,一下子圍過來好些人,蘇嬤嬤擦著淚道:「阿彌陀佛,福晉,您總算是醒了,沒事就好,可喜的,老天保佑,您和小阿哥都沒啥事。」

  「福晉,您想要什麼?」綠竹笑著上前,扶可盈坐起,小心的詢問。

  「王爺呢,那幾個賤人他是怎麼發落的?」可盈第一個想法就是想要知道弘晝到底怎麼處置的那些小三小四小五們。

  一說到這個,蘇嬤嬤一臉生氣的樣子,大呼了一口氣道:「福晉,您問這個啊,還真是,那些賤人膽子真大了,敢算計到福晉頭上來了,您放心,王爺必饒不了她們的。」

  「是啊,這不,王爺已經去處置那些人了,大概一會兒就過來了,福晉著急的話,奴婢就去找王爺來。」綠竹給可盈身後墊了枕頭,小聲說著。

  可盈一聽這話,擺擺手道:「算了吧,別著急叫他了,你們把小阿哥抱過來我看看,另外煮點東西來吃,我餓了。」

  幾個丫頭答應著下去了,不一會兒的功夫,奶娘抱著小包子進來,可盈摟在懷裡看了看,這孩兒長的,也忒難看了點吧,小小的一團,就跟個小貓似的,大概是早產的原因,還沒長開呢。

  又仔細看了看,發現這孩子雖然早產比平常孩子顯小了點,不過,各處都很正常,並沒有什麼缺陷,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就怕生下的孩子有問題,或者身子骨太弱撐不下去,要真是那樣,估計可盈會發瘋的。

  看了一會兒孩子,可盈也有點累了,把孩子交給奶娘抱下去,又喝了蘇嬤嬤端過來的補品,再吃了點小米粥,這才讓人都下去了,她自己休息一下。

  才剛瞇了一會兒,就見弘晝急匆匆的進來,坐到床沿重重吸了口氣,也不說話。

  可盈撐著坐起來,推推弘晝問:「這是怎麼了?瞧這氣的!」

  「你醒了?」弘晝回頭,一臉的驚喜。

  可盈一聽這話,臉立馬就拉了下來,瞪著弘晝問:「怎麼的,不希望我醒啊,是不是盼著我有個什麼的,你好再娶一個美貌佳人,再弄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水靈靈的,好滿足你那點子淫欲,還是看我的永瑛永璧不順眼了,想弄個後媽來欺負他們?」

  真真的天地良心啊,弘晝被可盈這一番話說的,就差對天發誓了:「盈盈,講話要憑良心啊,我那不是看你太累了,怕你有什麼,才說那話激勵你的嗎?你怎麼能誤解?」

  「哼,人都說,著急之下才說真話的,我看啊,你不是怕我怎麼著說的,恐怕是早就有這份心思了,不過就是有我看著,有那賊心沒那賊膽,那時候,看我不行了,歡喜的把啥話都講出來了吧!」可盈冷哼著。

  「盈盈……」弘晝立馬蔫了,他還能說啥,得,好男不跟女鬥,咱不跟這產婦一般見識。

  可盈見弘晝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推了推他:「怎麼了,生氣了,我不過是發洩一下嗎,你看你……」

  弘晝能真生氣?當然不可能了,歎了一聲,回身抱住可盈:「盈盈,以後不要再說這些話了,你知道當時我有多害怕嗎,你,你還說這個嘔我,是不是想讓我把心掏出來給你,你才明白啊……」

  「喲!」可盈笑了起來,嘴裡嘖嘖有聲:「今兒這是怎麼了,也文藝腔上了,真是難得啊,我這才發現,原來你還有做賈寶玉的潛質呢!」

  被可盈這麼一番打趣,弘晝也笑了起來,屋裡的氣氛頓時輕鬆起來,話說,弘晝最喜歡可盈哪點,不記仇,有什麼事情,一轉眼就忘了,尤其是跟親近的人,還有就是和可盈在一塊很輕鬆,她肚量大,不刻薄小氣,做人做事都大氣,讓人感覺舒服。

  兩個人笑鬧了一會兒,弘晝這才和可盈說起對那些個小妾的處罰,崔佳氏,弘晝直接讓幾個狠厲的嬤嬤弄到刑房裡,很惡作劇的想到了當年在電視上看到的容嬤嬤的針舞,也讓那些個嬤嬤們在崔佳氏身上試驗了一回。

  可算是把崔佳氏扎的,哭爹喊娘的,這還不夠,弘晝還嫌她滋味太好受了,在扎完後,又讓人好吃好喝的供養著,專門讓刑房裡試驗刑罰用,估計以後崔佳氏也就這麼點用處了,那就是一試驗器具,就跟小白鼠似的,得為大清的刑囚逼供事業做一把子貢獻,阿門,但願她能堅持的時間長久一點。

  剩下的章佳氏和一幫子小妾,全都每人賞了三十棍子,弄到一個清冷的院子裡做工,啥時候想清楚了,受不住了,啥時候回莊子上。

  可盈聽了沒說啥,只是撇了撇嘴,連一點的同情也不願意施捨了,這些都是她們自作自受,怪得了誰?

  不過,可盈還有一點擔心的,也向弘晝提了出來:「弘晝,你說,你這麼處置,皇上那裡不會有什麼吧?要是你再把那些女人趕回莊子上,皇上會不會生氣,再拿你開刀?」

  一說到這個,弘晝立馬站了起來,大聲道:「他還敢生氣,還想拿我開刀,我還沒進宮找他說道說道呢,要不是他,你能這樣?你說他這不是沒事找事嗎,還什麼不能讓人說愛新覺羅家的人刻薄寡恩,有誰還比他刻薄寡恩的,我自己的女人,我願意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你說,他宮裡多少美人,有多少他連面都沒見過,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他怎麼就不說他刻薄寡恩了,對慧賢那個樣子,皇后為他操持宮務生兒育女的,他還拿著慧賢給人添堵,這慧賢死了,還在皇后懷孕的時候弄出來個什麼魏貴人來,他這就是情深意重了?」



第二卷 第一二八章 弘晝怒報復腦殘龍

  「什麼,魏貴人?」

  可盈的熊熊八卦之火點燃,支楞著耳朵,瞪著眼睛,眼巴巴瞧著弘晝。

  弘晝讓她這麼一打斷,也說不下去了,摸摸腦門,想了一下才道:「是啊,就是魏貴人,前幾天的事了,我還沒跟你說呢!」

  接著,弘晝坐在床沿把乾隆這幾天的事情匯報了一番。

  原來,慧賢死了之後,乾隆雖然惱怒慧賢的算計之心,可還是挺想念這人的,就看著吧,滿宮的三千佳麗,沒有一個比得上慧賢得他心思的,沒有比慧賢知書識禮,善解人意的了。

  就想著,這要是黛玉在宮裡陪著他該多好啊,就玉妹妹那花容月貌,那風擺柳的身姿,那吐句成章的文才,呵呵,多完美的一美人,可惜啊,他只能看卻吃不著,還真是鬧心,都是先帝爺啊,你說你沒事認的啥義女啊,那麼好的一個美人,不會留著當兒媳嗎?

  咱得說,乾隆,你還真不孝,就為這連四四都埋怨上了,有這樣的兒子嗎?那個時候黛玉才多大點年紀啊,人四四怎麼知道黛玉越長越傾國傾城啊,人怎麼知道你以後會瞧得上啊,再者說了,宮裡重德不重貌,就是那天仙似的,人四四敢給你弄回來嗎,人還怕你被女色所迷呢。

  乾隆在心裡埋怨了四四一番,摸摸光腦門,吃飽喝足之後,又開始了後宮尋美的生活。

  您別說啊,還真讓他給發現了一美人,原來啊,富察氏皇后宮裡有一個洗腳的宮女,以前乾隆不注意,就那次吧,乾隆去坤寧宮瞧懷孕的皇后,剛走到快到門口的時候,就見暗地裡月亮底下跪著一個穿著一身淺藍衣服的宮女。

  圓月底下,那個宮女膚如凝脂,貌美非凡,關鍵是吧,那氣質,活脫脫的又一林妹妹啊。

  「月神娘娘,奴婢求你一定要保佑皇后娘娘這次能夠順順利利的生下一個小阿哥來,奴婢得皇后娘娘大恩,但願減自己十年的壽命,也要皇后娘娘母子平平安安長命百歲。」小宮女很認真的抬頭望月,雙手合什,嘴裡柔聲念著,那小聲音甜的,直入人心坎啊!

  乾隆這廝就給吸引住了,這會兒,是怎麼看那小宮女,怎麼覺得漂亮,忍不住的心癢難耐,就直接走了過去,伸手扶起小宮女來問:「你是哪個宮的,這會兒在這做什麼?」

  小宮女似乎嚇著了,低垂著頭,很害怕的樣子,不過還是吐字清晰的說道:「回萬歲爺的話,奴婢是坤寧宮的,在這拜月,希望保佑皇后娘娘……」

  乾隆聽的猛點頭:「你有心了!」這多好一姑娘啊,又善良又聰明又知道感恩的,最關鍵的是,人漂亮啊,乾隆這丫的就一顏控,估計這宮女要是貌比無鹽,那就是再善良,恐怕他也不會多看一眼的。

  「奴婢不敢,這是奴婢份內的事情。」小宮女進退有矩啊!

  乾隆真是被這個小宮女給勾住了魂,連自己懷孕的大老婆都忘了,好容易找了個可心人,可不能放跑了,回頭叫了一聲:「吳書來,朕今天晚上就讓她來侍寢了。」

  吳書來趕緊答應了一聲,叫了個小太監去跟皇后娘娘那稟告了,就趕緊讓那個姓魏的小宮女洗白白,裹了起來背到乾清宮侯著,以便滿足皇上那點子慾望。

  就這麼的,在富察氏皇后氣的撕爛一條手帕的時候,乾隆正式把那個魏氏洗腳宮女收歸已有,在第二天,心滿意足,哦,不,吃飽喝足的乾隆越過答應、常在,直接就把那個魏氏封為貴人,真是驚掉了一宮的眼球,從這之後,乾隆新寵,魏貴人正式新鮮出爐。

  弘晝說完了,還一臉恨恨的表情,氣道:「不行,越說越氣,爺就得進宮去問問,我那好四哥到底安的什麼心,還真想把你害死嗎?」

  「弘晝!」可盈見弘晝有點失去理智的樣子,冷喝一聲,硬是把他給扯了回來:「你不想活了,我還想活呢,你也不想想這是啥時代,冒冒失失進宮,你那好四哥丟了面子,他得讓你丟裡子,還真是,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孩子似的……」

  說的弘晝也冷靜下來了,一想,也是哦,剛才差點就要闖大禍了,得,咱明的不行來暗的,不是說了嗎,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

  弘晝這就跟乾隆較上勁了,琢磨著用啥法子整治一下乾隆,實話說了吧,上次那法子就好的不得了,不過,上次已經用過了,再用的話就露餡了,還得想個新鮮法子來,又要好又要讓人不易發現,還真是愁死個人兒!

  弘晝和可盈兩個人想來想去,最後想出個法子來,弘歷不是弄了些女人來膈應他們兩口子嗎,得,他們也弄女人去膈應膈應弘歷。

  這最好的人選,當屬有掃把星之稱的新月格格了。

  第二天,新月格格遞貼子進宮拜見太后和皇上,先見了太后,向太后痛訴了一番她的敬愛之情,又領了賞賜,就從慈寧宮出來。

  新月格格雖然愛哭,可也是花樣的年齡,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嗎,新月格格當然也不例外,這時節又是春暖花開的時候,那御花園的各色鮮花全都開了,香氣弄的滿宮皆聞。

  之前,新月也一直從宮裡出來的那些個老嬤嬤,尤其是張魏兩位嬤嬤口中得知,這御花園有多漂亮,有多招人愛,這個時候,正好有了時機,她又怕回去之後再被那些嬤嬤們折騰,就趁著有時間,想要逛一把御花園。

  正巧,新月逛園子的時候,遠遠的碰上了乾隆。

  老乾這會下了朝,吃了飯,就帶著自己的新歡魏貴人來逛御花園,想要討美人歡心,遠遠的就看一美人弱柳扶風似的過來了。

  乾隆一看這穿著粉藍衣服的美人,頓時魂就飛了,這美人的身條還真好啊

  魏貴人看著流口水的乾隆,氣的直咬牙,可還是嬌嬌弱弱的靠在乾隆身上,拿著帕子給他擦了擦口水,道:「皇上,您帶人家來看牡丹的,牡丹在哪啊?」

  乾隆這才回過神來,就琢磨著,這宮裡哪時候又來了這麼苗條的美人啊,瞧那小腰細的,走起路來跟水蛇似的,扭的人心裡直癢啊!

  「這就到了,前邊就是牡丹!」邊琢磨,乾隆邊回答魏貴人的話。

  眼瞧著那美人走近了,乾隆就是一驚,咋是這掃把星呢?

  話說,那美人正是新月格格,還真是,遠瞧迷煞千軍萬馬,近看嚇退百萬雄師啊!

  新月格格走近了,也看到穿龍袍的乾隆了,這皇上她還是認識的,趕緊行禮:「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說著話,還不等乾隆讓她起來呢,撲通一聲跪到乾隆腳下,哭道:「皇上,奴婢求求您了,您是那麼的高貴,那麼的慈祥,那麼的讓人敬仰,奴婢求求您了,您讓奴婢見見努達海將軍吧,努達海救了奴婢和奴婢弟弟的性命,奴婢想向他表示感謝,可和親王爺一直不讓奴婢出府,求皇上,成全奴婢吧!」

  乾隆被新月這麼一跪一哭,愣是嚇的想要後退,可是,人新月什麼人啊,怎麼能讓你後退呢,一把抱住乾隆的腿,滿臉的眼淚鼻涕全抹到了乾隆衣服上:「皇上啊,您就成全奴婢吧,奴婢給您磕頭了,奴婢全家都感謝您,奴婢死去的阿瑪額娘和哥哥們,晚上也會來謝謝您的!」

  乃可千萬別謝啊,乾隆都滲的想哭了,這說的是人話嗎,敢情,拿鬼嚇唬他呢?

  魏貴人一臉的不可置信,天啊,這就是皇家格格嗎?怎麼那麼像給人哭喪的孝子孝女啊?

  新月哭的那叫一個慘,哭完了,眼巴巴瞧著乾隆,希望他能答應。

  乾隆這個鬱悶啊,這個氣啊,也顧不上什麼憐香惜玉了,抬腿想要把新月給踢出去,結果您猜怎麼著。

  新月也是怕乾隆踢她啊,這丫頭也不傻,把乾隆腿抱的那叫一個緊,在乾隆腿要抬起來的時候,直接就抱上了大腿,然後,乾隆一抬腿,這丫頭手往上一伸,呵呵,直接握到了男人的那個部位。

  這丫頭這會兒嚇的,也沒感覺握到了敏感部位,就是使勁拉著,怎麼都不撒手。

  外人也看不明白啊,有龍袍遮著呢,就只乾隆疼了,別人根本不知道。

  乾隆使勁踢,新月使勁拉,最後結果,乾隆疼的,嗷了一嗓子,這跟隨的奴才們才知道,敢情,新月格格竟然把皇上的命根子扯壞了……

  天啊,要完蛋了!

  「皇上!」魏貴人那個急啊,這要是皇上不好使了,她可還沒個孩子傍身呢,可怎麼是好,所以,急的,直接過去把新月給一耳光扇了下來。

  這個時候,嬌弱的魏貴人顯示了剛強的本質,很讓人稀罕了一把。

  早有小太監飛奔而去找太醫去了,又有人押新月格格下去,又扶皇上回宮,魏貴人很有眼力勁的跟著,邊走邊哭,就跟死了親娘似的。

  一時間,這個亂喲!

  乾隆疼的,臉都白了,恨不得殺了新月,可是,這也是不可能滴,他能怎麼說,哦,新月扯到了他的那個部位,這好說不好聽啊,新月不要臉,他還要呢!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9:08 PM

第二卷 第一二九章 強塞人入章佳府

  「真是欺人太甚!」

  黛玉看著屋裡多出來的四個女人,氣的臉都紅了。

  「玉兒,你這是怎麼了,臉紅紅的,不會是病了吧?」阿桂哪知道黛玉那是氣的啊,著急的上前摸摸黛玉的額頭,一副緊張樣子,就跟個呆頭鵝似的。

  「我沒事!」黛玉狠狠瞪了阿桂一眼,悄悄指指在屋子角落規規矩矩站著,眼風卻時不時的向阿桂掃過來的四個女人:「瞧見了吧,這可是人家送來給你的,怎麼樣,瞧著可是還行?」

  阿桂這個鬱悶啊,話說,他哪時候有討小老婆的念頭了,他滿心滿眼的都是他的小玉兒,每天圍著她打轉都怕冷落了佳人呢,哪還敢起別的念頭喲!

  阿桂那是在和親王府第一次見過黛玉之後,就開始喜歡這丫頭了,之後雖然很少見面,不過和親王府那還是會時不時的傳過消息來,不是今天靖柔格格又幹什麼了,就是哪天靖柔格格又做了首什麼詩,讓阿桂更為這個有才情的小姑娘動心。

  直到兩個人真正成了親,阿桂才發現,黛玉表面上柔弱,卻是個外柔內剛的性子,做人做事又頗有手腕,很符合他心裡完美妻子的想法。

  有這麼一個相處起來感覺舒坦,長的又美的像天仙似的,又能管家理事的老婆,阿桂真是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就總感覺真是修了八輩子的陰德,才能討到這麼一個好媳婦,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的供起來,哪敢和黛玉嗆一聲啊!

  這兩口子,那相處起來,就跟和親王和可盈似的,可以說,阿桂也在慢慢向妻奴方向轉變。

  「什麼行不行的,我都不認識,對了,她們打哪來的,我怎麼就沒見過。」阿桂摸了摸鼻子,還是趕緊把黛玉哄好要緊啊!

  黛玉的聲音又小了兩分,湊到阿桂耳邊開始說起了悄悄話:「我告你啊,這都是賈府裡我那個好舅媽送來的,人這是給你送的通房丫頭,哼,當我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嗎,不就是看著你對我好了,她心裡不舒坦,想著我倒霉嗎?」

  阿桂機靈靈一個寒戰,對那幾個看著老實,眼神卻已經出賣了一切的丫頭,真是敬謝不敏,回想起和親王府那一堆小妾哭哭泣泣的樣子,還有眼都不眨的就敢向正室使絆子下陰刀的狠毒,這阿桂這一輩子,恐怕都對小妾這種生物免疫了吧。

  「那你還不趕緊送回去,咱可不能要啊!」阿桂很緊張的摟著黛玉的腰,很怕一個不小心,讓那四個女人也暗算了他的玉兒。

  黛玉冷笑了兩聲:「你說的輕巧,沒聽過一句話嗎,長者賜,不可辭,雖說我是皇家的義女,御封的格格,可是,明面上,那個王夫人還是我的親舅母呢,這又是用我外婆的名義送過來的,我要是送回去了,我成什麼了,是沒人敢把我怎麼著,可是,別人背後怎麼議論啊?肯定有人會說了,這是攀上皇家的高枝,連自己的親外祖都不放在眼裡了……」

  說起這事來,黛玉也是又氣又為難啊,真是好啊,現在人都送來了,她能怎麼送,送又送不走,還得好吃好喝的供著,真是愁啊!

  阿桂想想也是哦,也跟著犯起了愁,坐到一旁幫著黛玉想主意。

  等了好一會兒,兩口子全都愁眉不展的看看對方,黛玉這才想起阿桂可是馬上就要趕考了,哪還有時間坐在這裡發愁啊,趕緊站了起來,往外推阿桂:「你還有閒心思過來,趕緊的,回書房溫課去,我去額娘那裡坐坐,幫著料理一下你考場上要帶的東西,這事情啊,咱考完了有的是時間料理。」

  既然黛玉這麼說了,阿桂也不再說啥,很不捨的去了書房,想要趁著有時間,再多讀兩篇文章。

  而黛玉則起來對著那四個人笑了笑:「即是外祖母送來的,那就留下來伺侯著吧。」說著話轉送對紅袖道:「紅袖,你帶她們下去,熟悉一下這府裡的規矩,提點她們一下,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說著話,黛玉拿起茶杯來,吹了吹上面飄浮的茶葉,輕啜了一口,連頭都沒抬一下。

  那四個女人完全被黛玉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勢給弄蒙了,不是說了嗎,送她們來是要享福的,是要做通房的,怎麼這意思是拿她們當下等丫頭啊?

  又一想,這四個女人開始暗暗叫苦不迭,就她們這樣的,還指望著額駙爺瞧得上?下輩子都別想!

  來之前,這四個女人可是滿懷信心的,認為皇家格格一個個就跟木頭人似的,哪有她們這些人溫柔多情,會哄男人開心啊,就認為,一定能把格格比得下去呢!

  結果咋樣,一看這靖柔格格的相貌,先這心就涼了半截子啊,這樣的容貌,這樣的身姿,這世上恐怕沒有男人能夠扛得住吧,就算是個木頭吧,也比她們這些鮮靈靈的美人更招人喜愛啊。

  又在見識了格格和額駙爺的親密,又感受了黛玉那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尊貴氣派,這些人是啥子想法都沒有囉,就指望著能當透明人才好,起碼不會惹格格嫌惡。

  把四個讓人添堵的女人打發出去,黛玉皺眉沉思,這四個人放在家裡是不行了,得先個法子轉手出去,可怎麼轉呢?

  又琢磨了一會兒,得想個法子給王夫人那裡下個絆子,讓她也知道一下厲害,不然她的日子就過不消停了。

  「唉!」黛玉長歎一聲:「這還真是事趕事了,要是五嫂現在沒有生產,這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別人不知道,黛玉可是知道弘晝手底下有些有奇特能力的人才,要想警示一下王夫人,她黛玉一個人怕是辦不到,還要借助於弘晝手下的那些個人,可是,人家可盈現在還在月子當中,又是剛剛難產過的,她還真不好意思再去打擾弘晝了。

  「格格這是犯的什麼愁啊?」紅袖把那四個人安置好了,進屋子笑道:「照奴婢說,很不必為那四個女人發愁,額駙爺瞧不上眼,比什麼都好!」

  黛玉也笑了起來:「可不是你說的嗎,爺瞧不上眼,咱們瞎操的哪門子心啊,我不過就是煩那王夫人而已,淨跟著添亂,要是治一治她就好了。」

  「呵呵!」紅袖也笑了起來:「奴婢瞧著啊,格格很不必為這事心煩,豈不知官大一級壓死個人,那王夫人雖然是你的舅母,可怎麼著,您都是皇家格格,要想辦她一個沒多大品級又沒實權的夫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紅袖這話可是給黛玉提了醒,眼前一亮,還真是啊,想來想去自己先鑽死胡同裡去了,總是以小輩的身份去想,怎麼不想一下兩個人品級上的差異啊,呵呵,哪時候,她林黛玉有這麼呆傻了?



第二卷 第一三零章 慧黛玉轉手送人

  「你怎麼就給人送去了?林妹妹那不是還沒有回信嗎?」

  鳳姐吃了一口點心,有點生氣的看著賈璉。

  賈璉一臉的哀怨,那模樣,就像是被人拋棄的小狗狗:「我這不是沒辦法嗎,二太太那老催,林妹妹又沒有回音,我還以為林妹妹是讓把人送去呢,你想啊,林妹妹那麼精明一個人,會對付不了那四個小妖精?」

  「噗!」鳳姐才喝了一口茶,這會兒全噴了,不敢置信的看著賈璉,一臉的調笑:「喲,我們璉二爺還真長進了,都知道小妖精了,以前那麼些個妖裡妖氣的女人,你怎麼全都心肝寶貝似的,現在怎麼就嫌棄起來了!」

  「得,又揭我短不是?」賈璉根本不以為意,像這樣的對話,已經成了他們兩口子之間的生活情趣,他知道以前是他對不住鳳姐,現在不是趕緊彌補嗎。

  說著話,賈璉湊到鳳姐跟前,吸鼻子聞了聞,勾著她那勾人的小下巴,很是調戲了一把,才問:「這又換了什麼香水,還真勾魂的緊……」

  「作坊裡新制的,說是叫什麼迷迭香來著,怎麼樣,不錯吧?」鳳姐一說到自家產業就來了勁。

  賈璉有點被那香氣給迷住了,又湊近了點,差點連身子都巴到鳳姐身上:「香,真香,親親,咱們把外邊這些礙事的衣服都脫了,我再好好聞聞……」

  「去,就知道色,我交給你個正事啊……」

  漸漸的,屋裡的聲音小了下去,屋外邊的丫頭們很有眼力的離遠了些,並且認真的站起了崗,不讓人打擾兩個主子的好事。

  現在黛玉在做啥?

  帶著四個丫頭,大搖大擺的去了威武將軍府,雁姬和老夫人還有洛琳全都迎了出來,黛玉一臉的笑容先是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好啊,我一直想來瞧瞧您和姨媽的,哪知道一直不湊巧,今天可算是來了,我瞧著啊,老夫人這身體還真是好,再活幾十年不成問題……」

  和碩格格的奉承話讓老夫人樂的沒邊,連聲說好:「好,好,老身這身子骨還好,勞格格動問了。」

  雁姬一直對黛玉的印象不錯,現在也樂的和她親近,幾個人親親熱熱的進了屋。

  老夫人是個精明的人,知道無事不登三保殿,這格格來,可不是來看她一個老太婆的,她自問還沒有這麼大的臉面,所以,在黛玉坐下之後,她陪了一會兒,就走了。

  而雁姬和洛琳在老夫人走後,臉都拉了下來,一個個的面帶愁容。

  黛玉一看這模樣,就知道了,雁姬這段時間肯定過的不好,而洛琳恐怕也深受她那個腦袋有問題的阿瑪的荼毒,肯定也不好過。

  「姨媽,這段時間過的還行吧?額娘一直不放心你,整天的念叨著,也不知道威武將軍能不能改過來,總是說姨媽受苦了。」黛玉看著雁姬,語帶關心的問。

  一句話,雁姬的眼圈就紅了,拭了拭淚,強笑道:「我能有什麼啊,還好吧,就是苦了洛琳了,驥遠被我送到了軍中,離的遠遠的,家裡有什麼事情也牽連不著,可我們洛琳,花一般的年齡,就跟著我受苦,整天的被他阿瑪罵,說是洛琳礙了他的好事,你說,努達海還算是個人嗎?」

  黛玉聽這話,也是一愣,沒想到努達海離譜到了這種程度,就坐近了輕聲低問:「怎麼會這樣?那個柳眉沒勸住他?這可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啊,你不知道,在江南,有多少的富豪為她爭的頭破血流……」

  「柳眉倒是不錯,也費了心勁了,可是,努達海他對新月似乎是情有獨鍾的,整天念叨著新月,也不知道新月給他施了什麼法,把人迷成這樣,每次柳眉眼瞧著要成事了,努達海卻念起了新月,神情愧疚的跑走,弄的柳眉也在生氣呢!」一說起努達海和新月來,雁姬氣的咬牙切齒。

  洛琳在旁邊站著,怕黛玉不信似的還在使勁點頭,以加強雁姬話語的效果。

  「姨媽不用擔心,這事在人為,咱們慢慢來。」黛玉笑了笑,拍了拍雁姬的手安慰著,之後,對著跟來的四個女人道:「你們過來,給福晉請安……」

  四個女人妖妖嬈嬈的過來,嬌滴滴的行禮:「給福晉請安……」

  「你這是?」雁姬很不解啊

  「呵呵,我聽說,姨媽身子骨不適,怕那些丫頭們服侍不好,這不,專門精挑細選了幾個丫頭,都是經過調教的,專門送來給姨媽解悶用,想必,這幾個丫頭能解了姨媽的心憂,那就萬幸了!」黛玉一臉的微笑,淡淡來了一句。

  雁姬心領神會,敢情,這是格格怕一個人不好勾搭努達海,又送了四個來,得,四個就四個吧,反正就這樣了,就是弄一屋子的小妾,也比弄個和碩格格進門強啊!

  「那可真要多謝格格了!」雁姬笑了笑,站起來向黛玉行了禮。

  黛玉扶了一把:「自家人,哪來這麼多的客氣啊!」

  說完話,黛玉又拉過洛琳來詢問:「表妹的禮儀規矩學的怎麼樣了?要不要我找個宮中的老嬤嬤來教導一番啊,這規矩可不能放鬆啊,還有,那些進宮的注意事項,全都要謹記在心,要是一點想不到,那宮裡,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洛琳趕緊蹲了蹲身子,笑道:「奴婢正學著呢,家裡的兩個教養嬤嬤是額娘專門請的,全是宮裡放出來的,很不錯,倒是不必勞煩格格了,格格這份心意,奴婢心領了。」

  對於巧笑嫣然並且行事說話都有禮有矩的洛琳,黛玉還是很喜歡的,這怎麼說呢,可以說是歹竹出好筍,像努達海那樣不著調的,竟然生出洛琳這麼一個好閨女來,也不知道修了幾輩子的福。

  呵呵,應該說是雁姬會調教人吧,看把女兒養的,又聰明漂亮,還活活潑潑的,最關鍵的是知道分寸,看得出自己的位置,知道應該要什麼,不應該要什麼,現在啊,懂分寸的人是越來越少了啊!

  又說了一會兒話,黛玉瞧著時候不早了,就起身告辭,雁姬和洛琳也出來相送。

  剛送到內院的門口邊上,就聽到幾個下人在一塊議論的聲音,三個人全都吃了一驚,揮手讓後邊跟著的丫頭們噤聲,她們倒想聽聽,這到底在議論什麼?

  「喂,你們聽到了嗎?皇家發生大新聞了?」汗,這是一個小丫頭的聲音。

  「什麼大新聞啊?有多大?」這是一個老婆子的聲音。

  又有喝水的聲音傳出來:「我舅媽家的表弟的二姑在宮裡當嬤嬤,還是在得寵的主子跟前的,聽她傳出話來,說……」

  那聲音越來越低,不過,也讓黛玉三人聽個明明白白,聽完之後,三個人互相瞧瞧,一臉的精彩,不會吧,竟然會有這事?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9:09 PM

第二卷 第一三一章 努達海發瘋

  「噗!」可盈噴了一口水,擦了擦嘴,一臉不敢置信:「不會吧,竟然會這樣?」

  弘晝哀怨的看著可盈,剛那口水全噴他臉上了好不好,話說,雖然他不嫌棄盈盈的口水,可是,一臉濕荅荅的還是很不好受的。

  「爺也沒想到啊!」弘晝長歎一聲,抹了一把臉。

  「咱們可沒想到讓弘歷的子孫根玩完啊!」可盈越想越是好笑,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呢,話說,他們放新月進宮,不過就是抱著可能膈應一下乾隆的想法,根本沒想到新月能成多大事,沒想到啊,實在沒想到,人家新月真是不負所望,堅決利落的完成了任務,還是超額完成,竟然弄的乾隆那裡受了傷,還真是,烏龍事件啊!

  「爺啥都不知道啊!」弘晝決定裝聾作啞了:「新月那是她自己吵著要進宮的,可不是咱們放出去的,知道了嗎?」

  可盈狂點頭:「知道了!」

  說完了,還是笑的忍不住,抱著肚子直喊疼。

  話說,這到底是咋回事?

  原來啊,乾隆受了傷,被人抬著回了乾清宮,被太醫們輪流一番診斷,子孫根受了傷,雖然沒有到不能人事的地步,可是,還要休養半年,絕對不能房事,還必須每天都要喝苦苦的藥汁子,這可要了色龍的命囉,想啊,宮裡各色的美人,半年的時間只能瞧得見,不能吃得著,可不是活受罪嗎?

  乾清宮亂紛紛一團,等診治完了,有人問乾隆了,那個害他受傷的新月格格,要怎麼處置?

  乾隆一聽新月,這頭皮就發炸,怎麼處置,要按乾隆的說法,那就是直接拖出去斬了,可是,人新月是忠臣遺孤啊,不能輕易殺掉滴,否則會寒了朝臣的心滴。

  要硬安個罪明處置一番吧,還真不好安,總不能說新月損害龍體吧,人可不是宮裡的嬪妃,要這麼一說,外邊的人肯定問了,新月一個皇家格格,怎麼就損害著皇上的龍體了,話說,民眾的八卦力量不容小視啊!

  乾隆一琢磨,直接揮揮手,氣得大喊:「還提她做什麼,送回和親王府,告訴和親王,責打一番,再關起來,以後別讓她進宮了!」

  得,新月被徹底冷藏了。

  不過,人新月回到和親王府以後,弘晝看在人家戴罪立功,讓乾隆難過的份上,並沒有怎麼責打,只是做了個樣子,除了不讓出門之外,倒是好吃好喝的養著。

  話說,人新月也不容易啊,在那種情況下,那麼多人瞧著,能把皇上傷成那樣,人家真是費了大勁了,誰都知道啊,天地會、白蓮教派出那麼多刺客,都沒傷著皇上一絲一毫,人新月一出馬,立馬就傷了,以後啊,有什麼事情,咱還得放人新月去做呢!

  可盈更絕,私下裡對弘晝說了,以後,再有人惹咱們生氣,咱就關門放新月,說完了這句話,還站在床上做了一個很絕倒的動作,比著手勢:「新月出馬,一個頂倆!」

  咱再回頭說說黛玉在他他拉府的情況。

  黛玉才要回家,就在門口和雁姬還有洛琳聽到下人們的議論,一下子臉上可還真就好看了。

  黛玉可不想再聽下去,再聽下去,什麼難聽的話都出來了,當場無言的打個手勢,直接帶著紅袖就走了。

  而黛玉一走,雁姬臉上紅紅的,很生氣的就要出聲懲罰那幾個下人,誰知道,被洛琳打了一把。

  雁姬很不解的看著洛琳,洛琳湊到雁姬耳邊,小聲說道:「額娘,這話應該讓阿瑪聽聽,咱們這麼著……」

  洛琳的話一說完,雁姬樂的直點頭,並且讚賞的看著洛琳,這小丫頭,心眼還真多,那眼珠子一轉就是一個鬼點子,真讓人不能小看,這,她也就放心了,到底,洛琳以後嫁了人肯定不受欺負。

  這母女倆商量好了,把那幾個說話的下人叫出來吩咐了一番,還威脅人家,如果聽話就保證她們的性命無憂,還會得到一筆賞錢,要是不聽話,就別怪她們出手不講情面了,到底隨便議論皇家可是重罪啊!

  那幾個人聽了,先是很害怕,後來也就死馬當活馬醫了,大膽的保證一定會完成任務的。

  也就是這天,努達海晚上又睡不著出來溜噠,當然,咱不知道人努達海有啥可溜的,你說你牽隻狗出來逛逛也行啊,這黑燈瞎火的,那狗起碼還能給你帶個道呢,你說你一人出來溜,也不怕一個不注意,給掉坑裡出不來了,到底,這年頭隨便挖坑不填的人滿大街都是。

  溜著溜著,努達海就到了花園的假山旁邊,剛想要站到假山上高歌一曲,比如說吧,就唱那啥,我在遙望,月亮之上,月牙兒可有,把我想念那啥的,這還沒上去呢,就聽到假山底下兩個人在說話。

  一老一少的聲音。

  這老的就說了啊:「我告訴你啊,我頭一回聽說這世上還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呢,呸,還是皇家格格呢,竟然那麼不要臉,樓子裡最下賤的姑娘也不能那樣啊……」

  少的問:「到底咋回事啊,您老就別逗我了,趕緊說,回頭請您喝酒啊!」

  「呵呵,看你那酒的份上,我可告訴你了,你得保密啊!」老的笑了笑:「你知道新月格格嗎?」

  「知道啊,不就是那個荊州戰死的端親王家的女兒嗎,聽說長的老漂亮了……」這是少的聲音。

  「呸,漂亮,豆芽菜似的,還叫漂亮!」老的很不屑啊:「我告訴你啊,這新月格格忒不要臉了,你知道嗎,就昨天,進宮請安去了,請完安了,你說你不趕緊出來,竟然還逛御花園,可巧的就碰上了皇上,你說新月這怎麼就這麼下賤,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在御花園裡就勾引皇上啊!」

  「那勾引到了嗎?」少的很好奇。

  「還勾引到了,皇上那美人見的多了,怎麼會瞧得上她啊,一看她那模樣就膈應,直接就想把她踢飛出去,這新月還真絕了,竟然緊抓著皇上龍根說啥都不放手,想讓皇上直接收了她,哪知道,這貨一個沒注意,把皇上的命根子給弄傷了,現在,宮裡還熱鬧著呢……」

  漸漸的,這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說完了,那老的道:「哎,這老了啊,腰酸腿疼的,你來扶我一把,咱們該去值夜了。」

  兩個人說著話,扶著就走了。

  努達海等那兩個人走了,這才回過神來,想叫住兩個人問問,哪知道,早沒了影……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這是努達海的想法,他的月牙那麼漂亮高貴,那麼的雅致大方,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呢,一定是有人嫉妒月牙,編這話來中傷她的。

  「啊!」努達海越想越受不住了,直接狼吼出來,啊的大叫著……

  「娘的,瘋了嗎,鬼叫什麼啊,你不睡覺,別人也安生不了了嗎?」隔壁傳來一聲大罵。

  你當隔壁是哪個啊,那是紀曉嵐的草堂,這紀曉嵐沒別的喜好,除了喜歡抽煙之外,還喜歡夜深人靜的時候看書,今天這才剛看本書看的正稀罕呢,就聽到將軍府這麼一聲吼,直接氣的紀曉嵐差點沒抽抽了。

  這會兒,紀曉嵐正跳腳大罵呢,所以說,乃把斯文人氣成這樣,真是本事啊!



第二卷 第一三二章 新月生辰

  「努達海,你現在在哪?可知道,明天,就是我的生辰嗎?」

  新月對窗而坐,看著天上的一彎新月,愁緒滿懷,合著雙手念叨著。

  時間過的還真快啊,一轉眼,又到了她的生辰了,記得去年生辰的時候,阿瑪額娘都在,特意為她準備了一桌子的菜,長壽麵還是額娘親手做的呢,哥哥還請了戲班子專門給她唱戲聽,那時候,多麼幸福啊!

  可是,現在呢,家人都沒了,只有她孤伶伶的一個人活在這世上,也就努達海還瞭解她一點憐惜她一點,現在卻連努達海的面都見不到,誰知道,這麼長時間沒見,她的天神可還好?

  「據說,明天是那個新月格格的生辰……」可盈抱著自家娃,不經意的提起。

  弘晝也走過來逗弄小包子,冷淡的說了一句:「提她幹什麼,個不著調的,一聽到她的名字,爺這心裡就堵的慌。」

  可盈抬頭,眉眼彎彎含笑:「恐怕,你那好四哥比你更堵的慌吧!」

  說著話,把小包子交給奶娘抱下去,可盈笑道:「雖然不待見她,可還得準備一下啊,新月格格現在是孝期,不能大過,可也得有長壽麵壽桃之類的東西,咱啊,也不說專門為她過生辰,只讓人細細作一桌子素淡的菜品,讓人送過去就得了,你啊,就看在人家幫你整到你家四哥的份上,也不能讓人哭哭泣泣的埋怨和親王刻薄寡恩吧!」

  聽可盈這麼一說,弘晝也不說什麼了,只擺擺手:「你看著辦吧,這點小事情,你做主就得了。」

  兩口子說說笑笑的,倒是蠻開心的。

  而努達海呢!

  那一聲狼吼,把紀大才子給得罪苦了,人跳腳大罵了一通,得,書也看不進去了,一甩辮子,進屋睡覺吧,臨走的時候,還大聲說了一句:「神經病,和你打鄰居,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月牙,我的月牙!」努達海大聲嚷著,神情狂亂非常,還真的跟個瘋子似的。

  嚷完了,這心裡還是煩亂的很,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心口一樣,讓努達海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沒辦法,他開始狂奔,從後花園一路飛奔著向前廳闖去,一路上,有好些個下人碰到他,都想攔一下,結果,全被甩開,一個個的,倒在地上直哎呀!

  就這麼的,努達海跑到了前廳那塊,叫了小廝來拿了酒菜給他,坐在廳子當間,大馬金刀的那麼坐著,一壺酒直接就倒到了肚子裡,就這還似乎有點不過癮,努達海更是又接連喝了兩壺,直到一站起來,渾身都打晃,醉的不省人事了,這才讓人撤了酒菜。

  忽忽悠悠的回屋,努達海滿腦子都是他的月牙,嘴裡狂亂的喊著什麼:「月牙,等著我,我必不負你,我的月牙,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本來,黛玉送來的那四個女人正琢磨著想辦法勾搭上這家的男主子呢,這會兒,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院子裡晃悠,希望來個艷遇,可是,人家雖然有攀權附貴的心,卻是,姐兒愛俏嗎,人喜歡的是風流俊俏小郎君,像努達海這種武將出身,一把年紀又鬍子拉茬的中年大叔,可不是人家的那盤菜。

  那四個女人一見努達海這模樣,這狂顛的勁頭,還有那一臉的大鬍子,得,全退縮了,就這水平的,白送她們都不要呢,還是留著心勁勾搭那個英俊多才的額駙爺的好。

  努達海進了屋,躺在床上的時候,忽然間就想起來了,明天,似乎是他的月牙的生辰啊!

  一想到這個,他也躺不住了,站起來打著晃在桌子上摸來摸去,一直到摸著一條項鏈,這才把那條項鏈寶貝蛋似的揣在懷裡,呵呵傻笑著睡死過去。

  第二日,一大早,努達海就跟做賊似的溜到洛琳房間外邊,見洛琳不在屋子裡,就一直站在外邊等著,直到洛琳從老夫人那裡吃了早飯,過來的時候,努達海一把拉住洛琳,硬是把她拽到了角落裡,神秘兮兮的說道:「洛琳,阿瑪求你個事啊,你今天……」

  這麼些日子以來,洛琳早就對努達海這個阿瑪失望又失望了,這會兒聽努達海說的這話,真是氣的,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還真是,跟小情人傳遞信物,竟然讓自己的女兒去,有這樣的人嗎?

  洛琳心裡冷笑著,心說,我又不是你和新月那種不著調的,我要那麼做了,把我額娘置於何地,額娘生我養我不易,我豈能為了一個外人,就背棄她?

  「阿瑪,把東西給我吧!」洛琳也不是那不懂策略的人,根本不和努達海硬頂,好,你不是讓我給你傳東西嗎,那把東西交過來,至於傳不傳的,那就另說了。

  努達海呵呵笑著,高興的不行,把一個新月型的項鏈交到了洛琳手裡,搓著手誇獎洛琳:「洛琳啊,你還真是高貴又善良呢,比你額娘強的多,真不愧是我努達海的女兒啊,就是像我……」

  惡,洛琳忍著噁心,趕緊打發走了努達海,進屋的時候心想,呸,我像你的話,這輩子都完了,也不知道滿腦子都是啥,為了個女人,弄的自己傻了叭嘰的,就只會說高貴善良,聽的我都厭煩的想要吐了。

  新月早起的時候,吃著王府下人送過來的壽麵,倒是蠻感激王爺和福晉的,到底,還有人記得她的生辰嘛。

  接著,她吃完了飯,就看到她家弟弟克善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一見她,就大叫一聲:「姐姐……」

  「克善!」看到自家弟弟,新月還是很高興的,過來抱住克善就問:「克善,你吃過飯了嗎,餓不餓,姐姐這裡還有剩,不然,你就在這吃吧!」

  「好啊!」被親人關心的克善,很高興的答應了下來。

  「克善,你們今天不用去上書房嗎?」新月吃飯的時候,看看時間,這才想到這會兒可正是上書房的讀書時間,就問起了克善。

  克善放下筷子,很有禮貌的回答:「姐姐,今天我們老師有事情,放我們一天假!」

  原本很高興的新月一聽這話,立馬拉下了臉,噌的站了起來,狠狠的盯著克善:「克善,你再說一遍!」

  克善很害怕,不知道姐姐是怎麼回事,為啥變了臉色,可還是乖乖回答道:「我們老師有事情,放一天假啊,這有什麼了!」

  「克善!」新月已經淚流滿面了,以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克善:「克善,阿瑪額娘都去了,你是咱們端親王府的唯一傳承了,端親王府能不能發揚廣大,也全靠你了,你知道嗎,姐姐對你寄於了多大的厚望,可你呢,竟然學會說謊了!」

  說著話,新月也不知道從哪抽出一根竹條來,照著克善的身上就抽了過去:「我,我今天代表阿瑪額娘,要懲戒你一番……」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9:12 PM

第二卷 第一三三章 責打克善

  「姐姐!」

  克善一時不察,沒有躲過那根竹條,身上被狠狠抽了一下子,頓時,衣服的後襟破了一大塊,可見新月格格這打的有多狠了吧!

  「叫姐姐也沒用,我今天就要教訓你一頓,讓你好好醒醒腦子,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新月的竹枝又高高舉起。

  克善眼中一片冰冷,不屑的看了新月一眼,不過,身子卻靈巧的躲了過去。

  「你,你竟然敢躲了!」新月氣的渾身發抖,舉著竹枝追著就要打克善。

  克善雖然年紀小,可這麼些天在上書房裡也不是傻待著的,不但學文,弓馬騎射也一點都沒有落下,雖然,克善不可能反過來動手打新月,可是,要想逃開新月的責打還是很輕易的。

  於是,後園子的奴才們得見了這麼新鮮的一幕。

  端親王的嫡女新月格格,追著克善世子發瘋似的打著,而克善世子跑的那叫一個狼狽,真是看的人都不忍心了。

  「這還了得!」魏嬤嬤剛出去了一下,就看到新月這麼不規矩的行為,氣的學渾身發抖,過去就要攔住新月。

  哪知道,這會兒新月已經失去理智了,那是見誰打誰啊!

  本來嘛,見不到自己心中的天神,在和親王府又處處遭人輕視,新月可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沒有瘋掉就已經是因為心目中的努達海支撐著了,這會兒有理由發洩出來,怎麼還會隱忍?

  啪啪兩聲,魏嬤嬤的手臂上也挨了兩下子,讓上了年紀的魏嬤嬤一個驚嚇,跌倒在地,一下子,腦袋也磕到了硬地磚上,也算是受了重傷。

  打垮了魏嬤嬤,新月還沒有打算放過克善,這會兒,新月發揮出了超常的體力還有靈活性,乃想啊,人家一個能從亂軍之中逃出來的格格,別看長的瘦弱,可是,身手也是不錯滴!

  於是乎,克善可算是倒了霉了,一個小孩子,怎麼逃得開新月的毒手,沒跑一會兒就被新月追上了,竹枝子在身上啪啪響著,克善就感覺到身上火辣辣的疼的厲害,一下子,心裡又是委屈,又是傷心的,也不管什麼氣派不氣派,規矩不規矩了,咧開嘴,哇哇大哭起來。

  魏嬤嬤雖然瞧不上新月,可是對於克善這個粉嫩的小正太還是挺喜歡的,再說了,人家到底是端親王世子,誰知道以後會有什麼造化沒有,可是比不著調的新月格格強上不少。

  所以,魏嬤嬤強撐著站起來,跑的那也是一個飛快,迅速的跑到新月跟前,一把攔住了新月,任那竹枝子敲打在身上,回頭對克善道:「小世子,還不趕緊跑,還要挨打是怎麼的?」

  說完了話,魏嬤嬤身上已經挨了好幾下,她也疼的厲害啊,忍著眼淚對旁邊看傻了的一些奴才大聲道:「你們還看著幹嘛,還不趕緊的拉開格格,都站在那裡像什麼樣子?」

  那幾個奴才也才清醒過來,別看都是一些小丫頭老嬤嬤,可是,罩不住人多力量大啊,這些人一擁而上,頓時就把新月格格和克善世子給隔開了,幾個人拉著克善跑去找和親王作主,幾個人奪了新月手裡的竹枝,硬是把新月推進了小佛堂,關起門來讓她在裡邊發瘋。

  咱先說說克善這邊,被幾個小丫頭拉著,找到了可盈,這時候,弘晝也下朝回來,當然也在可盈房裡,這夫妻倆一看克善灰頭土臉的進來,身上的衣服破的就跟叫花子穿的似了,這兩個人也是吃了一驚。

  弘晝當時就認為克善可能是在上書房被人欺負了,當時就暗自埋怨自己家的永瑛沒能為,怎麼連克善都保護不了。

  而可盈更是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是府上的下人欺負克善了呢,要真是那樣的話,她就要擔一個治府不嚴的罪名了。

  「這是怎麼了?」可盈反應也不慢,當下拿著帕子替克善把臉上的淚珠給擦掉了,很和氣的問:「怎麼就哭成這樣了,這衣服又是怎麼的了,要是受了委屈,就只管說出來,我和王爺一定替你做主。」

  弘晝點點頭:「福晉說的是,有什麼事情跟爺說說,爺一定給你討個公道。」

  為啥可盈和弘晝會對克善這麼好呢?

  這倆人可沒安什麼好心思啊,克善在和親王府住了幾天之後,一次可盈給孩子們講故事,還有教一些現代學問的時候,當別的孩子還有點迷迷濛濛呢,人家克善就已經反應過來,很快就記住了,還能舉一反三,得出了好些的結論。

  這就讓可盈開始關注了,在和克善單獨談了一次話之後,可盈這才發現,克善這個小傢伙,那智商是超高的啊,要是生活在現代的話,指不定就是又一愛因斯坦呢,超有科學家的潛質呢!

  發現了這個寶貝,可盈真是樂的不行,這世道啥最寶貝啊,人才啊,尤其是克善這種高智商還不低情商的人才,這才是他們最需要的呢!

  於是,可盈就把她的發現和弘晝說了,弘晝又弄了些題目考校了克善一番,從那以後,兩口子就起了心思,對新月姐弟倆要拉一個打一下,拉攏克善,打擊新月,並且,要把克善培養成為對他們有用的人才,所以,對克善還真是好的不行,相處下來,無父無母又感受不到姐姐疼愛的克善還真對弘晝和可盈產生了孺慕之情呢!

  這會兒,這兩口子一見自己要著力培養的天才寶貝,竟然被人打成這樣,這個心疼喲,天啊,這克善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的,他們要從哪再尋找一個這麼可心的人才啊?

  「沒有……」克善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拉著可盈的手,恨不得整個人巴在她身上,感受一點溫暖氣息。

  「王爺,福晉,克善世子身上的傷是新月格格打的。」克善身後的小丫頭有點看不過去了,很口齒伶俐的把後園的事情講了一遍。

  這一說完,弘晝和可盈全都變了臉色,這個新月,是越發的不著調了啊!



第二卷 第一三四章 傷寒

  「唉,得了個這麼不著調的姐姐,怪可憐見的!」

  可盈摸著克善的頭頂長歎了一番,又蹲下身幫克善把手臉都擦乾淨了,這才勸道:「你也別傷心了,你自己想一想,若是還想要新月這個姐姐呢,我和王爺幫著你勸勸,要是新月能回心轉意就好了,要是不想要了,我和王爺,還有永瑛他們就是你的家人了。」

  可盈一番話說完,克善已經皺眉沉思起來了,他現在可不是啥都不懂的小孩子,經歷了這麼多,克善的心思已經成熟起來,琢磨了半晌,還是決定要放棄新月了。

  主要還是新月的作為讓克善傷了心,平時對他不管不顧,別人家的姐妹都知道給自己的哥哥弟弟做個小物件玩,或者做些好吃的什麼的,可是新月呢,連一樣東西都沒有送給過克善,更加沒有去關心的問問他到底過的怎麼樣,有沒有受人欺負之類的話。

  這讓克善已經夠傷心了,今天新月竟然還打他,還說出那麼一番話來,什麼事情該幹,什麼事情不該幹,新月既然能說出這種話來,為什麼就不想想,她自己怎麼樣,其身就不正,還要求別人,這個姐姐自私冷酷的讓人寒心啊!

  比較了一番,可盈和弘晝和他不沾親不帶故的,平常都對他關心備至,就連永瑛小阿哥上學的時候還會偷拿點心給他吃,那個親姐姐那種只知道要求他做這做那,從不關心他生活好壞的行為,讓克善徹底的對她絕了心思,這種姐姐,不要也罷。

  克善瞇了瞇眼,心道,新月,不要怪我心狠,路是你自己走出來的,怪不了別人,再者說了,身在皇室之內,一舉一動都要小心備至,不狠心,絕對是活不下去的。

  「王爺,福晉,我,我不想要那個姐姐了!」克善狠了狠心,把心裡話講了出來。

  可盈和弘晝也是大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好啊,他們也能放心大膽的整治新月一番了。

  安撫好了克善,可盈和弘晝商量了一番要怎麼整治新月,反正,他們已經看她不順眼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丫頭又得罪了乾隆,以乾隆那小心眼的個性,這會兒是想不到罪名安插給新月,等到乾隆回過味來,新月也沒啥好果子吃,與其到時候讓乾隆連他家都忌諱上了,還不如早點的結束了這個災星呢。

  這兩口子商量完了,第二天才想要付諸實際行動之中,卻得到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克善病了,很厲害,是傷寒,並且,永璧阿哥也同樣得了傷寒。

  這下子,兩個人先丟開新月的事情,一心的撲到克善和永璧身上。

  這兩個人,一個照顧克善,一個照顧永璧,啥也不想,啥也不顧,一心的想要孩子們快點好起來。

  一時間,和親王府氣氛那是相當的緊張,奴才們大氣都不敢出,更加不敢笑,就怕被安插一個幸災樂禍的罪名。

  新月當然也得知了克善鬧病的事情,昨天晚上,她就已經從下人們那裡得知了克善昨天來,是專門為她慶賀生辰的,並且,克善還專門準備了親手做的禮物,想要親自送給她這個姐姐,對於這個消息,新月是滿懷愧疚,認為她自己不慈祥,不和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狠狠責打了弟弟,真是很不應該的。

  就這樣,新月在得知克善得了傷寒的消息之後,也不梳頭洗臉,穿著一身白衣服,披頭散髮的就從小佛堂衝了出來,一路上,那些敢於攔她的人,全被她放倒在一邊,話說,新月這會兒已經是超人附身了,厲害的不行。

  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可盈那裡,新月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大聲哭喊著:「福晉,求求你了,讓我見見克善吧,我知道,昨天打他是我不好,我已經很悔恨了,我要向他認錯,請求他的原諒,克善現在病了,是最需要我這個親人的時候,求求福晉了,讓我照顧他吧,我一定不再打他了,一定會好好的照管他的,求求你了,我給你磕頭了。」

  說著話,新月的頭朝地板碰去,那光光的聲音,聽的可盈心裡都發怵。

  「新月格格!」可盈這會兒可不耐煩跟新月廢話,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新月在她眼裡,現在就和死人無異了,得罪了弘晝和弘歷哥倆的人,還想好好的活在世上,做夢去吧,讓你痛痛快快的死了都不可能。

  可盈的聲音很是冷淡無情:「這是本福晉最後一次告戒你了,以後做事要長點腦子,看清自己的身份位置 ,你是皇家格格,身份尊貴不容置疑,可不要自降身份做出什麼有辱皇室的事情,還有,克善不想見你,他說了,以後你不再是他的姐姐了。」

  可盈說完話,站起身來就想走。

  哪知道,新月似乎是受刺激太過了,大喊了一聲:「不,克善不會這麼絕情的,不會不認我……」說著話,硬是抱住了可盈的腿:「福晉,我不相信,我要見克善,我要親自問他。」

  回過身,可盈狠狠瞪了新月一眼,也不說話,直接從頭上拔出了只金釵來,朝著新月的手背上狠狠刺去:「放手,你瞧瞧你的作派,比那最下賤的奴才都不如,克善以你為辱,以後,最好不要在人前說你是克善的姐姐了。」

  說完話,可盈踢開新月,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而新月,愣愣的跪在地上,滿腦子都是可盈高貴而淡漠的樣子,還有那冷淡無情的話,怎麼可以,怎麼可能,在荊州的時候,阿瑪額娘可說過她是這世上最漂亮最高貴的女孩子啊,努達海那樣的天神也對她喜歡的不行,還說過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是最美麗的月牙,根本不是福晉說的那種最卑微的人可比的。

  話說,新月啊,可能你家阿瑪額娘也是沒腦子的,你這是遺傳性太好的結果吧,還有,努達海在你眼裡是天神,可在別人眼裡卻是個渣啊,沒腦子成那樣的男人,也就只有你當寶了。

  克善和永璧的病很是凶險,可盈和弘晝為了照顧這倆人,是累的夠嗆,當那兩個小傢伙昏迷不醒的時候,可盈也差點撐不住昏過去,不過是心中強大的意念支撐著,這才能強忍著心痛,繼續無微不至的照顧這兩個人。

  弘晝從太醫院拽來了一些有治療傷寒病經驗的太醫,讓人家常駐府上,時不時的為兩個小包子看診,還拚命回憶著前世的知識,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之後,是一段壓抑的時期,當兩個小傢伙氣息微弱的時候,在耿太妃都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可盈和弘晝一直堅持著不放棄,堅信兩個小包子一定爭氣,抗得住病魔侵襲的。

  在七天之後,終於,兩個小包子同時睜開了眼睛,太醫診過脈之後,也確定的認為兩個人挺過了最凶險的時刻,以後,會慢慢恢復過來的。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9:14 PM

第二卷 第一三五章 丟人海月

  和親王府兩位小阿哥同時得了傷寒,這件事情當然也在京城的貴族圈裡廣為流傳。

  當永璧和克善同時好了之後,就有不少貴夫人帶了厚禮來恭喜兩位阿哥康復。

  雖然不喜歡這些人那討好的笑臉,還有打擾到她和兒子的親熱時間,不過,基於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可盈還是很好的招待了這些人。

  其中,賈府那邊竟然也派人送了禮物,而章佳氏府上,瓜爾佳氏和黛玉一塊來的,兩個人帶的禮物雖然不厚重,卻很可心,到底是親近的人,知道可盈的喜好,帶的東西也最實在。

  當然,還有碩王福晉,另外,他他拉府上的雁姬福晉也來了,和她一起來的,竟然還有努達海。

  這就讓可盈感覺好笑了,你說努達海你一個大老爺們,人家這都是貴夫人的聚會好不好,你來做甚?

  坐在大廳裡,可盈喝著茶,時不時的和那些貴夫人們聊上兩句,打聽一些八卦事情,很是悠閒。

  大廳裡坐著的這些女人裡邊,神情最沮喪的就是碩王福晉和雁姬了。

  碩王福晉自從二格格跟人跑了之後,就一直窩在府裡不出門,這次來和親王府,可能是她受打擊後的第一次社交活動吧,反正,看樣子還沒有從女兒跟人跑了的打擊中恢復過來呢。

  可盈也聽說來著,二格格跟人跑了之後,大格格本來訂了親的那家人,竟然不顧碩王府的臉面,硬是和大格格退了親,讓碩王福晉一時接受不了,昏了過去。

  大格格被妹妹連累,真是欲哭無淚,實在沒辦法了,碩王府就讓大格格代替妹妹,嫁到了蒙古,聽說,出嫁的時候,大格格哭的,差點沒昏死過去。

  這滿京城的貴女們都對遠嫁蒙古有著天然的恐懼,大格格當然也不例外,她可不想到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任人欺負,先前訂親的那家多好啊,可惜了。

  大格格帶著不甘心和對妹妹的滿腔怨恨踏上了去蒙古的征程,而碩王府的三格格再過兩年也該選秀了,滿京城的富貴人家都已經著急的打聽,有門路的托門路,有關係的找關係,反正就是,怎麼都不讓自家的孩子娶碩王府的格格。

  這讓碩王福晉有點接受不了,窩在府裡養了一冬的病,很是淒慘呢!

  另一個神情不好的雁姬,當然是為她家那個不著調的丈夫而煩惱了,據說,這個努達海這段時間舉止有點瘋瘋顛顛的,可能是受刺激太過了,就跟個精神病人似的,也不去衙門辦公,整天在家嘴裡唸唸叨叨的,弄的他他拉府有向精神病院發展的傾向。

  這才聽了一會兒的話,可盈才清了清嗓子,想要說點什麼,就看到蘇嬤嬤匆匆跑了過來,在可盈耳邊小聲道:「福晉,他他拉將軍和新月格格把來府裡送禮的劉姥姥給打了……」

  蘇嬤嬤這話聲音並不大,不過,也讓一些支愣著耳朵滿臉好奇的貴夫人們聽到了,眾人眼裡均閃過好笑的神情,有的人還故意的微笑著看向雁姬,讓雁姬一時間羞紅了臉,右手緊握起來,心裡恨的要命,努達海,從此之後,咱們夫妻情斷,我也要讓你見識一下我瓜爾佳氏的手段。

  黛玉和她的婆婆瓜爾佳氏全都很擔憂的看向雁姬,在看到雁姬臉上的堅定神色時,這倆人也就放心了,看起來啊,雁姬已經把她對努達海的最後一點感情消耗完了,已經在考慮著怎麼報復努達海了。

  以雁姬的心性手段,瓜爾佳氏倒一點都不擔心她吃虧,笑話,她們是哪個的後人,鰲拜啊!她們這一脈,從聖祖時候熬到今天,有多不容易,可是,整個家族還是撐下來了,並且,把家族發揚光大,要是沒有幾分心機手段,怎麼可能?

  「呵呵!」可盈站起來冷笑:「走,本福晉今天倒是要看看,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一些關係並不太親近的貴夫人一看這種情況,雖然很想留下來看好戲,可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這皇家的好戲也不是那麼好看的,全都自動的起身告辭。

  而最後留下來的就只有黛玉和瓜爾佳氏,另外加上雁姬。

  這幾個人一起匆匆的向出事地點走去,剛走到不遠處的時候,就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還有女人的哭聲,男人的責罵聲。

  一聽這聲音,可盈更是生氣,匆匆走過去,大喝一聲:「好了,亂糟糟的成什麼體統,都安靜一點,有什麼事情,一個個的給我講清楚了。」

  說完了話,可盈才仔細的看這邊的情形。

  就見劉姥姥被人扶著,臉上似乎是挨了一巴掌,紅紅的,這老太太委屈的都掉了眼淚。

  而新月跪坐在地上,哭的眼睛通紅,就跟個小兔子似的,還一臉深情的看著努達海。

  努達海則是挺胸收腹的站在不遠處,伸手指著劉姥姥,似乎是在罵著什麼,這會兒才住口。

  可盈把這幾個人制止住了,才想要說什麼,那個劉姥姥一逞強,也不讓人扶,直接就朝著可盈跪了下來,哭道:「福晉,您可要給小人做主啊,小人自問規矩禮儀從來沒有出過什麼錯,今天在您府上無故挨打,讓小人的臉面往哪放,您和王爺的臉面往哪放……」

  可盈這頭疼的直抽抽,先扶起了劉姥姥,再叫住一旁的幾個下人問道:「誰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本來和可盈親近的這些人都知道,可盈這已經很生氣了,都選擇沉默無言,哪曉得這個時候卻有人上趕著找倒霉。

  努達海上前一步,臉孔朝天,一臉的高傲樣,伸手指著可盈:「你就是和親王的福晉吧,你怎麼這麼惡毒,月牙多麼美好善良的一個人,你卻這麼對待她,圈著她不讓她出門也就罷了,連弟弟都不讓……」

  可盈的臉色已經特別特別難看了,話說,她穿過來這麼多年了,當年,連四四都沒這麼指責她啊,就是乾隆見了她都是很有禮的,更別說別人敢這麼跟她說話了,現在,被努達海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辟哩啪啦一陣指責,可盈有點受不住了。

  「放肆!」蘇嬤嬤可是看不下去了,直接站了出來,伸手指著努達海:「你是什麼身份地位,在福晉面前連禮都不行了,哼,一個奴才,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蘇嬤嬤話還沒說完叫,努達海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雁姬已經徹底嚇壞了,走到可盈跟前,直接就跪了下來,身體幾乎是匍匐在地上的:「福晉,奴婢家爺這段時間腦子有點不清楚,說話作事很不著調,看了好些個大夫也不見好轉,請福晉看在他瘋魔的份上,饒了他吧,有什麼過錯,奴婢擔著,奴婢給福晉磕頭了!」

  雁姬的話一出口,在場的這些人全都變了臉色,可盈是啥氣都沒了,有點好笑起來,得,跟個腦子不清楚的人計較這些幹什麼,有什麼氣的,也不至於明面上表現出來啊,要想弄死這幾個人,真是再簡單不過的了,何必委屈自己個兒生悶氣呢。

  而黛玉和瓜爾佳氏全都扭過頭去,要笑不敢笑的樣子,雁姬還真行,罵人不帶髒字的,這話啊,明打明的說努達海這就是一腦子不清楚的神經病,誰也別跟他一般見識。

  努達海臉一下子紅了,喘著粗氣,把火都撒到了雁姬身上:「雁姬,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你這個毒婦,我努達海沒有你這種夫人,回去之後我就寫休書……」

  說完了雁姬,努達海又把矛頭指向可盈和黛玉她們:「你們這些人,真是庸俗,我和新月這麼美好的感情,你們竟然容忍不了,天啊,這世上的人怎麼都這麼功利啊,難道,天下之大,竟沒有我和新月的容身之地了嗎?」



第二卷 第一三六章 貓捉老鼠的樂趣

  雁姬回到屋裡,揉揉跪的酸痛的膝蓋,眼中一片冷然。

  甘珠端了熱水進屋,心疼的看了雁姬一眼,蹲下身子挽起雁姬的褲管,看到她白皙的膝蓋上一片青紫,更加心疼起來,拿熱水幫雁姬擦乾淨了,很小心的上好藥。

  「福晉,苦了你了!」甘珠端起水盆的時候,眼裡忍不住掉下淚來。

  雁姬搖頭:「咱們做女人的,可不是苦嗎,我啊,真想離了這個家,離開努達海,遠遠的再不相見,可是,為了驥遠,為了洛琳,我還要忍,再苦也要忍啊!」

  「福晉……」甘珠有點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說吧,是不是努達海又鬧騰了!」雁姬苦笑起來,這都是什麼事啊!

  「不是!」甘珠搖頭,小聲說道:「福晉,您可要多為自己打算了,照將軍這個做法,將來要是鬧出事來,受牽連的還是福晉和小主子們啊!」

  「我又何嘗不知道呢!」雁姬自嘲的笑了笑,拉過甘珠的手來道:「原想救你一命,讓你在這府裡清靜一點的,沒想到……倒是連累了你。」

  聽雁姬這話說的不像,甘珠趕緊跪了下來,哭訴道:「福晉,奴婢的命是福晉救的,說什麼都會陪在福晉身邊的,要是福晉趕奴婢出去,那就將奴婢的屍首抬出去吧!」

  甘珠的忠心雁姬還是很相信的,對於她這一番表白,雁姬也忍不住有點感動了,趕緊拉她起來,小聲道:「說的什麼話,我怎麼會趕你出去呢,甘珠,我想讓你幫我辦一件事……」

  雁姬的聲音越來越小,甘珠卻聽的清清楚楚,雖然臉上還有點驚恐的樣子,不過眼神卻是很堅定的,到最後,點點頭:「福晉放心,甘珠一定辦得到。」

  雁姬笑了起來,對著甘珠道:「那你去做吧,小心一點!」

  等著甘珠出去了,雁姬一臉的憤恨,努達海,你不仁也就別怪我不義了,你自己想死沒人攔著,可是,我和兒子女兒卻不想給你陪葬,對不住了,將來有什麼怨有什麼恨,就找我雁姬吧,千萬不要報在驥遠和洛琳頭上。

  第二日,滿京城傳開了,他他拉將軍努達海被邪物入侵,瘋魔了。

  據說,當然是據他他拉府上們的奴才說的了,他他拉將軍最近一段時間就很不正常,總是半夜起來,對著月亮嚎叫,有一次還把紀大學士給吵到了,讓紀大學士很是生氣,這樣也就算了,還盡說一些瘋言瘋語。

  直到昨天,他他拉將軍徹底的瘋了,拿著刀子那是見誰打誰,見誰殺誰,最可憐的是連自家老婆孩子都不認了,拿著大刀要殺夫人和女兒,誰都攔不住,他他拉夫人哭的那叫一個慘啊,真真的可憐見的,他家的女兒也是痛哭失聲,直說府上有什麼東西在作祟。

  最後,實在沒了辦法,他他拉夫人只好找了幾個精壯的下人,用繩子把將軍捆在床上,根本不敢解開,吃喝拉撒全在床上解決,就跟那沒有生活自理能力的人一樣了。

  得,這下還真可樂,他他拉將軍長到四十來歲,到老了老了返老還童,再充作一把孩子,在床上吃在床上拉,就差找個奶娘來喝兩口奶了。

  這個消息傳開之後,有那心痛的,也有幸災樂禍的,這年頭本來娛樂就少,人們都拿這事當成了大新聞,津津有味的談論的,有那消息靈通的,還會互相交換最新消息,簡直有了現代狗仔隊的架勢了。

  雁姬坐在椅子上,手指敲在椅背上,笑的那叫一個美,呵呵,總算,把最難的問題解決了,努達海瘋魔了,這下子,他再說什麼,人們只會說這是瘋話,再沒人相信他了。

  「這藥真管用!」雁姬對甘珠笑道:「把藥留著吧,也許以後還會用得著。」

  甘珠也笑了起來:「奴婢省得了,一定好好的留著!」

  「記得,讓人把少爺叫回來,家裡沒個做主的男人也不行,就說將軍發病,讓少爺回來伺侯著,咱們也來演一把賢妻孝子的戲碼。」雁姬的聲音冷淡的不行,一點感情都沒有。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甘珠應了一聲,走出房門的時候,換了一臉的哀痛,好像是在為夫人的命苦而哀傷呢!

  與此同時,和親王府

  「怎麼著,雁姬那裡已經辦了?」可盈挑眉看著弘晝問。

  「是,已經辦妥了,努達海再也翻不起浪來了。」弘晝笑笑,猴在可盈身上左揉右噌的。

  可盈推推他,咬了咬唇道:「若不是雁姬苦苦哀求,她那一對兒女還算不錯,我們又不能讓這事毀了克善,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努達海呢!」

  「呵呵!」弘晝笑了起來:「老婆啊,咱可不是輕易放過他們啊,咱是要慢慢的玩,你看那貓抓了老鼠,幾時會一下子按死的,還不都是捉了放,放了捉,最後把老鼠玩死的。」

  可盈回頭,輕輕一笑,柔美的不行:「我還不知道嗎,你啊,就知道玩,這麼多年這裡也挺枯燥的,也虧了你能忍著,得,看在你不容易的份上,我陪著你玩吧,既然想玩,那就玩個痛快,新月那裡,就交給我吧!」

  「行!」弘晝很痛快的答應了,不過,還是一臉的好奇:「話說,老婆啊,你打算怎麼玩這兩個人,能不能提前劇透一下?」

  可盈這回換了認真的神色,很嚴肅的說道:「打擊敵人,當然先要從精神上打擊了,我要把他們的精神擊垮,再折磨他們的肉體,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把他們人道毀滅。」

  喝,弘晝倒吸一口冷氣,豎起大拇指來一陣誇讚:「高,實在是高,老婆啊,咱要跟你說一聲,乃真是太有才了!」

  「少嘻皮笑臉的!」可盈推開弘晝湊過來的大腦袋,點點他的額頭道:「你那便宜妹夫可是要開考了,趕緊的,去準備禮物送去,還有啊,讓人給雁姬傳話,絕對絕對不能讓努達海跑出來,一定要搞毀他的形象,讓雁姬在折磨努達海的時候留下一條性命,我還有用呢!」

  弘晝聽的連連點頭,在可盈臉上偷香了一口,趕緊跳開,笑道:「好咧,你就等好吧,我去吩咐他們一聲去,呵呵,無聊了這麼多年,終於能看一場好戲了,也不知道將來努達海和新月再度見面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爺想想就可樂。」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9:17 PM

第二卷 第一三七章 誓將新月變滿月

  可盈看了自家小包子,之後就到客房看望劉姥姥去了。

  到底,昨天劉姥姥在她家受了傷,得留下人來安撫一番啊,這些年,劉姥姥每過一段時間都會來拜見一番她和耿太妃,這位老人家心腸不錯,又能說會道,相處久了,還真讓人樂意結交呢。

  進了客房,見劉姥姥要起身行禮,可盈趕緊制止:「老人家,你趕緊歇著,在這兒呢,也不在意這些個虛禮,趕緊的躺下,要是再把腳給扭了,可是要受罪的。」

  劉姥姥笑了起來,滿臉的皺紋:「瞧福晉說的,哪有那麼嬌貴啊,我們鄉下人一年到頭都下地,真是哪疼哪癢的就不去了,哪還能過得下去喲!」

  可盈也笑了起來:「你老說的這話是不錯,可你這一大把年紀的,也該著保養一番了。」

  「到是有勞福晉掛心了!」劉姥姥在床上還是向可盈施了禮,接著詢問道:「福晉,您別怪我這老婆子多嘴,昨天那個格格也太不像話了,要是您府上的,也該著調教一番,不然,還不翻了天去,要是傳出去,這丟人可就丟大發了啊!」

  「是!」可盈點頭答應了,歎了口氣道:「老人家,本來在我府裡受了委屈,我呢,也該給你討個公道的,可是,那個格格的身份實在是……您老人家就忍耐下去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劉姥姥這下子,趕緊在床上就緊施禮:「瞧福晉這話說的,有福晉這話,什麼委屈不委屈的,我一個老婆子,又不是小姑娘,啥沒見識過啊,得,忍就忍吧,那啥話說來著,吃虧是福。」

  看老太太這麼豁達,可盈也就放心了,笑了笑又和劉姥姥說了一番話,這才告辭。

  劉姥姥躺在床上,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她可是不怨可盈的,也知道可盈這當家福晉不好當,有很多事情由不得她,她只是惱怒新月,這什麼破格格,一點教養都沒有,瞧那不正經的樣子,真是比青樓紅牌都浪蕩,就是她們鄉下女子沒有那麼多講究,也經常出門,可也沒見過這麼跟男人摟摟抱抱的啊。

  原來,劉姥姥昨天帶了些地裡的土特產來送給永璧和克善玩,她是從後門進的府,由一個小丫頭帶著,經過後院向前廳那塊走。

  正巧在後院那邊碰到了新月和努達海,那個時候,新月正靠在努達海懷裡一臉甜蜜的說著什麼,而努達海眼瞧著就要湊過去親在新月嘴上了。

  這下子,劉姥姥可是看不過去了,想這是在和親王府,這個女人不定是和親王的什麼人呢,要是……可不給王爺和福晉丟人嗎,劉姥姥一想到可盈對她的好,實在忍不住看新月那麼放蕩的樣子,就直接跳出來指責兩個人不守禮儀。

  結果,努達海被劉姥姥罵的惱羞成怒,乃想啊,劉姥姥那積古的老人,要真罵起人來,可以罵個三天三夜不重樣的,努達海哪見過這個啊,當然會生氣了。

  努達海一生氣,直接就把劉姥姥推倒了,這還不解氣,照著劉姥姥臉上就來了一耳光,根本不看這劉姥姥的年紀和他媽的也差不多了,就是照著尊敬老人來看,也不能這麼著打人家啊,俗話說的好,打人還不打臉呢,這讓劉姥姥情何以堪。

  劉姥姥想完了昨天的事情,咬了咬牙,道:「哼,不羞不臊的,光天化日就摟摟抱抱,也不怕天上打個雷劈死你們,等著吧,會有報應的……」

  可盈今天還真忙呢,安撫了劉姥姥,就直接到了後院的小佛堂,要開始著手整治新月了。

  一邊走,可盈一邊生氣的想著,這個新月,也太不著調了吧,知道她腦殘,卻沒想到這麼腦殘,於上,置皇室格格的名義於不顧,等於不忠,於私,這一家子才死成那樣了,她穿著孝服就跟男人勾勾搭搭的,是為不孝,不分青紅皂白就責打幼弟,是為不仁,見到年老的長者,不但不知道尊敬,反而任由努達海欺侮踢打,是為不義。

  像這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傢伙,還留來幹嘛,如果不是她生活太無聊了,同時不想讓克善因為這個姐姐而名聲有損的話,她這段時間才不會忍氣吞聲呢,話說,就是來點砒霜一把毒死新月也不是不可能的,到底,哪個敢為了一個沒有依靠的格格來仗義執言的啊!

  走近小佛堂,看到坐在樹蔭下流著淚不知道在說啥的新月,可盈一陣膈應。

  好,很好,就這樣了還不知悔改,那就別怪她手下不留情面了。

  努達海不是叫你月牙嗎,你不是嬌嬌弱弱的扮可憐想讓人同情嗎,很好,新月,咱就讓你這個新月變成一個滿月,到時候,看看努達海還認不認得你?

  想著想著,可盈就來到了新月的面前,在新月驚慌失措的起身想要給她施禮的時候,可盈笑了起來:「新月格格,不用多禮了,本福晉今天來呢,是來和你說一聲的,本來啊,我和王爺看著你父母新喪,想讓你吃素的,可這麼多天了,看著你這身子骨弱的,老是吃素也不像個話,到底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嗎,咱不能為表孝心把身子骨搞垮,所以呢……」

  可盈嘴下不停的說了一大通,意思也就是說,她和弘晝看著新月這身子骨實在太弱了,想到死去的端親王,就感覺這樣下去不行,想要給新月補補,讓新月這段時間要多吃一點東西,這樣身體才能強壯起來。

  說完了話,可盈朝著身後的蘇嬤嬤一揮手:「蘇嬤嬤,你先帶人把這碗糖水給新月格格灌下去,之後呢,讓廚房注意著點,每頓飯都要給新月格格做那種大補的,滋養身子又美味的飯食。」

  「是,福晉!」蘇嬤嬤應了一聲,帶著兩個身強體壯的嬤嬤過去,在新月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捏住新月的下巴,狠命的把一碗濃的不能再濃的糖水給她灌了下去。

  新月就感覺一陣噁心,一碗糖水就已經見底了,等嬤嬤放開她下巴的時候,她這嘴裡啊,已經甜的發苦了。

  於是,新月在可盈的注視下,趕緊端了一大杯的茶水來猛灌了下去,這樣才好受一點。

  可盈看著新月喝下了加料的糖水,很甜美的笑了起來,伸手指著幾個老嬤嬤道:「很好,就照這麼灌下去,每日三餐一頓都不能拉,知道了嗎?」

  「奴婢們記下了!」幾個嬤嬤很恭敬的行了禮,有一個嬤嬤提著食盒,直接就在新月面前打開來,一一的往外擺著,邊擺邊道:「新月格格,這是福晉特地交待給你做的,還熱著呢,你趁熱吃了吧!」

  新月瞪圓了眼睛看著擺在她面前的那些飯食,心裡疑惑的不行,這飯菜,還真好啊,看著就美味的不行,不過,王爺和福晉不是很討厭她的嗎,幾時會對她這麼好了?



第二卷 第一三八章 雁姬把權

  「我的月牙,你們不能這麼做,不能關著我不讓我出去!」

  努達海全身被綁,躺在床上,額上青筋暴起,臉上鬍子拉茬的,張著嘴大叫的時候,一副瘋子的模樣。

  「阿瑪,你這是怎麼了?」驥遠跪在床頭不遠的地方,對著努達海大哭:「這都是怎麼了,阿瑪啊,你不聲不響的就邪魔入侵,可讓我們怎麼辦啊……」

  「驥遠,驥遠,你回來了,趕緊給阿瑪解開繩子,阿瑪要出去,阿瑪要找我的月牙啊!」努達海這個時候才看到自家兒子,轉過頭來一臉驚喜表情,嘴裡一直念叨著什麼要見月牙之類的話。

  驥遠跪在地上,額頭輕觸地面,雙拳緊握放到頭的兩邊,嘴裡是哭著,可是,眼裡的神情卻是冰冷冷的讓人害怕。

  過了一會兒,驥遠才起身,看著努達海道:「阿瑪,這樣下去不行的,什麼月牙不月牙的,你肯定是晚上出去看月亮的時候讓什麼妖物給迷住了,你放心,兒子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說完了話,驥遠也不看努達海,轉身就從努達海的房間走出來,冷笑了一下,心道,我的好阿瑪,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惦記著你的月牙嗎,難道妻子兒女的性命就比不上一個短短相交的女人了,好,你讓額娘傷心落淚,要置我們於不顧,那我們也不再有你這樣的親人了。

  默默想著,驥遠抬腿進了他他拉老夫人的房間,一進門就和老夫人抱頭痛哭:「瑪嬤,沒想到阿瑪竟然病成了這樣,孫子瞧著老綁著也不是個法子,咱們還是找些得道的人來瞧瞧吧!」

  他他拉老夫人早就被兒子的病給弄的六神無主了,既然孫子這麼說,那就這麼做吧,轉身從一個櫃子裡拿出幾樣稀罕的寶貝來交到驥遠手裡:「驥遠啊,這是奶奶的私房了,留著也沒什麼用處,你拿著去給你阿瑪請人醫治吧,奶奶老了,就想著咱們一家平平安安的就行了,別的,也不求了。」

  「嗯!」驥遠接過寶貝來,點了點頭,笑著安慰老夫人:「奶奶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找人治好阿瑪的。」

  走出老夫人的房間,驥遠心道,治好了才怪呢,為了咱們全家人的性命,一定要讓努達海完全失去生活自理能力。

  驥遠拿了東西,到雁姬那邊,把這寶貝交到雁姬手裡,又把老夫人的話轉告了出來,雁姬想了一下道:「驥遠啊,明天你帶老夫人去瞧瞧你阿瑪,看看她是怎麼說的。」

  「是!」驥遠應了下來,又坐到雁姬身旁,挽了雁姬的胳膊,露出一副小兒姿態來:「額娘,你也莫傷心了,阿瑪既然要拋棄我們了,我們還要他做甚,有你,有我還有洛琳,再加上奶奶,我們一家一定會好好的,我一定會拚命努力,得了軍功,支撐起咱們府裡的。」

  見兒子這麼懂事,雁姬也放心了,擦了一下眼角的淚珠,欣慰的笑了起來:「好,好,只要你和洛琳好,額娘怎麼都成!」

  這兩個人正說著話呢,甘珠從外邊走了進來,看到驥遠的時候愣了一下,趕緊給驥遠施了禮,又向雁姬使了眼色。

  「有什麼話就說吧,以後,咱們還要靠驥遠在後邊撐著呢!」雁姬笑了一下,對甘珠說道。

  甘珠又拜了拜才開口:「福晉,那藥,還要不要再繼續使用?還有,奴婢已經買通了一個道士,還有一個薩滿法師,什麼時候讓他們來府裡做法?」

  雁姬聽了,沒有說話,只是拿眼看著驥遠,想看看驥遠是怎麼回答的。

  「藥繼續下,劑量大一點,明天讓那個道士來府裡瞧瞧,後天再讓薩滿法師來,你去辦吧!」驥遠想也不想的就開了口。

  雁姬這才滿意的點頭,這個兒子,成熟了好多啊,下起命令來不慌不忙,很有一股氣勢,看起來啊,她雁姬還不算命苦,有個好兒子,可是比有個好丈夫強的多呢。

  甘珠看了雁姬一眼,下去準備去了,而驥遠則站起身道:「額娘,既然兒子回來了,那照顧阿瑪的責任兒子就要擔起來,先前兒子不在家,苦了額娘了,以後您就瞧兒子的吧,一定不會再讓您受苦了。」

  「我的兒!」雁姬欣慰的落了淚:「額娘以後就靠你了,你要好好的呀……」

  等到驥遠也走了,雁姬才冷靜下來,開始琢磨著要把手裡的錢財,還有這段時間從老夫人那裡弄出來的東西轉移出去,將軍府有努達海這個定時炸彈在,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倒霉的,努達海一天不死,她一天都不放心,還是把錢財轉移走了,這才安心啊。

  之後,雁姬找了心腹之人,讓他們在京城周邊買莊子還有鋪子,另外又安排了人秘密南下去南邊給洛琳準備嫁妝之類的東西,這選秀馬上就要開始了,也不知道到時候洛琳會指個什麼樣的人家,還是早早的準備好了,免的到時候手忙腳亂的再忘了點什麼。

  乃要問雁姬為啥沒有趕緊弄死努達海,這也是雁姬聰明的地方,努達海可是一家之主,就算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那也是個柱子,支撐著府裡的一片天,而且,洛琳馬上就要參加選秀了,要是這會兒努達海沒了,可不是耽誤女兒的前程嗎,所以,努達海就是撐也得撐到洛琳嫁人,驥遠娶媳婦,等到孩子們都安排好了,努達海也就到了該壽終正寢的時候了。

  第二日,驥遠果然請了法師來,先見了他他拉老夫人的面,然後由驥遠和老夫人帶著去瞧了努達海。

  一進努達海的小院,就聽到一聲狂吼:「蒼天啊,大地啊,為什麼讓我吃這些苦,我要起來,我要去看我的月牙,快點放開我,不放開我,我是不會吃飯的……」

  老夫人一聽這聲音,眼淚立馬嘩嘩的就掉了下來,真是一陣陣的心疼啊!

  「我的兒!」老夫人高叫了一聲,立馬就要撲到屋裡。

  「老夫人且慢!」那位驥遠請來的據說法力很高深的大師一把拉住了老夫人,然後又裝模作樣的在院子裡轉了幾圈,掐著手指唸唸有詞。

  過了好一會兒,大師才睜開了眼睛,眼裡精光四射:「老夫人,這會兒您不能進去,據貧道來看,將軍這是被一個癡男的魂魄給附體了,這個鬼魂已有千年的道行,再加上鬱鬱之氣一直不散,可謂法力高深,您這會兒要是冒然進去,恐怕會……」

  這大師的話還沒說完,老夫人已經害怕的退後了好幾步,連聲道:「老身不進去了,老身離遠點,還請大師作法,驅了這鬼怪啊!」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9:23 PM

第二卷 第一三九章 填鴨養新月

  驥遠和道士進了屋裡,就看到努達海已經喊的脫力了,沙啞著嗓子大叫:「你們出去,我沒病,我好的很,臭道士,給我滾出去……」

  驥遠皺了皺眉什麼都沒說,不過,那個道長卻說話了,聲音還特別的大:「這位檀越,話可不能這麼說,哪個喝醉酒的人都說自己沒醉,有病的人也通常說自己沒病,你這邪物已經入了體,說話做事都讓你言不由衷,唉,罪過,罪過啊!」

  老太太在外邊聽的清清楚楚,不住點頭,覺得這道長說的話很有道理。

  「道長,您儘管作法,只要拿了那妖物,老身必有重謝!」隔著窗子,老太太就叫嚷上了。

  「老檀越,這些都是貧道份內的事情,不敢求那些黃白之物,還請老檀越不要再提了。」道長在屋裡唱了個諾,話說的義正言詞,聽的老太太心裡還是挺中意的,暗道這個道長肯定是那種有本事的,瞧這多清高啊。

  「那就有勞道長了……」老太太又說了一句,接道:「道長有什麼需要儘管說,只要能救得了我兒就行。」

  那位道長答應了一聲,在屋裡對著驥遠笑了笑道:「這位小爺,貧道要做法了,還請小爺出去,免得妖物驚攏了您!」

  「好,我馬上出去!」驥遠一聽這話,扭頭就走,話說,他也有點不願意面對努達海那張讓人驚悚的面孔了。

  等驥遠出去之後,道長臉上掛了陰險的笑容,湊到努達海面前道:「威武將軍,瘋魔的滋味很不錯吧,呵呵,想不到啊,你也有今天!」

  努達海心裡害怕,被這道長笑的真是沒了底,使勁動了動,掙不開繩子,就一臉驚懼的問:「你,你是誰,到我府裡來有什麼目的?」

  「我是誰?」道長又笑了起來,聲音壓的更低了:「大將軍,你可還記得在荊州城外,被你命令吹笛子的那個傷兵嗎?我告訴你,那是我的親弟弟,他本來就受了傷,還發著燒,你卻也不怕寒了將士們的心,硬是命令他在營帳外邊給那個什麼新月格格吹笛子,哼,為了一個女人,我那個弟弟吹了一宿的冷風,以至於……沒幾天就去世了……」

  努達海腦子飛速的轉著,回憶當時的情景,似乎好像那個士兵吹笛子的時候,確實是腿受了傷,臉色也不好,很不情願的樣子,他當時見人家不願意,還搬出軍令來著,那個士兵沒辦法,才出去吹笛子的。

  沒想到啊,吹笛子還能吹死人的,不過,他是將軍,出兵在外,讓他們怎麼辦就得怎麼辦,打仗打死人是常事,死一個兩個人算得了什麼,尤其是那個傷兵,他應該因為他能夠給新月吹笛子而感到榮幸啊!

  咱得說,這努達海的腦瓜子就是和別人長的不一樣,思考問題的觀點也差了許多,瞧,人家這麼一想,真是理直氣壯了都。

  「你節哀吧,人死不能復生,這打仗打死的人多了去了,你那個弟弟,也是個好兒男……」努達海這個時候還沒有反應過來,不疼不癢的說了一句。

  道長臉上的神色馬上變得淒厲起來,恨恨的看著努達海,要不是怕被傳染腦子不清楚的毛病,還真想咬下他一塊肉來,這個人,還有良心嗎?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好,很好,既然將軍這麼說,那貧道也就不客氣了,咱們馬上就開始作法吧!」道長說著話,手裡拿出一根鐵棍來,照著努達海的腿上就敲擊下去。

  「啊!」慘叫聲傳來,聽的院子裡的老太太和驥遠都是一陣冷戰。

  「兒啊,怎麼了?」老太太驚的大叫。

  「老檀越,這是貧道在作法,剛才叫的是那個妖物,老檀越不必驚慌,一會兒就好……」道長在屋子裡喊了一聲,直接拿著一塊抹布把努達海的嘴給堵上了。

  接下來,努達海經達了這一生最為恐怖的一個時辰,那位道長用冷水澆,用火烤,反正吧,怎麼難受怎麼來,只要努達海死不了,道長有的是辦法折磨他的。

  努達海在府裡經受水深火熱的考驗,而和親王府,新月的日子也不太好過。

  早起,新月吃完了放了好些糖的一大碗粥,還有一些小菜,才剛想要出去走動一下消消食,結果,魏嬤嬤就進來了,笑的很是和善:「格格,福晉說了,以後啊,格格盡量不要出去走動了,格格身子骨不好,萬一吹了風,可不又是一番折騰嗎,您啊,還是好好的在床上將養身體吧!」

  說完話,對身後的吉祥如意使個眼色,那兩個丫頭很有眼力勁的一左一右拽著新月,硬是把她按到了床上,之後,吉祥如意搬了凳子來,坐在床邊照看新月,那看的是,滴水不漏啊,幾乎除了吃飯和上廁所之外,都不讓新月動一下,更不讓她操一點的心。

  這新月才躺了沒有一個時辰呢,就看到張嬤嬤又端了好些的飯菜進來,一進門就笑:「新月格格啊,您也不知道哪世修來的福氣,碰到了咱們福晉這樣的善人,瞧,哪個府裡有這麼好的飯菜啊,還一天五頓的讓您吃著,您啊,該知道感恩的!」

  新月還能說啥,人家要是虐待她,她還能哭哭泣泣的訴訴苦,可是,人王爺福晉不打不罵,還好吃好喝的管著她,讓她每天躺在床上,橫不拿針豎不拿線的,連拿根筆人家都說這筆重,別再累到格格了,看看書,人家說這字小,小心看的眼酸,真是弄的新月有苦說不出,沒法沒法的。

  張嬤嬤把飯菜在桌上擺好,您去瞧吧,全都是肉食,大多數都是那種油水特別大的肥肉,另外,麵食裡邊也加了糖,素菜幾乎是沒有的。

  「吉祥如意,趕緊扶格格起來吃飯!」魏嬤嬤一聲吩咐,吉祥如意笑著手腳利落的扶新月起來,張嬤嬤已經盛好了飯,等新月在桌子旁邊坐好了,就直接遞到新月手裡,笑著說:「新月格格,您可別辜負了福晉一番好意啊,這飯菜啊,還是要吃完滴!」

  新月才吃了一口,差點沒噎死,這一桌子的菜,她一個小女子,胃口就那麼小,怎麼能吃得完。

  張嬤嬤一看新月面帶難色,就開始發揮她那條三寸不爛之舌,從古說到今,反正吧,就是說這農民種地不容易,這飯菜啊來的困難,要知道珍惜,另外,現在可還有好些地方吃不上飯,那些貧窮人家賣兒賣女的都食不裹腹,乃新月格格可要惜福啊,這浪費飯菜可是要遭天打雷劈滴。

  這話一套是一套,聽的新月鬱悶的不行,又不敢反駁,只好狠命的吃著,希望能夠早點吃完,早點解脫。



第二卷 第一四零章 鳳姐求助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老子?」

  賈璉一進門就開始嚷嚷上了,一張俊臉氣的紅的發紫,額上青筋都有些暴了出來。

  本來正拿著帳本對帳的鳳姐驚奇的抬起頭,未語先笑:「這又是哪個得罪我們璉二爺了,瞧這氣的,平兒,趕緊給二爺端杯茶,降降火氣。」

  平兒偷眼看了一下賈璉,再結合最近這幾天聽到的一些小姐妹們議論的那些話,心裡明白了,就答應一聲,匆匆出去在外邊幫著鳳姐把門,讓這兩口子好好的商討一下。

  「唉!」賈璉歎了口氣,跌坐在椅子上,很是傷心失落,過了一會兒才看著鳳姐道:「鳳兒啊,這府裡怕是要待不得了。」

  鳳姐這段時間每日早出晚歸,忙著開新店舖的事情,所以對賈府內的一些事情並沒有多關注,這會兒一聽賈璉這話,也是呆了,臉也拉了下來,坐到賈璉身邊連聲的詢問:「這到底是怎麼子個事,你給我說清楚啊,你這麼一弄,我這心裡也沒底。」

  賈璉抓住鳳姐的一隻手,聲音有點沙啞的說道:「還不都是大老爺嗎,前年鬧著要納老太太身邊的鴛鴦,去年又為了幾把扇子逼死人命,今年倒好,連迎丫頭都賣了出去,這都說虎毒不食子,可大老爺倒真真的好,就為了五千兩銀子啊,就要把迎丫頭嫁給那個什麼孫紹祖,你想想,迎丫頭去了,日子能好過嗎?」

  鳳姐聽完這話,心裡莫名一陣膽戰,想想這幾年二太太和大老爺做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可全都是抄家滅府的大禍事啊,也難怪賈璉說這府裡待不下去了。

  「這可怎麼辦啊,迎丫頭可是爺的親妹子,這幾年也幫我們遮掩了不少的事情,雖然迎丫頭面上不言不語,跟個木頭人似的,心裡卻明鏡似的,什麼都明白,咱們可不能眼睜睜瞧著她掉火坑裡不拉啊!」要說吧,鳳姐對迎春還真是不錯滴,賈璉旁的兄弟都沒有,單迎春一個妹子,迎春又是個不爭的,鳳姐平時也很關照她,這迎春看起來面上不語,心計卻是深不可測,旁人是走一步看兩步,可迎春走一步能看到十步外的光景,而且,鳳姐做買賣啥的,要不是迎春幫著遮掩,恐怕早就暴露在賈母眼皮子底下了。

  賈璉敲了敲桌面,半晌才道:「我又何嘗不明白這個理兒啊,迎丫頭是我親妹妹,我不疼她疼哪個,可是……」

  鳳姐也明白賈璉的顧慮,大老爺是賈璉的父親,一個孝字壓下來,就讓人動彈不得啊!

  皺起眉頭,鳳姐也開始考慮起來,不但琢磨迎春的親事,還在琢磨他們一家子的退路,這幾年鳳姐在外邊做事情,見識廣了,也就更精明起來,她也早就看出賈府的富貴是長久不了了,這才拚命斂財的。

  「不然,我去求求和親王福晉,她辦法多的是,要是她肯出手幫忙的話,這事就好辦了。」鳳姐考慮了半晌,才開了口。

  賈璉倒是猶豫起來:「這,這成嗎?她肯幫忙嗎?」

  「也許能成吧,這幾年咱們也幫著她幹了不少的事情,再者,看在林妹妹的份上,她恐怕會答應的。」鳳姐點頭,又想了一下道:「這不,不光迎丫頭的事情,還有咱們一家的退路問題,即是這府裡待不久了,咱們得提前防備啊!」

  「那好吧,你去試試,不行的話,咱再商量。」賈璉最終還是同意了鳳姐的提議,暗想要是和親王福晉肯出手幫忙的話,那這事肯定能成的,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是怎麼長的,他平時以為鳳姐就是有能為的了,誰知道人家福晉更加了不得,十個能幹的男人綁一塊都比不上她的,想想這些年暗地裡幫著福晉做的那些個事,哪一樣講出來都能嚇掉人的眼珠啊。

  這兩口子商量好了,心裡也痛快了一點,賈璉跑到偏院去看兒子閨女讀書去了,鳳姐則在琢磨著去和親王府要帶的禮物。

  第二日一大早,鳳姐就帶了些稀罕東西去了和親王府。

  可盈本來正在床邊上爬著看永璸在那蹬腿玩,手裡拿著彩色的布偶玩具不住搖晃著吸引永璸的注意力,逗的小傢伙不住的伸手蹬腿,樣子可愛的不行。

  就這時候,聽說鳳姐來了,很是驚奇,之後,可盈算了算,按照時間來說,這會兒應該要到了迎春出嫁的時節,恐怕啊,鳳姐就是為了迎春的婚事來的,想著,怕是以鳳姐兩口子精明的程度來說,這次一定還會求助於她,想要安排後路了。

  讓綠竹請鳳姐到了偏廳,可盈拍了拍永璸,整理了衣服和頭髮,也不叫小丫頭,獨自一人就過去了。

  鳳姐和可盈也算是熟悉,再加上這兩個人都是爽利的人,也不多廢話,直接就奔了主題。

  「福晉,奴婢這次來是想求福晉救救我家迎丫頭的,還有,奴婢盤算著,賈府怕是快要倒了,還請福晉幫著安排一條後路,奴婢一家感激不盡。」在屋裡就剩下可盈和鳳姐的時候,鳳姐直接就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的清清楚楚的說了出來。

  可盈笑著點了點頭,她就是很喜歡鳳姐這種爽利又精幹的樣子,這幾天看多了新月那個淚包,再瞧瞧鳳姐這樣的,心情還真是愉快呢!

  「你先起來吧,我也正要和你說這事呢!」可盈笑著扶起鳳姐,兩個人小聲的說了起來。

  可盈比鳳姐知道的事情多的多,再加上她瞭解一點歷史,想來想去,賈府也是在這一兩年內倒了的,您猜怎麼著,原來,賈赦還有賈珍這倆蠢貨一直和理親王,也就是廢太子的兒子有來往,這理親王最近正在弄那個什麼三司衙門的事情,要密謀造反啊!

  這事,不但弘晝和可盈知道,就連乾隆心裡都跟明鏡似的,不過,乾隆那太好面子了,事情沒有發生呢,他不能直接上門抄了理親王的家,這樣就太說不過去了。

  所以,乾隆那邊佈置了天羅地網,就等著理親王呢,只要一造反,立馬就全都抓起來,抄家的抄家,滅族的滅族,絕對不留後患。

  當可盈告訴鳳姐賈赦和理親王有來往的時候,鳳姐那腦瓜子一轉,心裡啥都知道了,驚的小臉慘白起來,這可是抄家滅族的禍事啊,自古以來皇家的事情插手不得,只要你插手了,最終都沒個好結果的。

  這樣一來,鳳姐就更加心切的想要脫身了。

  「呵呵!」可盈見把鳳姐嚇的差不多了,就笑了起來,拿手指敲敲桌面道:「其實吧,這段時間我和王爺早就給你們想好了後路,你猜我們這麼些年這錢也掙的不老少了,可是,和親王府還是這個樣子,爺還時不時的辦場喪禮斂財,這錢都上了哪去?」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9:25 PM

第二卷 第一四一章 永瑛偷聽

  鳳姐一驚,心裡暗暗盤算起來了,是啊,這幾年了,別人不知道,她可是明白的,和親王兩口子可是拼了老命的摟錢。

  以這兩個人的能為,那摟的錢可還真不少呢,再加上和親王的俸祿,皇上那時不時的賞下來的東西,這麼一算,可以說,和親王富可敵國了。

  可眼瞧著,那錢似乎都不聲不響的弄走了,似乎並沒有到了和親王手裡,這,到底咋回事呢?

  可盈笑了笑,也不說話,等著鳳姐思索。

  過了好一會兒,鳳姐才抬頭,滿臉疑惑的問:「福晉,這到底怎麼回事,您和王爺弄那麼多錢到底想幹啥?」

  「這事情我和王爺從來沒有對別人說起過,今天你既然求到了我的門下,再加上這幾年你和你家那口子幫著我辦了不少的事情,我也不瞞你了。」可盈一臉的嚴肅,讓鳳姐也跟著認真起來。

  「實話說了吧,我們爺雖說是皇上的親弟弟,表面上看起來風光無限,內裡可是凶險萬分的,所以,我和王爺早些年就想著要脫身了,暗地裡派了好些個人出去,尋找那無主的地界,想要自己打造一個王國,也不至於在這京城的一畝三分地上看人臉色了。」可盈冷靜的說了一段話。

  鳳姐那是大驚啊,這心裡就跟開了鍋似的,完全沒有想到和親王兩口子圖謀的竟然這麼大,竟然想要做那開朝的君主,這……完全顛覆了她的認知啊!

  可盈臉上掛上淡淡笑容,不緊不慢的繼續打擊鳳姐那點心理承受能力:「總算蒼天不負苦心人,找了幾年,終於在過了南洋,再往南,過了天竺那塊,還往南的地方找到了一塊地,那上面也算是物產豐富的,更可貴的是還沒個主子呢,再加上那地界也確實是大,比咱大清國一點都不小,我和王爺盤算了一番,這麼些年,掙的那些錢全都在各國買了需要的東西,運到那邊去了,還有這些年各地受災的百姓,有那確實過不下去,流亡的,我們也全都裝船運去了,從雍正年間開始,直到現在,呵呵,那塊地上也建了城市,該有的不該有的也全都有了,今兒你們既然想要退了,我也實話實說,我和王爺想讓你和賈璉去那邊做個管事的,你覺得怎麼樣?」

  鳳姐臉上的表情很精彩啊,心說,我的福晉唉,你這都實打實的說了,還問我們什麼意見幹嘛啊,我們敢說不行嗎?我要說不去,恐怕你這為了保密,立馬就能要了我的命,別看著你這和王爺面子上可親,咱可是明白的,那內裡,也是一狠辣的人啊!

  「福晉!」想明白了,鳳姐立馬就站了起來,臉上帶著欣喜的笑容:「您真是太抬舉我和璉二了,去,怎麼不去,我們願意著呢,有那開國功臣不當,幹嘛非待在這窩窩囊囊一輩子啊,這頭頂上可還懸著一把不知道啥時候就能要人命的劍呢!」

  「呵呵!」可盈笑著點了點頭:「果然是個明白人,這我也不多說廢話了,即是這麼著,也不必再等了,你回去和賈璉收拾一下,我讓爺安排人,偷偷的把二姑娘給弄出來,一個月之後吧,你們一家就去吧,你放心,那邊是咱們自己的地界,沒人會為難你們的。」

  「是!」鳳姐一聽頓時眉開眼笑起來,她現在也算想明白了,與其在賈府上有老太太壓制,中間還要受邢夫人王夫人的閒氣,底下還有一幫子搗亂的奴才,還不如去那個福晉說的那啥無主的地界上,清清靜靜過自己的小日子呢。

  再者說了,開國功臣這樣大的功勞,鳳姐可是不想丟的啊!

  乃想想啊,比大清國不小的地面,那得多大啊,和王爺那去了,可就是皇帝了呢,他們這一家子一直跟著和親王腳步走的,到時候還不得撈個啥子上書房大臣的位子坐啊,那就是當不上上書房大臣,當個哪一部的尚書侍郎啥的也不錯啊!

  鳳姐這美滋滋的,想了半天,盤算著二老爺那熬了許多年,才不過是個戶部郎官,才幾品的官啊,五品還是六品,那賈璉一去那邊,可就是一二品的大員了,她鳳姐也跟著撈個誥命夫人當當,還真美啊!

  鳳姐這邊應了,回去把這事情偷偷跟賈璉說了,賈璉喜的無可無不可的,當天晚上就做起了封侯拜相的美夢。

  這邊,可盈送走了鳳姐,才想要去休息一下,卻看到自家兒子永瑛一臉古怪的看著她。

  可盈一愣,笑著把永瑛招到身邊,溫和的詢問:「永瑛,你這是怎麼了,誰惹到你了?」

  永瑛小腦袋瓜子四處瞧了瞧,看著沒人,就拉了可盈的手,娘倆個坐到床上,永瑛把頭窩到可盈膝蓋上,小聲道:「額娘,你剛和那個夫人說的,天竺南邊的那一大塊土地,是不是你和阿瑪告訴我的那個什麼澳洲?」

  「永瑛,你怎麼知道的?」可盈一驚,趕緊拉起永瑛詢問。

  「我!」永瑛的臉紅了:「我和弟弟在捉迷藏玩,我就藏到了偏廳的那個桌子底下,額娘進去的時候沒看到我,我原想著要出來的,可聽你和賈家的那個女人在談正事,我就不敢出來了,所以,不小心偷聽到了那些話,額娘,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我啊!」

  永瑛的包子臉紅紅的,黑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可盈,滿臉的哀求,看的可盈這個心軟啊,哪還顧得上責怪自家小包子啊,趕緊拉過來,揉著永瑛嫩嫩的小臉蛋大玩特玩啊:「永瑛啊,額娘知道了,這次就不罰你了,不過,不許再有下次了哦!」

  永瑛一聽額娘饒了他了,當場笑著點頭,過了一會兒,又皺起眉頭來:「額娘啊,永瑛也想去那邊看看,你和阿瑪常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永瑛不想待在京城困著,想要四處遊歷一番。」

  呃,自家小包子才幾歲啊,就有了這麼遠大的志向,可盈愣神之後,就是一陣欣喜,果然是自己家的孩子好啊,不像那些八旗子弟就知道喝酒惹事,要不然就是去八大胡同玩,自家的孩子多上進,這會兒就知道要去遊歷了,不錯。

  「可是,永瑛才幾歲啊,怎麼可以獨自出門呢?」可盈還是很擔心滴,又捏了一把永瑛粉嫩臉頰。

  「永瑛不小心,聖祖爺八歲登基,十四歲親政,永瑛都已經九歲了,怎麼不能出門?」永瑛飛快的站了起來,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向可盈保證。

  見可盈還是一副很不放心的樣子,永瑛再接再勵:「額娘啊,您說的,那塊土地可是比大清國的國土都不小的,這些年你和阿瑪的積蓄全都投到了那裡,讓那些奴才們看管著,您信得過嗎,您就不怕他們在那待久了,威信超高,發生奴大欺主的事嗎?」

  永瑛一連累的問話讓可盈欣喜若狂啊,這小傢伙,這心眼,還真是,精明啊!

  不是說永瑛說的這些事情可盈沒有想到或都怎麼的,而是,永瑛小小的年紀就會利用手段去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且提出的這些個問題個個都很嚴重,要是那心神不穩的或是啥樣的人,指不定就被這小傢伙給唬住,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當然,可盈還是不介意被自家小包子利用一把,讓他牽一牽鼻子的,於是,就連著永瑛的小鼻子道:「呵呵,那照永瑛的說法,額娘該怎麼辦啊?」

  「好辦啊!」永瑛甜甜的笑了起來:「額娘和阿瑪不便前去,弟妹們又小,所以,永瑛去啊,永瑛去那邊,可以替阿瑪額娘看管那些人,更可以替阿瑪額娘收買人心,讓百姓們知道,誰才是那裡的主人。」



第二卷 第一四二章 父子商定

  「這是要替誰收買人心啊?」

  正說話間,弘晝笑嘻嘻的進屋了,一進門,先摸了摸永瑛的光腦門,一臉笑容的詢問。

  永瑛飛快的站起來,給弘晝請了安,就把他和可盈說的話又說了一遍,這話,聽的弘晝也愣了神,有點弄不明白,啥時候永瑛有了這種想法。

  「永瑛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弘晝拍拍永瑛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問。

  永瑛沒見過自家阿瑪這麼正經過,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站到弘晝跟前,恭敬的回答:「阿瑪,皇家自古多爭端,不要說你和皇上伯伯了,就是上書房裡的那些宮裡的阿哥,各王府的阿哥們,也整天爭來爭去的,宮裡的阿哥爭的是皇上的寵愛,王府的阿哥爭的是世子的位份,這些事情看多了,我……我不想和弟弟們爭,所以……」

  這下子,可盈和弘晝算是弄明白了,原來,自家兒子是讓那些勾心鬥角給弄怕了,弄煩了,不想以後和永璧還有永璸起爭端,所以,才想要早早的離開,省的以後這嫡長子的身份惹的弟弟們眼紅。

  「難為你了!」可盈真是為自家孩子驕傲啊,瞧這胸襟,這氣度,真是,像她啊!

  看這大度的勁,像咱,弘晝心想,臉上也跟著笑了起來,有這樣的娃,咱驕傲啊!

  「你這樣想是沒錯,可是,你也知道,要想到那新大陸去,必須要坐好久的船,在海上飄來蕩去的,其中會有很多的危險……」弘晝拉過永瑛,把自家這個成長中的大包子摟進懷裡,歎了口氣,開始訴說一路上的風險,希望打消永瑛的想法。

  可盈也趕緊點頭:「永瑛啊,你的想法很好,不過,你還是先忍忍吧,反正再過幾年,咱們一家子都是要去的,等到了那邊,你想去做什麼都可以,阿瑪和額娘絕對不阻攔你,怎麼樣?」

  兩口子說完了話,閃著星星眼看著永瑛,一臉巴巴的樣子,讓永瑛都不忍心起來。

  過了一會兒,永瑛咬了咬牙,狠了狠心道:「阿瑪額娘,我想去,真的……我不怕危險,既然賈家的人能去,我就能去!」

  聽完永瑛這話,弘晝和可盈相視一笑,也不再多說什麼。

  可盈站起身來:「既是這麼著,你跟你阿瑪商量去,額娘啊,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好菜沒有,你瑪嬤這幾天胃口不好,額娘做幾樣素淡開胃的菜給她老人家開開胃口。」

  可盈很快走出去了,弘晝站起來,一巴掌蓋在永瑛後腦勺上,弄的永瑛滿臉哀怨:「阿瑪,不帶這樣的,額娘這樣蓋你,你可不能這樣蓋兒子啊,會打傻的,兒子可不想像你這麼傻不拉嘰的!」

  「好啊,敢說我傻,你個臭小子,看我怎麼收拾你!」弘晝挽了挽袖子,一臉的憤恨,過去就要拎永瑛的衣領子。

  「喂,喂,我是你親兒子吧,有這麼對待自己親生兒子的嗎?」永瑛看弘晝的大巴掌就要伸過來了,趕緊躲到一邊,心說,我閃,嘴裡卻不住的念叨著。

  弘晝則是舉著巴掌在偏廳裡追著永瑛要打,邊跑邊道:「臭小子,給我站住,我不打你了……」

  「才怪!」永瑛回頭做個鬼臉,小身子一躥,隔著椅子就跳到了一邊,那靈活勁,就跟個猴子似的:「阿瑪,你太懶了,身體都要生銹了,兒子好心幫你運動運動,你竟然還怪我!」

  看著永瑛一臉我為你好的樣子,弘晝又氣又累,站到那裡直喘粗氣,心說這娃像哪個,似乎他小時候也沒有這麼古靈精怪過啊,還真是……難道像可盈?

  話說,弘晝啊,咱不帶這樣的,人可盈多穩當一人,永瑛哪像人家啊,明明就是你從小帶著玩玩出來的,還怪到別人頭上,這是不是也是你們愛新覺羅家的遺傳啊?

  父子倆你追我趕,最後實在跑不動了,全癱在椅子上,永瑛喘了口氣問弘晝:「阿瑪,那個澳州真那麼好?那你們為什麼不早點去,建設一個地方是多麼有意義的事情啊!」

  「唉!」弘晝歎了口氣:「阿瑪和額娘也想去啊,你知道在京裡待著啥滋味啊,阿瑪憋屈啊,可是沒辦法,當年你皇瑪法走那會兒給阿瑪留了任務,阿瑪完不成的話,怎麼可以一走了之,阿瑪不能做不孝子啊!」

  「啥任務?」永瑛滿臉好奇!

  啪,的一巴掌又蓋了過來,弘晝偷襲成功,笑的就像只偷了腥的貓:「小孩子家家的打聽這做啥,一邊去……」

  永瑛那個委屈啊:「阿瑪,您就不能輕一點,把兒子打傻了,你上哪找這麼聰明的孩兒?」

  弘晝笑了笑,不再說啥,又過了一會兒,歇過來了才問:「永瑛啊,你真決心要出去,不後悔?」

  「不後悔!」永瑛也滿臉正經起來:「早年你和額娘給我講地理知識的時候,我就一直一直想出去看看,我想踏遍地球的每個角落,想要看看那個埃及的金字塔啥樣子,想要去你們說的那個美洲大陸走一走,還想要去瞧瞧古羅馬的角鬥場……」

  敢情咱這孩子有做徐霞客的潛質啊,弘晝摸摸光腦門,心裡盤算了一會兒,笑了起來:「好,阿瑪支持你,你小子,有主見,有毅力,阿瑪以你為榮!」

  「阿瑪!」永瑛驚喜的站了起來:「我就知道阿瑪最開明了,阿瑪,我對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得!」弘晝趕緊制止:「得了,總是這一句話,換個新詞吧,阿瑪這耳朵聽的都起繭子了!」

  「阿瑪,你是我的太陽,照耀著我……」永瑛立馬換了讚美詞。

  弘晝臉色立馬變的很難看很難看,朝著永瑛擺擺手:「孩兒啊,停一下,容阿瑪吐一會兒先。」

  呃,這次輪到永瑛變臉了,不會吧,阿瑪,不要這麼打擊兒子啊。

  父子倆互相損了一通,開始商量具體事宜要怎麼做,到底啊,永瑛可是和親王府的嫡長子,世子的位子明明擺在那裡了,整天都有人瞧著,別說是出國了,出京都不可能,他前腳走,乾隆那御案上後腳就會擺上折子的,總得盤算一個好辦法,讓這小子偷渡出去啊。

  商量來商量去,弘晝最後想了一個辦法,和永瑛說了,永瑛也贊同,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澳洲大陸,想想上面那啥袋鼠,啥個樹袋熊,還有各色的他沒有見過的東西,再加上那可是他家的地盤,咱的地盤咱做主,在那兒多好啊,想咋樣就咋樣,強過在京裡窩囊的憋屈著。

  這弘晝和永瑛還真是爺倆,這想法都一樣,嚮往自由的心也是一樣的。

  晚上,可盈在睡覺前問弘晝:「你們都商量好了?」

  「嗯!」弘晝點頭:「永瑛已經鐵了心了,我知道你不放心,可小鳥長大了,總該給他一個學飛的機會啊!」

  可盈還能說啥,她又不是真正的古代婦女,這點道理還能不懂,只好狠狠心咬咬牙,點頭同意了,又盤算著要給永瑛準備什麼東西。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9:28 PM

第二卷 第一四三章 慌亂的賈府

  司棋端著水盆,慢慢走近房中。

  很奇怪,並沒有聽到什麼哭聲,似乎,房間裡特別的安靜啊,這,是怎麼回事?

  「姑娘,該起了!」端著盆進了屋,司棋小聲叫了一句。

  把臉盆安置在盆架上,司棋回頭的時候,看到床上還是很安靜,似乎一點動靜都沒有。

  很疑惑啊,司棋皺起眉頭來有點搞不明白了,按理說,往常的時候姑娘這個時間早已經起來了,梳妝完了還要去給老太太請安呢,晚了可是不行的。

  「姑娘,天都亮了,該起了,再躺下去誤了給太太老太太請安的點可就壞了。」司棋走到床邊又說了一句,心裡還是琢磨著,莫不是昨天夜裡姑娘哭累了,晚上著了風,今兒病了?

  說起來吧,司棋倒是挺心疼迎春的,這姑娘溫柔可親,對她們丫頭也好,又沒有什麼脾氣,就是性子太柔了些,總被人欺負,就像這次吧,大老爺五千兩銀子就把姑娘給賣了,也不知道那個什麼孫紹祖是個啥樣的人,要是個不著調的,姑娘過去可就受苦了啊。

  轉念又一想,大老爺結交的能是什麼好人?孫紹祖五千兩銀子買個太太,肯定也不是啥好的,也不知道是長的醜陋不堪呢,還是脾氣不好,這要是醜吧,還能湊和著過,可要是脾氣不好可就壞了,以她們姑娘那軟和性子,到時候姑爺還不是對她朝打暮罵的,唉,大家小姐也有這麼苦命的呀!

  一瞬間,司棋想了好多,過了好一會兒,床上還是沒動靜,司棋就感覺不安起來,很快掀起床幔子,往床上這麼一瞧,可是嚇壞了!

  「天啊!」司棋捂著嘴一聲驚叫,就看那床上的被子底下根本沒人,迎春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繡桔,荷葉……」司棋高聲叫著,一時間整個院子裡都能聽到她的叫聲。

  緊接著,進來一屋子的小丫頭,一個個的全都緊張巴巴的看著司棋,繡桔的歲數較大一點,還比較冷靜,進門就問:「司棋姐姐叫我們做甚,是不是姑娘有什麼事情吩咐?」

  司棋這會兒已經急的眼圈都紅了,指指空空如也的床鋪道:「你們都看看,這,這姑娘去了哪裡?趕緊去找找,要是姑娘,要是姑娘找不著了,我,我也不活了……」

  那幾個丫頭一看,也全都嚇壞了,頓時也顧不得別的,全都一窩蜂似的往外走,在大觀園各角落,各姑娘爺的屋裡全都找了個遍,可沒一處有迎春的影子。

  這幾個丫頭集中起來一商量,這事是瞞不住的,看來還得趕緊的告訴老太太去。

  其實吧,就這幾個丫頭這一通忙活,不用告訴老太太,各屋各院的也全都知道了,都跟著著急上火的,四處尋找迎春。

  就是鳳姐的偏院裡也是一陣緊張氣氛。

  「奶奶,聽說二姑娘找不著了,這會兒子,整個園子裡的丫頭們全都給攆了出來,讓幫著找二姑娘呢!」平兒一進門就把大觀園的情形跟鳳姐說了。

  鳳姐抱著自家小子正逗孩子玩呢,一聽這話,也不知道怎的,先是鬆了一口氣,總算的,福晉不是在哄她,竟然幫著把迎春給偷了出去,這下子可是好了,迎丫頭也算是熬出頭了。

  把孩子交給奶媽子,鳳姐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對平兒道:「你去二門上找個小子,打發人告訴二爺一聲,就說二姑娘找不著了,讓他趕緊悄沒聲的在外邊找找,另外……」

  說著話,鳳姐做了個手勢:「讓二爺趕緊的,把咱們的莊子鋪子,該折賣的折賣,全都換成金子還有一些個成用的東西,到城北那個鏢行裡,讓那的人護著,送到……」

  平兒認真的聽著,等鳳姐說完了才點點頭:「二奶奶放心,我省得了,我這就去安排。」

  等平兒走了,鳳姐笑了起來,總算啊,這苦日子要熬到頭了,等到了福晉說的那個地界,怕是將來的好光景享受不完呢。

  把頭髮啥的又整理了一下,鳳姐換上一張焦急面孔,這才扶著小丫頭著急的朝賈母房中走去。

  還沒進門呢,就聽到屋裡傳出一陣罵聲:「真行啊,好,真好,我這還沒有死呢,一個個的都合著伙的瞞著我,我就知道,我礙著你們眼了,你們恨不得我死了,你們好清清靜靜的,可是,二丫頭老老實實的,又礙著你們哪了,至於這麼著坑害她嗎?」

  鳳姐一聽這話,心裡一緊,腳下又放緩了些,慢慢的朝正屋靠近。

  「母親,兒子不敢,母親這話可真是折煞兒子了。」這是鳳姐的公公賈赦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是帶了哭音。

  「不敢!」老太太氣的聲音都顫抖起來:「你還有什麼不敢的,啊,老大啊,你讓我怎麼說你,你統共就這麼一子一女,寶貝都寶貝不過來呢,你竟然,五千兩銀子就把迎丫頭給賣了,我們家尊尊貴貴,穿金戴銀養出來的女孩,你就這麼……你這不是拿刀子戳我的心嗎?」

  「母親,母親別生氣,兒子這就拿銀子退了這門親事。」賈赦似乎還有點不情願,不過礙於老太太的面子,不敢說別的。

  匡的一聲脆響,就連門外的鳳姐都嚇了一大跳,心好懸沒跳出來。

  「退親?」賈母這邊聲音更加的氣憤:「這會兒也晚了,我的迎丫頭啊,也不知道去了哪……迎丫頭啊,要走連我這個老太婆也帶走,省的在這裡受你這個沒心沒肺的老子的氣。」

  聽著賈母這邊哭了起來,鳳姐這才趕緊掀簾子走了進去,一進門就看到屋子正中的地主躺著一隻碎了的官窯瓷器,另有一灘水,賈赦就跪在那塊,一臉的尷尬。

  鳳姐假裝沒有看到賈赦,快步走到賈母跟前,行了禮才道:「老太太,您也別生氣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把迎丫頭找回來,您要打誰要罵誰,等迎丫頭回來了再打罵也不遲啊……」

  看到鳳姐,老太太這才止住哭聲,伸手指著賈赦罵道:「還在這跪著幹嘛,還嫌氣不死我啊,趕緊著滾出去,不把迎丫頭找回來,你也別回來了。」

  賈赦那鬆了一口氣,趕緊爬起來就走,似乎後面有狼攆著一樣,恨不得一溜煙跑沒影。

  賈母在後邊看的冷笑不已,只對鳳姐道:「你們都看看,我倒是成老虎了,知道的我是他親娘老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繼母,整天苛待了他呢。」

  鳳姐聽著,卻不敢回話,只是在一旁站著,抿著嘴,連聲都不敢出。



第二卷 第一四四章 真正的迎春

  迎春到底去了哪裡?

  這還要從昨天晚上說起,昨天傍晚時分,迎春帶著司棋去梨香院看望生病的薛姨媽,在梨香院坐了一會兒之後,迎春起身告辭。

  這梨香院也是賈府的一個獨立的院落,以前是榮國公年老的時候養老的地方,現薛家一家住著,倒也清靜,離著主院也不算遠,不過,離大觀園可就不近了。

  迎春從梨香院出來,一路往大觀園走去,剛走過一個垂花門,門口植著兩棵粗粗的垂柳,迎春藉著昏暗的光線看過去,見那垂柳柳枝細彎,上面長的長長嫩綠的葉子,很是可喜,就叫司棋折上幾枝,回屋裡拿著玩耍。

  司棋爽利的答應了,走到一邊攀折柳枝,迎春自己找了個乾淨的石塊坐著,看司棋折柳枝玩。

  才坐了沒一下,就聽到一邊的花枝底下兩個小丫頭在說話。

  「你聽說了沒,大老爺給二姑娘定的那個婆家可不怎麼樣啊,我哥哥在外邊聽別人說來著,那個孫紹祖吃喝嫖賭啥事都幹,又是個粗壯不講理的,二姑娘那麼嬌滴滴的美人嫁過去,怎麼經得起搓折?」

  迎春聽這小丫頭聲音挺熟的,一時想不起來,又聽著是在說她自己的事情,就聽住了。

  另一個小丫頭開口了:「照你這麼說,這人品還真不咋滴,怎麼大老爺就答應了,二姑娘可是她親閨女啊?」

  「你知道什麼啊,大老爺那樣的,認錢不認人,孫紹祖借了他五千兩銀子,他就把二姑娘給賣了。」先前的丫頭聲音尖利的說道。

  迎春聽了這話,這心咚咚的跳個不停,感覺身上的血液都在瞬間抽光了似的,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了。

  「姑娘,姑娘!」這時候司棋折了柳枝過來,見迎春臉色嚇人,就趕緊大聲叫著。

  好一會兒,迎春才緩過來,扶著司棋愣是站了起來,一路匆匆的朝菱花洲走去。

  才走到近前的一座小石橋上,迎春撐不住了,身子軟倒在一旁,哇的一口血吐了出來。

  「姑娘,這是怎麼了?」司棋嚇壞了,趕緊拿帕子幫迎春擦嘴角的血跡,關心的問著:「咱們趕緊回屋,我叫人請了太醫來瞧瞧,姑娘,你哪裡不好,可不要嚇我啊!」

  迎春擺了擺手,休息了好一會兒,才扶著司棋繼續往回走,走了一段路後道:「你別急,我沒事的,倒也不必驚動別人,免得又說我嬌貴了。」

  司棋才要說什麼,可看迎春的臉色還有眼光,啥話都嚥了下去,不過心裡卻是很為迎春擔心。

  兩個人急匆匆的回了屋,迎春就倒在床上,讓丫頭們全都出去,她自己個一個人悶在被子裡邊痛哭失聲。

  迎春自問她也算是個乖巧的女子了,從小熟讀女訓女戒,更守著女子應該遵守的三從四德的規矩,不敢有絲毫的越矩行為,她也沒指望著將來的日子有多好,也沒指望找一個對她一心一意的夫君,可是,起碼將來的夫婿也要對她有起碼的尊敬啊,這樣,哪怕日子難耐,她也會一點點挨過去的。

  可惜的是,兩個小丫頭的話,徹底的把迎春的最後一點子嚮往也打碎了,讓迎春有點求去的想法了。

  本來乾乾淨淨的女兒家,配了那麼樣一個人,還不如死了的乾淨,起碼也要比上趕著讓人遭踏,被作賤而死的好啊!

  司棋在外邊聽著,這心也是一抽一抽的,她倒是真的關心迎春,不過規矩在那裡放著,也不敢上前說什麼話。

  迎春哭著哭著,因為身上實在累了,也就睡著了。

  等到半夜的時候,迎春就感覺似乎屋裡有人,而且還在動她的身體。

  一驚之下,迎春就醒了過來,藉著月光一看,眼前站了一個穿了一身黑衣的人。

  「你是誰?」這時候的迎春反正也已經萬念俱灰了,也不感覺特別害怕,很鎮定的問那個黑衣人。

  黑衣人倒是一愣,沒想到閨閣弱女子也有這麼冷靜的一面,於是,笑了起來:「姑娘別怕,我不是壞人,我受人之托來救姑娘的,要是姑娘不想被送到孫家那個火坑裡,就跟我走吧,我家主人保證會給姑娘安排一個不錯的去處。」

  迎春看著黑衣人,腦子裡不住的盤算著。

  聽這黑衣人的話,似乎是有人要救她的,可是,這話值不值得信啊?

  當然,黑衣人也看出迎春對他的不信任了,啥話也不說,直接摸出一個物件交到迎春手裡。

  迎春一看,立馬就信了,為啥?因為這是迎春自己親手做的,今年剛過年的時候,她做了送給賈璉的香包,做工很是精緻,那繡活,是沒有人能仿得上的。

  敢情,是自己哥哥找了人來搭救自己的啊!迎春明白了,她也知道賈璉現在很有出息,在外邊的朋友很多,也就信了這黑衣人。

  點了點頭:「既是這樣,多謝了!」迎春這才笑了起來,起身很順從的任由黑衣人牽著她往外走。

  也不知道黑衣人是怎麼辦到的,反正這一路上也沒碰到個人,走到門口的時候,黑衣人直接抱起迎春,幾個起落,就已經到了賈府外邊。

  迎春回頭看看那華麗富貴的賈府,咬著牙心道,終於有一天也離了這華麗的牢籠了,自此之後,一定要活出真正的自我,再也不要做這府裡木頭般的二姑娘了,她以後只是迎春,一切,都要為自己活了。

  在賈府眾人都在為迎春失蹤的事情著急上火的時候,賈璉這位本來該在到處尋找迎春的人,卻在郊外的莊子上悠哉悠哉的喝著茶水。

  而迎春也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端著茶笑看著賈璉:「哥哥,妹妹謝謝你了,勞哥哥替妹妹操心了。」

  「既是兄妹,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說這些幹啥,現在啊,趕緊的抓緊時間,想要啥的,都跟哥哥說,以前在府裡咱們兄妹不敢太親近了,現在出來了,也沒人管著,你也就甭跟哥哥客氣了。」賈璉翹著二郎腿,很沒正形的說著。

  迎春笑的更甜蜜了:「哥哥既然說了出來,妹妹也就不客氣了,哥啊,實話跟我說了吧,你到底打算怎麼安排我,反正我是你的人帶出來的,要是你給我安排的不好了,我可是不依的啊!」

  迎春會撒嬌了,還會甜甜的笑著,真的是一件很驚悚的事情啊!

  賈璉揉揉眼睛,再揉揉,簡直不敢置信,這個滿臉甜美笑容,眼裡散發著晶亮光彩,美的驚人的女孩子就是以前那個二木頭,那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迎春?

  「妹妹,你到底啥人啊,也跟哥說實話吧,別嚇哥了……」賈璉拍拍胸口,還覺得挺驚怕的。

  「呵呵!」迎春又笑了起來,端著茶喝了一口:「哥,你覺得,像大老爺那樣不著調的,還有我親娘那樣伶俐的人,可能生出一個木頭來嗎?你看啊,你都是千伶百俐的,沒道理妹妹待的針扎不動吧!」

  「那……」賈璉指著迎春說不出話來,他其實是想問,你為啥在府裡裝成那樣?

  「我那不是為了自保嗎?」迎春笑著吹了吹茶葉沫子:「我要是表現的太好了,你以為二太太能放心,瞧探春妹妹那樣要強的,二太太還不是整天的防備著,指不定哪時候就把她做為利益籌碼給交換出去呢,唉,我原來想這次我完了,正盤算著後路呢,想著去了孫家,怎麼才能脫身,沒想到哥倒是全替我想好了,真是謝謝哥哥了,到底是親哥啊,就是比別人心疼我。」

  賈璉差點沒跌倒,這個嘴上油花花的小姑娘,怎麼會是自家妹妹,他真的想問問,話說,小姑娘,你到底把俺家妹妹給藏哪了?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9:29 PM

第二卷 第一四五章 阿桂中進士

  賈府最近連空氣都是低沉的,整個府裡,主子主子沒精神,奴才奴才走路彎著腰,還真是,感覺就跟過喪事似的,讓人這心裡實在是不好受啊!

  主要原因就是二小姐迎春不見了,找了好長時間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不知道這丫頭去了哪,賈母這每天哭著罵著讓賈赦還她的二丫頭,弄的賈赦都有點不敢進家門了。

  最後,實在沒辦法,孫家催那五千兩銀子的事情,賈赦拿不出錢來,那個發愁啊,跪到賈母面前哭的那個傷心,賈母實在心疼兒子,沒法子,只好幫著墊了銀子,這才和孫家退了親事。

  賈家這邊愁雲密佈,而章佳氏府上去是熱鬧非凡。

  今兒是放榜的日子,一大清早,黛玉就讓人去貢院門口等著,等到榜單貼出來,第一時間回報。

  弘晝當然也知道今天是放榜的日子,下了朝,就跑到貢院那邊看熱鬧,這傢伙是哪有熱鬧往哪湊,哪有事情往哪擠,整個就是一無事生非的主。

  騎著馬到了貢院那邊,弘晝這一瞧,呵,人還真不少,這屆趕考的舉子們大多數可都在這兒等著呢,有的還不是一個人,還帶了親友團,一大幫子人陪一個人等著看榜,這人擠人,人挨人的,擠的貢院門口一條縫都沒有。

  弘晝眼瞧著這也不是個辦法,就直接下馬,蹬蹬的跑上了旁邊一個酒樓,在二樓找了個臨窗的位置,坐在那塊,喝著茶水,嗑著瓜子悠閒的看熱鬧。

  這個時候可還沒放榜呢,弘晝挨這等著著急,才想叫店小二過來給介紹一下這屆最有希望考中的舉子,就聽到一陣大笑聲:「哈哈,這話說的好,走,跟著爺上去坐會兒,咱們也瞧瞧這屆有什麼人能中……」

  弘晝一聽這笑聲,一聽這話頭,就滿頭的黑線啊,心說,俺的娘哎,我一個王爺跑來看熱鬧也就看了,你說你一個皇帝,每天政事多的做不完,後宮佳麗三千等著你寵幸呢,你不挨宮裡待著,跑來湊什麼湊啊!

  話說,剛弘晝聽到的那聲音,他是一輩子都忘不了滴,正是他親哥哥乾隆的聲音,那乾隆還真的特愛微服出巡,這哪都能瞧見他的身影,真是為後世的電視電影事業做出了傑出的貢獻啊!

  弘晝正挨這想著呢,乾隆已經帶著幾個人登登的上了樓。

  「老五!」跟弘晝一樣,乾隆那對弘晝也是,就是化成了灰也是認識滴,所以,一上樓,立馬就瞧見了弘晝,並且叫了出來。

  一看這躲不過去了,弘晝趕緊起來,笑嘻嘻的跟乾隆行了禮,把乾隆讓到他對面的位置上坐好,這才問:「四哥,您今兒不忙啊,怎麼也到了這塊瞧熱鬧?」

  「怎麼,光行你來,就不許我也來了?」乾隆那眼一瞪,弘晝立馬一縮脖子沒了聲音。

  跟在乾隆身後那倆人,紀曉嵐和和珅這時候也過來了,趕緊的給弘晝行了禮,四個人坐一塊,那都是不老實的人,開始互相編派,倒是鬧了不少的笑話。

  正說話間,就聽到窗外有人喊了:「放榜了,放榜了……」

  這四個人也全都住了嘴,都集中精神看著窗外,想瞧瞧這屆的舉子們都有些個什麼人才。

  紅色的榜單貼了出來,有專門的大嗓門的人念榜,一個個的念著名字。

  有那聽到自己考中的,頓時高興的一蹦三丈高,樂的都不知道該咋樣好了的,還有那沒中的,垂頭喪氣躲一邊不敢言語的,反正吧,啥樣的情形都有,中了的高興的瘋瘋顛顛,不中的是鬱悶的顛顛瘋瘋,幾乎沒幾個正常人了都。

  這就讓弘晝想起了前世的時候學過的一篇課文,范進中舉,那啥,中個舉人都能樂瘋了的,這邊考進士沒樂死已經算好了。

  「你說,這次阿桂能不能中?」乾隆那問了一句。

  弘晝一個機靈,頓時來了精神,敢情自家這位四哥還惦記著人家林妹妹呢,這專門來看阿桂中沒中進士呢。

  和珅那塊乾隆剛一問完,就緊趕著拍起馬屁來:「皇上,額駙爺那啥人,那多聰明,多有才學,能不中嗎?肯定能中。」

  得,這和珅想差了,以為阿桂的福晉是乾隆的妹妹,就上趕著誇阿桂,圖的就是乾隆的歡心。

  可惜的是,和珅平時精明,這次卻沒想到點上,注定這馬屁要拍到馬腿上了,還或者馬腿拍疼了,要挨這馬一蹄子。

  乾隆那聽和珅說完了,立馬臉就拉了下來:「嗯?這麼說,阿桂這一定能中了?」這話說的不鹹不淡的,加點醬油加點醋還有香油,都能當小菜吃了,搞的和珅有點弄不懂皇上這是啥意思了,這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擦了擦頭上的汗,和珅低頭:「那爺說,到底是中,還是不中?」。

  「爺問你呢!」乾隆倆眼一瞪,和珅一縮脖,咱當烏龜還不行嗎,咱也來個無語。

  紀曉嵐這會兒卻笑了起來:「皇上,這話可誰也說不準,這考試嗎,不光憑的是才學,還要靠運氣,那運氣沒在那塊待著,你才華再好,也注定要落榜的。」

  這話中聽,乾隆立馬笑了起來,心說,阿桂啊,乃就是那運氣不好的。

  八過,上天似乎是專門要和乾隆做對滴,紀曉嵐話音一落,那窗外就傳來了一塊高呼:「第五十六名,章佳氏阿桂……」

  得,人阿桂考中了。

  紀曉嵐臉上掛著淡淡笑容,抽了一口煙接著說道:「阿桂這運氣還真不錯啊,第一次考就考中了,小伙子有前途……」

  弘晝坐在一邊偷笑,看著乾隆那黑漆漆的面孔,心裡樂的不行,心說,咱的四哥呀,你還是打消打消那念頭吧,那林妹妹,根本和你不是一路人,你們倆不配滴,不要再想著人家了。

  黛玉一上午的時間都在望眼欲穿啊,一會兒站起來看看門外,一會兒支楞著耳朵聽聽動靜,心裡那個急啊,這報喜的人怎麼還沒到?

  瓜爾佳氏那也急,在椅子上也坐不住了,站在屋裡轉圈圈,一會兒拉著黛玉問:「格格啊,這去看榜的奴才機靈不,千萬別是個不識字的睜眼瞎啊!」

  「額娘儘管放心,那個奴才精著呢,也有些個門道,字識的也不少,肯定能看清楚榜單。」黛玉笑著扶瓜爾佳氏坐好了,又派一個奴才到門口等著,接那看榜的人。

  阿桂則在一旁坐著,沉著臉也不說話,表面上看上去非常非常冷靜自持,其實,這心裡也早炸開了,緊張的不行啊,不過硬撐著而已。

  這一家子正急的不行呢,就聽到外邊有敲鑼打鼓的聲音傳來,一個奴才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福晉,爺,格格,爺中了,第五十六名……」

  「好!」瓜爾佳氏立馬樂的站了起來:「趕緊的,準備賞錢,讓小廝把門口的鞭炮點著了,好好的熱鬧熱鬧……」

  黛玉也笑了起來,趕緊讓人安頓人家來報喜的人,又準備了賞錢什麼的,總之是一通的忙活,不過,這忙的心裡舒坦,總算的,阿桂熬出頭了,中了進士,按理說,這旗人能憑自己本事考中的可是不多,以後,阿桂的前途無量啊。

  雖然說吧,黛玉並不是那種很計較功名利祿的人,不過,阿桂想憑借自己的努力為官作宰的,黛玉也是支持滴,男人嘛,努力向上才是正理啊!



第二卷 第一四六章 木輪子?自行車

  章佳氏府上熱鬧非凡,全都是各權貴家裡來恭賀阿桂考中進士的。

  阿克敦那笑的老臉都快成一朵菊花了,為獨子的這點能為感到自豪,心裡琢磨著,這些都是自家兒媳婦帶來的好運道,自從這個媳婦進門,家裡和和順順的,也沒發生過啥彆扭的事情,阿桂更是一門心思的習文練武,最後考中了進士,這真是喜從天降啊。

  要說吧,這旗人中了進士之後,那做官可是比漢人容易的多啊!

  乃要說了,做大官的那不漢人居多嗎?怎麼竟然說旗人沾光了。

  乃好好的看看清朝歷史,前期那些官至極品的可全多數都是旗人,那時候旗人還爭氣,知道上進,出了不少有能為的,像索額圖啦,明珠之流的,後邊還有馬齊,可是,到了清朝的中後期,這旗人只知道吃喝玩樂,上進的很少,所以,朝中的主導地位才慢慢的被漢人佔據。

  不過,乾隆朝的時候,朝中的重要位置還是被旗人佔據的。

  所以說,阿桂中了進士,本身又是個能幹的,武藝也不錯,用膝蓋想也知道以後一定會前途無量的。

  這阿克敦正在外邊迎接客人,就看到一個小廝一溜小跑,跑到阿桂跟前,笑道:「給爺見禮了,爺,剛和親王府那傳了話來,說是等過了這兩天,要接格格去別院玩,散散心去……」

  阿桂聽了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對小廝道:「你先下去吧,告訴和親王府的人,爺知道了,一定告訴格格,到時候一定去。」

  這小廝才下去,阿克敦就過來了,看著阿桂就問:「怎麼了,和親王府那有什麼事嗎?為什麼要接你媳婦去?」

  「沒什麼事,不過是和親王愛玩,他家一個莊子也建的稀罕,說是很適合休養的,以前格格常去,每次去了這身子骨就會好上許多。」阿桂笑著回答了阿克敦的問話,想了一下繼續道:「阿瑪,兒子這次考中暫時也沒有什麼事情,想陪著格格一塊去,不知道?」

  阿克敦一聽這話,哪有不同意的理,當場一擺手:「你們小兩口的事情自己拿主意,阿瑪上了年紀,管不了了。」

  這是同意了,阿桂也高興的不行,他可不願意和玉兒分開的,也不知道和親王要接玉兒去住幾天,萬一住上幾個月不讓回來,不把他給氣死?

  等著把那道賀的人都接待完了,府裡也安生了,阿桂和黛玉收拾了東西,直接就去了和親王府在西山上建的別院。

  這別院黛玉以前去過,阿桂也來過,當然也算是熟門熟路了。

  這倆人一到大門口,那守門的可是認識黛玉的,當下也不通報,直接就引著黛玉和阿桂進去,順著青石小路一路的走,到了後院一塊平坦的地兒,黛玉和阿桂一起望過去,就看到前方和親王還有福晉正擺弄著倆稀奇古怪的東西,這東西黛玉和阿桂都沒見過,就是倆輪子,中間一個橫木,前邊有彎曲的也不知道是啥的東西,反正是古怪透頂。

  「五哥,嫂子,這又是什麼新奇玩藝?」黛玉一時好奇,走過去手就摸在那東西上面。

  阿桂在後邊那個緊張喲,一直拽著黛玉,就怕那怪東西會傷人。

  弘晝蹲著身子擺弄了幾下,這才站了起來,指著那東西道:「呵呵,這是我和你五嫂子沒事剛弄好的,這東西可是好玩的緊,騎上就能走,你要不要試試?」

  阿桂那仔細的看了看那個東西,不過是一堆木頭弄到一塊的,還什麼騎上就能走,和親王以為他是巧魯班了?

  「就這麼個破木輪子,能走?」阿桂打死都不相信啊。

  「撲哧」可盈笑了起來,站起來指指那東西道:「什麼,破木輪子,阿桂啊,我跟你保證,你就是找遍了整個大清國,再也找不到第三個這樣的破木輪子。」

  可盈這話倒是讓黛玉更稀罕起來,直拉著可盈撒著嬌問:「嫂子,告訴我吧,這是什麼東西,快點啊,你和五哥騎上試試,看看走起來什麼模樣?」

  「這啊!」可盈笑著拍拍黛玉的手:「這叫自行車,剛做的,還沒試驗過呢,讓你五哥先騎吧!」

  黛玉忙著點頭,眼巴巴瞧著弘晝。

  弘晝那最招架不住的就是黛玉這小眼神,當場趕緊投降:「得,別瞧了,五哥這就騎好不,還真是,丫頭啊,五哥也就拿你沒法了。」

  說著話,弘晝牽出其中的一輛自行車來,就要踩上去,結果,可盈一把拽住了:「弘晝,你騎那輛,這輛是你做的,不保險!」

  弘晝那個氣啊,心說,你這是啥意思,哦,我做的就不保險,敢情你做的就保險了,你這是純粹的看不起我啊,我一個大老爺們,可不受這氣。

  白了可盈一眼,弘晝也不聽勸,當場就踩著腳蹬子坐了上去,一個用力,踩著就走,呵,這木頭輪子,哦,不,自行車還真動了。

  當場,阿桂那個汗啊,抹了一把汗,心裡暗想,得,一會兒不知道和親王回來該怎麼譏笑我了。

  黛玉更是,看的那個驚喜啊,沒見過這麼靈巧的東西呢,不用牛不用馬的,踩上去就能走,這玩意咋做的。

  「瞧見了吧,我說能走就能走,你們還不相信,真是,不知道嗎,信和親王得永生……」弘晝踩了一圈,心裡那個得意喲,顯擺的朝黛玉擺了擺手,又得瑟的衝著阿桂直拿眼神示威,氣的阿桂,好懸沒衝上去把那破木輪子給拆了。

  有的時候啊,人呢,是不能太過得意的,太過得意容易樂極生悲。

  弘晝就是很好的例子,才踩了沒兩圈,只聽到咯呀一聲響,接著,咚的一聲,壞了事了,那個自行車散了架,弘晝也一屁股給摔到地上,疼的直哎呀。

  可盈憋著笑,讓人過去把弘晝給扶了過來,她一邊幫弘晝揉著,一邊笑道:「這次可是服了勁了,就說你做的東西不保險,你還不相信,你一個文科生,幹嘛非要跟我一個學理科的人較勁,想當初……」

  弘晝疼的頭上直冒冷汗,又被可盈這麼嘲笑,再看看一旁阿桂那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這個氣呀。

  「行,爺不行,爺的東西不保險,你的東西保險,你倒是騎上轉兩圈讓爺看看。」弘晝可算是和可盈較上勁了。

  可盈心裡暗笑,知道弘晝這脾氣上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搖了搖頭,牽出另一輛看起來差不多的自行車,輕巧的踩了上去,騎上就跑。

  這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雖然吧,弘晝做的那車子外表看著和可盈的差不離,實際上那是差遠了,弘晝那車,踩起來老費力了,勁小的根本蹬不動,速度也快不到哪去。

  可人可盈做的就強上許多,可盈一個小女子,蹬上去愣是嗖嗖的,乃想該多靈活啊。

  轉了五六圈了,這車子還是完好無損,這下子,連阿桂都服勁了,直衝著可盈誇獎:「福晉真是心靈手巧,古時有諸葛孔明的木牛流馬,福晉這自行車比那也不次了。」

  可盈那個樂啊,不過還是很謙虛了兩句:「哪裡,哪裡,可不敢和那個木牛流馬相比,這只不過是小道而已。」

  雖然吧,弘晝還是不樂意,不過,這麼兩相一比較,倒是服勁了,也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笑道:「盈盈啊,你做的這東西就是比我的好,不服不行啊,我總結了一下啊,你這東西就是結實、耐用又靈活,結論兩個字,靠譜。」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9:36 PM

第二卷 第一四七章 賈璉挨打

  「站住!」

  賈璉才看望迎春回來,迎頭就碰上了他家老子賈赦,原本賈璉還想著趕緊回去呢,結果就被賈赦喝止在院子當間了。

  「給老爺請安!」賈璉趕緊笑著打個千,希望請過安之後,賈赦能夠放他離開。

  卻沒有想到,賈赦根本就沒讓他起,而是摸了摸鬍子問:「這又是去哪了?」

  「回老爺話,出去找迎妹妹了。」賈璉那是有啥說啥。

  賈璉話剛一出口,賈赦這臉色就變了:「不孝的丫頭,找她作甚,讓她嫁人她倒委屈了,啊,我是她老子,生她養她那麼大,拿她換點銀子花又怎麼了,竟然敢跑,跑了就不要再回來了。」

  像這種無情無義的話,賈赦竟然就這麼正大光明的說出口來,還真是,賈璉都替他害臊。

  不過,賈璉卻不敢和賈赦頂嘴,只是把頭垂的更低了,也不敢說話。

  有的時候啊,你想躲事情,卻偏偏躲不過去,就像賈璉這會兒一樣,不想和他爹正面較量,可賈赦這無情無義的卻不想放過他。

  「怎麼,你也不說話,是不是也覺得你老子這事辦的不地道了?」賈赦似乎是有故意拿賈璉撒氣的嫌疑。

  賈璉這會兒要是說幾句軟話,也許這事也就過去了,可是,賈璉別看平時油滑的很,這人啊,心裡還是有幾分正直的,也是有幾分骨氣的人,當場把脖子一梗就強上了:「老爺這話說的很是呢,反正我和迎妹妹都是老爺養大的,今兒把迎妹妹賣了換銀子,明兒把我們一家子賣出去換金子,我們做兒女的,也不敢說什麼……」

  「你!」賈璉這一通嘲諷徹底激怒了賈赦,那臉都氣紅了,過去一腳,直接就把賈璉踹倒在地上,指著賈璉就罵:「你,好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這會兒敢罵上你老子了,今兒我要是不教訓教訓你,指不定明兒就能弒父了,好,好,來人,拿棍子,看我不打死這眼裡沒有老子的東西。」

  賈赦一連勁的說著,硬是讓人去拿棍子,他則是抬腳又要踢賈璉,旁邊的隨從們一看這事兒不對,趕緊的抱腿的抱腿,勸賈璉的勸賈璉,想讓這對父子別再爭吵了。

  賈璉從地上起來,冷冷的看了賈赦一眼,他現在是對這個沒有人情味,心裡眼裡一點都沒有兒女的父親徹底失望了,這哪是當爹該有的樣子啊,分明就是仇人啊!

  想想自己對兒子那是多好,整日的捧著都怕有一時不周到的,哪天見不到兒子,這心裡就空落落的發慌,可是賈赦呢,自從母親去世之後,他都從來沒有看過他一眼,任由自己一個半大小子自生自滅,要不是他賈璉精明了一點,怕是早就不知道被誰給暗害了。

  想到這個,賈璉冷笑起來:「是,老爺說的很是,我既是老爺生養的,當然也由著老爺打殺了,我今兒就在這兒了,老爺直接拿棍子打吧,打死了那是活該,打不死的話,也當還了老爺的養育之恩了。」

  眾人一聽賈璉這話,可真是太不像了啊,似乎有點要和賈赦劃清界線的意思。

  「二爺!」一個機靈的小廝趕緊過來勸解賈璉:「父子沒有隔夜仇,老爺說的那是氣話,二爺何必當真呢,和老爺陪個不是,不都什麼都揭過去了。」

  賈璉笑笑:「這話不當你說,老爺都還沒說話呢,哪輪得到你一個奴才,退下去吧!」

  賈赦這看著賈璉一陣笑,明明是笑著說話的,暗裡諷刺意味卻是極重,當下更氣了,這會兒那奴才也拿來了棍子啥的,賈赦就直接讓人過去按倒賈璉,拿起棍子狠命的就打上了。

  其實吧,賈璉在府裡奴才們當間人緣還是不錯的,幾個奴才按著,其實卻沒使多大勁,不過,賈璉也不能反抗賈赦不是,雖然也挨了兩下,不過大多數的還是躲了過去。

  也早有那機靈的,趕緊上賈母還有鳳姐、另加刑王二位夫人那裡打小報告去了。

  鳳姐正和平兒整理屋子裡的貴重東西,一聽賈璉挨打了,當下手上一顫,一個精美的玉器就掉到地上摔個粉碎。

  鳳姐也沒有那時間去心疼寶貝了,趕緊的帶著平兒就往前院那趕。

  賈母那聽說了,是差點沒氣吐血,這個混帳東西,今兒賣女,明兒打兒的,他到底是啥意思,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這賈母也帶了丫頭婆子,浩浩蕩蕩的趕了過去。

  她一過去,就看到鳳姐早到了,而邢夫人和王夫人也過來了。

  鳳姐一個當兒媳婦的不敢過去和賈赦分辯,王夫人這個兄弟媳婦更是為了避嫌不敢說話了,那邢夫人,平時就怕賈赦怕的要命,這當口哪敢開口去勸,只能眼睜睜看著賈璉挨打。

  鳳姐一看這可不行,再打下去賈璉可就傷的不輕了,一時心急,啥也不管不顧了,直接撲了過去,趴在賈璉身上哭道:「老爺,璉二爺是有不對的地方,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且饒了他吧,若是老爺還不解氣,媳婦情願替璉二爺挨了這打,只求老爺饒過二爺。」

  賈璉趴在地上,也不顧身上有多疼了,本來還氣到不行呢,這會兒卻是甜滋滋的,心說,還是自家老婆知道心疼人啊!

  你看這滿院子的人,就知道勸和賈赦的,沒一個過來拉他一把,只有自家媳婦,一過來就撲到身上要替自己挨打,真真的這心裡裝的是自己啊,唉,以前那些荒唐事,還真是對不住鳳兒了,以後可是要對人家好一點的。

  當然,別人是不知道賈璉這番心理活動的,鳳姐那也不知道啊,她這會兒只是心疼自己丈夫了,哪還管別的。

  就是這時候,賈母過來了,一看這場面,一看這人,立馬氣的不行。

  「你個混帳東西!」賈母直接過去扶起賈璉兩口子,往地上頓了頓枴杖,那聲音梆梆的,聽的賈赦心裡一顫一顫的。

  「你說你越老越不是個東西,前兒就怕迎丫頭給弄沒了,今兒還想把璉兒打死嗎,得,你要真這麼著,我就當沒你這兒子了,我跟著璉二和鳳丫頭過去,也不用在這家裡看著你們生氣了,天可憐見的,怎麼就不帶走我這老東西,也省的受兒子的氣了。」賈母老淚縱橫指著賈赦罵個不停。

  賈赦這聽賈母越說越氣,當下也不敢反駁,跪到地上邊磕頭邊哭:「全都是兒子不是,老太太不要生氣,打罵兒子都成,莫要氣壞了身子。」

  「我說你兩句,你就成這樣了,你下死命的打璉兒,他就受得住!」賈母臉色還是不好。

  這邊,已經有人扶起了賈璉和鳳姐,兩個人趕緊過去給賈母請安,跪到地上,小臉慘白慘白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可憐我的璉兒啊,這都成家立業,當爹的人了,還被你老子這麼打罵,他自己不成器也就算了,我的璉兒有什麼不好的,打成了這個樣子!」賈母那是真心疼賈璉,抱著他痛哭起來。



第二卷 第一四八章 再一次的葬禮

  賈家繼二姑娘失蹤之後,長房嫡子璉二爺一家也一夜之間沒了蹤影,這事情已經成了京城的談資笑料。

  你要是在各大酒樓吃飯,如果不說上兩句關於賈家逼的兒子女兒走投無路的話題,那人家肯定認為你是外地人,說不定是要挨欺負的。

  當然,賈家的事情不過是一時的談資罷了,最讓人關注的還是和親王府的事。

  這位要問了,和親王府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據說,當然,大伙也全都是聽說的,和親王的嫡長子最近得了惡疾,已經遍找名醫,可是,沒一個能治得好的,眼瞧著那小阿哥可就不行了。

  這聽說啊,和親王福晉和老太妃已經哭的昏過去好幾次了,可沒辦法啊,那小阿哥怕是受不住天大的富貴,因此才會得病的吧,反正是眼瞧著就快不行了。

  這會兒,那據說已經哭昏了好幾次的可盈現在正坐在永瑛房裡,屋裡就這娘倆個,可盈坐在床頭,永瑛坐在床尾,正說笑的高興呢。

  永瑛臉上也不知道是塗了啥東西,反正黃乎乎的,一看就像是大病的人,不過,他精神還是很好的,眼中也有神采,正專注的聽著可盈說話。

  「永瑛啊,這是額娘幫你畫的澳洲的地圖,你去了那邊,可要記住了,那裡物產豐富,像是金礦啦,還有寶石礦都有,還有鐵礦銅礦,你可以找人挖出來,寶石做好了之後賣到各國,那鐵礦要留著,額娘去了指導你們練鋼,還有……」可盈一字一句的叮囑自家兒子,生怕有什麼東西忘掉的。

  反正吧,可盈這會兒心裡老不是滋味了,孩子養這麼大不容易啊,這才長大,就要展翅高飛了,說實在的,她還真是捨不得呢。

  「額娘,兒子明白了。」永瑛認真的點了頭,然後把可盈交給他的東西全都仔細的放好了。

  正當永瑛還想問可盈幾個問題的時候,就聽到門外蘇嬤嬤大聲說道:「福晉,太后派了太醫來給大阿哥瞧病!」

  可盈一聽這話,趕緊站了起來,摸了摸永瑛的頭道:「好孩子,趕緊躺下吧,記得額娘教你的……」

  說完話,可盈趕緊出門,而蘇嬤嬤則帶了一個留了長鬍子,看起來挺面善的太醫進了屋。

  這太醫一進屋,先就湊過去觀察永瑛的臉色,發現這孩子確實病的不輕,這臉煞黃煞黃的,可真是嚇人,又讓永瑛吐了舌頭瞧,這舌頭也不是個色,弄的這位太醫疑惑不解,似乎沒見過這種病症啊。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望了,太醫也問了蘇嬤嬤一些永瑛生病的情況,就開始抓著永瑛的手號起脈來,這一切之下,頓時大驚啊,這,這都啥脈象啊?

  永瑛那脈雜亂無章,時快時慢,有的時候甚至摸不著脈,還真是,這太醫想哭死的心都有了,天啊,看了一輩子病,治好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咋就沒見過這麼奇特的病啊!

  過了好一會兒,太醫才從打擊中恢復過來,站起來對著蘇嬤嬤灰心的說道:「這位嬤嬤,下官無能,不知道大阿哥得的是什麼病……」

  蘇嬤嬤就知道一定會這樣的,這段時間來了那麼多的醫生,哪個都是醫術高明的,卻沒有一個能看出大阿哥得的這什麼病,還真是……蘇嬤嬤這心裡刺痛刺痛的,很為福晉傷心啊。

  「既是如此,奴婢送李太醫出去,唉,小阿哥這到底……王爺和福晉還指不定多傷心呢!」蘇嬤嬤一陣的哀聲歎氣,弄的這太醫都為自個兒沒看出病因來而感到不好意思了。

  送走了李太醫,弘晝巴巴的過來看兒子,當然,他也沒讓人跟著進屋,而是一個人躥到屋裡。

  一看到永瑛,弘晝就笑了起來,摸摸自家兒子的腦袋瓜子,問道:「永瑛啊,告訴阿瑪好不好,你額娘到底教的你什麼法子,讓那麼些個大夫都認為你得了不治之症?」

  這幾天,弘晝這心就跟貓抓的似的,癢的難受,就那天吧,賈璉一家從賈府出來,派人跟可盈送了信,就專等著要坐船走了。

  而弘晝得了信,就開始和永瑛商量裝病的事情,弘晝也不知道從哪弄的一些爛草回來,親自搗爛了,把那汁水塗在永瑛臉上,弄的永瑛一臉的病容,他打算讓永瑛就這麼裝病的。

  這邊,弘晝才想著讓永瑛裝病,他派人請太醫去,那頭,可盈已經攔住了,說是這樣不行滴,光化妝不管用,那太醫們一個個精的不行,一號脈可就全露底了。

  弘晝沒辦法,只好讓可盈幫著想想法子,哪知道,可盈把永瑛拽到屋裡,也不知道告訴了他些什麼,反正吧,第二日永瑛犯病,叫了好些個太醫來瞧,竟然都連連搖頭,告訴弘晝,這小阿哥得了不治之症,恐怕是不行了。

  就這事,弄的弘晝這心裡疑惑啊,不解啊,抓耳撓腮的就是想不明白,這不,可盈這才出去,他就躥進來問永瑛,眼看著,這事情要是搞不明白,咱的和親王恐怕吃龍肉都不香呢。

  永瑛倒是也沒有藏私,直接從腋窩底下拿出一個大土豆來,遞到弘晝手上:「阿瑪,就是這玩意啊,額娘告訴我用這個放到腋窩底下,等太醫號脈的時候,一會兒使勁一會兒鬆勁,反正就是那樣的……」

  看著永瑛一副你應該明白的樣子,弘晝這個肉牛滿面啊!

  拿出大巴掌來,在自個腦門上拍了一巴掌,弘晝大罵:「我讓你笨,我讓你糊塗,咋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啊!」

  也是哦,以前他也看過那個啥,李衛當官的,那上面不就也有這一招嗎,怎麼就想不到呢,敢情,這當王爺當的腦袋都退化了嗎?

  「阿瑪,你就別打你的腦袋瓜子了,本來就傻,要是再打,還不……」

  永瑛話還沒說完呢,弘晝就蹦了起來:「不行,這樣下去可是不行,咱還得再辦場喪禮,不然怕是還會變笨的。」

  偶的阿瑪啊,你想辦喪禮就辦吧,不至於拿這個當理由吧,永瑛看著弘晝一臉的不屑,我鄙視你!

  但是,不管永瑛內心怎麼鄙視弘晝,這喪禮還真辦了起來。

  為啥,那弘晝打著要為永瑛躲病的大旗,在沒有任何人敢於反對的情況之下,反第N次喪禮紅紅火火,熱熱鬧鬧的辦了起來。

  得,這京城又有話題了,老百姓一聽到這事,全都瞪著眼珠子,一副很不解的樣子。

  話說,和親王到底是和親王,就是和別人不一樣,人家別人家孩子病了,那是辦喜事沖喜,可人和親王呢,偏偏反其道而行,愣是辦喪事躲病,敢情,這麼些年了,誰也沒有聽說過這辦喪事還能躲病的啊!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9:41 PM

第二卷 第一四九章 驚人的新月

  「你們不要攔我,我要出去,我要去見福晉!」

  小佛堂裡,新月穿著一身白衣,推開兩位嬤嬤和幾個丫頭,直接就往外衝。

  「新月格格,你就別去給福晉添亂了!」魏嬤嬤擦了一把汗,扭動身子又攔住新月,有點哀求的說道。

  「是啊,是啊,新月格格,現在咱王府裡亂的很,小阿哥病的厲害,王爺又正在辦喪事,你就別再添亂了好不?」如意拽著新月一隻胳膊,就差沒跪下了。

  新月甩開如意的手,又看了一眼魏嬤嬤,淚流的那叫一個快啊,她非但不擦,反而雙手緊握,一臉哀愁的說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正是因為這份知道,這份瞭解,所以,我才要去見福晉啊,我在王府住了這麼長時間,都是福晉在照顧我,我感念福晉的恩情,別的無以為報,只能默默的支持她,安慰她,我知道,福晉這個時候一定很傷心很傷心,一個是她最愛的兒子,一個是她的相公,天啊,這是多麼悲慘的事情啊,我怎麼可以不去表示我的哀痛呢!」

  說著話,新月轉過身看著如意:「我知道,你們不瞭解我,不信任我,可是,你們只要知道,我並不是惡毒的人就好了,我不會做出任何有損於福晉的事情的,求求你們了,讓我去吧!」

  眼瞧著,這新月格格又要下跪了,如意這邊趕緊躲,心說,格格唉,你就別害我們了,大人大量放過我們吧。

  魏嬤嬤那邊也擦完了汗,又開始往回拽新月:「格格,你先回房去吧,你的這份心意,我們會替你轉告的。」

  「不!」新月狠命的推開魏嬤嬤,不管不顧的就往前衝。

  「格格,格格……」新月這跑的太突然了,魏嬤嬤和如意都沒有想到,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新月已經跑了好遠的一段路。

  新月衝出小佛堂,衝出後院,就見滿府全飄著白啊,到處都搭了白色的布條,那些下人們也全都綁了白色孝帶,看起來還真是淒涼。

  在和親王府住了這麼長時間,新月的活動範圍一直就是後院這塊,別的地方幾乎沒怎麼去過,她這一時出來,也分不清哪是哪,又怕被人捉回去,就開始隨意亂闖起來。

  很不巧的,新月越走,越是不知道這是去了哪。

  等著新月感覺人越來越多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高高的靈棚,並且聽到了許多的大哭聲。

  新月本來就是那種很多愁善感的人,一聽這哭聲,立馬那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沒一會兒功夫,別說滿臉淚珠了,連衣領都哭濕了,恐怕擰一下都能掉出二兩水來。

  「王爺唉,您老怎麼走的這麼早啊,可讓小的們沒了主心骨啊……」

  「我的爺唉,你這一走倒走,留下小的們可怎麼辦唉,從今往後,再也沒人指使小的去買那十樣錦的果子了,爺唉,這是你最喜歡的果子,您老起來吃一口吧,有脆生生的炸米果,還有甜絲絲的……」

  這麼一陣別出心裁的哭聲,聽的新月都愣住了,心說,敢情這和親王是真沒了,那些下人沒有說假話。

  本來吧,新月是挺恨弘晝的,誰讓弘晝不讓人家見努達海呢,不過,現在一見弘晝沒了,就想了,這王爺沒了,肯定來弔唁的人少不了,說不定,努達海也會來的,那她豈不是又能見到她的天神了。

  一瞬間,新月想明白了這些,淚水那更是像跳樓大甩賣似的往外倒啊。

  這還不打緊,新月乾脆拖著自己那填鴨養出來的肥胖的身體,直接就往靈堂那跑,一邊跑一邊喊:「王爺,您老怎麼就沒了,王爺,你走的好早啊……」

  新月這一哭,一衝可不要緊,把滿府的下人都嚇壞了,心說,這是誰啊,搗亂也不是這個搗法啊?

  要知道,和親王府這喪禮看起來雜亂無章的,其實,都有規矩可循的,哪個負責哭靈,哪個負責添香油,那個負責接待,這都安排的好好的,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女人來,哪個不嚇一跳啊。

  弘晝這正挨棺材裡邊吃麵條呢,心裡還真美滋滋的想著,這新來的廚師不錯,這手炸醬麵做的就是好吃,都快趕上他了,等以後可要多讓他做來吃吃。

  這正做美夢呢,就聽到這麼一嗓子,嚇的弘晝啊,那麵條卡嗓子眼裡不上不下的,差點沒把他給噎死。

  好險的把麵條弄出來了,新月已經撲到棺材跟底下了,穿著白衣,披頭散髮的,挨那痛哭失聲啊。

  本來啊,這時候正有幾個大臣挨這上香呢,新月這麼一出,倒把人家差點嚇個跟頭,心道這人是哪個啊?這和親王福晉貌美如花,不會是福晉的,和親王也沒個小妾,人家閨女還小,也不可能,這到底哪個,怎麼這副德性啊,話說,他們可從來沒見過這麼……呃怎麼說呢,這麼醜陋不堪,不要形象的女人,這簡直就是一瘋婆子啊。

  話說,咱還是先說說新月的形象問題吧,不然啊,乃是領略不到那幾個大臣的心情滴。

  新月這會兒已經被可盈養的,胖了不只一圈,本來苗條的小身子,已經養的膀大腰圓,活像個,說句難聽話,大肥豬。

  乃可以想像一下,一個個子不算很高的女人,那腰圍比身長都長,會是怎麼一副情景,這一走路,身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讓人心驚,再加上那張小臉,圓的跟個球似的,人家別人胖,那是雙下巴,而新月已經胖出了N個下巴了,本來不大不過也不算很小的眼睛,現在因為肥胖的關係,已經只剩下一條縫了,肉肉的鼻子更肉了,長在她那張圓胖圓胖的臉上,簡直就像一個大肉球上安了個小肉球,看的人那個汗啊。

  再加上新月頭也不梳,這頭髮披散著,更顯的她那張臉成了大餅臉,讓人看了直噁心。

  就這麼一副樣子,弘晝趴在棺材沿上偷看了一眼,立馬一屁股坐倒,心說,額滴娘唉,可嚇死人了,這,這,這還是新月嗎?這簡直就是一滿月了啊,咱家老婆就是行啊,這才多長時間啊,就愣把一個蘆柴棍變成了肉包子,這,都趕上大變活人了。

  那些底下哭靈的人,也全不哭了,都愣著看新月哭,看人家哭的那叫一個痛,那叫一個慘,那叫一個惡寒,這些人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新月一邊哭,這一邊也是急啊,心說,怎麼還沒看到努達海,話說,努達海不會不來吧?



第二卷 第一五零章 第一神棍龍套

  「這是怎麼的?」可盈急匆匆趕過來,老遠就瞧見趴在地上哭個不停的新月,立馬這火就大了。

  再瞧瞧四周看熱鬧的人,可盈忍著心頭火吩咐下去:「都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的把格格拉回去,要是把王爺的喪禮攪黃了,看爺和你們算帳!」

  這麼一句話,終於讓眾人回神了,一群嬤嬤丫頭上前,拉胳膊的拉胳膊,拽腿的拽腿,終於把新月從地上給弄了起來。

  「我不回去,我要替王爺守靈,我……」新月這邊還叫嚷著。

  魏嬤嬤手疾眼快,一把摀住她的嘴,心說,我的小姑奶奶,你還要臉不要臉了?你是王爺的什麼人,竟敢說守靈,你是爺的妻妾啊還是姑娘,真是的,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新月終於安靜下來了,這世界也美好了,可盈總算鬆了一口氣,話說,剛她看到新月的時候,真是嚇了一大跳,好懸一口氣沒上來給憋死,這新月怎麼一段時間沒見就變成這樣了?

  再仔細一想,可盈就明白了,她讓張魏兩位嬤嬤看著新月,盡量讓她少動,又交待廚房那邊一天五頓的給新月做飯,做的那些飯菜全都是油大肉厚還好吃的,每次還要兩位嬤嬤看著新月吃完,再喝碗濃糖水,就這麼餵養,不胖才怪。

  再加上,這人啊,不讓動彈,一無聊起來就要琢磨幹點啥,不讓走動不讓看書不讓做針線的,可不就剩下吃了嗎,這吃飯也能上癮的,只要你吃的上了癮,那嘴就住不了了,可著勁的給你撐個大胃王出來。

  新月可不就是這樣,多吃多餐又不動彈,不胖成豬才怪呢!

  琢磨完了,可盈看看棺材裡的弘晝,對他笑了一下:「爺的炸醬麵可還夠,不夠的話我讓人再送一碗。」

  周邊的人好險沒跌倒,心說,只聽說這和親王福晉賢惠,不過沒見過,這次見了,還真和外邊說的一個樣,就像和親王這樣荒唐的,給自己辦生喪的,有幾個女人能受得了,瞧人家福晉,多好啊,不但不怪和親王,還問你麵條夠不夠吃,這樣的女人難找啊!

  「夠了,夠了!」弘晝在可盈笑意盈盈的眼光下,哪還敢說不夠啊,找揍嗎?

  見弘晝還算識時務,可盈也不為難他,笑笑轉身就要走,就這時候,蔡管家一頭汗的跑了過來,一進門就道:「爺,外邊來了兩個和尚道士,說是知道爺和福晉的來歷,一定要進來見見你們。」

  「什麼?」弘晝挖挖耳朵,確定自己沒聽錯,直接就從棺材裡蹦了出來,拽著蔡管家就問:「什麼和尚道士,長什麼樣?」

  可盈也是支愣著耳朵用心聽著,似乎,這裡的和尚道士有的有些道行呢,可不能輕易得罪的。

  「一個跛腳道士和一個癩痢頭和尚,穿的破破爛爛,硬是不走……」

  蔡管家話還沒說完,可盈和弘晝全都呆了,這,這兩個人似乎是經常在紅樓裡出沒的啊,可以稱得上第一神棍龍套了,啥地方都能看到他們的蹤影。

  化英蓮出家,說黛玉還淚,送風月寶鑒,幫寶玉治病,送寶釵金鎖,這一系列的事情可全都是這倆人幹的啊,話說,這倆人還是有些本事的,就是這德性不咋滴,動不動就要化人出家,要和尚道士都這德性,那滿天下的人可不全成出家人了?

  「去,把人給爺請進來!」弘晝好奇心大動啊,真想看看這紅樓裡的第一神棍是啥樣子。

  「唉,奴才這就去!」蔡管家領命下去了。

  可盈看看四周,抬抬手:「還愣著做什麼,把這靈堂裡的東西收起來,把場子打掃一下,那棺材抬下去,小心一點,別把東西磕碰壞了,王爺下次做生喪還要用呢……」

  那些來弔唁的官員親朋們一聽這話,想哭的心都有了,敢情和親王敢這麼胡亂作為,都是福晉給慣出來的毛病啊,瞧這話說的,下次做生喪還要用,什麼叫下次啊?這喪禮,難道辦的越多越好嗎?

  弘晝把那些官員們打發走了,和可盈到了後廳,就看到那裡已經站了一個和尚一個道士,其實吧,這倆人說是和尚道士,那穿的就跟乞丐差不離,衣服又髒又破,臉也不定多少天沒洗過了,髒的要命。

  「兩位師父,不知道要見本王有什麼事情?」弘晝一進門,那大嗓門就嚷上了。

  那和尚道士對視一眼,笑了一下,才轉向弘晝施了禮,朗聲道:「王爺福晉非本世中人,卻為何入我世間?」

  果然有道行,可盈和弘晝也對視了一下,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各自的想法。

  「大師也說了,我們非本世中人,至於為什麼到這個世間,那也不是我們能夠想明白的,不過,既然是來了,肯定有我們的緣法,大師說我說的對不對?」可盈笑著上前,溫言軟語的和那倆神棍打起了太極。

  「阿彌陀佛!」和尚唱了個諾:「這位施主這話不錯,不過,你們既然來了,卻為何不遵守這世間的法則,硬是要破壞那即定的命運,讓許多事情脫離了原來的軌道,弄的這世間亂了起來,哪個也瞧不清未來將會是怎麼樣了。」

  敢情這是來問罪了,可盈心裡暗笑,也不惱,悠閒的圍著這倆人轉了一圈,才道:「大師這話說的重了,我們可承受不起,您看我家爺,明明不喜歡辦喪事,可為了那史書上記載的一句話,愣是硬著頭皮不停的辦喪事,我們容易嗎?」

  一句話,弄的那倆神棍神情尷尬起來,心說,這和親王福晉好利的一張嘴。

  「福晉,王爺辦喪事的內幕,你們知我們知,大家明人不說暗話,我問問,永瑛小阿哥是怎麼回事,明明該死的人,為什麼……還有林姑娘怎麼回子事,她是來還淚的,都不和賈寶玉常見面,這淚怎麼還?還有那個迎春,明明馬上就要入薄情司的人了,怎麼還活的悠哉悠哉的,賈璉一家可沒有那兒子的命,怎麼現在賈芳長的好好的……」跛腳和尚一連串的問話,弄的可盈倒退了一步,臉上也變了神色。

  想一想,這話說的還真對的很呢,他們確實改變了不少人的命運,不知不覺的,難道已經影響了歷史的走向?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9:45 PM

第二卷 第一五一章 坑爹呢

  「照你這麼說,那就得我們家兒子死了,林丫頭整天病病歪歪最後讓那個賈寶玉給踹了,再把自己個兒給氣死,迎春姑娘嫁到孫家,遭遇家暴,讓人給打死,再把賈璉的兒子掐死,這就對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弘晝這會兒開口了,瞇著眼看著兩個老神棍,臉色很是不善。

  「這位施主,看起來,你還是知道一些人的命運和未來走向的呀!」癩痢頭和尚一臉神秘笑容。

  「無量天尊,王爺說的是,這些都是他們原本的命運,哪知道讓你們給改了,這麼一弄,恐怕這世上要亂套了啊!」跛腳道士也開口說了起來。

  這兩個人一唱一和的嘴上不住,聽的弘晝這神色更加的難看,可盈也咬著牙,心裡窩著火呢。

  「還有那個新月,原本和努達海是前世命定的緣份,這次也讓你們給拆散了……」跛腳道士轉過身來,看著可盈和弘晝數落著,一臉全都是你們的錯的神情。

  「呵呵!」弘晝笑了起來,抬手指著兩個神棍問:「你們即是能掐會算的,知道所有人的未來,那知不知道你們自己的命運如何啊?」

  弘晝問這話,可盈倒是笑了起來,她和弘晝心意相通,怎麼會不瞭解弘晝的用意呢?

  兩個老神棍很是震驚了一把,然後一臉平和笑容:「我們都是出家人,不在五行之中,跳出六道輪迴,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當然不可能和凡人一樣有生老病死,還用得著……」

  「我讓你出家人,我讓你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

  兩個神棍話還沒說完呢,弘晝也不知道從哪拿出來的雞毛撣子,過去照著兩個人劈著蓋臉的就敲打起來了:「打的就是你們出家人,做啥不好,專裝神棍,還標榜自己很善良,很親切,私底下全都是黑心鬼,打著半仙的名義,行拐賣人口的行為,我讓你能掐會算,你怎麼不算算自己今天到這兒得挨一頓打呢!」

  弘晝罵罵咧咧,手下一點都不留情面,打的兩個老神棍呲牙咧嘴,疼的不行,兩個人同時高呼:「施主,住手,你這是不敬神仙,會遭報應的……」

  「媽的,老子不怕遭報應,老子遭的報應還少嗎?」弘晝把雞毛撣子一扔,把衣服一脫,就要赤膊上陣。

  兩個神棍一看這,嚇的趕緊要往桌子底下鑽。

  可盈這會兒看的極解氣,當然不能任由這倆人跑了,她和弘晝追過去,一人一個,追打兩個老神棍。

  見弘晝罵人出氣,可盈這心裡憋著的一口氣也要出出來,也不管什麼淑女風範,大家氣度,反正這塊也就他們兩個人,再加上兩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老東西,也沒別人看著,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奶奶的,你們不提這事還好,你們提起來,姑奶奶就滿肚子的火,我們本來好好的,愣是把我們弄到這裡,這都他媽的的什麼世界,腦殘遍地走,叉燒多如狗,委屈死姑奶奶我了,這也就得了,反正也就這樣了,我們也認了,咱過自己的小日子,順便能拉的人也拉上一把,惹到的人咱也坑一把,哪曉得,你們今兒過來磨磨嘰嘰的,我倒是要問問了……」可盈挽起袖子,拉住那個癩頭和尚的衣領,直接就把人給揪了過來。

  「小姑奶奶,您問,您問……」老和尚沒見過這麼凶悍的女人,也嚇壞了,連說話的語氣都變了。

  可盈皺皺眉頭,聞到和尚身上那股子臭味,熏的不行,一把又把和尚推開,大咧咧的問道:「我問你,既然上天把我們兩口子丟到這兒來,肯定是有他的用意吧,他既然把我們弄了來,當然得讓我們活的如意了,我們救個把子人怎麼了,要真是想一成不變,又把我們弄來做啥?」

  可盈這番問話,倒是讓兩個神棍驚住了,仔細一想,也是喲,這上天做事自有用意,要是想一成不變的話,幹嘛弄兩個異世界,還知道大伙命運結局的人來攪和一把,保持原樣不就好了嗎?

  「是,你們趕緊回答!」弘晝先被可盈這一鬧騰嚇了一跳,好久沒見自家老婆這麼精力十足的樣子了,還真是懷念呢,現在看兩個神棍給問呆了,當然也開始不依不饒起來。

  兩個神棍當然回答不出來,以他們的修為,怎麼能想明白這個理?

  「趕緊回答啊!」弘晝上前一步,作勢要打人,嚇的兩個人趕緊跳開,廢話,不趕緊跳還得了,剛才挨的那幾下子還真疼呢。

  「放著好好的日子不讓我們過,把我們丟到這種落後的時代,這還不算完,身邊淨給弄些個腦殘,沒幾個正常人,好容易我們擰過來幾個,你們還來找茬,還想把正常人再變回腦殘,你們知道我們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日子有多難熬嗎?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嘰嘰歪歪的讓人厭煩,你們知道你們這是什麼作為嗎?你們這是坑爹呢,真是把我們兩口子給坑害苦了,好,既然你們這麼說,要回復原來的樣子,也行,先把我們送回去,咱一切好說……」弘晝大罵啊,完全把這幾年窩的火給發洩出來了。

  兩個神棍擦了一把汗,心說,天啊,這異世的男女都這麼厲害嗎,咱仙家的身份人家都不怕,還敢打神仙,真是,夠剽悍,夠威風,這人厲害,咱惹不起啊。

  話說,俗言道,鬼怕惡人磨,這神仙怕也是一樣嗎,碰上那軟弱的他也上趕著欺負一把,碰上那強橫的,他也得躲著人走啊。

  「對,好不容易摸到了你們,得趕緊把我們送回去,趕緊的……」可盈也點頭附和弘晝的話,這會兒也不嫌和尚髒臭了,過來就拽住和尚的衣領,對弘晝大聲道:「弘晝,找繩子來,今兒就把這倆人綁這了,什麼時候不送我們回去,什麼時候不放他們倆走。」

  「行,你等著,我這就拿繩子來,咱們今兒好好的和他們說道說道,怎麼也得賠償咱點精神損失費吧!」弘晝說著話就要往外走。

  那個和尚一臉的痛哭流涕:「王爺,福晉,饒了我們吧,咱不說了還不行嗎,你們願意咋樣就咋樣吧,我們再也不在這世間行走了……」

  「是,咱再也不亂插手了,這地界交你們折騰了好不好?」跛腳道士也似乎有點害怕的樣子,苦著臉和弘晝求饒。

  弘晝和可盈對視一眼,得,這裡邊有內情啊!

  「不行,今兒你們得徹底說清楚!」可盈倒有幾分不依不饒的樣子了。

  弘晝則過來唱起了白臉:「盈盈啊,看這倆人可憐巴巴的,咱行行好,別鬧了,放了他們吧!」

  接著,弘晝就收到了感激的眼神四枚。

  「你們不是神仙嗎,怎麼還怕我們兩個凡人?」可盈似乎有點疑惑,抓著和尚就問。

  和尚收起淚水來,站直了,做了一副高僧的樣子:「兩位,實話說了吧,咱們拿你們也沒辦法啊!」

  緊接著,和尚道士一搭一唱的把事情講了出來。

  原來,弘晝和可盈也不知道是哪個大仙大神的給弄來的,反正吧,這倆人身份很特殊,看著像是凡人,哪知道神仙拿他們也沒法子。

  這神仙想要別的凡人的命,很容易,可是,到了這倆人面前,那仙術就不靈了,一點都施展不起來,誰也不知道這是啥原因。

  要不是因為這樣,他們早就把這世間給導正過來了,哪容得了這倆人胡鬧啊。

  當然,這也正是剛才弘晝追打這倆神棍,倆人還不了手的原因,不能施展仙法,他們倆也和普通人無異,那是打不過弘晝滴。

  弘晝和可盈聽完了,心裡暗自高興,喝,終於不用怕了,剛那倆老神棍進來的時候,這倆人還犯嘀咕呢,人家是神仙啊,就怕一個不對勁把他們倆給滅了,現在倒好,他們施展不了法術,咱還怕他們做甚。

  「這麼說來,你們確定要走,不再來這個空間了?」可盈還有點不放心,詢問了一番。

  「對,姑奶奶,你這麼厲害,我們敢不走嗎?」老道一臉的苦相。

  「呵呵!」可盈笑了起來:「那好,走之前我們再借你們的名義做件事情……」

  可盈想讓這倆人做啥啊?

  原來啊,可盈正愁沒辦法把永瑛給弄出去呢,現在這倆人來了,倒讓她想到了一個辦法,反正這倆人也是人販子,就藉機坑他們一把吧。

  可盈的意思是這樣的,讓這倆人走的時候帶走永瑛,當然,永瑛是不會跟他們走的,帶出去之後,把永瑛安頓在一個小莊子上,等鳳姐一家走的時候,讓永瑛和他們一塊走。

  當然,這事情不能說出來滴,可盈就對外說,永瑛阿哥的病好不了了,這一個道士一個和尚來府上,說永瑛阿哥有仙緣,要化他出家,只有這樣才能保命。

  反正這事倆人也幹了不少,他們應該也不會介意滴。

  和親王府對外就說,永瑛阿哥跟和尚道士走了,去哪裡修煉去了,反正吧,就是指不定幾年才能回來一遭呢。

  當然,要是太后和太妃問起來,可盈就在這倆人面前大罵和尚道士,就說是這倆人把永瑛給拐走了,說這倆人不近人情,明明能治好病,偏偏不給治,不把人給他們就眼睜睜瞧著小阿哥斷氣,可盈和弘晝也沒辦法,不能眼瞧著兒子死吧,只好忍痛割愛,讓永瑛跟這倆人走了。

  要是太后和太妃生氣的話,就讓倆老太太使勁罵這倆人出出氣,反正他們是要走滴,又不在這空間了,被人罵罵怕啥。

  倆神棍聽完了可盈的話,一個跟頭好懸沒栽倒,又想到了剛弘晝說的話,看著可盈的眼光就不一樣了,倆人心裡流淚啊,那個痛苦啊,心說,你這是坑爹呢!



第二卷 第一五二章 元春下旨

  「聽說,和親王家的小阿哥出家了?」

  元春端著茶水,皺著眉頭看向黛玉,知道的是她嫌這茶水難喝,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好心的替人家和親王家難過呢。

  黛玉拿帕子擦了一下眼角掉下來的淚珠:「並不是出家,只是病的太過嚴重了,被兩位大師給帶去瞧病呢,說是過幾年病好了就回來的,永瑛那孩子也是我從小看大的,這一走,心裡還怪想的慌呢!」

  黛玉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真以為永瑛是真病的太厲害了,沒有辦法才跟出家人走的,心裡還是蠻難過的,到底,永瑛從出生不久就跟她在一塊,這麼多年,感情還是非同一般的。

  「這樣啊,我說怎麼那天太后為這事發了好大的一通火,就連和親王福晉那般得寵的都挨了罵,皇后娘娘也受了牽連,在太后面前陪了好一通的小心呢!」元春低頭,滿眼的算計。

  「太后發了火,太妃在府裡也氣的不行,罵了和親王一大通,這幾天也不出門,只在房裡生悶氣,可是把和親王兩口子愁壞了。」黛玉也端起茶來,剛要喝上一口,就聞到這茶的味道不太對勁,遮掩的碰了碰嘴角就放下來了。

  元春看著黛玉,見她容光滿面,氣質高雅,就這麼坐在這裡,就跟個天仙似的,這後宮這麼多的漂亮女人,哪一個也是比不上的,忍不住,元春就有一點的嫉妒,暗羨黛玉的命好。

  又過了一會兒,元春笑笑,拍拍黛玉的手問:「我跟你打聽個事,你在外邊見識的多,那薛家妹妹到底怎麼樣?這模樣品性如何?」

  黛玉淡淡一笑,擺正了姿勢,看向元春,發現她眼裡暗含了幾分期盼,心裡明白了,這是賈母和王夫人的博奕到了最後關頭,王夫人幹不過賈母,就向元春這邊來求助了,想要讓元春下旨,把寶釵配給寶玉,好擠掉賈母選中的史湘雲。

  心裡暗自琢磨了一下,黛玉才裝成一副苦思的樣子道:「薛家的那位姑娘我見的不多,不過,聽外邊的夫人們講,這位姑娘很是不錯,容貌那是一等一的好,性子和順且隨時從分,再加上管家理事也是一把子好手,真真的好媳婦人選,已經有不少的官家太太跟我打聽來著,想要把薛姑娘配給自家的孩子。」

  說完了這話,黛玉心裡都不相信,心道,才怪呢,就薛家的身份地位,就薛大傻子那混勁,有誰家敢上門提親?那薛寶釵都十九了,還沒有出閣,這就說明人但凡有點家世的人家都瞧不起她的出身,要是有個差不多點的人家肯要她,何至於那麼沒臉沒皮的硬巴著寶玉啊,話說,那賈寶玉是什麼好玩意嗎?不過是個沒能為總靠父母蔭庇的傻子而已。

  黛玉知道內裡的情形,可惜的是,元春並不知道,王夫人每次來看她,總說薛家姑娘怎麼怎麼好,讓元春真以為薛寶釵就是那天底下最好的了,這次又聽黛玉誇獎,暗下了要把寶釵指給寶玉的決心。

  「照你這麼一說,這寶釵還真真是個好人了,呵呵,這我也就放心了。」元春滿臉笑容,很是高興。

  既然元春高興,黛玉也跟著笑了笑,又坐了一會兒之後,也就起身告辭了。

  出了皇宮,黛玉冷冷一笑,暗道,王夫人打的好主意啊,自以為薛家銀錢無數,想要讓寶玉娶了寶釵,好得到薛家的家財,哼,真真的頭髮長見識短,她又哪裡曉得,薛家比賈家也好不到哪去,不過是個空殼子了。

  不過,既然王夫人想要讓賈寶玉娶了薛寶釵,也就如她的意吧,讓她和薛姨媽這對姐妹到時候相互瞧瞧,都在盤算對方,結果盤算了些什麼,她林黛玉倒是對姐妹反目這樣的戲碼很感興趣呢!

  果然就和黛玉想的一樣,沒兩天,元春就下了旨意,說是薛家姑娘溫儉恭良,很有婦德,賜婚給寶玉,另外,也選了迎娶的日期。

  這旨意一下,賈家可是亂了套了,有歡喜的,有憂愁的,反正,各人有各人的心思。

  賈母當場就呆了,過了一會兒,灰心的打發走了傳旨的小太監,並讓人把史湘雲送回家中,回屋裡很是感慨了一番。

  王夫人則是一臉得意的樣子,在她和賈母這麼多年的爭鬥中,終於,她王氏也算是贏了一回,哼,以前賈母仗著有個好女兒,不把她放在眼裡,這次,也讓她嘗嘗她家元春這個好女兒的滋味。

  話說,老太太,你自己親自養大的孫女,不和你親近,反而到最後反咬你一口,這滋味不算太好吧。

  賈母在屋裡,躺在床上詛咒王夫人,暗罵王夫人頭髮長見識短,算計見識還不如一個鄉下老婆子,薛家什麼樣的人家,不過是個皇商,那皇商再怎麼說都是商人,士農工商,商人可是最低層的啊,地位還不如鄉下種田人,這樣的人家,怎麼能夠配得起她的寶玉?

  罵完了王夫人,賈母又罵元春,這個小蹄子,長大了翅膀硬了,就不把她這個奶奶放在眼裡,只知道和當娘的近,也不看看她那娘是個什麼德性,到最後,指不定元春就會毀在王夫人手上呢。

  賈母這邊一片灰暗,而薛姨媽從王夫人房裡出來,一片喜氣洋洋的回了梨香院,看到正坐在床上做的寶釵,就高興的拉著寶釵的手笑道:「我的乖女兒啊,咱們的心事可算是了了。」

  「太太,你這是打哪來,怎麼這般高興?」寶釵抬頭看了薛姨媽一眼,很是疑惑,不過,馬上就低頭又開始做起了針線活。

  薛家這段日子可是不好過,鋪子一個比一個賠錢,再加上薛蟠不長進,花錢如流水,現在的薛家手頭上緊的很,已經要靠寶釵做針線賺錢了。

  「快別做這個了,小心傷了眼!」薛姨媽笑著拿開寶釵手裡的布料,坐到寶釵邊上,摸摸寶釵那油光水滑的頭髮道:「我的兒,你可是給為娘爭氣,嫁了好人家啊,剛宮裡娘娘來了信,說是要把你指給寶玉,擇日完婚呢,你想啊,現在是你姨媽當家,寶玉又是她唯一的兒子,這宮裡還有娘娘撐腰,將來,這偌大的國公府,還不全都是你和寶玉的……」

  寶釵一愣,手裡的針線掉了也不知道,這心咚咚的直跳著,臉也紅的不行,多年願望成真,她還真有點不敢相信了。

  「我的兒,為娘這真真的高興,趕緊的,你也別做活了,咱們盤算一下你的嫁衣,還有一些嫁妝,不管怎麼湊,為娘都要為你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不能讓賈家的人瞧不起咱。」薛姨媽樂的拉著寶釵自說自話。

  寶釵也在心裡盤算起了要帶多少嫁妝,還有到了賈府該怎樣當家做主,怎樣不讓人拿捏,反正吧,想了很多,都是有關於未來美好生活的嚮往,她這會兒又哪裡知道,本來還以為嫁到賈府就嫁到蜜罐裡了,卻哪料根本就是一火坑啊。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9:47 PM

第二卷 第一五三章 送子遠行

  「永瑛啊,到了那邊,凡事多長個心眼,做事情千萬不要衝動,還有,想要什麼的就跟下人們說,千萬不要委屈了自個兒……」

  坐在搖晃的馬車上,可盈摸著永瑛的頭,一臉的不捨的吩咐這吩咐那。

  「額娘,我知道了,我走後,你和阿瑪也要多注意身體。」永瑛抬頭,眼含淚珠看著可盈,這孩子還是太小了啊,經不住這樣的離愁別緒。

  弘晝也是不捨啊,不過,他一個大老爺們,總不能跟個女人似的哭哭啼啼吧,乾脆扭過頭,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匡當一下子,車輪似乎碰到了一塊大石頭,一下子晃悠起來,弄的車子裡的三個人差點沒被甩出去。

  弘晝伸手,一把抓住可盈,另一隻手拉著永瑛,關心的問兩個人:「怎麼樣?沒碰著哪吧?」

  說著話,又掀簾子問趕車的高福兒:「爺說,高福啊,怎麼這麼不經心,把福晉和小阿哥磕著碰著了你擔得起嗎!」

  「爺啊,奴才經心著呢,不過,您看這黑漆漆的,奴才這眼也不是那燈泡,哪看得那麼清啊!」高福回頭,哭喪著臉。

  「得,爺不過說你兩句,你倒有理了,小心趕車啊!」弘晝直接一甩簾子,又鑽了進去,開始慰問自家老婆孩子。

  沒辦法,永瑛要走了,弘晝和可盈總得送孩子走吧,可是,清代規定,但凡皇子宗室的,沒有皇上的旨意不得隨便出京,這也是防止皇子們拉攏權臣造反的意思。

  弘晝那正是皇弟,皇上重點防備的對象,怎麼著都不敢出京的,為了孩子,明的不行就來暗的,大晚上的和可盈猛趕路,想要送永瑛去通州,那塊,賈璉一家子,還有和親王府門下的一些包衣奴才已經等著了,弘晝得去吩咐這些人一通話。

  「盈盈,你看看這道,你看看這車,你說啥時候才能把那防震的馬車給弄出來啊,咱也好坐的舒服一點。」弘晝一鑽進車裡就開始抱怨起來。

  可盈立馬拉下了臉:「你還說呢,讓你找個橡膠,這麼些年了還弄不來,還想要什麼防震馬車,做夢去吧!」

  摸摸光腦門,弘晝呵呵一笑,也不敢說啥了。

  緊趕慢趕,終於趕到了通州。

  在通州碼頭,弘晝跳下馬車,伸手抱永瑛下車,又想要扶可盈,哪知道卻被可盈瞪了一眼,人家已經輕巧的跳了下來。

  三個人下了車,就看到通州碼頭這塊黑壓壓的一片,走近了一瞧,這人還真多呢。

  賈璉一家四口可盈是認識的,當先就過去和鳳姐打招呼,又摸摸站在鳳姐旁邊,一臉好奇表情的賈芳,笑道:「這是賈芳吧,這孩子長的還真漂亮,來,我這裡也沒什麼好東西,這個玩意給你路上玩吧!」

  說著話,可盈遞過一個精美的盒子,鳳姐趕緊笑著收下了。

  弘晝已經拉著永瑛過來,賈璉趕緊跪下請安,卻被弘晝一把拉住:「得,別跟爺來這虛的,這是爺府上的小阿哥,要跟著你們去的,以後多照管著點。」

  賈璉這一愣,沒想到這小阿哥年紀小小的和親王竟然放心讓他一個人遠行,還真是……不知道說啥好了。

  「來,永瑛,過來認識一下,這是賈璉,你就跟著他吧,一路上要聽話,不要貪玩,知道不知道。」弘晝拉過永瑛來,硬是把他塞到賈璉旁邊,那意思就是,這人你給爺看好了,反正就是硬賴給你了,不管也不行。

  賈璉沒辦法,雖然感覺照顧小阿哥的責任有點大,卻還是苦著一張臉應了下來。

  可盈這又轉到了迎春旁邊,見這小丫頭並不像書上寫的那樣木木呆呆的,反而看起來溫和嫻靜,卻又不失精明,是個有主意的女子,當下心裡也喜歡上了,拉過迎春的手來笑道:「這是迎春姑娘吧,長的還真好。」

  說著話,摸了摸迎春的手,調戲人家小姑娘一把,在迎春臉紅紅的時候小聲道:「你且放心,到了那邊自有咱們的人關照,沒有誰能欺負了你去的,你有什麼本事能為的,也放心大膽的施展出來,別總想著自己是個女人,不敢做這不敢做那的,女人怎麼了,不比男人差,那邊啊,咱們女人照樣想幹啥就幹啥的。」

  可盈這一通話,讓迎春徹底呆了,這,這是一個親王福晉說出來的嗎?真是不敢相信啊!

  迎春回頭,滿臉疑惑的看著鳳姐,鳳姐也笑了起來:「迎丫頭,福晉性格爽利,有什麼說什麼,你放心,她啊,不會害你的,你聽著就是了。」

  可盈又和鳳姐交待了一些話,抱過永瑛來,揉搓著好一頓不捨,最後,硬是狠起心來把人交給了賈璉兩口子,拉著弘晝的手,兩口子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命高福趕緊趕車。

  等馬車走的遠遠的,弘晝和可盈才掀簾子回頭去看,可四周黑乎乎的,離的這麼老遠,哪還看得見啊。

  弘晝這一路上硬忍著的淚水這下子可就掉了下來,永瑛可以說是弘晝一手帶大的,從剛生下來,每天就帶著他玩,帶著他鬧的,長這麼八九年,一下子就要走了,這心裡,還真是酸溜溜的難受呢。

  「盈盈!」弘晝摟過可盈的腰來:「爺這心裡怎麼就這麼不好受,盈盈,你給我揉揉胸口,這胸口憋悶的慌。」

  可盈撇了弘晝一眼,見這傢伙滿臉淚水,頓時差點沒跳起來,拍了弘晝一巴掌,笑道:「你丟不丟人啊,大男人還流淚……」

  「男人就不行哭嗎,你沒聽說嗎,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我哭咋了,我愛哭……你,你還笑,永瑛走了你高興了是吧,沒見過你這麼狠心的女人。」弘晝立馬不樂意了,開始和可盈反駁起來。

  可盈嘴角掛著淡淡笑容,也不和弘晝計較,拍拍自個肩膀問:「喂,肩膀借你靠靠,要不要?」

  「才不要呢,就你那小肩膀,還不得讓爺給靠塌了。」弘晝嘴上不屑的說著,卻直往可盈身邊靠,最後,摟著可盈的腰,把頭靠在她肩上小聲道:「回去就把婉馨接回來住兩天,爺想他了。」

  「好!」可盈笑著回答。

  「回去咱們一家去莊子上住去,散散心。」弘晝又開始提起要求來。

  可盈拉著弘晝的手,難得的滿臉柔情蜜意:「行,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碼頭這頭,永瑛硬忍著心傷,看著弘晝和可盈的馬車遠去,慢慢的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這才起身對賈璉和鳳姐道:「咱們走吧,還要趕路呢……」



第二卷 第一五四章 金玉良緣

  「怎麼就這麼急了?」

  賈母看著站在地上的王夫人,一臉的不高興:「咱們寶玉怎麼說都是國公府的公子,這親事能這麼匆匆忙忙就辦嗎?讓人怎麼說咱家啊?」

  王夫人低著頭,撇了撇嘴,抬頭的時候卻是滿臉的笑:「回老太太話,不是我偏要這麼著急的辦,實在是老爺那邊,派了一個外地的學政,要趕著上任了,咱們總不能不讓老爺喝個媳婦茶就走吧,這也是實在沒辦法的事,我這邊都和薛家陪了好大的不是呢,人家也不願意這麼急著辦啊!」

  「即是這麼著,那我也不說什麼了,我老了,也管不了那許多事,你們看著辦吧!」老太太揮了揮手,很是無力的說著。

  等王夫人答應著出去了,賈母這才啐了一口:「把我當老糊塗了,什麼給薛家陪不是了,我看著,那是薛家急著把姑娘嫁進來呢,商家就是商家,一點都不大氣。」

  不管怎麼著吧,賈寶玉和薛寶釵的婚事已經提上了賈府日程。

  因為婚期定的急,這滿府的主子下人就開始忙活上了,送聘禮,裝房子什麼的,還要準備請貼,事情多的要命。

  王夫人一人忙不過來,實在沒辦法把探春也拉了來幫忙,就連那寡居輕易不出面的李紈都開始出頭露面了。

  這時候,王夫人才想起鳳姐的好來,要是鳳姐在,這些事情哪用得著這麼忙活啊,她一人就能料理的妥妥當當,這丫頭,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虧了對她那麼好,這說走就走,連個話都不留。

  一家子忙活,賈寶玉那邊就跟個沒事的人一樣,整天該吃吃該喝喝,實在無聊了,就跟小丫頭們玩一會兒,真真的富貴閒人,不操一點的心。

  好不容易,把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婚期也就到了。

  黛玉這邊也接到了喜貼,一大早就拿著那貼子在手裡玩,紅袖過來的時候正巧看到她把貼子扔在桌子上,正吩咐小丫頭替她梳妝打扮呢。

  「格格,這是賈府的喜貼吧,那個賈寶玉要娶親了?」紅袖拿過貼子看了一眼,笑著問:「不知道格格今兒是要去還是不去?」

  「去吧!」黛玉拿了一枝珍珠攢的蘭花模樣的釵子插到頭上,回頭對紅袖笑了一下:「幫我把那件落地紅梅的袍子備上,今兒,本格格要去瞧瞧這金玉良緣。」

  說著話,這頭上就弄停當了,黛玉站起來冷笑一下:「薛家,也就得意這一兩天的事了,過了今兒,恐怕就該犯愁了,也不知道我那個好舅媽知道薛家連空殼子都撐不起來的時候,會是個什麼模樣。」

  紅袖一聽這話,也痛快的笑了起來:「還能是什麼模樣?肯定要和薛姨太太互掐的,這薛姑娘上有老太太瞧著不順眼,下有王夫人嫌棄她,這日子也好過不了。」

  黛玉已經讓人伺侯著換了袍子,頭上梳了兩把子頭,挑了幾樣精巧的飾品戴著,又換了淺粉繡深紅梅花的袍子穿在身上,腳下踩了兩三寸高的花盆底子鞋,這麼一站起來,真真的高貴雅致,讓人看一眼就移不開目光。

  「紅袖,我去給福晉請安,你在屋裡收拾著,把禮物給備好了,可不要讓人說咱們不懂禮數。」黛玉笑笑,吩咐了紅袖一聲,扶著小丫頭的手去前邊給瓜爾佳氏請安去了。

  等到請過安吃了飯,到賈府的時候,已經半上午了,黛玉從轎子裡看過去,賈府門口一片的紅,紅地毯鋪到大街上,紅綢子紮在大門口,再加上紅燈籠,紅色的鞭炮響著,真的是紅火的不行,看來啊,賈府為了娶寶釵進門,還真是費了心思的。

  黛玉的轎子到了,早有人進去通報,黛玉那也沒讓停,直接抬著就進了大門,卻沒有人敢說什麼不是。

  到底,人家地位在那擺著呢,誰敢說不對啊。

  進了內院,老太太和王夫人,邢夫人都趕出來迎接黛玉,這三個人裡,老太太只顧著心心唸唸的看黛玉了,根本就沒說話,王夫人心裡雖然算計的狠,嘴上卻不行,也是個木的,說不來取巧的話,而邢夫人更是這樣,小門小戶出身,沒什麼心眼,連個客氣話都和黛玉搭不上。

  所以,黛玉下轎子的時候,這院裡一片的安靜,連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出響來。

  黛玉愣了一下,回頭一想就明白了,敢情,這鳳姐走了,賈家還真就跟個死水潭子一樣,起不起一絲的風響了。

  「老太太,身體可還好?」見賈母要請安,黛玉趕緊使個眼色,讓人扶住她,笑著問好。

  而王夫人和邢夫人就沒這麼好運道了,黛玉根本連客氣話都沒有,任由她們跪著,直到和賈母說了好些話,相扶著要進屋了,這才彷彿想起來似的,黛玉回頭笑笑:「真是抱歉了,讓二位舅母跪在地上這麼長時間,我就說了,我這段時間記性可是不好,不是忘東就是忘西的,舅母不要見怪啊!」

  說著話,黛玉瞪了紅袖和雪雁兩眼:「你們這兩個丫頭,怎麼越大越不懂事,本格格忘了,你們就不知道提醒著一點,任由兩位太太跪著,也不知道扶一扶嗎?讓人知道了該說本格格什麼了。」

  紅袖和雪雁知道黛玉這是在做戲,趕緊的跪下求饒:「格格息怒,都是奴婢的不對……」

  話是這麼說的,紅袖和雪雁卻在心裡暗自嘀咕,格格,咱知道你是看王夫人不順眼,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還在氣她給額駙爺送通房丫頭的事情,不過,也犯不著拿我們做閥子啊。

  當然,黛玉也不可能真的去怪罪兩個丫頭的,板著臉道:「知道不對了就好,起來吧,下不為例。」

  說完了紅袖雪雁,黛玉又轉向王夫人和邢夫人,滿臉的笑容:「真是對不住了,這兩個丫頭沒規矩,我回去會教訓她們的,舅媽不會怪罪她們吧?」

  你都說了不會怪罪,我們還能說啥?王夫人和邢夫人也是氣苦啊,又不能駁了黛玉的面子,趕緊點頭笑道:「瞧格格說的,我們怎麼能怪罪啊,不怪,不怪……」

  老太太這見黛玉說完了話,拉著黛玉就往屋裡走,心裡還是很為黛玉這麼暗暗讓王夫人吃虧,替她出氣感到高興呢。

  不過,話說,人黛玉是為她自己個兒出氣呢,可不是為了您啊,不要弄混了。

  這邊,黛玉剛剛坐下,就聽到外邊有聲音傳來:「來了,來了,迎親的花轎回來了……」

  王夫人噌的站了起來,滿臉的喜色,邊往門口走邊道:「趕緊的,讓人準備好了,接新媳婦下轎,另外,備上賞錢……」

  王夫人出去忙了,黛玉在屋裡陪著賈母說話,邢夫人站在一邊,又搭不上話,真是有點站立不寧的意思。

  賈母說了會兒話,回頭對邢夫人道:「行了,你也別在這陪著了,現在外邊忙著呢,幫你弟媳婦出去招待客人吧,玉兒這有我呢!」

  「是!」邢夫人鬆了口氣,答應著就往外走。

  等邢夫人一出門,賈母看著這屋裡全是她的心腹丫頭,這才拉著黛玉的手,很慈愛的摸摸黛玉的臉,差一點就老淚縱橫了。

  「玉兒啊,我對不住你啊!」老太太手有點顫抖起來,忍著淚說道:「當年,我把你接來,是想要真心疼你的,可是,這府裡外邊看著她們都尊重我,內裡根本就是陰奉陽違,二太太當家這麼多年,我也說不上什麼話啊……」

  「老太太,您別傷心,玉兒明白的。」黛玉見老太太動了真情,心裡也有點不是滋味,其實吧,開始在賈府受了委屈的時候,黛玉確實有點怨老太太不為她做主的,不過,現在也全想開了,再怎麼著,老太太都有疼愛自己的這份心呢,她一個老人家,又不當家不做主了,要真為她出頭,也實在是不易的,所以,也就不再怨老太太了。

  老太太拍拍黛玉的手,硬是把眼淚又忍了回頭,緩了好一會兒才道:「玉兒啊,這麼些年,我經的事也不少,什麼沒看過,什麼沒經過,我眼睜睜的瞧著,這府裡一日不如一日,卻乾著急,一點都使不上力,眼瞅著,這府裡怕是要沒落了……我一個孤老婆子,該享的福,該受的罪,全都受了,可憐我的寶玉,怕是要受苦了,玉兒,我不求別的,但求你在府裡落難的時候,拉上一把,給府裡留個根。」

  黛玉心裡一驚,轉念一想,老太太人老成精啊,這形勢看的清楚著呢,怕是她知道了些什麼事情吧,不然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老太太看黛玉不答話,緊抓著她的手,一臉期盼的看著黛玉:「玉兒,你應我一聲,看在九泉之下你母親的面上,為這府上保一絲血脈吧!」

  「老太太,你是不是……」黛玉想要問清楚明白,不然,這疑問擱心裡是真不好受。

  「別問了,他們都看著我老,想著我糊塗了,我這心裡啊,比誰都清楚,當我不知道他們在外邊做的那些事嗎,古語說的好啊,君子之澤,五世而斬,這府裡也轟轟烈烈了百十來年了,怕是……」老太太輕聲說著,還沒說完呢,就見一個小丫頭匆匆的跑來來,著急的說道:「老太太,前邊寶二爺要拜天地了,請老太太去呢!」

  得,這話又談不成了,賈母心有不甘的站起來,拉著黛玉就往前邊走。

  黛玉也有心看看賈府這鳳凰寶貝蛋娶媳婦是個什麼樣子,就也沒推辭,直接跟著去了前邊。

  打眼一瞧,那賈寶玉這麼些個年不見,還真是變了不少,以前的嬰兒肥全沒了,長的俊眉朗目,真有點翩翩佳公子的味道,這皮囊,也確實不錯,不過,內裡卻全是草包,真是可惜了這張皮啊。

  而寶玉旁邊著著一個穿著一身大紅衣服的佳人,看那微胖的體態,黛玉就知道是薛寶釵無疑。

  賈寶玉和薛寶釵站好了,老太太坐在中間,左右各坐著賈政和王夫人,專等著賈寶玉拜天地呢。

  當然,這屋裡的賓客也不少,也全都不錯眼的看著,看寶玉和寶釵的那兩身喜服,上邊描金繡鳳的,富貴華麗的很,還有人心裡暗暗羨慕呢,想著這賈家就是富貴,這衣服上邊都鑲金嵌寶的。

  寶玉這邊,站好了,不錯眼珠的看著薛寶釵,當司儀念到一拜天地的時候,滿室的賓客全都笑了起來,而寶玉這時候卻狀況突起。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9:50 PM

第二卷 第一五五章 薛家店舖的倒閉

  你當寶玉怎的?

  那賈寶玉在人喊了一拜天地之後,根本動都沒動,不過是傻乎乎瞧著蒙著蓋頭的薛寶釵,眼睛直直的,一眨都不眨。

  這寶釵哪知道賈寶玉沒動啊,趕緊轉過身,朝著外邊跪下,拜了天地,之後又站了起來。

  就寶釵這番動作做完了,賈寶玉都不動個地,一直眼巴巴瞅著寶釵,弄的這些個圍觀的賓客都不知道說啥好了。

  那個司儀念完一拜天地之後,就再也喊不下去了,你想啊,這拜天地光新娘子一人拜算啥啊,就是古人那新郎在外邊不在家的,不也得找個人幫著娶回來,幫著拜天地嗎,再不然,抱只公雞也能拜天地,還從來沒見過新郎就在旁邊站著,卻一動也不動的呢。

  薛寶釵拜完天地,等了一會兒,也沒有聽著喊第二聲的動靜,心裡這也疑惑著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寶二爺,拜天地呢,你怎麼……」王夫人坐在那臉上很尷尬,實在沒辦法了,朝著襲人遞個眼色,襲人趕緊上前勸告寶玉。

  寶玉這才回過神來,呵呵傻笑起來:「襲人,寶姐姐是不是嫁到咱家來了,真好,又多一個姐妹每天陪著我玩……」

  「二爺!」襲人急的沒法沒法的,拽拽寶玉的衣角,小聲道:「你得先拜完天地啊,不然寶姑娘怎麼來?」

  「哦!」寶玉點了點頭,又看向寶釵,見到那蒙著的紅蓋頭,皺皺眉頭,過去一把就把蓋頭給掀了:「寶姐姐,蓋這勞什子做甚,也不怕悶壞了,掀了透透氣……」

  眾人都沒反應過來呢,這新娘子的蓋頭就沒了,露出蓋頭底下一張滿月一般華貴美艷的臉龐來,讓那些賓客們很是冷吸了一口氣,這個新娘子還真是漂亮,天香國色啊!

  寶釵被寶玉掀了蓋頭,這臉羞的通紅通紅的,二話不說,直接就從寶玉手裡搶了蓋頭蓋上。

  「真是寶姐姐啊!」寶玉興奮的大叫,拽著襲人喊上了:「襲人,真是寶姐姐,寶姐姐今兒真漂亮,呵呵,襲人,拜了天地是不是寶姐姐就是我的夫人了,晚上睡覺你們倆都和我一床上睡嗎?」

  這話說的,屋裡眾人冷汗直流啊,賈母這早就氣的手都顫了起來,賈政也氣的再也坐不住了,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指著寶玉就罵上了:「孽障,孽障,你聽聽說的這都什麼話,趕緊把他嘴給堵上,拜完了天地再說。」

  這屋裡有好些個親朋好友的,見識了這一幕,雖然嘴上不說啥,可心裡卻在暗暗的瞧不上賈家,這賈寶玉的所作所為,應該是一個侯門公子的作為嗎?話說,賈家也是書香門第,大戶人家,怎麼就專教出這種窩囊子孫啊,就這種人將來能頂門立戶嗎?

  又有人想了,瞧瞧賈府這一窩子都是些個什麼人,不是無能,就是風流,再不就是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的,反正沒一個好的,就賈璉那還算有些個出息,卻被他們自己個兒給折騰跑了,留下來的這些個男人,怕沒一個能支撐起這份家業的,賈家啊,離倒的日子遠不了羅。

  薛寶釵丟了人,咬著牙關,硬是不聲不響的拜完了天地,被小丫頭們扶著入了洞房,外邊賈政帶著寶玉應付那些男賓客,而王夫人和邢夫人則是去照應女賓客,一時間忙亂了起來。

  各人的臉上雖然都不算好看,不過,今天到底是大喜的日子,不能掃興的,只好勉強笑著,支撐到最後。

  黛玉見識了這麼一番場景,心裡暗暗好笑,也不知道這薛家算計來算計去的,算計著嫁這麼一個女婿有什麼用處?就那窩囊的樣子,跟著他將來還不得受好大的罪?

  反正笑話也看了,黛玉也不想在這亂糟糟的地方多呆,就向賈母告辭,帶著紅袖還有雪雁出了賈府,一路笑著回家。

  一進家門,紅袖先忍不住笑了起來,向黛玉拜了一拜笑道:「襲人,寶姐姐是不是跟你都陪我一床上睡覺?」

  雪雁也抿嘴笑著:「格格,還真真的好笑,奴婢以前看著那個賈寶玉長的還不賴,沒想到是這麼沒出息的一個人,整天腦子裡想的什麼東西啊?」

  黛玉在紅袖和雪雁腦門上一人拍了一下,笑嗔道:「你個兩個小蹄子,真是長出息了啊,誰都敢笑話,聽聽說的這都什麼話?也不嫌害臊。」

  笑完了,黛玉打發兩個人出去,她自己一人留屋裡清靜,脫了鞋,黛玉躺床上就開始琢磨上了,看起來啊,讓那些個人辦的事情,還真是辦的很好。

  你當為何寶玉今天會狀況百出嗎?賈寶玉那再不濟,也是公侯府的公子哥,不可能當著眾人的面出醜的,該有的禮儀規矩,他還是知道的,不可能也沒那個膽量敢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

  原來啊,這都是黛玉讓人給寶玉下的藥,藥效正好在拜天地那會兒發作,讓寶玉有點神智不清,迷迷糊糊的就把平時心裡所想的事情給說了出來,這才出了笑話的。

  哼,黛玉冷笑一聲,心裡暗道,你王夫人不是說我小心眼,愛計較嗎?我就心眼小了怎麼著,反正我就看你們家不順眼,就害你們了怎麼著?我頭上的罪名可不能白得,怎麼都得名符其實了才好。

  正想著呢,一隻白鴿從一扇開著的窗戶裡飛進來,黛玉看了,起身抓住白鴿,從它腿上解下一個紙條來,看了一眼,臉上笑意更深。

  那紙條上正巧寫著:事情已辦妥,薛家馬上要倒!

  真真的是個好啊!黛玉心裡很是高興,寶釵才一拜完天地,還沒有和寶玉洞房呢,這薛家的店舖就倒了,她倒是想瞧瞧,當王夫人聽了這信,會是個什麼反應?

  把紙條燒了,黛玉又提筆另寫了一張字條,上面寫道,很好,繼續打擊王家。

  把鴿子放走後,黛玉臉上掛著甜美純淨的笑容,坐在窗戶邊上,雙手托腮,看著外邊美麗的景致,還有藍藍的天空,吸了一口清甜的空氣,自言自語道:「五哥可說的真對啊,人啊,什麼都能吃,就是不能吃虧,要是誰敢讓你吃虧,你就砍他全家,這話真真一點都不假,呵呵,從小在和親王府長大的人,能有多善的心腸啊?我的好舅媽,咱們慢慢的走著瞧,你可不要倒的太快哦!」

  要是讓弘晝看到這一幕,肯定會高興的一蹦三尺高,還會說,咱沒白教育林丫頭啊,這出成果了。

  要是讓阿桂看到黛玉的這一面,肯定會大吃一驚的,以後,怕是惹貓惹虎,都不敢惹到黛玉了吧?當然,阿桂現在也不敢惹黛玉的,黛玉那在他心裡,就跟天上的仙女似的,疼著哄著都怕黛玉受一點的委屈,哪敢惹她生氣呢。



第二卷 第一五六章 薛家慌亂

  薛姨媽滿臉的淚水,也顧不上擦,直拽著薛蟠問:「兒,你再說一遍,咱們的鋪子怎麼了?」

  「娘啊!」薛蟠這會兒沒了一點霸道的姿態,滿臉的哀愁:「咱們家,咱們家的鋪子都倒了,也不知道從哪鑽出來的一家財大勢粗的商家,專對咱家的鋪子下手,今兒子得了消息,咱家鋪子裡都空了,貨物也不知道怎的全沒了,家裡鋪子裡也沒了餘錢,沒了置辦貨物的錢財,這鋪子要是不賣了,咱家恐怕……」

  薛蟠這話薛姨媽明白,鋪子裡沒有貨物,還要鋪子幹嘛,不過,她實在沒有想到,薛家竟然到了這般地步,連個進貨的錢都沒了。

  「兒啊,不至於這樣吧,鋪子上真的一點餘錢都沒了嗎,怎麼會這樣?」薛姨媽心裡還是不相信,拉著薛蟠追問。

  「哼!」說起這事來薛蟠就生氣,一把甩開薛姨媽的手:「這還不都怨你,非要讓妹妹嫁給賈寶玉不可,又遍撒家財為她置辦了那麼大一份嫁妝,可不把咱家的錢都抽空了,那個賈寶玉有那麼好?你不知道,這滿京城都傳遍了,我們薛家的大小姐尋不著婆家,嫁了一個草包,還是個只知道貪花好色的大草包,大傻子。」

  話說,薛蟠對寶釵還是疼愛的,其實心裡也不願意讓寶釵嫁給賈寶玉,不過,他也照不住寶釵願意,薛姨媽在後邊攛掇,實在沒辦法了,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把寶釵嫁到賈府去的。

  「你說說,你這是人話嗎?」薛姨媽一聽兒子的埋怨,也氣了,指著薛蟠就罵上了:「你以為我願意把寶兒嫁給寶玉啊,還不都是為了你,你也知道咱們家的情況,要不是為了找個靠山,何至於……可憐我的寶兒啊,那樣的品貌就是進宮當個娘娘也是使得的。」

  薛蟠被薛姨媽罵的沒了氣性,又連連賠禮,哄的薛姨媽高興了,這才暗鬆了一口氣。

  接著,娘倆個開始商量著,這事絕對絕對不能傳到賈府,寶釵可是剛進門的,要是讓賈府那幫子勢利眼知道了,寶釵的日子怕是難過了。

  商量停當了,薛蟠急匆匆出去,要吩咐下人們注意不要走漏了口風,而薛姨媽則是躺炕上開始盤算著,要怎麼讓寶釵盡快當家理事,早點把賈家的資財弄過來一部分,好幫他們度了這個難關。

  當然,薛姨媽盤算賈家的同時,王夫人則在盤算著薛家,這一段時間,王夫人可是知道的,賈家真是花錢如流水,帳上早沒了餘錢,實在沒辦法,王夫人只好拿著自己的嫁妝來抵數,可算是心疼的不行。

  現在,既然薛寶釵嫁進來了,她就可以脫身了,這府裡的事情還是交給寶釵理的好,也省得她再倒賠嫁妝。

  王夫人一宿沒睡,心眼裡盤算來盤算去,更是起身望著趙姨娘的院子,氣的咬牙切齒,今兒可是寶玉結婚的大喜日子,賈政竟然都不過來看她一眼,一轉屁股又去了趙姨娘屋裡,真真的氣人,那個趙姨娘也是個混的,這種日子也敢留老爺睡下,等著瞧吧,明兒讓她見識見識厲害手段。

  第二日一早,寶釵和寶玉過來請安,兩個人都是滿臉的羞紅,穿著一樣的大紅色袍子,更顯的兩個人膚白如玉,站一塊就跟那金童玉女似的,就是誰見了也要誇上一句真真的郎才女貌,般配的很呢。

  接了兩個人獻上來的媳婦茶,王夫人讓人給了紅包,喝了一口茶水,這才讓寶釵起身,拉過她的手來,笑道:「寶丫頭啊,今後咱們可是一家人了,我這段時間呢,為了你們倆的婚事,也是操勞的累了,這府裡上上下下這一攤子事我也懶得管了,你即進了門,就交給你好了,你可要好好的看著,有哪個不好的,不聽命的,就來告訴我一聲,我為你做主。」

  寶釵一聽這話,心裡高興著呢,實在沒想到,嫁過來第一天就可以當家做主了,真真的還是說是自己的親姨娘,就是向著自己。

  那寶釵也是個傻的,乃就不想想,就是王夫人那樣的德性,這府裡要真是金銀滿地的,她肯將權力交出來?前兒才將鳳姐逼走,今兒就把權交到你手上,能打著什麼好主意?

  當然,薛寶釵不知道這些,她只知道,她一直以來的夢想要實現了,嫁到了高門大戶的公侯府第,又能做為掌權媳婦,管著這一大家子。

  現在,薛寶釵那個樂啊,那個躊躇滿志啊,真想立刻就大展一番拳腳,讓賈府這些個人也瞧瞧她寶釵的手段,瞧瞧她寶釵的心計,一點都不比鳳姐差。

  「太太,這怎麼行,媳婦才第一天進門,這許多事情都不知道,哪做得來這個……」寶釵滿臉笑容,謙虛的話說出口來:「媳婦哪裡比得上太太啊,理了這麼多年事,上上下下都弄的妥妥貼貼,一絲不差,哪個見了太太不誇獎一番啊,真真的,太太不要再提這事了,媳婦可沒那個本事。」

  一番話捧的王夫人高興的不行,心下為自己娶了個好媳婦感到自豪,就笑著拉了寶釵的手來:「你也別謙虛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嗎,一定能行的,要是哪不會弄,不懂的,就來問我,我絕對不藏私。」

  王夫人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寶釵也不再推辭,笑著應下了,並且向王夫人保證,一定要好好的掌家理事,還要向王夫人多多學習,要牢記王夫人的教導,絕對不忘一絲一毫,堅決把這府裡的事情弄個妥妥當當。

  王夫人笑著點頭答應了,越看寶釵越是心喜,又聊了一會兒,見賈寶玉有點不耐煩的樣子,就打發這小兩口出去了。

  寶釵回到屋裡,就樂的開始盤算這掌家的事情要從哪做,想了一番,還是先看看帳本的好,瞧瞧賈府這帳上還有多少的銀子,這老話說的好啊,手上有糧心裡不慌,到底是有錢才能好辦事啊。

  盤算好了,寶釵樂呵呵的就要讓人拿了帳本子來瞧,正好寶玉興沖沖的過來了,拉著寶釵的手就道:「寶姐姐,咱們去園子裡玩吧,我摘些花給你制胭脂怎麼樣?」

  「寶玉,我還有事情要做呢,你自己玩去吧,制了胭脂拿來給我瞧好不好?」寶釵笑著,哄著寶玉出去了,這才拉下臉來,她還真有點不待見寶玉呢,一個大老爺們整天的尋花問柳的,沒一點男兒的樣子,這寶玉,也不過是軟蛋一個,要不是看中了他的家世,她才不會嫁進來呢。

  沒過一會兒,就有管家娘子們抱著帳本子進來了,寶釵拿過來瞧了一番,這臉色可就變了。

  薛寶釵什麼出身?皇商啊,打小這帳本子看的多了,再加上寶釵那心思精明著呢,從小就開始學做帳,有什麼帳能難得住她啊,基本上,這帳本看一眼,她就能夠算出個七七八八的,也算是速算的前輩了。

  賈家這帳本子,也簡單的很,寶釵翻了一遍就看出來了,敢情,賈家也就只剩下個空殼子了,什麼王侯府第,根本就沒錢了,沒錢算個屁的大戶人家啊!

  看了帳本,寶釵眼珠子一轉就明白了,為啥王夫人這麼急急忙忙的交權啊,原來是沒錢了,想哄著她寶釵拿嫁妝銀子倒貼賈家,哼,真是想得美呢,你們賈家沒錢,俺們薛家也沒餘糧啊!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09:54 PM

第二卷 第一五七章 王氏地位

  「噗!」的一聲。

  可盈在聽到關於金玉良緣的傳言後,終於一個忍不住,華麗麗的噴了。

  弘晝正坐在可盈對面抱著婉馨,父女倆翻紅繩玩呢,這茶水就噴過來了,幸好弘晝這些年勤於鍛煉,那身手還是很敏捷滴,抱著婉馨往旁邊一閃,躲了過去,才沒有被撲天蓋地的茶水給荼毒掉。

  「額娘!」婉馨撅起小嘴,有點埋怨的看著可盈,手裡還拿著亂成一團糟的紅繩。

  可盈不好意思的笑笑,舉起手向弘晝和婉馨表示歉意:「不好意思啊,實在是這事情太驚悚了一點。」

  婉馨只是瞪了一眼,遂後懊惱的跑一邊飛快的動著小手,想把那亂成一團的繩子給解開,而弘晝表示理解的笑了笑,歎口氣道:「唉,別說是你了,連我都感覺很是驚悚,你說,一個公侯府第的公子,咋就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太不可思議了。」

  「有什麼不可思議的,肯定是個傻瓜唄,鄙視!」在牆角的婉馨回頭來了這麼一句,弄的可盈和弘晝倆人搖搖頭,徹底無語。

  「不過,似乎林丫頭這些天很有一些小動作呢!」過了一會兒,弘晝繼續剛才的話題。

  可盈皺眉想了一下才道:「林丫頭早氣的不行了,那個王夫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總跟她過不去,前段時間不是送了幾個揚州瘦馬嗎,真是把林丫頭給得罪苦了,我都懷疑賈寶玉的事情是不是林丫頭給弄的。」

  「不用懷疑,肯定是的!」弘晝呵呵笑著,一臉的得意非凡。

  這下子,可盈徹底的呆傻了,轉念一想,可不是嗎,林丫頭自從來了和親王府,和弘晝在一塊待的時間可要比她還要長,弘晝那是有孩子緣的人,整天帶著大的小的上躥下跳,哄的孩子們樂的不行,在玩樂中,很是教育了他們一些東西。

  八過,可盈也沒有想到,弘晝竟然把滿腹詩情畫意,嬌嬌弱弱的林妹妹教成了腹黑的大芝麻包,最擅長的就是扮豬吃虎,真真的,可盈極想抓住弘晝的衣領,大吼一聲,乃都教了我們林妹妹些什麼呀?

  這會兒,弘晝似乎嫌對可盈的打擊還不夠似的,晃了晃手上拿著的一個東西笑道:「林丫頭這次可是下了狠心呢,你看,不但破壞掉金玉良緣的婚禮,還把薛家打擊的不輕,就連王子騰都沒放過,已經讓人收取了犯罪證據,正一層層上告呢!」

  可盈反應過來,一把搶過弘晝手裡的那些紙張,仔細一看,還真是的,不但是告了王子騰,連金陵王家的祖宅那剩下的幾戶王氏族人欺男霸女啥的,反正就是一些惡霸行為也有人在上告,都察院也已經向乾隆遞了折子,要彈劾王家呢,這次,賈家王家薛家,林妹妹可是都下了狠手的。

  「你說,這丫頭可真夠狠的。」看完了,可盈只能這麼說了:「報復起人來真是一點都不留情面啊!」

  「狠什麼啊?」弘晝眼睛一瞪,非常不樂意可盈這麼說他的偶像:「這還叫狠,林妹妹已經夠手下留情了,要不然啊……哼,對一些不時識務的人,那就得下狠手,總不能人家打你左臉,你還笑嘻嘻的讓人在你右臉上也來一耳光,來追求平衡吧,咱可不是那受了欺負不還手的人,不還手則已,一還手,必要對方翻不了身。」

  這話可盈愛聽,笑著點了點頭,端起另一杯茶來喝了一口:「嗯,你說這話很有道理,林丫頭的事情咱先不插手了,反正這段時間也挺無聊的,咱就喝茶聊天順帶看看戲吧!」

  「好!」弘晝樂的點頭:「盈盈啊,你說的還真是對極了,這小日子過的,真熱鬧啊!」

  得,敢情這兩口子全拿別人當戲子對待了,看人家在那蹦達來蹦達去的,他們全當看戲呢,要是讓賈家那一群人知道,他們那麼算計來算計去的,不過是別人眼裡逗上一笑的一齣戲,不知道會不會被氣到吐血。

  「阿瑪,額娘,我也要看!」婉馨終於解決完了那一團紅繩,跑過來坐到弘晝膝上,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祈盼啊。

  「好!」弘晝笑著答應了:「阿瑪這就帶我們的婉馨小公主看戲去。」說著話,抱起婉馨就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吆喝了一嗓子:「盈盈啊,爺帶婉馨去天橋戲園子了,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晚上說不定還會看雜耍,也不用等我們了。」

  可盈嘴角抽抽了一下,平緩過來之後臉上掛著淡淡笑容點了點頭:「你們去吧,小心一點。」

  婉馨一聽額娘同意了,樂的在弘晝懷裡扭來扭去:「阿瑪,看完戲我還要吃好吃的,還要……」

  「好,你說啥是啥!」弘晝那充滿了歡樂氣息的聲音傳來,父女倆越走越遠,就連談話聲都聽不到了。

  可盈笑笑,站起來該做啥還做啥,對於這父子倆不成形的樣子,似乎沒看到一樣。

  話說,可盈現在想想,還真的很慶幸呢,嫁給弘晝確實不錯,雖然他不見得多有出息,也沒有多大的上進心,不過,跟著他,小日子過的挺滋潤,起碼,弘晝也會賺錢養家,家裡不愁吃喝,另外,弘晝會玩啊,整天樂呵呵的,似乎沒有犯愁的事情,總是那麼充滿活力的樣子,就連他身邊的人都跟著快樂起來。

  這人啊,要那麼大的權勢,那麼多的錢財有什麼用?

  恐怕,就連乾隆的小日子都沒他們過的好吧,還有,那個皇后娘娘可以說是天底下最有權勢的女人了,卻還每天累死累活的,還要忍受別的女人的挑釁和暗算,整天活在閨怨裡,哪有她可盈過的好啊,這女人啊,一輩子不就圖個和自己丈夫親親熱熱到老嗎?

  幾天以後,對於王家和賈家並薛家來說,真是晴天一聲雷,震的這三家人七暈六素的,有點摸不著方向了都。

  王子騰被彈劾了,並且,皇上大怒,派專人探查,查到那些消息都是真的,王子騰縱容家人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並且家有惡奴,仗著他的勢橫行鄉里,魚肉百姓,弄的民怨沸騰。

  還有,王子騰收受賄賂,無視國家法令,知法犯法,包庇了一些人,還惹的一些人家破人亡,反正吧,就是做了很多壞事的樣子。

  那乾隆最要臉面了,正當他高高興興的準備著要去避暑山莊避暑,並且還想要祭祖,告訴祖宗們,他愛新覺羅弘歷勵精圖治,把國家治理的很好的時候,弄出這麼一當子事來,這王子騰,無異於在打他的臉面啊!

  這樣一來,王子騰完了,乾隆那邊立馬下了聖旨,王子騰奪爵奪官,壓往大理寺侯審,王家的一干族人親眷全都看押了起來,整個王家,哭的哭,號的號,亂成了一團,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氣勢。

  而與此同時,王夫人失了依仗,地位立馬一落千丈,開始了夾著尾巴做人的生活。

  八過,王夫人以前得罪的人也很多的,現在她落了勢,那些人中也有小人,當然也不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邢夫人就是一個,平時她做為長房長媳,卻被王夫人壓的抬不起頭來,現在王夫人沒了娘家可以依靠,邢夫人明裡暗裡的嘲諷冷笑,很是讓王夫人灰頭土臉了一把。



第二卷 第一五八章 推權

  「太太!」

  寶釵一進家門,那是撲到薛姨媽懷裡痛哭失聲啊。

  薛姨媽摟著寶釵,直抹眼淚:「我的兒,苦了你了!」

  這是咋回事?

  敢情,薛寶釵嫁到賈家第二天就開始了辛苦的管家生涯,每天累死累活的,非但摸不著一分錢的利,反而還要倒貼自己的嫁妝銀子,弄的薛寶釵苦不堪言,想要把這差事交還給王夫人吧,結果,被王夫人猛訓了一頓,就再也不敢說了。

  寶釵心裡有苦無處訴,賈寶玉那是個只知道風花雪月的,寶釵就和他抱怨了一次,這府上只出不進,這樣下去怕是不行的。

  結果你猜怎麼著,賈寶玉當場就紅了臉,指著寶釵說什麼寶釵總是計較這些黃白之處,什麼清清白白的女兒家,總想著銀錢做什麼之類的話,氣的寶釵一口氣沒上來,差點給噎死,從那之後,也不跟寶玉說啥話了。

  又過了幾天,王家事發,王子騰一家子全給拘了起來,王家頓時失了勢,王夫人和寶釵在賈府的日子可真是難過的很了啊。

  賈母本來就不待見這倆人,王家剛一倒,賈母就對她們倆橫挑鼻子豎挑眼,說什麼王夫人服侍的不好了,吃飯的時候指使的這兩個人團團轉,讓她們倆一會兒拿這個,一會兒夾那個的,等賈母吃飽喝足了,王夫人和寶釵才要去一邊吃些剩飯,賈母那就傳過話來,說是賈母最近不好,腰酸腿疼的,讓這婆媳倆過去伺候著,讓王夫人敲背,讓寶釵捶腿,根本就讓這倆人連個吃飯的空都沒有。

  就這麼沒幾天下來,王夫人和寶釵都瘦了一圈,真是給賈母搓折的有點受不住了。

  薛姨媽當然也知道自家閨女在賈家是個什麼情形,不過,她現在也沒啥依靠,薛家沒了錢,娘家王家也倒了,只能依附於賈家了,根本不敢說什麼話的。

  「太太,女兒怎麼這麼命苦,那賈家,根本就沒了錢,就剩外邊這空殼子,這些個日子女兒管家,完全都是在倒貼自己的嫁妝啊!」寶釵把頭靠在薛姨媽膝蓋上,小聲的開始訴著苦。

  薛姨媽這心裡一驚,手上一顫,心說,我的好姐姐,竟然沒想到你是個心腸這麼歹毒的,生生把我們薛家也給算計了去呢。

  就這樣,薛姨媽開始埋怨起了王夫人,怪王夫人瞞著賈家的情形,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嫁給她家那個啥都不是的傻兒子,薛姨媽埋怨了一番,是越想越氣,直氣的咬牙切齒,罵王夫人不得好報。

  「兒啊,這樣下去可是不行的,你的嫁妝銀子可要存好了,將來那就是你的依靠,可不能白白便宜了賈家。」想了一番,薛姨媽湊到寶釵耳根邊上小聲說著。

  寶釵抬頭,皺起眉頭來想了半晌才道:「女兒也知道,可是,一推辭太太就說什麼女兒不懂事,不願意替她分憂解勞,讓女兒著實沒有辦法啊!」

  薛姨媽冷笑起來:「我的傻閨女啊,你怎麼就這麼直呢,不會想點別的辦法啊!」接著,湊到寶釵跟前小聲的吩咐著。

  薛姨媽越說,這寶釵眼前就越是發亮,不住的點頭,心說,這薑還是老的辣啊,娘親確實是比我有辦法,看起來,以後還得多回娘家走動一番,讓娘親多多指導才是。

  寶釵得了法子,回到賈家開始實施起來。

  第二日,寶釵就臥床不起,請了太醫來瞧,得了嚴重的風寒,太醫那開了藥,說是什麼邪風入體,讓寶釵靜養幾個月,一律外事都不要理,安安靜靜的休養,否則會有損身體的。

  這話一出,寶釵可算是得了理由,拉著王夫人邊哭邊道:「太太,兒媳不孝啊,都是媳婦這身子骨不好,本想著替太太分憂的,哪知道,卻偏偏給病了,實在是……太太見諒,媳婦一定好好休養,快快的好起來,再在太太跟前伺侯。」

  王夫人那滿眼的深思,不過,卻不能說啥,人都病成這樣了,難道還上趕著讓人家管家幹活不成,只好笑笑:「我的兒,難為你這番心思了,你只管養著,千萬不要著急,一定要把身子骨養好了。」

  接著,賈母那也派人傳了話,讓寶釵好好休養,萬事都不要管。

  寶釵得了賈母的話,那就跟得了聖旨一樣,每天只在床上躺著,啥都不管,啥都不想,更是把自己的嫁妝看的牢牢的,誰要都不給。

  薛寶釵不能管家理事了,這家裡的事情總得有人管吧,王夫人是不願意再管了,就直接把探春和李紈給拎了出來,讓這倆人幫著管管家。

  哪曉得,她這話剛一吩咐下去,李紈那邊就傳話來了,說是賈蘭這段日子身子骨一直不好,李紈照顧賈蘭照顧的自己也犯了病,這頭疼的不行,一走動就頭暈眼花的,著實是管不了了,讓探春先接手管家的事務吧。

  而秋爽齋裡,探春一臉的冷笑,小聲對侍書吩咐了一遍,就接著開始寫字作畫。

  等到屋裡沒人了,探春才把桌上的紙張撕個粉碎,咬著銀牙道:「一個個的都打的好主意啊,薛寶釵,當我沒看到你深更半夜拿涼水往身上澆嗎,這麼生生折磨自個,還不是為了丟掉那個包袱嗎,這府裡已經這個樣子了,就想把這燙手山芋丟給我,想得倒是美,哼,咱們走著瞧!」

  侍書得了探春的話,偷偷到趙姨娘院子裡說了一番話,趙姨娘滿臉的笑容點頭答應了,侍書也沒有多待,隨後就去向探春覆命去了。

  而在探春接手管家事務沒兩天,萬事都還沒有熟悉的時候,趙姨娘跑到探春院子裡好一番折騰,說什麼探春是她腸子裡爬出來的,竟然向著外人苛待她和賈環,把賈環上學要用的銀子和紙張什麼的全給扣了之類的,還有什麼月錢也給的不足,她想要一匹緞子做衣服也推三阻四的,反正吧,什麼難聽的話都往外倒,把探春罵的那是兩眼含淚,很是可憐呢。

  等趙姨娘鬧了一場走後,探春直接哭著跪到賈母跟前,說什麼都不再管家了,還說自己得了這麼一個親娘老子,不曉事理也就罷了,實沒指望著她替自己添助力,可也沒想到趙姨娘竟然這樣的混,非但不幫助自己,反而總替自己添亂,如若再管家的話,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情來呢。

  反正吧,說一千道一萬,探春是打死都不再弄這管家理事的活了,實在沒辦法,賈母安撫了探春一番,讓王夫人接著管,並且,把邢夫人也提了上去,讓邢夫人也幫著管理一番。

  賈府這番推權的事情一起,讓王夫人偷雞不成蝕把米,真真被氣個半死。

  而探春那邊把事務辭了之後,跑到趙姨娘院裡,娘倆個好好的說了一番話,真是不勝親熱,到底是親母女,到底比外人強上許多。

  探春又勸解了趙姨娘一番,把賈府的情形給趙姨娘掰開了揉碎了講了個清楚明白,講的趙姨娘也有點心灰意冷,從那之後安安分分的待著,再也不和王夫人爭啥奪啥了。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10:08 PM

第二卷 第一五九章 想鑽狗洞的新月

  婉馨在家待了沒兩天,宮裡就來人接了,可盈原本覺得很奇怪,後來一打聽才明白了,原來啊,後宮裡又鬧出事了,把太后娘娘氣的不行,又沒個說話的人,就特想婉馨,派了小太監來和親王府接婉馨回宮。

  到底是什麼事情惹到太后娘娘的,原來,還和賈府有點關係呢!

  賈家大姑娘元春可是乾隆御封的賢德妃,這個元春因為沾了漢女的光,再加上長的也不錯,也會惺惺作態的,還挺得乾隆寵愛呢。

  不過,後來有了慧賢皇貴妃,賈元春也就靠邊站了,好好一個受寵小妾坐了冷板凳,之後盼著望著的想了多年,終於死對頭慧賢沒了,元春心裡高興著呢,實指望這次皇上能夠想起她來,再得君心,確實滴,乾隆那渣也想到之前寵愛過的元春了,也對她很是恩寵了一番。

  結果,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跳出一個魏氏包衣奴才來,元春和魏氏同為包衣,同樣的嬌嬌弱弱,魏氏受寵,那待遇也超過了元春,元春就開始不忿起來,在氣的咬牙切齒的同時,把矛頭直指魏氏,在後宮和魏氏鬥了個你死我活。

  話說,元春可能是給乾隆一段時間寵出了臭毛病,反正吧,就是渾身骨頭都輕了,輕飄飄沒了二兩骨,就認為她自己個兒多能耐的一個人啊,把皇上的心都給拴住了,這要是以後有個一兒半女的,還不得……

  元春想了很多,不過,又想起了那個隨時給她填堵的魏氏來,就恨的什麼樣子,同時,恨魏氏的時候也捎帶上了皇后。

  你說為啥?

  魏氏是皇后宮裡出來的唄,肯定是皇后見不得她受寵,弄個包衣奴才來分她的寵啥的,總之吧,元春把皇后和魏氏想成了一路人,恨不得立馬滅了她們。

  就在這個時候,王家倒了,王家是什麼人家啊,元春的娘舅家啊,元春在宮裡,得王家的支持幫助很多的,王家一倒,相當於斬了元春的左膀右臂啊,把個元春給又驚又嚇的,反正是挺害怕的。

  元春也不傻,細一思量,心裡拿定了主意,就直接跑乾隆跟前,又跪又哭,說啥娘家出了這樣的事情,讓她很沒臉,要求嚴懲王家,並且,求乾隆治她的罪啥的。

  要是元春跑去給王家求情的話,指不定會挨好一通的罵,說不定還會被乾隆一氣之下降位分,不過,元春卻聰明的想到了以退為進這一招,哭著喊著要嚴懲,還認錯態度那樣好,乾隆又是一個極感性的人,就念起了元春的好,想元春這樣深明大義的女子真是不多見,心裡越發的喜歡起她來。

  當然,乾隆也沒有因公廢私,赦免王家的罪,不過,倒是讓人在監牢裡多加照顧王家一番,並且,還表彰了元春,又升位分又獎賞東西,還一連留宿了好幾天呢。

  真真的把後宮的女人給氣的,尤其是魏氏,撕破了好幾條帕子,就差拿針扎元春的小人玩了。

  魏氏不高興了,就跑到皇后宮裡哭訴,當然,人也沒有直接哭訴,而是很精心的伺侯皇后,然後,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受了委屈的樣子,在皇后問起的時候,就說元春怎麼怎麼著她了,反正吧,就是把元春說成了一個心腸很惡毒的女人。

  魏氏這上眼藥的功夫很是了得,說的皇后雖然不信,卻還是要把元春叫來問一番的。

  結果是,皇后把元春叫到坤寧宮,問她魏氏說的是否屬實的時候,元春那叫一個委屈,那叫一個痛哭流涕,那叫一個哭天喊地,話裡話外就是皇后偏袒了魏氏,給她安罪名,見不得她好之類的話,真真把皇后給氣壞了。

  饒是富察氏是個賢能的,也被元春和魏氏一個哭一個喊的給弄的心煩意亂,直氣的頭疼。

  皇后懷胎也有八九個月了,也是時候要生產了,被兩個人這麼一攪和,當下就覺得肚子裡疼的要命,叫嚷著喊了人來接生,直痛了兩天一夜,這才生下一個並不算很強壯的小阿哥。

  小阿哥是生了,皇后的身子骨卻傷著了,差點就進鬼門關走上一遭,弄的這事也驚動了老太后,太后娘娘一氣之下,當場就要嚴懲元春和魏氏。

  那元春和魏氏是什麼人啊,人現在可是乾隆的心尖尖,命根子,乾隆寶貝的不行,怎麼能讓太后責罰這倆人呢,當時就跑到慈寧宮一手拉著元春,一手拉著魏氏,一番什麼這兩個人都是那麼善良,那麼柔弱,那麼可愛的話丟了出來,還說啥要懲罰這倆人那就是跟他作對,直氣的太后娘娘差點斷氣,心說生這麼一兒子,還不如生塊叉燒呢!

  乾隆把元春和魏氏從慈寧宮帶出來,很是撫慰了這倆女人一番,經過這倆女人一番不算太高明的眼藥,心底裡可就記恨上太后和皇后了,非但沒有去安慰差點因生產而死的皇后,反而跑到坤寧宮指責皇后有愧國母的身份,一點都不大度,容不下人。

  話說,富察氏皇后也算是個聰明的,知道這會兒不能和乾隆硬頂,就和乾隆打了一番太極,繞的乾隆七暈八素的時候,硬是把自己個兒給擇了出來。

  皇后沒事了,乾隆這通火就找到了太后身上,和太后的母子關係又降到了冰點,氣的太后躺在慈寧宮床上,流著淚埋怨自己沒生個好兒子,並且特別羨慕耿太妃。

  就這樣,太后心裡難受,當然就想到她的小開心果,咱們的婉馨格格,直接命人把婉馨接到宮裡給她解悶。

  可盈打聽清楚了這事,心裡也罵乾隆不是個東西,真真是喜鵲尾巴長,有了媳婦忘了娘的人,八過,那個元春和魏氏算什麼媳婦,人富察氏才是乾隆的正妻呢,真真是為了兩個小妾把媳婦也丟到腦袋後面了,連自己親娘都不認了。

  話說,乾隆乃乾脆直接認元春和魏氏當娘得了!

  可盈罵乾隆的時候,弘晝也進宮請安,很安慰了太后一番,在看到太后一臉憔悴的時候,心裡也壓著天大的火,怒氣沖沖的出宮回了家。

  一見可盈,弘晝就大訴了一番苦,又大罵乾隆簡直就是個渣什麼的,直從半下午罵到了晚上,連晚飯都沒個心思吃了。

  好容易,可盈安撫住了弘晝,才想要讓擺飯的時候,綠竹就匆匆忙忙的進來道:「福晉,出事了,府裡的兩個侍衛在後院的牆跟邊上抓住了新月格格,據他們說,新月格格是想要鑽後院牆根下的一個狗洞出府,這兩個侍衛已經把新月格格看押住了,想要請示一下王爺和福晉,這事該怎麼辦?」

  「匡!」的一聲,弘晝直接就把一茶盞子給扔了出去,立馬就掉地上摔個粉碎:「氣死爺了,這都什麼事啊,新月就不能安分一點,怎麼淨添亂!」

  「噹!」的一聲,一個青銅小香爐也給可盈摔到腳邊,咬牙切齒道:「去,把新月給帶上來,我倒是要問問了,她到底想幹什麼!」



第二卷 第一六零章 海月相見

  「呵呵,新月格格這是怎麼了?這泥一身土一身的,黑燈瞎火的這都上哪淘氣去了?」

  可盈慢悠悠的敲著桌子,看著站在眼前滿身狼狽的新月,不怒反笑,臉上掛著溫柔之極的笑容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也不知道怎的,平時可盈疾言厲色的和新月說話,新月反倒不太害怕,可是人家這麼一臉笑容,溫柔親切的說話,讓新月極度不適應,總感覺後脊樑骨發冷,透著寒氣一樣。

  弘晝這會兒也笑了起來,先前因為在宮裡看望太后所生的氣這會兒也消散了,實在是,這新月真真是個忍人發笑的,比那前世看電視上所見的專逗人笑的小丑都要好笑。

  話說,這新月真是個沒腦子的,三更半夜想要出門,卻被人看守的緊緊的,實在是連後院的門都出不去,這沒辦法可想了,就看到牆根底下有一個狗洞,新月豁出去了,也不怕髒也不怕臭,直接就鑽了狗洞。

  可惜的是,新月估量錯了,她以為她還是那個苗條的新月嗎?也不看自己個有多胖,竟然還想鑽小小的狗洞,話說,那狗洞怕是連新月的胳膊都伸不進去吧,更別說那麼龐大之極的身軀了。

  所以,在可盈和弘晝面前的新月臉上帶著滿臉的土氣,頭上掛著草葉子蜘蛛網,可能是鑽狗洞鑽的太急的緣故吧,臉上也噌了些血道子,手上也破了,直流血,更加讓人看不慣的是,新月本來一身白衣,這會兒卻不知道從哪個地方沾了狗屎,這衣角還有胸前的某處,大刺刺的亮著黑臭的狗屎,那個熏人啊!

  看到新月這種樣子,可盈也不知怎的,就想到了,一個白面饅頭掉到豬圈裡,再撈出來,或許就是這個樣子。

  「呵呵!」弘晝也被逗的笑了起來,拍了拍他那光亮的腦門,問新月:「新月格格,你這是要去做甚,你想要什麼想買什麼的,難道就不知道讓下人們去做嗎?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本王還有福晉,你一個格格,竟然自降身份去鑽狗洞,難道就不要臉面了?怕是端親王在天有靈,看到你這個樣子,也會被氣死氣活的。」

  弘晝的話可算是很狠毒了,八過,人家新月的腦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樣,根本就沒聽出弘晝這番諷刺的話來,撲通一下子跪到了地上,連哭再喊的就鬧騰上了:「和親王,福晉,新月求求你們了,讓我出去見見努達海吧,我這幾天總是心神不寧,怕是,怕是他會出什麼事情的。」

  看到新月那肥胖之極的身體,還有那胖的不顯五官的臉蛋,再聽到她這麼嬌滴滴,可憐巴巴的話,弘晝那是被膈應的不行,之前強壓下去的火氣這會兒又拱了上來,真是恨不得上前拽住新月的頭髮,在她臉上一邊來上十來個耳光,這樣才解心頭之氣的。

  可盈也被煩的不行,把頭扭到一邊,好容易把那因為新月的形象而引起的嘔吐的感覺給壓制住了,當然不願意再看新月了,對弘晝笑笑:「爺,我先下去了,實在是受不了了,這事爺處理吧!」

  說完話,可盈直接就奔了出去,話說,再待下去真的受不了了,新月可不是一般的強悍,再待一會兒,指不定她會把午飯都吐出來的,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還是遠離新月,遠離腦殘的好。

  「喂,不帶這樣的啊!」弘晝那個氣啊,那個無語啊,大叫了一聲,卻是喚不回自家老婆,沒辦法了,只好一個人面對新月孤軍奮戰,不過,也挺委屈的哦。

  「王爺,我給你磕頭了,求求你了,行行好,讓我見見努達海吧,我就見他一面,不會惹來麻煩的,王爺,求求你了,你是那麼高貴,那麼仁慈……」

  新月一番哭喊,把弘晝僅有的一點耐心也給耗光了,當時就噌的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道:「好,好,這是你求的,你且等著,明兒爺就讓福晉帶你去他他拉府上看看那個努達海,不過,到時候看到什麼,可不要怪爺……」

  說完話,弘晝也不多留,帶著幾個心腹下人,就奔了出去,話說,他真的很想吐啊。

  新月留在偏廳裡,滿臉的驚喜和不敢置信,沒想到,幸福來的這樣突然,她,明天就能見到她的天神了。

  弘晝回屋,就見可盈滿臉蒼白的躺在床上,一臉的懨態,於是,很關心的上前,溫柔的替可盈揉了揉額角,笑道:「怎麼的,半路做了逃兵的人竟然也受不住了。」

  可盈揮揮手:「別跟我說這個,你受得住?就新月那樣的,簡直能當生化武器用了,真真的超級催吐彈啊!」

  「呵呵!」弘晝被逗的笑了起來,一邊為可盈揉著額角一邊道:「就是這麼說的,爺啊,明天就為你解決掉這個禍害,明兒,你就帶她去他他拉府上,她不是哭著喊著要見她的天神嗎,爺就讓她見個夠!」

  可盈一個機靈,坐了起來,揉揉眼睛有點不敢相信:「怎的?真讓他們見面啊,你就不怕再弄出事來?」

  「能出啥事啊?」一說起這個,弘晝那滿臉笑容,就跟個小狐狸似的:「雁姬已經努力了這麼長時間,我敢確定,努達海這會兒的樣子一定人不人鬼不鬼的,就跟新月一樣,讓人大吃一驚,只怕,到時候這倆人見面不是相看淚眼竟無語哽噎,而是相看兩厭了吧!」

  可盈一琢磨,確實是這麼個理,新月現在的模樣,但凡是個男人都不待見,就努達海那心高氣傲的,還能看上母豬一般的新月?

  老話說,軍中呆三年,母豬變貂嬋,這努達海現在可不是在軍中,家裡有嬌妻美妾每天見著,兩相一對照,還會對新月有啥好感那就真見鬼了。

  而努達海現在的模樣,恐怕新月也瞧不上眼了吧,乃想想,一個風華正茂的小姑娘怎麼可能看得上一個又老又醜,像街邊撿垃圾的乞丐一樣的男人?

  弘晝和可盈商量定了,心下倒還真的盼著努達海和新月見面了,真想看看這兩個標榜愛情至上的人看到對方模樣的時候,會是怎麼一番情形。

  第二日,可盈把家裡的事務安排好了,就帶著已經滿心焦急的新月坐了馬車去他他拉府。

  當然,可盈臨去之前已經派人和雁姬打過招呼了,雁姬也命人做了準備,已經很積極的準備去打這場無聲的戰役了。

  車子很快來到他他拉府上,雁姬帶著洛琳把可盈和新月迎進家門。

  當然,當雁姬和洛琳看到新月的時候很是大吃了一驚,同時也知道可盈為啥要讓新月和努達海見面了。

  新月一進內院,連坐都不坐,茶都不喝一口,就著急的提出要見努達海,雁姬和洛琳也不阻止她,就直接讓人拿了鑰匙,帶著新月到了努達海所住的院子裡面。

  可盈不可能跟著去的,雖然她很想看這熱鬧,不過,限於不能隨便見外男的規矩,可盈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後院的大廳裡,和他他拉老夫人喝茶聊天,隨便八卦一番。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10:30 PM

第二卷 第一六一章 幻滅

  「啊,啊,放我出去,你們放我出去……」

  一聲大喊,把新月嚇了一大跳!

  這聲音,真的蒼老而有淒涼,其中飽含了無限的心酸,新月扭頭看看雁姬,就見人家非常淡定的往前走,一點都沒有嚇到,洛琳也是,很是自然的笑笑,根本一點多餘的反應都沒有。

  新月多疑了,心說,這是誰在喊叫啊,莫不是雁姬把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關起來虐待了?

  當然,這話新月也只能在心裡過過,根本不敢說出來的。

  隨著雁姬走了一段路,來到一個很偏僻的院落裡,那聲音就越來越大了,弄的新月心裡直打鼓。

  在一座小房子前邊停下腳步,雁姬朝一個丫頭遞個眼色,那丫頭很乖巧的拿了鑰匙過去開門,門很快被打開了,迎面撲來就是一股子也不知道是什麼的味道,很酸臭,有一股血腥味,還帶有潮腐的味道,另外,還有一股子尿臊味,真是讓院子裡站著的這些人都趕緊摀住口鼻,難受的要命。

  新月也很自然的拿帕子掩了鼻子,嫌惡的皺皺眉頭,似乎很是消受不了一樣。

  「新月格格,裡邊請吧!」雁姬笑著說了一句,手上一用力,就把新月推到了屋裡。

  藉著有點昏暗的光線,新月瞧見屋裡一張大床上躺著一個老頭,老頭身材很高大,卻被綁在床上,頭髮已經花白了,臉上的皺紋深的就跟老樹皮似的,最讓人受不了的還是老頭邋遢的樣子,頭髮散亂著,鬍子也不刮,上面還沾了好些個飯粒。

  另外,老頭的門牙也掉了好幾個,一張嘴,就看到黑漆漆的牙洞,讓人心裡彆扭的很。

  「你,你是誰?」老頭終於說話了,看著新月,根本不認識這人。

  新月很小心的退了一步,似乎只有遠離這個老人家才會安全一點,站的遠遠的,新月定了定神才小聲回答:「我,我是新月格格,請問,您知道努達海在哪嗎?」

  那個老人家一聽新月的話,立馬一臉激動起來,張著大嘴狂吼:「不,不可能,你不是新月,你不是我的月牙,我的月牙多麼高貴純真,多麼美好善良,怎麼會是這種樣子……」

  「你!」新月捂著嘴巴,臉上寫滿了震驚:「你,不可能,你絕對不是努達海,你,是不是努達海的父親?」

  「誰讓你來的?」努達海也就是那個老人家,滿臉的憤怒,朝著外邊大吼:「雁姬,你怎麼可以這麼惡毒,我的月牙多麼美麗可愛的一個人,你竟然拿這只肥豬來扮成月牙來欺騙我,你,你這是在侮辱我和月牙。」

  努達海這番喊叫聲,倒是讓新月逐漸接受了現實,原來,眼前這個老的不能再老,醜陋不堪的人真的是努達海,怎麼會?

  她的天神是那麼高大神武,那麼威嚴有力,怎麼會是眼前這個窩囊骯髒的人可比的。

  新月滿臉淚水,不住的搖頭,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到的一切:「不,不,不是這樣的,不,我要離開這裡,我……」

  努達海喊了一會兒,見沒有人回答,就直接拿眼睛盯著新月,看了好一會兒,才從她那肥胖之極的身軀上看出了一點新月的影子,再加上聽到新月的聲音,終於確定了,眼前的這個肥豬就是他以前心心唸唸的月牙。

  終於,努達海不淡定了,表示接受不了了。

  天啊,這怎麼可能?看看新月現在這個樣子,想想以前她是多麼的苗條,再想想自己的夫人雁姬雖然年紀大了,可還是美麗非常,這新月,不,這肥豬怎麼可能比得上雁姬呢,還有那個柳眉,還有夫人才尋來的幾個姑娘,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哪一個,也不是眼前這癡肥的人能比的。

  「滾出去,你不是我的月牙,滾出去……」想了半天,努達海抬手,張著少了好幾顆牙的嘴,噴著吐沫星子叫嚷上了。

  新月被打擊的不輕,往後又退了好幾步,剛想要出去,這個時候,雁姬帶著洛琳進來了。

  看到相看兩厭的兩個人,雁姬笑了,過來直接抓住想要逃跑的新月,把她帶到了努達海的床前,指著床上老醜不堪的努達海淡笑道:「新月格格,這可是你一直惦記著的救命恩人,你的天神,怎麼?不認得了?你不是一直嚷著不計名分的要陪在努達海身邊嗎,行,既然你們這麼的情不自禁,這麼的深愛著對方,那麼,我也不做你們的攔路虎,絆腳石,我呢,自請下堂,讓努達海休了我,把這正室的位子讓給你做好不好?新月格格,看,我多為你們著想啊!」

  和新月說完了,雁姬也不等她反應過來,指著新月對努達海道:「努達海,你不是一直想要娶你的月牙嗎,今兒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新月格格給請來和你相見的,怎麼樣,休了我,娶新月,馬上,你就可以和你的月牙雙宿一起飛了,你,高不高興?」

  雁姬說的特別的歡快,而新月和努達海兩個人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高興表情。

  新月渾身顫抖著,那身肥肉抖動不停,看的人噁心的很吶:「不,不,雁姬夫人,你不要誤會,我對努達海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要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我沒有想要破壞你們的家庭真的,真的,對了,福晉在等我了,我要趕緊走了。」

  說完話,新月狂奔而出,根本不理睬身後雁姬的喊叫聲,心裡真是鬱悶非常啊,沒有想到,努達海會變成那個樣子,那麼的老,那麼的醜,就跟街邊的老乞丐一樣,這樣的人,她怎麼可能嫁給他呢。

  她新月好歹也是皇家格格,怎麼可以自打臉面,嫁給這種老男人?

  話說,新月,你這會兒才記起你是皇家格格啊,咋以前哭著喊著給努達海作妾的時候就不記得了呢?

  新月跑了,努達海一臉的頹廢,想要說什麼,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話說,雖然他也看不上新月現在的樣子,可是,新月的話還是很打擊人的,以前新月可是心心唸唸要嫁給他,怎麼這會兒就變卦了,看起來啊,新月也不是啥好東西,以前,都是他努達海瞎了眼。

  「怎麼樣,努達海,你現在明白了嗎?你的那些個情啊愛的,有多靠不住……」雁姬大笑,笑的眼淚都掉了下來。

  努達海一臉懊悔的看著雁姬,過了好久,才從嘴裡吐出一句話來:「雁姬,對不起,是我負了你,我以後,一定好好對你,再也不會有別的心思了。」

  可惜的是,雁姬根本就不像努達海想像的那樣,只要他這一句話出口,雁姬就會滿臉感動的和他重歸於好。

  雁姬冷笑了一聲,根本就懶得看努達海一眼,撇撇嘴道:「晚了,努達海,我對你的心早就冷下來了,你放心,我也不會離開這府的,到底,還有孩子們呢,不過,你別再幻想我有一天會原諒你的,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這一世,還有下一世,生生世世,我雁姬和你努達海,都只是陌生的人。」

  說完話,雁姬也不看努達海那受傷到極點的表情,帶著洛琳,邁著堅定的步伐離開這個房間。

  「雁姬!」努達海叫了一句,想要說什麼話,卻啥都說不出口了。



第二卷 第一六二章 克善上表

  「克善!」

  新月眼淚汪汪的看著克善,也不管克善願不願意,伸手把克善抱在懷裡:「對不起,對不起,姐姐對不起你,沒有好好的照顧你……」

  克善冷淡的掙脫新月的懷抱,抬頭看著新月:「姐姐,我很好,你沒有對不起我,王爺和福晉會照顧我的。」

  新月並沒有在意克善的冷漠,只是不停的上下打量著他,一邊還哭道:「克善,阿瑪額娘都沒了,哥哥們也沒了,這世上就剩下我們相依為命了,克善,姐姐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你放心。」

  哼,克善低頭,眼裡滿是冰冷的諷刺。

  姐姐嗎?他克善還不稀罕呢,他的好姐姐,只知道情啊愛的,從來就沒有關心過他,每天就是哭著喊著要見她的天神努達海,這會兒好了,怕是努達海變了樣子,他這個自私自利的姐姐立馬就轉變了態度,又和他論起了親情。

  新月她,竟然還有臉提阿瑪額娘,為什麼她哭喊著要給努達海做小的時候,就記不起阿瑪額娘呢,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和努達海親熱的時候,為什麼就不想想端王府的名譽要置於何地?

  呵呵,真好啊,現在又記起了他這個弟弟,還要照顧他。

  新月,我不用你照顧,這個世上誰離了誰也不是活不了的,我自己一個人會活的好好的,克善低頭,心裡暗道。

  「克善!」新月有點慌亂了,伸手摸摸克善的頭:「你怎麼了,病了嗎?你等著,我這就去找太醫給你瞧病。」

  「姐,不用了!」克善抓住新月,搖了搖頭:「我沒事,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聽克善問起,新月才收拾起眼淚來,對克善笑了笑道:「克善,姐姐知道姐姐之前做的事情不對,姐不會再犯那種錯誤了,努達海就只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除了感激他,別的再也沒有了……」

  就只有這些嗎?克善疑惑的抬起頭,搞不明白新月為什麼突然之間來了這麼一個大轉變。

  「克善,端王府就剩下我們倆人了,振興端王府的事情還要我們同心協力去做,姐姐想了好久,覺得姐姐應該找一個八旗貴族的子弟完婚,以便以後對你有所助力……」新月自說自話,聽的克善心裡煩悶不已。

  聽聽,這就是他的好姐姐,這話是一個閨閣女兒應該說的嗎?哦,在努達海那裡愛情的理想破滅了,馬上就著急的尋找另一個理想所在嗎?

  也不瞧瞧你現在什麼模樣,什麼樣的名聲,滿京城的人誰不知道端親王府的新月格格不要臉,倒貼男人的,你還想找個好人家嫁出去,想的還真是美呢,恐怕京城那些個未婚男子一聽說要娶新月格格,馬上就能找到各種各樣的理由來逃避,怕是人家寧可落個殘廢啥的,也不會娶你這種女人吧。

  克善心裡嘲諷的想著,卻抬頭天真的眨了眨眼睛:「姐姐,你說的這些話我都記下了,你放心,我就你一個親人了,絕對絕對會希望你幸福的,我去找王爺,讓他幫忙給你選個好人家。」

  說完話,克善自己都感覺到噁心的很,也不理會新月滿臉的驚喜,直接找個借口跑了出去。

  新月雙手握成拳,開始美美的幻想要找一個怎樣的夫君,是要一個英俊瀟灑的還是成熟可靠的,想到將來美好的生活,笑的那叫一個……口水都流了下來,真是讓人不忍心看了都。

  克善邊跑,邊握著拳頭在心裡大罵新月不知羞恥,通過這麼長時間弘晝的教導,還有在上書房學的那些個規矩和知識,克善早就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小孩童了,而是一個心眼多的不行的小大人。

  「哼,好姐姐,你想的美,對不住了,弟弟為了我們端親王府的名聲,為了將來的前程,只好犧牲你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你自己不著調,把自己給坑害了呢!」克善跑了一會兒,站到一棵大槐樹下,握著拳頭小聲說著,並且用力的點頭,下定了決心。

  這日早朝,逢初一大朝日,乾隆御門聽政。

  京裡四品以上的文武百官全都到位,吳書來扶著乾隆的手坐上御座,等乾隆坐定了,這才站直了用尖利的嗓音叫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啟稟萬歲爺,端王府克善世子有本啟奏!」弘晝當先出列,跪在地上高呼了一聲。

  乾隆一愣,心裡暗道,克善一個小小孩童能有什麼事情啊?

  雖然疑惑,不過,乾隆還是讓人傳了克善過來,看到小小的孩子穩重的走過來,很恭敬的行禮,行為處事一絲不差,乾隆也是心裡開始比較起來,乃說,這都是端王爺的子女,新月那麼個不著調的樣子,這克善卻又這樣懂事,這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克善,你有什麼事情嗎?」乾隆很和氣的問克善。

  克善站起來,雙手恭敬的把奏折呈上,然後才道:「回萬歲爺話,奴才是替奴才的姐姐來上本的,奴才家裡父母兄長俱亡,奴才年紀小不懂事,不知道這件事,前兩天才從家僕口中得知,原來,奴才的姐姐在奴才阿瑪在世的時候已經定了親事,奴才是想上本讓奴才的姐姐擇日完婚的,這也是奴才阿瑪的一點遺願,請萬歲爺成全。」

  克善咬字清晰的吐出這麼一段話來,不光是這滿朝的文武,就連乾隆和弘晝都愣了。

  乾隆朝弘晝遞個眼色,那意思是,你知道這事不?怎麼不早說?

  弘晝為難的皺皺眉,朝乾隆傳遞消息,四哥,弟弟實在不知道啊,要是知道的話,怎麼會瞞著四哥呢。

  見弘晝也不明白,乾隆遂笑了起來,看著克善,盡量用輕柔的話道:「難為你了,小小的孩子竟然還惦記著這件事,你說說,你姐姐訂親的是哪戶人家,要是這事情屬實的話,等你們孝期一滿,朕就擇日替你姐姐完婚。」

  「謝萬歲爺!」克善又跪下謝了一番恩,站起來之後才不緊不慢的說道:「奴才姐姐的未婚夫婿是阿瑪手下的一名將領,乃是正白旗人,也是咱們八旗子弟,一直跟在阿瑪身邊,阿瑪見他穩重可靠,就為他和姐姐訂了親事,這件事並沒有告訴姐姐,也沒有告訴奴才,後來,荊州城破,姐姐那未婚夫也隨著阿瑪為國盡忠了……」

  啊,任何人聽到克善這話,都要大吃一驚的,原來,克善竟然要讓新月嫁個死鬼,這……

  弘晝看了克善一眼,心道,這孩子這段時間接觸了那麼多宮廷鬥爭,倒真是把心腸給煉的狠硬了,連骨肉親情都不念了啊,不過這樣也好,將來,這孩子怕是有大出息的人吧。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10:45 PM

第二卷 第一六三章 望門寡

  「奴才之前不知道姐姐訂親的事情,現在知道了,就不能不講誠信,即是阿瑪訂下的,就不能因為人沒了而反悔,所以,奴才懇請萬歲爺賜婚,讓姐姐嫁於完顏家……也好讓阿瑪在天之靈安息。」

  克善說著話,跪到地上就磕頭,滿臉的懇切,讓人聽的忍不住點頭,這孩子,也是個有城府,有心計的。

  乾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克善,點點頭:「即是如此,朕就應下了,賜封你姐姐為和碩格格,嫁到完顏家吧!」

  乾隆一語定錘,定下了新月的命運。

  別的大臣更加沒有話說,這是人弟弟親自上表請命的,誰還能說啥?

  再者說了,那個新月和他們又沒啥關係,嫁成什麼樣子,又礙別人什麼事嘛!就新月那樣著三不著兩的,別人都恨不得她倒霉呢,她成這樣,話說,文武大臣還是很樂意見的。

  克善請了旨就下去了,乾隆這塊又看了幾本折子,和大臣們商量了一些事情,就散朝了。

  一散朝,眾大臣都往外走,弘晝也隨著人群往宮外走,邊走還邊琢磨著克善這事情是誰教他的,這孩子小小年紀,怎麼會想出這麼損的招呢?

  「和親王!」紀曉嵐朝弘晝拱拱手笑道:「和親王啊,聽說那個新月格格是住你府上的,這馬上就要嫁人了,您這恐怕還得破費啊……」

  弘晝瞪了紀曉嵐一眼,心說,這全天下恨不得新月倒霉死掉的恐怕就數你一個了吧,紀曉嵐家挨著他他拉府上,前段時間努達海每天都在後花園喊新月的名字,可算是把紀曉嵐給麻煩透了,要不是他打不過努達海,說不定會衝到他他拉府上把努達海胖揍一頓呢。

  這會兒一聽新月要嫁個死人,馬上就要成望門寡了,真是樂的屁顛屁顛的,跑這兒來跟弘晝八卦來了。

  「破費啥啊!」弘晝揮揮袖子:「又不是什麼喜事,爺摳著呢,能給她三兩銀子兩畝地的就不錯了,難道她這些日子吃爺的喝爺的,還噁心著爺,臨走還想讓爺大出血,做夢去吧!」

  「呵呵!」紀曉嵐當然也聽出弘晝話裡的怨氣了,樂的笑了起來:「王爺說的是,您這府裡也窮著呢,沒多少餘糧啊!」

  「對頭啊!」弘晝彷彿碰到知音似的,和紀曉嵐並排往外走:「你是不知道,你獨身一人在京城,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怎麼都好說,爺這上有老下有小的,這日子可是不好過啊,對了,聽說最近物價又漲了,爺得趕緊回家告訴福晉,多買點放的長的東西存起來……」

  說著話,弘晝直接出了午門,紀曉嵐摸摸下巴,想了一下也追了過去:「王爺,到底啥東西要漲價啊,您給個明白話,我也回家多買點放著……唉,等等我啊!」

  弘晝這塊回了家,一進門就看到黛玉來了,正坐屋裡和可盈聊天呢。

  「喝,妹妹來了啊,怎麼著,這次吃了飯再走吧,五哥親自下廚,給你做好吃的!」看到黛玉,弘晝這心情好了起來,笑著和黛玉說話。

  黛玉趕緊站了起來笑道:「可正說來著,妹妹這嘴饞了,一直想吃五哥做的飯呢,趕巧了,五哥可一定要好好的,細細的做一桌子的菜,慰勞一下妹妹啊。」

  「行!」弘晝拍拍腦門答應下來,對可盈笑笑,坐下道:「盈盈,你知道不知道克善今兒上表的事情?」

  這話問的可盈一愣,轉念想了一下答道:「克善上表?怎麼回事,這孩子這幾天沒和我說啊。」

  弘晝原本還以為克善上表是自家老婆教的呢,話說,也就可盈這個腹黑的能想出這麼損的招來,沒想到,可盈也不知道,於是,弘晝看了黛玉一眼,一琢磨,黛玉這段時間沒有來過和親王府,正忙著對付王夫人呢,不可能有時間教克善,這也不是黛玉,那是誰呢?

  想了一下沒想明白,又看可盈和黛玉都眼巴巴的看著他,弘晝就很詳細,很細緻的把克善今天早上上表的事情講了出來,當講到克善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要把新月嫁給一個死人的時候,可盈和黛玉全笑了起來。

  「該!」可盈咬著牙道:「就這麼噁心人的玩意,早嫁出去早安心,再待在咱們家,怕是咱們這府裡的主子奴才都受不了的。」

  黛玉笑了笑:「我前兩天也聽雁姬姨媽說來著,姨媽這會兒心裡痛快著呢,只是沒想到,那個新月哭著喊著要嫁威武將軍,這到頭來,兩個人都變了樣子,威武將軍罵新月肥豬,新月嫌棄將軍老醜,呵呵,著實沒想到,這兩個人的真情就這麼的不經考驗。」

  「就是來著!」弘晝也笑著說道:「你當努達海和雁姬之間就沒感情了嗎?努達海為了雁姬二十多年不納妾,當年,兩個人年輕的時候,不也是深情款款,郎情妾意嗎,可惜的是,見著了更年輕漂亮的新月,努達海就把這份感情,還有家庭責任全拋一邊了,連責任都不想擔負的男人,還算是男人嗎?」

  可盈和黛玉全都點頭,很承認弘晝這話說的對,這人啊,活這一世,不光是有愛情,還有親情、友情還有家庭和責任,每個人,都要承擔屬於自己的那份責任。

  哦,你為了你的愛情,和另外的女人逍遙快活,家裡的髮妻呢,兒女呢,父母親人呢,難道這些人的感受全都不在意嗎?若真是這樣的人,那麼,誰能夠確定,他今天為了你甜言蜜語,等這份愛情冷淡的時候,他又不會為了另一個女人,把你拋在一旁?

  「可惜了新月,一個皇家格格,多尊貴的身份,自己不自愛,到頭來弄個望門寡,這一輩子,也算是完了。」黛玉搖頭歎息了一番。

  弘晝冷笑一下:「這還不算完呢,你且等著,皇上可不會讓新月這麼好過的,必有後手等著她呢!」

  「怎的?」黛玉一驚,看著弘晝就問:「新月又怎麼得罪皇上了?」

  可盈搖頭笑道:「你啊,整天鑽在府裡不出門,阿桂就那麼招你待見,連這都快要嚷破天的事情都不知道。」

  說著話,可盈把新月差點把乾隆子孫根給弄壞的事情講了出來,撇嘴道:「就你四哥那小心眼的勁,不定怎麼記著仇呢,這會兒啊,我敢保證,要是讓新月死的痛快點,他就不姓愛新覺羅。」

  這話黛玉相信,也點頭表示自己承認乾隆的小心眼,笑了笑,接著可盈的話題道:「也是哦,這下子,新月要難受了,還指不定哭成什麼樣呢,對了,王夫人那塊,據說這段日子也不太好過……」

  「你且消停一下吧!」弘晝聽黛玉這話,似乎還有要把王夫人趕盡殺絕的意思,於是趕緊說話了:「宮裡可還有元春在呢,王夫人那你且放放,你放心,就賈家那樣的,皇上也絕饒不了的,這兩天,你進宮瞧瞧皇額娘,那個賈元春背後給皇額娘上眼藥,可是把皇額娘氣的夠嗆……」

  「知道了!」黛玉有點不甘心,低頭玩著自己蔥白如玉的手指:「哼,且等著瞧,王夫人,薛家,一個都好受不了,咱們慢慢的玩……」

  話說,可盈和弘晝對視一眼,心裡都很震驚呢,這,這還是那個清靈如水的林妹妹嗎?這轉變也太大了吧?話說,弘晝,你到底、究竟都是怎麼教導林妹妹的啊?



第二卷 第一六四章 乾隆出手

  「你說,我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不對?到底,她也是我的親姐姐,荊州城破的時候,是她拼了命把我救出來的……」

  克善看著哭喊著被送上花轎的新月,眼裡有點不忍。

  「小主子,奴才不知道對還是不對,不過,奴才卻知道,小主子如果要活下去,要重振端親王府的話,就一定要這麼做!」克善後面站著一直對他忠心不二的莽古泰。

  莽古泰看著新月離去的方向,掩去眼中的不屑,不是他莽古泰不忠心主子,實在是有什麼樣的老的就有什麼樣的小的,當年那個新月的娘就是個不著調的,仗著有幾分姿色不把嫡福晉放在眼裡,把王爺迷的五迷三道的,為了她竟然還要寵妾滅妻。

  也幸好嫡福晉心思夠深,才沒有著了道,被王爺給厭棄了,瞞著王爺給那個小賤人下了藥,在生新月的時候,終於讓那人一命歸西,才算是沒有讓端王府家宅不寧。

  不過,王爺對那個賤人還真是情深意重,總是念念不忘,還逼著福晉把新月這個賤貨養在身邊,對內對外全都說是嫡福晉的女兒,府裡的下人一個都不讓嚼舌頭,就這麼的,把新月養到這麼大,哪知道,新月竟然跟她那個娘一樣,也是個賤的,生生念著情愛,把皇上還有和親王都給得罪了,這是要置端王府於死地啊。

  為了王爺,為了端王府的未來,他莽古泰也是沒辦法,只好給小主子出了這個主意,總算是把新月給弄了出去,這種結果,皇上和王爺應該不會把氣再撒到小主子身上了吧?

  話說,要是弘晝知道那麼缺德的主意竟然是克善身邊這個一臉憨憨的侍衛給出的,恐怕會嚇一跳的,驚嚇過後,肯定還會誇獎莽古泰一番,小子,八錯,超有才啊!

  總算是把新月給嫁出去了,克善也鬆了一口氣,琢磨著,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新月以後怎麼樣,和他沒多大關連了,要是再出什麼事情,人只能說是她婆家沒有管教好。

  新月哭喊著坐著轎子一路進了一座小宅院,人家完顏家的人根本就不想承認這個媳婦,都沒讓她入祖宅,這院子還是乾隆出錢給置辦的,讓新月一個人住。

  下了轎子,新月抱著死者的靈位拜了天地,人家完顏家幾個老太太又對她訓了一番話,比如什麼以後嫁進來了,要守婦道,好好的為她那死去的丈夫唸經祈福,還要守住貞節,萬不能和外男見面之類的話,總之,念的新月差點沒痛苦死,人這才住嘴,又瞪了新月兩眼,滿臉不屑的走人。

  當所有的人都走掉之後,屋子裡就剩下新月面對著一個冰冷冷的牌位,新月這淚水就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小聲哭著:「怎麼會這樣?不要,我不要……天啊,老天爺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竟然……這不是阿瑪的主意,阿瑪根本就沒有為我訂過親,都是克善,小小年紀竟然這麼歹毒,我真是錯看了他啊!」

  新月在哀傷哭泣的時候,養心殿裡,乾隆的心情卻是很好,聽著暗探們密報今天新月嫁人的情形,乾隆忍不住哈哈大笑。

  「好,好,克善真是識時務啊,這孩子真不錯,跟他那個賤人姐姐不一樣,是個人才。」乾隆喝著茶,一臉的笑容。

  吳書來站在旁邊,低著頭,企圖從地板縫裡數出幾隻螞蟻來,對於乾隆的話,人家完全裝聽不見。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新月那已經是完顏家的媳婦了,可不是我們愛新覺羅家的人了,朕啊,可要好好的出一口惡氣。」乾隆自言自語一番,抬頭道:「吳書來!」

  「奴才在!」吳書來馬上站出來行禮,那叫一個機靈。

  「你那裡都準備好了嗎?」乾隆笑著問。

  吳書來上前一步:「回皇上話,奴才都準備好了,只要皇上一聲令下,今天晚上立馬就能成事。」

  「呵呵,不錯!」乾隆這心裡高興,臉上也就和氣了許多,看的吳書來那個稀罕啊,話說,好長時間沒見皇上這麼歡喜過了。

  噌的一下,乾隆站了起來,朝吳書來揮揮手:「去,馬上去辦吧,記得,要讓那個丫頭受上三五年的罪,死的太容易了可是不行的。」

  「是!」吳書來答應了一聲,很精神的跑了出去,指揮著暗衛們出去辦事。

  當天夜裡,新月哭著哭著就睡著了,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就發現已經換了地方。

  看著頭頂上的蜘蛛網,還有身下躺的臭草堆,再加上破舊的房間裡不住吹進來的冷風,這些讓新月一個機靈,清醒過來,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從她還算舒服的新床上,一下子跑到了這裡?

  「有人嗎?」新月大叫:「快來人啊……」

  「叫什麼叫,鬼哭狼號的……」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緊接著,進來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人,那人蒙了臉,新月也看不到長什麼樣子,不過,聽聲音似乎是一個年輕男人。

  「你……」新月更加的害怕,往後縮了縮:「你,你不要過來啊,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要喊非禮了。」

  新月這話一出口,惹來一陣大笑:「切,當你是什麼國色天香的美人嗎,就你這樣子,脫光了扔大街上都沒人看一眼的,還喊非禮,哼!」

  新月一陣發暈,從來沒有被人這麼侮辱過呢,當場就受不了了,站起來朝那個男人撲了過去:「你,你竟然這麼侮辱我,我跟你拚命!」

  別說啊,新月在和親王府好吃好喝的養著,雖然是胖了一點,八過,這力氣卻是很大的,那個男人也沒防備新月竟然會反擊,一個沒注意,差點被撲倒。

  「瘋女人!」男人閃了過去,一巴掌扇在新月臉上,讓她那白胖的臉更顯的圓了一圈:「要是不想受罪的話,就消停一點。」

  新月給打蒙了,愣在那裡也不敢動,眼裡淚水不住流下來。

  見新月消停了,男人拍了拍手,緊接著進了好些個穿黑衣服的人,有人提了燈進來,屋裡一下子也變亮的,晃的新月有點睜不開眼睛。

  「行了,辦事吧!」先前的男人說了一聲,就有人過來把新月綁了起來,先拿了一個黑乎乎髒兮兮的碗,硬捏著新月的腮幫子,把那碗裡臭乎乎的東西灌到新月嘴裡。

  等著新月喝完了東西,被嗆的一陣咳嗽的時候,有人過來把她抬到打掃的比較乾淨的地上,新月感覺一陣暈眩,剛想要大喊救命,卻是無力的暈了過去。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10:50 PM

第二卷 第一六五章 月牙的毀滅

  「我的那個好四哥終於等不及了啊!」

  弘晝一邊脫衣服,一邊感歎了一句。

  可盈挑挑眉:「怎的?皇上出手了?」

  「可不是怎麼的,怕是這次新月就得給毀了……」弘晝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個四哥平時看著一代聖明君主的樣子,這真要是誰得罪了他,那手段,比皇阿瑪都要狠毒幾分啊。」

  說這話可盈倒是挺贊同的,人四四雖然挺狠辣的,不過,人最多也就是把你弄死,倒並不算是太受罪,可乾隆就不同了,他得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手段,也不知道跟哪個學的,莫不是跟聖祖爺學的?

  「你說這皇上打算怎麼著新月啊!」可盈心裡挺好奇的,不知道乾隆會怎麼整治新月,如果要是弄的太輕了,她會覺得不解氣,到底,新月噁心了她這麼長時間,怎麼都得收點利錢吧。

  「呵呵!」弘晝很無賴的笑了起來,湊到可盈跟前,聞聞可盈身上淡淡花香,一把摟住可盈嬌軟的身體,就吻了上去,一吻結束之後,兩個人全都喘起氣來。

  「得,你今兒把爺伺侯好了,爺就告訴你新月到底怎麼樣了。」弘晝大刺刺的往床上一躺,指指可盈,簡直就把他自己個兒當大爺了。

  可盈撇了弘晝一眼,扯嘴笑了笑,伸手直接就在弘晝腰間的軟肉上狠命擰了一下:「了不起了哦,敢跟我講條件了……」

  弘晝早疼的跳起腳來,看自家老婆已經黑下來的臉,趕緊解釋:「不是,這不是增加一點生活情趣嗎,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喂,你謀殺親夫啊……」

  弘晝躺在床上,當然,是被可盈給推倒的,眨著眼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可盈放大的臉龐,感受唇上香軟的觸感,這心裡早就美的冒泡了,天啊,地啊,盈盈主動了,真是不敢相信啊,聖祖爺啊,孫兒明天一定去給你磕頭去。

  話說,可盈嘴上雖然凶,手下動作卻不停,真是把弘晝伺侯的別提多舒服了。

  弘晝這傢伙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茬,在發覺到可盈笑彎的眉眼的時候,竟然得寸進尺,非但沒有說出新月的下場,反而狠命的折騰可盈,真真的把人一個身體還算是強壯的美人給折騰的昏過去了,咱說,弘晝啊,瞧你那點出息,不就是自家老婆主動了一下嗎,看把你美成啥樣了,活該一輩子被可盈壓的翻不了身。

  新月這邊到底咋樣了?

  咱得從新月昏過去開始說起,新月昏了過去,幾個黑衣人把她放倒在地上,一個人對其餘幾個道:「可以開始了……」

  接下來,是一段很長時間的忙碌,有人拿東西比量新月的臉,有人開始脫新月的衣服,反正吧,沒有一個閒人,忙了多半宿,總算是弄好了,這些人把新月扛了起來,扔到車裡,大刺刺的帶著新月就走。

  新月昏昏沉沉的,這頭疼的要命,醒過來的時候,就發覺好像什麼地方不對了一樣,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這嗓子眼也是又疼又紅腫的,然後,新月伸手摸摸她的臉,哪知道,根本沒有摸到臉上嬌嫩的皮膚,直接摸到一個涼涼的硬硬的東西。

  新月就這麼一驚,一個機靈,完全清醒過來,再摸了一下臉上的東西,心裡驚嚇的不行,張嘴就要喊,哪知道,根本一個字都喊不出來,新月啞了。

  「啊!」新月心裡大聲嚷叫著,嗓子被她自己扯的疼的差點沒死過去,試了好長時間,都叫不出聲音來,新月才確定了,她已經是個啞巴了。

  不,絕對不可以,我不能做啞巴,新月一急,伸手拚命的搖晃著車廂,把車廂拍的啪啪響。

  「幹什麼,你個臭婊子,想挨揍了不是?」車簾子一欣,進來一個長的強壯的男人,過來直接就踹了新月兩腳,罵罵咧咧的又走了。

  新月伸手摀住被男人踹過的地方,感覺一陣胸悶,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眼淚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車子左搖右晃的,一路顛簸,總算停了下來。

  新月心裡驚恐的很,不知道這幫人要把她弄到哪裡,要怎麼著她,這個時候,新月也發現她的衣服換了,本來穿的那身絲綢制的漂亮旗裝,現在被換成了粗布衣服,磨的她細嫩的肌膚都感覺刺痛刺痛的,她想要問問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要把她怎麼樣,可惜的是開口卻說不出話來。

  「趕緊出來吧!」

  車子停好之後,一個男人欣簾子進來,一把就把新月扯了下來,新月整個人都跌倒在地上,沾了一身的灰塵。

  「哈哈……」外邊圍了一圈的精壯男人,看到新月這個樣子,忍不住大笑起來。

  「看到了吧,這辦法真不錯,這個女人不是不要臉嗎?不是盡做丟臉的事情嗎?既然臉面對她來說沒用了,那就不要也罷,瞧瞧,瞧瞧,這沒臉的人就是不一樣……」一個男人伸手指著地上的新月,對同伴笑道。

  接著,那些人又大笑起來,一個看起來是頭領的男人過來,提上新月就走。

  新月這才看清楚她所在的地方,這是一個採石場,有好些個人在那裡拚命幹活,很大很大的石塊被採下來,被人或抱或抬的弄到一個地方。

  而且,這地方全都是男人,有些個人因為幹活太熱的緣故,都是光著膀子的,根本就沒穿上衣。

  看到這種情形,新月趕緊閉上了眼睛,她可是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麼能夠去看男人的身體呢!

  「睜開眼!」也不知道是誰發現了新月閉上眼睛的,直接一腳就踹了出去:「你當你是誰呢,有多高貴啊,給爺睜開眼睛看看,從今兒以後,你可就在這地方幹活了。」

  不,新月心裡大喊,她可是皇家格格,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在這種又髒又臭的地方幹活呢?

  克善,快把姐姐接回去吧,姐姐以後一定聽話,守寡就守寡,也比在這裡強上許多啊,和親王,新月一定不再惹麻煩了,求求你,救救我吧……

  新月心裡默念了一串的人名,卻一下都沒有想到努達海,在新月的意識裡,努達海自身都難保了,根本不可能來救她的。

  「這人就交給你了,要好好的看著啊,不能讓她早早的死了,不過,也不能讓她舒舒服服的,你明白什麼意思嗎?」

  不知道啥時候,那個頭領和一個點頭哈腰的男人交待事情,新月聽了,這心裡更是一驚外加一痛,怎麼會這樣,為什麼?

  「行了,您就放心吧,小人一定把這女人治的服服貼貼,讓她上東不敢上西,讓她打狗不敢攆雞……」一個三十多歲,長的尖嘴猴腮的男人笑著和那個頭領回話,看的新月一陣噁心。

  「知道怎麼辦就好,人你帶走吧,我們走了……」那個頭領又說了一句話,把新月往地上一扔,又厭惡的斜了一眼,帶著手下邁開大步就走了。

  新月看看四周飛揚的灰塵,張嘴想喊救命,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就只剩下哭泣了。

  尖嘴猴腮的男人,應該是這個採石場的老闆吧,過來一巴掌打在新月的臉上,然後疼的大叫:「哇,忘了這女人是鐵面人了,你說打哪不好,非要打臉,可是疼死爺了。」

  叫完了,把氣全撒在新月身上,一腳踹過去:「起來,幹活去,還以為你是什麼人呢,不過是個賤女人,真當自己是公主娘娘了。」



第二卷 第一六六章 將軍府的火災

  乾隆四年夏,又一屆選秀開始,他他拉府的嫡小姐指婚給西林覺羅氏鄂爾泰二子鄂實,而驥遠則準備迎娶平郡王之女雅如格格。

  這個消息一出,頓時驚掉了滿朝文武大臣的眼鏡,各誥命夫人,皇親貴戚全都擁到他他拉府上道賀。

  你道這是為何?

  咱得先說說鄂爾泰和平郡王福彭這倆人。

  鄂爾泰這啥人,三朝元老啊,歷經康雍乾三朝,和李衛、田文鏡等人一樣,那也是雍正老爺子最看重的臣子,做過幾任的總督,乾隆朝的軍機大臣,話說,這會兒,李衛、田文鏡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而人鄂爾泰和張廷玉還在朝堂上站的穩穩當當的,八過,這兩個人也有矛盾,經常為了點小事爭吵不休,一人代表一方勢力,展開拉鋸戰。

  還有就是鄂爾泰人還有六個兒子兩個女兒,個個嫁娶的都是高官顯貴,皇室宗親,可以說是聯姻的望族,在朝堂上可是沒人敢動人家一下的。

  就這麼個牛人,乾隆竟然把洛琳指給人家的二兒子,可以說,他他拉家真是樂大發了。

  另一個平郡王福彭,那是誰?努爾哈赤八世孫,正經的鐵帽子王,和乾隆的情誼也是非凡滴,這倆人從小同學,關係好到不得了,現在,人福彭那也是軍機大臣,宗室皇親得這麼一個牛的不行的實職,福彭可謂第一人了。

  就光看人福彭和乾隆的關係,只要乾隆在這世上一天,人家平郡王的榮華富貴就有保障,乾隆把平郡王的大格格指給驥遠,無異於給了他他拉府上一個護身符。

  讓滿朝文武想不透的是,努達海那樣不著調的人,也算是把乾隆給得罪苦了,怎麼這皇上又抽了哪門子瘋,竟然給人家兩個兒女指了這麼好的親事?話說,這皇上到底是想要咋的,這是想治努達海的罪,還是想抬舉他啊?

  在滿朝文武摸不著頭腦的時候,雁姬接待完了道賀的貴婦們,回到屋裡之後雙手緊握,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

  別人不明白,雁姬可是明白的很,乾隆這到底是為啥?

  完全就是因為雁姬和乾隆做了交換,拿努達海的命做的交換。

  「額娘!」驥遠興匆匆的進來,一臉的笑容,過來握住雁姬的手極度興奮的說道:「額娘,兒子不是在做夢吧,皇上,真的把雅如格格指給我了?」

  看兒子這般高興,雁姬也放下心事,接驥遠過來,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是啊,你沒有做夢,這是真的……」

  「呵呵!」驥遠傻笑起來,完全愣了神,神思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雁姬在想,一定是飄到人家雅如格格那去了。

  得,就當為了兒子吧,誰讓自家兒子死氣白咧的看上了人家平郡王家的大格格呢?為了兒子今後的幸福,她雁姬寧可擔了這弒夫的罪名,哪怕下十八層地獄都不後悔。

  「額娘,皇上下了旨,咱們家也得好好的準備準備,妹妹出嫁的嫁妝,還有……還有兒子娶媳婦的房子啥的,都得準備好了……」驥遠臉上帶著可疑的紅暈,笑的那個白癡啊。

  「行了,額娘心裡有數,你去忙吧,額娘知道怎麼為你準備!」雁姬實在看不下去了,打發走了現在有白癡傾向的驥遠,心裡盤算起了娶媳婦嫁閨女的事情。

  話說,人家西林覺羅家可是大門戶,洛琳的嫁妝要精心準備,要多多的,可不能去了那裡讓婆家人瞧不起,也幸好她準備的早,洛琳八歲起就開始為她攢起嫁妝來,這些年,真真的攢了不老少,再加上從老夫人那裡弄出來的東西,這些是足夠的。

  還有驥遠送往平郡王府的聘禮,也不能少,人平郡王家就這麼一個格格,雖然說是個庶出的,可也是寵的不行,聘禮少了,不是打人家臉面嗎?

  看起來啊,得再去老夫人那裡走一遭,要點東西了。

  這段時間雁姬眼瞧著,老夫人心裡眼裡就只有努達海,總是哭著喊著給努達海治病,在得知努達海和新月格格的事情之後,卻一點都不怪努達海,反而責備雁姬不賢惠,為啥就不讓新月格格進門,以至於弄的努達海神智不清。

  老夫人這番作為,讓雁姬徹底的冷了心,這對母子腦筋全都不清楚,也不想想新月可是和碩格格,你有哪個能為,哪個資格讓人家進門,即使是她雁姬真的自求下堂,皇家也不會把一個好好的格格指給努達海這種半截身子已入土的中年男人的呀。

  就因為這個,雁姬不斷的通過各種理由從老夫人那裡弄出金銀珠寶來,就怕老夫人一個想不開,再鼓動努達海有了別的心思,把他他拉家這麼多年攢下來的私房錢給了外人。

  琢磨了半天,雁姬下了決心,又去老夫人那裡說了好些話,弄出了半箱子的珠寶首飾,捧著樂呵呵的回了房。

  之後一段時間,雁姬開始為了兒女們忙活起來,她怕夜長夢多,這婚事扔的時間長了,努達海那裡再出什麼麼蛾子,所以,這婚期訂的很緊,兩個月以後,雅如格格娶進了門,而洛琳也嫁到了西林覺羅家裡。

  雅如格格進門,和驥遠感情真的很好,驥遠那孩子是真的喜歡人家格格,對雅如照顧的不行,而雅如是個溫柔和氣的女孩子,一點都不像別的格格那樣嬌慣,上對雁姬孝順,下對驥遠敬重,讓雁姬很是滿意。

  洛琳那裡嫁出去以後,回門的時候雁姬也問了,這小兩口感情也不錯,雖然西林覺羅家對洛琳還是有點不滿意,不過,那個鄂實確實是個很不錯的人,對洛琳倒是挺好的。

  再加上鄂爾泰家的家風,鄂爾泰六子二女全都是嫡福晉所出,並沒有妾室,所以,這底下的小輩也對納妾深惡痛絕,倒是讓洛琳揀了現成的便宜,嫁過去之後一沒通房二不用擔心納妾,倒真真過起了自己和和美美的小日子,喜的雁姬每天合不攏嘴。

  這些事情都辦完了,雁姬一顆心也算落了地,在兒女婚事過後沒有幾天,他他拉府上一場大火驚了半個京城。

  那火燒的極大,幾乎燒光了府上的半拉院子,火滅了之後,一檢點人數,讓府上眾人差點哭昏了過去,他他拉家的老爺,大將軍努達海被燒死了,同時被燒死的還有服侍他的幾個丫頭。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10:59 PM

第三卷 第一六七章 狼果?番茄

  「雁姬夠狠,拿努達海一人的命換了全家的安康,夠絕情。」

  坐在搖晃的馬車上,弘晝抱著自家寶貝兒子,扭頭和可盈開始八卦起來。

  可盈淡淡笑了一下:「君既無心我便休,雁姬那叫拿得起放得下,努達海弄成這樣,還不是怪他自個兒,能怪得了誰?」

  「也是啊!」弘晝摸摸光光的下巴,開始琢磨起了如果蓄上鬍子會是啥樣子,估計,得讓可盈給拔光了吧。

  「就是不知道新月現在是個什麼情形?」過了一會兒,可盈看著弘晝問:「我說,你給我說清楚,到底皇上怎麼著新月了,她現在給弄到哪了?」

  弘晝笑笑,湊到可盈耳邊低語,一五一十的把新月這會兒的情況講了出來,弄的可盈睜圓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了都。

  話說,乾隆真是有夠狠有夠絕的,竟然想出這麼一個辦法來,還真是……

  「你家四哥怎麼和阿紫一個德性啊?」最後,可盈揪著弘晝的辮子問。

  「我哪知道啊?你說,弘歷他不會也是個穿的吧,不然怎麼會想到這種辦法?」弘晝辮子被揪的生疼,心裡暗道,早晚有一天,爺得把這豬尾巴給剪掉,真是的,你說一個大老爺們留這麼長一小辮,這不是給自己個找不自在嗎?

  「應該沒這個可能吧!」可盈思索了一番開了口:「要是穿的,絕對不會這麼腦殘的,我看著像原裝貨,不過,也不知道他那腦子怎麼長的,怎麼比咱們兩個現代人的想法還要現代。」

  話說,乾隆到底把新月咋樣了?

  乃還記得天龍裡邊阿紫怎麼著莊聚賢的?弄了個鐵皮臉,直接燒到莊聚賢的臉上,把莊聚賢給毀了容的。

  這乾隆就是這樣的,讓人打了個鐵臉,給弄到新月臉上,讓人認不出她來,又用藥把她的嗓子給燒壞了,讓她說不出話來,之後把新月丟到一個苦力聚集的地方,憑她受苦受難,好好的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家小姐給折磨的七死八活的,反正吧,新月這會兒恐怕已經給弄的麻木了,差不多夠得上行屍走肉級別了。

  當然,乾隆已經把新月住的那個小宅子給燒了,對外宣稱新月格格已經被火燒死了,並且,還打著皇上仁慈的名義,厚葬了新月,不過,那具屍體是乾隆手下的暗探們從亂墳崗上撿來的,就那麼一個面目全非的女人,生生的佔了個皇家格格的墓地,也算是享了陰福了。

  說話間,車子搖晃著進了宮門,弘晝下車,扶著可盈下來,又接過自家兒子,兩個人並肩朝慈寧宮走去。

  太后最近因為婉馨每天在跟前湊趣,心情也好了不少,忙忙碌碌的選秀活動也告一段落,時間當然也充裕了,就召可盈和弘晝進宮來,陪陪她老人家。

  這兩個人還沒走到慈寧宮呢,就看到慈寧宮的總管秦青匆匆跑了過來,見著弘晝就一個禮施了下去:「給五爺,五福晉請安,太后娘娘這會兒不在慈寧宮,由皇上陪著去逛御花園去了,聽說是英吉利國貢了一些時鮮的花卉,皇上請太后去觀賞一番,太后讓奴才等在這裡,跟五爺五福晉說一聲,別讓您二位落個空。」

  秦青利落的把話說完,弘晝笑了起來:「得,我知道了,你也起來吧!」

  可盈對身後的蘇嬤嬤掃了一眼,蘇嬤嬤會意,過去拿了銀票塞到秦青手裡:「辛苦秦公公了,這是福晉賞你喫茶的!」

  秦青一看那銀票,頓時笑的眼彎眉彎的,恭恭敬敬的引著弘晝兩口子朝御花園那塊走去。

  「那個英吉利貢了什麼花卉?倒是讓皇上和太后都這般稀罕?」路上,弘晝也很是好奇,不斷的問秦青。

  秦青苦著一張臉:「五爺,您這不是為難奴才嗎?奴才見識少,哪知道什麼花卉啊,不過,聽說是極好的,咱們大清國還沒有這樣的稀罕物件……」

  大清沒有的東西,可盈開動腦筋開始思索著,這個時候大清還沒有什麼花卉,想來想去也沒個頭緒,乾脆也就不想了,反正到了地也能看得到。

  幾個人一路行走,不一會兒就到了御花園,遠遠就看到乾隆扶著太后,後面跟著一群的大小嬪妃們,圍著一片地正不知道說啥呢。

  弘晝和可盈緊走兩步,先過去給太后和乾隆行了禮,弘晝笑嘻嘻的挽著太后的手臂撒著嬌道:「皇額娘,是什麼東西這般稀罕,倒是讓皇額娘巴巴的趕來看,四哥也是,既是稀罕物,難道就不能移到慈寧宮,還讓皇額娘走這麼大老遠的路……」

  可盈那個偷笑啊,眼瞅著這乾隆的臉就由白轉青,由青轉黑,被弘晝氣的不行。

  乾隆心裡這個鬱悶啊,就知道,弘晝這小子來了準沒好事,不刺他兩句這小子似乎就過不去似的,真是,氣死個人。

  「你啊!」皇太后倒是被逗的大笑起來,看著弘晝在這塊拿話擠兌乾隆,就感覺特溫馨,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感受到常人家裡的母子親情。

  「別讓你四哥置氣了,皇額娘啊,也老了,伺侯不了這些個花花草草,那英吉利國貢來的這花也是個嬌貴的,萬一伺弄不了,還不白瞎了好物件。」太后笑著拍拍弘晝的手,指指不遠處一片綠油油結著紅果果的植物。

  弘晝和可盈順著太后的手指看過去,那一眼望過去,差點沒有驚的摔個跟頭。

  這,這,還當是什麼好東西呢,原來竟是一大片西紅柿。

  「四哥,這東西叫啥名?」弘晝說著話就要過去摘一個西紅柿嘗嘗,結果,乾隆和太后頓時都急了,兩個人一起往後拽弘晝。

  「五弟!」乾隆極嚴厲的看著弘晝:「那東西可不是好吃的,你這毛毛燥燥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啊,怎麼看到啥東西都往前撲。」

  「呵呵,這東西叫什麼,狼果來著,聽人說,那果子看著好看,卻不能吃,有毒的。」太后見乾隆訓弘晝笑了起來,拿話給弘晝解圍。

  可盈這一聽,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天啊,竟然有人說蕃茄不能吃,還有毒,還叫啥狼果?天啊,地啊,有誰來告訴她到底是怎麼一回子事。



第三卷 第一六八章 要去承德

  「什麼?」

  弘晝瞪圓了雙眼,指著一片西紅柿直問太后:「這,這不能吃?還,還有毒,這,這叫狼果?」

  太后一臉笑瞇瞇的樣子,很和氣的看著弘晝:「可憐的五兒啊,給嚇壞了吧,以後做事穩當一點,別有事沒事的就往上衝,再把自己個兒給帶累了,這啊,那個英吉利國的使臣說了,是從那個啥,美洲大陸那塊弄來的,瞧著是好看,就是不能吃……」

  天殺的英國使臣,竟然把西紅柿說成狼果,還告訴人家不能吃,這不是明擺著小瞧大清國的人嗎?

  弘晝氣沖沖的想著,才要破口大罵,結果被可盈擰了一把,看到可盈遞過來的一個眼神,立馬回過神來,轉念一想,八錯,既然說這玩意有毒,那麼,他要是讓乾隆把這片東西全都給他,恐怕乾隆也會答應的吧,再者說了,還有太后啊,太后可是向著他的,肯定沒問題。

  想到這裡,弘晝笑嘻嘻看著太后,直往太后懷裡鑽:「皇額娘,既然這玩意不當吃不當喝的,還有毒,不如給了兒臣吧,兒臣弄回去種著玩,行不行啊……」

  弘晝這邊和太后撒著嬌,可盈又朝站在太后身後的婉馨遞個眼色,那小丫頭精著呢,一瞧就明白自家額娘的意思了,直接跑到乾隆跟前,抱著乾隆的腿眨巴著眼睛,甜甜說道:「皇阿瑪,給五叔吧,瞧五叔多可憐啊,那個什麼狼果,一聽名字就不好,還帶毒,萬一讓小弟弟小妹妹們給吃了可怎麼辦啊?」

  太后才要說不給弘晝,就怕弘晝這性子太跳脫了,萬一真弄著這狼果玩,再給中了毒啥的,那頭,乾隆首先就答應下來了,沒辦法啊,婉馨這嬌撒的,乾隆這都心軟了,不給不行啊。

  「行了,行了,小婉馨,朕答應了,給,立馬讓你五叔給弄回去。」乾隆揮揮手,很大氣的說道。

  弘晝一聽乾隆鬆口了,立馬興奮的不行,鬆開太后,不管不顧的直接就撲到那一片西紅柿當中了,伸手摸著西紅柿的葉子:「千呼萬喚的終於見到蕃茄了,天啊,我的西紅柿打滷麵,我的蕃茄醬,我的獅子魚,我的……」

  「這是怎麼的?」太后見弘晝這麼一番瘋狂的大叫,立馬帶了哭音:「就說這東西有毒吧,你偏不信,可瞧著不就發瘋了嗎?」

  太后這話,引的可盈大笑起來,走到太后跟前,扶著老人家道:「皇額娘,您別急啊,這啊,根本不是狼果,這叫蕃茄,也叫西紅柿,是一種菜,可好吃了。」

  這邊,弘晝已經摘了兩個西紅柿過來,拿袖子擦了擦,跑過來一個遞給太后,一個遞給可盈,笑著討好兩個人:「皇額娘,盈盈,趕緊的,嘗嘗,這新鮮無污染的西紅柿,酸中帶甜,絕對的好吃。」

  太后被弘晝這番話引的有了食慾,看著紅通通可愛的不行的西紅柿,那是真的特別特別的想吃,八過,老太太還是很顧忌的,就怕這玩意有毒,人放著金尊玉貴的生活不要,萬一吃的中了毒,可就玩完了啊。

  可盈當然也知道老太后的想法,直接咬了一口西紅柿,對弘晝笑笑:「嗯,還真是好吃呢!」

  見可盈吃了,太后也趕緊咬了一口,一口下去,酸酸甜甜很是開胃,再加上西紅柿裡湯水極多,真真的讓人吃著舒坦。

  太后和可盈吃著西紅柿,弘晝在邊上眼巴巴瞧著,一直問兩個人,好吃吧,好吃吧,要不要再吃幾個。

  這一幕,看的乾隆氣歪了鼻子,心說,好你個老五啊,真是給我們愛新覺羅家丟臉,你說你,有了好吃的孝敬太后吃就不說了,那是長輩,可是,你統共摘了兩個西紅柿,一個給了太后,一個,那也應該給你親親四哥啊,咋就給了媳婦了,你個娶了媳婦忘了哥的東西,得,這西紅柿啊,你甭想要了,朕就是讓它爛在地裡,也絕對絕對不給你。

  話說,乾隆這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

  就在乾隆要奪回弘晝這西紅柿的擁有權的時候,咱們的可愛的婉馨小公主極會察顏觀色,看到自家的皇帝阿瑪不高興了,生氣了,就邁著小短腿,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摘了兩個西紅柿,用小手帕擦乾淨了,一個遞到乾隆手上,歪著頭笑:「皇阿瑪,甭跟五叔生氣,婉馨給你摘著吃哦。」

  另一個,當然是給了富察氏皇后:「皇額娘,你也吃,瞧著皇瑪嬤吃的,應該特好吃。」

  乾隆老臉一紅,被孩子說中心事,還真的挺讓他感覺不好意思的,接過婉馨手中的西紅柿,板著臉道:「既是婉馨孝敬的,皇阿瑪就嘗嘗,咱們婉馨就是懂事,比某人強多了。」

  被乾隆說中的某人現在正呵呵笑著,看著自家老婆吃第二個西紅柿,還不住的拿著帕子替可盈擦著落到唇邊的汁水,那個恩愛的樣子,看的一眾後宮妃子酸倒了牙。

  萬事有人開頭就好,弘晝和可盈開頭吃了西紅柿,太后、皇上、皇后這三大BOSS也吃了,一眾妃子們也讓宮女們給自家摘了來,拿著帕子擦了,小口小口的吃著。

  乾隆連吃了三個西紅柿,感覺肚子裡飽了之後,擦擦嘴角,指指弘晝道:「朕過幾天要去承德了,要是去的話,回去準備準備,皇額娘這次也要去,你順便跟林丫頭說一聲,讓她去陪著皇額娘去。」

  弘晝沒想到這會兒乾隆會說話,倒是噎了一下,嚥下口中的西紅柿之後,連連點頭:「行,我知道了,這次打算要去多久?」

  「大概兩個來月吧!」乾隆想了一下,回答道,說完話笑瞇瞇看著弘晝:「五弟啊,既然這狼果能吃,那……」

  「休想!」弘晝一下子跳了起來,跟個兔子一樣躥到西紅柿當間,伸手護著:「你是皇帝,金口玉言,答應了給我,休想反悔!」

  得,敢情,弘晝還是相當瞭解乾隆的,知道這丫的在吃了一次西紅柿之後要反悔,提前就把他那心思給說了出來。

  可盈笑笑,走過去給乾隆行了個禮,抬頭不緊不慢的說道:「皇上,容奴婢說一聲,這西紅柿看著雖好,卻是極難栽種的,一個弄不好,怕是種不活的,我們爺整天的琢磨這些個瑣事,對這個有經驗,怕是這大清朝,也就爺一個人能種了,皇上您想想,把這西紅柿給了我們爺,您並不吃虧,等以後這玩藝栽種成活了,整上一莊子,結果的時候,皇上想怎麼吃就怎麼吃,太后也能多點新鮮東西吃不是?」

  可盈這一番話,說的真真的好聽,把東西給了他們家,還打著一切為了皇上和太后的旗幟,讓人反駁不了,聽的乾隆乾瞪眼,心說,敢情你們把朕的好東西挖走了,這到了,朕還得感謝你們不成?

  乾隆還沒來得及說話,太后就開口了:「皇帝,難得老五看中什麼,就讓他弄去吧,這孩子可憐見的,瞧你都把他嚇成什麼樣了?」

  額的聖祖爺啊,乾隆一拍腦門,差點沒吐血,心道,這可是我的親親皇額娘啊,怎麼啥事都向著弘晝這丫的,還說什麼,我把他給嚇著了,就他那熊心豹子膽的,我能把他給嚇著,下輩子吧!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11:25 PM

第三卷 第一六九章 木蘭秋狄

  弘晝興高彩烈的帶人把御花園裡的蕃茄全部連根帶棵的挖了出來,裝車帶回家裡,高興的邊走邊唱戲,根本不看乾隆那氣的發黑的臉龐。

  「四哥,弟弟可走了,等明年這西紅柿結果的時候,弟弟一定給四哥送來幾大筐子。」弘晝小心的讓人照拂著那些西紅柿,並且囑咐那些人,一個都別摘,這些東西都還有用呢。

  笑話,他還等著拿那些西紅柿結子呢,都讓人吃完了,明年吃啥啊?

  走到婉馨跟前,抱抱小丫頭,對婉馨耳語道:「丫頭,有時間回家,阿瑪給你做最正宗的紅燒獅子魚。」

  婉馨咧著嘴直笑,樂呵呵的和弘晝再見。

  弘晝一路哼著小曲回去,看著下人們在後院開了一塊地,把那些西紅柿小心的種上,又澆了水,這才帶著一身的灰土進了屋。

  「這是做啥?」弘晝一進屋,看可盈忙前忙後的,就瞪著眼睛問了。

  可盈笑笑,停下手裡的活計,過來幫弘晝脫了外衣,這才道:「還不是皇上嗎,不是說要木蘭秋狄了嗎,我這正收拾東西呢,先把用得著的東西整理出來,省得到時候再慌慌張張的忘了東西。」

  「行,那你收拾吧,我先躺一下,話說,好久沒幹體力活了,就種一塊地,怎麼就這麼累。」弘晝笑了一聲,躺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可盈無奈搖頭,過來小心的把他扶正,又幫他脫了鞋蓋上薄被子,這才輕手輕腳的從裡屋出來,東西也不收拾了,抱著自家兒子玩去了。

  過了沒幾天,乾隆讓人傳了旨,說是馬上要動身去承德了,讓弘晝早做準備,另外,黛玉那邊也傳了旨,讓她也跟著去,路上好為太后解悶。

  可盈接了旨,又是一通忙活,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又讓人捎話給黛玉,告訴她該準備什麼,不該準備什麼,反正吧,可盈就是不放心黛玉這丫頭,怕她沒去過承德,到時候東西帶不全,路上用著不方便。

  很快,到了出發的時候,可盈跟著弘晝在宮外集合,當然,這一路上還見了不少的宗室王爺家的馬車,像什麼莊親王了,還有果親王,履親王什麼的,這些人家的內眷馬車都有,另外,比如平郡王還有一些得寵的大臣,鄂爾泰家的幾個兒子,傅恆,和珅,紀曉嵐也全都往宮門口趕。

  一路浩浩蕩蕩,車山車海的,等到了皇宮門口一看,好傢伙,這車就更多了,幾百輛車排著隊的往外走,當先就是乾隆的御輦,後面是太后的鳳輦,皇后沒來,幾個得寵的妃子倒是跟著去了,可盈打聽了一下,有純妃、元春、魏貴人,還有一些個今年才選秀上來的常在答應之類的,反正吧,後宮這些個佳麗也坐了整整的十幾車。

  之後是皇子阿哥們的車駕,最後就是拉東西還有宮女太監們乘坐的車子,最後一輛車子從宮門口出來,前邊的御輦已經走了大半個京城了,可想而知,這隊伍得有多壯觀。

  可盈等著宮妃們的車子過後,把車子隨在阿哥們車駕後面,正巧黛玉的車駕也過來了,兩個人一路走著,倒也有個照應。

  車子光是出北京城就走了快一天的路,這一道上,滿京城的人都聚在路邊看熱鬧,光叫喊聲都聽的人耳朵都快聾了。

  好容易,出了京城,這路可就難走了,京城的路都是青石板鋪成的,走著平坦,車子倒不怎麼顯晃蕩,一出京城,換成了土路,這車子走起來,顛的人受不住。

  可盈還算考慮比較周到的,車子做了減震的東西,車廂裡墊了厚厚的軟軟的墊子,躺在上邊倒還好受一點,黛玉那邊可就難受了,沒走一會兒,黛玉就給震的七暈八素的,停下車子吐了好一會兒,小臉也慘白慘白的,看著讓人心疼。

  那邊,莊親王老福晉停了車子,派丫頭過來詢問,看看黛玉這是怎麼了,又傳了太醫來瞧,折騰了一通,這才又趕路。

  就這一通的鬧騰,驚動了前邊的乾隆等人,弘晝也嚇的夠嗆,還以為是可盈怎麼著了呢,騎著馬就跑了過來,在得知是黛玉暈車後,直接讓太醫開了藥,讓黛玉吃下後,又讓人拿了清涼的藥膏給黛玉抹上,最後,看看黛玉那車子,的確是坐著不舒服,就連人帶東西的全搬可盈車上了。

  一路就這麼走走停停,遇山開路遇水搭橋,哦,不對,這不是行軍打仗,反正吧,就是曉行夜宿,趕了十來天的路,終於,承德避暑山莊到了。

  弘晝和可盈並沒有住在避暑山莊裡面,而是住在了自家的一所別院裡,一般皇親貴戚的經常陪皇伴駕,在承德倒是都有些個別院的,而黛玉和阿桂這小夫妻倆條件不允許,在這邊沒有院子住,又不願意跟著乾隆住在山莊裡面。

  關鍵是吧,人黛玉對乾隆那叫一個不放心,就怕這丫的哪時候起了色心,對人家怎麼著了,所以,乾脆也跟著可盈住,兩家人全擠在一座小別院裡邊。

  接下來的日子,大伙安頓好了,男人們跟著乾隆開始到處打獵,放了風似的騎馬射箭,每天樂的逍遙快活。

  而內眷也開始相互走動,相約著一起騎馬玩樂,可盈繼承了先前吳扎庫氏的記憶,對騎馬射箭也是熟的不能再熟,帶著黛玉,陪著莊親王老福晉,還有怡親王弘曉的福晉打了幾回獵,弄了些個山雞野兔的做燒烤吃。

  這日,因著莊親王老福晉上了年歲,身體勞累,可盈便約了怡親王弘曉的福晉李佳氏,外加黛玉一塊出去,前一日打來的野兔外加一些個豬牛肉可盈都讓人鹽好了帶著,騎馬到了一處空地上,看著四周無人,就停下來,準備燒烤。

  下了馬,可盈讓人先在地上挖了坑,綠竹和蘇嬤嬤拿出袋子裡裝著的紅薯,拿水洗乾淨了,包了乾荷葉埋進土裡,又讓人架上火堆烤著,火上拿著串好的肉燒。

  黛玉在旁邊看的新奇,也拿過幾串肉來翻烤著,李佳氏也脫了外邊的披風,找了個地跟著拿著肉烤。

  「五嫂子,那地下埋的是什麼?看樣子挺奇怪的。」黛玉眨巴著眼睛問可盈,這丫頭從小富貴命,根本沒見過紅薯。

  「嫂子,我剛也挺奇怪的,不知道那是什麼玩藝,怎麼埋進了土裡?」李佳氏也是大家閨秀出身,那紅薯別說見過了,聽都沒聽過。

  可盈笑了笑,眼見著幾串肉烤的差不多了,拿下來灑上調料邊吃邊道:「那個啊,叫紅薯,烤著吃可好吃了,一會兒你們可要留著肚子好好嘗嘗。」

  正說話間,就看到一個小太監騎馬奔來,一下馬就跪在地上大聲道:「給和親王福晉,怡親王福晉,靖柔格格請安,剛蒙古親王郡王們來了,王爺正找幾位呢。」

  可盈一聽,也顧不上吃肉串了,牽了馬來,對著跟來的幾個太監道:「你們幾個,待會兒把土裡埋著的那紅薯給挖出來,給我們捎回去,記得,一定要烤熟啊……」

  說著話,可盈翻身上馬,打馬就往前奔。

  黛玉緊隨其後,也利落的上了馬,追著可盈就去了。

  看到這裡,得有人想了,這還是林妹妹嗎,話說,那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咋也成了巾幗英雄,還會騎馬,真是不敢想像了。

  所以說嘛,這就是弘晝和可盈教導的成果了,乃想啊,一個柔弱的風一吹就倒的美人,能調教成上馬打獵,下馬掌家的利害人物,這弘晝和可盈也忒不容易了。



第三卷 第一七零章 德勒克

  乾隆牽著婉馨的小手,帶著一幫子宗室皇親,還有文武大臣走了出來。

  弘晝也跟在乾隆身後,看著一望無際的草原,還有那碧藍的天幕,不由的感慨萬千,還是古代的自然環境好啊,瞧這天多藍,草多綠,空氣都聞著有一股子香味。

  像這樣茂盛的草原,還有這麼乾淨的環境,在現代那是很少見了,就這塊地,那現代的時候,地上的草也稀疏的不行,都已經不讓放牧了。

  當然,這已經不是避暑山莊了,而是離避暑山莊有一段距離的木蘭圍場,那些蒙古王爺們就在這裡等著接駕呢。

  乾隆從車轎裡出來,就看到一群穿著蒙古長袍,長的粗粗壯壯的草原部落首領,人家都已經排好隊站在那裡,等著迎接他了。

  哈哈大笑了兩聲,乾隆過去安撫了幾個熟悉的,有頭有臉身份尊貴的蒙古王爺,又讓身後的大臣和這些王爺見了禮,等著禮節性的工作告一段落,就帶著大伙進了已經搭起來的一座很大的帳篷裡邊。

  婉馨一點都不怕生,睜著一雙圓圓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極度好奇的看著這一群蒙古人,很是和她以前所見到的那些侍衛們比較了一番,最後得出結論,還是這幫蒙古人顯的強壯一點,就是不知道要是比武的話,哪個能勝。

  乾隆落了座,見婉馨還站在一邊,眨巴著眼睛好奇的四處看著,不由的十分好笑,對婉馨大聲道:「婉馨丫頭,還不快去給王爺們見禮,這些王爺可都是有錢的主,你可記得要討要禮物啊,這禮輕了都和他們沒完。」

  「是,皇額瑪,兒臣遵命!」婉馨落落大方的答應了一聲,轉頭走向那一幫王爺行了一個蹲禮,笑道:「各位王爺,皇阿瑪的話可是金口玉言,他老人家都說了要讓你們拿禮物來,各位可不要太寒酸了哦!」

  這父女兩個人一唱一和,逗的人哈哈大笑,帳子裡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好了。

  那些蒙古王爺當然也不會放過這個討好皇上的機會,一個個的可著勁的給婉馨塞那些貴重的禮物,還口花花的誇婉馨長的好,又聰明懂事,這皇家公主就是不一樣。

  婉馨一下子得了這麼些個好東西,樂的眉花眼花,讓後面跟著的小太監全收了起來,她則乖巧的跑到乾隆身邊,在一旁坐下,很知禮數的不再說話,就等著乾隆和那些個王爺商討事情。

  乾隆笑過了,轉過身朝著座位並不算很靠前的一個二十多歲的蒙古男子道:「璘沁啊,去年你可是沒來,怎麼著,今年帶了兒子來,你這兒子藏得也嚴實,朕說了幾次讓你帶來瞧瞧,你竟然直到今天才帶了來,說吧,要怎麼罰你。」

  婉馨開始的時候沒注意,這會兒一聽乾隆這話,猛的瞧去,就見那個青年男子旁邊坐著一個小不點,是個看起來有七八歲的年紀,長的虎頭虎腦穿著精緻長袍的小男孩。

  「皇上這話說的,臣認罰,這是臣的長子德勒克,快點,德勒克,趕緊給皇上見禮,皇上可是早就說了,見了你要給禮物的。」那個叫璘沁的男人站了起來,一臉微笑的行了蒙古禮節,又拉了小男孩出來說了一番話。

  乾隆指著璘沁大笑:「你這精怪的,不是見朕的丫頭和你要了禮物嗎,倒是拿自家兒子出來和朕討賞了,好,看起來這禮物朕要是不給,你是不會甘休的,吳書來,賞!」

  乾隆說這話的時候,弘晝早就盯著那個德勒克直瞧了,心說,這就是自家女兒未來的夫婿嗎?瞧著還挺不錯的,不知道這孩子品性咋滴,要是不好的話,咱就踢了他,反正這會兒誰也不知道婉馨未來要嫁給這人的,咱就好好的尋摸著,再給婉馨找個好的。

  在弘晝走神的當,德勒克已經走到當間,接了吳書來拿來的賞賜,又朝著乾隆謝了恩。

  八過,這孩子謝恩之後本應該回到本來的位置,這會兒卻沒有回去,而是托著盤子裡裝著的一把鑲寶石的小匕首走到了婉馨跟前,連盤子帶東西塞到了婉馨懷裡,呵呵憨笑著道:「小妹妹,你真漂亮,東西給你,你陪我玩好不好?」

  一群大人面面相覷,沒想到這孩子竟然對婉馨公主產生了好感,話說,這才多大點的孩子啊,就知道朝著女生獻慇勤了。

  弘晝瞧的這個緊張啊,心裡暗罵,臭小子,敢打我家女兒的主意,看我怎麼教訓你。

  而乾隆在愣神的時候,朝著婉馨看過去,想看看婉馨什麼反應,話說,乾隆這會兒還真的想把婉馨配給德勒克得了呢。

  你道為何啊?

  原來,這德勒克出身忒高貴了,人家出身巴林部的博爾濟吉特氏,這姓乃聽著熟不熟,對了,孝莊太后就是博爾濟吉特氏出身,還有順治皇帝的兩任皇后,好些個妃子,都是這個姓氏滴,這個姓在草原那可是身份的象徵啊。

  博爾濟吉特氏,也稱為孛爾只斤氏,是有名的黃金家族,成吉思汗的後代,這會兒,乃明白了吧,這姓有多厲害了,這德勒克就是這個姓氏,而且父親還是個郡王,他又是家裡的長子,以後,巴林部可就是人家繼承了,為了拉攏蒙古各部落著想,乾隆也已經很心動的要把婉馨嫁給德勒克了。

  婉馨這會兒啥表現,這丫頭眨眨眼睛,再眨眨,看到德勒克臉上可疑的紅暈的時候,笑了起來,從小在宮中長大,婉馨早就對這些個蒙古部落之間的地位關係知道的一清二楚,當然也明白乾隆打了什麼主意,為了在宮中的地位,還有乾隆的寵愛,婉馨暗暗撇撇嘴,伸出小手接過德勒克遞過來的東西,甜甜一笑:「謝謝你啊,一會兒我找你玩。」

  德勒克見漂亮小妹妹拿了自己的東西,樂的摸不著東南西北了都,笑著抓抓頭點頭答應了,又和乾隆見了一回禮,回身走到璘沁身邊,抓著璘沁衣服下擺,朝著婉馨直笑。

  婉馨翻個白眼,心說傻樣,笑啥啊笑,沒見過美女嗎?

  乾隆這會兒瞧出滋味來了,大笑了一番,指著德勒克對璘沁道:「璘沁啊,你家這小子朕看著喜歡啊……」

  那個璘沁也是個精怪的,這會兒頗有點打蛇隨棍上的架勢,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謝皇上誇獎,臣可不敢當,不過,臣瞧著這兩個孩子真真的般配,能不能討皇上個旨意,您看,能不能把小公主許給臣子?」

  弘晝氣的喲,差點沒跳起來,心說,璘沁你想的倒美,你家兒子爺還沒考察好呢,爺家的寶貝閨女怎麼就能指給你家,話說,歷史上可寫的明明白白,婉馨嫁到你家,才二十七歲就給沒了,怕是被你們給欺負的吧!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11:32 PM

第三卷 第一七一章 魏氏懷孕

  「這……」乾隆皺眉,拖長了語調,一臉不情願的樣子。

  璘沁心裡咯登一下子,心說壞了,看起來皇上不打算把公主嫁給他們巴林部了。

  弘晝這時候那心裡是七上八下啊,要不是現在有這麼多的蒙古王爺瞧著,他肯定要蹦出來和乾隆大吵大鬧的,八過,像這種場合,弘晝還是不敢這麼囂張滴,有外人在嗎,怎麼都得給他那皇帝哥哥留點面子。

  而德勒克這個時候已經牽住婉馨的小手了,這小子憨憨的摸摸那大腦袋,很小心很小心的問婉馨:「漂亮妹妹,你嫁給我好不好,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真的!」

  說完,似乎還怕婉馨不相信似的,從懷裡摸出一枚玉飾來討好的遞到婉馨面前:「你看,這是我最好的東西了,送給你,你給我當新娘子好不好?」

  弘晝這會兒也注意到了兩個小傢伙,看著自家女兒那個急喲,心說,閨女呀,你可千萬別接那東西啊,那是巴林部世代相傳的信物啊,你要接了,不給人當媳婦都不行了。

  可能婉馨和弘晝心意相通吧,也沒伸手去接玉飾,而是歪著頭看著德勒克問:「你知道娶媳婦是做什麼的嗎?」

  「知道啊!」德勒克開始數手指了:「就是陪著我玩,給我做好吃的,晚上和我一起睡覺,還不踢被子……」

  傻小子,婉馨翻翻白眼,對於德勒克的這番話感覺很好笑,不過,轉念又一想,這小子傻乎乎的還真好玩,哪像自家的哥哥弟弟們,一個個精明的啥似的,想捉弄都捉弄不了,德勒克這樣的倒是真不錯,捉弄起來一定很好玩吧!

  婉馨幻想著以後捉弄德勒克的情形,還有德勒克那傻的冒泡的樣子,心裡美滋滋的。

  而在這個時候,乾隆也說話了:「璘沁,朕的這個女兒可是太后的寶貝疙瘩,她的婚事,朕也做不了主,還得等回去以後和太后商量了……」

  人皇上這是婉言謝絕了,璘沁郡王有一點失望,誰不知道婉馨格格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受寵啊,那受寵的樣子比正經的元后所生嫡女都強呢,再加上又有和親王府的關聯,那誰家要娶了這個小祖宗,還不得有天大的好處啊!

  皇上咱先不說,太后坐鎮,誰敢欺負,和親王雖然是個混的,不過,架不住人家受寵,心眼也多,再加上疼愛妻女的混名,以後誰要是敢跟這婉馨小格格有啥不好的,和親王都能跟你拚命。

  乃想想,這麼多的好處,哪個不巴望著娶這個小格格滴,璘沁也有這方面的打算,當然,璘沁也很疼德勒克的,看著這小子是真的很喜歡婉馨公主,當然也願意成全了。

  可現在皇上這話一出口,璘沁就感覺沒啥指望了,當然會灰心喪氣了。

  乾隆話說出口,感覺就這麼一下子拒絕了,會讓人蒙古諸王對他沒信心的,所以,在大喘氣之後,又笑道:「不過,你這個兒子還真不錯,忠厚正直,朕看著喜歡,這麼著吧,等朕回宮的時候,你要是捨得,就讓他跟著,一起去京城怎麼樣?」

  得,這下子璘沁又歡喜了起來,皇上這話沒說絕呢,這帶回京城,就是打著要尚主的主意了,雖然也有那麼一點拿著自家小子當人質的意思,不過,自己又沒有反心,當然樂得順水推舟了。

  璘沁飛快的點頭:「謝皇上恩典,這可是好,也讓德勒克這小子見識一下京城的繁華。」

  乾隆笑了起來,把婉馨招到自個身邊,拍了拍這丫頭的腦袋,一臉寵愛樣子。

  看的弘晝這個心酸啊,心說,那是我家閨女好不好,我家滴!

  乾隆有了要把婉馨和德勒克往一塊湊的主意,從那之後,一直創造機會讓兩個小傢伙一塊玩,反正兩個人還小嗎,也沒人說啥,再者說了,滿人和蒙古人都是大方豪爽的,和漢人不太一樣,這些個禮儀規矩也不是多嚴,當然也就沒人看著兩小在一塊玩礙眼了。

  蒙古諸王來了,那就要打獵了,這日,乾隆興致很高,帶著八旗子弟,還有蒙古的那些勇士們一起進圍場打獵。

  女眷們不方便跟著去,全在高台上搭了棚子遠遠的看熱鬧。

  可盈當然也在看熱鬧的行列當中,本來,她的位置排在後宮妃嬪的後面,在一個安靜角落裡靜靜觀看,誰知道,卻不知咋的被太后給瞧見了,太后看到她和黛玉,笑著招手:「你們兩個,還不趕緊的過來,可憐見的,被擠到那麼老後邊。」

  「皇額娘!」可盈和黛玉沒有辦法,過去給太后行了禮,就笑著站到太后身邊,你問兩人咋不坐下,笑話,太后旁邊可是坐的皇后,她們哪有資格和皇后平起平坐的。

  說起來,太后也確實是疼這兩個人,不樂意讓她們累到,就對身後的小太監道:「沒看到福晉和格格站著嗎,去,在哀家身後設兩個座位……」

  很快,座位搬來了,可盈和黛玉謝了座,坐定之後又陪著太后聊了一些八卦。

  正在可盈說到某位大臣家裡媳婦和兒媳婦暗暗較勁的事時,一個小太監跑了過來,跪下道:「稟太后娘娘話,皇上得了些新鮮的鹿肉,讓烤了來給太后嘗嘗。」

  太后一聽是自家兒子孝敬的東西,樂的接受,笑呵呵的讓人端了上來,又分成小塊,給身邊坐著的那些個嬪妃們分了,當然,最大的那塊留給太后的,這老太太也沒忘了,可盈和黛玉,把自己那塊分出兩小塊來,給這兩個人嘗鮮。

  就當眾人都吃的高興的時候,在人堆裡傳出幾聲嘔吐聲,太后可就不樂意了,她這正吃肉呢,你吐什麼吐啊,這不是噁心人嗎?

  眾女眷聽到這吐東西的聲音,一個個也沒了吃的興致,全都停下動作,一致的用眼光朝著聲音的方向射了過去。

  原來,就在純妃後邊坐著的魏氏貴人正捂著嘴吐呢,這魏貴人一臉慘白的樣子看起來似乎還挺有點楚楚可憐的風韻呢,怪不得乾隆給迷的七暈八素的。

  「魏貴人這是怎麼了,可是吃壞了肚子?這可得趕緊找太醫來瞧瞧,省得皇上心疼,我們跟著挨訓。」坐在純妃另一邊的元春撇了撇嘴,冷笑著來了這麼一句。

  可盈眼瞧著太后這眉頭就皺了起來,對於這兩個奪了皇上心思的小蹄子,太后那是真的太不待見了,不過,太后也不願意再因為這倆人和自家兒子鬧彆扭,當時就板起臉來道:「魏貴人即是不舒服,還是趕緊回去吧,讓人叫太醫來瞧瞧,這身子可是自己的,可要好好注意了。」

  皇后見太后發了話,當即命人把魏貴人扶回去,又讓人請了太醫去瞧,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

  當然,魏貴人走後,眾人瞧著太后臉色不好,也沒了玩樂的興致,一時間,氣氛就顯得沉悶起來。

  過了沒一會兒,就有一個小太監匆匆跑來,跪地就道:「給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道喜,太醫剛診斷,魏貴人有喜了。」

  可惜的是,那小太監的語氣很喜興,在座的眾人卻沒一個高興的,太后臉拉了下來,皇后帕子都快揉爛了,元春更是,臉都變青了,而純妃低著頭,看不見表情,不過,想想也知道心裡不是個滋味了。



第三卷 第一七二章 富察氏的怨

  「呵呵,真是好事啊,恭喜皇額娘,又要添孫子或是孫女了。」

  可盈拿帕子擦擦嘴角的油脂,笑著推了推太后。

  太后本來還挺鬱悶的,被可盈一推,也反應過來,笑著對那個小太監道:「好,這是喜事,你起來吧,下去領賞。」

  小太監原本嚇壞了,心說咋個來報喜也沒看到有人高興啊,這心裡正犯嘀咕呢,聽太后一說要賞他,立馬高興的磕頭下去了。

  「皇后啊,魏貴人既然有了身孕,你可要好好照顧著,缺什麼少什麼的,一定要補上,這出門在外的也不方便,你費心了。」太后拉過富察氏皇后,又叮囑了一番,把面子工作做好了,心裡憋著氣,扶著可盈就走。

  太后一走,眾人當然也不樂意留在這了,全部都散了。

  回了太后所住的帳篷裡,可盈笑著幫太后端了茶來,遞到她手上道:「皇額娘,魏氏懷孕這也是個喜事,您老啊,也別悶著了,該怎麼著就怎麼著,為了這事生氣,犯不上。」

  對於可盈直言不諱,太后倒是沒說什麼,老太太喝了幾口茶水,放下來歎口氣道:「哀家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魏氏懷胎,哀家本沒有什麼,到底那懷的也是愛新覺羅家的後代,怎麼都不至於去委屈她,哀家怕只怕,那個魏氏藉著懷了龍種,又出什麼麼蛾子,或者還會挑撥皇上和哀家還有皇后的關係,弄的我們母子、夫妻不合呀!」

  太后這番顧慮說起來也確實是有道理,可盈聽了也直點頭,不過,卻沒有再說什麼,剛才她的話都已經很越矩了,再說什麼的話,說不定會引起太后的反感呢。

  這個時候,黛玉走到太后身後,一邊為她按摩一邊笑道:「皇額娘多慮了,四哥對您可是孝順著呢,怎麼會為了一個魏氏和您鬧彆扭啊,依我看啊,皇額娘在四哥面前多多誇獎魏氏,讓四哥多照顧著她點,到時候……」

  黛玉的話很快被太后所領悟,老太太也不是傻的,不然乾隆也不見得能當上皇帝,一輩子這宮鬥宅鬥的也經的多了,當然一想就明白了。

  太后眼前一亮,拍拍黛玉的手笑了起來:「你這丫頭啊,難怪讓人疼,這鬼主意可真是……呵呵,不錯!」

  您道為何太后會誇獎黛玉這話對,還得從乾隆那性格說起,這傢伙是個極度自信到自大的人,總認為他無論做什麼都是對的,要是有錯,那也是別人的錯,另外,乾隆又非常的感性,很重感情,所以啊,太后只要在乾隆面前誇獎魏氏,再多說一些讓乾隆照顧魏氏的話,那麼,魏氏再哭著喊著在乾隆面前跟太后上眼藥,說太后對她不好之類的話,估計,乾隆肯定不會相信的,而且還會懷疑魏氏有什麼居心也不一定。

  這樣一來,太后將會穩坐釣魚台,不管怎麼著,都能笑看這後宮風雲。

  另外,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捧殺,要害一個人的方法也多的是,最好的莫過於捧殺,先把這人捧的高高的,當她跌落下來的時候,這落差就讓人受不了,這要比什麼都能折磨人。

  黛玉一句話裡含了這麼多層的意思,也難怪太后要說她鬼主意多了。

  可盈當然也很明白黛玉的心思了,只是掩嘴笑著,陪著黛玉又哄了太后一番,這倆人才告辭出去。

  一回到自家住的帳篷裡,可盈就看到弘晝已經回來了,雖然很疑惑,可也還是過去關心的問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圍場那邊有什麼事情吧?」

  弘晝看了可盈一眼,歎了口氣道:「能有什麼事情,還不是那個魏氏,不過就是懷個孩子,就讓人找皇上稟報去了,你說說,皇上的孩子還少嗎,至於高興成那個樣子?當年,皇后懷孕他都沒那麼高興過,這興匆匆的就走了,留下我們,還有什麼興致打獵?」

  可盈一聽弘晝這話,心裡也是一陣苦笑,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剛太后還怕皇上對魏氏太過寵愛了呢,這事馬上就來了,看起來啊,這魏氏的地位怕是還要再長的,本來她一個包衣奴才,這位分就已經夠高的了,這會兒要是再抬,怕是不光後宮和眾大臣,就是那些蒙古王爺都會有意見滴吧。

  這事情啊,有的時候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可盈這麼想了一番,就甩到腦後去了,和弘晝說了一會兒話,又陪著他吃了飯,就想著晚上的時候兩個人一塊出去逛一下,結果是,才吃了晚飯,就聽有人來報說,魏氏有喜,皇上高興,要給魏氏抬位份,封為令嬪了。

  弘晝一聽這消息,當場就把才喝下去的稀飯給噴了出來,可盈也不淡定了。

  令嬪,再升上去,也就是令妃了,莫不是,這個魏氏就是還珠裡那個令妃?未來嘉慶帝的生母?那個表現最最溫柔的蛇蠍美人?

  「令?」弘晝笑笑:「四哥還真可笑呢,令是什麼意思?那是美好的意思,那個魏氏有什麼地方好了,至於這麼抬舉她嗎?不過一個包衣奴才,呵呵,這剛死了個包衣奴才慧賢皇貴妃,魏氏就又冒出頭來了,看起來啊,我那好四哥就是和別人不一樣,單單寵愛包衣……」

  可盈臉有點扭曲,指著弘晝問:「喂,我說,這剛新月的事情結束了,紅樓那塊也快要完蛋了,老天不會再玩我們,給弄個還珠吧?」

  弘晝皺眉頭想了半天,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可能,不可能,我記得還珠是乾隆二十四年的事情了,也就是說,明年,我那皇帝哥哥才能去山東碰上夏雨荷,明年啊,咱們看著他一點,別讓他去山東不就得了嗎?我看那什麼夏雨荷,夏紫薇的從什麼地方冒出來?」

  「嗯!」可盈也琢磨了一會兒,相當信任弘晝這話,既然是未來還沒有發生的事情,那就有預防的可能,咱好好的守著,不讓乾隆碰上夏雨荷,估計還珠那就得被和諧掉了。

  想到這一點,可盈那是相當的高興,令嬪令妃什麼的,也被她給扔腦後去了。

  而可盈高興了,不計較令嬪的事情,卻不保證別人不計較,第一個計較的人,當然就是皇后了。

  富察氏坐在帳蓬裡,把所有的奴才都趕了出去,陰著一張臉,緊握著拳頭,從牙縫裡蹦出兩個字來:「魏氏……」

  皇后宮中出來的洗腳宮女,又是包衣出身,竟然趁著皇后懷孕的當,爬上龍床,怎麼想,這皇后的臉面都很難看的,再加上,魏氏被封為貴人還沒有多長時間呢,這又馬上封嬪了,憑什麼啊?

  那些個八旗貴女出身的女孩子,正經選秀選上來的,才只能被封為常在和答應,拚死拚活往上爬那麼多年,都不見得被封為嬪,這個魏氏倒好,才一懷孕,這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生下來呢,就佔了一宮主位,好,真是太好了。

  富察氏心裡怨恨的不行,埋怨乾隆腦殘,一時高興就弄出這麼一事來,等著吧,估計不久之後,這蒙古王爺們就該有意見了,而且,那文武大臣也不是吃素的,肯定要為自己家的女兒抱不平滴,乾隆,他就等著被彈劾的折子給埋了吧。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11:37 PM

第三卷 第一七三章 婉馨早戀了

  「額娘!」

  婉馨興匆匆的進帳,懷裡抱著一個雪白雪白的狐狸,直接就拿到可盈面前顯擺起來。

  「真漂亮啊」可盈抱著小狐狸,高興的眉開眼笑,伸手摸摸白狐光滑的毛皮問婉馨:「這是哪來的?誰送的?」

  可盈可是明白婉馨的,這丫頭要是小馬駒還能騎騎,那玩具似小弓也能拉得開,要論打獵,恐怕,連隻兔子都打不來,更別提這出了名的狡滑白狐了,肯定是別人打了來討好她的。

  婉馨這會笑的,小臉紅通通,眼睛也晶晶亮,真是漂亮可愛到了極點,看的可盈都想把這丫頭抱過來揉搓一番。

  「可愛吧!」婉馨也伸手摸摸那小狐狸:「這是德勒克送我的,別看德勒克人憨憨的,還挺有本事的,打獵那叫一個好。」

  撲通一聲,可盈跌坐在椅子上,對懷裡的小狐狸也沒了興致,白狐和自家女兒比起來,還是自己閨女比較重要一點,她可不想因為一隻狐狸就把女兒送人的。

  「那個!」可盈看著婉馨,勉強的笑了笑:「婉馨啊,你這幾天一直和德勒克一塊玩的嗎?」

  「嗯!」婉馨重重的點頭:「額娘,你不知道,德勒克可好玩了,會好多東西呢……」

  得,完蛋了,可盈頭疼的撫額,看起來,自家閨女是讓德勒克這小子給迷住了,不然怎麼淨給這小子講好話呢,不行,這事情絕對絕對不允許,她可不想讓閨女來草原受苦,更不想讓閨女早死啊。

  婉馨說著話,也不管可盈啥表情,搶過那只白狐,登登登的又跑了出去,跑到門口的時候才回頭大聲道:「額娘,我去找德勒克玩了,中午德勒克要給我做烤肉吃,就不回來吃飯了哦!」

  這孩子,可盈翻翻白眼,暗自腹誹,連飯都不回來吃了,看起來啊,離夜不歸宿也不遠嘍。

  婉馨跑走了,可盈氣的沒法沒法的,正拿著一根針,邊戳一塊布邊道:「走吧,都走吧,最好別回來了!」

  這邊,弘晝掀簾子就進來了,一聽可盈這話,當場就變了臉:「喲喝,這是說誰呢,嫌棄爺是怎麼的!」

  可盈抬頭,沒好氣的看了弘晝一眼:「可不是嗎,就是嫌棄你了,趕緊的,別在我跟前礙眼,收拾收拾東西,愛上哪上哪去!」

  弘晝一聽這話,知道可盈和誰生氣了,當下趕緊笑著過去,硬把可盈拉到懷裡笑道:「別介啊,我走了,誰來照顧你啊,我今兒打獵,可是打著了好幾個狐狸,等著收拾好了,拿回去給你做個披風咋樣?」

  「可千萬別……」可盈放下針線,靠到弘晝懷裡,撅著嘴,一副很生氣的樣子:「以後別在我跟前提狐狸,提起來我就生氣……」

  「這是怎麼說的?」弘晝立馬感興趣的湊了過來,一臉,你快告訴我吧的表情,弄的可盈連氣都生不起來。

  沒辦法啊,只好把自家婉馨丫頭被德勒克一隻狐狸收買的事情告訴了弘晝。

  聽完這事,弘晝也變了臉,琢磨了半天才道:「敢情,這婉馨早戀了啊!」

  啪的一掌,可盈在弘晝腦門上來了一下子:「什麼早戀?想當初,你初中那會兒追我,人都說咱倆早戀來著,老師還叫了家長,那是早戀,婉馨才多大啊,這戀的也太早了吧,這簡直就成嬰兒戀了,你說,她知道什麼啊她,啥都不懂一小丫頭,這就知道德勒克好了?」

  知道可盈很生氣,其實吧,弘晝也挺氣的,你說這都什麼事啊,來一次草原,婉馨就讓德勒克那個蒙古小子勾走了魂,那要是去次美洲,還不得給印第安土著給迷住了竅啊……真是,得想個法子阻止這事啊。

  就在可盈和弘晝為了婉馨的事情犯愁的時候,這丫頭卻是一臉的笑容,托著下巴坐在一個樹墩上,看著德勒克在一旁忙活。

  「德勒克,那肉快烤好了嗎?我都餓了!」婉馨拍拍自己扁下去的肚子,有點撒嬌的說了一聲。

  就這麼一聲,德勒克頓時慌亂起來,擦擦頭上冒出來的汗珠,對婉馨咧開嘴笑了起來,那一嘴的白牙啊,這小子還真是牙好,都能做牙膏的廣告了,就那身體倍棒,吃嘛嘛香的。

  「格格,你稍等一下,馬上就好了,我再在上面灑上一些鹽巴,一會兒吃著可香了!」德勒克翻了翻烤著的肉,扭頭跟婉馨說了一句,之後手忙腳亂的一邊翻肉一邊灑鹽巴還有一些作料。

  好不容易,德勒克的肉烤好了,又拿著刀子一塊塊割好,盛在盤子裡邊給婉馨端了過去:「格格,你先用著,要是不夠我再烤……」

  婉馨這個無語啊,看著大大的盤子裡那一滿盤子肉,心說,敢情德勒克把她當豬餵了,什麼叫不夠再烤啊!

  再瞧瞧德勒克沾了煙灰的一張憨厚老實的臉,還有那墩實的身材,婉馨這氣就不打一處來,伸手在德勒克腦門上點了點:「德勒克,你把本格格當什麼了,哦,本格格食量就那麼大啊,就這些肉,豬都吃不完,你讓本格格都吃了,是不是想把本格格撐死啊!」

  德勒克一聽自己又說錯話了,急的都有點結巴起來:「不,不,不是,格格不是豬,格格,格格多漂亮……」

  一見這傢伙給急成這樣,婉馨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得,就這麼一老實到極點,你說啥他都信的人,要是再欺負下去,自己都感覺過意不去了。

  最後,還得婉馨去安撫了德勒克一番,才算讓這小子定了心,不然,他還以為婉馨嫌棄他了呢,說不定好長時間這心裡都不好受呢。

  婉馨拿著盤子吃肉,懷裡的小白狐聞到肉味,也躥了出來,吱吱叫著,一臉哀求的看著婉馨,德勒克這會安心了,當然也會更好的照顧婉馨,於是,直接把白狐抓了起來,又拿了盤子,放上切成小碎塊的肉給白狐吃。

  等這一人一狐全都吃飽了,拍著圓滾滾的肚子躺在草地上的時候,德勒克連口水都沒喝呢,更別提吃東西了,八過,這小子卻是滿臉笑容,似乎高興到不行,極度幸福滿足的看著婉馨,湊到婉馨跟前討好的問:「格格,你做我福晉好不好?我每天給你做烤肉吃……」

  「不要!」婉馨揮揮手,打發蚊子似的想把德勒克趕走:「我才不要呢,草原上儘是吃肉,連個青菜和水果都沒有,我才不要變成肥婆子,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說著話,婉馨就睡著了,而留下德勒克一臉苦惱的樣子,心裡琢磨著要怎麼樣滿足婉馨格格這青菜水果的要求。



第三卷 第一七四章 兩個小尾巴

  乾隆在木蘭圍場和避暑山莊這兩個地方撒著歡的玩了兩個來月,眼瞧著秋天就來了,這傢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起程回京。

  臨走的時候,當然,德勒克這個小尾巴也被拖著走了。

  德勒克看起來憨憨的,可一點都不傻,一聽婉馨要回京,立馬就打包行李,非要跟著來,可是把弘晝和可盈給逗樂了,話說,自家女兒沒有被迷的留在草原不走,德勒克倒是被勾了魂,跟著來京城,這也挺不錯的嗎,非但沒有損失閨女,反倒帶回來半個兒子,是挺能接受的。

  就這麼的,想開的兩個人一路帶著德勒克回了京城。

  乾隆也不是摳門的人,既然把人帶來了,又是打算指給婉馨的,當然也不能虧待了德勒克,直接封了他一個貝勒的爵位,又給了他一座宅子,德勒克也算是在京城安下家了。

  當然,像德勒克這麼小的年紀,一個人住也是不可能的,這小子就在皇宮還有和親王府兩頭跑,這裡蹭一口,那裡吃一頓的,用可盈的話來說,那就是打一槍換個地方,完全得了游擊戰的精髓。

  婉馨有了新玩伴,每日一有空閒就和德勒克在一塊玩,兩個孩子的感情那是突飛猛進啊,大有粘一塊分不開的感覺。

  這日,可盈才打發了婉馨和德勒克進宮,又看著永璸睡了覺,才剛想要去給弘晝做個扇袋,就見蘇嬤嬤小心的走過來輕聲道:「福晉,老爺府上的人來了,說是老福晉讓您抽時間回去一趟。」

  可盈一愣,這心裡就不平靜了,這老爺說的是可盈的阿瑪伍什圖,現任鑲黃旗副都統,老福晉說的是可盈的額娘,這額娘讓她回去,到底是有什麼事情啊?

  話說,可盈自從出嫁之後,還沒怎麼回過娘家呢,一般都是隔一段時間她額娘伊爾根覺羅氏來和親王府看她一回。

  皇家講究多,嫁過來的媳婦沒有允許是輕易不能回娘家的,雖然說弘晝肯定不會去計較這些事情的,可是為了不讓人多說閒話,可盈也不能做的太過了,一年裡邊有個三四次回娘家的時間就很不錯了。

  伍什圖和伊爾根覺羅氏也很體諒可盈,並沒有抱怨過,也沒有求可盈為家裡的兒女做過什麼事情,讓可盈很感激這對父母,現在這個時候,他們才從承德那塊回來,就急巴巴的上門,肯定是有了什麼大事情發生,到底……

  可盈心裡琢磨著,一臉著急,抓著蘇嬤嬤問道:「可是老福晉有了什麼事情,你問明白了沒有?」

  「回福晉,奴婢也問了,只說是老福晉請您回去一趟,倒並沒說有什麼事情,那個來回話的奴才也說不明白,福晉別急,去了也就知道了。」蘇嬤嬤輕聲安慰可盈,這心裡也挺擔心的,她可是吳扎庫氏府裡出來的,怎麼會不心慌呢?

  可盈站了起來對綠竹道:「綠竹,給我換衣服,咱們馬上收拾。」又看了一眼蘇嬤嬤:「嬤嬤,麻煩你了,讓人留話給王爺,就說我回娘家去了,讓他抽個空過去接我。」

  一句話說完,綠竹匆匆忙忙的挑選了衣服給可盈換上,又幫她重新梳了頭,蘇嬤嬤則是去了前邊,給蔡管家留話去了。

  等收拾妥當了,可盈急忙忙坐上馬車,直奔娘家而去。

  等著走近了,看到府上並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守門人也是懶洋洋曬著太陽,沒一點著急的樣子,這可盈也才算是放下心來,看起來啊,娘家並沒有什麼大事。

  進了府門,換了轎子,一路進了二門,到了內院的時候,可盈一下轎就看到自家額娘懷裡抱著個小孩子,正哭著呢。

  「額娘,這是怎麼的?這孩子是哪家的?」可盈走過來拿著帕子替伊爾根覺羅氏擦了眼淚,關心的詢問。

  一見可盈,伊爾根覺羅氏哭的就更慘了,指著懷裡的孩子哭道:「我那苦命的女兒啊,怎麼就去的這麼早,你說,這留下這麼小一孩子,以後可怎麼辦呀,沒爹沒娘的,怎麼活喲。」

  可盈這聽的一頭霧水,不知道這是怎麼回子事,又趕緊安慰了伊爾根覺羅氏一番,等她止了淚,才問清楚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啊,這孩子名叫多隆,是直郡王的兒子,可盈的妹妹秀盈當年就嫁到直郡王府,和直郡王的感情也是相當好的,可惜的是,好些個年沒個孩子,秀盈是那種三從四德式的女人,直勸著直郡王納妾,可直郡王說啥也不聽,對秀盈一直都很體貼關心。

  按理說,這秀盈也算是個有福的了,誰知道,天有不測風雲,那年,直郡王跟隨軍隊攻打準噶爾,就這麼的,在戰場上沒了,秀盈一聽就哭昏了過去,原想著殉情,跟著直郡王走的,哪料到,竟然診出了喜脈。

  這麼一來,秀盈當然不能走了,只好強忍著悲痛把孩子給生了下來,也是不錯,不管怎麼著吧,生了個兒子,倒是有了繼承香火的人。

  這孩子一生下來,乾隆那塊念著直郡王也算是為國盡忠而死的份上,就直接封了這孩子一個貝子的爵位,這按理吧,秀盈要是好好的,以後孩子大了,她也吃不了苦的。

  誰知道秀盈偏偏是個死心眼的,一直念著直郡王對她的好,自從生了孩子之後,心情鬱結,就一直病病歪歪的,身體很是不好,前段日子,這秀盈終於拖垮了身體,一命歸西,找直郡王作伴去了。

  留下這才兩三歲的孩子,倒真是可憐巴巴的,直郡王幾代單傳,他的父母就去世的早,孩子也沒人爺爺奶奶扶持著,又是不懂事的年齡,伍什圖沒有辦法,只好抱來給伊爾根覺羅氏養著,實指望著把這孩子養大了,也算是對得起自家女兒了。

  可是,伍什圖這府上也不平靜,他兩兒兩女,全都是嫡福晉所生,按理說應該是和和美美的,可天不從人願,兩個女兒都是好的,兩個兒子卻是不成器,經常的胡鬧胡混,氣的伍什圖常常吹鬍子瞪眼,直罵兩個兒子混蛋,又常說要是這兩個兒子有女兒一半的好,他也就放心了。

  就這麼經常說經常說的,讓兩個兒子對女兒有了怨言,這會兒多隆來了,兩個兒子就看不順眼,外加兩個兒媳婦明裡暗裡的說什麼府裡錢也不多,養著這麼一金貴的孩子,什麼都用好的,就是金山銀山的也不夠花。

  這事情,倒是和黛玉在賈府的情況有點相像了,直氣的伊爾根覺羅氏差點病倒,這老兩口一商量,得,多隆這孩子已經夠苦命了,再跟著他們怕是要受苦遭難的,他們在一天,多隆有一分保證,可是,老兩口一命歸西了,怕是多隆的兩個舅舅要欺負這孩子的,趁著老兩口還活著,能理事的當,給這孩子找個依靠,省的將來被苛待。

  伍什圖倒是真心疼多隆的,和伊爾根覺羅氏商量了半天,決定把這孩子給可盈養著,和親王府老太妃不管事,和親王爺又是個被自家女兒拿捏得住的,可盈在府裡說什麼就是什麼,多隆跟著她這位親姨娘,也受不了什麼苦的,將來,再讓和親王謀劃著,怕也會弄個好前程的。

  兩口子想好了,這才在可盈一回京的當,急急忙忙的讓人把可盈叫來,商量這事。

  可盈聽完了,心說,這可真是熱鬧了,帶回來德勒克這個小尾巴是甩不掉了,這又來多隆一個更小的尾巴,府上這麼多孩子,怕真是要鬧翻天的。

  八過,這是可盈的親外甥,可盈也是疼的,不忍心讓這孩子遭罪,還是點頭答應了,同意把這孩子接回去養著。

  「額娘,你放心,多隆是我的親外甥,但凡有我在,必不會讓他受一點苦處的。」可盈抱過多隆來,看這孩子眨巴著大眼睛,不哭不鬧,很是乖巧,長的又粉嫩嫩的招人愛,就笑了起來,點點孩子的額頭笑道:「多隆,來,叫姨。」

  多隆瞅著可盈看了一會兒,也咧開嘴笑了起來,嘴裡清朗的叫道:「姨,香香……」

  伊爾根覺羅氏一聽女兒答應了,也就放下心來,跟著笑了起來:「你看啊,這孩子多乖巧,也是個跟你有緣的,倒是不怕生。」

  可盈伸手拍拍多隆的手背,很是親熱的問他:「多隆,姨家有哥哥有姐姐,還有好多好玩的東西,你跟姨回家好不好?」

  「姨……」多隆又叫了一聲,拿眼瞅著伊爾根覺羅氏,滿臉的不捨,這孩子這會兒有點懂事了,也記人,這些天被伊爾根覺羅氏養著,倒是親熱著呢,一聽要離開,當然是捨不得了。

  伊爾根覺羅氏看多隆這小樣子,心裡也難受,又拿帕子抹了一會兒眼淚,才強笑道:「多隆乖哦,跟姨回家,要聽話,不要淘氣,知道嗎?」

  多隆點頭,小聲說道:「知道了!」

  看著多隆乖巧中帶點哀傷的神情,別說伊爾根覺羅氏了,就是可盈這心都軟了,就覺得吧,這孩子真讓人心疼著呢,直把多隆摟在懷裡緊抱著輕聲輕語的道:「多隆啊,別傷心喲,姨以後就跟你額娘一個樣,去了姨家,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就當自己家一樣,知道嗎?」

  一聽可盈這話,伊爾根覺羅氏是大大的放心,她知道自家女兒,外表看著柔弱,內裡卻是個極剛強的人,總是說一不二的,既然可盈說出這話來,那就是真心把多隆當親兒子疼愛的,多隆去了,怕是要比和親王府的小阿哥們還要受寵的。

  多隆心裡也明白吧,眨巴了眨巴眼睛,小手緊攥著可盈的衣角,抬頭,很是孺慕的看著可盈:「姨姨親,多隆聽話……」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8 11:41 PM

第三卷 第一七五章 有人要造反

  「這是?」

  弘晝指著窩在可盈懷裡,怎麼都不離開的小不點,一臉的鬱悶狀。

  「永璧,你過來。」可盈伸手招過自家兒子來,指著多隆對永璧道:「這是多隆,以後就是你弟弟了,你要好好的和他玩,不准欺負他啊」

  永璧這孩子,長的和弘晝簡直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八過,性格卻是極度不相像,總是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板著臉,冷著眼,做什麼事情都是很認真,沒有一點玩樂的樣子,可盈還曾經說過呢,永璧可能是遺傳自四四的基因比較多的緣故吧,反正,總給人很像四四的那種感覺。

  這會兒,永璧聽到可盈讓他帶多隆弟弟的話,就很認真的點頭,保證以後絕對會好好的對待多隆,一定不會讓別人欺負多隆的,如果有人敢欺負多隆,他一定會幫著多隆打回去,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絕對不留一點情面。

  聽著永璧以極度認真的語氣,說著讓人鬱悶加無語的話,可盈真是滿頭黑線,心說,永璧這娃到底像哪個呀?

  弘晝這會兒才明白過來,這個多隆小娃娃是可盈妹妹家的孩子,家裡的獨苗苗,幾代人裡就剩下這麼一個男娃,可以說是稀缺動物了,也難怪可盈會這麼寶貝了。

  「盈盈啊,這事,咱得跟皇上說一聲啊,不然……」弘晝擦了一把汗,雖然心裡直打鼓,可還是把這事情的糾結處給說了出來。

  可盈一聽頓時明白了,弘晝這是怕乾隆小心眼的毛病又發作了,再懷疑他們一點什麼,哦,你弄個郡王後代養著,是想做什麼呀?不會是想聯合別人造反吧!

  「既是這樣,那你盡快和皇上說一聲,要是他不同意的話,咱直接找太后,我就不信,這麼點小事,他能駁了太后的臉面……」可盈咬咬牙,碰著個這麼不心眼外加不著調的皇上,還真是讓人無奈啊。

  「嗯!」弘晝摸摸下巴,又看看可盈懷裡的小傢伙,站了起來:「行,我這就進宮去和皇上說一聲,咱啊,以後又多個兒子養了。」

  弘晝笑嘻嘻的逗了多隆一番,惹的這孩子咯咯笑個不停,這才換了衣裳進宮去了。

  到了養心殿那塊,弘晝就看到吳書來站在殿外,一臉正經八百的樣子,並且,眉頭皺的老高老高,看起來啊,似乎是有什麼很嚴重的事情一樣。

  「喂,老吳啊,這是怎麼了?我四哥呢?」弘晝過去,在吳書來肩膀拍了一下子,笑呵呵問了一聲,倒是把吳書來嚇了一大跳,好懸沒跌個跟頭。

  「和親王啊,奴才給王爺請安了,回王爺話,皇上這會兒正在殿裡召見大臣呢,您要是有事情的話,還是在偏殿等一下……」吳書來一看是弘晝,趕緊行禮問安,並且好心的指點弘晝這會兒還是不要再進養心殿找不自在。

  弘晝一聽這話,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知道乾隆這會兒有了緊要事情,他要是進去的話,指不定會挨批呢。

  得,咱又不是有多嚴重的事情,不找那不自在,弘晝想了一下,笑道:「這樣啊,那爺就去那邊歇會兒去,一會兒皇上不忙了你記得告訴爺一聲啊!」

  吳書來點了頭,才要叫個小太監過來帶弘晝去偏殿,就聽裡邊乾隆大喊了一聲:「吳書來,哪個在外邊,讓他給朕滾進來……」

  好傢伙,這好大的火氣啊!

  弘晝這心裡可就更緊張了,他這個四哥雖然不著調一點,不過,脾氣還是不差的,自從登基以來,還沒發過這麼大的火呢,看起來啊,這次事情大條了。

  弘晝這眼珠子一轉,為了能夠收養多隆,為了自家老婆著想,決定犧牲一次自已的形象,反正他和親王在滿朝文武的眼裡,早就沒有啥形象可言了啊。

  乾隆這正跟幾個心腹商討事情呢,就聽到外邊有人說話,那聲音,一聽就特別的耳熟,不是他那個寶貝弟弟是哪個,當下,乾隆這火氣可就大的很了。

  您道為何?

  原來啊,乾隆這次商量的事情可是非同一般啊,他得到密報說是理親王弘皙正在聯合莊親王允祿,還有允祿的兒子弘普,外加老怡親王家的兒子貝勒弘昌,寧郡王弘皎,還有恆親王家的兒子貝子弘升外加一些黨附的宗室大臣,正在密謀要造反呢。

  話說,造反的事情可是非同小可的,乾隆開始的時候也被嚇了一大跳呢,心說,我對你們這些個堂兄堂弟的可是不錯滴,封了爵,又從不擠兌你們,我這皇帝當到這份上,也夠可以的了,你們竟然還不知足,還想要造反?

  乾隆心裡可就不是個滋味了,就想著吧,我多不容易啊我,對你們這麼好,你們還這麼對待我,當年皇阿瑪在的時候,那得多厲害,不是訓斥這個就是訓斥那個,你們咋就不敢反了,看起來啊,這好人還是難作滴。

  就這時候,乾隆憋了一肚子火正沒處撒呢,他又不能朝著大臣撒,朝廷裡的事情還等著人盡忠呢,就這當,可巧的弘晝就來了,乃說說,他不對著他親弟弟發火,要衝著哪個發啊?

  於是,乾隆就朝外喊了一嗓子,讓弘晝滾進來。

  剛說完話,乾隆和大臣們都朝門外看,就等著弘晝進來呢,就看這門被推開了,弘晝整了整帽子衣服,蹲下身子,抱成團,跟個球似的,就咕嚕一下子滾了進來,滾進來還不算,這丫的四腳八叉的躺在地上,眨巴著眼睛看著乾隆:「四哥呀,弟弟滾進來了,你叫弟弟進來幹啥呀,哎呀呀,是哪個惹四哥生氣了,跟弟弟說一聲,弟弟打的他娘都認不出他來。」

  撲哧一聲,乾隆樂了,有再大的火也發不出來了。

  而旁邊傅恆把頭扭到一邊,肩膀一聳一聳的,一看那樣子,那就是在忍笑呢。

  另外,就是平郡王福彭也在,這丫的可一點都不知道給弘晝留情面,那笑的,比乾隆聲音還大呢,反正吧,人家即是宗室,又是乾隆的好友,就是失禮一點,乾隆也是不會怪罪滴。



第三卷 第一七六章 被抓壯丁

  「朕可不敢用你,枉你們一個個的也算是朕的兄弟了,竟然合起伙來算計朕,等到哪一天朕在這把椅子上坐不住了,你們才高興是吧!」

  乾隆只笑了兩聲,就又想起糟心事來,於是,黑了一張臉,開始數落起來。

  弘晝這一看,趕緊咕嚕一下子站了起來,仔細一想,心裡就明白了,敢情啊,弘皙要造反的事情給洩漏了,他這四哥這會兒正為這事心煩呢,也難怪吳書來不讓他進來了,吳書來這人夠義氣,不錯,以後有時間了再幫他抓兩個蛐蛐玩。

  「呵呵!」弘晝笑了起來:「四哥,你這可是冤枉弟弟了,那誰和你過不去,弟弟也不能和你鬧彆扭不是?你在這龍椅上安穩的坐著,弟弟才能多摟錢,多玩樂,你說是不是?」

  都這情形了,弘晝這丫的竟然還是嬉皮笑臉,沒一點正形,乾隆這個氣喲,狠狠瞪了他一眼,決定還是先把弘晝的事情解決完了,再去說弘皙造反的事,不然,弘皙倒是成不了啥事,弘晝就先把他給氣死了。

  「你看你什麼樣子,給朕站好了,說說吧,來找朕又有什麼事?不會是又辦喪事吧?」乾隆拍拍桌子,指著弘晝就問。

  弘晝一摸腦門:「哪能呢,前段時間不是才辦過嗎,這喪事也不能辦的太緊的,隔三差五的辦一回也就行了,哦,對了,差點把正事給忘了,四哥啊,這回你可得准了弟弟這事啊!」

  說著話,弘晝把多隆的事情叭啦叭啦的講了出來,之後就抬著頭,拿可憐巴巴的小眼神瞅著乾隆,乾隆一看,呵,差點沒有趴地上,這弘晝這眼神,就跟他皇阿瑪以前養的一條小京巴差不離,都是這種可憐兮兮,帶點期望,又帶點請求的樣子,看的人心都軟了。

  就這麼著,乾隆又想到以前在雍親王府的時候,他和弘晝一塊讀書一塊玩樂的時光,想到舊時時光,乾隆當然也就對弘晝的態度好上不少,也不去計較他荒唐的事情了。

  「得了,就這麼點事,還至於跑來和朕說嗎,那孩子你樂意養著就養著吧,到底是親戚!」乾隆擺擺手,說了一句,想了一下又道:「朕下個旨,多隆貝子成年之前,就住在你府上吧,成人之後再搬他家,直郡王府的家人還有田產你也幫他收攏著,以後長大了再給他。」

  有了乾隆這話,弘晝就放心了,這下子,可是沒人再說長道短了呀。

  「那我可就先謝過四哥了,我先走了哦,不打擾你們了。」弘晝行了禮,一步三晃悠的朝著外邊走去。

  乾隆一看他這樣子,心裡一悶,就特後悔,真是不該那麼痛快的答應下來,瞧這小子得瑟那樣,早知道這樣,就該為難他一下子。

  然後,乾隆又想到他這個當哥哥的每天累死累活,還不落好,而弘晝每天過的悠哉悠哉的,啥事都不管,沒錢了就知道朝他伸手要,敢情把他當搖錢樹了,想到這些,乾隆這心裡就不平衡了,就感覺自己委屈了,就想要讓弘晝也忙活一點。

  所以說,乾隆啊,乃就是個大號嬰兒,還是長不大的那種。

  「慢著,回來!」眼瞧著弘晝就要出門了,乾隆大叫了一聲,又把他給招了回來。

  弘晝回身,苦著一張臉:「哎喲,我的好哥哥,這又是幹啥呢,眼瞧著我可就走了呀,又把人招回來。」

  「說什麼呢!」乾隆氣的差點沒把硯台扔下去:「朕叫你來當然是有事情要做的,你這麼著吧……」

  弘晝這回高高興興的進宮,垂頭喪氣的出來,在路上這心裡就開始暗罵乾隆,這不是沒事找事嗎,瞧這事辦的,他那四哥根本就是看不得他輕閒,專門找事給他做的,就這事,哪個做不了,還要他和親王出馬,話說,他弘晝可是幹大事的人,這種小事情,都不待管的。

  一路回了家,弘晝還挺鬱悶的,到屋裡就摟了可盈訴苦:「盈盈啊,你可是把爺給坑苦嘍,話說,進了一次宮,竟然被抓了壯丁,派了個出力不討好的活。」

  可盈一聽,伸手拍拍弘晝,先安慰好了這個年紀越大,脾氣越小的老小孩,才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進宮請旨去了嗎,這旨呢?」

  「盈盈,我委屈啊,你就只記得請旨,心裡只剩下多隆了,怕是爺和孩子們在你心裡的位置連一咪咪都不剩了。」弘晝說著話,還拿兩個手指比劃了一下,證明可盈心裡已經沒了他的位置。

  「這話說的。」可盈也有點氣,在弘晝背上拍打了一下:「我怎麼就心裡沒你了,多隆那孩子不是才來嗎,哪都不熟悉,再說了,那是我妹妹拚死拚活養活的,我能眼看著不管……」

  可盈這麼一番話,讓弘晝立馬苦了臉:「盈盈啊,我這不就是心裡不好受嗎,旨是請下了,我那四哥看不得我閒著,派了我差事幹。」

  「什麼差事?」可盈一聽,立馬感興趣了,拉著弘晝就問,心裡話,也不知道乾隆會派弘晝個什麼活,該不會是讓弘晝幫他搜信美人吧?

  話說,可盈這心理還是蠻陰暗的,人乾隆就是私人感情上面有點不著調,對於國事還是處理的挺好的,又不是那種大昏君,怎麼可能背著罵名去滿天下的找美人,人也不是那種飢不擇食的啊,只要是美人就上,人的要求也是很高滴,除了黛玉那類的大才女,人是看不上滴。

  「還能有什麼事,不就是弘皙要造反了,我那四哥得了消息,提前把他們分化一下,讓我去準噶爾那邊把弘升給拎來,免得他在外帶著兵,要真造起反來反而方便了。」

  弘晝話剛一完,可盈皺眉一想,準噶爾,可是夠遠的呀,趕緊的站起身,也不管弘晝了,就在屋子裡找東找西的忙活起來。

  這下子,弘晝心裡更鬱悶了,很不樂意的朝著可盈撒嬌:「盈盈,人家都要走了,你也不知道安慰人家一下,你還,還有時間找東西,爺算是知道了,爺在你心裡根本就不算什麼。」

  「我這不是幫你收拾路上的東西嗎,準噶爾那麼遠,什麼東西都得準備齊全呀。」可盈有點哭笑不得了,停下手,看著弘晝,一臉無奈樣子。

  「得,還是心裡沒爺,早早的就收拾東西,想盡快打發爺走啊,不得了了,老婆有外心了……」弘晝開始無理取鬧起來。

  氣的可盈這個臉黑啊,過來一巴掌蓋在弘晝腦門上:「沒事找事是吧,嫌日子過的太好了,想挨揍了吧?」

  一句話,弘晝這立馬偃旗息鼓,不敢言語了,八過,還是對著可盈直眨眼,一臉委屈狀。

  可盈心裡也明白,弘晝這一走,怕是要好幾個月的,恐怕啊,年都得在外邊過,他這是捨不得呢!

  「好了,我知道你捨不得還不行嗎?」可盈一陣心軟,過來摟了弘晝,在他唇邊印下一吻:「我也捨不得呀,不過,這是你四哥派下來的差事,咱不能不辦呀,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有了可盈這愛心一吻,弘晝那渾身就有了力氣,立馬笑了起來:「老婆啊,你心裡有我就得了,你放心,我一定早去早回,盡量趕上過年,你啊,就在家裡好好待著,多陪陪額娘……」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9 12:40 PM

第三卷 第一七七章 左搖右擺的賈府

  「你說的這可是真的?」

  薛寶釵看著自家哥哥薛蟠,一臉認真嚴肅的樣子。

  薛蟠撇撇嘴:「我的好妹妹啊,你連哥哥都不信了嗎?哥是不是個東西,可那是對別人,你說,對你和娘親,我什麼時候騙過啊?」

  寶釵一想也是哦,薛蟠這人是混球,吃喝剽賭抽樣樣不離,坑蒙拐騙偷那也沒少干,八過,這薛蟠也是個孝子,對於娘親和她還真是不錯滴,從來沒有騙過,也沒有委屈過她。

  這麼一想,寶釵也就信了,並且開始認真琢磨起了這事情的嚴重性。

  自從王家倒了,薛家鋪子出了問題之後,王夫人和薛寶釵在賈府裡的地位馬上尷尬起來,寶釵這個即不受賈母寵愛,現在又被王夫人嫌棄的媳婦那可以說是舉步唯艱,日子要多難過有多難過,精明的寶釵一直努力思索,想要有個契機來改變一下自己的地位。

  這會兒,薛蟠這話無疑於給她打開了一扇窗戶,讓寶釵看到了一點亮光。

  「哥哥,你說,大老爺真真的和寧府的老爺投靠了理親王?」寶釵再度向薛蟠確認。

  「可不是怎的。」薛蟠挺了挺大肚子,一臉驕傲樣子:「你哥哥我別的本事沒有,和人吃酒看戲的本事還是有的,就這時候,滿京城的貴族子弟可都知道了,珍哥去鄭家莊也不是去了一次兩次了,也不知道這人怎麼想的,就理親王那樣子,還指望著撈個勤王的功勞,坐享榮華富貴呢,我看啊,別榮華沒享,先下大獄吧!」

  「嗯」寶釵點頭,對於薛蟠的分析還是很認可的,現在皇上龍椅坐的穩穩當當的,那理親王就想憑著他廢太子長子的身份想要推翻皇上,這,怎麼可能?一沒兵權二沒錢財的,文武大臣也沒多少支持的,就靠著一些沒有實職的宗室,還有一些閒散的貴族子弟,這個理親王,也是個沒腦子的貨。

  想了一會兒,寶釵叫過薛蟠小聲道:「哥,這事你知我知,別再出去說了,我先回去了,你記住啊!」

  對於妹妹寶釵,薛蟠可以說是言聽計從,話說,寶釵可是比他聰明不老少呢,還有就是,兄妹倆的感情確實是不錯,薛蟠就是再糊塗也明白,誰害他,寶釵也不可能去害他的,所以,很認真的點頭保證:「你放心,我絕對不亂說。」

  寶釵叮囑完薛蟠,起身回了賈家,在屋子裡呆了一會兒就讓鶯兒幫她重新梳妝了,一路向賈母房中走去。

  進了屋裡,就見賈母歪在軟榻上,鴛鴦正幫她捏著背,而玻璃則跪坐在地上,拿了美人拳一下一下的給老太太敲著腿。

  「給老太太請安了!」寶釵過去福了一福,站到一邊垂頭道:「老太太,我有事情要回稟!」

  說著話,寶釵拿眼瞧了瞧鴛鴦和玻璃,賈母會意,讓兩個人出去,又揮退了所有的小丫頭,等房間沒人了,寶釵很有眼色的走過去替賈母捏起肩膀,小聲道:「老太太,媳婦剛聽說,咱府裡的大老爺最近和寧府的珍大哥來往頻繁,據說,還偷去了鄭家莊幾次……」

  寶釵的話還沒說完,賈母就一翻身坐了起來,一點都沒了剛才懶洋洋的樣子,反而顯出了一臉精明,回頭拉著寶釵直問:「我的兒,你剛這話可是真的?」

  「是,媳婦怎敢欺騙老祖宗!」寶釵用力點頭,極認真的說道:「這是我家哥哥偷告訴我的,說是京城裡好些人都知道這事的,還有,那個理親王似乎最近有點異動,聯繫了好些個皇室貴戚,不知道要幹什麼。」

  寶釵的話說到這個份上,賈母這人老成精的怎麼會不明白,一琢磨心裡就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敢情,這大老爺賈赦是不忿賈政一直壓著他們長房,又因為元春的原因而一直受老太太寵愛,所以,才會想別的出路,想要壓住二房,今後不再看二房臉色行事。

  而寧府的賈珍,那就是個胡鬧的,他家的兒媳婦秦可卿那是理親王的親妹妹,賈珍和秦可卿的關係又說不清道不明,雖然現在人死了,可寧府也已經完全綁在了理親王的戰車上,那是脫不了身滴。

  這事雖然機密,可皇室裡的人,尤其是皇上,那心裡是清清楚楚的,理親王要是不出事還好,但凡理親王有個異動的,寧府首先就要遭殃滴。

  這會兒,賈赦不但不知道低調,當個縮頭烏龜,反而和珍哥擰到一處,妄想著靠著理親王這棵歪脖樹成事,那幾乎是等於要葬送整個榮國府的。

  「啪」的一聲,老太太狠狠拍了拍桌子:「他,他這是要幹什麼,天殺的糊塗東西,咱們家裡躲都躲不過來呢,他竟然上趕著往上湊……」

  「可不是嗎,憑著宮裡娘娘受寵的樣子,咱府上還用得著那些個功勞嗎,大老爺這是想做什麼呀?」雖然說吧,寶釵知道她一個當媳婦的不應該說伯父的不是,可是,見賈母這般生氣,寶釵又想憑這事出頭,少不上再弄些火上澆油的話來,也讓賈母明白一下她的心思。

  賈母又看了一眼寶釵,拍了拍她的手:「我的兒,難為你替這府裡著想了,來,坐下來,你有什麼辦法,跟我這老婆子說道說道!」

  寶釵笑了笑,一臉淡然,一點都沒有受寵若驚的樣子,讓賈母心裡都佩服起來,這寶丫頭不是平常的主,心思深著呢。

  「老太太,那我可就說了,有什麼對或不對的,您老還得點撥一下。」寶釵謙虛了一句,清了一下嗓子,接著道:「照我的意思呢,大老爺這事,皇上那肯定是知道了,現在啊,皇上就等著咱們府上表態呢,大老爺和珍大哥等於是廢了,咱們啊,就得考慮著要保住其餘的人,媳婦的意思還是靠娘娘……」

  賈母聽完了寶釵的話,忍不住點頭,這丫頭心思細密,又是個狠辣的,做事情乾淨利落,看起來,讓她嫁給寶玉還是挺不錯的,雖然身份有點低,可照不住人家能幹啊,寶玉是個不知事的,就得一個精明的媳婦在旁輔佐著,看起來,將來這府裡要是想興盛,還得靠寶釵。

  想明白了,賈母一改往日對寶釵的態度,笑了起來:「你這話很是,我也明白了,趕明就讓你太太進宮去和娘娘講講,再讓二老爺遞個請罪的折子,呵呵,對了,寶丫頭啊,我記得過幾天可就是你的生辰了,你嫁過來第一年,這生辰可得好好的過,這樣吧,我出銀子,讓他們好好的替你辦一辦。」

  果然的,寶釵心裡暗道,老太太對她改觀了,看起來以後她的日子會好過一點,想到這裡,也甜甜的笑著開始奉承賈母。



第三卷 第一七八章 元春的肚子

  「太太,女兒命苦啊!」

  元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朝王夫人訴苦。

  王夫人想到她現在在賈府內的慘狀,心裡一酸,也流下淚來,很克制的拿帕子擦了淚,強笑道:「娘娘這是說的什麼話,娘娘在宮裡盡享尊榮,又極得皇上寵愛,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羨慕著呢!」

  元春擦了淚,看著王夫人,臉上是一片淒苦:「太太怎麼知道這後宮女人的苦啊,女兒表面上看著風光,內裡卻極是酸楚,皇上現在是寵愛女兒,可這寵愛不知道要分成多少份呢,女兒也不過佔了其中一小份而已,那令嬪、剛得寵的豫貴人,舒嬪、純妃,哪個是省油的燈呢,就是賢名遠播的皇后娘娘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女兒也沒個一男半女的,這皇寵最是靠不住,不知道哪時候就容顏未老恩先斷了呢!」

  王夫人被元春這番話說的一驚,也顧不上什麼規矩,過來抓住元春的手哭道:「我的兒,苦了你了,當初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你要是不進宮,咱們家……那些個男人都指望不上,要想這府上不倒,只有靠你了!」

  「這我也知道,可是,你不知道皇上現在有多生氣,大老爺弄出這事來,再加上珍哥,女兒想不受牽連都難,更別說是求情了,怕是這話還沒出口,就被皇上打入冷宮了吧!」元春哭了一會兒,強笑著對王夫人說道。

  「娘娘,老太太的意思是,不讓你去求情,讓你去請罪,就說沒有管束好娘家的人,請皇上置罪,什麼樣的責罰你都願意領,還有,你父親也要上折子請罪,皇上的性子你是最瞭解不過的,極請情面,要是這麼著以退為進,怕是皇上也不太好意思重辦了,至於大老爺那邊,自作孽不可活,咱們也管不了了。」王夫人皺眉,極狠厲的說了出來。

  元春心裡一驚,看起來啊,賈府這要開始取捨了,捨掉賈赦這個不成器的,保存賈政這一房的實力,這主意真真的狠毒,也不知道是哪個出的,莫非是老太太?

  轉念一想,這不太可能,賈赦也是老太太的兒子,她肯定不太忍心把親兒子推向死路的,那這人?

  王夫人也看出元春的疑惑,小聲道:「這是寶丫頭讓我說的,說是打著老太太的名義告訴你,大老爺這般胡鬧,若是不捨出去,怕是要連累死咱們的啊!」

  寶釵嗎?元春心下思量著,這丫頭確實是個角色呢,在賈府裡被老太太壓制的這麼狠了,還能不動聲色的大打翻身仗,這要是在宮裡,怕哪個都不是她的對手呢,看起來啊,以後還得和這個丫頭多親近,起碼也能讓她幫著出出主意啊。

  「呵呵,寶釵確實是個好的,太太,以後可要對她好一點,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幫勸著寶玉啊。」元春想好了,對著王夫人笑了起來。

  王夫人會意,明白元春的想法,笑著答應了,又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告辭。

  王夫人走後,元春拉下臉來,一個人悶在房中不出來。

  別人不瞭解,可元春這個寵妃卻是很瞭解乾隆的,那就是個不定時的腦抽,指不定啥時候有什麼想法呢,而且性子也特別喜怒不定,又極要面子,這請罪的事情,還得好好的想想,可別一個不好,再被皇上給厭棄了。

  想了好長時間,元春最後臉上浮起笑容來,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小聲道:「孩子啊,額娘可全靠你了,能不能成事,咱娘倆以後會不會好過,全在此一舉了。」

  「抱琴,進來給本宮梳妝打扮。」又坐了一小會,元春對著外邊喊了一聲。

  抱琴這個元春帶進宮的丫頭麻溜的進來,看到元春的神色就明白了,拿起梳子幫元春梳了一個簡單之極的頭型,頭上一律金銀玉器的飾品都不帶,只帶了幾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通草絨花,讓元春整個人看起來素淡的就像是要消失一樣。

  梳完頭,抱琴又拿了粉給元春撲了一些,就開始妝扮起她來。

  等著抱琴巧手弄完,元春照鏡子一看,很是滿意,這鏡子裡倒映出來的人蒼白著臉,微皺著眉頭,眼裡淚汪汪,再加上又薄又沒有血色的嘴唇,真真是一個我見猶憐的病美人。

  照完鏡子,元春換上一件淡粉色繡白玉蘭花的旗裝,扶著抱琴的手站了起來,讓人拎了些個小點心就朝養心殿那邊走去。

  乾隆這會兒正巧在養心殿,和大臣們商量完了國事,才想要去後宮尋美人呢,就聽小太監進來說賢德妃來了,乾隆一想到賈家依附弘皙的糟心事,有心不見元春,可又一想元春那嬌美的和黛玉有兩三分相像的容顏,還有滿腹詩詞,就有點意動,這元春到現在為止還是很合他意的,沒想著要冷淡她,所以,揮手道:「讓她進來吧!」

  小太監出去不一會兒,元春就扶著抱琴的手走了進來,先裊裊娜娜的朝著乾隆行了禮,又拿出手裡提著的點心籃子,微笑道:「皇上,奴婢特意做了些個有江南風味的小點心,拿過來請皇上品嚐一下,皇上要是吃著好,下次奴婢還做……」

  看到元春這病美人的樣子,和黛玉又有了幾分的相似,乾隆這心就軟了,原本想要斥責的話就有點說不出口,還很溫柔的扶住元春,關心的問:「愛妃啊,朕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有沒有請太醫來瞧瞧啊!」

  乾隆這一關懷,元春可就掉淚了,這麼一哭,就更像黛玉了,本來嘛,元春和黛玉也算是表姐妹了,雖然說這關係有點遠,可是,到底有一部分遺傳基因也是相同滴,長的有幾分像也說得過去,她這麼一裝病一哭,倒把黛玉那楚楚可憐的風韻學個十足十。

  可惜的是,元春也不過面上像,哪有黛玉骨子裡的強硬啊,要是讓黛玉知道元春踩著她往上爬,指不定會被氣到吐血呢。

  「皇上!」元春撲通一下子就跪了下來,倒弄的乾隆發呆了。

  「皇上,奴婢謝皇上關心,奴婢,奴婢有負皇恩,請皇上責罰!」元春抬眼,淚汪汪看著乾隆,就這時候,還不忘朝乾隆這邊送上一捆柔情款款的秋天的菠菜。

  乾隆被元春這小眼神瞧的,渾身舒坦,話說,乾隆你就是個渣,這就給迷住了,真是經不住考驗。

  「愛妃請起,有什麼事情都好說!」乾隆過去就要扶起元春。

  可惜的是,人元春沒打算起來,就這病歪歪的樣子,乾隆愣是使勁都扶不起來,乃想,這元春得有多強壯,八過,人乾隆這會腦子正處於進水狀態,根本沒往這方面想,只是溫言安撫元春:「愛妃有什麼話就對朕說,朕會給你做主的。」

  有了乾隆這話,元春也安心了,抬頭極度仰慕的看著乾隆:「皇上,奴婢謝皇上的恩典,實在是奴婢管束不嚴,讓娘家的人有負皇恩,竟然,竟然和理親王攪和到了一起,奴婢今天才知道這事情,心裡難受得很,訓斥了他們一通,就趕過來向皇上請罪,皇上,請皇上嚴懲奴婢,為了皇上的臉面,為了平息滿朝文武的怨言,奴婢就是死也是高興的。」

  瞧瞧,人家元春這嘴有多巧,這話說的,聽的乾隆都心酸了,看著元春,心道,還是賢德妃心裡有朕啊,為了朕都能去死,這份忠心,這份愛心,讓人感動啊,要是林妹妹也這般,朕縱死也無憾了!

  元春抬頭眼巴巴看著乾隆,發現他動容之後,心下高興起來,就知道這事要成了。

  話說,如果元春知道乾隆現在滿心在想林妹妹的話,也不知道會是啥滋味,說不定會鬱悶死呢。

  乾隆這塊正在想要把元春怎麼辦,皺著眉頭左思右想的,罰重了不好,罰輕了不好,還有賈府的事情,總得有個交待吧,眼瞧著弘晝那馬上就到準噶爾了,他那裡一動手拿下弘升,這邊就可以把那幫子吃裡扒外的王爺貝勒的全都給關押起來,那個依附弘皙的賈家,肯定是不能輕饒的,可有元春在宮裡,要是抄家的話,說實話,乾隆還真有點不忍心了。

  元春瞧著乾隆的神色,就知道他在為難了,心裡暗道,皇上,不是我故意要為難你的,實在是沒辦法,為了爹娘,我只好這樣了,你也別怨怪我。

  這麼想著,元春縱起眉頭來,一臉慘白到極點的樣子,小聲的可憐兮兮的開口:「皇上,奴婢,請皇上……」

  說著話,元春撲通一聲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乾隆回神,嚇了一大跳,過來抱住元春就大叫起來:「愛妃,愛妃,你這是怎麼了,你醒醒啊!」

  這會兒,乾隆有了咆哮君的潛質,大叫著搖晃著元春,就這樣,那元春沒事也得被他搖出事來,沒出現個啥子腦振蕩已經是上天開恩了。

  元春心裡埋怨,心說皇上,你趕緊找太醫啊,搖什麼搖啊,再搖下去我就真暈了啊。

  「來人啊!」乾隆終於想起這個世上還有太醫這個物種的存在了,朝著殿外大喊一聲,立馬一幫小太監宮女就進來了,想要行禮,卻被乾隆一揮手阻止了:「趕緊找太醫過來,去晚了,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得,這都威脅上了,幾個小太監宮女全都戰戰兢兢的往外跑,腦袋的事情可不能忽視啊。

  沒過一會兒,就有一個小太監扯著一個白鬍子的老太醫跑了過來,那名老太醫累的那個樣啊,真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乾隆一看太醫來了,趕緊讓人家過來請脈。

  老太醫喘了口氣,仔細的診了脈,閉眼想了一會兒才站起來道:「萬歲爺大喜啊,娘娘這是喜脈,因為鬱結於心,這才昏倒的……」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9 12:41 PM

第三卷 第一七九章 乾隆忍讓

  「愛妃,你怎麼樣了?」

  元春一睜眼就看到了滿臉喜色的乾隆,心裡一鬆,知道自己沒事了,賈家應該也暫時會沒事的。

  「皇上,奴婢這是怎麼了?」掙扎著坐起來,元春裝作一陣頭暈的樣子,靠在乾隆懷裡,抓著他的手很是擔憂的詢問:「奴婢就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皇上,哦,對了,皇上,還請皇上責罰奴婢。」

  說著話,元春就要下床行禮,卻被早就色迷心竅的乾隆一把拉住,笑道:「愛妃啊,這是好事,你有喜了為什麼不告訴朕,還要為賈家憂心……」

  「有喜?」元春疑惑不解:「皇上在說什麼呀,奴婢,奴婢有喜了?」

  乾隆點頭:「是啊,剛太醫過來診了脈,說是已經兩個多月了。」

  一聽乾隆這話,元春也驚喜的笑了起來:「真的,奴婢都不知道,還真是……皇上,孩子沒事情吧?」

  乾隆這會兒一心就是元春和她肚子裡的寶貝疙瘩,要知道,乾隆這孩子少,生的多死的多,活下來的沒幾個,所以,那是相當的重視子嗣,這會兒元春有孕,乾隆不關心才怪了呢。

  話說,乾隆自己都不解,這同樣是人,同樣當皇帝,怎麼差距就那麼大呢?乃看,聖祖爺那多少兒子多少女兒,他才多少兒子多少女兒了,還有,孩子少就少吧,沒一個有大才的,這讓乾隆極度鬱悶,可是把一切都向聖祖爺看齊的他給愁壞了。

  元春懷孕,可是讓乾隆看到了希望啊,那對這個孩子是重視的不能再重視了。

  乃知道為啥?那是因為元春的才華,元春雖然出身並不算高,八過,照不住人家聰明有才啊,棋琴書畫樣樣通,經史子集啥都會,和乾隆在一起談詩論道的,很能說到點子上去,可是比這滿宮的嬪妃都要強上不少。

  所以,乾隆私心裡就認為元春的孩子一定是個好的,起碼肯定會聰明滴,不像魏氏,雖然乾隆也很寵魏氏,可是,令嬪魏氏懷孕倒也沒有像元春懷孕這麼高興,原因就是,魏氏不識字,大文盲一個,就只會柔柔弱弱的裝可憐爭寵,乾隆要是和她談個什麼,那她純粹的睜眼瞎,一問三不知。

  乾隆和魏氏在一起,根本沒有和元春在一起舒坦,當然對元春就比魏氏好上許多了。

  所以說,不論男女,識字還是很重要的,不識文斷字的話,憑你長的再美,都爭不過人的,咱得和令嬪說一聲,沒文化真可怕。

  「呵呵,沒事,沒事,這孩子好的很!」乾隆招牌式的大笑聲響起,摸了摸元春的肚子道:「愛妃啊,你可得好好的養著,什麼事情都別想了,咱爭取生個白白胖胖的小阿哥!」

  「是!」元春笑了起來,一臉柔情的看著乾隆:「奴婢一定會好好養胎的,請皇上放心。」

  乾隆笑著又坐了一會兒,就想起還有折子要批,於是和元春說了幾句話就起身回了養心殿。

  看那些折子,不過都是一些歌功訟德的,這是乾隆初年,在雍正爺十幾年辛苦的治理下,老百姓的生活還是很不錯滴,國庫的銀子還沒有被乾隆這個敗家子敗光呢,還是很充足滴,所以,乾隆的工作還是很輕鬆滴。

  看了幾本折子,乾隆就沒多大興趣了,剛想要休息一下,卻拿起一本折子,就愣住了,這是元春父親賈政的謝罪折子,就賈政那個老古板,也不知道為啥開竅了,這折子寫的,真是聲情並茂啊,怪感動人的。

  賈政先在開頭說了一番從聖祖時候起,皇家對他們賈家的恩典,又說了一些淋浴在皇家恩典光輝下的賈家生活過的有多麼的幸福,日子有多麼的美滿,賈家對皇家的深情厚恩有多麼的感激,對皇上有多忠心,這一切有多和諧。

  可惜的是,硬是有一群亂臣賊子,打著勤王的旗號,妄圖顛覆江山社稷,而賈家大老爺賈赦被人蒙騙,做了人家的棋子,替這些人出了一些錢財。

  賈家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深感有負皇恩,覺得對皇上真是愧疚抱歉加悔恨,希望皇上能夠重罰賈家,以起到懲戒朝中別的臣子的效果,賈家絕對不說二話,刀山油鍋眼睛不眨的都敢上,哪怕皇上將他賈政千刀萬剮,賈政保證眉頭都不皺一下。

  最後,賈政表示,他們已經把賈赦拘在府裡了,就等著皇上做決定,要打要罵,要殺要剮,還請皇上裁奪。

  就這折子看下來,一聽人家話說的多好聽,這認錯態度有多好,乾隆心裡的火氣也消散下去了,又一想現在身懷六甲的元春,歎了口氣,自語道:「算了,為了孩子,朕先忍一忍吧,要是賈家不知悔改的話,朕一定會嚴懲不貸的。」

  既然決定要忍讓了,乾隆又怕他這沒聲沒息的,再讓賈家的人和元春多想,對元春肚子裡的孩子不利,就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做出最大的退步,對賈家進行一番安撫,先讓這些人安靜下來,等以後再決定到底要怎麼處置。

  於是,乾隆叫了吳書來過來,讓他親自拿了一些金銀布匹等物,到賈府去賞賜給了賈家諸人,就說是念及元春身懷皇嗣,對皇家有功,所以,重賞賈家,也有要讓元春高興的意思在裡邊。

  吳書來得了旨,帶了人拿著東西坐著轎去了賈家,當那些個賞賜的東西一擺出來,吳書來把皇上的意思一講,賈家眾人頓時一臉的興高彩烈,就差沒有放鞭炮慶賀一番了,看的吳書來這個不屑啊,心裡開始腹誹,果然是包衣出身,果然男兒都不成氣,就一點小事情就高興成這樣,賈家的人,可真真的不會做人啊,看起來,就靠宮裡的賢德妃撐著,賈家根本就立不了多久滴呀。

  賈母得了旨,就知道皇上已經沒有處置他們的意思了,這心裡一鬆啊,還真是感激元春,另外就是出主意的寶釵,真是把寶釵寵到了天上去,又想到只會惹事生非的賈赦,還有沒一點能為的邢夫人,賈母又一陣火大。

  這賈母來了火氣,也不忍著,直接讓人把賈赦和邢夫人提溜了過來,罵個狗血噴頭,什麼難聽罵什麼,什麼讓人受不了講什麼,罵的賈赦這個臊啊,鬍子一大把了還被自家老娘當著那麼多人摞臉子,這心裡真是很不服氣呀。

  邢夫人本來就小氣,這回更是心裡紮了一根刺,直把王夫人在心裡罵了有一萬遍,咒她作惡多端,不得好死,生個兒子沒屁眼,這邢夫人也不想想,就王夫人那年紀,還能不能生得下孩子,就是她能生得下,那賈政這會兒可是嫌棄王夫人這塊田太老了,根本就不來耕種,不播種怎麼能有收穫呢?

  於是,賈家在二房喜氣洋洋,逢人就說宮裡娘娘爭氣的當,大房卻是一臉鬱悶,極度的消沉,這也讓賈府這兩房的人徹底的分化,各懷心思起來。



第三卷 第一八零章 綵衣娛親

  「太妃還是吃不下東西嗎?」

  可盈愁眉苦臉的問站在一旁的綠竹。

  「是,奴婢端了東西過去,說是福晉親自下廚做的,太妃剛開始的時候還挺高興來著,吃了沒兩口就又沒胃口了,一直念叨著爺在外邊好不好,能不能吃得下那飯菜,這出門在外不比家裡,也不知道爺受不受得住。」綠竹小聲回答。

  可盈歎了口氣,心說,弘晝啊,還真是命好,別人都是一個娘,可人弘晝偏有兩個娘,個個都對他真心實意的好。

  就像這會兒吧,弘晝辦差去了,可宮裡宮外,一位太后一位太妃這就念叨起來了啊,太后已經把皇上耳朵念的起繭子了,直埋怨皇上,說什麼那麼多大臣不派出去,幹嘛派弘晝去那麼偏遠的地方啊?難道那些大臣都是吃閒飯的?朝廷花銀子白養著一幫窩囊廢嗎?

  而太妃這裡就是吃什麼都沒胃口,這些天生生的瘦了好幾斤呢,可盈在領略了一番兒行千里母擔憂的意境之後又格外的發起愁來。

  耿太妃要老是這麼茶不思飯不想的話,說不定會思兒成疾的,到時候,她要怎麼跟弘晝交待啊?

  當然,另一個原因也是可盈是真心敬重關愛耿太妃的,這老太太人不錯,對她也好,又很清楚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從不指手劃腳,就是每天吃吃喝喝,再玩樂一番,小日子過的還挺快樂滴。

  這無疑無讓可盈省了好些事情,當她在貴婦們聚會的時候,聽說哪家哪家婆媳關係不好了,還有哪家婆婆總是給媳婦立規矩之類的話,就無比慶幸弘晝有這麼一個聰明省事的媽,不然,她可盈可就要倒大霉了,到底,古代最注重的還是一個孝字。

  「去讓人到章佳府上,給格格送個信,讓格格有時間回來一趟,好好勸勸太妃吧!」可盈想了一下才道,既然她這個媳婦不頂事,還是讓人家當女兒的來看看好了。

  綠竹答應了一聲,很快就出去了,可盈知道她肯定是去找蔡管家傳消息去了。

  沒過兩天,黛玉就匆匆趕來了,一進門就問可盈:「嫂子,額娘怎麼樣了?那傳話的人說的不清不楚,真是把我嚇了一大跳。」

  可盈笑著站起來,看著紅袖替黛玉解下披風,這才挽了她的手坐下道:「額娘沒什麼大事,就是想你五哥了,想的吃不下飯,這幾天可是把我給愁壞了,怎麼哄都不行,親自下廚做了新鮮菜品,額娘也沒胃口,這不,沒法子了,只好麻煩你來了。」

  黛玉一聽這話,立馬站了起來道:「那我還是趕緊去看看額娘吧,不吃飯怎麼行,年紀又不小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

  黛玉嘴上嘮叨著,腿可沒閒著,直接就邁步朝耿太妃的院子走去,可盈搖搖頭,也跟著過去了。

  本來吧,可盈就想著,耿太妃很疼黛玉,這丫頭來了說不定就能勸太妃吃點東西,可是,哪料到黛玉也不管用了,不管這丫頭怎麼裝嫩扮萌,怎麼甜言蜜語的哄著,老太妃都不為之所動,飯菜還是只動一點,就說沒胃口了。

  可盈極度懷疑老太妃是不是到了更年期,不然也不會這麼難伺侯的呀,又見黛玉急的滿頭大汗,耿太妃還是一臉淡定,不由的又感慨了一把耿太妃真真是偏心,這女兒媳婦全都比不上兒子親啊!

  黛玉在哄勸了多時,也沒有一點效果之後,也變得沮喪起來,和可盈一樣哭喪著臉,發起愁了。

  「嫂子,這可怎麼辦?額娘老是這樣下去,可怎麼是好?」黛玉托著小下巴,尖細的眉毛都快聚到一起了,如夢似幻的眼睛裡霧氣迷漫,看的可盈這個萌啊,這丫頭還真是長了一副好皮相,這容貌,這氣質……也難怪讓乾隆念念不忘了。

  八過,萌了一會兒黛玉之後,可盈又轉念想起耿太妃,也歎了口氣:「是啊,我這不愁的頭髮都快白了嗎,你說說,你五哥回來,我可怎麼跟他交待啊!」

  得,這下好了,黛玉不但要哄耿太妃,還要安慰可盈,這個難啊,人感覺壓力很大呢。

  這兩個人坐在一起,一個勁的唉聲歎氣,犯著愁的東想西想,就琢磨著有啥辦法能夠讓老太妃高興一點,心寬一點。

  正巧蘇嬤嬤這會兒走了進來,看到可盈這麼發愁,當場就心疼上了,過來替可盈揉了揉額頭,小聲道:「福晉,您也別愁了,要是您再愁出個好歹來,可怎麼是好?」

  可盈拍拍蘇嬤嬤的手,感覺被她這麼一揉,這頭疼也輕了許多,就笑了笑自言自語起來:「這,也不知道上了年紀的老人家都喜歡什麼,要是知道的話,咱可著太妃的性子辦,怕是能哄著老太太高興呢。」

  可盈這話一說完,蘇嬤嬤和黛玉都聽到了耳裡,黛玉就考慮著要不要回家問問瓜爾佳氏,而蘇嬤嬤本身就是一上了年紀的女人,很有點感同身受的樣子,想了一下,才猶豫著開口:「福晉,容奴婢說一聲,像太妃這樣養尊處優的人,一直在後院待著,這日子就很……呃,無聊起來,就喜歡瞧個熱鬧,更喜歡兒女繞膝,看著孩子們孝順,這比什麼都好……」

  是啊,我也知道人家喜歡兒女繞膝,八過,人兒子走了,我上哪給人變出一兒子來呢,這熱鬧嗎,倒是好說,和親王府別的本事沒有,製造熱鬧的本事還是有的,王爺和京城的那些名角們也都熟的不能再熟,讓哪個來唱一出堂會,哪個都得緊巴巴的來啊。

  琢磨了半天,可盈否決了唱堂會的提議,耿太妃啥沒見過啊,恐怕單獨的一場堂會人家會不感興趣的,咱要弄就弄個新鮮點的,人沒見過的。

  很快,可盈就想到了一個辦法,可盈前世的時候除了努力學習理化知識外,對中國的國粹藝術也很感興趣,那個什麼京劇啦、豫劇啦、黃梅戲、越劇之類的,人都能唱上兩嗓子,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可盈超喜歡相聲,那些個名段子也都記住不少,再加上她嘴皮子確實利落,很能說上一些,在學校的時候,每次晚會可都有可盈的精彩表演。

  想到這些,可盈決定了,反正是在自己家裡,也不怕別人說三道四,她就讓人去戲班子借上幾套戲服,親自給耿太妃唱個小型堂會,也來個綵衣娛親,反正吧,只要把老太太哄高興了,她犧牲一把也沒什麼的。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9 12:42 PM

第三卷 第一八一章 太妃捏錯

  可盈把她的想法和黛玉說了一下,就見黛玉一臉為難的樣子,小丫頭擰著手帕,皺著眉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可盈:「嫂子,這,這,這也太那個了吧」

  「怎麼了?」可盈笑笑。

  「那是戲子們幹的,嫂子身份尊貴,怎麼可以……」黛玉低頭,小聲的說著,似乎像是怕可盈生氣一樣,都不敢看可盈了:「哄額娘高興的辦法很多,不必勞嫂子如此的,五哥那就已經夠可以了,要是嫂子再這樣,傳出去了,讓人怎麼說呀。」

  可盈笑的更大聲了點,拍拍黛玉的手:「你不必這麼為難,你的好意我也知道,嫂子啊,一向對這些都不算太看重的,額娘是長輩,撫養王爺長大也不容易,我們做小輩的盡點孝心還要考慮什麼方式,還考慮閒言碎語,要真這麼著,還活在這世上幹嘛呢,你又不是沒見過,皇上每年除夕的時候為了哄太后高興,不還綵衣娛親一把嗎,那誰敢說皇上是戲子了?」

  這也是哦,黛玉一想,確實是這樣的,好像這個規矩還是從聖祖爺那會兒流傳下來的,聖祖爺那會宮裡的老太后雖然不是他的親額娘,可聽說聖祖爺沒登基那會兒,太后對他還是很照顧的,再加上聖祖爺沒了親額娘,就極親近太后,每年除夕為了表孝心,都要穿上戲子們才穿的綵衣,親自為太后跳舞。

  直到如今,咱們的這位乾隆大帝,那一直以聖祖為榜樣,樣樣比照聖祖的例子來,同樣的,為表孝心,每年也弄個綵衣娛親。

  雖然說吧,黛玉有點不太贊同,感覺有點太過於形式主義了,可這會兒還是蠻感激乾隆的,就他這麼一弄,嫂子可是有說法了,不至於讓人說道。

  那誰敢說啊,他要敢說的話,直接就拿這事堵回去,哦,你敢說戲子?那皇上萬歲爺還穿戲服跳舞呢,你這意思是說萬歲爺也成戲子了?

  想通之後,黛玉釋然的笑了起來:「瞧我這腦子,真是糊塗了,還是嫂子考慮的周到,得,妹妹我啊,雖然不會唱戲,不過,這樂器還是會的,既然是咱們娘幾個樂一樂,那妹妹也就放肆一回了,給嫂子伴個樂,嫂子可不要嫌棄啊!」

  一聽林妹妹要放下架子親自伴奏,可盈這個樂啊,前世的時候看紅樓,就曾經無數次的幻想林妹妹彈琴是啥光景,那紅樓裡可是說了,當初林妹妹彈琴的時候,那可是百花感傷,百鳥落淚的,可見人家的琴藝有多好了。

  可惜的是,自從來了這裡,可以說整天的和林妹妹在一起,這麼多年了,沒見人家彈過一次,可盈就琢磨著,是不是紅樓裡寫的不是事實,人林妹妹根本就不會彈琴,這會兒一聽人要彈,當然樂的一蹦三尺高,暫時也放下了老太妃的愁事。

  這姑嫂二人商量定了,就讓人做了戲服,黛玉讓可盈把曲唱出來,她跟著寫了譜子,練習了幾遍,熟了之後就準備要開始表演了。

  這日,耿太妃懨懨的提不起勁來,心裡盤算著弘晝這會兒到了哪,有沒有受苦之類的,這心裡真是憋的慌,啥都吃不下去。

  「娘娘,這是廚房新做的小點心,娘娘要不要用點?」耿太妃的貼身丫頭琉璃端著盤子過來,對她笑著行了禮。

  耿太妃看去,就見琉璃托著的盤子上面放著一些個小點心,那點心做的真真的精緻,全都是花朵的樣子,玲瓏剔透的,看著就讓人心喜。

  八過,點心做的再好,也擋不住耿太妃的思子之心,老太太擺擺手:「端下去吧,你們分著吃了,真是的,老五不在,我就是吃龍肉都沒胃口啊!」

  可盈和黛玉進來的時候,正巧聽到老太太這句話,兩個人相視一笑,心說,不愧是母子,這弘晝經常說這句話,現在,老太妃也學會了。

  「得了,端下去吧,待會兒我和格格親自下廚,幫額娘整點新鮮的。」可盈笑著對一臉為難的琉璃說了一句,之後就挽了耿太妃的手臂道:「額娘,您看,今兒天氣這麼好,我呢和玉丫頭扶著您,咱們去花園裡轉轉,另外呢,媳婦和玉兒排了一齣戲,咱們啊,也跟著皇上學學,來個綵衣娛親,您老也高興高興,也當成全媳婦這片孝心了。」

  可盈話說的巧,直說到耿太妃心裡去了,再加上黛玉在旁邊攛掇著,就有些意動,看到倆孩子一臉祈盼的樣子,不忍心讓孩子為難,就笑著點頭答應了。

  可巧了,今兒天氣還真好,太陽暖洋洋的曬下來,照的人身上都是熱熱的,這心裡也跟著舒坦起來。

  可盈和黛玉扶著耿太妃到了後花園,在一塊空地上讓人搬了躺椅,又放了厚厚的墊子,這才扶著老太太坐好,讓黛玉陪著太妃說話,可盈就下去換衣服去了。

  「額娘啊,嫂子排的這齣戲叫做女駙馬,我呀先給您講講這戲的內容,您一會兒再瞧瞧,嫂子要是唱的不好的話,咱倆一塊編排她,讓她以後在五哥跟前抬不起頭來。」

  黛玉這番擠兌可盈的話逗的耿太妃直樂,拿手指點著她的額頭笑道:「你這猴,真是個沒良心的,虧了你嫂子對你那麼好,樣樣替你著想,你就這麼暗地裡給她上眼藥,行,額娘一會兒也給你上上眼藥,看你嫂子怎麼治你。」

  「額娘,您可千萬別,玉兒再也不敢了,您就當可憐可憐女兒吧,可千萬別和嫂子說,要讓嫂子知道了,玉兒還有活命嗎?」黛玉一聽急了,猴在太妃身上就開始撒嬌賣乖的。

  「瞧瞧這話說的,敢情你嫂子成了母老虎了!」耿太妃那是更樂了。

  「嗯!」黛玉重重點頭,很保證的說道:「是啊,嫂子就是母老虎,不然,她怎麼常說,老虎不發威,你們都當我是波斯貓了,那不是老虎是啥?」

  「哈哈!」太妃樂的眼都不見了,她身後跟著的宮女嬤嬤們也都一個個忍笑忍的難受。

  就這會兒的功夫,可盈出來了,穿著一身紅色官袍,頭戴官帽插著宮花,一副狀元的裝扮。

  可盈一出來就很驚艷了一把,無它,可盈長的漂亮啊,這扮上男兒裝也美的驚人,有一種雌雄莫辯的美,看的連黛玉都呆了。

  這丫頭站了起來,拉著可盈嘖嘖有聲:「瞧瞧,這是哪來的俊俏男兒,長得真是俊呢……敢問公子年齡幾何,可有娶親?」

  咳,可盈咳嗽了兩聲,一手背後,一手輕佻的挑起黛玉的下巴來,痞痞的說道:「哎喲,小娘子,給爺笑笑,爺告訴你,爺我今年剛滿十八,還未娶親呢,不知道這位小娘子有沒有意願嫁……」

  可盈話還沒說完呢,老太妃已經拍打著琉璃的手笑道:「琉璃,趕緊的,把這倆人給分開,不然,再讓她們這麼鬧騰下去,你們王爺和阿桂來了,還不得埋怨死我這老人家啊!」

  琉璃笑著應了一聲,過來站在可盈和黛玉中間,雙手插腰,一臉生氣的模樣,指著可盈道:「好你個沒良心的,三年前你就娶了親,現在見到美貌小娘子就不承認了,看我回家不讓你跪搓衣板……」

  琉璃話一出口,耿太妃早就笑倒在躺椅上,一院子的大小奴才們也全都笑的肩膀直抽抽,可盈也破了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心說,總算的,老太太高興了,咱沒白費勁。

  又看了琉璃一眼,暗道,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丫頭還有這幽默感呢,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耿太妃那就是個喜歡找樂子的,這琉璃丫頭也隨了老太太呀。

  眾人笑過一會兒,黛玉取了琴,坐在一旁開始彈奏起來,可盈一聽人這彈的,還真叫一個美,就一黃梅戲的調子,讓人彈的那叫一個生動啊,可是把馮素貞中了狀元的喜氣洋洋的感覺給彈了出來,乃說說,就那古琴,能彈出這種喜氣的感覺來,真真是不容易啊,這得有多高的技巧啊。

  「為救李郎離家園,誰料黃榜中狀元……」可盈也一挽袍子,不管唱的好不好了,反正也豁出去了,擺了個姿勢開口唱了起來。

  話說,可盈在現代時的嗓音不怎麼樣,可這古代的這具身體的嗓音那真叫一個好,這戲一唱,就跟黃鶯出谷一樣,讓人聽的都陶醉了。

  耿太妃手上打著拍子,閉著眼睛,很認真的聽了起來。

  等可盈唱完了,耿太妃招招手,讓她和黛玉過來,就笑問:「這戲倒是沒聽過,你們啊,也給我說道說道,這是怎麼一齣戲,這調子聽著也新鮮,怪道的是有點江南的韻味,莫不是江南哪個地方的戲?」

  真真是有見識的人,一聽就知道這是南方戲種,可盈暗讚一把,笑著將女駙馬的情節講了出來。

  開始的時候,老太太還認真的聽著,後來,聽到馮素貞夜會李郎的時候,就皺起眉頭來,有點不高興的說道:「這馮家的父母是有點過份,即是訂了親,就不能反悔更不能嫌貧愛富,這閨女不錯,不像她的爹娘那般不守信用……」

  「可不是怎的!」可盈笑了起來:「這素貞是個堅貞的人,倒不勢利眼。」

  黛玉也贊同的笑了笑,繼續往下開講,當講到馮素貞要女扮男裝去考狀元的時候,老太太不樂意了,一拍椅子大聲道:「這不是胡鬧嗎,一個女孩子,敢女扮男裝犯這欺君之罪,這丫頭也是個萬事不理的貨色,豈不知那考場是那麼好進的,根本就不讓穿厚衣服,不管多冷的天,也是一身單衣,進考場的時候還要搜身,那些個差衙們搜的可是仔細著呢,先不說她怎麼逃過搜身,就是一個女子讓幾個大男人隨便摸身子,這就不行。」

  可盈一愣,心裡暗笑,老太太這是有精神捏錯了,她倒是沒見過賈母掰謊記,不過,見見耿太妃捏錯記也不錯。

  黛玉在愣了一下之後開口笑道:「額娘啊,您老真是高明,這些事情都明白,敢情個,那些寫戲本的人都是沒參加過科考的糊塗蟲,不知道這裡邊的規矩,這才有了這齣戲呢!」



第三卷 第一八二章 老乾動手

  黛玉在和親王府待了一整天,總算和可盈配合著哄的耿太妃吃了飯,見她心情轉好,這才回家。

  一回家,就接到雪雁拿過來的一個字條,看了一眼,冷笑一聲,直接拿燭火來燒了,等雪雁出去之後,黛玉才輕笑:「真不錯,王夫人你還真是幸運啊,偏這時候你那好女兒有了身孕,以至於讓皇上都忌憚起來,呵呵,暫且饒了你們,我要瞧瞧,元春那孩子到底能不能生得下來?」

  輕聲說完了,黛玉恢復一臉淡然,讓紅袖進來幫她梳洗了,這才拍了拍勞累的肩膀,躺到床上去休息一下。

  黛玉並沒有想要對元春肚子裡的孩子動手,她不是那麼狠毒的人,不過,宮裡什麼事情沒有,可以說是最陰暗的地方了,那些個嬪妃們一個個的心狠手辣,為了爭寵什麼都能做得出來,元春這個沒有強大母家可以依靠,又不太懂低調的女人,要想在宮裡平安生下孩子來,基本上是很難的。

  更不要說元春實際上已經得罪了後宮最有權勢的兩個女人,皇太后和皇后了,這兩個人不用出手,只要坐山觀虎鬥,不去管她,那麼,元春想好好活下來的希望不大。

  黛玉心裡想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今天一天又操心又勞累的,真是讓她感覺到疲勞了,睡的香甜的黛玉沒有發現在她熟睡之後,阿桂輕手輕腳的進屋,沒敢吵醒她,不過卻很溫柔的替她蓋了蓋被子,又脫掉鞋子和她並排躺在一起,一臉寵溺的看著她嬌美的容顏。

  於此同時,乾隆在宮裡得到了弘晝讓人八百里加急送來的折子,折子的內容很不錯,大致意思是說,弘晝已經把弘升給拿下了,並且,也控制了弘升手下的那些個將領,讓乾隆可以放心大膽的動手了。

  得到這個消息,乾隆很是興奮,弘升那是正黃旗滿洲都統,又兼著火器營的差,這兩個隊伍可是非同小可,要是讓弘升拿捏住了,乾隆想想都捏著一把冷汗,心說,弘晝還是蠻有本事的,這才去多長時間啊,就把事情給辦好了,看起來啊,他的這個五弟看著雖荒唐,正事上去不糊塗,這差事辦的,真叫一個漂亮。

  很快,乾隆就讓人擬了旨,著人將允祿、弘普、弘皙、弘昌、弘皎等人以謀逆罪拿下,該交宗人府的交宗人府,該交大理寺的交大理寺。

  一時間,滿京城都能看到當兵的拿人,一些個平常看起來高貴非凡的皇親貴戚全都啷當入獄,讓京城百姓很是震驚了一把,不知道這大清國又要發生啥大事了。

  在抄了好些個王公大臣的家之後,這事情才告一段落,允祿因為輩份在那,也確實沒有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倒是沒有啥事,乾隆就在議處的時候說了,允祿本來年紀就大了,這人啊,一上了年紀,就會犯糊塗,總是辦些口不對心的事情,允祿其實也沒有什麼反心的,不過就是和幾個侄子聚了聚會,說了些不該說的話罷了,這是可以理解的,皇上開恩,也就不治罪了。

  而弘普和弘昌全都奪爵圈禁了,弘皎因為是怡親王的嫡子,乾隆看在他家十三叔的份上,只是罰俸,並且口頭告誡了一番,連郡王的爵位都沒有削減。

  弘皙這個帶頭的人,乾隆那是恨的咬牙切齒,八過,愛新覺羅家沒有殺兄弟子侄的先例,於是,乾隆只好把弘皙圈在鄭家莊,不許出來,也不許人隨便探望,這事情啊,也就算完了。

  看起來挺複雜的一件事,乾隆處理的也算是乾淨利落,沒幾天的功夫,就全處理完了,等大事一完,他心裡的石頭落了地,又開始了在後宮尋花問柳的生涯。

  可盈在得知事情經過和最後結果之後,倒是沒說啥,反正吧,這事情她在前世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沒啥新鮮感,就不說了,不過,可盈得知乾隆剛一處理完事情,就開始在後宮轉悠,整天的東逛西逛的,把宮裡的小美人逗了個遍之後,倒是咬了一番牙,心說,這乾隆和弘晝也算是兄弟了,怎麼這性格就差了這麼多,就乾隆這色樣,也不怕得了花柳病。

  又過了一段時間,快要到年根底下的時候,弘晝總算是匆匆趕了回來。

  一進門,一身的風塵撲撲,連衣服都沒換就去給耿太妃請了安,又到了可盈屋裡,看到自家老婆的時候,弘晝差點沒化身為狼,直接撲上去。

  可盈比弘晝走的時候看起來還要漂亮了不少,當然,也是有弘晝一走這麼長時間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的原因吧,這丫的憋了一身的邪火,這會兒就是看到一個長的極普通的女人,估計也會覺得漂亮的,更別說本身就極美艷的可盈了。

  「老婆啊!」弘晝張開雙臂,一臉笑容,就等著可盈來個投懷送抱,想想那場景就很感人,乃設想一下,一對分別許久的有情人,在充滿過年喜慶氣氛的屋裡相逢,來一個深情的擁吻,那是多麼的浪漫,多麼的激情四射……

  可惜的是,弘晝的設想是好的,但我們的可盈卻是不願意配合,直接從弘晝身側走過去,翻著箱子找出一套才做的衣服來,隨手扔在弘晝長開的手臂上,板著臉道:「瞧你那一身髒的,趕緊洗洗換衣服去,還愣著幹啥,還想讓我伺侯你不成?」

  面對這麼沒有浪漫細胞,沒有一點激情的老婆,弘晝滿腔熱情被一盆冷水潑滅,垂著腦袋,就跟個被人拋棄的小狗一樣,哦了一聲,灰溜溜的拿起衣服來就要去浴室裡洗白白。

  當弘晝進了浴室之後,可盈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小聲道:「該,一去這麼久,連封信都不寫,讓額娘和我這麼擔心,不給你點厲害以後還得了。」

  說完話,可盈心情很好的哼著曲子開始收拾東西,不但要把自家過年的東西準備充足了,還要琢磨著給各相熟的府上送禮,這事情可還真是不少呢。

  「唉,要是婉馨在就好了,那丫頭也是該學著管家理事的年紀了!」長歎了一聲,可盈托著小下巴就開始想自家閨女了,一想到被搶走的女兒,可盈又是咬牙切齒的暗罵了乾隆一番,你個殺千刀的,又不是沒女兒,幹嘛搶我家的乖女,總有一天,我也要搶你一個女兒,讓你也嘗嘗這是啥滋味。

  當然,可盈沒想到她一語成讖,將來的某一天,真的搶了乾隆一個女兒,讓乾隆氣的大罵不止。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9 12:42 PM

第三卷 第一八三章 胎死人亡

  「賢德妃那裡的料子送過去了嗎?」

  富察皇后一邊拿著繡線給永琮做著一件小衣服,頭也不抬的問身旁的嬤嬤。

  唐嬤嬤輕聲笑道:「回娘娘話,奴婢已經按照您的吩咐送過去了。」

  「嗯!」皇后點頭:「這就好!」

  「不過!」唐嬤嬤有點為難:「娘娘,這元春不過是個包衣奴才,即便是生個皇子,對您也構不成威脅,為何還要這般……」

  皇后放下手裡的布料,抬頭輕笑起來:「嬤嬤啊,你當我是為了我自己嗎,我這可全都是為了皇上啊,你看看,那些依附弘皙作亂的大臣全都抄家奪爵,就賈家還什麼事都沒有,你當為何?還不是皇上看在元春肚子裡的孩子的份上,輕饒了嗎,我啊,不想皇上背上昏君的名頭,只好……我這個皇后當的可真不容易,既要哄著皇上開心,又要把能夠迷惑皇上的賤人們除掉……」

  唐嬤嬤聽著皇后不緊不慢的幾句話,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後背就有點發冷,心道,元春你也別怪我們家娘娘,誰讓你進了這宮呢,不是娘娘,早晚有一天也會有別人的。

  延禧宮中,令嬪小嘴一張,一個新鮮的果子就入了口,輕笑一下,看了旁邊伺侯的臘梅一眼:「你這意思是說,皇后要出手了?」

  「是,咱們埋在皇后宮裡的釘子回報的,說是皇后給賢德妃那裡送的布料有些問題。」臘梅低著頭,盡量用最低又能讓令嬪聽到的聲音說話。

  令嬪笑了起來,站起身在屋裡走了幾圈,拍拍已經顯出來的肚子輕聲道:「寶貝啊,你可要爭氣,千萬要是個小阿哥,也不枉額娘替你做的這些了。」

  轉完之後,令嬪回頭看著臘梅:「你讓人去跟我阿瑪說上一聲,就說……」

  臘梅會意,匆匆走了出去,往內務府的方向去了。

  令嬪是包衣出身不假,不過,包衣也分很多種的,像令嬪這樣的是內務府的世家包衣,她爹魏清泰在內務府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官,也有些個權力,她又是寵妃,那魏清泰在內務府的權力就更大了,直接包辦了為宮妃們分配東西的活計,要想在哪個宮裡放什麼有害的東西,那真的是容易的很吶。

  就這麼的,不知不覺的,元春已經被兩個人惦記上了,心計不如人,靠山不如人的她能否挺得過去,還真的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啊。

  「元春啊,自求多福吧!」弘晝和可盈接到宮裡的探子送來的消息,可盈笑著來了一句。

  弘晝搖頭:「也不知道四哥是怎麼想的,又不是沒經過聖祖爺宮裡的黑暗,就是皇阿瑪那時候,雖然說妻妾少,可後院爭鬥也從來不少,就是四哥也吃過幾次虧的,他怎麼就認為他的後宮裡會是一片詳和呢,真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

  可盈拉過弘晝的手來,玩著他修長卻因為長年習武而顯的粗糙的手指,低頭說道:「你那四哥,還不是自信的有些自大了,就認為後宮裡的那些女人都是真心愛他的,豈不知,人愛他的不過是他的身份地位,要是他只是個普通人,怕是那些女人一眼都不看他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四哥這幾年確實太平順了,有些聽不進意見去,再加上他死要面子的德性,要長期這麼下去,怕不是大清之福啊!」弘晝歎息。

  可盈站起身,給弘晝捏著後頸,撇嘴道:「管他呢,大清不大清的,反正咱們也是要走的,管那麼多幹嘛。」

  「喂!」弘晝急了,回頭瞪著可盈:「話不能這麼說啊,皇阿瑪臨死的時候交待我看著四哥的,又把那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我,我就是再混帳,也不能辜負了皇阿瑪一片厚愛,除非找到人代替我,否則,我是不會輕易走的。」

  「是,是!」可盈也不稀得和弘晝計較,反正吧,弘晝這重情義,是很感激四四的,如果讓他放下不管,恐怕他一輩子都會活在愧疚裡的:「我知道你一直都對那百年國恥很在意,這會兒成了愛新覺羅家的一員,那就更在意了,即是這麼著,那你乾脆把弘歷那小子趕下台,自己當皇帝不就成了嗎,咱們發展工商業,憑著咱倆先近幾百年的知識,我就不信……」

  弘晝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氣鼓鼓瞪著可盈:「盈盈,這話以後別說了,我,我是不能去害四哥的。」

  「咱們五爺重情重義嗎!」可盈冷笑一聲,把帕子一甩:「你當我愛說啊,還不是看你每天在這煩來煩去的,這才……好,那你就在這東想西想,自己去煩去吧,我,我再也不管你了。」

  說著話,可盈也不看弘晝,抬腿就往外走。

  弘晝捶了一下桌子,咬牙道:「好,你走,有本事你走了別回來,當爺真稀罕你嗎!」

  弘晝這麼一句話不要緊,可盈一聽可就傻了眼了,不敢相信的看著弘晝,一臉的震驚樣子,眼裡淚珠都滾了下來,一滴滴往下掉,很有一種淚美人的淒美的感覺。

  屋子外邊,綠竹和蘇嬤嬤那是一臉著急,心道,我的爺啊,福晉啊,你倆這是怎麼了,恩恩愛愛的兩口子怎麼著就開始吵架了?

  「哎喲,哎喲,你別哭了……」弘晝一看可盈哭的那個樣子,這心就軟了,趕緊過去哄起老婆了。

  可盈倒是拿捏上了,把身子一扭:「我知道,你是嫌棄我了,嫌我長的不漂亮,嫌我老了,想找那年輕漂亮的來,又怕我不讓你納妾,就,就變著法的和我鬧彆扭!」

  「老婆,冤枉啊,我沒有啊!」弘晝委屈的圍著可盈直轉悠,八過,不管他怎麼解釋,可盈就是不信的。

  屋外一群大小奴才就聽到屋子裡辟里啪啦一陣響,又聽到福晉的哭聲和王爺的叫罵聲,那聲音一陣比一陣大,聽的這些個奴才一個個急的差點沒衝進去。

  又過了一會兒,聽著屋裡沒了動靜,蘇嬤嬤實在忍不住了,就想要進屋去瞧瞧,才要推門,就看蔡管家跑了過來,小聲道:「宮裡剛傳來消息,賢德妃沒了……」

  「這是怎麼回事?」蘇嬤嬤一臉驚訝的問蔡管家:「不是說賢德妃懷有身孕嗎,怎麼就,沒了?」

  「就是這身孕給鬧的啊!」蔡管家擦了一把汗:「不知道怎麼回事,賢德妃今兒早上就說肚子疼,叫了太醫來看,說這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住了,皇上當場就生氣了,責令那些個太醫趕緊保孩子,可惜的是,不管用什麼法子,這孩子還是沒了,賢德妃也在這當大出血,聽說啊,那血流的,怎麼都止不住,直接就沒了。」

  「啊!」蘇嬤嬤張著嘴,震驚極了。

  「啊什麼啊啊,趕緊的,跟爺和福晉說一聲,讓二位趕緊進宮吧!」蔡管家擺擺手,差點跟蘇嬤嬤急眼。



第三卷 第一八四章 弘晝挨揍

  「蔡管家,要不,您去叫一聲?」

  蘇嬤嬤瞧瞧緊閉的兩扇門,摸了一把汗,最後決定死道友不死貧道,把還沒有弄清楚情況的蔡管家推出去堵炮眼。

  「我叫就我叫!」蔡管家瞪了蘇嬤嬤一眼:「看你那沒出息的勁,不就是叫個門嗎!」

  「是,是!」蘇嬤嬤低頭答應著,心裡暗笑,話說,沒出息就沒出息吧,總比沒命的強。

  蔡管家上前兩步,剛想要去敲門,一琢磨不對勁,這麼一院子的奴才,一個都不去叫門,偏推他出來,這裡邊有陰謀。

  那蔡管家做和親王府的管家多年,心眼又不傻,這一想就明白了,敢情王爺和福晉有什麼事,這會兒正憋著火呢,誰要去叫門,沒準就會挨上那火力了,他老蔡也不是那傻小子,當然不去做送死的事了。

  就這樣,蔡管家把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退到一旁,朝蘇嬤嬤使個眼色:「老姐姐啊,這是怎麼回事,你可得給我說個清楚明白。」

  蘇嬤嬤撇了撇嘴,沒說話,剛誰說她沒出息來著,她可是記仇的。

  蔡管家極無奈,極痛苦,正琢磨著怎麼著給和親王傳過話去呢,就見宮裡來傳旨的小順子等不急了,也跑了過來。

  「哎喲哎,我說蔡管家,你怎麼還沒跟王爺說呢!」小順子尖著嗓子那麼一喊,弄的眾人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得,炮灰來了,蔡管家眼前一亮,拽過小順子來小聲道:「小順子公公,我看啊,還是您叫這門吧,少不得……」說著話,蔡管家朝小順子做了個拿銀子的動作,小順子心領神會,心裡還挺感激蔡管家的,話說,把這麼好的得賞錢的機會都給了他,這人不錯!

  於是,咱們的小順子公公搞不明白狀況,直接就過去敲起門來,梆梆梆

  「哪個?」屋裡傳來和親王弘晝極度憤怒的聲音:「媽個八子的,誰敲的門,看爺出來不剝了你的皮。」

  小順子渾身打個機靈,恨恨的看了蔡管家一眼,敢情著,這人太黑了,自己縮在後邊,鼓動著他上,坑爹呢!

  光噹一聲,也不知道啥東西又摔地上了,聽那聲音都讓人心疼的慌。

  「弘晝,你給我站住!」這是福晉的聲音了,怎麼聽怎麼飽含怒氣啊。

  「你讓我站住我就站住啊,爺偏不……」就聽著聲音近了,接著,門被打開,和親王拿手捂著臉就出來了,瞪著眼瞧著小順子:「怎麼著,小順子,膽子大了啊,敢敲我家房門了,有什麼事情趕緊說……」

  小順子嚇的低著頭,渾身都打哆嗦,嘴巴也不利落了:「回和,和親王話,奴,奴才是來傳,傳旨的,賢德妃,娘娘,娘娘剛沒了,各府上都要入,入宮……」

  小順子話還沒說完呢,腦袋上面已經挨了一狠狠的巴掌:「你看爺這樣子能入宮嗎?」

  這聲音聽著,咋就那麼冷呢,小順子悄悄抬頭看了一眼,這就更嚇的倒退了兩三步,原來啊,和親王的臉已經快跟貓臉差不離了,眼圈烏青,臉上好幾個血道子,就這模樣,是不敢出門啊。

  小順子心裡暗道,這和親王福晉就是厲害啊,難怪和親王不敢納妾了,就這麼剽悍一女人,哪個男人招架得住啊。

  「那,王爺,奴才回去怎麼說啊?」小順子也挺為難的啊,要是讓和親王進宮,人家丟了臉,被和親王記恨上了,他小順子以後怕是沒好日子過了,可要是和親王不進宮,他回去怎麼跟皇上說啊,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倒成了夾心餅了。

  又是一腳踢來,弘晝那臉氣的,漲的紫紅紫紅的:「混帳奴才,該怎麼說怎麼說,難道還要本王向皇上撒謊不成?」

  「是,是……」小順子嚇的又退了兩步,嚥了兩口口水,又做了一番心理建設之後,才一鼓氣道:「王爺,那福晉,福晉怎麼辦?」

  「你個狗奴才,本福晉病了,回去跟皇上說一聲,本福晉去不了。」屋裡傳來可盈的罵聲,罵完了又道:「弘晝,你還不趕緊滾進來……」

  和親王瞪眼環視了一周,就見所有的奴才都是眼觀鼻,鼻觀口的,跟木頭人差不多,那意思完全就是,王爺,俺們沒聽見,俺們不知道乃是妻管嚴。

  「盈盈,我這就來,這就來!」弘晝說了一句,又退進屋裡,光噹一聲,兩扇門又給合上了。

  小順子擦了一把汗,心說,這和親王府還真是,那就不是平常人能進的地方,就進來這麼一回,就足夠讓人驚悚啊!

  沒辦法了,小順子搖著頭出了和親王府,趕到養心殿的時候,就見乾隆坐在龍椅上,一臉的怒容,小順子也不敢說啥,過來就磕頭。

  「怎麼,和親王和福晉來了沒?」乾隆低頭,看到小順子,沉聲問了一句。

  小順子這個汗啊,硬壓下心裡的驚恐,裝作很平靜的回道:「回萬歲爺話,奴才去了和親王府,王爺和福晉正在屋子裡打架,一院子的奴才誰都不敢叫門,奴才想著萬歲爺的差事,不敢不叫,哪知道叫了門,被和親王踢了兩腳,奴才把皇上的意思傳到了,和親王,和親王……」

  乾隆本來因為元春的去世,還有元春肚子裡小阿哥的死正悲傷呢,這滿肚子的火,聽小順子這麼一說,唉,這火氣倒是小了一點,就想了,得,看起來這倒霉催的不止朕一個人啊,五弟這會兒也正倒霉呢!

  當然,乾隆不可能去想可盈挨揍的,自家人自家瞭解,就弘晝那樣的,再借他倆膽子他都不敢打可盈呢,肯定是弘晝這會兒正在挨揍,說不定,還會被罰跪洗衣板呢!

  這人啊,有時候就是這樣,你心裡不痛快了,碰到一個人特倒霉的話,也許啊,這麼一比,看到別人的慘狀,那你這心裡或許還能痛快一點,乾隆這會兒就有這種感覺,就覺得吧,這滿肚子的火氣正在一點點消散。

  「和親王怎麼樣?」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乾隆看著小順子急切的詢問。

  「萬歲爺,奴才被踢了兩腳,就看和親王捂著臉,後來,和親王把手拿開了,可是把奴才給嚇壞了,這和親王兩眼都變成了烏眼青,臉上滿是血道子,就好像被貓抓的似的,和親王就說,他這樣子,絕對不會進宮的,就,就要打發奴才走。」小順子也機靈,聽聲音就能聽出乾隆這會兒已經沒多大火氣了,這膽子也大了好些。

  呵呵,乾隆這會兒是徹底痛快了,一想弘晝那被揍的花貓臉似的樣子,差點大笑起來,心說,五弟啊五弟你也有今天啊。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9 12:43 PM

第三卷 第一八五章 弘晝鬱悶了

  「和親王來不了,那福晉呢,總得來吧?」乾隆心裡高興,就願意和小順子多說兩句話。

  小順子這會兒激動的啊,要知道,這皇宮裡哪個不盼著皇上萬歲爺能正眼瞧見自己個啊,有些宮妃入宮多年都沒見過皇上長什麼樣子,他小順子祖墳上冒青煙了啊,竟然能和萬歲爺說這麼多的話。

  「回萬歲爺,福晉說是病了,來不了,不過,依奴才瞧著,可能是和和親王打架,兩口子誰都沒沾光吧,福晉怕是被揍的不輕,臉皮薄,不敢出來見人。」

  這小順子還挺機靈的,見乾隆高興,就順著乾隆的意思,說了些更加逗人的話。

  乾隆這下子,這心裡是痛快大發了,扯嘴笑了笑,剛想要大聲說點什麼,以表達自己這會兒興奮的心情,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小順子了,直接拿了個折子扔在他頭上:「混帳東西,主子們的事情也是你能隨便說的嗎,下去吧……」

  得,乾隆這話雖然聽著重,不過,語氣去帶了點喜氣,小順子徹底的鬆了一口氣,樂呵呵的就要爬起來出去。

  八過,這會兒乾隆又轉變了主意,話說,乾隆盼著弘晝倒霉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會兒就弘晝那倒霉樣,乾隆還真想去瞧瞧呢,要是不去看看的話,他這心裡總是癢癢的不自在。

  「回來!」乾隆又叫了一聲,小順子又屁顛屁顛的跑了回來,跪到地上等著乾隆發話。

  「去,告訴吳書來,就說讓他幫朕準備一下,朕要去和親王府一趟。」

  小順子應了一聲,心裡暗笑,這傢伙當然明白乾隆那是去和親王府瞧樂子的,還很腹誹了一陣乾隆的冷淡薄情呢,話說,賢德妃和小阿哥可才死沒多久啊,這皇上剛還挺難過的,就這麼一下子,心情就變好了,還有心思去瞧人家別人家兩口子打架,這帝王的感情啊,真是靠不住,不是一般的涼薄啊。

  當然,小順子又不知道人乾隆的想法,人對元春不過就是稍微有一點點喜歡而已,就看中了她的才華,看她還能和他說上兩句話,這才寵愛元春的。

  其實吧,乾隆對元春也並沒有多深的感情,這三宮六院那麼多妃子,他要都有感情,那也感情不過來啊,乾隆這人吧,唯一真正喜歡甚至可以說得上愛的,還要數黛玉了,在他心裡,就是皇后都是比不上黛玉滴。

  小順子出去,沒一會兒吳書來就到了,幫著乾隆換了一身衣服,兩個人就悄悄出了宮。

  而在可盈房裡呢,咱來看看吧,或許大伙會特疑惑,這弘晝和可盈感情這般好,咋就為了一件小事就吵吵上了,人可沒那麼傻這麼做都是有用意滴。

  「趕緊過來,我幫你擦擦!」可盈拿著帕子朝弘晝招手。

  弘晝拿過鏡子照了一下,頓時樂了,朝可盈豎起大拇指來:「得,老婆,您這化妝技術真是頂頂不錯,讓小人佩服啊!」

  可盈白了弘晝一眼:「少嘻皮笑臉的,趕緊過來!」

  敢情,弘晝臉上那傷根本不是可盈打的,而是可盈替他化上去的。

  咱再看看地上,乾乾淨淨,啥碎片都沒有,得,人兩口子鬧打架逗別人玩的。

  可盈見弘晝不過來,心道,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吧,就邁開步子走到弘晝跟前,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拿了帕子就要替他擦臉上的痕跡,誰知道,卻被弘晝躲了開來。

  「老婆,先等等吧,以我對四哥的瞭解,這丫的不過來看看我的倒霉相,那絕對會不安心的,咱再等一下,省得一會兒他來了,咱手忙腳亂的再化不好。」弘晝笑呵呵的說道。

  可盈翻翻白眼:「你說你,沒事淨出麼蛾子,怎麼就偏偏出這餿主意,這要傳出去,還讓我怎麼做人了?」

  弘晝又笑了兩下,才道:「那你想去給元春那屍首下跪,想守靈嗎?再者說了,就四哥那德性,這會兒肯定憋了一肚子火,我要不這麼著,指不定就能趕上去當炮灰的,讓別人說怕啥,自己沒事不就好了嗎。」

  原來啊,可盈和弘晝在得到消息說富察皇后和令嬪都朝著元春下了毒手之後,就知道這元春活不了多長時間了,人家的消息來的可是比別人快的多了,在元春快要斷氣的時候,這兩個人就得到了消息。

  乃想想,元春是什麼出身,包衣奴才啊,弘晝可不願意去給這麼一個人哭靈去,更不願意讓可盈去了,不過,元春這死的太急促了點,乾隆一定會對她心存愧疚的,她這葬禮肯定是要大辦,到時候啊,恐怕弘晝和可盈躲不過去。

  實在沒辦法,弘晝就出了這麼一主意,即能躲過守靈的差事,又能讓乾隆消消火,別到時候把火氣發到他身上。

  可以說,最瞭解乾隆的還數弘晝,這乾隆一撅屁股,弘晝就知道他要拉什麼樣的巴巴,就這份料敵於先的本事,才讓弘晝在乾隆朝混的風聲水起,小日子悠哉悠哉的。

  可盈這會兒轉念想了好多,搖了搖頭:「得,我也知道你是為了咱們好,我也不想給那個假仙的女人磕頭去,行了,咱們自家事自家知,管別人說什麼呢!」

  弘晝點頭笑了起來,才要抱抱自家老婆,吃吃嫩豆腐的當,就聽門外蘇嬤嬤著急的說道:「爺,福晉,皇上來了,正在門外呢!」

  弘晝一聽,趕緊站了起來,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老婆啊,趕緊的,給爺把這臉給弄弄。」

  可盈笑了起來,拿著筆又給弘晝拾掇了一番,最後,拿了一塊面紗幫他蒙了上去,這才拍拍弘晝的手道:「行了,同志,前面無數艱難險阻等著你去克服呢,放心大膽的往前衝吧!」

  弘晝那個無語啊,那個滿頭黑線啊,敢情,自家老婆也就這麼點冷幽默了。

  很快,弘晝就跑到大門口,就見乾隆穿著一身寶藍色長袍,手裡拿著一把折扇,正在扮演風流俏公子呢。

  大冬天的,還拿著扇子,你就騷包吧,弘晝心裡暗罵,你也不怕扇出風寒感冒來。不過,這臉上還是掛著淡淡笑容,當然,他蒙著面紗,乾隆也看不見啊。

  「皇兄啊,您老人家怎麼有時間來弟弟這小小的府第了,來來,裡邊請!」弘晝說著客氣的話,伸手就請乾隆進了門。

  乾隆一看弘晝蒙著面紗出來迎接他,這心裡更是高興,心說,老五肯定被媳婦揍的不輕,不然,也不至於這麼沒臉見人,一會兒可要好好的瞧瞧,回去了學給皇額娘聽,看看皇額娘知道他這麼沒出息後,還會不會繼續疼他。

  所以說啊,乾隆啊,乃就真的是個大號嬰兒,都這麼大年紀了,還和弟弟爭寵吃醋,乃就不覺得害臊嗎?

  「五弟啊,哥哥在宮裡就聽說你們兩口子打架了,這不,趕緊過來調解調解,怎麼,沒挨揍吧,要是吃了虧,可得給哥哥講出來,哥哥給你出氣,咱們啊,休了那母老虎,也省得你整天受氣!」乾隆扇著扇子,一臉笑容。

  弘晝這個汗啊,這個鬱悶啊,心說,偶的好四哥,你這叫什麼話啊,就知道你是來瞧笑話的,可也不至於這麼正大光明的講出來啊,你就知道欺負弟弟,在我面前講,你咋就不在可盈面前講啊,估計啊,再給你十個膽子,你也不敢在可盈面前說這話。



第三卷 第一八六章 賈府抄家

  弘晝心裡暗罵著,和乾隆進了屋,兩個人坐好之後,乾隆就指著弘晝臉上那層紗笑道:「五弟啊,你怎麼就跟個娘們似的,男子漢大丈夫蒙什麼紗啊,趕緊摘了,咱哥倆說話。」

  乾隆這話一說完,弘晝就苦了臉:「四哥,實話說吧,你是不是來看弟弟笑話的。」

  乾隆但笑不語,弘晝心道,我就知道,這丫的根本就是來幸災樂禍的。

  八過,弘晝還是把紗給摘了,露出一張被打的烏七八糟的臉,那叫一個精彩。

  兩個黑眼圈,就跟大熊貓似的,左臉被指甲劃了,帶著紅色的血道,另一邊臉可能是被扇耳光了,手指印都顯出來了。

  乾隆撐不住,倒在椅子上笑了起來:「五弟啊,怎麼就弄成這樣了,這可不行,把弟妹叫過來,哥哥替你訓斥她一番。」

  把可盈叫過來還能有好?弘晝心裡琢磨著,擠出一個苦笑來:「四哥啊,你別看弟弟這樣,你那好弟妹也沒沾了光,被弟弟也揍的不輕,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可是過不來。」

  哦?這倒是讓乾隆感覺驚訝了一把,幾時這個五弟這麼有男子氣概了,連自家福晉都敢打了,話說,以前五弟那在福晉面前可是乖的跟個貓似的,這,怎麼就敢在那個母老虎福晉面前張牙舞爪了?

  「四哥,你還別不信,丫的真以為我好欺負了,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就不知道她有幾斤幾兩重。」弘晝在乾隆面前一副男子漢大豆腐的樣子,極力想要表現一點男兒氣概:「喂,你要是不相信,我把她叫出來給你看看,不過,要是她一氣之下做出什麼事來,我可概不負責啊!」

  老乾一聽怕了,這傢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可盈發飆,那玩意可真不好受,所以,趕緊阻止弘晝:「得了,你也別忙活了,咱哥倆坐下來歇一會兒。」

  弘晝一聽樂了,趕緊坐下來,讓人上了茶,兩個人喝著茶說話,當然,大多數都是乾隆在說,弘晝在聽,乾隆一直在訴苦,什麼朝政艱難啦,哪裡又鬧自然災害了,後宮嬪妃們的爭寵啦之類的話,聽的弘晝這個頭大啊,心說,敢情乃這是來倒苦水來了,那咱倆都互相倒唄,看誰倒得過誰,看誰是那個垃圾桶。

  想著,弘晝也開始訴起苦來,啥子府上的錢不夠花啦,什麼喪禮不能隨便辦了,還有家裡那隻母老虎有多厲害啦,孩子有多淘啦,耿太妃最近幾天又想吃啥新鮮玩意,他卻找不到之類的話,聽的老乾那個鬱悶啊,沒辦法,弘晝太能說了,說的老乾都答不上話來了,而且,人弘晝唱念坐打,連說帶演,說的那叫一個慘,聽者落淚聞者傷心啊,老乾最後說不出話來,就聽著弘晝一人在那倒苦水了。

  實在沒有辦法了,老乾咳嗽一聲:「五弟啊,咱先別說了,哥哥這次來是跟你說個事的。」

  說完這句話,在弘晝含著怨念的目光注視下,老乾把事情講了出來,原來啊,賢德妃臨死的時候,托人向乾隆為賈家求情來著,弄的乾隆那個難做啊,乃說說,這要是抄了賈家吧,有點對不住賢德妃,要是不抄吧,乾隆有點不甘心,賈家那就是一無能混球,啥都敢幹的家族,朝廷不想再養著這樣的蛀蟲了。

  最後,乾隆想來想去,決定還是要抄家,賈家人幹的那些個事太猖狂了,要是不抄的話,啥時候這傢伙再依附上個什麼人,再想造反的話那可就壞了。

  「行啊!」弘晝笑了起來:「四哥說怎麼著就怎麼著,說實話,賈家也確實有點太過分了,就是弟弟這個百事不理的人也有耳聞,放高利貸,強逼民婦,買官賣官,打死人命,什麼不敢幹?都是皇家恩典讓他們膽子養的太肥了啊!」

  弘晝這話乾隆愛聽,把扇子一合,在手心拍了兩下笑道:「即是這樣,那這事可就交給五弟了,五弟可給朕好好辦啊!」

  這朕都出來了,弘晝還能說啥,苦著臉接了旨,拍著胸脯保證一定要好好的去抄家,絕對不辜負皇上哥哥的信任之類的。

  最後,弘晝婖著臉,笑呵呵走到乾隆跟前,賊兮兮道:「皇帝哥哥,您看,這賈府抄了家,那些個金銀珠寶的,能不能給弟弟一點?」

  乾隆馬上黑了臉,喝斥一聲:「弘晝!」

  弘晝這眉眼立馬搭拉下來:「弟弟這幾天手頭上確實是有點緊了,這錢不夠花啊,哥哥這在宮裡不知道,現在哪都長價,弟弟才蓋了個別院,那地皮漲的呀,那叫一個快,這不,別院蓋起了,連裝修的錢都沒有,這……你就可憐可憐弟弟吧,要不,就讓弟弟再辦兩聲喪事,湊點錢?」

  「滾!」乾隆咬著牙大罵:「看你那點出息,那個德性,朕看見你就煩,趕緊給朕滾出去。」

  弘晝這臉皺的跟個苦菜花似的,連連給乾隆行禮:「四哥啊,你讓弟弟可滾哪去,這是弟弟府上啊……」

  得,乾隆滿頭黑線了,一轉眼就看到弘晝那個小狗狗似的表情,頓時啥鬱悶都沒了。

  看著弘晝眉眼裡全都是祈求,黑黑的眼睛也變的霧濛濛,乾隆原來出口的罵人的話全給收了回來,他可不是雍正爺,弟兄多的是,圈個十個八個的也不心疼,他也就剩下兩個寶貝弟弟了,一個還是啥都不懂的孩子呢,也就弘晝還貼心點,能和他講上些個話,怎麼忍心對他太過嚴厲呢。

  「算了,你愛拿就拿吧,別做的太過就行了!」最後,乾隆歎了口氣,決定順著弘晝給他點好處,到底這麼大的大清國,他一個皇帝,也不能連弟弟都養不起啊。

  「好咧!」弘晝眉開眼笑行了禮:「四哥,要不,就在這兒吃飯,弟弟親自下廚做去,保證好吃!」

  又有進帳了,弘晝立馬就開始巴結起了乾隆。

  「不了,朕宮裡事情還多著呢,朕先走了啊!」乾隆擺擺手,快步出了和親王府,丫的,再待下去不定還怎麼被弘晝扒皮呢,這玩意,親兄弟也是一樣啊,不能多待的,否則會幻想破滅。

  送走乾隆,弘晝呵呵笑著轉身進了可盈屋裡,一進門就道:「該,咱家的戲是那麼好看的嗎?爺讓他買高價票……」

  可盈這個樂啊,招手讓弘晝過來,在他臉上拍了兩下:「看把你能的,趕緊的,咱把這玩意弄下來,帶著這都晃半天了,也不害臊。」

  「呵呵!」弘晝傻笑著,很享受可盈那小手摸在臉上那種麻麻癢癢的感覺,撅嘴在可盈臉上香了一下:「老婆啊,剛才咱的好事都給四哥打斷了,咱再接著來唄……」

  弘晝的辦事能力還是挺不錯的,速度也挺快,在乾隆交待他去賈家抄家後,這丫的為了自已的銀子著想,沒過幾天就請了旨,領了一幫子兵匪直奔寧榮二府而去。

  要問弘晝為啥這麼急?

  傻呀,乾隆都已經說好了抄家之後賈家的金銀財寶要分給弘晝一點的,他能不急嗎,要知道,賈府花錢如流水啊,這多一天,還不把他的銀子多花去一點,丫的這人也太無恥了,現在都已經把人家的銀子當成自家的了。

  在古代,抄家可以說是一個肥差,尤其是清朝的時候,更尤其是抄的那種百年赫赫家族,弘晝現在的情況就屬於這一種。

  平常別的官員得了抄家的差事,那是想方設法的瞞報,就為了中飽私囊,給自己弄點外快花花。

  就比如吧,抄了十萬兩銀子,幾個抄家的領頭人一商量,得,能交給朝廷五萬兩銀子就不錯了,他們自己就能分五萬多兩,那被抄的人家還相當感激他們呢,最好那錢都被抄家的人分光了,一點不給朝廷,那才最好呢?

  為啥?

  給朝廷報的越多,那這家的罪名也就越大唄,錢怎麼來的?稍微想想就知道了,貪的唄,如果抄不出什麼好東西來,就說明這官還比較清正,說不定會被赦免些刑罰呢。

  綜上所述,這次弘晝已經野心勃勃的要好好的抄一下賈家這個安樂窩了,當然,錢他貪一小部分,一大部分報給乾隆,反正到時候乾隆還會給他的,當然不想便宜了賈家,誰讓這一家人都把黛玉給得罪苦了呢,怎麼著都得想方設法的給他們定個大罪名。

  弘晝穿了親王朝服,帶著一隊人馬直接就到了寧國府門口,這寧榮二府,寧國府比榮國府還要噁心人,所以,弘晝決定先從寧國府抄起。

  「你們派出一隊人來守在外邊,裡邊的人一律不許出來,一個原則,只許進不許出。」弘晝落了轎,出來之後看著寧國府的牌子笑了一下,真是不知道自家有幾斤幾兩重了,話說,賈珍那傢伙不過是個三等將軍,竟然還敢掛著國公的牌子,他自己都牛氣沖天的感覺自己是個人物,也不知道這樣一來招了皇家的忌,招了別人的怨,這榮寧二府啊,還不都是被他們這樣不成器的子孫給敗掉的。

  弘晝說完話,那些侍衛們答應了一聲,齊刷刷的站好了自己的位置,把個寧國府守的那是水洩不通,怕是連個蒼蠅都飛不進去。

  弘晝擺擺手,帶著一隊侍衛大搖大擺的走到台階上面,看著寧府門口的兩個石獅子,弘晝就想到紅樓裡的那句話,東府那塊除了門口兩個石獅子乾淨一點外,再沒有乾淨的地方了。

  「給爺撞門!」看著關的緊緊的大門,弘晝咬著牙說了一句。

  幾個侍衛得了令,也不知道從哪拿過一個又長又粗的圓木來,幾個人抬著,光光的幾下子,得,寧府的大門算是壽終正寢了。

  門開了,弘晝帶著人直接就衝了進去,那些侍衛一個個凶神惡煞似的,見人就抓,見東西就拿,當然,他們是不敢私自拿走的,全都集中起來等著弘晝檢查呢。

  過了好一會兒,弘晝站的有點累了,就讓人搬了把椅子來,他坐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喝著茶水看好戲。

  這時候,賈珍賈蓉二位父子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急匆匆的跑了來,看到弘晝的時候,明顯的愣了好一會兒,這才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奴才給和親王請安了,王爺帶兵來我們府上,這是……」

  原來啊,乾隆那旨意沒傳出來,誰都不知道寧榮二府要抄家的事情,再加上弘晝做事向來講究華麗的低調,所以,這次來的時候也沒有大張旗鼓,寧榮二府到這會兒了,都還不知道這是咋回事呢。

  弘晝笑笑,放下茶壺,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精緻的鼻煙壺來放到鼻端聞了一下:「這是做什麼?你們沒長眼睛啊,不會看嗎?本王這是奉旨抄家,閒雜人等一律退後,要是膽敢攪擾,一律按大不敬治罪。」

  弘晝這話說的很重,直把賈珍父子嚇了一大跳,這二人又梆梆的磕了幾個頭,這才抬頭,哭喪著臉問:「王爺,您老沒有搞錯吧,賢德妃娘娘可是剛沒的,皇上,皇上怎麼就會要抄家呢?」

  這父子倆直到現在了還搞不清楚狀況呢,對於草包加無能再加淫亂的人,弘晝向來是厭惡的,也不稀得答理的,這丫的又慢慢的喝了一口茶,絲毫不理會已經跪的腿疼的賈珍父子。

  再轉眼看看忙忙碌碌把一箱一箱子貴重物品往外抬的侍衛,還有那些個慌亂到極點的賈家主子下人,弘晝心情稍微好了一點,得,看在賈家為他貢獻了這麼多金銀的份上,也讓他們做個明白鬼吧。

  「呵呵!」弘晝摸摸大拇指上的扳指笑了起來,那聲音,聽的賈珍和賈蓉直冒冷汗。

  「得了,爺今兒心情好,也讓你們做個明白鬼!」弘晝笑著說了一句,接著,把茶壺光的一聲放在桌子上,拉下臉來道:「你們都想想你們做的那些個事情,荒淫不求上進咱就先別說了,到底祖宗功勞在那擺著的,你們樂意做個閒人,皇上也不氣,可你們都瞧瞧你們自己個兒做了什麼事情,搶奪民女,大放私債,買官賣官,逼死人命,這俗話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使是宮裡有賢德妃,你們以為,皇上就真能容得下這些事?」

  弘晝這話嚇的賈珍父子豆大的汗直往下掉,兩個人也不敢擦,全都在心裡琢磨這話。

  弘晝還嫌嚇的兩個人不夠似的,起身,蹲在賈珍和賈蓉跟前,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別以為你們做的那些混帳事皇上不知道,可卿是什麼人?怎麼都是正經的皇家格格,豈能容你們糟賤的,哼,真長出息了,出賣格格也就不說了,只能說你們對皇上忠心,不過,皇上讓你們要了她的命嗎?她再怎麼說也是皇家金枝玉葉,那就是要死,也只能皇家的人來辦,可不是你們做奴才的應該幹的事啊……」

  「王,王爺!」賈珍嚇的嘴都哆嗦的說不出話來,這才想到,眼前的這位和親王,還有坐在龍椅上的那位,可是雍正爺的親兒子啊,以雍正爺那般冷冽的性子,這二位那手也軟不了,而且,心機也絕對淺不了,他們這幾年一直以為皇上是個和軟的,這才敢……終是小看了皇上的手段啊,看看人家辦弘皙王爺那利落勁就應該明白的啊。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9 12:44 PM

第三卷 第一八七章 王夫人和寶釵

  「王什麼王,爺什麼爺啊!」

  弘晝站了起來,坐到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一臉笑嘻嘻的,和剛才那個滿臉狠辣的和親王真的是天壤之別,讓人不由的感歎這位變臉速度之快。

  「王爺,這是奴才的一點小意思,可否請王爺在皇上面前為奴才們美言幾句。」賈珍看弘晝這樣,不像是特想和他們家較勁的樣子,又一想,他們可從來沒有得罪過這位爺啊,也許,這事情還有轉機,於是,就小心湊到弘晝跟前,從衣袖裡摸出一顆碩大的夜明珠來,小心翼翼的遞到弘晝跟前。

  弘晝笑呵呵的收了,廢話,送到嘴邊的東西,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咱是光收錢不出力。

  「來人啊,趕緊的,把這二位也押下去,和這府裡的主子們關在一起,等皇上定奪。」弘晝拿了東西,馬上變臉,讓侍衛們把賈珍和賈蓉給弄走了,這丫的一臉淫笑的樣子,看的弘晝噁心的不行。

  等到把寧國府抄的差不多了,弘晝留下心腹來查點東西,也不休息了,趁熱打鐵直接去了榮國府,有金錢引誘著,弘晝可想著早點把這活幹完,早點拿到獎賞。

  到了榮國府門口,可能之前查抄寧府的時候讓榮國府的人得了消息吧,大門敞開著,賈赦和賈政二位站在門口,恭敬的迎侯弘晝。

  得,倒是省了撞門的力氣了,弘晝笑著點點頭:「赦老,政老,二位可好啊?」

  「勞王爺動問,奴才們都挺好的!」賈赦一臉的諂笑,賈政則是一臉正氣,不過,為人稍顯的呆板了一點。

  「既然都好,那咱們就開始吧,二位,勞你們去後院給老太太送個信,讓她可千萬別出來,免得這些兵丁們沒有體統,衝撞了老人家。」對賈母,弘晝說不上討厭,不過,也說不上多喜歡,倒是因為黛玉的關係,對這位老人家也應該多照管一點。

  賈赦變了變臉沒說啥,賈政則是跪了下來:「奴才們謝過王爺,都是奴才們這些子孫不孝連累了老太太,等會兒查抄的時候,還望王爺照管一下老人家,奴才一家感激不盡。」

  這倒是個孝順的,和賈赦那荒淫無道的不一樣,八過,生在這樣的人家,賈政這樣萬事不理的人,也活該倒霉。

  弘晝笑了笑:「言重了,本王對老人家一向敬重,政老放心吧。」

  說完話,弘晝帶人邁過這兩個人,直接就進了院子,前院後院的開始搜查。

  後院正房,王夫人正一臉焦急的命人收拾東西,催著玉釧和彩雲道:「趕緊的,把那幾個箱子藏起來,省的一會兒抄出來,還有……」說著話,拿出一些借據出來交給玉釧:「好孩子,趕緊出去找個僻靜的地方,把這些個東西都燒掉,這可是惹禍的根苗啊!」

  玉釧眼角抽了一下,低頭不讓王夫人看到自己的神色,很是乖巧的應了一聲,拿著借據就走。

  剛出門,玉釧就和迎面匆匆過來的寶釵碰了一下,差點把寶釵撞個跟頭,要是平時,寶釵說不定會罵她兩句,這會兒各人連命都顧不上了,哪還顧得了這些,寶釵也沒看玉釧一眼,匆匆進了王夫人屋裡。

  王夫人見人把幾個箱子藏好了,又看看屋裡沒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這才鬆一口氣,就看到寶釵掀簾子進來了,王夫人一見寶釵,可算是見到親人了,拉著她的手哭道:「我的兒,你說說,這叫怎麼回子事啊?娘娘剛沒了,咱家就被抄了,這……這……」

  說著話,王夫人擦擦眼角的淚珠,拉寶釵坐下,關切的詢問:「寶玉怎麼樣,沒被嚇到吧?」

  寶釵暗地裡撇撇嘴,心道,就知道惦記著你那寶貝傻兒子,就寶玉那不成器的,怎麼可能沒被嚇到呢,這會兒都不敢出門呢,不過,寶釵還是笑了笑:「太太,寶玉沒事,我讓襲人看著他呢。」

  王夫人這才放了點心,點頭道:「難為你了,襲人那丫頭也是個好的,有她看著,我也放心。」

  這是什麼話?寶釵心裡暗罵,莫非我看著你就不放心了嗎?我的好姨媽,看你把我都害成什麼樣了,我薛寶釵雖然出身不算太高貴,可容貌才能樣樣都是一等一的,若不是你總是透露著要我嫁給寶玉的消息,我老早就找了好人家嫁過去了,還至於到賈家來受罪嗎?何至於落到如今這個進退不得,跟著等死的局面呢?

  當然,寶釵這番心理活動王夫人是不知道的,否則,指不定會被氣成什麼樣子呢。

  「太太,老太太現在是不成了,您是當家主母,可要拿個主意啊,今後我們該如何?您可得好好想一想。」薛寶釵站了起來,走到王夫人身後,一邊幫她捶背,一邊問。

  這話可是把王夫人給問住了,她也不過就是多算計了一點,貪財貪權有點小心眼,要是真問她一些個生計方面的大問題,她還真沒有那個心眼想呢。

  「這……」王夫人沉吟了一聲,拍拍寶釵的手:「我的兒,你有沒有什麼章程。」

  寶釵歎了口氣,心道,看起來啊,這是沒指望了,你說說,賈家這都什麼人家啊,男人男人沒本事,女人女人的本事都用到內鬥上了,主子奴才一個個烏眼雞似的,生生的把這個家給毀了啊!

  這會兒,寶釵才覺得吧,黛玉是多麼的幸運,沒有在賈家這個大染缸裡待上幾天,現在更是和賈家幾乎是斷絕了往來,人根本就不會受到牽連啊。

  「太太見多識廣的都沒有辦法,我這麼小年紀,能有什麼法子啊!」想了一會兒,薛寶釵一臉為難的說道。

  這娘倆個正說著話呢,就聽到門外有咚咚的腳步聲傳來,接著,門被大力的推開,一群侍衛走了進來,一進門,也不看這滿屋子的主子奴才,直接就開始翻東翻西的找貴重東西,一些瓷器之類的人家看不上眼的東西,直接就光光的扔到地上,看的人那個心疼啊。

  「各位軍爺……」寶釵過去想要打聽些情況,卻被領頭的一個侍衛瞪了一眼,嚇在當場,也不敢說了,到底,她還是個大家閨秀,和外男沒有怎麼接觸過,這會兒那是豁不出臉面來問滴。

  翻了好久,這些侍衛把一些貴重的東西全都拿走了,王夫人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在連被子床單帳子都被扯走的乾巴床上,流淚道:「這造的是什麼孽啊?」

  弘晝在外院等了一會兒,見從王夫人屋裡搜索出來的侍衛,急忙問道:「怎麼樣,搜出什麼來沒有?有沒有什麼借據之類的?」

  侍衛頭領行了禮,極乾脆的說道:「回王爺話,沒有什麼違禁的東西,也沒有什麼帳本借據……」

  這不可能啊?弘晝心裡琢磨著,鳳姐臨走之前可是都說了啊,這王夫人在外放高利貸,那些個帳本子還有借據可全在她手裡捏著呢,這怎麼沒找著,莫非是毀了?

  正想著呢,就聽到有個侍衛過來回道:「王爺,賈府一個小丫頭哭著喊著要見您,說是有重要的事情稟報。」

  「哪個?」弘晝驚了一下,揮揮手有點不耐煩的說道:「把她帶過來吧,爺倒是要看看她見爺有什麼事情?」



第三卷 第一八八章 探監

  「你是誰?見本王何事?」

  弘晝看著跪在眼前這水靈靈美噹噹的丫頭,摸摸下巴,心裡腹誹著,還真是,賈府真是不錯啊,就連這丫頭都長的這麼美,這賣掉多可惜啊,要不,等發賣的時候,咱也買幾個回去侍伺著,可一想到可盈那張憤怒的臉,弘晝趕緊把這個想法打消,他可不想惹親親盈盈生氣。

  「王爺,奴婢是二太太房裡的大丫頭玉釧,見王爺是想把這些交給王爺的,奴婢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不過,二太太讓奴婢去燒掉,奴婢就想肯定是重要的東西。」

  玉釧做為王夫人房裡的大丫頭,還是有點膽量見識的,跪在弘晝跟前雖說很害怕,不過,說話條理什麼的還是很清楚的。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啊,弘晝接過玉釧交上來的東西,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他正找的借據呢,這心裡可真別提多痛快的,看玉釧是更順眼了。真是不忍心把這麼漂亮的小姑娘給弄到大牢裡去。

  「玉釧是吧,你交上來的這些東西都是很重要的,你也算是立了功,你有什麼想要的,本王能力範圍內的,一定替你辦到。」弘晝看著玉釧,連聲音都溫和了許多,讓人大跌眼鏡。

  玉釧抬頭,一臉驚喜的看著弘晝:「王爺,奴婢不求別的,只求能親自為奴婢的姐姐報仇。」

  「報仇?」弘晝有點摸不準了,反正這會兒也沒啥事,他倒是有點意思要聽聽這小丫頭說啥了,就坐了下來,很耐心的問:「報什麼仇,你姐姐是誰?你如實的跟本王講一講。」

  「是!」玉釧磕了頭,流淚道:「奴婢的姐姐名叫金釧,以前也是二太太屋裡的丫頭,奴婢和姐姐感情很好,姐姐在的時候也很照顧奴婢,可是,有一天午間,姐姐伺侯太太的時候,被寶二爺調戲,被太太看到,硬污奴婢姐姐勾引寶二爺,把姐姐打了一頓……奴婢姐姐受不了辱罵,一時想不開,投井自盡了,二太太得知,只讓人說是姐姐在井邊玩不小心掉進去了,根本不讓人說實話。」

  玉釧哭著說完了,又給弘晝磕了兩個頭:「奴婢一直念著姐姐,這幾日夜間做夢,總夢到姐姐要奴婢替她報仇……」

  原來是這麼回子事啊,弘晝這才想起來,難怪這玉釧聽名字這麼熟悉呢,原來啊,是那個投井自盡的金釧的妹妹,紅樓裡也描寫過那件事情,倒和玉釧說的相差不大,這王夫人也太狠了些,但凡哪個丫頭有些姿色,和寶玉多說兩句話,她就想法子攆了出去,還真是……

  「原來這樣啊!」弘晝點頭,讓人扶起玉釧來,看著她道:「既是如此,本王答應你了,等到了刑部大牢裡,本王讓人幫著你,讓你好好的出出氣,不過,不能把人打死,最後做決定的還是皇上呢!」

  玉釧也是聰明人,很知道弘晝這話的意思,那意思就是,王夫人歸你了,只要給她留一口氣,隨你怎麼折磨。

  一聽這話,玉釧那個喜啊,又給弘晝連連磕了兩個頭,一臉歡喜:「謝王爺,奴婢姐姐在天上也能安息了。」

  和玉釧談完話,弘晝讓人把她帶了下去,心裡想著,這丫頭不錯,有情有義,而且能忍,心計還多,最後這種時刻還想辦法來個大翻身,不但自己脫了罪名,還幫著姐姐報了仇,這是個好苗子啊,如果好好的琢磨一翻,指不定能大放光彩呢,這麼好的人選可不能放掉。

  想完了,弘晝決定回家和可盈商量商量,把玉釧這丫頭要過來,留在府裡培養一番,說不定能培養出一個獨當一面的女強人來。

  很快,榮國府的東西抄完了,這天也快暗了,弘晝拿了那些個罪證,直奔養心殿去和乾隆交差去了。

  當然,乃可以想像一下,當乾隆看到賈府帳上那些金銀,還有抄出來的金銀玉器,古董等物,那有多憤怒,更別說後來通過玉釧的指點,在王夫人房裡搜出來的違禁之物和王夫人放貸的那些個帳本子了。

  乾隆一怒可了不得啊,直接就下了聖旨,把賈家的人全部關押在刑部大牢裡,讓刑部會同大理寺審問,盡快審出個結果來,該怎麼判就怎麼判,一定要還世間一個公道。

  這麼一來,這賈不假,白玉為堂金做馬的賈家一時煙消雲散。

  這事情在滿是權貴的京城裡,也就像在一潭水中扔下去一個石子來,沒起多大影響,不過,老百姓卻是口口相傳,都說惡人有惡報,賈家為非作歹,到頭來,百年家業落得一場空。

  黛玉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正在描眉,手下一抖,倒是描差了些,拿了帕子來擦乾淨了,連描邊道:「可是都關了起來?老太太怎麼樣了?」

  話說,黛玉對別人倒不怎麼關心,不過和賈母卻還是有點感情的,到底是她的親外祖母,說是不牽念,那就太過冷血了。

  「格格,奴婢打聽過了,和親王也讓人送了話來,別人倒還罷了,老太太那裡,和親王專門交待了要好好關照的,您就放心吧,老太太吃不了苦的。」紅袖口齒伶俐的回道。

  黛玉笑了一下:「你啊,也不瞧瞧那是什麼地方,即使再關照,哪能比得了老太太以前金尊玉貴的生活,再加上她年紀又大了,怕是受不住的。」

  描完了眉,黛玉站了起來:「紅袖,去廚房讓他們做些稀罕的菜品,給我帶上,咱們去刑部大牢走一圈去。」

  紅袖愣了一下,便明白了,敢情,格格這是不放心要去探監了。

  照紅袖的意思,探監根本沒有必要,刑部大牢是什麼地方,那般骯髒的地方,她家格格這般嬌貴的人,怎麼能去?不過,紅袖也明白黛玉心裡牽念賈母,倒也沒說什麼勸解的話,就下去準備東西了。

  沒等多久,紅袖就提了裝滿飯菜的食盒回來,又幫著黛玉換了衣服,披了披風,這才叫人準備車駕,要去刑部。

  話說,阿桂現在就在刑部當差,黛玉的公公阿克敦那做過刑部尚書的人,刑部那就跟黛玉自己家一樣,可以說是暢通無阻的。

  黛玉到了刑部那塊,早有專人在等著了,黛玉下車,那個牢頭趕緊過來行禮:「給格格請安,格格吉祥,格格請跟奴才進來。」

  黛玉披著披風,戴著面紗,扶著紅袖的手,身後又跟著些個穿金戴銀的丫頭,緩緩走進了刑部大牢。

  紅袖和那些丫頭們一樣,都只聽說過刑部大牢的可怕,卻是沒進來過,廢話,那誰沒事專進大牢的,所以,也無從想像,這會兒一進陰暗潮濕的牢裡,看著黑漆漆的一片,耳邊不斷傳出冤枉之類的喊叫,還有上刑的慘叫聲,嚇的這些個丫頭們一個個花容變色,心驚膽戰。

  紅袖嚥了口口水,偷偷看了黛玉一眼,就見她家格格一臉淡然鎮靜的樣子,似乎一點都不害怕,這丫頭還真是佩服呢,心說,要不說嗎,格格就是格格,和別人就是不一樣,人家身嬌肉貴的,竟然沒一點害怕的樣子,真是奇了怪了。

  為了緩解自己緊張害怕的心情,紅袖不由的問道:「格格,奴婢們都嚇的不行,格格為何不害怕?」

  黛玉扶著紅袖的手笑了笑,小聲道:「你這丫頭,怕的什麼,俗語說的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本格格行得正坐得直,連鬼都不怕,何況這區區犯人了。」

  回答著紅袖的話,黛玉心說,你是不知道我當年受的什麼教育啊,咱可不是第一次來刑部大牢,當年,和親王那為了嫌她太愛哭,就幾次三番的帶著年幼的黛玉到刑部大牢裡觀看犯人上刑,還是那種最慘死的,看過幾次之後,黛玉就嚇的麻木了,膽子也大了好些。

  當然,和親王還有一些別的教育方式,黛玉是不敢說出來的,要是讓這些丫頭們知道,還不得嚇死,真當她這個格格是那麼好做的,不經過一番磨練,讓和親王那樣的人都佩服她的心志了,人怎麼會對她那般好,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啊。

  慢慢走著,旁邊的火把也多了起來,紅袖等人終於看到了這牢裡的犯人是個啥德性,那一個個蓬頭垢面的,伸著黑髒的手,嘴裡大聲喊叫著,讓人聽著這心裡,真是怪寒的慌的。

  「嚷什麼嚷,再嚷可要挨打了。」牢頭的一句話,頓時讓人清靜不少。

  黛玉笑笑,沒說啥,直奔最裡邊而去,牢頭跟在身後,點頭哈腰的,一臉諂媚相,沒辦法啊,這可是頂頭上司的夫人,又是金枝玉葉,這人得罪不起。

  「玉兒!」當黛玉站在女監門口,看著一臉憔悴的賈母在那喊叫的時候,忍不住一陣心傷,硬是忍著沒掉淚,走過去注視賈母道:「老祖宗,您可還好?」

  「玉兒,玉兒!」賈母讓探春扶著走過來,顫抖的伸手要去撫黛玉的臉龐,可一看她那雙又黑又髒的手,就又縮了回去:「玉兒啊,外祖母對不住你,還讓你來這種地方看我……」

  「老祖宗,這是什麼話,您不管怎樣都是玉兒的親外祖母,玉兒不是那種沒有情義的人,怎麼會不顧你呢?」黛玉說著話,親自從食盒裡一盤盤往外端菜,邊端邊道:「老祖宗,這是玉兒在家準備的,沒有府上的好,您先湊和著用點。」

  賈母自從來了牢裡,哪都不適合,吃吃不好,睡睡不好,再加上潮氣那麼大,簡直可以說是受了老鼻子罪了,這會兒聞到這一陣菜香,饞的啊,差點掉下口水來,伸手端起菜來,接過黛玉遞過來的筷子,小口小口的保持儀態吃了起來。

  「啊……」一聲淒厲的叫聲傳來,倒是把黛玉嚇了一大跳:「你們都不得好死,玉釧,你這個小賤人,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放過你……」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9 12:44 PM

第三卷 第一八九章 監牢

  「格格……」

  紅袖並一幫小丫頭都被這叫聲給嚇壞了,啊了一聲,叫著黛玉。

  黛玉皺眉,看向賈母:「老祖宗,這是怎麼回子事?」

  「唉!」賈母歎了口氣:「冤孽啊……」

  說著話,賈母把玉釧怎麼向和親王交出借據,王夫人這幾年怎麼放貸,還有王夫人屋裡藏在暗室裡的那些個箱子裡面裝了多少金銀寶貝,還有違禁的東西,並怎麼貪掉江南甄家送來的東西之類的事都和黛玉講了。

  到最後,賈母抓著黛玉的手哭訴:「我怎麼就有那麼兩個不成器的兒子,有這麼一個見錢眼開的媳婦,真真豬油蒙了心的,朝廷明令私人不得放貸,她竟然無視律令,放了這麼多年的債,再加上藉著政兒的名幹了許多的要不得的事情……要不然,皇上或許會看在老國公的面上開恩,這次好了,就因為這麼個下作東西,府上,算是完了。」

  「格格,那是玉釧在為她姐姐報仇呢,在隔壁牢裡折磨二太太,格格,您能不能求求情,讓她放過二太太,皇上的旨意下來之後,要殺要剮都沒的說,可這麼著……實在是太搓磨人了。」探春跪了下來,哭的一臉的淚水,看著黛玉為王夫人求情。

  黛玉向後退了一步,舉目看了一下牢裡各人的樣子,這些個之前的大家小姐或者夫人,一個個金尊玉貴,這會兒卻全都跟乞丐一樣,渾身髒污,披頭散髮,看起來就好像十八層地獄出來的惡鬼,探春還算是好的了,這丫頭能幹,身上雖髒,倒把她自己打理的還算不錯,想起來,這丫頭心理承受能力還挺強的。

  「探春妹妹,你起來吧!」黛玉讓紅袖扶起探春,過了一會兒才道:「探春妹妹,不是我不想幫你,不想幫二太太,不過,這事情是和親王交待下來的,你們也都知道我和王爺的關係,我要是出面求了情,那不是打王爺的臉面嗎?」

  聽了黛玉的話,探春一臉沮喪的站了起來,她還算是明理的人,知道黛玉為難,為了一個馬上要死的人去得罪受寵的王爺,真是太不合算了。

  賈母想必也瞭解,也歎了口氣,沒說什麼,在心裡想著,或許這就是惡有惡報吧,也是王夫人的報應不爽。

  就在牢裡大家都是一陣沉默,誰也說不出話來的時候,就聽到一聲尖利的叫罵聲:「林妹妹,林妹妹,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讓你說一句話就能幫幫太太,你……你竟然推三阻四,臉面比命重要嗎?你自打來了我家,太太對你一直那麼好,你卻這樣恩將仇報,我,我真是白認識你了。」

  這聲音,這人?

  黛玉順著聲音看過去,就看到一臉髒污的寶玉,心下疑惑起來,這不是女監嗎,怎麼把寶玉也給弄來了?

  再仔細一看,卻原來寶玉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身女兒妝束,他本身就長的極像女兒的,這一打扮起來,真真一個俊俏娘子。

  而紅袖也看到寶玉了,氣的那個狠啊,有這麼跟格格說話的嗎?先別說你現在是犯人,身處大牢了,那就是你還是堂堂國公府的公子,也沒有這麼跟格格說話的道理啊!

  紅袖本身就是個爽利的個性,想什麼就做什麼,直接一步上前,啪啪兩聲,兩個耳光打在寶玉的臉上,這耳光打的,那個快,那個狠啊,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呢,寶玉的臉就腫了起來。

  「大膽,格格是什麼身份,豈容你這樣講的?」紅袖大聲斥責起了寶玉:「跟格格說話,我來我去,不知道要稱奴才嗎,和親王那是什麼人,容得了你這麼說?」

  得,紅袖為老主子出頭了,黛玉也不便說什麼,只是看了寶玉一眼,就把頭扭到了一邊。

  而寶玉這會兒也愣了,從小捧著長大的他一下子挨了打,還真是接受不了這落差呢。過了一會兒,這丫的開始流淚,那淚流的,刷刷的,小屁股一扭,就撲到賈母身上:「老祖宗啊,你可要為我做主啊,她,她竟然敢打我,我,……不活了!」

  賈母也是心疼啊,寶玉可是她寵著長大的,可現在這情形,她哪還有能力替他做主呢,不讓人要了他的小命就是好的了。

  看了黛玉一眼,賈母顫微微站了起來,一下子跪倒在黛玉面前:「格格,都是奴婢沒有教育好,請格格饒恕了他不敬之罪吧,奴婢給格格叩頭。」

  「老祖宗……」黛玉一陣心酸,趕緊把賈母扶了起來:「老祖宗,玉兒無能,恐怕是救不了你們了,不過,玉兒會盡力的想辦法,替老祖宗脫罪的,老祖宗先忍耐一時半刻,玉兒……」

  說著話,黛玉掉眼淚了,這是真真心痛掉下來的。

  「格格!」紅袖一看急了,她家格格雖然嬌貴,可這麼多年跟著,幾乎都沒怎麼哭過呢,這哭的,要是讓額駙爺看到,還不定怎麼心疼呢。

  有時候啊,真是想什麼來什麼,紅袖正想阿桂呢,這阿桂就來了。

  穿著一身官服,身後跟著好些個差役,阿桂急匆匆走了過來,看到黛玉的時候才算放了點心,快步走到黛玉跟前,從袖子裡摸出一塊帕子,小心的替她擦了淚,柔聲安慰黛玉:「格格莫哭了,這牢裡又髒又亂,小心讓什麼東西迷了眼,這人既是探過了,還是不要在這地方久待,我送格格回去怎麼樣?」

  這下子,賈家的眾女人算是見到了黛玉的夫君阿桂了,以前只聽人講過,倒是沒有見過,就想著吧,不定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呢,這又是滿人,騎射功夫又好,指不定是個五大三粗不會疼人的,黛玉嫁過去,名頭上雖好,卻不知道到底過的怎麼樣?

  當然,真正替黛玉擔心的還是賈母,除了這老太太外,別人大都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在其中。

  這次看到了,就見人阿桂長的可不比寶玉差,寶玉長的那是娘娘腔,用現代的話來說,真的是個偽娘,可人阿桂那是男兒狀,身材修長,長相俊朗,一看就是個能幹的人。

  並且,人對黛玉那叫一個好啊,就這麼一番動作,就那幾句話,一聽就是個體貼人的,賈母傷痛的心情也算好了點,心想,她這麼多兒女,總算有個過的不錯的,她也算對得起早去的女兒了。

  而探春紅著臉退在一邊,看人家小夫妻恩愛,說實在的,心裡還挺羨慕的,八過,賈家成了這模樣,探春也知道,她這一輩子算完了,永遠都別想有幸福婚姻了。

  而坐在角落裡一直沒有說話的寶釵,這會掐著手,紅著眼看著黛玉和阿桂,說不嫉妒是假的,不過,落到這種境地了,她就是想嫉妒也嫉妒不起來滴。



第三卷 第一九零章 紅樓你好,紅樓再見

  「玉釧,小賤人,你不得好死……」

  這時候,隔壁牢裡又有了動靜,而寶玉似乎是沒有眼色似的,直接就躥了出來,伸手就要去抓黛玉。

  還是阿桂眼疾手快,拉著黛玉到一旁躲了過去,然後,皺著眉頭看向寶玉,一眼就認出這傢伙是哪個了?

  人阿桂以前還拿寶玉當情敵來著,那就是化成了灰也認得。

  「來人!」阿桂叫了一聲,立即就有人過來了,給阿桂行了禮,等著他指示。

  阿桂一指寶玉:「這是怎麼回事?女監裡怎麼有男子進來的?」

  啊?加上牢頭,幾個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寶玉,話說,這是男人啊?男人啊?

  再仔細一看,咋就看不出男兒的樣子來呢?八過,阿桂大人說是男人,那就肯定是男人,就是不是也是的。

  牢頭最先反應過來,上前一步抓住寶玉,啪啪的兩個耳光甩過去:「作死的,你一個大男人跑到女牢裡來想幹什麼?」

  說著話,牢頭把寶玉拽到一邊,在他下身掏了一把,確實是個男兒啊,不由的佩服起了他家大人,這都能看出來,真是火眼金晴了。

  「大人,小的馬上把這人換到那邊牢裡。」牢頭一臉笑意,拽著寶玉就走。

  「寶玉!」賈母痛呼,聲音淒厲。

  「寶玉,寶玉怎麼了?」這是隔壁王夫人的叫聲。

  「老太太,太太,救救我,林妹妹,你可真狠心,想當初你來我家的時候……」寶玉被牢頭拖著走,回頭大叫著。

  賈母看了黛玉一眼,見她沒什麼神色,大概是不打算管的吧,歎了口氣,也不說什麼了。

  阿桂看著寶玉那樣,心說,真是個窩囊廢,都落到如此地步了,還不想求上進,淨想著靠祖母、母親,男兒要真像他這樣的,還不如拿根繩吊死算了呢。

  「老太太,這牢裡很不好受,您先委屈一下,我過一會兒讓人給老太太換一間乾淨點的牢房,另讓人送來被褥……」對於賈母,該有的尊重還是要給的,阿桂看著賈母說了一番話,就扶著黛玉想要走了。

  八過,有些人啊,也是真的沒眼色,也不知道那王夫人是怎麼挺的,這會兒還能說話,大罵著:「黛玉,你個小賤人,狐狸精,隨便勾搭男人不說,還害的我們府上成了這樣,你……你勾引皇……」

  黛玉一驚,差點沒站穩,還是阿桂扶了一把才站住的。

  阿桂皺眉對身後的人斥責道:「還愣著幹什麼,不趕緊把那犯婦的嘴給堵上,讓她胡唚……」

  幾個差役趕緊過去,當然,黛玉是看不到他們怎麼堵王夫人嘴的,不過,沒一會兒功夫,就聽不到王夫人的叫喊聲了。

  而賈母這邊,眾人都很驚訝,不過卻沒有說什麼,全都低了頭,在心裡盤算著。

  黛玉雖然震驚,卻平緩了心情,心裡暗道,大概這事是元春說的吧,不然,王夫人怎麼會知道乾隆喜歡她的事?還有,四哥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竟然讓后妃知道這事的?

  阿桂此時厲眼掃過去,看著賈母等人威脅道:「要是讓本官再聽到此類話,本官不介意讓你們把刑部大牢裡的酷刑全都嘗遍。」

  得,本官都出來了,阿桂那官威一顯,嚇的賈母等人全都退後幾步,連連搖頭,卻還是不敢說話。

  黛玉也不想再在這兒待下去了,拉拉阿桂的手,笑道:「得,沒事了,這有什麼啊,咱回去吧!」

  對著黛玉的時候,阿桂就是一臉柔情款款,扶著黛玉小聲道:「行,咱馬上回去,格格小心一點,這裡太暗了。」

  說著話,小兩口相扶著走了出去,看的人那個艷羨啊。

  而賈母則在黛玉走後,眼中露出狠毒的神色,咬牙道:「蠢婦,蠢婦啊,我賈家是做了什麼孽,竟然娶了這麼個愚蠢的人回來,咱們啊,怕是一個都活不了了。」

  別人不知道,賈母還不清楚王夫人嘴裡說的是什麼嗎,那是皇家忌諱啊,皇上喜歡自家妹妹,還是個先帝親封,入了玉牒的妹妹,這要是傳出去,還不引得天下轟動嗎,王夫人這麼不管不顧的講出來,這牢裡肯定也有皇上的探子,傳到皇上耳朵裡,肯定是要滅口的啊。

  果然,當阿桂把黛玉送回去,吩咐人給賈母換個乾淨點的牢房時,聖旨就下來了。

  賈家的罪名太多,羅列了大概有二十幾條,一條條念下來,誰都知道,赫赫百年家族,這次算是徹底玩完了。

  賈赦和賈珍因為作惡多端,直接斬立決,而賈政受了牽連,雖然沒有判死罪,卻是流刑,王夫人判了斬立決,寶玉發賣為奴,另外那些個女眷們本應該發賣的,也不知道皇上怎麼想的,除了賈母和探春、惜春外,全部判了發配寧古塔,與披甲人為奴。

  這刑判的,有點太重了,不過,現在皇上皇威日重,賈家也算是罪有應得了,也沒個什麼人求情的。

  賈母和探春還有惜春,這還是黛玉求的情,這才保下命來,不過,三個人以後怎麼生活,還是個問題呢。

  這賈家也算是百年望族,詩書世家了,說沒,可就徹底的沒了。

  賈母出了牢,帶著探春和惜春走到榮國府門口的時候,就見一片破敗景象,那鑲金字的大牌匾被摘了下來,門口貼著封條,看起來蕭索極了。

  「探兒,惜兒啊,來,跪下給祖宗們磕個頭,都是我們這些子孫不孝,才把這家業敗光的。」賈母似乎一下子老的動彈不了了一樣,硬是扶著探春才站穩。

  「是,老祖宗!」兩個小丫頭也乖巧了許多,真應了一句話,磨難使人進步。

  三個人跪下,嗑了頭,站起來的時候真有點無從可依的感覺,這天下之大,竟然沒了容身之地。

  就在三個人茫然無所覺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長相俏麗的小丫頭匆匆跑了過來,三個人一看,卻是玉釧。

  「你,你……」賈母恨恨的指著玉釧:「你這小蹄子,背主求榮的東西。」

  「老太太……」玉釧也不辯解,跪下磕了頭:「奴婢最後一次給老太太磕頭了。」

  玉釧站起來的時候,臉上也是有淚痕的:「老太太,這是格格托我交給您的東西,另外,格格說了,在郊外買了一個小莊子,專門留給您的,讓您帶著二位姑娘趕緊去吧……」

  賈母打開包袱,看到裡邊躺著一個小匣子,打開來一看,是滿滿的銀票,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大概得有萬來兩銀子,旁邊躺著一張字條,寫了莊子的地址,並且還有幾行字,大概意思就是,黛玉病了不能親來,還望賈母原諒,這些都是黛玉從嫁妝裡拿出銀兩來置辦的,東西不多,卻足夠三個人以後的生活了,還有就是,讓賈母好好的活下去,為探春和惜春找個好婆家,將來把兩個人的兒子過繼一個來,也算是讓家裡有個傳承什麼的……

  看完了字,賈母哭的那個痛,直叫著:「敏兒……玉兒……」

  探春和惜春也直抹眼淚,勸賈母道:「老祖宗,這都是黛玉姐姐求來的恩德,她還不定是怎麼求的呢,我們萬不能辜負她這一片心意,以後一定要好好過日子。」

  「是啊!」賈母歎了口氣,看著探春和惜春:「兩個丫頭啊,以後,可全靠你們了啊!」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9 12:45 PM

第三卷 第一九一章 皇后病逝

  賈家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可盈在得知賈母安頓下來之後,第二日就去了章佳氏府上,看望生病的黛玉。

  你道黛玉是為何病的,還不是為了給賈母求情,請求直赦免了她和探春還有惜人的死罪嗎。

  黛玉並不是狠心腸的人,念著賈母的親情,還有就是探春和惜春也沒有做過什麼惡事,心裡不忍心她們就這麼沒了,就跑到宮裡替三個人求情。

  結果是,在養心殿外邊等了好長時間,再加上吹了風,天氣又冷,心情也不好,回來就病倒了。

  乾隆那邊呢,其實也是氣黛玉太心軟了,還不領他的情,就想晾著她,結果,人病了之後,乾隆這心裡也不好受啊,真是心疼的不行,可他做為一個皇帝,也不能親自登門去看,只好就那麼鬱悶著。

  不過,這東西可沒少給啊,各種珍奇異寶全都送到阿桂家裡,並且,太醫輪著番的登門,可惜的是,黛玉這番病的太重,一直不太好。

  老太后和耿太妃兩個人也賜了許多東西下來,章佳家一時被珍寶都快要堆滿了。

  可盈去的時候,耿太妃還專門讓人拿了些個好的藥材,讓給黛玉捎去,可盈自己也準備了些個東西,等去了之後,一看黛玉那樣子,倒是把可盈都給嚇壞了。

  黛玉那身體可是可盈和弘晝兩口子調養了好些年才養好的,別看外面看著瘦,卻是很健康的,這次病倒在床,那小臉就跟金紙似的,煞黃煞黃的,一動就咳嗽,喘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嫂子!」黛玉躺在床上,看著可盈叫了一句,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可盈趕緊過去扶她起來,急道:「怎麼就成這樣了?太醫們都是怎麼說的。」

  「福晉,您幫著想想法子吧,太醫們開了好些個藥,格格喝了非但沒見輕,反而重了。」紅袖在一邊抹著眼淚哭著。

  可盈看了一眼這屋裡的佈局,又看看那緊閉的窗戶,外加聞到屋裡的熏香味道,皺眉道:「你看看你,未嫁之前我是怎麼教你的,屋子裡要保持通風,那些熏香會對人氣管不好,最好不要熏了,你怎麼就偏偏不聽呢!」

  說著話,可盈讓紅袖開了窗,又讓人把熏香滅了,過了一會兒,屋子裡雖然顯的清冷了些,可卻不憋氣了。

  可盈又發現,章佳氏府上到底不如和親王府,和親王府裡是經過她改造的,冬天的時候根本不用燒碳屋裡就暖和的不行,窗子什麼的也全都安的玻璃窗,屋裡光線又好,還不冷,可這章佳氏府上,還是那種古老的樣式,屋裡燒著碳,也不太顯暖和,再加上那紙糊的窗戶,真的讓人很不舒坦。

  黛玉這在和親王府裡住慣的,能在阿桂家挺過這麼長時間,真是不容易啊

  看著黛玉,可盈歎了口氣,撫著她的頭髮道:「看起來啊,嫂子這段時間又要忙了,你和阿桂商量一下,還是把這府裡改建一下的好,到底是長住的地方啊!」

  「讓嫂子勞累了!」黛玉紅著眼,在床上給可盈行了禮,強笑道:「不當事的,我即是嫁了來,就要隨了這家。」

  「你這是什麼話!」可盈站了起來:「人活一世,有條件的話當然還是願意舒服一點的,我就不信,等改造好了,你公公婆婆還會嫌棄,恐怕到時候,他們自己會樂的如此呢。」

  黛玉知道可盈的脾氣,也笑了笑,不再說話。

  可盈又陪了她一會兒,因著家裡有事情,就交待了紅袖一些話,之後就起身走了。

  過了幾日,黛玉病情好了一點,真和阿桂商量了,把改建章佳氏府上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當然,阿桂肯定要和阿克敦還有瓜爾佳氏商量一番的,瓜爾佳氏是個開通的,當場拍板表示歡迎,阿克敦又幾乎不管內事,也隨了瓜爾佳氏。

  黛玉感覺挺不好意思的,弄的閤家不安,就表示要拿自己的錢來改建,開始的時候,阿克敦還反對,府上又不是沒錢,幹嘛要花格格的嫁妝錢,不過,後來還是阿桂出來說話的,黛玉莊子鋪子的收益挺不錯的,她手裡有的是錢,也不在意花出去一些,就當是她的孝心了,這麼一說,阿克敦才表示贊成的。

  可盈派了和親王府的工匠過來,那是作慣了這些活計的,不過,等把章佳氏府上一間間改造好的時候,都已經開春了。

  就這時候,發生了一件大事,讓人措手不及。

  富察氏皇后病故了!

  年前,富察氏皇后的第二子,七阿哥永琮因為生天花而夭折了,自從那以後,富察氏就一病不起,昏昏沉沉的,沒了一點精神氣。

  可盈曾進宮看過她兩次,每次都是打不起精神來,整個人瘦的皮包骨似的,二公主哭的那個慘,可就是這樣,也喚不起富察氏一點生機來。

  可盈心裡也琢磨過,要是讓她和富察氏換個位置,指不定比富察氏還要死的早呢,就腦殘龍那樣的丈夫,不把你氣死那是不可能滴。

  瞧瞧他都做了些個什麼事情,弄一宮小妾咱就先別說了,反正他是皇帝嗎,這是免不了的,那誰是皇后也不會拿這事放在心上的,可關鍵是這人太抽抽了,富察氏為他管理後宮勞苦功高,他也不說敬重人家一點,反而先是捧了個高佳氏踩在富察氏頭上作威作福,好容易的富察氏熬的高佳氏沒了,得,連個准太子的二阿哥也沒了。

  這次又弄了元春和魏氏寵著,典型的寵妾滅妻,有了小妾忘了娘的貨色,富察氏也算是個能的,把元春也給害了,實想著把乾隆的心給拉過來,誰料到,元春剛一沒了,富察氏的第二子七阿哥永琮也沒了,你說說這,富察氏還能打起精神來就怪了。

  就這麼的,乾隆不說好好的對待富察氏,還一個勁的往魏氏的延禧宮跑,就連春天的時候要去南巡,帶著富察氏去,更連魏氏也帶了去。

  乃想啊,這皇后每天看著魏氏這個大情敵在眼前晃來晃去,能不噁心死嗎?

  於是,自打南巡迴來,皇后一日病似一日,終於等不及了,早早嚥了氣,和二阿哥七阿哥作伴去了。



第三卷 第一九二章 永璜永璋

  可盈歎了口氣,再歎口氣,看一眼愁眉苦臉坐在一旁的弘晝,這心裡啊,真不是個滋味。

  「唉!」弘晝長歎一聲:「盈盈,我發現,咱們那點優勢在變形的歷史面前,已經不存在了。」

  「是啊!」可盈很認同:「富察皇后本來應該是乾隆十三年死的,可這才乾隆五年就沒了,整整提前了八年啊!」

  「想起來,之前就有預兆的,本來乾隆六年出生的五阿哥,現在都已經進入上書房了,本來還不該入宮的令嬪,現在都已經封了嬪,還有好些個事,全都改變了啊!」弘晝托著下巴,一臉苦悶的樣子:「誰知道這是娘的哪門子歷史,咱們到底來的這是啥時空啊,怎麼……奶奶的,老天爺是不是耍咱們玩的啊!」

  可盈心裡也跟著腹誹了一會兒老天爺,然後拍拍弘晝的肩:「得了,別想那麼多了,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咱再愁,也愁不出個花來,皇后死了也活不了,你那好四哥腦抽的毛病也變不好……」

  弘晝抬頭,一臉委屈的看著可盈:「盈盈,你就不會好好安慰一下我嗎,你也不看看我的心碎的,捧出來都跟餃子餡一樣了。」

  「撲哧!」一聲,可盈笑了起來,拍拍弘晝的光腦門,低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才笑道:「行了,你也別說這有的沒的了,咱們啊,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進宮,去給皇后哭靈去,要是去晚了,你那四哥能饒得過咱?」

  大事要緊,弘晝也沒了玩笑的樂趣,趕緊站起身來,換了一身素淨的衣服,連身上的荷包,扇袋還有一些寄名符啦,香囊之類的東西,也全都換成了素色的,就怕一個弄不好,再讓人挑了理。

  可盈也換了一身衣服,頭上的首飾全換成銀首飾,連裡衣都換成了素白色,外邊穿了淡青色沒有繡花的旗袍,這麼一弄起來,倒和平時艷麗張揚的樣子徹底不一樣了,有一點仙風道骨的感覺,看的弘晝那個眼饞啊,要不是還要趕緊進宮去的話,指不定這丫的色狼性子大發,把可盈按到床上好好疼愛一番呢。

  兩個人換好了衣服,坐了車直奔皇宮而去。

  一路上,可盈和弘晝都沒說什麼話,不過,兩個人間或的眼神交換,卻有一種彼此心意相通的感覺,此時無聲勝有聲啊!

  「啊」的一聲驚叫傳來,弘晝一愣,掀簾子就往外看。

  這時候,已經快到午門了,按理說,守衛那麼森嚴,不應該會出現什麼狀況的,要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就是大事了。

  誰知道,這一看,弘晝頓時笑了起來。

  乃猜為何?

  原來啊,和親王府的馬車正走到一個十字路口處,再過一條街就要到就是後世的天安門廣場那塊了,正巧這個時候,從另外兩邊衝出兩家也是要進宮的馬車來,這三輛馬車正好撞到一塊去了,所幸的是,只是虛驚一場,倒是沒傷到什麼人。

  「高福,去,看看那都是哪家的馬車。」弘晝吩咐了一聲,就放下簾子進車內和可盈說話去了。

  沒一會兒,高福回來了,並且還帶來兩個少年,弘晝這還沒往外看呢,就聽到車外有少年清朗的聲音傳來:「給五叔五嬸請安了!」

  可盈比弘晝還快一步掀了簾子來,一瞧,呵,這人倒是認識,一個是乾隆的大阿哥永璜,一個是三阿哥永璋,這倆人正恭敬的在馬車前紮了千,行禮呢

  「是永璜永璋啊!」弘晝這個時候出來了,扶起兩個少年來,打量了兩人一番,這才道:「咱們叔侄三個還挺有緣分的,走個路都能撞一塊,你們這也是要進宮的吧,得了,都跟在後邊,咱一塊走吧!」

  因為是富察皇后新喪,這三個人都不敢說笑,一個個繃著臉說話,永璜直起腰來,先跟弘晝表示了謝意,又和永璋說了一聲,就命自家的馬車跟在和親王府馬車後邊,要一起進宮。

  弘晝和這二位阿哥說完了話,又鑽進馬車裡邊,才想要和可盈說些什麼,卻見可盈一臉古怪的看著他,倒是弄的弘晝有點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的感覺了。

  「盈盈,你怎麼了?幹嘛這樣看我啊?」弘晝摸摸腦門,疑惑的問可盈。

  可盈又掃了弘晝好幾眼,這才一臉神秘兮兮的湊到弘晝耳邊小聲道:「弘晝,你說,你和永璜永璋有緣分,可不就是嗎,你忘了嗎,歷史上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當年富察皇后新喪,乾隆悲痛的不行,又發現大阿哥和三阿哥在一旁嬉戲,這心裡就不痛快了,當時是大罵兩個人,說什麼兩個人不孝之類的話,還說什麼這兩個人永遠都別想坐上那個位置,總之,罵的很慘的,直接把兩個阿哥罵的心情鬱結,大阿哥一命嗚呼,三阿哥也拖了幾年,也就去了……」

  「啊呀!」弘晝一拍額頭,這才想起來,他當時和可盈說這事的時候,還曾經感慨過這三阿哥全是倒霉鬼,康熙朝的三阿哥就是因為敏妃娘娘去世的時候早早剃頭的事情讓康熙厭棄,又因為雍正皇后死的時候哭的不痛,被雍正削了爵位什麼的,這乾隆朝的三阿哥也是倒霉鬼一個。

  「盈盈,幸虧你提醒我了,不然我還真就把這事給忘了,你說說,這好好的兩個孩子,四哥怎麼就捨得這麼對待,聖祖爺那個時候罵八阿哥他們,那是因為人家兒子多,又個個成才,再加上實在鬧的不像了,這才罵的,可四哥的兒子沒幾個,又一個個挺窩囊的,他怎麼就捨得了?」弘晝一臉鬱悶的說道。

  可盈心裡思量了一番,笑了一下也沒說話,只是拍了拍弘晝的手道:「今兒,即是咱三家的馬車鬧到了一塊,也說明咱們有這個緣分,我看啊,你還是讓人去提醒這兩位阿哥一番,免得到時候著了別人的道。」

  弘晝點頭:「是啊,怎麼都是我家侄子,既然那個當爹的不疼,我這當叔叔的,怎麼也不能看著侄子早死不是。」

  說著話,弘晝又叫來高福,吩咐了一番,之後才讓馬車繼續向前走。

  這一路行去,馬車很快進了宮,可盈和弘晝下來,都奔坤寧宮那去了。

  而在宮門口,大阿哥和三阿哥下了車,這哥倆碰到一處,相互看了一眼,大阿哥湊到三阿哥跟前,小聲詢問:「三弟,五叔有沒有派人跟你說些什麼?」

  三阿哥眉頭緊皺:「大哥,弟弟正想問你呢,這五叔這話到底什麼意思,專門派了貼身太監來告訴弟弟,到時候,在皇后靈前,有多痛哭多痛,皇阿瑪在不在都要這樣,你說說……這……」

  大阿哥歎了口氣,拍拍三阿哥的肩膀:「三弟啊,五叔的這番提點之恩咱可要記下來啊,你心眼實沒想到,大哥也疏忽了,也沒有想到,皇阿瑪現在正是喜怒不定的時候,咱們進宮守靈,最怕的就是被人抓把柄,你想想聖祖爺的三阿哥的事,就什麼都明白了。」

  永璋也不傻,雖然說比起聖祖爺時候那些龍虎阿哥們來說,很是不足,可比起普通人卻一點都不笨,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心裡也感激起了弘晝,若不是弘晝讓人專門提點,指不定他這次就會犯下大錯的。

  富察皇后又不是他永璋的親娘,死了也就死了,永璋原想著只是作作樣子,在靈前跪一會兒就得了的,並沒有想要怎麼樣去痛哭,這會兒一想,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後怕的不行,要萬一那麼做了,後果不堪設想啊。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9 12:45 PM

第三卷 第一九三章 魏氏作戲

  可盈和弘晝很快就到了坤寧宮,弘晝留在殿外,可盈入了殿內,就見裡邊已經跪滿了穿著白色孝服的人,當然,這些人全是女人和孩子。

  其中,跪在最前邊的就是富察氏的女兒二公主,這丫頭哭的滿面淚水,瘦弱的身材有一種隨時都支持不住的感覺,很讓人擔心。

  另外,像是一些資格比較老的妃子們哭的也挺痛的,這些人能夠在宮裡這種地方活下來,並且還活得好好的,那心計自是不同尋常,當然知道這種場合該怎麼表現了。

  純妃蘇氏、嘉妃金氏、還有婉嬪、另有因為生了五阿哥而封妃的珂里葉特氏,這幾個人和皇后感覺還是挺不錯的,所以,哭的也挺痛的,倒真有一種別樣的傷痛,並不是裝的。

  可盈走到一邊,就看到黛玉也已經來了,知道這丫頭從來小心,不讓人抓住把柄,所以,來的比別人都要早的多,和黛玉交換了個眼神,可盈走過去,給皇后的靈位上了三柱香,又跪倒大哭了一場,哭的真的很悲痛,讓人一聽就知道這是內心發出來的痛呼,不是假的。

  當然,可盈也是真的挺為富察皇后感覺不值的,就皇后的為人,那長相,那心計,那精明和能幹,這要是嫁到別人家裡,只要是夫婿不太抽的話,絕對是個受寵愛和敬重的當家主母,可偏偏倒霉嫁給乾隆,又累又氣,這才早早的去世的。

  哭完了,可盈站起來,走到二公主身旁,拍拍她的手柔聲勸道:「二公主也不要太過悲痛了,多注意身體,娘娘在天有靈,也希望你好好的……」

  當然,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話都顯得很蒼白,二公主也只是向可盈表示了感謝,不過,淚水是止不住的,她一下子失了靠山,婚事又還沒有著落,當然會擔心難過了。

  可盈又勸了兩句,才想要跪到一邊的時候,就聽到人群中發出一聲痛哭:「娘娘,娘娘,您怎麼走的這麼早,怎麼就丟下奴婢了呢?您對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還沒有報答,您就去了,奴婢這心裡,這心裡真是難過的要死,恨不得追了您去……」

  眾人都是一愣,然後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在人群中間,令嬪魏氏穿著白衣,頭綁白帶,小臉蒼白如紙,豆大的淚水直往下掉,真是楚楚可憐啊,讓人看了,都忍不住替她擔心,這怕是一陣風吹來,就要倒地不起的吧。

  哼,哭的這麼好聽,難過的要死,你怎麼不去死?追了皇后去,你要真追了去,我們肯定歡迎,你趕緊去吧!

  這是大多數嬪妃的心聲,這個魏氏受寵,當然會礙了別人的眼,大多數人還是很希望她倒霉的,當然也有一些人漠不關心,這些都是一些受寵無望的妃子們,反正誰得寵都和她們無關,所以,對魏氏也不關注。

  魏氏這一哭一叫,弄的靈堂似乎安靜起來,就只聽到她的哭聲,別人都愣住了,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反正吧,就是在心裡暗罵魏氏作戲,皇后娘娘人都死了,她還在這噁心人,也不怕娘娘氣的從棺材裡爬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乾隆進來了,所有人都在看魏氏表演,所以,並沒有看到乾隆進來。

  不過,可盈跪的這個地方很特別,門口的一切都在她的視力所及範圍內,所以,看到乾隆進來了。

  悄悄扯了一把黛玉,可盈拿著沾了辣椒水的帕子,往黛玉眼睛處擦了一下,哭道:「妹妹,你可別再難過了,你病剛剛好,要是再哭病了,可叫你我們怎麼擔心啊,你說說,這皇后娘娘怎麼這麼早就沒了,想想娘娘對我們的好,我這心裡,真是不好受啊……」

  黛玉的眼睛一沾辣椒,立馬這淚刷刷的就掉下來了,這哭和哭還不一樣,魏氏哭就只是讓人看著可憐巴巴的,很痛心她,可黛玉哭可就又不一樣了。

  乃想想啊,紅樓一書裡可是講過的,黛玉哭的能讓花鳥都感到悲傷,都能掉下淚來,那得多大的哭功啊,這一哭,不說乾隆了,就連最鐵石心腸,對女人最沒有好感的那些冷清的妃子們,都感覺很悲痛,也全都哭了起來。

  可盈又拿帕子擦了一下眼睛,偷眼看著令嬪的方向,心裡暗笑,得,你想作戲,咱就弄一個老龍更會心疼的人來和你比試一下,看看哪個能行。

  乾隆本來已經注意到令嬪了,不過,黛玉一哭,立馬把他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來,一看黛玉那哭的甚比花嬌的姿態,還有那惹人心疼的眼淚,乾隆可就顧不上別人了,趕緊對身後的吳書來道:「你們怎麼辦事的,沒看到靖柔格格哭的這般痛嗎,格格身體不好,還不趕緊扶格格去休息一下……」

  吳書來得了令,立馬跑到黛玉跟前,一臉討好的表情,恭請黛玉去慈寧宮陪陪太后什麼的。

  黛玉這會兒正不舒服呢,心說,五嫂,咱可沒得罪你,幹嘛用沾了辣椒水的帕子抹我眼睛啊,真是,太難受了,得趕緊找點水來洗洗。

  正想著呢,吳書來過來請她去慈寧宮,黛玉當然樂的去了,於是,在吳書來的攙扶下,弱質纖纖的站了起來,在站起來的當,纖細的身體一陣晃悠,似乎是很有昏倒的可能性,看的乾隆那個心痛啊。

  可盈暗笑,心說,人林妹妹那是跪的時間太長了,腿部血脈不流通,猛一下站起來,當然會晃悠了,這哪是身體不好啊。

  就在黛玉往門口走,乾隆也想出去的當,魏氏又開始作戲了。

  這丫的站了起來,一臉淚水,哭道:「娘娘,奴婢馬上就陪娘娘去,伺侯在娘娘身邊,以待常常聽到娘的教誨……」

  說著話,魏氏就往棺材前邊衝,大有要撞棺的樣子。

  乾隆一驚,這個魏氏還是很得他喜歡的,當然不可能就讓她這麼去了,正要讓人阻攔一下呢,就見魏氏那嬌小的身體還沒跑到棺材跟前呢,就已經負荷不住了,一陣打晃,撲通一聲,就昏倒了。

  好傢伙,這戲做的,就跟真的一樣,要不是可盈看到魏氏站起來的時候,狠咬著嘴唇,並且猛撕帕子,再加上知道魏氏的為人,恐怕也會真的認為魏氏是傷心過度而昏倒的呢。

  「愛妃!」這個時候,乾隆也顧不上別人了,趕緊跑過去抱住魏氏大叫。

  「愛妃,愛妃,你醒醒啊!」乾隆叫了兩聲,又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群,再度大叫:「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請太醫去。」

  魏氏,你這是赤裸裸的抄襲……可盈氣的,嘴唇都快咬破了,想當年她就是因為在那拉氏皇后葬禮上哭昏過去,而得到雍正皇帝的看重的,可盈那是,真是很鄙視魏氏呢,這魏氏,怎麼就不會弄點新鮮玩意呢。



第三卷 第一九四章 又昏過去倆

  乾隆站起來,讓幾個小太監把魏氏抬到偏殿裡,並且讓人去催太醫。

  魏氏直到這會兒還沒醒過來呢,一臉慘白,再加上她又懷著身孕,就讓人產生很不好的聯想,怕魏氏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這大人孩子或許會一屍兩命呢。

  乾隆心情很不好,在大殿裡轉了兩圈,就把火力集中到了一個長的華貴美艷,反正就是特別漂亮打眼的女人身上。

  可盈跪在一旁,低頭,嘴角扯出一絲冷笑來。

  那個女人可盈認識,烏拉那拉氏,八旗貴女出身,被封為嫻貴妃的,別看長的漂亮,卻因為不是乾隆喜歡的那種類型,所以一直不受寵,能被封為貴妃,還是因為出身高貴又是四四親自指婚的原因呢。

  這會兒乾隆心裡鬱悶,當然想要發洩一下了,看來看去,也就只有這個最耿直,最最不受寵的嫻貴妃能夠罵上一頓的。

  「嫻貴妃,你是怎麼辦事的?」乾隆把矛頭直指嫻貴妃,讓眾人一愣,接著,其餘的嬪妃都開始看起好戲來了。

  「給皇上請安!」嫻貴妃一板一眼,極有規矩的行了禮:「妾身不知皇上所指為何,還請萬歲爺明釋。」

  好嘛,人嫻貴妃的耿直是出了名的,一點都不會繞彎,這就跟乾隆槓上了。

  「你!」乾隆氣的直接拿手指著嫻貴妃,要不是想著臉面問題,指不定這會兒就要胖揍嫻貴妃一頓呢:「你明明知道令嬪懷有身孕,該好好休養,卻為何還要她來這裡?」

  得,乾隆是氣嫻貴妃讓他喜歡的人來守靈,結果昏倒的事了。

  嫻貴妃也不生氣,也不著急,嘴角扯出一絲冷笑來:「皇上,妾身不敢領罪,妾身之前就吩咐過了,令嬪魏氏懷有龍種,可以不來守靈,而且還讓人專門給令嬪送了補品等物,妾身也不明白,令嬪是如何過來的。」

  嫻貴妃這番話說的好啊,可盈都直想鼓掌了,哪個說嫻貴妃不懂變通的,人家明明心眼很多嘛,不過就是人家太過高傲了,不屑於用而已。

  乃瞧瞧這話說的,那意思,呵呵,人嫻貴妃的意思就是,乾隆,你家心愛的女人有腿有腳,她想上哪個地方,難道我還要派人跟著捆著不成?我明明已經告訴你家女人不要來了,她偏偏來,現在出了事,怨得了哪一個?

  乾隆這會兒被嫻貴妃噎的說不出話來,又不能把嫻貴妃怎麼樣,烏拉那拉家還是很有權勢的,再加上太后很寵愛這個嫻貴妃,乾隆還真不能打不能罵了。

  不過,乾隆不能把嫻貴妃咋滴,卻可以把怒火再發到別人身上,當然,要發洩的對象還是不受寵愛的那些。

  可巧了,就在一旁角落裡,年幼的四阿哥和六阿哥這兩個小阿哥因為跪的久了,小心的站了起來,哥倆小孩子嘛,不懂什麼事,這屋裡又太沉悶,孩子就有點受不了了,見沒人看著他們,兩個就躲到角落裡說笑去了。

  要說平時吧,乾隆還真不會去注意這哥倆個,八過,現在就不一樣了,正愁沒有可罵的人呢,看到兩個兒子在喪禮上還能說說笑笑,頓時,這火氣集中一處了。

  「永珹、永瑢,你們倆在幹嘛?」乾隆大吼了一聲,嚇的兩個小阿哥戰戰兢兢的轉過身,就看到一臉鐵青,紅著眼睛,就像是要殺他們一樣的乾隆。

  「哇」的一聲,倆孩子哭了。

  乾隆這個氣呀,這不成器的兒子,才問了一句就哭了,還真是……氣死個人

  老乾啊,乃也不想想,就你那看殺父仇人的眼光看著倆孩子,人能受得了嗎?別說孩子了,就是成人那也受不住啊。

  「兩個不孝的東西,都給朕閉上嘴!」乾隆大步走過去,一人一個耳光打在四阿哥和六阿哥臉上:「嫡母屍骨未寒,你們就敢在這坤寧宮裡說笑,真是不孝之極,你們想的倒美,怕是想著嫡母死了,沒人管束了吧,怕這心裡也在盼著朕早死,你們好早早的去坐那把椅子嗎?朕今天就告訴你們,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朕就是傳位給哪個,都不會傳位給你們倆的,不孝的東西,滾!」

  一席話,兩個孩子全都呆傻了,流著眼淚看著向他們大發脾氣的乾隆,這心裡啊,真是被傷得不輕。

  兩個孩子貼身小太監那也是心疼的不行,冒著火力悄悄過來,拽了兩個小阿哥,給乾隆嗑了頭,幾個人以極快的速度向透明人轉化。

  乾隆罵完了人,這心裡痛快了,又看到有太醫進入偏殿,心裡牽掛著令嬪,就大步走過一群嬪妃中間,向偏殿走去。

  可盈看這一幕看的這個目瞪口呆啊,心說,難道,歷史有其不可逆轉性,大阿哥三阿哥逃過了一劫,這四阿哥六阿哥就倒霉催的撞到槍口上了,還真是,考慮不周啊,要早知道這樣,就應該告訴所有的阿哥,都得使勁哭啊哭。

  想完兩個阿哥的事情,可盈在心裡開始痛罵老乾,你說說,這都是什麼人啊,有這樣罵孩子的嗎?敢情那不是你親兒子啊,什麼孝不孝的,什麼大聲說笑的,也不瞧瞧兩個孩子才多大點歲數,四阿哥也不過八九歲,六阿哥才四歲多一點,兩個孩子知道啥啊,就這麼罵人家,也不怕罵出病來。

  乾隆一走,可盈沒了看戲的興致,就想著怎麼著偷個懶,卻哪料到,她還沒想出辦法來呢,就看到純妃蘇氏,還有嘉妃金氏這倆人全都臉色難看,晃晃悠悠的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得,敢情是罵了人家兒子,這當娘的心疼了,受不住了,心力憔悴了。

  很快,乾隆大罵四阿哥和六阿哥不孝的事情在宮裡可就傳開了,另外也有乾隆數落嫻貴妃的事情,也傳的是風聲水起。

  慈寧宮的老太后當然也聽說了,一下子臉就變得難看了。

  那兩個可是太后的親孫子啊,說不疼那是假的,再加上最寵愛最心疼的嫻貴妃,太后這心裡可就不舒服了。

  「真是可憐見的!」太后拿著帕子擦了一下眼淚:「你說說,兩個孩子才多大點兒的人了,知道什麼啊,皇上這是成心要把孩子罵廢了啊!」

  當然,後一句話是跟黛玉說的,黛玉能說啥,說什麼都有挑撥母子關係的嫌疑,所以,咱們的林妹妹低著頭也不說話。

  當然,太后也沒有指望黛玉能說什麼,不過就是願意和她嘮叨一下罷了。

  「皇上現在人在哪?」太后看了桂嬤嬤一眼,問。

  桂嬤嬤想了一下,走到太后跟前行了禮:「回娘娘話,皇上這會兒已經去了延禧宮,說是去照顧一下令嬪!」

  又是令嬪,太后氣的咬牙切齒,這丫的就是一狐狸精,把她好好的兒子勾搭成這樣了,為了她,罵了嫻貴妃,又罵了兩個阿哥,傷了兩個妃子的心,這個女人,要不得啊。

  看起來啊,太后和乾隆不愧是母子,那都是我從來沒錯,我要是有錯也是別人錯的主。

  太后不說自家兒子腦殘,反而把罪責都推到令嬪頭上了,對令嬪那是恨得啊,直氣得不能咬她一口。

  「去,叫皇上來,就說我不舒服了。」太后對桂嬤嬤揮揮手,桂嬤嬤領命,很快就下去了。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9 12:46 PM

第三卷 第一九五章 母子起爭端

  弘晝跪在殿外,當看到從坤寧宮走出來的四阿哥還有六阿哥一臉傷心的表情,並且一直抹著淚,很痛苦的樣子,就愣住了,也不知道他那個好四哥進了坤寧宮發生了啥事,怎麼兩個侄子都成了這樣?

  當然,大阿哥和三阿哥也看到了兩個弟弟的情形,這倆人趕緊讓貼身小太監去打聽了,沒一會兒,新鮮的最新出鍋的消息就傳到了這幾個人的耳朵裡。

  大阿哥和三阿哥一聽,不禁求神拜佛的感謝弘晝,要不是他,指不定剛才挨訓的就是他倆了,當然,這倆人也很為兩個弟弟感到悲哀的,本來就不怎麼招待見,這下好了,皇阿瑪恐怕更不喜歡他們倆了。

  四阿哥和六阿哥出去沒一會兒,純妃和嘉妃也被抬了出來,跪在坤寧宮外邊的文武百官都有點莫名其妙了,這今天都是怎麼了?一個個的怎麼不是哭就是昏的,莫非剛死了人,這地界不吉利?

  而乾隆這會兒已經到了延禧宮,看著太醫給令嬪診脈,他焦急的在一旁走來走去,不住的詢問太醫令嬪如何了。

  人家太醫這會兒也是很為難啊,話說,令嬪娘娘身體倍棒吃嘛嘛香,你帶著令嬪娘娘好像馬上就不行的表情詢問,讓人家太醫怎麼回答,說沒病,以皇上的性子,還不得直接砍了他的頭,可說是有病,這是什麼病?要開什麼藥?那藥可不是瞎吃的呀。

  好在,這位太醫也是經驗豐富的,常見嬪妃為了爭寵而裝病的情況,就摸了摸鬍子對乾隆說了幾句話:「回萬歲爺,令嬪娘娘是傷心過度而暈過去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肚子裡的龍種也無礙,臣開兩副安神的藥吃下去就沒事了,另外,臣再給娘娘扎上幾針,保準能馬上清醒過來。」

  說完話,太醫心裡暗笑,本來就沒事,裝昏的,幾針下去,還不得清,敢情,這位太醫也有點幽默感啊,人也看不慣令嬪時不時裝病為難人家太醫院的人啊。

  乾隆點了點頭,才想要說讓太醫趕緊施針的話,就見桂嬤嬤來了,說是太后也不舒服,讓乾隆去慈寧宮那塊瞧瞧。

  本來嘛,老娘當然要比小妾重要了,以乾隆所表現出來的孝子的樣子,大伙都猜測著,乾隆肯定會扔下小妾令嬪,去慈寧宮看望太后的。

  哪知道,最終結果竟然是,乾隆大吼一聲:「行了,朕知道了,朕又不是太醫,去了有什麼用,太后病了不會趕緊請太醫嗎,你們這些奴才都是怎麼當差的,好了,先下去吧,等令嬪醒了朕自然會去的。」

  頓時,一屋子的奴才全都傻了眼啊,話說,有這樣的人嗎?有嗎?

  為了個小妾,把自家老娘的安危放在一邊,還說什麼你又不是太醫,那怎麼就待令嬪這不走了,人這不是有太醫嗎?再說了,令嬪也沒啥事啊!

  要是讓弘晝聽到乾隆這兩句話的話,估計得挽起袖子來和乾隆打上一架,當然,只能存在於想像中了,弘晝也沒那個膽子打皇帝的,不過,暗地裡給他下點料倒是很好辦滴。

  桂嬤嬤這個心酸啊,這個委屈啊,和乾隆施了禮,抹著眼淚就走了,真是替太后娘娘不值,生這麼一兒子,還不如生個包子呢,起碼,包子還能吃呢。

  令嬪躺在床上,那心裡已經樂的沒邊了,剛才乾隆的話她也聽到了,心裡琢磨著,看起來啊,自己在皇上心裡的地位已經超過太后了,現在皇后也沒了,自己就是那後宮的第一人了,呵呵,富察氏啊富察氏,你出身高貴,賢良淑德又能怎麼樣,還不是死在我魏牡丹手上了嗎?

  令嬪這麼想著,不指望,人家旁邊的太醫實在有點看不下去了,直接就拿了銀針,在令嬪手腕上使勁紮了下去,疼的令嬪喲,差點就喊出聲來了,不過,令嬪忍耐力非凡,愣是忍著沒出聲,反而裝作才甦醒的樣子,眨了眨眼睛,看向乾隆:「皇上,皇上,奴婢這是怎麼了?」

  乾隆打發走了桂嬤嬤,其實這心裡是挺虛的,一想剛才所說的那些話,頓時滿頭冷汗啊,心裡暗道,朕剛才說什麼了?朕怎麼會說出那種話來,太后肯定已經傷心了,要是讓五弟知道了,還不定跟我怎麼算帳呢,聖祖爺啊,孫子實在不是有意的啊,著實是氣大了,沒經過大腦直接蹦出這話的。

  得,乾隆乃就是個沒腦子的娃。

  「愛妃,你醒了?」當聽到令嬪說話的聲音後,乾隆也顧不上多想了,趕緊撲到令嬪床前,握著她的手一臉的含情脈脈。

  「皇上!」令嬪飛了幾捆秋天的菠菜過來,逗的乾隆差點變身成大力水手,八過,這娃很快清醒過來,面對滿臉柔情的令嬪,又想到慈寧宮裡的太后。

  於是,乾隆握了握令嬪的手,笑了一下道:「愛妃,你醒了就好,想吃什麼讓這幫奴才們幫你弄,朕去了趟慈寧宮,回來再瞧你。」

  說完話,乾隆匆匆出去,令嬪剛想說什麼話,卻還沒來得及說呢,就看不到乾隆身影了。

  「皇上他,真是這麼說的?」太后聽了桂嬤嬤的回報,滿臉的傷痛和不敢置信。

  黛玉也是一臉受傷的表情,真是沒想到這個四哥這麼不孝,當著滿宮奴才竟然說出這種話來,真是個,用五哥的話來說,那就是個渣,一時間,黛玉臉上充滿了不屑,當然,人很聰明,沒敢抬頭,只是低著頭,裝沉默。

  「回娘娘,皇上確實是那麼說的……」桂嬤嬤抹了一把淚,很為自家主子不值啊。

  光的一聲,太后氣極了,直接就把手上的參茶給扔了出去,連杯帶水的弄了一地。

  「氣死哀家了,皇上,我的弘歷,怎麼會這樣?都是魏氏這個賤人!」太后氣的渾身顫抖,大罵令嬪。

  「皇額娘,您老先別生氣了,氣大傷身啊!」黛玉這會兒不能再坐視不理了,趕緊移到太后身邊幫她捶背抹胸,小聲勸和著:「想必皇兄也不是有意那般說的嗎,一定是給什麼事情煩住了,這話不經口就出來了,皇額娘,這母子連心,四哥是您生的,您自己還不知道嗎,四哥不是那等不孝的。」

  太后被黛玉勸的,降了幾分火氣,拍拍黛玉的手,哭道:「我的弘歷啊,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的生了下來,又怕他受委屈,又怕他受傷害,我寧可自己受苦,也要護他周全,想當初……唉,哪知道,兒大不由娘啊……」

  太后正在說著想當初呢,就聽小太監在外邊唱道:「皇上駕到……」

  「桂嬤嬤,去,把人攔住,我一個孤老婆子,哪敢勞駕皇上來探望,就說,讓他還是回延禧宮看他的令嬪去吧。」太后是真氣了,連見都不想見乾隆了。

  「娘娘!」桂嬤嬤一臉為難的表情。

  就這麼一停頓的當口,乾隆就進來了,看到太后的時候,臉上還掛著擔心的表情:「兒子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吉祥,額娘身體怎麼樣了?有沒有招太醫來瞧瞧?」

  要是平時,太后肯定早就叫乾隆起來了,並且還會關心的問一些他的情況,可今天呢,太后一見乾隆,立馬黑了臉,冷笑一聲:「哼,倒不必皇上擔心了,我老婆子還死不了,皇上也不是太醫,來幹什麼,又不會瞧病……」

  乾隆立馬尷尬的立在當時,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過了一會兒,手足無措的看看黛玉,希望林妹妹給他求求情,可惜的是,咱們的林妹妹正在企圖從慈寧宮的地毯上數出這是多少根羊毛織成的,所以,根本沒瞧見乾隆那小眼光。



第三卷 第一九六章 第一和事佬弘晝

  「皇額娘!」

  乾隆看著太后確實是氣極了,臉都有點鐵青起來,嚇的立馬就跪到太后跟前:「皇額娘,都是兒子的不對,請額娘消消氣,要打要罵,全衝著兒子來,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要說吧,乾隆這話說的也確實夠好聽的,要平時,太后指不定就原諒了他呢,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太后已經被乾隆的所做所為給弄的有點灰心起來,想到她兩個無辜挨罵的孫子,還有嫻貴妃那麼規矩的人都被乾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極不留情面的挑錯,而這一切又全都是為了魏氏,太后就有點不淡定了。

  話說,弘歷對她這個親娘都沒這麼看重過啊,可沒見過弘歷為了她而做出一些有失理智的事情,怎麼到了魏氏這就全變了,真是的,看起來,自己這個娘親在兒子心中的位置還不如一個小妾呢!

  俗話說的好,婆媳關係是最難搞的,更何況魏氏根本連正經媳婦都算不上了,當然和太后之間的關係更難處,太后也是人上了年紀,有點小孩子心性了,竟然跟乾隆的小妾吃起醋來。

  越想,太后越是覺得委屈,把身子一扭,也不想答理乾隆,擺了擺手:「皇帝,你還是趕緊走吧,省的你不在,那個魏氏有個什麼不好的,你再埋怨我這個孤老婆子……」

  乾隆聽太后這話越說越是不像,就更加委屈起來,同時,也有點埋怨太后不給他留情面,他都已經低三下四的過來道歉了,怎麼太后還不理會?

  於是乎,乾隆的話也有點難聽起來:「皇額娘,你怎麼專門針對令嬪呢,她那麼一個柔弱善良的人做了什麼事情,讓皇額娘這麼討厭?實話跟額娘說了吧,令嬪是兒子心愛的女人,額娘要是心疼兒子的話,也應該要疼愛令嬪的。」

  天啊,這,這還是人話嗎?

  黛玉坐在一旁,趕緊掩面,實在是不想再在慈寧宮待下去了,指不定再呆一會兒,她都能被乾隆這話說的吐出來。

  話說,四哥啊,你到底有幾個心愛的女人啊?

  太后那個氣喲,伸手指著乾隆,氣的嘴唇哆嗦,連話都講不出來了。

  而跟在太后身邊的桂嬤嬤一看這種情況,趕緊過來幫太后拍背撫胸,幫她順著氣。

  同時,桂嬤嬤朝一旁的小太監使個眼色,小太監會意,飛奔著離開慈寧宮。

  弘晝這邊還在守靈呢,就有小太監跑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弘晝一聽,當下什麼也不管不顧了,站起來提著袍子就跑,速度那個快喲,要是參加百米短跑的話,肯定能趕得上劉翔。

  弘晝邊跑還邊想呢,四哥這又是發了哪門子瘋了,敢情著,怎麼這後宮每死一個女人,四哥都能跟皇額娘較上一場勁呢,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在弘晝鬧不明白況狀中,很快就跑進了慈寧宮,在外邊整了整衣服,大聲道:「皇額娘,皇額娘,兒子聽說皇額娘身體不適……」

  「啊!」弘晝匆匆趕進來,裝作才看到乾隆的樣子:「四哥也在啊,也是來瞧皇額娘的嗎?」

  弘晝這麼幾句話一出口,本來已經有點箭拔弩張的慈寧宮氣氛一下子緩和了下來,讓黛玉還有桂嬤嬤等人全都暗鬆了一口氣,心說,還是和親王了得啊,這和親王出馬,一個頂倆。

  「弘晝啊!」太后看著弘晝,那個委屈喲,就好像看到了親人一樣,拉著他的手就開始大哭出聲。

  黛玉站了起來,朝桂嬤嬤等人使個眼色,這幫人也全都是人精,跟著黛玉悄沒聲息的退出了慈寧宮,把那地界留給人家母子三人了。

  「皇額娘!」弘晝急的頭上都直冒汗:「皇額娘,你可別嚇兒子啊,你這是怎麼了,哪個給你氣受了,看兒子不活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拿他的骨頭餵狗,把他的肉煉了油點燈……」

  乾隆忍不住打個寒戰,話說,弘晝那話實在是嚇人啊,乾隆都開始懷疑弘晝知道剛才是他把太后氣著的事情了。

  太后搖搖頭,拍了拍弘晝的手:「弘晝啊,額娘沒事,見到你啊,額娘什麼氣也都沒了,還是弘晝孝順啊,比某個人強多了。」

  乾隆那個鬱悶啊,差點都要吐血了,話說,皇額娘啊,哪個才是乃的親兒子啊!

  弘晝呵呵笑了兩聲,勸了太后兩句,又轉向乾隆,低聲問道:「四哥,弟弟剛才見四阿哥和六阿哥哭著走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倆孩子哭的那叫一個痛,連弟弟都看著疼的慌。」

  一句話,太后知道,弘晝是要替她出頭了,想要替那倆苦命的孩子求點情,講點理。

  說別的倒還沒啥,一說起永珹和永瑢,乾隆這個心火怒放啊,把兩個人罵的狗血淋頭,到最後,還喘著粗氣說,這麼不孝順的兒子,他就當沒生過,等過些日子,就找個宗室人家,把這倆小王八蛋給過繼出去。

  那倆小子是小王八蛋,你又是什麼?弘晝心裡暗笑,八過,話可不敢說出口。

  「是,四哥說的對啊,還真是,確實是應該罵,不但罵,還要狠狠的罵,狠狠的打,你說說啊,生這麼兩個小東西,一個個的不孝順,還不如沒生呢,不孝的東西就該好好教訓。」弘晝咬著牙說道,弄的太后心裡暗樂,知道弘晝這是暗地裡損弘歷呢,太后也樂的聽著,根本不去點破。

  乾隆點頭,很是贊同弘晝的話,同時,把不孝順長輩的那些人全都罵了一遍,聽的弘晝和太后心裡早就笑翻了天。

  「四哥啊,你這麼一說,弟弟倒是想起一件事來!」弘晝皺了一下眉頭,慢慢說道:「四哥可還記得嗎,當年在雍親王府的時候,有一次,年側福晉一個小阿哥沒了,那時候,弟弟記得,咱們倆才剛剛五六歲的年紀,正是淘氣的時候,倆小孩子知道什麼呀,就跑到荷花池邊玩,結果被皇阿瑪給逮到了,當時,皇阿瑪也是大罵啊,罵咱們倆不友愛兄弟,弟弟剛死,就……弟弟可還記得呢,罵完了,咱倆還被罰跪,中午都沒吃東西,太陽又大,還是皇額娘偷偷的拿了東西和水給咱們倆送去的,要不然啊,咱們還真的受老大罪了。」

  弘晝一番憶苦思甜,勾起了乾隆兒時的回憶,又想到他和弘晝小時候關係是那麼的好,兄友弟恭,就連現在也是,有弘晝在身邊,真要有個什麼難受的,憋屈的事情,對別人不能講,對自家兄弟還能說道說道。

  乾隆一番追思,又把眼光調向太后那裡,就看到坐在床上眼含淚花的太后,再看到太后鬢角的白髮,真是有一種蒼涼的感覺,一下子,乾隆那個後悔啊,那個痛苦啊,剛才,真是不該和太后那般爭吵啊。

  看到乾隆一臉回憶的樣子,精明的太后知道打鐵趁熱的道理,抹了一把眼淚,一臉心疼的樣子,看看乾隆,又看看弘晝,一手一個,把哥倆拉到身邊,柔聲道:「是啊,弘晝這麼一說,額娘也想起來了,你們當時年紀又小,跪在大太陽底下,弘歷給弘晝遮太陽,弘晝替弘歷捶腿,那時候啊……呵呵,不說了,你說說,一個小孩子,知道什麼啊,根本就不明白逝世的道理,要怎麼悲痛啊,你皇阿瑪那時候也是急痛攻心,看到誰都要訓斥一頓,也怨不了啊!」

  「是啊,小孩子嘛,我和五弟那時候,還真是不知道什麼是去世呢!」乾隆也是一番感慨,轉念一想,有點不對勁了。

  他這才想到,剛被他罵過不久的四阿哥和六阿哥,一個可是比他和弘晝那時候還小,一個也大不了多少,這麼點的孩子,知道什麼啊,乖乖的待在大殿那麼長時間已經很不容易了,再說哭,也根本不可能堅持多長時間的呀!

  弘晝一直觀察乾隆的反應,見他有種醒悟的感覺,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暗罵,咱說四哥啊,你兒子又不多,至於搞不清楚自家兒子的年齡嗎,怎麼還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呢。

  太后也注意到了乾隆的表情,心裡明白,今兒這情算是給兩個孩子求下來了,至於以後,就看孩子們的造化了。

  真是太不應該的,這麼訓斥自家兒子,要這孩子是個鑽牛角尖的,回去想不開,再有個好歹的,這世上可沒賣後悔藥的,想通的乾隆,立馬那是後悔啊,那個無奈啊,心說,自己這腦子是怎麼了,怎麼一時糊塗一時清楚的呢?

  轉念一想,又有點不對啊,乾隆又想到一直被他所喜愛的五阿哥,這五阿哥年紀也不大啊,為啥人家……哦,五阿哥身體不好,今天沒在啊,也難怪了……

  徹底明悟了,乾隆當然也不會再對著太后耍不講理了,趕緊安慰了太后一番,又認識了自己的錯誤,並且做了深刻的檢討,表示以後一定要時刻保持頭腦清醒,絕對不再亂發脾氣,對孩子們也要好上一點。

  最後,乾隆還撒著嬌的請求太后原諒他,不要和他計較,母子沒有隔夜仇,希望太后不要再生氣了,打起精神,以後監督好他,如果他再有什麼錯誤的地方,請太后盡快指出來,他一定盡最大的努力去改正錯誤。

  太后有了台階,也樂的給乾隆面子,點頭答應了下來,開始的時候還板著臉,後來神情也柔和了許多,和乾隆回憶了好些以前的事情,還告訴乾隆有時間的話去看看兩個小阿哥,小孩子心思重,別再讓倆小不點鬱結於心,再病了的話就有點太不划算了。

  拉著弘晝和乾隆的手,太后最後做了總結,兩個孩子都是好孩子,都是孝順孩子,希望兩個人在以後的日子裡,都要尊敬長輩,不要來不來的就犯糊塗,和長輩較勁,還有,讓兄弟兩個人一定要和睦相處,千萬不要搞些家庭內鬥。

  總之,弘晝這番調解工作做的很圓滿,兩個主角全都皆大歡喜,最後,在一片美滿和諧中落幕。
作者: daemon1212    時間: 2012-11-19 12:46 PM

第三卷 第一九七章 門內龜

  「哎呀,真是舒坦啊,終於能剃頭了!」

  弘晝感慨一聲,往後一靠,把光光的腦袋躺在可盈的腿上,斜著眼看自家正做針線的老婆,那是怎麼看都是一個美。

  可盈笑了笑,隨手放下針線,在弘晝光腦門上摸了一下,確實感覺比以前耐看了些。

  話說,清朝這可惡的髮型,這可惡的規矩,這麼多年了,兩口子都還是適應不了呢。

  那金錢鼠尾的髮型,怎麼看怎麼讓人難受,再加上,家裡親人去世了,最少三個月不能剃頭,各位可以想像一下,光光的腦袋上留一根小辮子就夠難看了,不過,卻還是可以接受的,可是,那光腦門上像是長雜草一樣長上許多短短的頭髮,又不能修剪,又不能剃,這是怎麼一個形象。

  可盈已經很悲催的看這種髮型看了三個月了,弘晝的頭髮在三個月裡瘋長,半長不短沒有什麼型,只是雜亂無章的頭髮上翹著一個小辮子,搞的弘晝這些日子都不敢照鏡子,可盈是每見一次笑一次,差點讓弘晝搞出什麼心理疾病來。

  好容易熬過三個月,終於可以剃頭了,弘晝還不趕緊把這頭噁心人的頭髮給剃掉。

  「你說,咱家永瑛這會兒到沒到澳洲?」可盈歎了口氣,想到自己遠在萬里之遙的兒子,真是很想念這小子啊。

  弘晝坐起來,把可盈摟進懷裡笑道:「你放心,肯定已經到了,咱們自己的船自己放心,無論是吃水,還是速度,再加上抗擊風浪的能力,在這個世界上都是領先的,再加上這一段時間並沒有什麼季風,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風浪,永瑛他們肯定能順順利利到達澳洲的。」

  「嗯!」可盈點點頭,想到自家永瑛稚嫩的臉龐就是一陣心疼,這孩子,怎麼就那麼早熟呢?

  弘晝安慰了可盈一番,想到前段時間發生的一件事情,先笑了起來,看可盈愁眉不展的樣子,決定講出來,讓她也樂呵樂呵。

  「盈盈啊,前幾天,紀大學士和和珅鬧彆扭,又發生了一件趣事,你想不想聽聽?」弘晝知道可盈對紀曉嵐還有和珅兩個人很有愛,並且,特別萌這倆人,於是,就拿這倆人的事情逗可盈。

  「哦?什麼事?」果然,可盈聽了眨著一雙大眼睛,晶晶亮的看著弘晝。

  弘晝摸摸下巴,想了一下道:「這件事啊,特逗人,這樣吧,你要想聽呢,趕緊把林妹妹叫來,這段時間這丫頭在府裡悶著,也夠無趣的,咱們啊,叫上額娘,到後花園裡嘗著我新做的點心,邊喝茶邊講怎麼樣?」

  可盈一聽,立馬就跳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叫蘇嬤嬤讓人去叫黛玉來,而且還讓人通知耿太妃,說是王爺今天有空,要親自做了點心請太妃品嚐,還要給太妃講笑話來著。

  話說,古人的娛樂真的很少,耿太妃又是個愛玩的性子,一聽弘晝要講笑話,並且還要請黛玉來,就想著人多熱鬧,老太太是特精神的答應了,樂呵呵的讓伺侯的丫頭嬤嬤給她找漂亮衣服換上,真的有點迫不及待的就去了後花園。

  那些個伺侯的小丫頭們,婆子們,一聽和親王要講笑話,全都呼朋喚友的往後花園裡聚,在和親王府多年,這些人也知道,那王爺就是一個能逗樂的性子,他講的笑話,那是真的很好笑。

  這些丫頭婆子們平時又沒有什麼能玩的東西,整天悶著,當然也想樂呵樂呵,全都跟要看大戲似的往後花園裡集中。

  蘇嬤嬤這邊讓人去了章佳家,可巧黛玉也在家,那個去接黛玉的婆子把話一講,黛玉的婆婆瓜爾佳氏聽著都心動了,這瓜爾佳氏也是個喜歡動彈的,當場讓人備了車,婆媳兩個一起去了和親王府。

  人聚齊的時候,可盈讓人在花園的一棵秋海棠下邊放了小圓桌子,可盈、耿太妃、林妹妹外加瓜爾佳氏四個人圍著桌子團團坐了,邊喝茶邊聊天,真是其樂融融。

  沒一會兒功夫,弘晝把做好的點心也端了上來,直吃的幾個人很點了一番頭,誇弘晝這點心做的好吃,樂的弘晝摸著光腦門表示要再接再勵,一定做出更好的點心請四個人品嚐。

  吃著點心,四個人的眼光一直看著弘晝,另外,邊上圍著的那些個丫頭婆子們也一個個的直瞅弘晝,弄的弘晝這個坐立不安啊,清了清嗓子,就開講了。

  「林丫頭,你有沒有聽阿桂說過,這幾天,咱們的紀大學士成了鐵拐李,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弘晝喝口茶問。

  黛玉眨眨眼睛:「是啊,怎麼了?紀大學士怎麼回事?」

  「我也聽我們家老爺說來著,是有這麼回子事,是哪個那麼大膽子,敢打紀大學士?」瓜爾佳氏也一臉不解的望著弘晝。

  「呵呵!」弘晝顯擺的笑了笑:「哪個敢打紀大學士啊,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和和珅不對付,這都是和珅那丫的搞出來的,事情是這樣的。」

  說著話,弘晝講起了紀曉嵐還有和珅這段時間鬧出來的事情。

  原來,那一日,紀曉嵐在草堂裡看書,晚上餓了,又沒個做飯的人,這丫的也不想下飯館子,他是個清官,沒多少銀子好折騰的,就想要找個噌飯的地,這天下哪家最好噌飯啊,當然是和珅家了,話說,和珅有錢嘛,這傢伙能賺錢,經營的莊子鋪子什麼的都很能進錢,再加上人又貪,可以說是家財萬貫的。

  所以,紀曉嵐就直奔和珅府上,想要趕在和珅家開飯之前過去,也能賺上一頓好吃的。

  可巧了,和珅這會兒才要吃飯,就聽到劉全回報說是紀曉嵐來了,和珅心道,紀曉嵐啊紀曉嵐,你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在我吃飯的時候來?

  那也是當然的,人紀曉嵐掐著飯點來的嘛,所以……

  「哎呀,和大人,正吃飯呢!」紀曉嵐一進來,笑著就坐到飯桌旁邊,對劉全招招手:「來,劉全啊,給老爺我也準備一雙筷子,盛碗米飯過來。」

  劉全苦著臉看著和珅,在得到和珅示意之後,劉全就讓人給紀曉嵐拿了筷子和碗。

  「敢情紀大學士是窮的連飯都吃不起了呀,來和某家裡討飯來了。」和珅撇撇嘴,看著紀曉嵐跟餓死鬼投胎似的一直吃肉,那個氣喲,心說,老紀啊老紀,你也不怕把你那胃給吃出毛病來,話說,你每天吃青菜豆腐的胃能招架得住那大魚

  「錯!」紀曉嵐又夾了一塊紅燒魚放到嘴裡,一臉享受的嚼著:「和大人啊,你這話就不對了,我這是劫富濟貧,劫你這富的,濟我這貧的,也替天下老百姓花花你那貪來的銀子。」

  撲的一聲,和珅正喝茶呢,就直接給噴了,拿手指著紀曉嵐,那個氣喲。

  好容易,等紀曉嵐吃完了飯,和珅心說,這下該走了吧

  哪知道,紀曉嵐這丫的也忒不要臉了,對劉全笑笑,指指那滿桌子菜道:「劉全啊,給老爺我包起來,這些菜夠老爺明天一整天吃的了。」

  和珅差點沒憋死,直罵紀曉嵐沒出息。

  在劉全準備東西盛菜的時候,紀曉嵐又端起茶來喝了一口,笑道:「和大人啊,這茶不錯,給點吧?」

  和珅好懸沒跌倒,心道,紀曉嵐啊紀曉嵐你是專跟和某人作對不成?吃就吃吧,還要打包帶走,還要拿茶葉,你是不是奉行吃光、拿光、要光的三光政策啊?

  沒辦法,和珅素質那就是比紀曉嵐高,把菜也全給他了,又給他帶了一包茶葉。

  八過,人和珅素質再高,對於這樣厚臉皮的人也不會笑臉相送的,和珅端坐在椅子上,沉著一張臉,也不說話,那樣子,真是夠嚇人的。

  「喂,我可走了啊!」紀曉嵐笑了笑,拔腿就往外走,走出去幾步之後,看和珅沒來送,這心裡就不是個滋味了,心道,不就是吃你一頓飯,要了點東西嗎,看你那個小氣勁,怪道人常說越富的人越摳門,可不就是這個理嗎,話說,你和珅啥時候到我家草堂去,那東西還不是隨便你拿嗎?

  要是讓和珅知道紀曉嵐這想法,恐怕會氣的大吼一聲,紀曉嵐,你還有臉說,就你那破草堂,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連賊都不偷,敢情你把和某人當賊了?

  當然,和珅不知道紀曉嵐有這想法,還是黑著臉,動也不動,也不讓劉全招呼紀曉嵐,這讓紀曉嵐生氣了,紀大學士一生氣,那損招有的是。

  於是,紀曉嵐笑呵呵的回頭,對和珅道:「哎呀,和大人啊,紀某前兩天見了個字不認識,想要向和大人請教一下,不知可否?」

  一聽紀曉嵐還有不認識的字,還要向他請教,這特滿足了和珅的虛榮心。

  那個時候,朝中有兩個有學問的人,一個是紀曉嵐,那是漢人中的學問家,一個就是和珅,和珅也是博覽群書的,肚子裡的東西也多的是,是滿人裡有學問的人,所以,這兩個人才會這麼相互較勁的。

  「好啊,你寫來,我看看,也不見得能不能認得……」和珅點點頭,對紀曉嵐說了一句。

  他這聲音才落,萬能管家劉全已經拿了筆墨來,紀曉嵐接過筆來,在白紙上寫了一個字,這字寫的啊,那叫一個漂亮,一個鬮字,龍飛鳳舞的出現在白紙上,看的和珅都不得不承認,紀曉嵐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首先這字就寫的好。

  看了那字,和珅笑了笑:「連這字都不認識,這不是個鬮字嗎,抓鬮的鬮!」

  「原來這樣啊!」紀曉嵐一拍腦袋,笑道:「還是和大人有學問啊,紀某記下了,告辭!」

  說著話,紀曉嵐就出了門。

  和珅拿著那紙直樂呵,心道,紀曉嵐也有向我和珅請教的一天啊,明日早朝上一定要向百官顯擺一下,看看還有哪個說紀曉嵐比我學問大的。

  正樂著呢,和珅又看了一眼那個字,頓時就變了臉,直氣的,臉都紅了,刷刷兩下子,把那紙就給撒了,大吼一聲:「紀曉嵐,我和你沒完……」

  乃知道這是為啥啊?

  原來啊,那鬮拆開了,不就是門和一個龜字嗎,紀曉嵐這是嫌和珅坐著不去送他,在罵和珅是個門裡的烏龜呢,門內龜,門內龜,合起來可不就是個鬮字?



第三卷 第一九八章 老頭子

  「撲哧」一聲!

  可盈正喝了一口茶,還沒嚥下去呢,正巧弘晝說到那門內龜,直樂的可盈把一口水全噴了出來,幸虧沒噴到別人身上,不然的話,樂子可就大了。

  黛玉已經笑倒在瓜爾佳氏懷裡,直叫著笑死了。

  「你們說說啊,紀曉嵐這猴心眼到底是怎麼長的,也虧了他能想得出來。」耿太妃也笑的那是有點坐不住,直伸著手對可盈和瓜爾佳氏道。

  弘晝笑了笑,伸手拿塊點心去吃。

  可盈等人還想聽後繼呢,見他總不說話,直急的,可盈伸手推推弘晝:「爺,後來怎麼樣了?紀大學士那腿是怎麼回事?」

  黛玉和耿太妃也直拿眼瞅著弘晝,一臉特想聽的樣子。

  弘晝咳了一聲,吃完點心,喝了茶水,接著往下講。

  原來啊,和珅挨了罵,心裡很不服勁,就總想著找機會報復回來。

  這日也琢磨,夜也琢磨,以和珅的智力,還真琢磨出了門道。

  紀曉嵐是大學士,又是個詩書滿腹的人,再加上這些年的名聲也大,這會兒,乾隆要編四庫全書,自然就讓紀曉嵐掌了把,做總編纂,紀曉嵐別的事情倒還罷了,唯獨對於這詩書方面的事情很是認真。

  現今,這傢伙在圓明園那塊弄了幾間大房子,每日鑽在裡邊和一些個翰林院的傢伙們在那查找資料,編寫四庫全書。

  和珅這腦筋就動在了這裡,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給紀曉嵐一個教訓。

  這日,天氣特別炎熱,乾隆挨紫禁城那塊就有點坐不住了,這皇宮雖然看著又莊嚴又華貴的,可這四四方方的院子一個挨一個,地面又全是玉石鋪就,連個種樹栽花的地面都少,一到夏天,那真是熱的不行不行的。

  另外,那御花園的池子裡的水是死水,外加金水橋的水也挺髒的,這就造成了,你要是夏天進入皇宮,那就跟進入一個臭氣場一樣,又熱又臭,讓人難受的要命。

  和珅進宮的時候,乾隆正打著要出宮走走的主意,被和珅一番勸說,就想要去圓明園那走一圈,順便看看紀曉嵐這書編寫的怎麼樣了。

  這倆人換了衣服往外走,也沒多帶人,就帶了幾個侍衛,還有隨身伺侯的一個小太監。

  剛走到宮門口的時候,正巧碰到弘晝,弘晝一聽乾隆要去圓明園,當場也表示要跟去看看。

  其實吧,人弘晝這是想要湊熱鬧,看好戲的。

  為啥啊?弘晝那消息靈通的,當然知道幾天以前和珅在紀曉嵐那吃虧的事情,知道以和珅的脾氣一定會報復的,他想要去看看這倆人掐架啥樣子,話說,弘晝也很萌這倆人的。

  這三個人大搖大擺的進了圓明園,走到那編寫四庫全書的屋子外邊的時候,小太監就喊了一嗓子,皇上駕到。

  聲音剛一落,乾隆就帶著弘晝還有和珅倆人進去了。

  三個人一進屋,也感覺吧,這屋子挺熱的,沒辦法啊,夏天嘛,肯定涼快不了。

  轉了一圈,就看到好些人在忙活,八過,卻是沒瞧著紀曉嵐在哪,這三個人很疑惑啊,按理說,紀曉嵐工作認真的很,這會兒子怎麼沒在這,難道,這小子也知道偷奸耍滑了?

  乃道紀曉嵐在哪啊?

  其實吧,看電視上演的那個,和真正的紀曉嵐並不一樣。

  紀曉嵐其實是個胖子,還是個挺胖挺胖的傢伙,乃要問了,紀曉嵐不是每天青菜豆腐的吃嗎,怎麼就胖了?

  話說,人是青菜豆腐啊,不過卻是在自己家裡吃的,這紀大學士有個毛病,愛吃肉,卻因為錢不多,買不太起,再加上家裡也沒個做飯的人,就東湊一頓,西噌一頓的,朝裡但凡和他關係好點的官員,那都被紀曉嵐噌過飯滴。

  就因為如此,紀曉嵐很是腰寬體肥,而和珅卻並不胖,相反,還有點削瘦呢

  正因為胖,所以,紀曉嵐特別的怕熱。

  這日在屋裡編書,熱的受不住的,就直接把上衣給脫了,光著膀子挨桌邊寫,反正屋裡都是大老爺們,也不怕啥。

  可就這時候,外邊有人喊了一嗓子,說是皇上來了。

  紀曉嵐這個驚啊,這個急啊,他可還光著膀子呢,讓皇上見了,一個君前失儀,那他可不就是黃泥巴掉褲襠裡,不是死也是死了。

  所以,紀曉嵐就想拿衣服趕緊穿上,八過卻是來不及了,這傢伙靈機一動,直接就鑽桌子底下了。

  紀曉嵐剛鑽桌子底下,乾隆就進來了,所以,這三人都沒看到紀曉嵐。

  和珅很有點失望,他正是因為知道紀曉嵐有這個怕熱的毛病,所以才帶乾隆來的,哪知道,今兒是來了,人卻沒在。

  乾隆在屋裡轉了幾圈,詢問了一下編書的進度之類的問題,然後就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一下子,屋子裡又安靜下來了。

  紀曉嵐在桌子底下鑽的啊,這個熱啊,這個難受啊,汗水都打到眼睛裡去了。

  聽到沒了聲響,紀曉嵐就私心裡以為乾隆走了呢,拽拽桌旁坐著的人的衣服,小聲問:「喂,老頭子走了沒?」

  紀曉嵐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哪知道,似乎是天要亡他,正巧乾隆坐的地方,挨紀曉嵐鑽的桌子不遠,紀曉嵐這話,乾隆可是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當下,乾隆那個怒呀,一拍桌子道:「紀曉嵐,你鬼鬼祟祟鑽桌子下邊幹什麼?還不給朕滾出來?」

  得,這下紀曉嵐要完了,弘晝以手撫額,很為紀曉嵐惋惜。

  而和珅呢,這丫的笑的嘴角都咧到腮幫子上了,看到一直和自己不對付的人要倒霉,哪個都是會很高興滴。

  紀曉嵐心裡這個苦喲,沒辦法,人是老大,只好不情不願的爬了出來,跪到一旁道:「臣給皇上請安了,皇上吉祥。」

  「朕不吉祥!」乾隆哼了一嗓子,冷眼瞧著紀曉嵐:「紀曉嵐,朕倒要問問你,這老頭子是什麼意思,朕可還沒老呢!」

  其實吧,老頭子是一些大臣私下裡對皇上的稱呼,不過,大家也只是敢私下裡這麼一說,明面上是一字都不敢提的,也是紀曉嵐點背,偏說了一次,偏就讓正主給逮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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